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經(jīng)

《金剛經(jīng)》是佛教重要經(jīng)典。根據(jù)不同譯本,全名略有不同,鳩摩羅什所譯全名為《金剛般若(bōrě)波羅蜜經(jīng)》,唐玄奘譯本則為《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 梵文 vajracchedika-praj?āpāramitā-sūtra!督饎偨(jīng)》傳入中國后,自東晉到唐朝共有六個譯本,以鳩摩羅什所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最為流行..[詳情]

正信希有分第六

  丁二、成就信心(分四)

  戊一、顯信具德(分二)

  己一、深生實信德(分三)

  庚一、當機問信

  ‘正信’者不偏于空,不偏于有,這正信之心甚為‘希有’,不容易發(fā)出來,而要發(fā)生出來,故說‘正信希有’。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頗有眾生,得聞如是言說章句,生實信不?

  這‘頗有’兩個字是含有輕疑之詞,不敢說沒有又恐怕沒有,疑惑是疑惑了,但很輕微,并不嚴重,故用‘頗有’兩個字。因為須菩提聽‘金剛經(jīng)’聽到第五分‘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贊嘆道:。√昧!太好了。但是也正是因為它的道理太玄,太妙了,其他的眾生夠資格理解嗎?他在為眾生擔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頗有眾生得聞如是言說章句,生實信不?’,如來在世的時候說的法叫‘言說’,結(jié)集經(jīng)藏,結(jié)集出來的叫‘章句’,就是指前面第三分‘離相度生’,第四分‘無住行施’,第五分‘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這些‘言說’,這些‘章句’,詳細的說是包括前面三分的經(jīng)文。標其綱要就是‘離相度生’、‘無住行施’、‘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這幾句,能不能因此生起真實信心呢?他在為眾生擔憂。

