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經(jīng)

《金剛經(jīng)》是佛教重要經(jīng)典。根據(jù)不同譯本,全名略有不同,鳩摩羅什所譯全名為《金剛般若(bōrě)波羅蜜經(jīng)》,唐玄奘譯本則為《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 梵文 vajracchedika-praj?āpāramitā-sūtra!督饎偨(jīng)》傳入中國后,自東晉到唐朝共有六個譯本,以鳩摩羅什所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最為流行..[詳情]

究竟無我分第十七

  乙三、究竟降住起修分(分二)

  丙一、當機重問降住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云何應?云何降伏其心?

  現(xiàn)在講到正宗分的第三大科,究竟降住起修分。究竟降住,就是究竟無我的這個究竟。‘究竟’就是完全,‘究竟降住’就是完全的降伏了妄想心,完全的安住了真心。前面你解悟的只是道理的認識而已,事實上你還是個凡夫,你解悟了道理之后,還得再起修,你的真心才能得到‘究竟降住’,這叫做‘依悟起修’;就是依著你悟出的道理,而去修行。要怎樣去修行呢?就是‘全修在性’,因為一切萬法不離自心,所以要在現(xiàn)前這一念心中去修,你所修行的都在佛性上修,這叫做‘全修在性’,這種的用功修行,那才是真實的修行。舉個比喻來說,前面所講的道理,好比是地圖,你要到那里,先把地圖看明白,通通了解清楚了,這就等于開了悟。這時候你再起步走,就絕對不會走錯路,也不會中途暫停下來,一定會繼續(xù)走到目的地,到達終點,這就是‘依悟起修’。我們中國頓教禪宗,用功修行要通過所謂:‘三關’。破本參就是破‘初關’,再破第二關‘重關’,再破第三關叫‘末后牢關’。第一初關叫做破本參,也就是解悟,悟到佛的本性,就是悟到本來面目了;本來面目就是‘我本來具有的佛性’。佛性是什么呢?我明白了,這叫‘開悟’,開悟了,就要腳踏實地的去修行,才能通過第二關,第三關。如果我們不求‘開悟’,就要先講修行,這叫‘盲修瞎煉’;好比你不用眼睛來引導你的雙足去走路,你走錯了,自己都還不知道,光在那里瞎煉一番,已經(jīng)煉到外道那里去了,自己都還不曉得,這是多么的冤枉和可悲。只走到中途,就以為走到目的地了,叫做‘得少為足’;修行用功稍為得到好處,稍為得到利益,以為這樣就是成佛了,不要再修行了。所以我們修行佛法,首先一定要從‘依文解義’的‘解’開始;再進一步去求‘深解義趣’的‘解’,就是先悟了‘理’再去修行,這樣才是最穩(wěn)當,這樣我們才不會落到‘盲修瞎煉’盲修一場。

  從第十七分起,一直到正宗分第三十二分,道理跟前面講的道理,完全不同。前面先教我們‘依文解義’的‘解’,要我們‘生起信心’,一直說到第八分為止。從第九分起,就是推廣降住,叫我們‘開解’,要‘深解義趣’,一直說到第十六分為止。由第十七分開始,下面就是講要怎樣的起修了,要開始走上修行的路上去;這個修行可不是普通的修行,是‘深解義趣’,悟解了這個‘理’以后的修行;這個修行還是要依著這個‘理’來修行,修到二十三分為止。再往下面就是講證果了。今天我們能遇到‘新眼疏’,遇到通理大師,‘達天老人’,我得到他的光明指導不少,他這個金剛經(jīng)分科是清清楚楚的,我們依著他的分科來講,就不會那么的含糊,我要強調(diào)再說一次,到了這第十七分,就是講起修了,這個修行,可不是普通的修行,他是‘深解義趣’以后的修行,也就是悟解了以后的修行。你要把這個道理記清楚,才能把經(jīng)文的脈絡次第弄明白。

  這正宗分的第三大科,究竟降住起修分,共分為二科。丙一、‘當機重問降住’,‘當機’就是須菩提尊者,前面第二分他已問過的,到第十七分又再問,叫重問。再問什么呢?還是兩個問題:云何降伏其心?云何安住其心?第二科丙二、‘如來原問發(fā)明’,‘原問’就是釋迦佛照著他,須菩提原來所問的問題,來發(fā)明答覆,這個降心與住心的這個道理。先講第一科,‘爾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這個‘爾時’就是講到第十六分,這個時候,須菩提又出來仰白世尊說:‘善男子、善女人,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云何應住,云何降伏其心?’這個問題跟前面第二分所問的一樣,但是深淺不同。這里的‘善男子善女人’跟前面不同,前面的是個薄地凡夫,要想學發(fā)心的‘善男子善女人’,F(xiàn)在這個‘善男子善女人’是開過悟,‘深解義趣’的‘善男子善女人’。‘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這個‘發(fā)心’也跟前面深淺不同。前面是初學發(fā)心,發(fā)‘無上、正等、正覺的心’,也就是上求佛道,下化眾生,這個正知正見的愿心。這個地方是要‘發(fā)修行的心’,這個發(fā)心者,雖然‘理’已經(jīng)悟解了,但是他還沒有證得‘無上、正等、正覺’的‘佛果’。所以要來求證,要求證就得學修行,現(xiàn)在就是發(fā)‘要修行,要證果。’的這個心。所以這個‘發(fā)’字,也比前者深。‘云何應。吭坪谓捣湫?’文字跟前面一樣,義理卻不同。這就是你‘悟’了‘理’了,你要實際的起‘事修’,你要在事相上修行用功了?墒钦嫘倪是會走動的。何以故?因為真心還不能完全安住。要是真心完全安住了,那又何必要來求安住真心的修行方法呢?真心為什么不能安住呢?因為有妄想打閑岔。所以要來請世尊說降伏妄心的方法。這個妄心是最細的妄心,是‘悟’了‘理’之后,你要在事相上去修行。因為你的真心還有‘微細動念’的執(zhí)著,這個心很細,一定要把他降伏住。要怎樣降伏呢?世尊所答覆的,也跟前面的深淺不同。前面所答覆的是先要遣除掉‘心外面的境界相’,這一點得把他記清楚。這第十七分,所問的問題跟前面一樣,世尊所答覆的文字也一樣,但是義理卻不一樣,這里是要去除‘心內(nèi)的執(zhí)著相’,因為你‘生心動念’,就會產(chǎn)生有能有所,一個能執(zhí)著,一個所執(zhí)著。所執(zhí)著的是‘外面境界相’,所以才一再的開導我們,‘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色聲香味觸法生心。’‘色聲香味觸法’都是‘心外的境界’,那是你所執(zhí)著的,你把前面那個所執(zhí)著‘心外面的境界相’空掉了,可是心里面還有個執(zhí)著,這叫做‘能執(zhí)著的內(nèi)心’。這個道理,在第十五分,就已經(jīng)先表明在那里,這叫‘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我見’與‘我相’,這個‘見’與‘相’有什么不同呢?‘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是‘心外的境界’叫‘相’,是‘所執(zhí)著’的‘相’。‘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是‘心內(nèi)的執(zhí)著’叫‘見’,‘見’是‘能執(zhí)著’的內(nèi)心。把前面所執(zhí)著的相,空掉了,心內(nèi)還有一個‘能執(zhí)著’的‘我見’,這個也是妄想心,所以要來降伏這個心內(nèi)的妄想心。

