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土決疑論》講記 七

  《凈土決疑論》講記(七)

  釋印光造論 釋傳印講記

  C、引祖錄痛陳盲禪大害

  【論文】汝但知趙州“佛之一字,吾不喜聞”,何不領(lǐng)取下文“僧問:‘和尚還為人也無?’州云:‘佛!佛!’”乎?但欲依“念佛一聲,漱口三日”,何不依“僧問和尚:‘受大王如是供養(yǎng),以何報答?’州云:‘念佛。\’”乎?又何不依“僧問:‘十方諸佛,還有師也無?’州云:‘有。\’問:‘如何是諸佛師?’州云:‘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乎?汝謂禪宗諸師多有此等言句,不知禪家酬機之言,名為機鋒,名為轉(zhuǎn)語,問在答處,答在問處。不知返照回光,叩己而參,一向但噇酒糟、逐土塊,有甚了期?吾出家三十余年,“漱口”、“佛不喜聞”之言,則眾口同宣,至于以“佛佛為人”,以“念佛報恩”,以“阿彌陀佛為十方諸佛師”,絕未聞一人說一句者。夫言出一口,既以彼為實為可依,則此亦是實是可依,何受損者即依,得益者即違?一依一違,自相矛盾。夫趙州所言,總歸本分!胺鸩幌猜劇迸c“念佛”等,皆屬轉(zhuǎn)語。若能直下識得自心,方知趙州道越常情,語出格外,當(dāng)孜孜念佛,唯日不足矣。倘不能親見趙州,則寧可以念佛為修持,不可依撥佛為把柄。依念佛,則即生便出輪回,將來定成佛道;依撥佛,則謗佛謗法謗僧,現(xiàn)生則罪業(yè)山積,;冰消,命終則永墮阿鼻,長劫受苦。其利害得失,奚啻天淵?傊,今人率皆福薄慧淺、業(yè)重障深,于得益者,皆若罔聞;于受損者,全身頂戴(原注:得益受損,且約未悟錯會說,非古德所說之法,有益有損也)。諸師酬機之言,悉皆如是,不勞備釋。

  趙州禪師(778-897),道場即今河北趙縣柏林禪寺,上世紀(jì)九十年代由中國佛教協(xié)會副會長凈慧長老住持,由吉林敦化正覺寺佛性(尼)法師(時住美國紐約正覺寺)及香港旭日集團楊釗居士為主要檀越,于殘塔、古柏的遺址上恢復(fù)起來,琳宮梵宇,規(guī)模宏大,被當(dāng)?shù)刈u為“趙縣小故宮”。前國家主席江澤民曾偕夫人兩度蒞寺參訪,現(xiàn)由凈慧長老高足明海法師住持。

  1992年,由時任中國佛教協(xié)會會長趙樸初居士親為簽題的《趙州禪師語錄》重印出版。《趙州禪師語錄》共收語錄525條,另有類似語錄性質(zhì)的“趙州真際禪師行狀”21條。通過這些珍貴文獻,概可窺知趙州從諗祖師的全貌,是即以事顯理、理寓于事的日常生活情態(tài)。

  “趙州八十猶行腳,只為心頭未悄然;及至歸來無一事,始知空費草鞋錢!逼鋾r,趙州禪師也行腳來過云居山真如寺(時稱龍昌禪院),與道膺禪師切磋禪法。真如寺至今留有“趙州關(guān)”遺跡,如清初住持云居山真如寺的晦山戒顯禪師的《詠云居》詩曰:

