佛法原典 雜因誦

  【雜因誦】

  因緣相應(yīng)

  今天繼續(xù)講第三誦─雜因誦。為什么稱為「雜」呢?我想各位應(yīng)還記得《雜阿含》為什么稱為「雜」。阿含是相應(yīng)的意思,乃相應(yīng)于解脫道也。至于雜,根據(jù)印順導(dǎo)師的考證,是眾多的意思。眾多跟解脫道相應(yīng)的經(jīng)典,就稱為《雜阿含經(jīng)》。同樣,之所以稱為〈雜因誦〉,也是指眾多修道因或解脫因也。

  前已說:〈五陰誦〉為見道位,而〈六入誦〉為修道位。既見道.修道,皆已說了,則唯各自用功而已,復(fù)何可說?

  我在上次就已說過:我認為原始佛法的重點,乃是〈五陰誦〉跟〈六入誦〉。因〈五陰誦〉而觀五蘊皆空,而能見道。至于〈六入誦〉則謂修行,乃是在六根對六塵時,能返照而不起無明愛欲,能從內(nèi)銷到還滅,就能證得解脫。這見道位講過了,修道位講過了,其實修行的重點都有了。至于最后的證道呢?證道其實不用多說,因為那是證量的境界,而不是一般人所可思議、了解的。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雖說也說不清楚,但多少還是得說一些;但說得太多的話,眾生反而容易起執(zhí)著。

  故后續(xù)的「四圣諦.八正道.十二因緣,甚至三十七道品」,都只是將佛法的理論再敷衍,以及架構(gòu)化而已!所以越說越多,說到最后竟成三藏十二部經(jīng)。于是乎,「佛學(xué)」就變成一種深奧而堂皇的學(xué)問,而很多人一輩子就鉆研在這些典籍里、鉆研在很多繁瑣的名相里。

  事實上,一再愈鉆研的結(jié)果,很多時候是反跟解脫道更不相應(yīng)。因為,這是用思惟的方法來了解佛法,而不是用修行的方法來體證佛法。所以越說越多,是越說愈(越)清楚?還是越說越不容易掌握到重點呢?其實就「方便法」而言,當是越說越偏離軸心的。因此,我們在研習(xí)原始佛典,便有它特別的需要。

  得古仙人道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憶宿命,未成正覺時,獨一靜處,專精禪思,作是念:何法有故老死有?何法緣故老死有?即正思惟,生如實無間等,生有故老死有,生緣故老死有。如是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何法有故名色有?何法緣故名色有?即正思惟,如實無間等生,識有故名色有,識緣故有名色有。

  我作是思惟時,齊識而還,不能過彼:謂緣識名色,緣名色六入處,緣六入處觸,緣觸受,緣受愛,緣愛取,緣取有,緣有生,緣生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我時作是念:何法無故老死無?何法滅故老死滅?即正思惟,生如實無間等,生無故老死無,生滅故老死滅。如是生、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識、行廣說。

  我復(fù)作是思惟:何法無故行無?何法滅故行滅?即正思惟,如實無間等,無明無故行無,無明滅故行滅;行滅故識滅,識滅故名色滅,名色滅故六入處滅,六入處滅故觸滅,觸滅故受滅,受滅故愛滅,愛滅故取滅,取滅故有滅,有滅故生滅,生滅故老病死、憂悲惱苦滅,如是如是純大苦聚滅。

  我時作是念:我得古仙人道,古仙人徑,古仙人道跡;古仙人從此跡去,我今隨去。譬如有人游于曠野,披荒覓路,忽遇故道、古人行處,彼則隨行。漸漸前進,見故城邑,故王宮殿,園觀、浴池,林木清凈。彼作是念:我今當往白王令知。即往白王;大王當知!我游曠野,披荒求路,忽見故道、古人行處,我即隨行。我隨行已,見故城邑,故王宮殿,園觀、浴池,林流清凈。大王可往,居止其中。王即往彼,止住其中,豐樂安隱,人民熾盛。

  今我如是,得古仙人道,古仙人徑,古仙人跡;古仙人去處,我得隨去,謂八圣道:正見,正志,正語,正業(yè),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我從彼道,見老病死,老病死集,老病死滅,老病死滅道跡。見生……。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識……。行,行集,行滅,行滅道跡。我于此法,自知、自覺,成等正覺。為比丘、比丘尼、優(yōu)婆塞、優(yōu)婆夷,及余外道,沙門,婆羅門,在家、出家,彼諸四眾,聞法正向!信樂知法善,梵行增廣,多所饒益,開示顯發(fā)。」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12

  這部經(jīng),其實是有些問題的:

  我們首先看第一段「我憶宿命,未成正覺時,獨一靜處,專精禪思,作是念!惯@意思是佛想到祂過去世時,如何思惟十二因緣?事實上,我們知道釋迦牟尼佛是這輩子才成道的。所以謂過去世時,即能思惟十二因緣,乃與事實不合。這是第一點。其次:

  「我作是思惟時,齊識而還,不能過彼!棺髂嫦蛩嘉:為何有老死?為有生!為何有生?因為有有。然后再逆推到名色、到識,就無法再逆推上去。然而在下面的經(jīng)文,即從識再逆推到行和無明。所以事實上,并沒有「齊識而還,不能過彼」的問題。

  第三既開始講十二因緣,所謂「無明滅故行滅;行滅故識滅」等。但對內(nèi)容卻未交代清楚。所以你就算已把十二因緣背得滾瓜爛熟,你還是不能開悟。

  為什么會這樣呢?事實上,什么是無明?已在〈五陰誦〉、〈六入誦〉中都講清楚了,所以在此便不再詳說。這就像我講經(jīng)的習(xí)慣,如已說過的觀念,就只是帶過,而不再詳細剖析也。

  所以,有人說釋迦牟尼是逆觀十二因緣而成道的,包括這部經(jīng)典也是這么說。但我不這么認為,因十二因緣是祂成道說法之后,再整理出來的架構(gòu)。祂成道最初應(yīng)是悟緣起無我,也就是〈五陰誦〉所說的。因此,這里雖講無明滅則行滅,卻未把無明交代得很清楚。

  最后這句話─「我時作是念:我得古仙人道,古仙人徑,古仙人道跡;古仙人從此跡去,我今隨去!咕蜌v史來看,釋迦牟尼佛是創(chuàng)始以來,唯一無師自覺者,祂過去并沒有哪位仙人真正得道。雖然后來的經(jīng)典乃講到有所謂的「獨覺」,但在歷史上,并沒有這樣的人物存在過。

  所以,十二因緣的說法,我認為是:后來人再整理出來的理論架構(gòu),而非佛因逆觀十二因緣而頓悟成佛也。下面這部經(jīng)〈緣生法〉,就比較詳細講到:何謂十二因緣?

  緣生法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今當說因緣法及緣生法。云何為因緣法?謂此有故彼有,謂緣無明行,緣行識,乃至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

  你看,為什么─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這也就是為:十二因緣已經(jīng)講過了,所以現(xiàn)在重講時,就只是簡單帶過而已!

  云何緣生法?謂無明、行……。若佛出世,若未出世,此法常住,法住,法界,法定,法如,法爾,法不離如,法不異如,審諦、真實、不顛倒。彼如來自所覺知,成等正覺,為人演說,開示、顯發(fā)。如是隨順緣起,是名緣生法。

  多聞圣弟子,于此因緣法、緣生法,正智善見。不求前際,言我過去世若有,若無,我過去世何等類?我過去世何如?不求后際,我于當來世為有,為無,云何類?何如?內(nèi)不猶豫,此是何等?云何有?此為前誰?終當云何之?此眾生從何來?于此沒當何之?若沙門、婆羅門,起凡俗見所系,謂說我見所系,說眾生見所系,說壽命見所系,忌諱吉慶見所系,爾時悉斷、悉知,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于未來世成不生法。是名多聞圣弟子,于因緣法、緣生法,如實正知,善見,善覺,善修,善入。」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34 ~ p.35

  「因緣法」與「緣生法」,究竟是同是異?其實乃牽涉到「定義」的問題!

  而在此經(jīng)中,也不算已界定清楚!