  丙二、如來原問發(fā)明(分三)

  丁一、降心離相(分二)

  戊一、略明

  佛告須菩提:善男子、善女人,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當生如是心,我應滅度一切眾生;滅度一切眾生已,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所以者何?須菩提!實無有法,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

  佛告訴須菩提說:這個善男子、善女人,發(fā)了‘三藐三菩提心’。要怎樣才能安住真心?要怎樣才能降伏妄心?先答覆他降伏妄心的問題。要降伏妄心,你就必須要離相。發(fā)菩提心的這個人,‘當生如是心,我應滅度一切眾生。’‘當生如是心’就是應當生起這么一個心,這又是什么心呢?就是依著你發(fā)菩提心的心愿而生起的心,發(fā)的菩提心是要上求佛道,下化眾生,所以‘我應滅度一切眾生’,那么你就應當去廣度一切眾生,這是第一句,這下面就是告訴你要離相。‘滅度一切眾生已,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這句在第三分已講過,這地方就容易了解。‘滅度’就是涅槃,把一切眾生度到無余涅槃上這叫做‘滅度’。‘滅度一切眾生已’把一切眾生都度盡了,換一句話說,就是把一切眾生都度成佛了。‘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而沒有一個眾生實實在在得滅度。‘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這個問題與答覆都跟前面一樣,范圍卻有不一樣的地方。不一樣的地方就在這一句‘滅度一切眾生,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這一句跟前面翻譯不一樣,就在這個‘實’字上,前面是‘實無眾生得滅度者’這里是‘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前面是‘空’這個‘眾生相’,因為‘眾生相’是因緣生法,當體即空,那有一個眾生,為你所滅度;前面是注重在‘空’這個所度的‘眾生相’。現(xiàn)在這個‘實’字放在下面,‘實’在沒有一眾生,‘實為我滅度’。‘空’這個‘內(nèi)心之相’就是你不要執(zhí)著這個眾生‘為我所滅度’。實實在在沒有一眾生為我所滅度的,這就把‘內(nèi)心’的‘執(zhí)相’,也‘空’掉了。所以下面就解釋,‘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你既然是個菩薩,你就不是凡夫了,尤其到了后半卷,已經(jīng)是個開過悟的菩薩了,更不是凡夫了。那么你為什么還要執(zhí)著‘我等四相’呢?你要是執(zhí)著我是‘能度者’,眾生是‘我所度者’,這個‘能度’就變成‘我相’,‘所度者’就是個‘人相’。‘能’‘所’的差別對待,就是‘眾生相’,你執(zhí)著不舍,就是‘壽者相’這完全是凡夫境界。假使你還存有這個‘我等四相’在,那你就不配稱為‘菩薩’,你還是叫做凡夫。‘我等四相’的執(zhí)著有三層,一是‘我執(zhí)’的‘我等四相’;二是‘法執(zhí)’的‘我等四相’;三是‘空執(zhí)’的‘我等四相’。你有‘我等四相’在,就比不上二乘人,因為二乘人,第一層,‘我執(zhí)’的‘我等四相’已經(jīng)空了。你要當菩薩,不但‘我執(zhí)’要空‘法執(zhí)’也要空,這樣你才能自利利他,超過凡夫位,超過二乘位,你才是個真實菩薩,這才是修行成佛之因的正確方向。佛是修行過菩薩道的,這個歷程,他是過來人,當然他了解菩薩道要怎樣的來修才會成佛。下面再加以解釋,‘所以者何?須菩提!實無有法,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你若執(zhí)著‘我是能發(fā)菩提心者’,就是‘我執(zhí)’未空。你執(zhí)著‘有一個菩提法為我所發(fā)’,就是‘法執(zhí)’未空。‘我執(zhí)’不空‘法執(zhí)’不空,就不能修成佛之因了。佛是過來人,所以在這里告訴我們‘實無有法,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就是要我們曉得,一切法當體即空,因為一切皆因緣所生,‘因緣所生法,緣生則生,緣滅則滅,當體即空。’所以一切法的當體皆‘空無自性’。因此,‘菩提法’也不可以執(zhí)著。所以實實在在就沒有個法,叫你去‘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既然沒有‘菩提法’叫我們?nèi)グl(fā),那我們?yōu)槭裁催要執(zhí)著有個眾生可度呢?所以一切法都要‘離相’,對一切法都不能生起執(zhí)著,才能舍離‘我執(zhí)’、‘法執(zhí)’,這樣修才是菩薩修成佛之道。佛為了證明‘實無有法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在下面的一段經(jīng)文,就引證他在然燈佛前,怎樣才能授記的原因。

  戊二、詳示(分四)

  己一、得記離相(分四)

  庚一、問答略明

  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于然燈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說義,佛于然燃佛所,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佛言:如是如是。