  云居端的勝人間,剝啄無聞日月閑。

  峰頂涌來天上地,湖心收盡水中山。

  五龍飛吼匡廬瀑,雙塔高浮雁蕩灣。

  更看平疇繞煙寺,農(nóng)歌聲出趙州關(guān)。

  趙州禪師又曾行腳到浙江天臺山,與寒山、拾得二大士相見。因天臺古時曾是五百羅漢應(yīng)化之所,他們以“五百羅漢”為話題,謂是“牛跡”,留下千古公案。趙州禪師初為沙彌參見南泉普愿禪師時,問答之際,便已經(jīng)嶄露出非凡的機用[1]。唐大中十一年(857),從諗禪師應(yīng)請住持趙州觀音禪院(今柏林禪寺),經(jīng)四十年間,道播寰區(qū),德崇天下。他平生親歷唐代的十代十一帝[2],“四海共稱古佛,十朝享譽宗師”,在我國佛教禪宗史上的地位,如泰山北斗。他的日常生活,一舉一動,開言吐語,無非是他親證的第一義諦的現(xiàn)量境界,因此,均被學(xué)人記錄,奉為參禪辦道的圭皋。

  令人遺憾的是,吾人凡夫,從無始來,種種顛倒,妄認(rèn)四大假合為自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心相,不了念即無念、生即無生,總在緣慮、分別中討生活,錯認(rèn)佛祖消息,不能直下承當(dāng),結(jié)果是南轅北轍,適得其反!囤w州禪師語錄》第385條為:“師示眾云:‘佛之一字,吾不喜聞!钡386條便是:“問:‘和尚還為人也無?’師云:‘佛!佛!’”第321條:“問:‘和尚受大王如是供養(yǎng),將什么報答?’師云:‘念佛。\’云:‘貧子也解念佛。\’師云:‘喚侍者將一錢與伊。\’”由此則語錄可知,自唐初善導(dǎo)大師(613-681)向群眾普及稱名念佛以來,早有將錢誘人念佛的做法。前一則語錄,學(xué)人問趙州如何為人,趙州連答兩個“佛”字,可見這是本來現(xiàn)成、家常便飯的事情,充分顯示出趙州禪師的日常生活境界,自利利人,無時無事不與佛合。次則語錄謂受大王供養(yǎng),以何報答。當(dāng)時投拜趙州禪師座下稱弟子的大王有二人:一為趙王,一為燕王。二人皆為唐朝時鎮(zhèn)守燕(幽州)趙(河北)地方的藩王,皆信仰趙州禪師,五體投地,畢恭畢敬,為大檀越,護持法門。如《語錄》第439條記:“師因在室坐禪次,主事報云:‘大王來禮拜。\’大王禮拜了,左右問:‘列土王來,為什么不起?’師云:‘你不會(不會即不知道、不曉得)老僧這里,下等人來,出三門接;中等人來,下禪床接;上等人來,禪床上接。’大王歡喜,再三請入內(nèi)(藩鎮(zhèn)官邸)供養(yǎng)。”由此可見趙州禪師道風(fēng)骨格,使我們受到啟示。

  “老僧念佛一聲,漱口三日”這句話,其實在《趙州禪師語錄》中是沒有的,有關(guān)的其他傳記中也沒有,很可能是以后的人但圖滑口快意添了這么一句。這類話語,如同童謠一樣,非常容易傳開,便連前句“佛字吾不喜聞”一起,認(rèn)作是趙州禪師所說。因需“漱口三日”,竟然發(fā)展到后來若是聽到有人在禪堂里念了一句佛,便罰他挑水來洗禪堂。如是畸態(tài),龍象何望!

  《趙州禪師語錄》第269條:“問:‘諸佛還有師也無?’師云:‘有。\’云:‘如何是諸佛師?’師云:‘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語錄》中還有第128條:“趙州示眾云:‘不得閑過,念佛、念法!钡353條:“問:‘從上至今,不忘的人如何?’師云:‘不可得系心,常思念十方一切佛!倍U師開示,有“的實商量”,有“機鋒轉(zhuǎn)語”,前者即一般開導(dǎo),如教人“不得閑過,應(yīng)念佛、念法”等。溯自六祖慧能大師以來,禪道大盛于天下,南岳懷讓禪師、青原行思禪師接引學(xué)人便多用機鋒轉(zhuǎn)語,以淬煉和勘驗學(xué)人的功夫及其見地之真?zhèn)。所以論文說:“禪家酬機之言,名為機鋒,名為轉(zhuǎn)語,問在答處,答在問處!崩,趙州禪師問二位新到來的云水僧:“曾經(jīng)到過此間否?”一人答:“不曾到。”趙州云:“吃茶去!”又問另一人,答云:“曾到!壁w州云:“吃茶去!”院主(應(yīng)為監(jiān)院、當(dāng)家?guī)?問:“和尚!不曾到的教他吃茶去,且不說;曾到的為什么教他吃茶去?”趙州說:“院主!”院主應(yīng)諾,趙州說:“吃茶去!”(《語錄》第459條)如是禪的玄機,盡在生活中,不會者則對面千里了。