  這是講「因緣法」就是─此有故彼有。然而何為緣生法呢?事實上,就這經(jīng)文而言,對于緣生法和因緣法,并未作很明確的劃分。所以對「無明緣行,行緣識,…到生老死。」有人說它是十二因緣,有人稱它是十二緣起。這表示因緣法跟緣起法,似乎是很相類似的。但是就我的了解,因緣法的「此有故彼有」,應(yīng)有兩種對待關(guān)系:

  第一是同時存在的:如大小.長短等。既有大才有小,也有小才有大;故大小一定是同時存在,才能作比較。至于長短、輕重等皆然。

  第二是異時對待的:如母子.花果等。異時,就是時間上有前后。像世間人所謂的母子關(guān)系:認定先有母親,后生兒子。乃此有故彼有。又如花和果,也是先開花再結(jié)果。這都是異時的此有故彼有。

  故因緣果者,說因緣,似偏于同時的對待關(guān)系。謂因果,則偏于異時的對待關(guān)系。

  因此,不管是講緣生法或因緣法,其實都講得不夠清楚。最好直接講「因緣果法」,從眾因緣,而成果。其次,若就因緣而言,既主導(dǎo)性重的稱為因,主導(dǎo)性少的稱為緣;于是說到因緣,乃偏于同時的對待關(guān)系。至于說因果,則偏于異時的對待關(guān)系也。故必從時間的前后、跟空間的相待,去看因緣果法,這才是較了義的。

  且因不能自己成果,要有緣配合才能成果。這種情況就像母親不能自己生兒子,一定要父母結(jié)合才能生兒子。同樣,有花也未必有果?一定要配合天時、地利,才能有果。否則,或寒暑失調(diào),或營養(yǎng)不夠,這花可能開到一半,就雕謝而不能結(jié)成果。故要有因有緣才能成果,而不是因本身就能成果。

  故十二緣起,并不是一串「單向的直線」關(guān)系─因為無明,就有行;因為行,就有識。如果就是這樣一路串下去,眾生就永遠不能解脫。

  若緣不同,則十二緣起法便有異也。因為有異,才能修道、成道:

  1.若修學(xué)佛法,則能轉(zhuǎn)「無明」成「明」。

  2.若修學(xué)定法,雖有「名色」;而不得「六入.觸」也!

  3.若心不隨境轉(zhuǎn),雖「受」而不起「愛取有」也。

  所以,要有緣才能成果;而且如緣不同,果亦不同也。比如雖眾生都有無明,但如透過接觸三寶的緣、修學(xué)佛法的緣,就能轉(zhuǎn)無明而成為明。而變成明后,后續(xù)的行識,當就不一樣了。所以不是有前,就一定有后。

  同樣,雖說六入、觸、受。但有六入者,不一定有觸、受。因一個人如果修定修得好,他的六根是在內(nèi)攝狀態(tài),而在內(nèi)攝狀態(tài),它是不會跟六塵接觸而生受也。所以雖有六入,卻無觸、受。再其次,雖有觸、受,也不一定生愛、取、有。因為如能心不隨境轉(zhuǎn),則雖有受,但不成愛、取、有。

  這也就是要從戒定慧三學(xué)中,將十二因緣的流轉(zhuǎn)門變成還滅門。否則以直線關(guān)系看十二因緣,因為無明所以有行識,這一套一直講下去,就了無出期了。最重要是在觀念上:要確認有因有緣才有果,而修行主要是從不同的緣中去轉(zhuǎn)化果也。

  過去我曾將十二因緣跟戒定慧相配:第一從無明、行、識到名色,這是屬于慧的部分,也就是要以正見來破無明。以不執(zhí)五蘊的名色為我為正見;反之執(zhí)五蘊的名色為我,則是無明。第二從六入到觸受,乃定的部分。因?qū)P男薅〞r,六根是不去接觸六塵的。以不觸故,即無受也。第三從愛取到有,屬于戒學(xué)。在六根接觸六塵后,而能不起貪瞋癡,不作殺盜淫妄等行為。

  最后既造業(yè)了,即不免落入輪回而有生、老死。然在大乘里,乃別有解法─于造業(yè)后,再依信愿之力,而帶業(yè)往生凈土。所以雖生,卻是往生凈土,而非墮入輪回也。然在原始佛法里,是根本不談凈土的,更何況能帶業(yè)往生呢?

  緣起法義說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拘留搜調(diào)牛聚落。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今當說緣起法,法說、義說。諦聽,善思,當為汝說。云何緣起法法說?謂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謂緣無明行、乃至純大苦聚集,是名緣起法法說。

  云何義說?謂緣無明行者,彼云何無明?若不知前際,不知后際,不知前后際;不知于內(nèi),不知于外,不知內(nèi)外,不知業(yè),不知報,不知業(yè)報;不知佛,不知法,不知僧;不知苦,不知集,不知滅,不知道;不知因,不知因所起法;不知善、不善,有罪、無罪,習(xí)、不習(xí),若劣、若勝,染污、清凈,分別緣起,皆悉不知。于六觸入處不如實覺知,于彼彼不知、不見、無無間等、癡暗、無明、大冥,是名無明。

  無明者,未悟于理。未悟何理?以緣起故無我。以未悟故,執(zhí)五蘊為我。

  這經(jīng)總算逐一解釋十二因緣的名相,但解釋過后,卻未必真能揭穿無明的真面目。事實上,對無明最直接的定義:于理不清楚、不了悟。對什么理不清楚、不了悟呢?乃對無我之理不清楚、不了悟。至于為什么是無我呢?既眾因緣所生法,即是無我爾。故從緣起而了悟無我,就能從無明而轉(zhuǎn)為明。

  因此,我們再回頭看經(jīng)文:云何為「不知于內(nèi),不知于外,不知內(nèi)外!箯木壠鸱▉砜,因為緣起是無邊界的,所以本沒有內(nèi)外的界限。故執(zhí)有內(nèi)外,反是無明的根本。同樣,云何為「不知業(yè),不知報,不知業(yè)報!箯囊蚓壒▉砜,當然有業(yè)就不能不報;然成何種報?還要看后續(xù)是結(jié)何種的緣!多結(jié)善緣,則惡業(yè)能輕報。多結(jié)惡緣,則善業(yè)或成惡報。同樣何謂「不知佛,不知法,不知僧」?一個人如只是到寺廟去參與皈依儀式,而未聞法,其實還是不知佛,不知法,不知僧。然若真正了解緣起無我之理,才是個正信的佛教徒。

  至于何謂前際與后際?從因緣而生果,即是前際跟后際。所以,如把緣起無我的道理厘清楚了,則萬變不離其宗。下面再別染、凈等,其實都不離軸心也。

  緣無明行者,云何為行?行有三種:身行,口行,意行。

  行者,乃五蘊中的行蘊,即唯識學(xué)所謂「末那識」也─從自我中心而造身口意三業(yè)。

  以這樣講三行,其實并未將行真正的意思講清楚。我認為「行」乃是五蘊中的行蘊。故行,如以唯識學(xué)來講,即是指末那識。故無明主要是指我執(zhí),于是因我執(zhí)即有染污。云何染污呢?從自我中心而造身口意三業(yè),即是染污,即是末那,即是行也。

  如佛已徹悟了,雖開口說話,而不造口業(yè)。雖立身處事,而不造身業(yè)。這是因為既已證得無我,即不再以自我中心而造諸業(yè)也。

  緣行識者,云何為識?謂六識身:眼識身,耳識身,鼻識身,舌識身,身識身,意識身。

  識者,即唯識學(xué)所謂「阿賴耶識」也。

  六識─眼、耳、鼻、舌、身、意。在原始佛教里,只講有六識;而唯識學(xué)中,乃謂有八識。故以八識來說,會更清楚。所以識者,不只是當下現(xiàn)行的識,也包括身口意所造的業(yè),所熏習(xí)的種子,都稱為識也。

  曾以「電腦」作比喻:行,即作業(yè)系統(tǒng)。識,乃硬碟中的資料。必先安裝作業(yè)系統(tǒng),才能儲存資料。

  以過去的識,會影響到未來的識。所以就前后貫穿而言,是指阿賴耶識也。在《楞嚴新粹》中,我曾以電腦作比喻,來說明八識的作用,各位或許已看過了:

  比如無明緣行,行的末那識,乃相當于電腦的作業(yè)系統(tǒng)。這個名字實在取的很精準。我們剛才不是說到行,即以自我中心而造諸業(yè)嗎?而在電腦里的指揮系統(tǒng),也稱為作業(yè)系統(tǒng),不是異曲同工,前后對映嗎?

  至于第八識是什么?我想用過電腦的人,都會清楚它相當于硬碟中的資料。所以就資料而言,作業(yè)系統(tǒng)乃是硬碟里的部分資料?墒蔷筒僮鞫,這作業(yè)系統(tǒng)卻又能操控硬碟里的資料。所以末那識,雖是阿賴耶識的一部分,我們熏習(xí)的種子很多,其中我執(zhí)特別強的部分,即稱為末那識。但末那識卻能操控其它種子的熏習(xí)和現(xiàn)行。

  電腦我不是很懂,但是從作業(yè)系統(tǒng)跟硬碟間的對照關(guān)系,去思惟末那識跟阿賴耶識,卻覺得很受用。所以之前讀過這個比喻:阿賴耶識像倉庫,而末那識像守門人。其實就作用而言,應(yīng)該說是管理員;且管理員是住在倉庫里面,而不是守在倉庫外面。

  緣識名色者,云何名?謂四無色陰:受陰、想陰、行陰、識陰。云何色?謂四大,四大所造色,是名為色。此色及前所說名,是為名色。

  緣名色六入處者,云何為六入處?謂六內(nèi)入處:眼入處,耳入處,鼻入處,舌入處,身入處,意入處。

  緣六入處觸者,云何為觸?謂六觸身:眼觸身,耳觸身,鼻觸身,舌觸身,身觸身,意觸身。

  色,是指身體。身體是地水火風(fēng)所和合成的,故稱為四大所造色。名,是指精神作用,是指感受、思惟、判斷、抉擇等,在佛法上稱為受、想、行、識四陰。

  名色,即軟體與硬體。六入:六種輸入設(shè)備。觸:從設(shè)備而進行輸入也。

  名色,如再以電腦作比喻,則色是指硬體。電腦里有很多硬體,硬碟是其中一部分。至于名,對照后當是指軟體也,軟體乃包括作業(yè)系統(tǒng)。

  接著再講六入,入跟出其實是一體的兩面。所謂入就是外界的六塵,通過六根而被我們所覺知,乃稱為六入。反之,以六根去覺知六塵,豈非六出也?