  這段經(jīng)文,為什么佛又把前面‘授記’的公案再引出來呢?因為這地方講到:‘沒有法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既然說沒有這個‘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這么說這個‘菩提法’也是‘空’的!那么,世尊!您在然燈佛那兒授成佛之記,這不是得了個‘菩提法’嗎?您沒有得‘菩提法’,那您又怎樣授成佛之記呢?假使這個‘菩提法’是‘空’的,世尊!您‘授記’當然也是‘空’的,結(jié)果‘成佛’的時候,當然也是‘空’的,那不是落于‘斷滅’了嗎?佛要解開這個疑結(jié),就引證授記的這個公案說:我得的這個‘菩提法’人,是‘無法可得’才授成佛之記的。為了要給你們明白,所以才問須菩提:‘如來于然燈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不也。世尊!’須菩提‘深解義趣’,懂得了‘離相’的‘道理’,所以回答說:‘如我解佛所說義,佛于然燈佛所,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無法可得,才是真得。這是什么道理呢?因為無法可得,才能舍離‘法執(zhí)’;有法可得,反而落入虛妄,落入‘法執(zhí)’。你雖然是發(fā)了菩提心的菩薩,也不能執(zhí)著這個‘菩提法’,這樣才能成就‘離相降心’,以‘無住’來‘安住真心’的般若妙慧。這部金剛經(jīng)你不去聽法師講經(jīng),是永遠不會懂的。你聽多了,對于經(jīng)的道理才會越聽越熟,才會有所領悟。金剛經(jīng)前半卷解釋,教你發(fā)心度一切眾生要離‘眾生相’。由十七分起,這后半卷說明了連能度的這個‘心相’要離開。就連這個‘授成佛之記’的這個‘相’也要離開。

  ‘如來于燃燈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否?’這個問題在前面第十分就有問答過,但是這個地方有個深淺不同;前面第十分的問答,是針對沒有一個‘所得’的‘菩提法’,把‘能’與‘所’分開了。其實‘所得’的‘菩提法’還是‘心外之相’。十七分這里所說的是沒有‘能得的心相’,連‘能得的心相’也要空掉。這就把佛說的‘實無有法,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歸納起來,連這個發(fā)菩提心的人都空了,那里還有個‘菩提法’可得呢?連那個‘能得’的人都空了,那里還有‘所得’的‘法’呢?為什么‘能得’的人也是空的呢?因為他內(nèi)心的‘能得之相’已經(jīng)空掉了。內(nèi)心都空了,那里還有個‘能得’的人呢?心內(nèi)都空了,那還有個‘心外的菩提法’可得呢?這就叫‘一切法空’,也就是須菩提‘深解義趣’悟到的甚深義理。這里是說連‘能得’的‘心相’,也要‘空’。這就比前面第十分又更進一步了。前面是‘空’:‘所得的菩提法’,這里是‘空’:‘能得菩提法的心相’。發(fā)菩提心的人,他的心都空了,那還有個‘所得’的‘菩提法’呢?所以實實在在佛在然燈佛面前,沒有個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佛言:‘如是如是’。佛就給他印證說:你說得對!你說得對!重演‘如是’,就是加重語氣,是絕對之詞,是說你絕對沒有錯,你說的絕對是對的。

  庚二、印證詳釋(分二)

  辛一、印證

  須菩提!實無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佛印證好了,又何必把須菩提這句:‘實無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再重復的說一句呢?這是特別提醒我們,叫我們聽的。這是佛恐怕我們到目前為止,所明白的道理,在觀念上會認為如來在然燈佛面前授記,確確實實有個記可授,確確實實有個法可得,只是不許著相而已,因為你一著相就不對了。怕我們明白就明白到這里而已,這還是沒有徹底的解悟。佛擔心我們還在懷疑,我們心里頭還存有個‘菩提法’可得的這個心理。須菩提尊者,他聽到佛最近講的,連那個發(fā)菩提心的人也是空的,那個‘能得’的人都空了,那還會有‘所得’的‘法’呢?通通空了,實實在在沒有‘能得’的人與‘所得’的法,須菩提尊者是徹底開悟了。釋迦佛恐怕我們后來的眾生,尤其是末法時代的眾生,還沒有悟到這一層甚深的道理,所以把須菩提的話,再重新的印證一下,就是要告訴我們,心里絕對不可以還存有這個疑見,認為這個‘菩提法’只是不能執(zhí)著而已,最后還是有‘所得’的。如果有這種的見解,那不就是說你心里面還是存有一個相嗎?所以佛再印證,再重說一句,就是教我們要徹底把這個‘有所得’的觀念,空得干干凈凈。實實在在沒有個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因為一切法,都是從因緣生,菩提法也是從因緣生,從因緣生的法,當體即空,那有個實實在在的菩提法呢?佛再印證,再重復須菩提說的一句話,就是要我們把心內(nèi)的‘有所得心相’空得干干凈凈,而不生執(zhí)著;希望我們當下真正的解悟這個‘菩提法’。

  辛二、詳釋

  須菩提!若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然燈佛即不與我授記:汝于來世,當?shù)米鞣,號釋迦牟尼!以實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燈佛與我授記,作是言:汝于來世,當?shù)米鞣,號釋迦牟尼?/p>

  ‘須菩提!若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然燈佛即不與我授記。’須菩提!假使如來有個法可得,得個‘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那么然燈佛就不會與我授記了。換句話就是說,絕對沒有個法可得,也沒有能得的心,也沒有所得的法,所以,然燈佛才給我授記。‘汝于來世,當?shù)米鞣,號釋迦牟尼?rsquo;這兩句是然燈佛給他授記時說的話。假使然燈佛不與我授記,就不會這么說:‘汝于來世,當?shù)米鞣,號釋迦牟尼?rsquo;先把釋迦牟尼這個名字解釋一下。這是我們本師教主的德號,釋迦牟尼翻到中國話叫‘能仁寂默’,新眼疏和心印疏都有解釋。‘能仁’就是慈悲,能仁慈一切眾生,這是如來的悲心。‘寂默’是‘寂靜’而‘不著相’,這是如來的智慧。如來的德號,含有‘悲智雙運’的意思。合起來說,如來運用‘悲智’雙輪,而去普度一切眾生。為什么大乘經(jīng)典難懂呢?因為一時說‘空’,一時說‘有’。‘說有’就是‘悲心’。眾生在苦海里受苦,你不去度眾生可以嗎?你不去度眾生出離苦海,你就沒有慈悲心,就落個二乘人,何以故?因為二乘人偏于智慧,悲心少,自己了脫生死,出三界,眾生怎樣受苦,他不要管。所以小乘人他不能推大乘車。那么你要度眾生,也不要落入著相,一著相就變成凡夫了。何以故?因為凡夫有悲心要去度眾生,但是他卻處處著相,他沒有智慧來遠離執(zhí)著,盡管發(fā)悲心要去度眾生,但處處著相,這樣眾生度得了嗎?所以度眾生,就不要著相,你要去啟發(fā)離相智慧,由這個智慧來‘觀空’才能不生執(zhí)著,所以這叫‘悲智雙運’,這樣才能推得動大乘車,才能運載一切眾生,由生死走到涅槃的安樂處所。如來的德號叫‘悲智雙運’就是這樣解釋。記著這一個名詞就好解了,實際上,釋迦牟尼佛‘能仁寂默’這一個德號,就包括三藏十二部的道理,他就是‘空有不二’的一個德號,他是即空即有,即有即空。‘寂默’就是‘空’,能仁慈一切眾生屬于‘有’。但是如來的‘有’跟凡夫的‘有’不同,如來的‘有’叫‘妙有’;如來的‘空’不是‘斷滅空’而是‘真空’。‘妙有不有’即是‘真空’;‘真空不空’即是‘妙有’,‘空有一如’就是中道。這么一個德號叫‘能仁寂默’。你懂得‘能仁寂默’這兩個名詞,三藏十二部的道理,你都能用‘能仁寂默’來解釋,都能解釋得圓融無礙。