  又,《語錄》第494條記:“趙州正在看經(jīng)(請注意:大禪師也看經(jīng)),侍者沙彌文遠入來,師乃將經(jīng)側(cè)示之,沙彌乃出去。師隨后把住,問:‘速道!速道!’文遠云:‘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師便歸方丈!(以上《趙州禪師語錄》,據(jù)趙縣柏林禪寺刊印1992年版)請問,此中有何玄機?誠恐不是一般人以常識性的思維之所能及。

  所以,如論文說:“不知返照回光,叩己而參,一向但噇酒糟、逐土塊,有甚了期?”參禪要返照回光,叩己而參,便是須先起疑情,心心念念欲解此疑,因而參究。若是真正起了疑情的參禪者,其功夫是欲罷不能,必欲追至山窮水盡,弄個水落石出。如蕅益大師20歲時,詮《論語》,至“天下歸仁”,不能下筆,廢寢忘食三晝夜,乃大悟孔顏心法,這尚屬小焉者也。23歲,聽講《楞嚴(yán)經(jīng)》卷六,偈云:“空生大覺中,如海一漚發(fā)。有漏微塵國,皆依空所生。漚滅空本無,況復(fù)諸三有!庇谑穷D起疑情,所謂世界在于空,空則生于大覺,遂疑何故有此大覺,致為空界張本?疑不能解,疑情轉(zhuǎn)增,遂至悶絕無措。然昏散最重,功夫不能成片,因而決意出家,好歹要體究這一大事。24歲,從雪嶺師剃度,命名智旭。參究中陰入胎,念起受生,縱令速覺,如何得脫?時有古德法師問云:“汝謂只今此身,果從受胎時得來者耶?”聞此語,不能分曉,而汗流浹背,遂往徑山參禪。次年(25歲)夏,逼拶功極,功夫落堂,身心世界忽皆銷殞。因知此身,從無始來,當(dāng)處出生,隨處滅盡,但是堅固妄想所現(xiàn)之影,剎那剎那,念念不住,的確非從父母生也。從此性相二宗,一齊透徹,知其本無矛盾。是時一切經(jīng)論,一切公案,無不現(xiàn)前。旋自覺悟,解發(fā)非為圣證,故絕不語一人。久之,則胸次空空,不復(fù)留一字腳矣。(《靈峰宗論》卷首《自傳》,莆田廣化寺版第2頁)請看,這是何等的大人境界!這才是“返照回光,叩己而參”的樣子!凡歷代傳燈諸師,雖經(jīng)歷不同,而返照回光、叩己而參的作略都是一致的,詳觀《燈錄》、《會元》諸書可知。

  噇酒糟漢[3]:語出黃檗希運禪師,呵斥執(zhí)機鋒轉(zhuǎn)語為實法、依言生解、虛妄卜度的愚笨禪者,喻如棄其精華,取其糟粕。逐土塊,意亦同此,喻如癡犬將土塊認(rèn)作饃饃(饅頭)之類的食物去追逐之。如蕅益大師曰:

  宗者無言之教,教者有言之宗,至言也。三藏十二部,默契之皆宗也。既無言矣,安得謂之教?千七百則公案,舉揚之皆教也。既有言矣,安得謂之宗?故不以說證分宗教,第以門庭施設(shè)(分宗教)者,噇糟漢也。(《靈峰宗論·卷第四之三·梵室偶談》,莆田廣化寺版第350頁)

