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烏龜脫殼到「金蟬脫殼」

  從烏龜脫殼到「金蟬脫殼」

  先從烏龜脫殼講起:

  命終之后因「四大分解」,而有如「烏龜脫殼」的痛苦。既傳言已久,乃形成兩種障礙:

  a.一般人本就貪生怕死,為此而更貪生怕死。

  b.更形成「器官捐贈.移植」的障礙。如為此而起瞋心,以致下墮惡道,豈非行善反墮呢?

  記得,繼程法師曾為此而請教印順長老。長教的答復竟是:命終之后,五識即不再作用矣!

  相信,慈濟醫(yī)院之所以敢鼓勵「器官捐贈.移植」者,必是由此而得確認也。

  其次,從很多命終后,再還陽者的經(jīng)歷與報告中,都未提及有「烏龜脫殼」的痛苦階段。

  a.在佛教中有《影塵回憶錄》一書,中有倓虛大師述說他年輕時命終后,再還陽者的經(jīng)歷。

  b.電焊工人的瀟灑告白:十八年后又是條好漢。

  算命不如轉(zhuǎn)命。

  法師,你的本分事已辦了了嗎?

  有本分事者,即非出家人也。

  大致而言,都說:命終后不久,即像一陣湮飄出去了,身心輕安自在。

  再從「四大分解」來剖析:

  大概是為望文生義,而把四大分解錯認為將四大─地.水、火、風。細細剖開,各自成推。故有如「烏龜脫殼」的痛苦。

  a.事實上,命終之后最快的反應是:「風大」不起作用矣!

  何以故?風者,動也。既不再呼吸,也不再心跳。甚至神經(jīng)的傳導作用全停矣!如電腦,電力既盡,還能傳輸檔案嗎?

  這用現(xiàn)代的醫(yī)學,即名之為「腦死」也。

  以此對照前之「命終之后,五識即不再作用矣」,乃能前后輝映也。

  或問:既命終之后,五識即不再作用矣!則再為之開示或助念,有用嗎?

  答云:雖五識即不再作用,然第六識、第七識仍有作用。故開示或助念,得以由「感應」的方式,而對亡者有助益也。

  b.其次是「火大」不起作用。

  身體慢慢由溫變冷。這時間多長,也不一定。

  有的人很快變冷;有的幾天后,身體猶溫也。

  c.第三是「水大」的分離:

  身體從浮腫,到瀾壞。

  這時間就更長,尤其會因季節(jié).地區(qū),而有更大的差異。

  d.最后才是「地大」的分解:

  筋斷.骨散,以致化為塵土。

  這時間就更漫長了,一般當在幾年之后。

  甚至,于西藏、于兩極,乃百年之后,猶見不化的尸體。

  以上,從四大分解來剖析,便知:因「四大分解」,而有如「烏龜脫殼」的痛苦。唯無稽之談而已!

  再參照密宗的說法:

  人命終后,其氣脈即漸向內(nèi)攝,以歸于「中脈」。

  可能在重病,甚至在衰老時,即已漸內(nèi)攝矣!

  而氣脈漸向內(nèi)攝,以歸于「中脈」的過程。即類似禪者,修禪入定的過程。

  事實上,不要說禪定,氣得向內(nèi)攝;就是夜間的睡眠,氣也得向內(nèi)攝。否則,若憂心掛慮.氣積頭部,便會失眠也。

  因此修禪定,氣脈當攝得比睡眠深;于死亡后,氣脈又能攝得比禪定深。

  或有人問:「能否在生前,氣脈就能攝得比死亡深?」

  答曰:如在生前,氣脈就能攝得比死亡深,即能「生死自在,去來無礙」矣!

  于是乎,既于命終后,氣脈能攝得比禪定深;當知死亡后,比禪修時還輕安自在、還禪悅心喜。云何有如「烏龜脫殼」的痛苦呢?

  問曰:前既說命終之后,風大即不再作用;則氣脈又如何能內(nèi)攝至「中脈」?

  答云:所謂「命終后,其氣脈即漸向內(nèi)攝,以歸于『中脈』!勾侵浮讣毶怼怪蛛x也。

  這也就如密宗所說:人于生前,即有粗身與細身。粗身者,即四大和合的身體,細身則蘊于身中。待命終后,細身即帶著業(yè)識出竅,而變成「中陰身」矣!

  如何確認有「細身」的存在?以無形的業(yè)識,必寄托在有形的質(zhì)體中,故業(yè)識離身時,必有其寄托的有形質(zhì)體。且這有形的質(zhì)體,必在生前即已存在;并與業(yè)識不斷地在互動也。

  然雖有細身,卻不會有「觸覺」的痛苦!

  小結(jié):命終之后,不會因「四大分解」,而有如「烏龜脫殼」的痛苦。

  然而我也非完全否定,有如「烏龜脫殼」之痛苦。何以故?因為如此之痛苦者,當是在生前,尤其是在「臨命終」時,而非在命終之后。

  云何在「臨命終」時,會有如「烏龜脫殼」之痛苦?乃為「放不下」,而拼命掙扎、對抗也。且這「放不下」,又可分為眷屬和亡者。

  如眷屬于亡者「臨命終」時,悲泣哀嚎:『你走了,留下我們該怎么辦?』則亡者當更「放不下」爾!或眷屬忙著持咒、誦經(jīng),祈求「臨命終」人,能消災免厄.延年益壽。則也會對應于亡者的「放不下」。

  當然是否「放不下」?主要在于亡者的知見與心態(tài),而非眷屬們。然世間人,多是彼此眷念牽掛的!

