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土決疑論》講記 四

　　《凈土決疑論》講記(四)

　　釋印光造論 釋傳印講記

　　2、據(jù)《華嚴(yán)經(jīng)·入法界品》以明凈土法門為究竟之法門

　　(1)斥上座膚見

　　【論文】汝只知愚夫愚婦,亦能念佛,遂至藐視凈土。

　　當(dāng)知:因為愚夫愚婦肯守本分,老實念佛,所以能夠“潛通佛智,暗合道妙”,如此莫大的殊勝法利,多為愚夫愚婦得。君不見:平生自詡聰明漢,臨到“臘月三十日”[1]到來,多是手忙腳亂;愚夫愚婦老實念佛者,反能安詳從容而得往生凈土。

　　古例如蓮池大師輯《往生集》第二卷記“崔婆”事跡曰:

　　宋·東平(屬山東省)梁氏,乳媼崔婆,淄州(屬山東省淄博市)人,平生茹素,極愚,不能與同輩爭長短。主母晁夫人,留意禪學(xué)。崔朝夕在旁,但能誦阿彌陀佛,虔誠不少輟。不持?jǐn)?shù)珠,莫知其幾千萬遍。年七十有二,得疾洞泄不下床,然持念愈篤。忽若無事時,倡(唱)偈曰:

　　西方一路好修行,上無條嶺下無坑;

　　去時不用著鞋襪,腳踏蓮花步步生。

　　諷詠不絕口。人問:何人語?崔曰:我所作。問:婆婆何時可行?答曰:申時去。果以其時去。用僧法焚之,舌獨(dú)不化,如蓮花然。(《蓮池大師全集》2540頁,福建廣化寺印)

　　像崔婆這樣的人,可以說是“愚婦”了。然而,但能往生凈土,即使娑婆世界中極貴人物,也不堪望其項背了。

　　今例:沙彌尼隆祥(1887—1965),遼寧莊河王氏女,適呂氏。秉性敦厚,年50始聞佛法,投誠皈依。本不識字,勵志誦習(xí)《阿彌陀經(jīng)》、《往生咒》、《大悲咒》,奉為日課。終日持念珠,念佛不輟。每誦至經(jīng)文云“池中蓮華大如車輪,青色青光,黃色黃光,赤色赤光,白色白光”,輒喜悅倍勝,謂人曰:“我愿白色白光的蓮華�！�

　　1960年,73歲,偕女投遼源彌陀寺出家,愈益精進(jìn)專一念佛。1965年,78歲,臘月初八,佛成道日,隨眾于大殿禮誦畢,回寮,自覺厭食,遂不再進(jìn)食,但飲白開水,亦無他疾。勸進(jìn)醫(yī)藥、飲食,則曰感覺一身清凈,若吃藥或飲食,便覺污穢不堪。坐炕上踞小桌課誦經(jīng)咒如常。

　　臘月二十三日以后,則專念佛號,向女能述曰:“我已見到了白色蓮華�！闭�副平素所望。臨春節(jié)時,向能述曰:“我已見西方凈境,菩薩圣眾無數(shù),皆赤足踏蓮,我往生時,不要給我穿棉鞋。”其所見境,一如經(jīng)說。又謂能述曰:“我往生時,要坐著,要置辦一龕。”其時物資緊缺,僅有棺材,還須申請購買。向之說明:“待你坐逝后,用熱巾敷關(guān)節(jié)至活軟,然后入殮于棺�！甭∠樵�:“如是,則不須煩勞了,我取吉祥臥。”

　　正月初二上午8時,自言:“時將至�！睆娜菰∩�,穿海青,右脅臥。全寺尼眾八九人,皆來助念。初時隆祥尚能隨大眾念,繼則聲漸微,9時許,面顏豫悅,安詳而逝。火化身骨(舍利)如粟粒,遵其遺囑灑向山野林崗。

　　類似例證,從古洎今,多得不勝枚舉。由是可知,若世智辯聰,或執(zhí)理廢事,不能老實念佛,其失大矣。切宜深戒!

　　(2)示正知

　　【論文】何不觀《華嚴(yán)·入法界品》,善財于證齊諸佛之后,普賢菩薩,乃教以發(fā)十大愿王,回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以期圓滿佛果,且以此普勸華藏海眾乎!