  蕅益大師不僅明示了禪教的定義,也告訴了我們什么叫作噇酒糟漢。一般人總愛犯好高騖遠的毛病,總想投機取巧,不肯老實死心塌地做功夫,結(jié)果是適得其反,種種弊病都出現(xiàn)了,總因根機陋劣、智慧淺薄而不自量的緣故。論文中“倘不能親見趙州”,意為如果徹悟自心不能同趙州禪師一樣,非指親見其人,是指親見趙州之道。倘能如是,則何幸如之!既不能如是,則切勿歧途自誤,還是老實念佛,功不唐捐。如徹悟禪師曰:

  一句彌陀,白牛駕勁,其疾如風(fēng),行步平正。

  一句彌陀,開般若門,十虛萬法,一口平吞。

  一句彌陀,華屋門開,從者里入,快隨我來。

  一句彌陀,入王三昧,似地均擎,如天普蓋。

  (《夢東禪師遺集》,臺北版第72頁)

  5、結(jié)征:以子之矛,破子之盾

  (1)初征祖語(六祖、趙州語)可憑

  【論文】汝謂諸祖誠言,斷可依憑,何不依百丈云“修行以念佛為穩(wěn)當(dāng)”乎?又何不依百丈立祈禱病僧、化送亡僧之規(guī),皆悉回向往生凈土乎?將謂百丈唯令死者往生,不令生者求生乎?又何不依西天第十四祖龍樹菩薩,如來預(yù)記往生,龍宮誦出《華嚴(yán)》,廣造諸論,偏贊西方,如《毗婆沙論》,稱為易行疾至之道乎?又何不依第十二祖馬鳴菩薩,于《起信論》末后,示最勝方便,令人念佛求生西方,常侍彌陀,永不退轉(zhuǎn)乎?又何不依二祖阿難、初祖迦葉,結(jié)集三藏與凈土諸經(jīng)乎?倘凈土不足為法,有害于世,彼何不知好歹,貽后世以罪藪乎?又諸大乘經(jīng),皆贊凈土,而小乘經(jīng)則無一字言及,將謂諸大乘經(jīng),不足為法乎?又佛說《彌陀經(jīng)》時,六方恒河沙數(shù)諸佛,悉皆出廣長舌勸信此經(jīng),將謂六方諸佛,亦貽人以罪藪乎?

  百丈,即懷海禪師。六祖慧能傳南岳懷讓,讓傳馬祖道一,一傳百丈懷海,是為六祖下第四世,達摩下第九世,道場在江西省奉新縣百丈山,以山名稱祖師,表示尊崇。百丈禪師提倡“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之家風(fēng)。佛法由印度傳入中國漢地,由馬祖建叢林,百丈立清規(guī),其中有《叢林二十要則》[4],要則的第二條即為“修行以念佛為穩(wěn)當(dāng)”,可見古德的法眼,是何等地圓明。

  祈禱病僧,化送亡僧的規(guī)則,載在百丈禪師制定的《叢林清規(guī)》中。祈禱病僧,是祈求病重垂危者,若壽命未到,即請阿彌陀佛加被解除病苦;若是壽命已到,即乞佛垂慈接引,往生凈土;屯錾芍。

  傳流至今的《百丈清規(guī)》,經(jīng)過歷代修訂,結(jié)合叢林規(guī)范,愈益完善。如《敕修百丈清規(guī)》卷六規(guī)定,寺中若僧病危,大眾師應(yīng)集體為之念誦,也就是現(xiàn)今所謂臨終助念。文云:“如病重為十念阿彌陀佛,念時先白贊!(即從“阿彌陀佛身金色”贊佛偈開始)又云(作者按:應(yīng)是僧值或維那師對大眾宣布):“今晨則為在病比丘某甲,釋多生之怨對,懺累劫之愆尤,特運至誠,仰投清眾,稱揚圣號,蕩滌深殃。仰憑尊眾念南無阿彌陀佛一百聲,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清凈大海眾菩薩各十聲!比缓蠡叵颉(《卍續(xù)藏經(jīng)》第63卷358頁)