  于是在電腦中,六入即是指六種輸入設(shè)備。比如最初用鍵盤、滑鼠等輸入純文字檔。后來有掃描器、數(shù)位相機等,能輸入影像檔。從麥克風(fēng)、音效卡、LINE IN等,能輸入聲波檔等。甚至用補捉卡等,能輸入視訊檔等,這些即稱為六入也。有入即有出,出者如電腦中之列表機、喇叭等。

  緣觸受者,云何為受?謂三受: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

  緣受愛者,彼云何為愛?謂三愛:欲愛,色愛,無色愛。

  緣愛取者,云何為取?四取:欲取,見取,戒取,我取。

  緣取有者,云何為有?三有:欲有,色有,無色有。

  受:資料顯示于螢?zāi)粫r。愛.取:從原始資料再編輯或處理。有:儲存成檔案。

  在六根接觸六塵時,即是觸。觸過后,外界的資訊就會顯現(xiàn)在意識中,則稱為受。以電腦作比喻,因打鍵盤而輸入,一打過后螢?zāi)患达@現(xiàn)出來,這即是受;蛴脪呙杵,一掃進去影像檔即出現(xiàn)在螢?zāi)簧?也是受。就電腦和眾生而言,觸跟受的時距其實非常短,在我們看到時,影像即顯現(xiàn)了。同樣,鍵盤一打,字體即顯現(xiàn)在螢?zāi)簧稀?/p>

  受者,既影像顯現(xiàn)后,我們會對它作個判斷:滿意、不滿意,喜歡、不喜歡。有的我們要進一步去編輯,如果是文字,可能修訂或用不同字體。至于影像,可能將顏色變亮、變暗,或裁邊等,這是從愛而取。在接觸到外面的訊息后,我們也會給它做一些理解、判斷、抉擇,這即是從愛而取。

  最后何謂有?有就是在第八識中,又熏習(xí)成新的種子。如以電腦作比喻,很簡單!有就是指新的檔案。然而電腦的運作中,你可以不去儲存檔案,或儲存后再刪除。但在人腦中,就不能抉擇要儲存或不儲存。它一定會儲存,而且儲存的還不是最后的結(jié)果,而是整個處理的過程。

  緣有生者,云何為生?若彼彼眾生,彼彼身種類,一生超越和合出生,得陰、得界、得入處、得命根,是名為生。

  緣生老死者,云何為老?若發(fā)白、露頂、皮緩、根熟、支弱、背僂、垂頭、呻吟、短氣、前輸,柱杖而行,身體黧黑,四體斑駁,暗鈍垂熟,造行艱難,羸劣,是名為老。

  云何為死?彼彼眾生,彼彼種類沒、遷、移,身壞,壽盡、火離、命滅,舍陰時到,是名為死。此死及前說老,是名老死。是名緣起義說!狗鹫f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38 ~ p.39

  生.老死:從開啟舊檔而再顯示.編輯或處理。

  生.老死,下次再開啟檔案時,即是一番小生死。如換過硬碟或主機,即是一番大生死。甚至硬體的升級或軟體的更新,都是一番生死哩!

  有人乃將「十二因緣」說成「三世兩重因果」,乃與修道不相契。

  雖有人將「十二因緣」說成「三世兩重因果」:其中無明、行、識是過去世,名色、六入開始投胎、成長,直到長大成人而愛、取、有。然后再生、老死,則又是下一輩子了。這種講法有沒有意義呢?我覺得沒什么意義。第一它犯了前后直線關(guān)系的毛病。事實上就緣起法而言,既有前后的因果,也有同時的因緣。所以十二因緣,其實更像蜘蛛網(wǎng)一般,而非階段的差別爾!

  蓋眾生者,時時刻刻何曾離于「無明」?何曾斷于「愛.取」?

  第二佛陀講十二因緣,并不是要我們了解生命歷程中,各階段有什么屬性。而是要我們在對境當下,能檢點自己是不是又起了無明?又動了愛欲?故絕不想:過去世才有無明,而現(xiàn)在就無無明了。也不要認為到廿、卅歲后,才有愛、取、有。事實上,我們從生下到老死,念念都不離無明,念念都在愛取有也。

  甚至講所謂名色,乃是眾生開始投胎時為名色,那你現(xiàn)在就沒名色了嗎?或謂六入,乃胚胎慢慢發(fā)育成形而成六根。則出娘胎就無六入了嗎?所以「三世兩重因果」的十二因緣,不只講得太死板了,而且不合理。尤其我們不是要研究胚胎學(xué)、生理學(xué),而是要修行解脫的。

  故必以「十二因緣」法,念念檢點自心;而能善巧回向,才與道相應(yīng)。

  所以那些講法聽起來好象很堂皇,但事實上跟解脫道全不相應(yīng)。因為解脫道的重點一方面把觀念修正好了,沒有無明。第二、在對境的當下,要時時刻刻去檢點,是不是起愛、取、有?要去內(nèi)銷還滅,這才是佛說十二因緣的本意。否則,十二因緣乃變成佛學(xué),變成生理學(xué)、胚胎學(xué)了。

  先言:名色非自作,非他作,非自他作,非無因作;然彼名色緣識生。而今復(fù)言名色緣識,此義云何?

  今當說譬,如智者因譬得解。譬如三蘆,立于空地,展轉(zhuǎn)相依而得豎立。若去其一,二亦不立;若去其二,一亦不立,展轉(zhuǎn)相依而得豎立。識緣名色,亦復(fù)如是,展轉(zhuǎn)相依而得生長。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14

  前謂言:識,乃硬碟中的資料。而名色,即軟體與硬體。

  故若無軟.硬體,即不成硬碟中的資料。同理,若硬碟中無資料;軟.硬體,亦失其功能矣!

  這部經(jīng)也講到名色與識。各位有沒有注意到:所謂三蘆,我們雖沒有看過;但至少架槍,一定要三支槍同時架,才能架牢。所以三蘆的比喻,很明確是指同時的對待關(guān)系,而不是異時。故三世兩重因果的十二因緣,乃局限于異時的對待關(guān)系爾!

  至于識跟名色,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呢?剛才講到識是硬碟中的資料。而名色,即指軟體與硬體。故資料者,不能單獨存在;一定要依附儲存設(shè)備,才能存留。反過來說,若無硬碟中的作業(yè)系統(tǒng)和軟體,則一切硬體便失其作用矣!

  猶如獼猴放一取一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愚癡無聞凡夫,于四大身厭患,離欲,背舍而非識。所以者何?見四大身有增、有減,有取、有舍,而于心、意、識,不能生厭,離欲,解脫。所以者何?彼長夜于此保惜系我,若得、若取,言是我、我所、相在。

  愚癡無聞凡夫,寧于四大身系我、我所,不可于識系我、我所。所以者何?四大色身,或見十年住,二十、三十,乃至百年,若善消息,或復(fù)小過。彼心、意、識,日夜、時克,須臾轉(zhuǎn)變,異生異滅。猶如獼猴游林樹間,須臾處處,攀捉枝條,放一取一,彼心、意、識亦復(fù)如是,異生異滅。

  多聞圣弟子,于諸緣起善思惟觀察,所謂樂觸緣生樂受,樂受覺時如實知樂受覺,彼樂觸滅,樂觸因緣生受亦滅,止、清涼、息、沒。如樂受,苦受、喜受、憂受、舍受(亦如是)。

  彼如是思惟:此受觸生、觸樂、觸縛,彼彼觸樂故彼彼受樂,彼彼觸樂滅彼彼受樂亦滅,止、清涼、息、沒。如是多聞圣弟子,于色生厭,于受、想、行、識生厭,厭故不樂,不樂故解脫,解脫知見: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16 ~ p.17

  身是無常相,這一般人還易了知。至于心是無常的,這就非凡俗所能悟。

  這部經(jīng)主要是講眾生的我執(zhí):一、比較粗淺的,乃執(zhí)身體為我。然而這身體是無常的,從生下后,才慢慢長大;又有時受傷,有時生病,有時寒冷,有時挨餓。甚至這身體慢慢衰老了、死了。故身體的無常,原就很容易確認的。所以既知身體是無常的,卻還執(zhí)身體為我,便是較粗淺的。

  二、執(zhí)心識為我:事實上,我們心識的無常比身體還更多變哩!我們的身體,今天跟明天看起來還差不多。但念頭者,一下子就轉(zhuǎn)變了,前一念還歡歡喜喜,后一念便哭哭啼啼。

  心識的變化,就像獼猴的「放一取一」,一般人的念頭是沒辦法同時具存的。故后面的念頭一起,前面的念頭就不見了,乃像獼猴的放一取一。既心識是這么無常,為什么還會以它為常,而執(zhí)為我呢?