  庚二、如來答有

  佛告須菩提:莫作是說,如來滅后,后五百歲,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為實。

  下面經(jīng)文就是佛呵斥他,‘佛告須菩提:莫作是說’,佛向須菩提指出,你可不要這樣講,你若是這樣講,是講得不當,是在輕視眾生,看不起眾生。先截斷他的疑惑說話,為什么?因‘如來滅后,后五百歲,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為實。’。佛明確地向須菩提指出他講得不當,要知道不但如來在世,有眾生對此‘章句’能生信心,在那個正法時代、像法時代的眾生能生信心,乃至‘如來滅后’到了最后‘后五百歲’的眾生,對此‘章句’還是能生信心的。由此可見,受持‘金剛經(jīng)’而得到利益的眾生實在太多了,這段經(jīng)文大致上已講好。再講‘如來滅后,后五百歲’的‘后’字,先按普通的解釋,如來的法運一共有一萬二千年,如來滅度以后,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一萬年。正法就像如來在世時一樣的興盛,這叫正法。過了一千年就是像法時代的開始,這時佛法還是在世上很興盛,‘像’者相似正法,但不是正法,故名像法。過了兩千年以后,入了末法時代,末法一萬年,末法就是佛法垂末了,于是把如來的法運,再分五個五百歲。如來滅后第一個五百歲,是‘解脫堅固時期’,在這正法時代凡是釋迦佛的弟子都能了生脫死,得到解脫。所謂‘解脫堅固’,‘堅固’就是不動搖和決定的意思,即是決定得到解脫。第二個五百歲是‘禪定堅固時期’,凡是佛弟子都能修到如來的大定,像‘楞嚴經(jīng)’的楞嚴大定,‘法華經(jīng)’的法華三昧,這些大乘的禪定都決定,不動搖而能得到。再過一個五百歲,正法時代一千年過去了,進入到像法時代,也就是第三個五百歲,這是‘多聞堅固時期’,如來的弟子們出了很多大法師,三藏十二部都研究得很透徹!這些法師都能講經(jīng)說法,做了很多注解,這就是像法時代第三個五百歲,多聞堅固時期。這個時期要是按歷史上講,佛法已穩(wěn)固地進入中國,你看當時中國出了多少大法師,建立了八大宗派。到了第四個五百歲是‘塔寺堅固時期’,這個時期佛弟子求智慧的善根沒有了,要求福報,修塔修寺,越修越多,越修越大,越修越高,大陸上的那些大叢林,大寺院,一進山門,跑到后面的法堂里,要跑兩個小時,那真是壯哉!夠偉大!那都是塔寺堅固時期建造的。到了第五個五百歲,也就是末法時代了,這是‘斗諍堅固時期’,佛弟子本來是和合眾,現(xiàn)在一點都不和合,斗諍到底,堅固不動。這個時期佛的弟子也不再去研究解脫、禪定、多聞,也不發(fā)心修塔、修寺,他們的功夫就花在互相嫉妒、障礙、造口業(yè),你看多可悲!這怎叫法運不垂末呢!請到這里,我不依‘心印疏’與‘新眼疏’兩部注解的解釋,為什么?因解釋這‘后五百歲’講到第五個五百歲不能用,為什么不能用呢?按我們中國的佛教歷史,已經(jīng)是三千年以上了,按南洋小乘佛教的歷史已經(jīng)是兩仟五佰二十二年了。五五二千五,那五個五百歲都過去了,連小乘佛教歷史都過去了,那么‘金剛經(jīng)’也就不要講了,再也生不起這信心來了,那不是完了嗎?你要曉得,這是不能按那個古老的注解,死板板的來解釋這‘后五百歲’。如來的法運不是有一萬二千年嗎?末法有一萬年,在一萬年中,如來只說五個五百歲,以后第六個五百歲,第七個五百歲沒有說,可是法運還在,還有九千五百年,都叫斗諍堅固時期,反正是斗諍越厲害就是了。這個最后五百歲又怎樣解釋呢?就是一萬二千年最后的五百歲,還有佛法在,還有‘金剛經(jīng)’流通,有善根的眾生,他對‘金剛經(jīng)’還能生起真實的信心。我們現(xiàn)在是剛剛過了五個五百歲,是第六個五百歲的眾生,我們也一定能生起信心。這樣子解釋,才能攝受眾生,不然的話,你按古人的注解,解到第五個五百歲,那最后的五個五百歲時,你就不能了解,為什么?因為現(xiàn)在佛教歷史已進入到第六個五百歲,那么辦呢?所以我一直在強調(diào),你們看注解要靈活的去看,采取注解的長處,棄去注解的短處。前面我在解釋‘無余涅槃’不依‘心印疏’,也不依‘新眼疏’就是供給你們參考的好例子,這一點你們一定要記住。如來上面的言說,就把須菩提的懷疑心給破掉了,你不要懷疑眾生沒有人相信我所說的妙法,這個言說,這個章句。不要說如來在世有眾生‘能生信心’,如來涅槃后,正法時代,像法時代,末法時代乃至到了如來法運一萬二千年最后五百歲,也就是末法一萬年的最后五百歲,還有‘持戒修福者’的眾生,對于這個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為實’。

  ‘能生信心’這一句是如來答覆須菩提問:能生信,不能生信的問題,以此答覆到‘能生實信不?’的‘實’,就是生出一個真實的信心,不是馬馬虎虎的信心,不是糊糊涂涂的信心,而是真正對于‘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的高深道理有所理解,有所認識而生出的真實的信心。要特別注意這里有一句最重要的話,不是在世間上末法時代的眾生都有這種理解,這種認識,而是個‘有持戒修福者’的人,‘金剛經(jīng)’上沒有講到偏空的道理,前面講‘離相度生’這是因為你是個菩薩摩訶薩,你要去度生故,‘無住行施’,這是因為你還得去行施,那又怎會落到‘空’的一邊呢?為了使你明白所謂‘無住行施’就給你說個比喻,為什么叫你布施不要住相,這樣你才能得到像十方虛空不可思量的大福德,第五分‘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這怎會落到空呢?所以要學‘金剛經(jīng)’一定要聽善知識講,要去看古德善知識的注解,這樣子去學‘金剛經(jīng)’才不會落到空空洞洞的空,這樣才不會害己,講給人聽也不會害人。尤其是講第六分‘持戒修福’這四個字,不是說‘后五百歲’就有人生信,還得有個條件,就是這個人得‘持戒修福’。在末法時代能‘持戒修福’的眾生不是指一切眾生,只指著佛弟子而言就很少了。我們現(xiàn)在才剛剛到第六個五百歲的開頭而已,你看看現(xiàn)在的佛弟子‘持戒’的不是很少嗎?‘修福’的不是也很少嗎?而到了最后一個五百歲,居然有能夠‘持戒修福’的佛弟子,那真是希有中之希有,所以他有這個善根才能對‘金剛經(jīng)’講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這個高深的道理生起真實的信心。對這一點,我現(xiàn)在只講三種道理來解釋‘持戒修福’配到這個甚深的‘般若’之理能生真實信心的問題。