　　十大愿王,已經(jīng)收在《朝暮課誦》中。是以凈土法門實為華藏海眾諸大菩薩圓滿佛果的最為究竟之法門。所以,《華嚴(yán)經(jīng)·普賢菩薩行愿品》為凈土五經(jīng)之一。今之天下修行凈業(yè)者,多奉此為常課。若受持十大愿王者,如經(jīng)文云:

　　又復(fù)是人臨命終時最后剎那,一切諸根悉皆散壞,一切親屬悉皆舍離,一切威勢悉皆退失,輔相大臣、宮城內(nèi)外、象馬車乘、珍寶伏藏,如是一切無復(fù)相隨,唯此愿王,不相舍離,于一切時引導(dǎo)其前,一剎那中,即得往生極樂世界。

　　到已,即見阿彌陀佛、文殊師利菩薩、普賢菩薩、觀自在菩薩、彌勒菩薩等。此諸菩薩,色相端嚴(yán),功德具足,所共圍繞。

　　其人自見生蓮華中,蒙佛授記。得授記已,經(jīng)于無數(shù)百千萬億那由他劫,普于十方不可說不可說世界,以智慧力,隨眾生心,而為利益。

　　不久當(dāng)坐菩提道場,降伏魔軍,成等正覺,轉(zhuǎn)妙*輪,能令佛剎極微塵數(shù)世界眾生發(fā)菩提心,隨其根性,教化成熟。乃至盡于未來劫海,廣能利益一切眾生。

　　善男子!彼諸眾生,若聞若信此大愿王,受持讀誦,廣為人說,所有功德,除佛世尊,余無知者。

　　(3)指究竟——凈土法門全體是佛境界

　　【論文】夫華藏海眾,無一凡夫二乘,乃四十一位法身大士。同破無明、同證法性,悉能乘本愿輪,于無佛世界現(xiàn)身作佛。又華藏海中,凈土無量,而必回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者,可知往生極樂,乃出苦之玄門、成佛之捷徑也。

　　四十一位法身大士:圓教十住位、十行位、十回向位、十地位和等覺位。皆分破無明惑,分證常寂光法身。初住位菩薩即能于一百個三千大千世界中,示現(xiàn)八相成道度眾生。二住則千世界,位位增勝其三德(般若、解脫、法身德)。

　　乃出苦之玄門:若對凡夫說,即出分段生死苦;對界外菩薩說,即出變易生死苦。無論對界內(nèi)的凡夫或界外菩薩,都是成佛的捷徑。

　　徹悟禪師云:

　　此一念佛法門,如天普蓋,似地普擎,無有一人一法能出其外、不在其中者。如《華嚴(yán)》全經(jīng),雖有五周四分之殊,以因果二字,該盡無余。四十一位因心,無一心而不趨向果覺,四十一位所修種種法行,豈非皆念佛法行也?而末后普賢以十大愿王,導(dǎo)歸極樂,為全經(jīng)一大結(jié)穴,不其然乎?

　　又《華嚴(yán)》者,以萬行因華,莊嚴(yán)一乘佛果。此萬行非念佛行耶?

　　《華嚴(yán)》具婆須密女、無厭足王、勝熱婆羅門等無量門,然皆顯示毗盧境界。此無量門,非即念佛門耶?

　　《法華》一經(jīng),從始至終,無非開示悟入佛知佛見。此非始終唯一念佛法門耶?

　　《楞嚴(yán)》最初顯示藏性,明成佛之真因也。其次揀選圓通,示成佛之妙行也。后歷六十圣位,圓滿菩提,歸無所得,證佛地之極果也。背此則成七趣沉淪,向此則明五魔擾亂。末后云,有人身具四重、十波羅夷,瞬息即經(jīng)此方、他方阿鼻地獄,乃至窮盡十方無間,靡不經(jīng)歷,若能一念將此法門,于末劫中開示未學(xué),是人罪障應(yīng)念消滅,變其地獄所受苦因,為安樂國。此則徹始徹終,唯一念佛法門也。

　　總佛一代時教三藏十二部,半滿、權(quán)實、偏圓、頓漸種種法門,無非顯示唯心自性,圓成無上妙覺而已!得非總一大念佛法門耶?

　　至如禪宗,達(dá)摩大師西來,但當(dāng)曰:直指人心,見性便了。而云成佛者,非宗門亦念佛門耶?故合二派五宗千七百則公案,不過指點(diǎn)當(dāng)人本源心性,顯示本有清凈法身。法身橫遍豎窮,無所不遍,而參禪人,要須時時現(xiàn)前,頭頭相應(yīng)。此何在而非念佛法門哉?至如佛之一字吾不喜聞,一棒打殺與狗子吃等語,皆顯示法身向上勝妙方便,是真念佛也。往往無知之輩,謂宗門中人不宜念佛。此不唯不知念佛,豈真知宗哉?