  為何不能悟心識之無常呢?主要是我們乃將心念分為兩種:能念跟所念。故所念者,雖是無常;但能念者,卻永不變。譬如以鏡為喻,雖鏡中的相,可以一直變化著;但就鏡子而言,卻是不變的。所以眾生之執(zhí)心識為我,只用心識無常,是無法破除他的我見。因為他認為─變來變?nèi)?是鏡中的相;但鏡子本身,是不會變的。

  那么,云何能破「以能見者為我」呢?其實不管是所見、還是能見,都不出因緣所生法。而既屬因緣所生法,那便是無我、無自性的。

  再問:如《楞嚴經(jīng)》所謂「常住真心」,即是常恒不變的。

  答云:「常住真心」乃是就「心性」而言;而既是「性」者,亦無我爾!

  從能所相待中,來論緣起,來破我見,這在般若學(xué)中,是很容易明了的。但在《楞嚴經(jīng)》中,乃謂有「常住真心」;這是否又成「我見」了呢?

  我想各位如看過《楞嚴新粹》,便知:常住真心是指心性,而非心相。既是性者,則具普遍性與永恒性。故不是我有我的心性,你有你的心性。性既無所不包,也無所不在。故真了解性者,性即是無我也。

  我們簡單以無常性作比喻,既從花開、到花謝,從生老、到病死,都是無常所顯現(xiàn)的。故不能說:這是我的無常性,那是你的無常性。既不是因為有我,所以能顯現(xiàn)無常性;也不是因為有你,所以能顯現(xiàn)無常性。反而是因無常性,才顯現(xiàn)出你和我。所以能見無常性者,即能破除我見也。同理,心也是性。故不是我有我的心性,你有你的心性。而是在心性中,顯現(xiàn)出你我間的「差別相」也。

  猶如種樹,初小軟弱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于結(jié)所系法,隨生味著,顧念,心縛則愛生;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如人種樹,初小軟弱,愛護令安,壅以糞土,隨時溉灌,冷暖調(diào)適,以是因緣,然后彼樹得增長大。如是比丘結(jié)所系法,味著將養(yǎng)則生恩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

  若于結(jié)所系法,隨順無常觀,住生滅觀、無欲觀、滅觀、舍觀,不生顧念,心不縛著,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病死、憂悲惱苦滅,如是如是純大苦聚滅。猶如種樹,初小軟弱,不愛護,不令安隱,不壅糞土,不隨時溉灌,冷暖不適,不得增長。若復(fù)斷根、截枝,段段斬截,分分解析,風(fēng)飄、日炙,以火焚燒,燒以成糞,或揚以疾風(fēng),或投之流水。比丘!于意云何?非為彼樹斷截其根,乃至焚燒,令其磨滅,于未來世成不生法耶?」答言:「如是,世尊!」「如是比丘!于結(jié)所系法,隨順無常觀,住生滅觀、無欲觀、滅觀、舍觀,不生顧念,心不縛著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病死、憂悲惱苦滅,如是如是純大苦聚滅!狗鹫f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5 ~ p.6

  這在〈五陰誦〉中,也有相似的經(jīng)文,都是以樹來比喻生命。命要有根,才能固定、生長、茁壯,而根其實有兩種;第一是命根,因為有命根,所以生命能繼續(xù)存在。在唯識學(xué)上說有「壽、暖、識」三者,壽是指命根,暖是指體溫,識則為業(yè)識,三者共成眾生的生命。

  第二是六根:眼、耳、鼻、舌、身、意稱為六根。樹最初是用根來固定它,爾后便從根去吸收營養(yǎng),才能長大。眾生也是一樣,最初因我執(zhí)而產(chǎn)生命根,爾后又從六根去攀緣造業(yè),而使輪回不斷。

  故云何去樹呢?一者直截命根,從覺悟無我,而能降伏我慢,得除命根。二者收攝六根,不再攀緣造作。這就像樹一般,因吸收不到營養(yǎng),便慢慢枯萎了。待枯萎得差不多時,或風(fēng)吹或雨打,便很容易倒也。

  故如只是收攝六根,而不再攀緣造作,不等于已斷了命根。而命根不斷,或會像古詩所說的「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谷糁挥眯薅ǖ姆椒,去收攝六根而使心稍安定;則定力消失時,心又不安矣!事實上目前所倡的修行方門,多如此類。而很少直接用緣起無我的道理,來斷除眾生的執(zhí)著。

  這種修行方式,充其量也不過是壓抑和模擬而已。故正壓抑和模擬時,雖有模有樣;待真面對生活時,乃依然故我,為命根還梗梗如初也。

  「如是諸比丘!于色取味著,顧念、心縛,增長,愛緣故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純大苦聚集。諸比丘!于意云何?譬如緣膏油及炷,燈明得燒,數(shù)增油、炷,彼燈明得久住不?」答言:「如是,世尊!」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8 ~ p.9

  這油燈的比喻也差不多,欲熄火者,最直接的當是把火直接滅了。但如火太大了,還近不得身。就從不加油,而慢慢耗損;燒到最后,火即越來越小。故即有機會,把它弄熄;蛟S燒到油盡,火自熄,結(jié)果是一樣的;鹉舜砻,油則喻為六根。

  所以者何?以無慚、無愧故放逸;放逸故不恭敬,戾語,習(xí)惡知識;習(xí)惡知識故,不欲見圣、不欲聞法、常求人短;常求人短故,不信,難教,懶惰;懶惰故掉,不律儀,不學(xué)戒;不學(xué)戒故,失念,不正知,亂心;亂心故,不正思惟,習(xí)近邪道,懈怠心;懈怠心故,身見,戒取,疑;疑故,不離貪,恚,癡;不離貪、恚、癡故,不堪能離老,病,死。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58

  我是慧解脫也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若王、大臣、婆羅門、長者、居士,及余世人所共恭敬、尊重,供養(yǎng)佛及諸聲聞眾,大得利養(yǎng)──衣被、飲食、臥具、湯藥;都不恭敬、尊重,供養(yǎng)眾邪異道。

  爾時眾多異道,聚會未曾講堂,作如是論:「我等昔來,常為國王、大臣、長者、居士,及余一切之所奉事恭敬,供養(yǎng),今悉斷絕。但恭敬、供養(yǎng)沙門瞿曇、聲聞大眾。今此眾中,誰有智慧大力,堪能密往,詣彼沙門瞿曇眾中出家,聞彼法已,來還廣說;我等當復(fù)用彼聞法,化諸國王、大臣、長者、居士,令其信樂,可得還復(fù)供養(yǎng)如前!箷r有人言:「有一年少,名曰須深,聰明、黠慧,堪能密往沙門瞿曇眾中出家,聽彼法已,來還宣說。」時諸外道,詣須深所而作是言:「……其中有言:唯有須深聰明、黠慧,堪能密往瞿曇法中,出家學(xué)道,聞彼說法,悉能受持,來還宣說。是故我等故來相請,仁者當行!」

  時彼須深默然受請,詣王舍城迦蘭陀竹園。時眾多比丘出房舍外,露地經(jīng)行。爾時須深詣眾多比丘而作是言:「諸尊!我今可得于正法中,出家受具足,修梵行不?」時眾多比丘,將彼須深,詣世尊所,稽首禮足,退住一面。白佛言:「世尊!今此外道須深,欲求于正法中出家受具足,修梵行!範枙r世尊知外道須深心之所念,告諸比丘:「汝等當度彼外道須深,令得出家!