  所以是孝順?非孝順?不能用「世俗」的標準,而是當用「解脫」的知見!否則那些悲泣哀嚎者.持咒誦經(jīng)者,還會自以為很孝順。然從「解脫」的知見來看,不只是愚癡,且更殘忍。

  故就眷屬而言,當一方面規(guī)勸亡者,早點放下。一方面承諾:我們不只當「自求多!沟鼗钕氯;且你未竟的志業(yè),愿盡心盡力地去繼承.光大。

  你愈早承諾,他才能愈早放下。

  當然也得看承諾者,有沒有這個能耐?

  否則雖阿斗再三承諾,而未得孔明之輔佐,劉備還將死不瞑目也。

  如何能「金蟬脫殼」:

  至于亡者的「放不下」,云何對治?

  這可分「戒.定.慧」來研討:

  a.慧者,首先從研經(jīng)習論或聽聞佛法中,肯定「諸行無常.生死如幻」。

  次者,乃知「兒孫自有兒孫福」,而不必太操心。

  三者,此生已盡心盡力。未來者,唯歸諸「法界因緣」。

  b.定者,最好在生前,就已有將氣攝入中脈的體驗。則命終后,乃如老馬識途,輕松到家。

  就算雖修禪定,而未有將氣攝入中脈之體驗者。亦離家不遠,而能歸去來兮,輕松上路。

  c.戒者,在平日即應養(yǎng)成「今日事,今日畢」的好習慣。不要事事施延,甚至尾大不掉。

  如果是短時間不能完成者,亦得作好「隨時交接」的準備。最好是能交接者,即作交接。而非等到臨命終時,再一起交接。

  若是更大的事業(yè)體,則最好是以「團隊合作」的方式,來經(jīng)營管理。且團隊中的成員,更能于權(quán)力、資訊和技術(shù)中,互通有無。則任何人走了,團隊中其他人,皆能隨時遞補,而不必擔心會有「青黃不接」的困境。

  事實上,一般人的待人處世,即非如此;蛐∈率┭,或大權(quán)獨攬,或當交待者不及時交待,或能交接者不趕快交接。

  或怕財產(chǎn)分光了,即變成乞丐;或恐權(quán)力轉(zhuǎn)移后,即變成平民;驊旨夹g(shù)公開后,即一邊涼快去也。故都有「留一手」的習慣。于是到臨命終時,云何能說放就放呢?

  不只當事人放不下,他周邊的眷屬.員工也都放不下。最后唯有以悲泣哀嚎或持咒誦經(jīng),來增加臨終者如「烏龜脫殼」之痛苦。

  因此要如「金蟬脫殼」的飄逸.爽快,絕非待臨命終時,再來努力,即可證得;而是要在平日就作好準備的功夫。

  至于臨命終時,則以氣脈漸向內(nèi)攝,以歸于「中脈」的力勢。乃更能幫助亡者,去放下、去修觀。(修觀的方法,下次再談。)

  于是乎,心法的舍離與脈向的趨勢,乃相得益彰。不只于內(nèi)攝的過程中,能過關(guān)斬將,且如順水行舟般地迅捷了當。

  這迅捷了當?shù)某潭?用「金蟬脫殼」還不足以形容之。我且用「飛龍在天」來形容吧!不信,請看禪宗史上那些「坐脫立亡」的公案:

  《天童正覺禪師》

  師住持以來,受無貪而施無厭。歲艱食,竭己有及贍眾之余,賴全活者數(shù)萬。日常過午不食。紹興丁丑九月,謁郡僚及檀度,次謁越帥趙公,與之言別。十月七日還山,翌日辰巳間,沐浴更衣,端坐告眾。顧侍僧索筆作書遺育王大慧禪師,請主后事。仍書偈曰:「夢幻空花,六十七年。白鳥煙沒,秋水連天。」擲筆而逝。

  《五臺隱峰禪師》

  將于金剛窟前將示滅,先問眾曰:「諸方遷化,坐去臥去,吾嘗見之,還有立化也無?」曰:「有!箮熢:「還有倒立者否?」曰:「未嘗見有!箮熌说沽⒍,亭亭然其衣順體。時眾議舁就荼毗,屹然不動,遠近瞻睹,驚嘆無已。師有妹為尼,時亦在彼,乃拊而咄曰:「老兄,疇昔不循法律,死更熒惑于人?」于是以手推之,僨然而踣,遂就阇維,收舍利建塔。

  如虛云老和尚于云門事變中,轉(zhuǎn)念即到「兜率天」。

  總結(jié):我們既學佛,又修禪;當以「龍的傳人」而自期許。就算臨命終時,猶不能證得「飛龍在天」;至少也得似「金蟬脫殼」般地飄逸.爽快。

  其實,我的意思不是說:大修行人,才能似「金蟬脫殼」般地飄逸.爽快。而是「放得下」者,即能也。至于大修行人,乃「飛龍在天」也。

  然多數(shù)人,竟以龜子龜孫而失志喪氣,并擔心會有如「烏龜脫殼」之痛苦。然而這不是想想、說說,即可了得;而是當于日常生活間,即去努力修行.證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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