　　不唯宗教兩門如是。即普天之下,士農(nóng)工商、諸子百家,縱不欲念佛、不知佛者,亦不能出于念佛法門之外。以彼去來動靜,咸率此道。百姓日用而不知也。所謂:

　　一氣不言含有象,萬靈何處謝無私。

　　夾路桃華風(fēng)雨后,馬蹄無地避殘紅!

　　(《夢東禪師遺集》卷上第21、22頁,香港佛經(jīng)流通處1990年版)

　　3、據(jù)天下叢林《朝暮課誦》以明凈土法門之總持

　　(1)正示

　　【論文】以故自古迄今,所有禪教律叢林,無不朝暮持佛名號,求生西方也。

　　印光法師固然曾經(jīng)說過:“一切法門無不從此法界流,一切行門無不還歸此法界。”天下修行人,無論顯密各宗,如果離開凈土法門,則必將如同春風(fēng)飄柳絮一樣,莫知其著落。

　　元·天如惟則禪師《凈土或問》載,天如曰:

　　余嘗聞一老宿言曰:合五家之宗派,盡天下之禪僧,悟與未悟,無有一人不歸凈土者。因問其故。乃曰:

　　如百丈大智海禪師,是江西馬祖?zhèn)鞯乐��?嫡)子,天下叢林依他建立,從古至今無一人敢議其非;天下清規(guī)依他舉行,從始至末,無一事敢違其法。看他為病僧念誦之規(guī)云:“集眾同聲舉揚(yáng)一偈,稱贊阿彌陀佛。復(fù)同聲稱念南無阿彌陀佛,或百聲或千聲�；叵蚍�愿云:諸緣未盡,早遂輕安;大命難逃,徑歸安養(yǎng)�！贝朔莾敉林�指歸乎?又看他津送亡僧,大眾念誦回向伏愿云:“神超凈域,業(yè)謝塵勞,蓮開上品之花,佛授一生之記�！贝朔莾敉林�指歸乎?至于荼毗之際,別無所為,但令維那引聲高唱“南無西方極樂世界大慈大悲阿彌陀佛”。如是十唱而大眾十和,總名之曰“十念”也。唱畢,復(fù)回向云:“上來稱揚(yáng)十念,資助往生�！贝朔莾敉林�指歸乎?自百丈以來,凡所以津送禪僧,皆依此法。然則所謂合五家之宗派,盡天下之禪僧,無有一人不歸凈土者,豈不然乎?

　　(《凈土十要》第203、204頁,福建莆田廣化寺版)

　　(2)警示

　　【論文】汝歷參叢林,何日日修習(xí),而反生毀謗之若是也。儒書所謂“習(xí)矣不察,日用不知”者,莫汝為甚也。

　　儒書謂“習(xí)矣不察,日用不知”[2],類似世間有的人,從一生下來,乃至長大,都是父母把他養(yǎng)育的。他懂事以后,卻不知道、不明白父母對他如天地般的恩德。反過來,不孝敬父母,忤逆父母,甚至有弒害父母的。

　　譬如人在空氣中呼吸生存,卻不知空氣的重要性,一旦沒有了空氣,他才感覺到,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人已死了。常能見到學(xué)佛的人,平素不肯念佛,直到要死時束手無策,才想起來念佛,可是,往往不濟(jì)事了,作不得主了。冥冥隨業(yè)去,未知幾時歸!

　　4、結(jié)征其過

　　(1)征過

　　【論文】夫《華嚴(yán)》為諸經(jīng)之王,王于三藏�！度A嚴(yán)》不信,即一闡提。縱不生陷阿鼻,報終定墮無間。

　　一闡提者,斷善根者之謂。上座師的知見,被論主層層剝開他“儱侗事理,瞞頇因果”的外殼,透露出來的內(nèi)心實質(zhì),乃相當(dāng)于“一闡提”人,斷善根者。所以,為他指出:縱然不現(xiàn)身便墮地獄,你死后決不能免。無間,即阿鼻地獄,如前釋。

　　(2)激發(fā)化之

　　【論文】吾欲離苦而求生凈土,汝欲得苦而毀謗《華嚴(yán)》。汝守汝志,吾行吾道。將軍不下馬,各自奔前程。道不同不相為謀。汝去,吾不語汝!