  時諸比丘,愿度須深出家,已經(jīng)半月。有一比丘語須深言:「須深!當知我等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箷r彼須深語比丘言:「尊者!云何學(xué)離欲惡不善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具足初禪,不起諸漏,心善解脫耶?」比丘答言:「不也,須深!」復(fù)問:「云何離有覺有觀,內(nèi)凈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具足第二禪,不起諸漏,心善解脫耶?」比丘答言:「不也,須深!」復(fù)問:「云何尊者離喜,舍心住,正念正智,身心受樂,圣說及舍,具足第三禪,不起諸漏,心善解脫耶?」答言:「不也,須深!」復(fù)問:「云何尊者離苦息樂,憂喜先斷,不苦不樂,舍凈念一心,具足第四禪,不起諸漏,心善解脫耶?」答言:「不也,須深!」復(fù)問:「若復(fù)寂靜、解脫,起色、無色,身作證具足住,不起諸漏,心善解脫耶?」答言:「不也,須深!」須深復(fù)問:「云何尊者所說不同,前后相違?云何不得禪定而復(fù)記說?」比丘答言:「我是慧解脫也!棺魇钦f已,眾多比丘各從座起而去。

  爾時須深知眾多比丘去已,作是思惟:此諸尊者所說不同,前后相違,言不得正受,而復(fù)記說自知作證。作是思惟已,往詣佛所,稽首禮足,退住一面。白佛言:「世尊!彼眾多比丘,于我面前記說: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我即問彼尊者:得離欲惡不善法,乃至身作證,不起諸漏,心善解脫耶?彼答我言:不也,須深!我即問言:所說不同,前后相違,言不入正受,而復(fù)記說自知作證!彼答我言:得慧解脫。作此說已,各從座起而去。我今問世尊:云何彼所說不同,前后相違,不得正受而復(fù)說言自知作證?」

  佛告須深:「彼先知法住,后知涅槃。彼諸善男子,獨一靜處,專精思惟,不放逸住,離于我見,不起諸漏,心善解脫!鬼毶畎追:「我今不知先知法住,后知涅槃?」佛告須深:「不問汝知不知,且自先知法住,后知涅槃!鬼毶畎追:「唯愿世尊為我說法,令我得知法住智,得見法住智!」佛告須深:「我今問汝,隨意答我。須深!于意云何?有生故有老死,不離生有老死耶?」須深答曰:「如是,世尊!有生故有老死,不離生有老死。」

  如是……有無明故有行,不離無明而有行耶?」須深白佛:「如是,世尊!有無明故有行,不離無明而有行。」佛告須深:「無生故無老死,不離生滅而老死滅耶?」須深白佛言:「如是,世尊!無生故無老死,不離生滅而老死滅。」「如是乃至無無明故無行,不離無明滅而行滅耶?」須深白佛:「如是,世尊!無無明故無行,不離無明滅而行滅!狗鸶骓毶:「作如是知、如是見者,為有離欲惡不善法,乃至身作證具足住不?」須深白佛:「不也,世尊!」佛告須深:「是名先知法住,后知涅槃!

  佛說此經(jīng)已,尊者須深遠塵、離垢,得法眼凈。爾時須深見法,得法,覺法,度疑,不由他信,不由他度,于正法中心得無畏。爾時須深稽首佛足,白佛言:「世尊!我今悔過!我于正法中盜密出家,是故悔過!狗鸶骓毶:「云何于正法中盜密出家?」須深白佛言:「世尊!……是故世尊!我于正法律中盜密出家,今日悔過,唯愿世尊聽我悔過,以哀愍故!」佛告須深:「受汝悔過。汝當具說:我昔愚癡、不善、無智,于正法律盜密出家,今日悔過,自見罪、自知罪,于當來世律儀成就,功德增長,終不退減。所以者何?凡人有罪,自見、自知而悔過者,于當來世律儀成就,功德增長,終不退減!狗鸶骓毶:「今當說譬,其智慧者以譬得解!狗鸶骓毶:「此尚可耳,若于正法律盜密出家,盜受持法,為人宣說,當受苦痛倍過于彼!狗鹫f是法時,外道須深漏盡意解。佛說此經(jīng)已,尊者須深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p.60 ~ p.64

  在這故事中,乃有兩個要點:第一、我是慧解脫也。第二、彼先知法住,后知涅槃。

  問:光有聞慧.思慧,即能解脫嗎?

  答:既曰「后證涅槃」即是尚未解脫,但已種下解脫因也!

  我們知道,慧是包括聞、思、修。故只有聞慧.思慧,還不足以解脫。所以「先知法住,后證涅槃」的意思是:先從聞思,而悟得佛理。故已悟得佛理者,就稱為法住也。住是不動、不變的意思。能悟得不動、不變之理,即稱為法住也。

  至于「后證涅槃」者,悟后再用這理去內(nèi)銷情識、業(yè)障,而能證得涅槃。所以在先知法住的當下,雖不等于已證得涅槃;但卻已種下涅槃因了!故經(jīng)典中謂:如具足正見而證得初果,則保證能出生死;但卻非當下即能出生死也。

  從原始佛教的立場來說,必「定慧等持」,才能證得「解脫道」。而非光靠慧,就可以解脫。如就八正道而言,先知法住即是有正見爾!必到最后能證得正定,才能完成解脫道。

  但「正定」,卻非四禪八定;必從「正知見」中去調(diào)心,調(diào)到「理事無礙」時,才是「正定」也。

  故「慧解脫」,只是謂慧為解脫因爾!

  但是我們也要知道:所謂正定,卻不是四禪八定。故外道雖能證得四禪八定,仍不能解脫也─以不具正知見故。因外道修定,大部分是把心專注在一個對象上,而使心漸不動,即稱為定。而解脫道,乃必透過內(nèi)銷無明跟情識才能解脫;而非把心專注在一個對象上,就能解脫。

  簡單講,四禪八定是有所住定。而佛法是從無心、無住而能入正定,而能得解脫。從正知見去調(diào)心,調(diào)到理事無礙,這就是正定。所以一個善根深厚者,未必要經(jīng)過四禪八定的修行階段,才能證得正定。

  總之,既四禪八定不足以解脫,光有聞慧、思慧,也不足以解脫。而是先從聞思中,建立正見而得法住。然后再內(nèi)銷情識業(yè)障,心無所住、心不隨境轉(zhuǎn),而得證涅槃也。

  其次,就經(jīng)文的故事來看,卻極不合理:

  1.若以佛說法后,能得到眾國王、大臣、居士、婆羅門的供養(yǎng),所以六師外道的供養(yǎng)就越來越少。于是為了貪圖佛教供養(yǎng)之豐盛,何不直接到佛教里出家而受供養(yǎng)?豈必待盜法后,再來說此法,而圖得到更多供養(yǎng)?

  因在律典中,從未說:既在外道出家,即不能在佛教出家。事實上,舍利弗、目犍連和大迦葉等,最初都是外道門徒也。故如只為貪圖佛教供養(yǎng)之豐盛,而到佛教里出家,佛教也不會拒絕他的。

  2.六師外道是個別存在的,他們那可能共同集會而商量對策,然后再請一個人去盜法。佛法的門戶,從不這么封閉;豈必待盜法,才有機會聽聞佛法呢?這說來太不合情理了。

  3.我們看第二段「爾時眾多異道,聚會未曾講堂!惯@「未曾講堂」乃暗藏玄機。是否因根本就沒有這個講堂,才稱為「未曾講堂」呢?若講堂都無,即表示這故事,也是無中生有的。

  然而故事本身,是真是假?其實并不重要。但是「先知法住,后證涅槃」的訓(xùn)示,對行者卻是很重要的。因為很多人常忙著依樣劃葫蘆地修東練西,但他本身的知見,其實是偏差的。于是修來練去,也還只是外道知見、外道門徒。連正見的佛教徒都不是,更何況能證得解脫呢?

  云何于食如實知?謂四食。何等為四?一者、麁摶食,二者、細觸食,三者、意思食,四者、識食。是名為食,如是食如實知。

  云何食集如實知?謂當來有愛、喜貪俱,彼彼樂著,是名食集,如是食集如實知。

  云何食滅如實知?若當來有愛、喜貪俱,彼彼樂著,無余斷:舍、吐、盡、離欲、滅、息、沒,是名食滅,如是食滅如實知。

  云何食滅道跡如實知?謂八圣道:正見,正志,正語,正業(yè),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是名食滅道跡,如是食滅道跡如實知。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49 ~ p.50

  剛才用樹來比喻生命,說根有兩種:一是命根,一是六入的根。根是用來長養(yǎng)生命的。所以更將前者作進一步發(fā)揮,而講到眾生有四食:

  眾生依食而得長養(yǎng)生命,而食有四種:1.麁摶食;2.細觸食─六入所長養(yǎng);3.意思食─末那識所長養(yǎng);4.識食─阿賴耶識所長養(yǎng)。

  第一麁摶食:就是指我們平常吃的米飯、菜料等。至于為何稱為摶食呢?以印度人吃飯,是不用筷子的;而是用手抓取后,捏成一團,再送入口中,故稱為摶食。

  第二細觸食:就是指從六根接觸六塵,而吸取生命所需要的資糧。這資糧多屬于精神方面的,如俗謂「秀色可餐」也。

  第三意思食:如前所謂類似電腦中的作業(yè)系統(tǒng),也就是從我執(zhí)而長養(yǎng)的諸般情結(jié)。

  第四識食:從六入所造的業(yè),而熏習(xí)成第八識的種子,這稱為識食。

  食集:以無明.愛欲故,樂著為食。

  食滅:我慢.貪瞋俱舍無余,而不受后有。

  如進一步去探究:眾生為何需要種種─包括麁摶食、觸食、思食、識食等食物呢?因為無明、愛欲,所以樂著此生命;于是為了長養(yǎng)生命、維持生命,就得去攀緣這些食物。

  至于修道者,能從破無明而去欲愛,就能不再攀緣求取這些食物,這稱為不食。而不食后,才能去除貪瞋,消除我慢,而成就不受后有也。其實,內(nèi)容還跟前面所說的差不多,只是換成不同的名相而已!