  第一種道理,‘持戒’能止惡生定,‘修福’能生善攝慧,所以他對這個‘般若’深奧之理才能生起真實之信心。‘般若’是慧學,怎樣才能開智慧呢?‘由戒生定,因定發(fā)慧’,這是‘楞嚴經(jīng)’上講的,第一得修定,若沒有定又怎能啟發(fā)出智慧呢?而要得到定則得‘持戒’。如來說的佛法不出戒、定、慧三無漏學。‘般若’屬于慧學,要得慧學必須得定,要得定則要持戒。戒的功能是防非止惡,止惡才能生定,生起定來就可以發(fā)慧了,這是第一句的解釋。第二句解釋‘修福’,‘修福’能生善攝慧。‘修福’要怎樣去修呢?‘金剛經(jīng)’上第四分說‘無住行施’能得到無量的福報,這不是‘修福’嗎?由此可知‘修福’便得行布施,行布施包括財施、法施、無畏施,這樣就能生起一切善法,才能攝取智慧。有一點我要大家特別注意,就是‘福能攝慧,慧不能攝福’,這個道理是我道源早年在中國大陸親近慈舟大師時,得到他老人家慈悲的開示才覺悟過來,才明白的道理,以下是我與慈舟大師親近時的一段小故事,講出來與大家分享‘福能攝慧,慧不能攝福’的故事,那時我為了要開智慧,常常和慈老抬杠子,把他氣得滿臉發(fā)紅,但是他老慈悲心重,并不因此棄舍我,很耐心地和我辯論下去。他舉出一個最好的例子,在當時大陸上,大叢林很多,那些方丈大和尚我們都瞧不起他,不明白他是怎樣當起大和尚來的,他不會講經(jīng)也不會說法,但是他當起大叢林的方丈大和尚,有一二百人跟著他吃飯呢!他有福氣也就是我們佛教所說的福報,你要是不相信,把那大叢林交給你去辦,這樣一來你會弄到大家沒有飯吃,何以故?因為一二百人吃飯可不是簡單的事。∷哉f你雖然會講經(jīng)說法,你有智慧。但是你沒有福報。你看到的大和尚他不會講經(jīng)說法,但是他有福報,他能領(lǐng)眾一二百人跟他吃飯沒有問題,這是一種道理。但是‘福能攝慧’你還得注意,何以故?因他能請你這位有智慧的法師去講經(jīng),他能把你攝住,在當時大陸上的叢林,每逢夏季都要請法師講經(jīng),都開大座講三個月的經(jīng),他請你法師去講經(jīng)是要花錢的!但是這個沒有問題,他有福報。他可以把你這個有智慧的法師攝住到他那個有福報里面去,可是他若把大叢林交給你,你沒有福報,弄得大家都沒有飯吃,你這個‘慧不能攝福’,以上都是慈舟大師開示的。后來我覺悟過來,我那個‘攝慧’的‘攝’字,不容易用上,這要注意:‘你不行布施,你不去修福,生不起善法來,你又怎能攝取智慧呢!’。因此你不去‘持戒修福’,盡去研究經(jīng)典,讓你會講會說了,都不是真賁的信心,講出來的都是講些文字障,都是叫做狂慧。所以你一定要‘持戒修福’才能生出高深的般若智慧,對‘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才能生出真實的信心。