　　以上,論主針對上座師表白其知見問題,為之剖陳大是大非。因為這是關(guān)系到人天眼目、正法眼藏的佛法大事,所以,間不容發(fā),鐵面無私�？此茻o情,其實乃是一片大慈悲心腸,欲擒故縱,看看你是不是一個真心實意想求道的人。

　　(二)決理疑以起愿

　　1、析“當(dāng)處寂光,不須生滅取捨”疑

　　(1)上座虛心呈自“儱侗瞞頇”之見

　　【論文】彼曰:道貴宏通,疑須剖決,師何見拒之甚也。嘗聞毗盧遮那,遍一切處。其佛所住,名常寂光。則但證法身,當(dāng)處即是寂光凈土,又何必以生滅心,捨東取西,然后為得也?

　　上座師虛心求教,說出他“儱侗事理、瞞頇因果”的觀點(diǎn)。此種知見頗具代表性,必須著力廓清。

　　天如《凈土或問》云:

　　敢問欣厭取舍得無愛憎能所之過乎?答曰:汝不知言也。此非世間之愛憎能所也,此乃十方如來轉(zhuǎn)凡成圣之通法也。若非厭舍,何以轉(zhuǎn)凡?若非欣取,何以成圣?故自凡夫預(yù)乎圣位,由圣位以至等覺,其間等而上之,無非欣厭。極乎妙覺,取舍始亡。故四明(遵式)大師曰:取舍之極,與不取舍,無有異也。況此凈土之法,只一化機(jī),而釋迦、彌陀之所共立者也,此(此方釋迦)指其往,彼(彼方彌陀)受其來。倘非厭舍,離此無由;倘非欣取,生彼無分。

　　(問)往生之說,能不乖于無生之理乎?答曰:(一)天臺(智顗大師)云:智者熾然求生凈土,達(dá)生體(唯心之體)不可得,即是真無生。此謂心凈故佛土凈(唯心之用)。愚者為生所縛,聞生即作生解;聞無生即作無生解。不知生即無生,無生即生也(此從體用說)。(二)長蘆(真歇清了禪師)曰:以生為生者,常見之所失也;以無生為無生者,斷見之所惑也;生而無生、無生而生者,第一義諦也(此從斷常說)。(三)天衣(義懷禪師)曰:生則決定生,去則實不去(此從事理說)。三家之說,其旨甚明。今余(天如惟則禪師)復(fù)以性相二字釋之。(四)妙真如性本自無生,因緣和合乃有生相。以其性能現(xiàn)相,故曰無生即生;以其相由性現(xiàn),故曰生即無生也(此從性相說)。知此,則知凈土之生,唯心所生、無生而生,理何乖焉!(莆田版《凈土十要》第220、221頁)

　　蓮池大師云:

　　有謂唯心凈土,無復(fù)十萬億剎外更有極樂凈土。此唯心之說原出經(jīng)語,真實非謬。但引而據(jù)之者錯會其旨。夫即心即境,終無心外之境;即境即心,亦無境外之心。既境全是心,何須定執(zhí)心而斥境,撥境言心,未為達(dá)心者矣�！�…心現(xiàn)地獄者,墮實有之地獄;心現(xiàn)凈土者,不生實有之凈土乎!(臺北版《竹窗二筆》145頁)

　　省庵詩曰:

　　都言凈土唯心是,十萬余程是外求。

　　但執(zhí)妄心居在內(nèi),(原注:若言十萬億佛國之西方是外求者,則認(rèn)方寸妄心居內(nèi),便同阿難所計七處之一)不知真性體全收。(原注:《楞嚴(yán)經(jīng)》云:“當(dāng)知虛空生汝心內(nèi),猶如片云點(diǎn)太清里,況諸世界在虛空耶!”)

　　彌陀諸佛鏡中影,極樂娑婆水上漚。

　　取舍厭欣無掛礙,自家屋里任優(yōu)游。(原注:欣自心之凈故取,厭自心之穢故舍,一取一舍,不礙唯心,何外之有?)

　　才勸往生言著相,盡思貪戀卻迷蒙。

　　無生畢竟有生在,(原注:有執(zhí)斷見者,謂死后永滅,都無生處。不知業(yè)牽識走,畢竟復(fù)入胞胎。除卻念佛往生,更無有脫離處)離相依然住相中。(原注:若言死后永滅,不求往生,名不著相。則是離“緣起”相,生“斷滅”相。斷滅相者,是邪見法)

　　念與佛融方是即,(原注:荊溪〔湛然〕云:“體不二故,方名為即�！苯�世聰明之士,皆言“即心即佛”。及勸念佛,便言“著相”。不知念佛念心,本來一體。但執(zhí)念心,不信念佛,則心佛是二,何得名為“即”乎!)心將境異不知空。(原注:即事顯理名為真空,撥事求理名惡取空。近世聰明之士,亦知“心凈土凈”,語以凈土,便謂著相。不知心外無土,土外無心。但執(zhí)唯心,不信凈土,則心與土劃而為二。此惡取空,非真空也)

　　會須心佛雙忘后,日照山川處處通。

　　若執(zhí)往生為妄想,(原注:或謂念佛是攝妄想一法,若求生西方,翻成妄想)豈言住此便成真。(原注:若言生西是妄想,則住著娑婆,妄想尤甚!)