  攀緣識住故,入于名色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有思量,有妄想,則有使、攀緣識住;有攀緣識住故,入于名色。入名色故則有往來,有往來故則有生死,有生死故則有未來世生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純大苦聚集。若不思量,無妄想,無使、無攀緣識住;無攀緣識住故不入名色,不入名色故則無往來,無往來故則無生死,無生死故于未來世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滅,如是純大苦聚滅!狗鹫f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p.79

  眾生往生時,乃是以末那識為主導(dǎo),而帶領(lǐng)著阿賴耶識去投胎也。

  故曰:若有思量,有妄想,則有使、攀緣識住;有攀緣識住故,入于名色。

  在《八識規(guī)矩頌》中,說到阿賴耶識能「去后來先作主公」。意思是阿賴耶識在生死輪回中,乃是主控者。故臨命終時最后離去,往生時又最先到來。其實,并非如此。

  因為如前所喻,若阿賴耶識乃類似于硬碟里的資料,則它必是被動的,而且是由作業(yè)系統(tǒng)來操控也。如復(fù)制另顆硬碟,乃由作業(yè)系統(tǒng)去操作也。所以真正帶著我們?nèi)ネ短サ氖悄┠亲R。眾生因起我執(zhí),圖續(xù)后有,所以才會去投胎。故投胎時,當是第七識作主導(dǎo),而帶著第八識去投胎,這才正確。

  我們看經(jīng)文之「若有思量,有妄想,則有使!鼓耸钦f因末那識有我執(zhí),故熏習(xí)成第八識,所以「攀緣識住」。

  「有攀緣識住故,入于名色」于是帶著第八識去投胎,所以入于名色。而入于名色后,即有生死矣。故云何能不受后有呢?于當生時,能觀五陰皆空,而不起我見,這是上上者。其次,于臨命終時,能觀五陰皆空,而不起我見,這是次中者。最后,于中陰時,能觀五陰皆空,而不起我見,這是更下者。至于凡俗之人,不只當生時戀著生命,也臨命終時猶愛戀不舍,當就只能繼續(xù)輪回了。

  此四食,愛因、愛集、愛生、愛轉(zhuǎn)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四食,資益眾生,令得住世,攝受長養(yǎng)。何等為四?謂一、粗摶食、二、細觸食,三、意思食,四、識食。此四食,何因,何集,何生,何轉(zhuǎn)?謂此諸食,愛因、愛集、愛生、愛轉(zhuǎn)。此愛何因,何集,何生,何轉(zhuǎn)?謂愛受因、受集、受生、受轉(zhuǎn)。此受何因、何集、何生、何轉(zhuǎn)?謂受觸因、觸集、觸生、觸轉(zhuǎn)。此觸何因、何集、何生、何轉(zhuǎn)?謂觸六入處因、六入處集、六入處生、六入處轉(zhuǎn)。

  六入處集是觸集,觸集是受集,受集是愛集,愛集是食集,食集故未來世生老病死、憂悲惱苦集,如是純大苦聚集。如是六入處滅則觸滅,觸滅則受滅,受滅則愛滅,愛滅則食滅,食滅故于未來世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滅,如是純大苦聚滅!狗鹫f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p.88 ~ p.89

  這部經(jīng)也是一樣。此四食,愛因、愛集、愛生、愛轉(zhuǎn),意思都差不多。但如我們仔細檢點的話,就可注意到:于十二因緣中,是講「愛.取.有」,而這里卻是說「愛.食」。故食者,即是「從取而有」也。

  所以我們以吃飯,來長養(yǎng)肉體的生命,是從取而有。同樣,我們?nèi)ヅ示壛鶋m,來長養(yǎng)精神的生命,也是從取而有。一直到末那識著我見,阿賴耶識儲存種子,都是從取而有也。

  何因緣故有識食?能招未來有,令相續(xù)生。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p.90

  所謂識食者,乃從造業(yè)熏習(xí),而能招未來世之有,故成生.老死相續(xù)也。

  云何觀四食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四食,資益眾生,令得住世,攝受長養(yǎng)。云何為四?謂一、粗摶食,二、細觸食,三、意思食,四、識食。

  云何比丘觀察摶食?譬如有夫婦二人,唯有一子,愛念將養(yǎng)。欲度曠野崄道難處,糧食乏盡,饑餓困極,計無濟理。作是議言:正有一子,極所愛念,若食其肉,可得度難,莫令在此三人俱死。作是計已,即殺其子,含悲垂淚,強食其肉,得度曠野。云何比丘!彼人夫婦共食子肉,寧取其味,貪嗜美樂與不?」答曰:「不也,世尊!」復(fù)問比丘:「彼強食其肉,為度曠野崄道與不?」答言:「如是,世尊」!佛告比丘:「凡食摶食,當如是觀!如是觀者,摶食斷、知;摶食斷、知已,于五欲功德貪愛則斷。五欲功德貪愛斷者,我不見彼多聞圣弟子,于五欲功德上有一結(jié)使而不斷者;有一結(jié)系故,則還生此世。

  云何比丘觀察觸食?譬如有牛,生剝其皮,在在處處,諸蟲唼食,沙土坌塵,草木針刺。若依于地,地蟲所食;若依于水,水蟲所食;若依空中,飛蟲所食;臥起常有苦毒此身。如是比丘!于彼觸食,當如是觀!如是觀者,觸食斷、知;觸食斷、知者,三受則斷;三受斷者,多聞圣弟子于上無所復(fù)作,所作已作故。

  云何比丘觀察意思食?譬如聚落、城邑邊,有火起,無煙、無炎。時有士夫,聰明、黠慧,背苦、向樂,厭死、樂生,作如是念:彼有大火,無煙、無炎,行來當避,莫令墮中,必死無疑。作是思惟,常生思愿,舍遠而去。觀意思食,亦復(fù)如是。如是觀者,意思食斷、知;意思食斷、知者,三愛則斷;三愛斷者,彼多聞圣弟子于上更無所作,所作已作故。

  諸比丘!云何觀察識食?譬如國王,有防邏者,捉捕劫盜,縛送王所,如前須深經(jīng)廣說。以彼因緣受三百矛苦,覺晝夜苦痛。觀察識食,亦復(fù)如是。如是觀者,識食斷、知;識食斷、知者,名色斷、知;名色斷、知者,多聞圣弟子于上更無所作,所作已作故!狗鹫f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p.93

  這部經(jīng)乃講到〈云何觀四食〉?如將觀四食,對照于四念處;卻是可前后對應(yīng)的。四念處首曰:觀身不凈,而在此為觀食不凈。以兒子的肉作喻,雖牽強了些,但不凈的本質(zhì)卻是很明確的。雖觀食不凈,但為成道故,還應(yīng)受此食。故「曠野崄道難處」,即比喻「生死輪回」也。要出生死輪回,所以必須有食物資生,才能修道。事實上,在佛教的修行法中,即有食不凈觀,以此觀法才不會貪吃也。

  其次,云何觀觸食?譬如牛被剝皮了,所以一切觸受,無非是苦。故對照四念處,乃很明確為觀受是苦也。

  接著,云何觀意思食?我們看經(jīng)文「譬如聚落、城邑邊,有火起,無煙、無炎!刮蚁敫魑欢贾,不管世間、還是佛法,經(jīng)常把火比喻為眾生的命根。故云何觀察意思食呢?有火而無煙者,乃眾生雖有我見、我執(zhí),卻習(xí)而不察。但墮入其中者,必不能免于生死輪回也。

  于是乎,以觀心無常而為對治。觀無常,不只是觀心所成的相是無常的,也觀能見聞覺知的心也是無常的。如剛才所講:只是觀鏡中的相是無常的,那是不夠的。還要觀鏡子本身也是無常的,也是因緣所生法,才能真正破除我見。

  最后云何觀識食?如對照四念處,應(yīng)是觀法無我也!甘苋倜拐,為既有我執(zhí),則唯日夜過苦爾!