  這就講到,我釋迦佛要是著了個發(fā)菩提心的相,然燈佛在當時就不會給我授記,也不會講這兩句話:‘汝于來世,當?shù)米鞣,號釋迦牟尼?rsquo;‘汝’是指著釋迦牟尼佛,那個時候就是善慧菩薩。‘汝于來世,當?shù)米鞣穑栣屽饶材幔?rsquo;遇見然燈佛,善慧菩薩,這時候授了記,然燈佛跟他說:你在九十一劫以后,就會成佛,佛號叫釋迦牟尼!‘須菩提!若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然燈佛即不與我授記。’這就是說,那時候我心里要是有個執(zhí)著,執(zhí)著有個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然燈佛就不會給我授記說:‘汝于來世,當?shù)米鞣穑栣屽饶材帷?rsquo;了。

  ‘以實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燈佛與我授記,作是言:“汝于來世,當?shù)米鞣穑栣屽饶材幔?rdquo;。’前面說,我在授記的那個時候,要是有個分別心,我今天要得菩提法,然燈佛就不會給我授記,也不給我說授記的兩句話:‘汝于來世,當?shù)米鞣,號釋迦牟尼?rsquo;。‘以實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以實’的‘以’字,應作‘因’字講。因為當時,實實在在沒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那時候,我不但‘我執(zhí)’已空,‘法執(zhí)’也空,沒有能所分別,沒有能得之心,沒有所得之法,這叫‘實實在在沒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這是說他自己的功行,到了授記那時候的境界(功夫),那時候,我心空境寂,我的內(nèi)心是空無所著的,外面的境界也是寂滅的。我內(nèi)心一空,所以沒有一個能得之心,外面的境界寂滅,我沒有所得的法。沒有‘能得’,沒有‘所得’,以是之故,然燈佛才給我授記,才作是言:‘汝于來世,當?shù)米鞣,號釋迦牟尼?rsquo;。因為他授成佛之記,就是他已經(jīng)是修到了八地菩薩位了。現(xiàn)在先講八地菩薩位是怎樣修來的呢?起先你用功修行,到‘法執(zhí)’的‘分別心不起’就能‘深解義趣’;‘法執(zhí)’不起,就能證到初地菩薩。初地菩薩就是大徹大悟的一個菩薩位,跟小乘證初果位的意思一樣,但深淺不同。小乘證得初果,他分別‘我執(zhí)’不起,所以他叫做小乘圣人。這個大乘行者,是‘我’‘法’二執(zhí)要一起斷除,那個分別所起的‘我’‘法’二執(zhí),通通把他空掉了,空掉了他就證得了初地菩薩。初地菩薩,叫做大乘圣人。由初地菩薩以后,就要用功修行斷這個與生俱來的‘我’‘法’二執(zhí),斷到八地,到了八地,他已經(jīng)到達無功用行的位了,這個時候,他不要用功,自然不退的往前精進,他有這個功夫了,才有資格來授成佛之記。所以他里面沒有一個‘能得’的‘心’,外而沒有一個‘所得’的‘法’;能所分別,他不起。不但分別的這個‘法執(zhí)’他沒有,連那個俱生的‘法執(zhí)’他也不起。這樣,他才能授成佛之記,然燈佛才會跟他作是言:‘汝于來世,當?shù)米鞣穑栣屽饶材幔?rsquo;