  《敕修百丈清規(guī)》規(guī)定,寺中若病僧或亡僧,應(yīng)舉全寺僧眾之力,為之念誦、祈禱、懺愿,回向往生西方凈土。若亡僧“來日出喪,隔日午后”便著手準(zhǔn)備“大夜念誦”的“祭筵”佛事,住持率兩序隆重致祭!肚逡(guī)》云:“住持、兩序上香畢,維那向靈龕啟白曰:‘切以生死交謝,寒暑迭遷,其來也電擊長空,其去也波停大海。是日則有新圓寂某甲上座,生緣既盡,大夢俄遷,了諸行之無常,乃寂滅而為樂。恭裒(音póu:集聚)大眾,肅詣龕幃,誦諸圣之洪名,薦清魂于凈土!苯幽钔鷥敉恋闹T經(jīng)咒。臨荼毗時,則將“喪(靈龕)至涅槃臺(化身窯處),知事燒香上茶,次住持上香,歸位,維那出燒香,請住持秉炬佛事,直歲[5]問訊度火把,候舉佛事畢(住持說法畢),維那向(靈)龕念誦云:‘是日則有新圓寂某甲上座,既隨緣而順寂,乃依法以荼毗。焚百年弘道之身,如一路涅槃之徑。仰憑尊眾,資助覺靈。南無西方極樂世界大慈大悲阿彌陀佛。上來稱揚十念(稱念十聲),資助往生。惟愿:慧鏡分輝,真風(fēng)散彩;菩提園里,開敷覺意之花;法性海中,蕩滌塵心之垢。荼傾三奠,香爇一爐。奉送云程,和南圣眾。’” (《敕修百丈清規(guī)》卷七,《卍續(xù)藏經(jīng)》第63卷359、360頁)

  大眾助念“令死者往生”,這一舉動的本身,可以證明:必須當(dāng)有生之年、在世之日,在平常日子的修行辦道生涯中,要具足深信切愿,或禪觀,或念佛,或作一切功德,悉皆回向西方,求生凈土。如論文前節(jié)所明:“自古迄今,所有禪教律叢林,無不朝暮持佛名號,求生西方也!苯單鞑卮蟮滤鬟_吉堪布所著《密宗與凈土》一文,頗令人受益,茲介紹如次。

  又有人認(rèn)為密宗與凈土宗如同水火,互不相容,若選學(xué)一種則必須舍棄另一種。

  須知其實密宗中也同樣包含了凈土宗,在法王如意寶的《文殊大圓滿》、無垢光尊者的《四心滴》等眾多大圓滿法中,都有具體的往生極樂世界的修法,密宗中還有破瓦捷徑往生法。伏藏大師列繞朗巴等大成就者的著作中就有許多不同種類的凈土灌頂與修法儀軌,噶舉派的恰美仁波切等許多密宗行者臨終時也都往生極樂凈土,寧瑪派大祖師麥彭仁波切專門造了《凈土教言》來論述極樂的殊勝,勸導(dǎo)世人往生極樂。宗喀巴大師、恰美仁波切以及麥彭仁波切都造了《極樂愿文》。如今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顯密并弘,平時一再強調(diào)弟子們應(yīng)發(fā)愿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并以自己發(fā)愿往生而為表率。法王指出,修密法者必須同時兼修凈土,修大圓滿的人應(yīng)在大圓滿的基礎(chǔ)上往生西方,既可確保往生,了生脫死,同時又可獲得極高品位;并倡導(dǎo)每位弟子念滿100萬阿彌陀佛名號及30萬阿彌陀佛心咒,對圓滿這兩個數(shù)目的弟子,法王以其加持力保證他們即生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在每年秋季,五明佛學(xué)院都要舉行往生極樂大法會,促成廣大眾生的往生順緣。如果我們各宗各派的弘法大德,都能這樣顯密圓融,不取此舍彼,那該有多好!往昔大德如諾那上師說:“修任何本尊,皆必須兼修西方凈土!必暩梁魣D克圖也說過:“往生極樂世界即是密宗的即身成佛。”此句的密意為宣說顯宗的往生凈土與密宗的即身成佛互不相違之義。《凈土資糧》云:“凈土宗及密宗均為果教,從果起修,故稱易行道!奔啊熬臀宜,兩者咸為無上殊勝究竟方便妙法,行者只需發(fā)菩提心,隨修一門,皆有所成!