  現(xiàn)在講第二種道理,這‘持戒修福’是大乘的基礎(chǔ),‘般若’法門才是大乘的究竟,這個大乘法的究竟就是開般若智慧,般若智慧不生出來便不能成佛。但是要依那個法門才能把般若智慧啟發(fā)出來呢?這就得有個般若智慧的基礎(chǔ),而‘持戒修福’便是大乘佛法的基礎(chǔ),這一層道理也是依著第一種道理來的。第二種是‘持戒修福’的人有的著相,他以‘持戒修福’為究竟,這就錯了。前面已講過度眾生要‘離相度生’,行布施要‘無住行施’,為什么呢?因為你一著相,就變成有漏的福報,一旦落為有漏的福報,那你第二生享福,福盡之后,第三生決定是不如意的。所以說‘持戒修福’不是究竟之法,你還得再進一步去面對高深的般若智慧生起真實的信心。所以佛以此說引進那些‘持戒修福’的人,叫他們得到究竟般若的法門。

  第三種道理,為什么要對這個高深般若生信心,要‘持戒修福’呢?研究般若的人,往往易于偏執(zhí)空理,他一切不執(zhí),但執(zhí)著那空空洞洞的空理,他就是不肯‘持戒修福’,這有兩種人,一種是不出家而在社會上有學問的文人,如大學教授,社會賢達,他會講‘般若經(jīng)’,口頭能談般若妙理,筆下能寫般若的論文,但不能實際修行般若。原因何在?因為他喝酒吃肉,不肯‘持戒修福’,他又怎能得到真寶的禪呢?他時常喜歡談禪,但是這個禪的名稱叫做‘口頭禪’,他沒有對‘般若’下過真實的功夫,而般若真實功夫的基礎(chǔ)就是‘持戒修福’,他不去做,他又怎能得到實際的般若呢?另有一些出家人或在家人中有真正修行的,他要研究般若,但沒有‘持戒修福’而偏執(zhí)空理,變成一個‘惡取空’。永嘉禪師證道歌上說:‘豁達空,撥因果,茫茫蕩蕩招殃禍’。這‘惡取空’就是永嘉禪師說的‘豁達空’,‘豁達’就是一切不在乎,一空一切皆空,這就是他了解‘般若經(jīng)’的空,你說‘持戒修福’,他批評說你‘著相’,他的不著相是吃酒吃肉,吃酒吃肉殺生害命他不怕,這是他的‘不著相’,這叫‘惡取空’,他不曉得,任何高深的般若還是離不開因果。佛說三藏十二部經(jīng),歸納起來是‘因果’二字,因果是難逃的,惡有惡報,你殺生害命,你吃眾生肉,你邪淫男女,你犯淫戒,你說你‘不著相’,你的‘不著相’是你的事造惡因,就有惡果,閻羅王那一關(guān)你是逃不過去的,你會講般若‘不著相’,閻王爺可不聽你那一套,該叫你下地獄你就得去受苦。所以‘惡取空’把因果撥掉了,就‘茫茫蕩蕩招殃禍’。這種人在宗門下,叫‘莽撞漢’也就是瞎撞瞎碰,把自己莽撞到地獄里去了。所以佛說:‘如來滅后,后五百歲(也就是末法時代),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為實’,這就是說你要想對高深般若生起真實的信心,一定要以‘持戒修福’為先,這是先決條件。換句話說不‘持戒修福’的人,對高深般若之理,絕對不能生起真實的信心,這是佛在警誡我們和關(guān)懷我們學般若要嚴持戒律。因此我們研究‘金剛經(jīng)’把‘持戒修福’這三種道理弄清楚,這樣決定不會偏執(zhí)空理,不會落到‘惡取空’、‘豁達空’里頭去。