  庚三、征起轉(zhuǎn)顯

  何以故?如來者,即諸法如義。若有人言: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實無有法,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如來者,即諸法如義。’這是完全用來解釋如來法身的。‘諸法’就是一切法,一切法緣生則生、緣滅則滅,無有自體;如來的法身于一切法里面,卻如如不動,不隨諸法生滅去來;因為如來法身的本身是不生不滅,無來無去的‘真如理體’。故說:‘如來者,即諸法如義。’。佛稱為‘如來’,這個‘如來者’,‘即是諸法中,如如不動義。’佛的法身也就是這個‘真如理體’。一切萬法,有生、住、異、滅,四相的變遷,但‘真如理體’卻‘如如不動’。‘真如’是個‘理體’,‘真’者‘不虛’,‘如’者‘不變異’,這個‘真如理體’,一切法都依他隨緣而生起的。‘真如’有二種義理——一種是隨緣義,一種是不變義;他本體不變,但他卻能隨緣,現(xiàn)起一切法,隨緣生起一切差別法相,但是他能隨緣不變;一切法相,千差萬別,有生、住、異、滅,但‘真如’本體,卻永遠不變動,這就是‘真如’的不變義。‘如來’,他所證的法身由‘真如’而得來的,故名‘如來’。拿個比喻來解釋,譬如黃金,他‘本質(zhì)不動’,但能‘隨緣’制成莊嚴器具,你歡喜把他造金項煉,他就變成金項煉,你歡喜把他做成金戒指,他就變成金戒指,形相雖有差別,黃金的‘本質(zhì)’卻‘如如不動’。那個金戒指的差別相,是‘隨緣’生出來的,但是黃金的‘本質(zhì)’(本體)在‘隨緣’中,并沒有變動,并沒有變異。因此我們知道黃金的本體,他具有‘隨緣不變,不變隨緣’的‘妙用’。‘真如’,是一切法的本體,跟黃金本體一樣,在一切法中能‘隨緣不變,不變隨緣’,這樣一比喻,道理就比較容易懂。金剛經(jīng)這里所指的‘如來’,就是法身如來,法身如來,就是這個‘真如理體’。‘真如理體’在那里呢?就在這一切法上,他就是一切法的本體。‘真如理體’雖然隨緣,生出一切法,但是他有一個不動的本體,這就是‘真如’。佛的法身,就是這個‘真如理體’。這法身如來怎么解釋呢?從‘真如’而來故名‘如來’。我們懂得了黃金,‘真如’本體的道理后,由此我們也知道‘如來’他是來而不來,來無來相,所以如來法身也沒有來去。下面經(jīng)文會說到:‘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你證得法身,他沒有個來,沒有個去,所有的來,他是由‘真如’而來,你成佛,證得了法身,就是證得了:遍在一切法中的‘真如’義理,證得‘真如’法的‘理體’。這就如楞嚴經(jīng)上所講‘即一切法,離一切相。’;‘離一切相’在那里‘離’?就在‘一切法’上‘離’。如來的法身在那里呢?他法身遍一切處,遍一切處就是遍在一切法上,但是你一‘執(zhí)著法相’,‘法身’就‘現(xiàn)’不出來了。你用‘般若智慧’,把‘法相觀空’,‘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這就是‘即見如來’,見到這個法身如來。這么樣的征起,再加以解釋。釋迦佛授了成佛之記,為什么沒有一個能得之心,沒有一個所得之法呢?因為授成佛之記,一定要成佛,一定要證得法身如來。證得的法身如來,就是證得這個‘真’而‘不妄’,‘如’而‘不變異’的‘真如理體’。‘真如理體’上,那里會有這個‘能’,會有這個‘所’呢?那里會有個‘能得’,一個‘所得’呢?下面就是解釋這個道理。‘若有人言: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實無有法,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若有人言’,這個人,就是權教大乘菩薩。凡夫根本不知道說這個話,二乘人也不知道這個成佛是怎么成的。權教大乘菩薩,他是學大乘法的,他知道,但是他著相,他說如來‘有所得’。‘若有人言。’就是指權教大乘菩薩,他們在說:如來是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要是當時如來沒有得到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話,他又怎么能授成佛之記呢?這個道理也難怪權教菩薩會這么認為。因為佛為了方便接引權教菩薩,應他們的根機,也曾經(jīng)為他們說這個‘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有所得’。佛說‘有所得’是為了引導他們產(chǎn)生‘希望心’,他們才會去求這個‘菩提法’嘛!可是到了現(xiàn)在,這第十七分是要講‘最上乘法’了。須菩提!‘實實在在沒有個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這句話,佛講了二遍,連須菩提講,就三遍。須菩提說,依他所解悟佛說的義理,佛在然燈佛所沒有個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佛也給他印證說:‘如是如是’。佛再接著說:‘實無有法,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佛為什么說了再說,這是釋迦佛悲心過切,要我們學實教大乘。學‘最上乘法’的人,在我們心里頭,絕對不可以存有一點懷疑的念頭,分別佛究竟‘有所得’呢?還是‘無所得’?你存有這個懷疑心,這就表示你不了解‘實教大乘’的道理,或者你只了解到‘有所得’,而‘不可說’,這樣你還是沒有了解透徹。‘實實在在沒有個法可得’,這句話佛說了再說,就是為了讓你把那個‘偷心’死盡,死盡‘偷心’。這個‘偷心’就是想偷人家財物的那個心,做賊的那個心。他為什么要偷人家的錢財,偷人家的東西呢?因為他有個‘貪心’在。你要是貪圖有個‘菩提法可得’,這就是你還存有‘貪心’。這個‘貪心’還不是跟那個作賊,偷人家財物的那個‘偷心’一樣嗎?‘偷心’不死,‘偷心’死不盡,那就是‘但有一些些,便有一些些。’你心里就永遠不能‘空無所住’,心不能‘空’,一定會被境界所轉(zhuǎn),所以一定要‘實實在在,沒有個法可得。’這樣子你將來才能‘授成佛’之‘記’,這不就是:你也有份,我也有份了嗎?要是你心里頭有一個‘偷心’,就會‘有能’‘有所’;‘有能’‘有所’就永遠不能授成佛之記。何以故?因為有能有所,就是有個執(zhí)著的分別心在。一有分別心,又怎么有資格成佛呢?落入分別執(zhí)著,就是個凡夫。二乘人他‘空’了一半,‘我’‘空’了,‘法’‘不空’還是個分別心。他為什么法不空呢?因為他還是有個‘法執(zhí)’的分別在。所以說,你學菩薩道,到了這個階段,你還有個‘能’還有個‘所’,還有這個‘能’‘所’的執(zhí)著,你就永遠不會授成佛之記。佛的慈悲心重,所以才說了再說。這下面佛就再進一步的加以解釋。

  庚四、結(jié)示中道

  須菩提!如來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于是中無實無虛,是故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