　　東西不著尤非理,(原注:若言我今不求生彼,亦不住此,二俱不著,隨意受生,此尤非理。何者?既非法身大士,又非應(yīng)化圣人,欲愛未除,業(yè)緣未斷,若不生西方,定生此土。既生此土,則仍在輪回。業(yè)力所牽,三途有分,安能隨意受生耶!)凈穢雙忘亦是塵。(原注:只此凈穢雙忘一念,亦是情計,尚屬法塵所攝。若真雙忘,則何礙求生乎?)

　　生本無生生四土,見猶離見見三身。

　　須知真妄原同體,迷悟由來總在人。

　　東初法師在《釋尊滅后的佛教》中說:“凈土宗亦以龍樹為基本。《十住毗婆沙論》中〈易行品〉,即為凈土名稱的出典。所謂圣道門與二門并稱�！� (《現(xiàn)代佛教學(xué)術(shù)叢刊》第92冊78頁,北京圖書館出版社)

　　二門,唐·道綽禪師所判。1、圣道門:此土眾生從凡至圣修道之教門;2、凈土門:信愿念佛往生彌陀凈土而證圣果之教門。

　　(2)論主責(zé)其“執(zhí)理廢修”之失

　　【論文】余曰:談何容易?寂光凈土,雖則當(dāng)處即是,然非智斷究竟、圓證毗盧法身者,不能徹底親得受用。圓教住、行、向、地、等覺,四十一位,尚是分證。汝若圓證毗盧法身,則不妨說當(dāng)處便是寂光。其或未然,則是說食數(shù)寶,不免饑寒而死也。

　　宗門談心性,令人見性成佛。是即徹悟本來面目,屬“名字即佛”,蕅益大師示居此位。由此進(jìn)入“觀行即佛”,才是修行的開始,屬圓教“五品弟子位”,外凡位,天臺智者大師示證此位。由此進(jìn)入“相似即佛”,屬圓教十住位,(六根清凈位,亦稱鐵輪位)南岳慧思大師示證此位。初信位斷見惑,七信位斷思惑,了脫分段生死,為內(nèi)凡位。齊此,還沒有獲證法身,還談不上“當(dāng)處即是寂光凈土”呢!

　　所以,印光法師論文說:然非智斷究竟,圓證毗盧法身者,不能徹底親得受用。

　　所以,論文下文又說:圓教住、行、向、地、等覺,四十一位,尚是分證。住、行、向、地,各為十位,即為四十位,加上等覺一位,共為四十一位。這四十一位,名之曰“分證即佛”。是即由“相似即佛”的最上位——第十信位進(jìn)入初住位開始,斷除一分無明惑,同時證得一分法身,進(jìn)入了“圣位”。佛教中的圓教說“圣”,是從斷無明惑(別惑)、證法身開始。這是圓教。別教則從十地位的初地開始斷無明惑,入于圣位。別教的十住、十行、十回向三十位,為三十賢位,簡稱“三賢位”,相當(dāng)于圓教的十信位,屬內(nèi)凡位。至于藏通兩教主要根據(jù)三界以內(nèi)眾生建立,故以斷見惑開始稱圣人,在藏教為須陀洹,在通教為“見地”。

　　所以界外的別圓兩教,皆以斷根本無明之別惑開始進(jìn)入圣位,為“分證即佛”,亦稱“分真即佛”。

　　等覺位人更破一分生相(微細(xì))無明,證妙覺位,是為“究竟即佛”。此“六即佛”為天臺宗所創(chuàng)立,目的即為防止本論所說“上座”師那種囫圇吞棗、執(zhí)理廢事的知見。

　　(待 續(xù))

　　【注 釋】

　　[1] 舊時“臘月三十日”為年關(guān),凡一切債務(wù)皆須還清,否則債主登門索取不饒。佛家以此譬喻大限到來的臨命終時。

　　[2]“習(xí)而不察”,出自《孟子·盡心上》。文曰:“行之而不著焉,習(xí)矣而不察焉,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眾也�！�

　　“日用不知”,出自《易傳·系辭上》。文曰:“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