  畫師欲離于色有所妝畫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四食,資益眾生,令得住世,攝受長養(yǎng)。何等為四?一者、摶食,二者、觸食,三、意思食,四者、識食。諸比丘!于此四食有貪、有喜,識住增長,乃至純大苦聚集。比丘!譬如畫師、若畫師弟子,集種種彩,欲妝畫于色作種種像。于意云何?彼畫師、畫師弟子,寧能妝于色不?」比丘白佛:「如是,世尊!能妝畫色!狗鸶姹惹:「如是!若于此四食,有貪、有喜,識住增長,乃至如是純大苦聚集。比丘!譬如畫師、畫師弟子,集種種彩,欲離于色有所妝畫,作種種像,寧能畫不?」比丘白佛:「不能,世尊!」「如是比丘!若于四食無貪、無喜,無有識住增長,乃至如是純大苦聚滅!狗鹫f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p.97

  這部經(jīng)的意思也是類同。畫師要畫畫,他必須有兩種材料:第一要有簿子,有紙張。第二要有畫筆、有顏料,他才能夠畫。故紙張是比喻命根,而顏料是比喻六根。從六根去收集各式各樣的顏料,然后給畫在紙張上。

  故悟道的人,就直接將紙張給撕了,那就一切沒事,而不管曾采集了多少顏料,終是沒辦法畫的。而不悟道者,就忙著在紙張上涂涂抹抹;既忙得不可開交,也招來閑言閑語,而終無出期也。

  舍利弗比丘善入法界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世尊告尊者舍利弗:「如我所說波羅延耶阿逸多所問:

  若得諸法數(shù),若復(fù)種種學(xué),具威儀及行,為我分別說。

  舍利弗!何等為學(xué)?何等為法數(shù)?」時尊者舍利弗默然不答。第二,第三,亦復(fù)默然。佛言:「真實,舍利弗!」舍利弗白佛言:「真實,世尊!比丘真實者,厭,離欲,滅盡向,食集生。彼比丘以食故,生厭,離欲,滅盡向。彼食滅是真實滅,覺知已,彼比丘厭,離欲,滅盡向,是名為學(xué)。」

  「真實,舍利弗!」舍利弗白佛言:「真實,世尊!若比丘真實者,厭,離欲,滅盡,不起諸漏,心善解脫。彼從食集生,若真實即是滅盡,覺知此已,比丘于滅,生厭,離欲,滅盡,不起諸漏,心善解脫,是數(shù)法!狗鸶嫔崂:「如是!如是!如汝所說。比丘于真實生厭,離欲,滅盡,是名法數(shù)!谷缡钦f已,世尊即起入室坐禪

  爾時尊者舍利弗知世尊去已,不久,語諸比丘:「諸尊!我不能辯世尊初問,是故我默念住。世尊須臾復(fù)為作發(fā)喜問,我即開解如此之義。正使世尊一日一夜,乃至七夜,異句、異味問斯義者,我亦悉能乃至七夜,以異句、異味而解說之。」

  時有異比丘往詣佛所,稽首禮足,退住一面。白佛言:「世尊!尊者舍利弗,作奇特未曾有說,于大眾中,一向師子吼言:我于世尊初問,都不能辯,乃至三問,默然無答。世尊尋復(fù)作發(fā)喜問,我即開解。正使世尊一日一夜,乃至七夜,異句、異味問斯義者,我亦悉能乃至七夜,異句、異味而解說之!狗鸶姹惹:「彼舍利弗比丘,實能于我一日一夜,乃至七夜,異句、異味所問義中,悉能乃至七夜,異句、異味而解說之。所以者何?舍利弗比丘善入法界故!狗鹫f此經(jīng)已,彼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54

  這部經(jīng)看來跟因緣相應(yīng),并沒有很直接的關(guān)系。但我之所以選錄這經(jīng)典,乃為最后一段話「彼舍利弗比丘,實能于我一日一夜,乃至七夜,異句、異味所問義中,悉能乃至七夜,異句、異味而解說之。所以者何?舍利弗比丘善入法界故!股崂ブ腔酆苌,不管佛陀以什么方式、任何語句,問了七天七夜,他都可以對答如流。此乃為舍利弗,能善入法界故。

  云何能善入法界?依「因緣觀」即能善入法界。

  至于云何善入法界?經(jīng)文中并未詳說。但依我的了解,乃要從「因緣觀」,才能善入法界。因為法從那里來呢?從眾因緣生法而來。故因緣觀,既可觀得很遼闊,也可觀得很細膩。

  如《法華經(jīng)》有「所謂諸法,如是相.如是性.如是體.如是力.如是作.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如是本末究竟等!箯纳钊刖壠,去深入因緣果報、深入性相體用、深入本末究竟;即是善入法界的最佳寫照。故能成就如舍利弗般無盡的智慧。

  以上所講〈因緣相應(yīng)〉,重點在說明十二因緣。其實,主旨大意還跟以前所講的差不多。下面再看〈四諦相應(yīng)〉:

  四諦相應(yīng)

  解苦、斷集、證滅、修道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波羅奈仙人住處鹿野苑中。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四圣諦,何等為四?謂苦圣諦,苦集圣諦,苦滅圣諦,苦滅道跡圣諦。若比丘于苦圣諦,當知、當解;于苦集圣諦,當知、當斷;于苦滅圣諦,當知、當證;于苦滅道跡圣諦,當知、當修!狗鹫f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111

  這只是將「苦集滅道」四個名詞標示出來,但對何謂苦集滅道?卻語焉不詳!為什么呢?我認為:那是佛說法一段時間后,再將它整理成苦集滅道之次第。如最初就只這么說,那有誰能聽懂呢?

  苦當知解─去面對它

  集當探究─去剖析它

  道當修習(xí)─去處理它

  滅當證受─再放下

  所以我們今天得從頭來說苦集滅道?嗍鞘裁?苦當知解!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就是要去面對它、去接受它,而非逃避,或裝作沒有。

  集當斷,就我的理解,乃跟它不一樣。因為重點不在于斷不斷,而在于是否能探究出原因?因為集,乃是苦因。而因是什么?要自己慢慢去探究的。所以要從剖析它中,去把根本的原因找出來。比如家庭有問題,不管是夫妻不合或父子間關(guān)系不協(xié)調(diào);甚至是公司里有什么危機,這都稱為苦。然后進一步,去追究原因,就是集。

  如果剖析得很正確,而能確認真正的原因;才能更提出對治的辦法,這便稱為道。道當修習(xí),如何修習(xí)呢?就是要去對治它,去處理它。而最后,滅是什么呢?如果處理得好,不協(xié)調(diào)或危機等就消失了,即稱為滅。

  對一切世間.出世間的問題,都可用此程序去處理也。

  故胡可謂:四圣諦乃小乘法爾?

  所以雖有人謂:苦集滅道是小乘法。其實苦集滅道,何止于小乘法呢?必是世間、出世間,解決問題的共通次第。從面對它,而探討它,然后再處理它;最后能因消除它而放下它。

  尤其精要在那呢?在集也!因為如未能把真正的原因找出來,則想解決也解決不了,想面對也面對不了。而這一點,便是禪宗跟其他宗派最大不同處。禪宗不只不怕有問題,更且要去追溯問題的源頭。故除非把問題的根本看清楚、挑出來,更斷除后,我們才能真正放下它。否則,只是籠統(tǒng)地說:要面對它、要接受它,其實也只是壓抑而已!

  所以必從「因緣所生法」的理則中,去勘破問題的根本,這才是禪法的真精神。而非模擬著:我已接受它,已放下它,就能了事。其實一般人是沒有這種勇氣跟魄力,去追根究底,去直搗黃龍。故寧可拿個撒隆巴斯先貼一貼,清涼一下,似沒事了。然過一段時間后,即癥狀復(fù)現(xiàn)也!

  四圣諦,我們從學(xué)佛以來,就耳熟能詳。只是又有多少佛教徒,是用這種思考方式,來面對問題、來處理問題呢?大部分是碰到問題了,便說是業(yè)障現(xiàn)行─仿佛自己很無辜似的。然后再忙著誦經(jīng)、念佛,以圖消除業(yè)障。其實到最后,什么問題也沒解決,只是多為佛教增加一些「怪力亂神」的罪名爾!

  四法成就,名大醫(yī)王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波羅奈國仙人住處鹿野苑中。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四法成就,名曰大醫(yī)王。何等為四?一者、善知病,二者、善知病源,三者、善知病對治,四者、善知治病已,當來更不動發(fā)。

  云何名善知病?謂善知如是種種病。云何善知病源?謂善知:此病因風(fēng)起,痰陰起,涎唾起,眾冷起;因現(xiàn)事起,時節(jié)起,是名善知病源。云何善知病對治?謂善知種種病,應(yīng)涂藥,應(yīng)吐,應(yīng)下,應(yīng)灌鼻,應(yīng)熏,應(yīng)取汗,如是此種種對治,是名善知對治。云何善知治病已,于未來世永不動發(fā)?謂善治種種病,令究竟除,于未來世永不復(fù)起,是名善知治病更不動發(fā)。

  如來、應(yīng)、等正覺為大醫(yī)王,成就四德,療眾生病,亦復(fù)如是。云何為四?謂如來苦圣諦如實知,苦集圣諦如實知,苦滅圣諦如實知,苦滅道跡圣諦如實知。諸比丘!彼世間良醫(yī),于生根本對治不如實知,老病死、憂悲惱苦根本對治不如實知。如來、應(yīng)、等正覺為大醫(yī)王,于生根本對治如實知,于老病死憂悲惱苦根本對治如實知,是故如來、應(yīng)、等正覺,名大醫(yī)王!狗鹫f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114 ~ p.115

  一個醫(yī)生想治病,卻無法將真正的病因診出來;則他能治病嗎?頂多是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而沒什么大用也。所以作為一個醫(yī)生,只是善知病相還不夠,更重要的是要善知病源;然后才能善知對治。

  各位是否注意到:這里所講四圣諦的次第,乃不同于往昔。第一善知病相,乃對應(yīng)苦也。第二善知病源,則對應(yīng)集。第三善知對治,則是道也。第四當知治病已,將來更不動發(fā),才是滅。