  ‘實無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這句話,釋迦佛說了二次為須菩提印證。印證以后,他已經(jīng)深解佛所說的義趣。但是佛又恐怕我們這些末法時代的眾生不明白,所以說了再說,還是擔心我們不明白,這就再加以解釋,‘須菩提!如來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于是中無實無虛。’釋迦如來在然燈佛面前授了成佛之記,‘實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這個深奧難懂的義理,佛恐怕眾生一時轉(zhuǎn)不過來,恐怕眾生起了疑惑,而錯認為:無法發(fā)心,無法得記,無法成佛,由這一個錯認,而陷入在‘斷滅空’里面。為了遮斷這個疑惑,所以再引入中道實相,故說:‘如來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于是中無實無虛。’如來所得的這個‘菩提法’,‘于是中’‘是’就是指‘菩提法’,于‘菩提法’中,是‘無實無虛’的。他所得的這個‘菩提法’是個平等‘真如’之理,也叫‘實相’之理。‘實相’也就是‘真如’,名字不一樣,義理是一個。‘真如實相’是個平等之理,你不能說他實實在在‘有’,也不能說他實實在在‘無’。你說‘有’就‘實’了,你說‘無’就‘虛’了。這樣就不是平等之理了,這就變成不平等了。這個‘無實無虛’,就是‘心經(jīng)’上的那一句:‘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增不減。’這句經(jīng)文,就是‘真如’平等之理。這個‘真如’平等之理,在圣不增,在凡不減。你得到了菩提法,那個‘真如’平等之理,是不是增加了?沒有增加;不要說證到八地菩薩沒有增加,就是成佛了,也是沒有增加,永遠是不增的。在凡夫份上,是不是減少了一部份?并沒有減少,如果減少了,就是個可壞之法,如果是可壞之法,我們永遠成不了佛,F(xiàn)在我們雖然流轉(zhuǎn)生死,此道來彼道去,受苦無窮,但是我們的‘真如理體’,從來沒有減少過一點點。因為‘真如理體’他不變動,所以才說,他在圣不增,在凡不減;在圣位上他沒有增加一部份,在凡位上他也沒有減少過一部份。這個‘不增不減’的‘真如理體’,就是‘無實無虛’。為什么說他沒有增?因為他是‘無實的’,沒有一個實實在在的法可得。同時他也是‘無虛’的,所以也不會減少一點點。為什么?前面說過:‘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因為‘真如理體’,他沒有一個實實在在的色相可得。別說凡夫法,就是一切生滅有為法,都是虛妄的,連化身佛的三十二相好,報身佛的無量相好,還是虛妄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的。為什么呢?‘真如理體’上,他沒有個實實在在的相,因為他雖是‘無實’,同時也是‘無虛’的。‘虛’是沒有了叫做‘虛’。‘真如理體’他不落于‘斷滅’。什么都沒有叫‘斷滅’。但是‘真如理體’不是這個樣子的,所以下面佛才說,‘是故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這個地方是要我們澈底開悟,要我們能夠悟到一切法,他沒有一個‘實實在在的法可得’因為‘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你能夠了解‘虛假’的‘假相’,你才能‘悟’到‘真如理體’的真相。這樣子就能了解‘一切法皆是佛法’的道理了。就如‘心印疏’上所引證的:‘青青翠竹,即是真如,郁郁黃花,無非般若。’你看見‘青青翠竹’的境界,他就是‘真如理體’的映現(xiàn),你看見了‘郁郁黃花’,他就是‘實相般若’的映現(xiàn),所以一切法都離不開‘真如理體’的變現(xiàn)。

  換句話說,假使你不懂得‘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的道理,那么,你所說的佛法,也不是真實的佛法了。這怎么說呢?你好不容易發(fā)了‘菩提心’,要修道成佛,這個發(fā)心的確是難能可貴。因為那些沒有聞到大乘佛法的人,他不知道怎樣來發(fā)‘菩提心’的;或者雖聞了大乘法多年,有些人還是不發(fā)菩提心;或者發(fā)了‘菩提心’,他沒有真實的發(fā)心說要修成佛道。這樣一比較,你不是比這三種人幸運、難能可貴多了嗎?你發(fā)了‘要成佛’的心,雖然是難得可貴,但是你一著相,你發(fā)的‘菩提心’也不是真實的‘菩提心’了,你所求的佛道,也不是真實的佛道。這又怎么說呢?因為你一著相,這就成為分別妄想心,有了這樣的妄想心,又怎么能成佛,怎么去證菩提呢?所以說,你要是不懂得‘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這個道理,你學的佛法,也不是真正的佛法。你要是懂得‘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這個道理,又不落入‘斷滅空’,‘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那你成佛快了。因為你見到的如來,是法身如來,法身如來在那里呢?‘諸法如義’就是法身如來。一切法都是‘真如理體’,一切法都是如來的法身,這叫‘一切法皆是佛法’。你看見‘青青’的‘翠竹’與‘郁郁’的‘黃花’也是佛法,佛法遍滿整個‘真如理體’。就像蘇東坡開了悟所說的:‘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凈法身。’他住在山上,夜里幽靜得很,他打坐修行,聽到山邊小溪的流水,嘩啦嘩啦的在那里流著,忽然開悟。悟到那就是如來在說法,溪水的聲音無非是如來的‘廣長舌相’在那里說法。早晨起來,看見山林青翠的景色,就悟到了這是如來的清凈法身,這就是他悟入‘一切法皆是佛法’?匆娤,溪水是佛法,看見山水,山水也是佛法,看見山林青翠的景色,就悟到這就是如來的清凈法身,這就是悟入‘一切法皆是佛法’的境界。你如果明白一切法‘無實’則‘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切法‘無虛’則‘一切法皆是佛法’。從這個地方你就不難明白,為什么如來所得的‘菩提法’,他‘實實在在無所得’,因為‘有所得’就‘有實實在在’的‘菩提法’,而‘如來所得的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于是中無實無虛。’他是‘無實’的,所以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因此他沒有一個‘所得’,雖無所得,但他不落于‘虛無’,不落于‘斷滅’。你明白這個道理,就能悟到‘一切法無所得’的究竟真相了。這樣就能把‘法執(zhí)’空掉,‘法執(zhí)’空了,反過來,就可以看見‘一切法都是佛法’了。為什么呢?因為你所悟的‘法空’不是‘斷滅空’,他是‘真空’。‘真空不空’即是‘妙有’,這樣子,這‘一切法’都變成‘妙有’了,這個樣子的‘一切法’就不是凡夫執(zhí)著的‘一切法’了,也不是二乘落在‘法執(zhí)’上的‘一切法’了,這個‘一切法’是透過了‘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的道理,轉(zhuǎn)過身來所悟入的‘一切法皆是佛法’,這里的‘一切法’,就如同華嚴經(jīng)所講的‘一真法界’的境界一樣。‘一真法界’就是‘真如實相’,‘真如’他遍一切處,遍一切處他都是‘一真法界’。這時‘一切法’與‘一真法界’已完全融為一體,這就是‘真空妙有’的境界。你修行到了這個地步,就可以行也禪,坐也禪,語默動靜體安然,一切處,一切時,都是你的清凈法身了。這就是你悟到了‘一切法皆是佛法’的境界。這下面講的就是再總結(jié)歸于中道,在科文叫‘結(jié)示中道’。