  有人在弘揚凈土宗的同時,對密宗多有輕毀,甚至說有多少愚昧的人被密宗騙了。此非誹謗,還有什么能算作是誹謗?此不但誹謗了宣說密法的佛陀與無量的密續(xù),也誹謗了從極喜金剛到蓮花生大師、米勒日巴、宗喀巴大師等所有大成就者!無量壽經(jīng)》指出,往生極樂的條件中,“唯除五逆,誹謗正法。”誹謗正法之人無緣往生極樂,如此弘揚佛法,是將人引向凈土還是引向地獄?誠請三思。(摘自《菩提心》2007年第2期)

  由此可知,求生凈土往生西方,實為天下一切顯密諸宗修行人的總歸宿。所謂:天上群星皆拱北,人間無水不朝東;一切法門無不從此法界流,一切行門無不還歸此法界。

  西天第十四祖龍樹菩薩,南印度人。西天,即印度,亦稱天竺。本師釋迦牟尼佛在靈山法會上,拈花示眾,摩訶迦葉尊者破顏微笑,傳佛心印,是為西天初祖,傳至第十四祖即龍樹菩薩,當(dāng)為公元150-250年間出世。

  如來預(yù)記往生經(jīng)文,見元魏·菩提流支譯的《大乘入楞伽經(jīng)》。此譯共有十卷,其卷九之總品偈頌云:

  如來滅度后,未來當(dāng)有人。大慧汝諦聽,人有持我法。

  于南大國中,有大德比丘。名龍樹菩薩,能破有無見。

  為人說我法,大乘無上法。證得歡喜地,往生安樂國。

  (《大正藏》第16卷569頁上)

  龍樹菩薩于龍宮誦出《華嚴(yán)經(jīng)》,為略卷本,以上、中卷數(shù)量巨大,非是閻浮提世人所堪受持者。略卷梵本傳來中國,凡三譯,如前述。

  龍宮,位于東印度今奧里薩省,其地名曰福城,或福生城(Bhadraka,菩陀洛伽),是善財童子五十三參的出發(fā)點。公元七世紀(jì),唐玄奘法師(600-664)西游印度,來到過這里。法師所述《大唐西域記》卷十記:“烏荼國周七千余里,國大都城周二十余里。國西南境大山中,有補澀波祇厘僧伽藍。其石窣堵波極多靈異,或至齋日,時燭光明。故諸凈信,遠近咸會,持妙花蓋,競修供養(yǎng)。承露盤下,覆缽勢上,以華蓋笴(音gǎn),置之便住,若磁石之吸針也。此西北山伽藍中有窣堵波,所異同前。此二窣堵波者,神鬼所建靈奇若斯!(《大正藏》第51卷928頁下)烏荼國,位于印度奧里薩省北部,首都即今布巴斯瓦爾(Bhubaneswar)市以南七英里(4.347公里)處陀武里(Dhauli)村,其處臨近東海岸孟加拉灣。補澀波祇厘(Pushpagiri),譯曰“花山”,這里是阿西斯(Assis)山脈中的優(yōu)陀延山(Udayagiri),為山脈瀕于海岸的極東處。“優(yōu)陀延”意為“日出處”,即《華嚴(yán)經(jīng)》中“補澀波耆梨”的大塔廟處,也就是《華嚴(yán)經(jīng)·入法界品》中福城東的“莊嚴(yán)幢娑羅林”中的大塔廟處,據(jù)印順法師(1906-2005)考證,即龍樹菩薩得《華嚴(yán)經(jīng)》處的菩陀洛伽(Bhadraka)[6]。菩陀洛伽,梵語Bhanyakara-nagara,晉·佛陀跋陀羅譯作“覺城”(六十《華嚴(yán)》),唐·實叉難陀譯作“福城”(八十《華嚴(yán)》),唐·般若譯作“福生城”(四十《華嚴(yán)》),位于摩訶納底河北岸、佳吉普爾(Jajpur)市北邊附近地方。《華嚴(yán)經(jīng)·入不思議解脫境界普賢菩薩行愿品》,以十大愿王回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為本經(jīng)的歸宗結(jié)頂,已如前說。(待 續(xù))