  所以,常說的苦集滅道,是從「苦果、苦因」,「道果、道因」的比對關(guān)系而說的。但如就修行的次第,則是:因有苦果,所以去追究苦因,而稱為集。然后再加以對治,則為道。最后病苦消失,才是滅。所以就修行的次第,反當是「苦集道滅」的順序,才比較順。我們看這部經(jīng),即是以「苦集道滅」的次第而開展的。

  「善知治病已,當來更不動發(fā)!咕徒饷摰蓝,乃是指從消除我見、我慢而能不受后有。既不受后有,當然就不會再有任何苦集了。故大醫(yī)王者,不只治身之病,更且治心的病。甚至小而修身、齊家,大而治國、平天下之病,皆可治也。所以說「苦集滅道」,乃世間、出世間,解決問題的共通次第。

  因陀羅柱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波羅奈仙人住處鹿野苑中。爾時世尊告諸比丘:「如小綿丸、小劫貝華丸,置四衢道頭,四方風(fēng)吹,則隨風(fēng)去,向于一方。如是若沙門、婆羅門,于苦圣諦不如實知,于苦集圣諦、于苦滅圣諦、苦滅道跡圣諦不如實知,當知彼沙門、婆羅門,常觀他面,常隨他說;以不如實知故,聞彼所說,趣說而受,當知此人不宿修習(xí)智慧故。

  譬如因陀羅柱,銅鐵作之,于深入地中,四方猛風(fēng)不能令動。如是沙門、婆羅門,于苦圣諦如實知,苦集圣諦、苦滅圣諦、苦滅道跡圣諦如實知者,當知是沙門、婆羅門,不視他面,不隨他語,是沙門、婆羅門智慧堅固,本隨習(xí)故,不隨他語。是故比丘!于四圣諦當勤方便,起增上欲,精進修學(xué)。」佛說是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122 ~ p.123

  一個真正的修道人,心應(yīng)像因陀羅柱一般沉穩(wěn),既風(fēng)吹不動,也雨打不消。這話說來簡單,可是放眼周遭的學(xué)佛人,不要說證果的人鳳毛麟角,就是有信心者都微乎其微,為什么呢?正見不足!

  像經(jīng)典所謂:若證初果,即除三結(jié)─我見結(jié)、戒禁取結(jié)、疑結(jié)。一個具有正見者,對什么修行方法跟解脫相應(yīng),應(yīng)該很肯定。而用不著再去學(xué)一些有的、沒的,表面上花俏,但對解脫無益的法門。

  一個具足正見者,不管外道邪說怎么猖狂,他都能不被迷惑。也不會懷疑:我這樣的修法,到底能不能解脫?或者我過去世是貓?還是狗?于臨命終時,要往生到那里去?也用不著算命卜卦?

  一個真正的修道人,不為這些疑惑而歧路亡羊,只是一心一意去內(nèi)銷。內(nèi)銷到底,便水到渠成也?墒悄壳坝羞@樣信心的人,還是很有限哩!事實上,要具足正見,也不是那么難。因為只要深入緣起,而肯定無我;進而再內(nèi)銷貪瞋慢疑,即可也。故很多人之所以不具足正見,乃為貪多嚼不爛;聽太多了,反而把握不到重點。

  如四登階道,升于殿堂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只樹給孤獨園。時有異比丘往詣佛所,稽首佛足,于一面坐。白佛言:「世尊!此四圣諦,為漸次無間等?為頓無間等?」佛告異比丘曰:「此四圣諦,漸次無間等,非頓無間等。譬如有四登階道,升于殿堂。若有說言:不登初階而登第二、第三、第四階,升堂殿者,無有是處。所以者何?要由初階,然后次登第二、第三、第四階,得升殿堂。如是比丘!于苦圣諦未無間等,而欲于苦集圣諦、苦滅圣諦、苦滅道跡圣諦無間等者,無有是處。

  譬如比丘!若有人言:以四階道升于殿堂,要由初階,然后次登第二、第三、第四階,得升殿堂。斯有是處。如是比丘!若于苦圣諦無間等已,然后次第于苦集圣諦、苦滅圣諦、苦滅道跡圣諦無間等者,有是處故。」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148 ~ p.149

  這經(jīng)乃論四圣諦,是頓?還是漸?就這部經(jīng)而言,乃很明確地認定它是漸。但我的看法,卻不如此。因為頓漸,其實還可再細分為「理悟與事修」:

  如《楞嚴經(jīng)》謂「理則頓悟,乘悟并銷。事非頓除,因次第盡。」悟,沒有慢慢悟的;若悟,即是在一剎那間,就完全明白也。至于事修,則是漸。這種情況就像前所說的大醫(yī)王,他雖能在診病時,就把病因診出來;但要治病呢?你就得有耐性,慢慢來啰!今天吃藥好一點,明天吃藥再好一點。而不是診出病因,當下即能好也。也不是一吃藥,就能痊愈的。這是講:理是頓悟,事則漸修。

  其次,就個人的根器而言,亦有不同:像經(jīng)典所譬喻如殿堂的四個階梯,若是飛毛腿的話,一跳就是四階,那得像老弱婦孺,必一階一階慢慢爬呢?我們下面舉些飛毛腿的例子:

  首先以釋迦牟尼佛為例,佛本是外道門徒,然在菩提樹下,即頓悟而成佛也。故頓悟后,也不用再事修,即證得阿羅漢果。所以對佛陀而言,既理是頓悟,也修是頓修,當下就成就了。這在歷史上,唯有祂辦到了。

  其次,我們再看佛陀的大弟子─智慧第一的舍利弗。舍利弗本也是外道,有一天于路上見到馬勝比丘,因馬勝比丘威儀相好,就跟他問法。于是馬勝比丘為說「緣起偈」,故他當下就證得初果。所以就悟而言,舍利弗是頓悟的。于是他就發(fā)心隨佛出家,過幾個月后,便證得阿羅漢果。因為還經(jīng)過一段時間,所以也算是漸?墒沁@種速度,對我們來講還是太快了;所以稱之為頓,也無不可。

  如后之學(xué)人,從聞思修而戒定慧,乃漸悟慚修。

  至于像我們這些后學(xué)者,從學(xué)佛受三皈依,而開始經(jīng)聽聞法。慢慢聽、慢慢懂,總算對佛法有個大體的了解。故就算悟,也都是漸悟而不是頓悟。至于修的話,就一步一腳印,慢慢來啰!所以就末法時代的眾生來說,能漸悟漸修就算不錯了。至于外道凡夫,則不悟亦不修也。但是外道,也非定性;或許那天因緣變了,也開始學(xué)佛。

  這也就說四圣諦或禪法,是頓?是漸?其實不是法本身有頓?有漸?而是眾生的根器有頓?有漸?法無差別,但根器有差別也!

  見法為人定說者,如手中樹葉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摩竭國人間游行。王舍城、波羅利弗,是中間竹林聚落,大王于中作福德舍。爾時世尊與諸大眾,于中止宿。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當行,共至申恕林!範枙r世尊與諸大眾,到申恕林,坐樹下。爾時世尊手把樹葉,告諸比丘:「此手中葉為多耶?大林樹葉為多?」比丘白佛:「世尊手中樹葉甚少,彼大林中樹葉,無量百千億萬倍,乃至算數(shù)譬類不可為比!埂溉缡侵T比丘!我成等正覺,自所見法,為人定說者,如手中樹葉。所以者何?彼法義饒益,法饒益,梵行饒益,明慧正覺,向于涅槃。如大林樹葉,如我成等正覺,自知正法,所不說者,亦復(fù)如是。所以者何?彼法非義饒益,非法饒益,非梵行饒益,明慧正覺,正向涅槃故。是故諸比丘!于四圣諦未無間等者,當勤方便,起增上欲,學(xué)無間等!狗鹫f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jīng)論會編》(中)p.127

  「自所見法,為人定說者,如手中樹葉;以彼法義饒益,向于涅槃故。」真修道人,其實只要掌握「正知見」即可;而不必廣學(xué)多聞,本末不分。

  這部經(jīng)是釋迦牟尼佛自稱:祂所知道的法,其實非常多;但曾為眾生開示解說的,卻很有限。為什么有限呢?有用的才說,無用的不說。有用!有什么用呢?能夠成就解脫道的,才稱為有用。

  因此對一個真修道人,其實只要掌握解脫的心法,去用功便夠了;而不需要廣學(xué)多聞。因為廣學(xué)多聞,雖對有智慧者來說,可以本末兼得。但對善根不足者來說,卻容易歧路亡羊、本末不分。

  所以如能從掌握正知見后,再行有余力而深入經(jīng)藏,而深入不同的宗派,則還無可厚非。不然就會像莊子所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逐無涯,殆矣!」即如《證道歌》也說「入海算沙徒自困,卻被如來苦訶責!箯V學(xué)多聞,非唯無助于解脫,有時候還會增長慢心哩!

  非義論說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時有眾多比丘,集于食堂,作如是論:或論王事.賊事.斗戰(zhàn)事.錢財事.衣被事.飲食事.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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