  須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這段經(jīng)文,在金剛經(jīng)上來講,叫三連句。佛說的一切法包括什么法都有,凡夫法也有,圣人法也有。因為他還在凡夫法里面,所以才要去轉(zhuǎn)凡成圣;因為有圣人法,他才去發(fā)菩提心,上求佛道,下化眾生呢!說到這個地方,一切法都有,是有個‘菩提法’可得,又怎么說‘無所得’呢?又說:‘即非一切法。’呢?因為一切法‘無實’所以‘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切法‘無虛’所以‘一切法皆是佛法。’一切法皆從因緣生,因緣所生法,無有自性,無自性則當體‘即空即有即中道’。‘是故名一切法。’是名佛所說一切法真實相。所以佛說‘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這個‘即空即有’的道理,就是中道第一義諦。講到這里,把‘得記離相’這一科講完了。我們修行用功,一定要離相才能降伏妄心,所以這一科講‘得記’也要‘離相’。這下面第二科是講:感得的果報要離相。

  己二、感報離相

  須菩提!譬如人身長大。須菩提言:世尊!如來說人身長大,即為非大身,是名大身。

  ‘人身長大’是假藉他來作譬喻而說的。須菩提已深深的悟解了‘法身無相’的‘義趣’,故馬上說,如來說‘人身長大’,只是一個假相,‘即為非大身’只是假名‘大身’而已。‘須菩提!譬如人身長大。’佛只說到這里,須菩提沒有等佛說完,就接著說:‘世尊!如來說人身長大,即為非大身,是名大身。’講到這里就是說明:感得的果報也要離相。感得的果報,就是‘大身’相的果報,‘大身’相就是報身佛,佛三祇修因,百劫種相好,有如是因,感得如是的果報,得了一個世間最高的‘大身’的果報。這個報身佛的相好,你不能執(zhí)著這個相。因為在‘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的立場上來看,那里會有個報身佛的相可得呢?下面說明,為什么須菩提沒有等佛說完,就接著說明原因。因為在第十分中的經(jīng)文,世尊也說了這么一段:‘譬如有人,身如須彌山王,于意云何?是身為大不?須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說非身,是名大身。”’所以在這里須菩提一聽佛又說這個話,不等世尊說完,他就接著解釋了,‘須菩提言’,須菩提說:‘世尊!你說的那個‘人身長大,即為非大身,是名大身。’你說‘人身長大’,那個相當體就是空的。為什么呢?因為‘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那里有個‘大身’之相可得呢?既然‘大身’之相不可得,那么又怎么會有個報身佛的相呢?這個報身佛的相,他是為地上菩薩而示現(xiàn)的,但是到了成佛了,就沒有二個身相。所以佛與佛,沒有彼此身相,來互相見面。因此佛說報身的‘大身’之相,當體也是空的。‘即為非大身,是名大身’,這個‘即為非大身’就是指著上一句‘大身’之相,他當體即空。下一句的‘非大身’就是法身。‘法身’是沒有數(shù)目字可以形容的,這樣的‘大身’才叫做‘非大身’,這個‘大身’不是對‘小’說‘大’的那個‘大身’。而是指著法身,‘法身’才是名‘大身’,才叫做‘真大身’,須菩提已經(jīng)悟到這個地方。這就跟前面解釋‘一切法,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的道理是一樣,只是名詞不同,義理的解釋方法是一樣的。‘佛說一切法’與‘佛說報身佛的大身’。以及‘即非一切法’與報身佛的身相當體即空‘即非大身’。還有‘是名大身’與‘是名一切法’,都是一樣的道理。按中道第一義諦的道理說,他‘即空即有’。因為你執(zhí)著報身佛的相,他有個數(shù)目字可以形容;可是如果有個‘大’有個‘小’,那就不叫‘大身’,必須要‘非大身’,才是名‘大身’。這叫感果離相,你成了佛,不但化身佛的相不可執(zhí)著,連報身佛的相你也不能執(zhí)著。這樣你才能證得法身,這叫做‘感果離相’這下面要講‘修因離相’。

  現(xiàn)在講第三科己三、‘修因離相’再分二科,庚一、承前總以例明,就是承著前面的經(jīng)文,總加以比喻來說明。庚二、約事別為遣相。

  己三、修因離相(分二)

  庚一、承前總以例明

  須菩提!菩薩亦如是。

  這一段經(jīng)文的道理,前面的經(jīng)文,也已經(jīng)解釋過了。假如你有‘我等四相’,你就不叫做菩薩。這個地方再提出來說,就是承著前文的道理而來的。‘須菩提!菩薩亦如是。’你度眾生要把他會歸中道,那你才叫做菩薩。‘菩薩亦如是,’就是菩薩所行的一切,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應該怎樣呢?要如經(jīng)上所講的:‘佛說一切法,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佛說大身,即非大身,是名大身’你應說懂得這個三連句的道理,要把他會歸中道,這樣你才叫做菩薩。從這樣的經(jīng)文上,我們可以體會到,佛也是要一切菩薩會歸中道。

  庚二、約事別為遣相(分二)

  辛一、約度生遣相

  若作是言:我當滅度無量眾生,即不名菩薩。何以故?須菩提!實無有法名為菩薩。是故佛說:一切法,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

  ‘若作是言。’假若你這個菩薩,口里這樣講,或在心里動這個念頭,都叫‘若作是言’。‘作’什么‘是言’呢?‘我當滅度無量眾生’,我應當普度一切無量的眾生,并把他們?nèi)繙缍取?lsquo;即不名菩薩。’這樣一來,你就不叫做菩薩了。

  這個佛法他高就高在這里,我一再的說這個道理,目的就是要啟發(fā)諸位向上學習。在我們這個社會,有那么多的人,但是我們可以算算看,到底有多少人,能有這個福德因緣碰到佛法呢?碰到佛法又能深入,再而如法受持,可真是不容易,而且又是受持大乘法門,發(fā)菩提心,行菩薩道,那更是難得了。至于又能發(fā)心出家,興隆三寶,住持佛法,續(xù)佛慧命的人,那更是少之又少。出了家發(fā)大心,深入經(jīng)藏,弘揚佛法,行菩薩事業(yè),放下自己,成就他人,那更是難得中的難得。因為行菩薩道最大的障礙就是‘我執(zhí)’,有‘我執(zhí)’在你行菩薩道,一定行得不會圓滿,不能全心全力無條件的去平等利益眾生。所以佛才說你有‘我等四相’的執(zhí)著,你就不叫做菩薩了。佛法高就高在這里,你‘作是言’:‘我應當滅度這個無量的眾生,我要普度一切的眾生,眾生雖是無量,我也要通通把他們滅度。’那你就錯了,這樣一來,你就不叫做菩薩,你只能叫做凡夫。這是什么原因呢?因為凡夫是著相的。講到這里,也許有人會覺得奇怪,奇怪什么呢?那個人好不容易發(fā)了菩提大心,要度無量眾生,怎么他不叫做菩薩呢?下面就是解釋這個道理。