  【注 釋】

  [1]趙州從諗禪師,俗姓郝,曹州郝鄉(xiāng)人,童稚于本州島島扈通院從師披剃,未納戒便抵池陽,參南泉。值泉偃息(于方丈床上臥著)而問曰:“近離甚么處?”師曰:“瑞像!(按:瑞像為寺院名)泉曰:“還見瑞像么?”(禪機之語)師曰:“不見瑞像,只見臥如來。”泉便起坐,問:“汝是有主沙彌?無主沙彌?”師曰:“有主沙彌。”泉曰:“哪個是你主?”師近前躬身曰:“仲冬嚴(yán)寒,伏惟和尚尊候萬福。”泉器之,許其入室。他日問泉曰:“如何是道?”泉曰:“平常心是道!睅熢:“還可趣向也無?”泉曰:“擬向即乖。”師曰:“不擬爭知是道?”泉曰:“道不屬知,不屬不知;知是妄覺,不知是無記。若真達不疑之道,猶如太虛,廓然蕩豁,豈可強是非邪?”師于言下悟理。(《五燈會元》卷四,中華書局1984年10月版198-199頁)

  [2]趙州從諗禪師壽120歲,經(jīng)歷唐朝十代十一個皇帝:德宗李適、順宗李誦(在位不足八個月,故未計代)、憲宗李純、穆宗李恒、敬宗李湛、文宗李昂、武宗李炎、宣宗李忱、懿宗李漼、僖宗李儇(音xuān)、昭宗李曄。(《中國歷史年表》)

  [3]噇酒糟漢:黃檗示眾云:“汝等諸人,盡是噇酒糟漢,恁么行腳,何處有今日?汝還知大唐國里無禪師么?”時有僧問:“只如諸方,現(xiàn)今出世,匡徒領(lǐng)眾,為什么卻道無禪師?”師云:“不道無禪,只道無師。”后溈山舉此因緣問仰山云:“意作么生?”仰山云:“鵝王擇乳,素非鴨類。” 溈山云:“此實難辨! (《碧巖錄》卷十一)噇(chuáng):無節(jié)制地吃喝。

  [4]百丈大智禪師《叢林要則》二十條:

  叢林以無事為興盛,修行以念佛為穩(wěn)當(dāng),精進以持戒為第一,疾病以減食為湯藥。煩惱以忍辱為菩提,是非以不辯為解脫,留眾以老成為真情,執(zhí)事以盡心為有功。語言以減少為直截,長幼以慈和為進德,學(xué)問以勤習(xí)為入門,因果以明白為無過。老死以無常為警策,佛事以精嚴(yán)為切實,待客以至誠為供養(yǎng),山門以耆舊為莊嚴(yán)。凡事以預(yù)立為不勞,處眾以謙恭為有禮,遇險以不亂為定力,濟物以慈悲為根本。

  [5]直歲:屬東序知事,職掌一切作務(wù)。凡殿堂、寮舍之損漏者,常加整葺。動用什物,常閱其數(shù)。役作人力,稽其工程,黜其游惰;馉T盜賊,巡護防警。差撥使令,賞罰惟當(dāng)。并宜公勤,勞逸必均。(《敕修百丈清規(guī)》卷四,《卍續(xù)藏經(jīng)》第63卷343頁)

  [6]菩陀洛伽:浙江定海的菩陀山、西藏拉薩的布達拉宮,皆依此經(jīng)此處為根據(jù)而宏開圣境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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