  ‘何以故?須菩提!實無有法名為菩薩。’這一句經(jīng)文徹底的給你解開這個疑問。為什么呢?因為你執(zhí)著你是個菩薩,你就錯了。站在真諦上講,一切法都是不可得的,有所得就空不了執(zhí)著,所以‘菩薩法’那有不空的道理呢?你執(zhí)著我要當菩薩,那你不是大錯了嗎?行菩薩道的菩薩,不但要空‘我執(zhí)’,還要空‘法執(zhí)’。‘空’則‘無執(zhí)’,你還執(zhí)著‘菩薩法’不把它空掉,不空就落入‘我等四相’中,所以實實在在沒有個法,名叫做‘菩薩’,何以故?因為這是根據(jù)一切法不可得的道理。‘是故佛說:一切法,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這個‘一切法’,就是指前面那個‘三重四相’,取著‘法相’的那個法。你學菩薩,就要破‘法執(zhí)’,在一切法上都不可以有‘我等四相’。你要度的‘無量眾生’,都是你所滅度的對象。如果你一執(zhí)著你是能滅度者,這個能滅度者,就是個‘我相’,你所滅度的,就是‘人相’,‘能’‘所’的差別,就是個‘眾生相’,你念念執(zhí)著,就是‘壽者相’,因為菩薩他‘我執(zhí)’要空,‘法執(zhí)’也要空,這樣他才能成佛。所以他不能執(zhí)著這個‘我等四相’。是故佛才說:‘一切法,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所以你要當一個真實菩薩,一定不能執(zhí)著,能度所度的法相,在修因上也要離相。

  前面所講的就是修因離相。菩薩修六度萬行,必須修因。要修因就要去度眾生,就要莊嚴佛土。前面辛一、約度生遣相,講明了你要去度眾生,就要‘遣’這個度眾生的相。‘遣’就是‘離’的意思。菩薩要去度眾生是應該的,是對的,但是你要遠離度眾生的相,所度的相要離開,能度的相也要離開,離開了你就不會生執(zhí)著,這樣你就能把‘我等四相’空掉,也能把能度所度的‘法相’空掉,F(xiàn)在這下面是講:約嚴土遣相,就是菩薩修因,集無量功德,修六度萬行,他要來莊嚴自己清凈的佛土。菩薩去莊嚴佛土是應該的,但是你不能著相,一著相就錯了,下面就是講到菩薩在莊嚴佛土上,也要遠離著莊嚴佛土這個相。

  辛二、約嚴土遣相

  須菩提!若菩薩作是言:我當莊嚴佛土。是不名菩薩。何以故?如來說莊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須菩提!若菩薩通達無我法者,如來說名真是菩薩。

  ‘若菩薩作是言。’假使你這個菩薩口里這么講,或是心里動這個念頭說:‘我當莊嚴佛土是不名菩薩。’那你就不叫做菩薩了。‘何以故?’為什么呢?‘如來說莊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佛跟權教菩薩說,你要修六度萬行,你就要修諸功德,去莊嚴成佛的因地。實際上也就是莊嚴你自己的清凈佛土。所以,你不要以為你現(xiàn)在利益眾生,只是利益別人而已,實際上你利益眾生就是利益自己,這個道理很深,因為大乘菩薩是以利他,為自利。有一天你成佛了,你的清凈國土,由那兒來呢?就是你在因位中莊嚴出來的。這是為權教所說的法,講到‘實教大乘’,就是對‘最上乘’的根機,這就說到中道第一義諦的修行法,他是不離‘一切法空’的道理而說的。既然‘一切法空’,所以‘六度法’當體即空,當體即空,才能遠離‘我執(zhí)’與‘法執(zhí)’的執(zhí)著,這才是中道的莊嚴;意思就是說:你每天修‘六度萬行’,在莊嚴佛土,你每天都沒有著相,這樣的修行,才能一方面降伏著相的妄心,一方面又能莊嚴成佛的因地,另一方面又能安住真心。所以說這才是中道第一義諦的莊嚴。‘須菩提!若菩薩通達無我法者,如來說名真是菩薩。’因為二乘人只通達‘無我’,他還有個‘法執(zhí)’在。這個大乘菩薩不但要空去‘我執(zhí)’,還得空去‘法執(zhí)’,才能叫‘大乘菩薩’,你把這個道理明白了,再把他會歸中道第一義諦,這就叫做‘通達無我法者。’要你‘通達無我法者’的道理,不是叫你執(zhí)著在‘我’‘法’二‘空’上。是要你反過來把他會歸于中道第一義諦上。意思就是說我雖度眾生,但是不去著‘度眾生’的這個相,我天天雖在度眾生;天天修六度萬行,修一切功德,但我不去著這個六度萬行的功德相,我還是照樣每天的修下去,這就對了。‘如來說名真是菩薩’如來說,這個才名為真實的菩薩,這可不是容易當?shù),但是你只要通達了金剛經(jīng)的道理,把他會歸于中道,這就不會難當了。這樣你就能成為一名真實的菩薩了。這里所分析的道理,是針對前面:‘我當滅度無量眾生’‘則不名菩薩’;‘我當莊嚴佛土,是不名菩薩。’這二句話說的。那么要怎樣才能叫做‘菩薩’呢?你要‘通達無我法者’的道理,又不會落在‘斷滅空’上,照樣的去度眾生,照樣的去莊嚴佛土,這樣你才叫做真實菩薩。

  我們研究金剛經(jīng),要把這段經(jīng)文的道理研究熟了,還要把他會歸到自己心里。你心中真正的通達了這個道理,那么,你才是真正懂得學大乘佛法,才能把大乘佛法學好,修好。不然的話,你不是落在凡夫的‘著相’這一邊,就是落到二乘的‘偏空’那一邊。講到這里,第十七分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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