  庚三、顯示其德

  當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種善根,已于無量千萬佛所種諸善根。

  這段經(jīng)文是佛先贊嘆末法時代到了最后五百歲,這個人還能‘持戒修福’,對于‘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的高深般若之理,他能生起真實的信心。‘當知是人’即這個‘持戒修福’的人善根深厚,他親近過佛,親近得多,也曾經(jīng)侍佛,供養(yǎng)佛,做事也做得多,聞法也聞得多,因此他的善根就種得深厚,不是在‘一佛二佛三四五佛’面前所種的善根,而是‘已于無量千萬佛所種諸善根。’因為有這樣深厚的善根,他才能對高深的般若之理生起真實信心。這句話是加強口氣贊嘆末法時代,那些‘持戒修福’的人,對于般若之理能生起真實信心。講到這里,會產(chǎn)生一個疑問,是什么呢?這‘持戒修福’的人既然過去多生多劫親近過‘無量千萬佛’,何以到現(xiàn)在還沒有成佛呢?還當末法的苦惱凡夫呢?答案是:也正是因為他過去親近過‘無量千萬佛’他才能‘持戒修福’,問題出在他不了解般若深理,他還是著相‘持戒修福’,這一著相,就不能超出三界去,因此阿羅漢當不了,那怎能當菩薩?又怎能成佛呢?所以還得流轉(zhuǎn)生死,轉(zhuǎn)到末法當苦惱凡夫。

  可是我們一聽到心里就害怕了,那我們不就算完了嗎?我們那有這個善根呢?要知道佛經(jīng)上說:‘彼既丈夫我亦爾’,過去諸佛是大丈夫,我也是大丈夫,過去諸佛能成佛,我怎么不能成佛呢!所以我們不要自暴自棄,看輕自己,我們也有佛性在,我們雖然流轉(zhuǎn)生死到了現(xiàn)在還是個末法時代的苦惱凡夫,可是我們的佛性沒有壞,我們一樣還可以成佛。我們過去和‘持戒修福’的人一樣,由于沒有遇到因緣,沒有遇到善知識講‘金剛經(jīng)’,因此不了解般若的深理,也不曉得‘持戒修福’不能著相的道理,F(xiàn)在我們了解了,就會生起清凈信心,我們只要一念生起了清凈信心,也超過了那曾經(jīng)供養(yǎng)、曾經(jīng)侍候無量諸佛的善根,所以下面這一句經(jīng)文叫‘頓超’,也叫做‘頓超法門’,以下詳細加以解釋。

  己二、一念凈信德

  聞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凈信者,須菩提!如來悉知悉見,是諸眾生,得如是無量福德。

  ‘聞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凈信者’,意即你聽到這個‘章句’,聽到‘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這個‘章句’,把‘言說’兩個字含到‘章句’里邊,就是‘言說章句’。不要說你終身生清凈信心,‘乃至’一念之間生起了清凈的信心,‘須菩提,如來悉知悉見’;這叫做‘頓超法門’。但是這個信心你要注意上面有個‘凈’字,前面說‘實信’,這地方改做叫‘凈信’,為什么呢?因為恐怕你執(zhí)著‘生實信’的那個‘實’字,就會執(zhí)著到‘有’的一面。那么,這清凈的信心是怎么樣的清凈呢?就是不落到‘空’的一面,也不落到‘有’的一面。若是這清凈心落到‘空’、‘有’,則心就不清凈。何以故?因為心里有個‘空相’,有個‘有相’這樣心就不清凈了。要使‘諸法空相’要‘若見諸相非相’。‘有’不能取‘有’的相,‘空’不能取‘空’的相,這時一念生起信心,這才叫做‘清凈心’,這才叫做‘中道信心’,‘中道信心’就是不落‘空’的一邊,也不落于‘有’.,‘中道信心’就是信‘實相般若’的信心,這樣‘中道智慧’就生起來,這就是真正‘觀照般若’生起來了,這個時候,就跟‘實相般若’的理體相應了,這就跟諸佛相通了。其實,諸佛本來是跟我們相通的,我們之所以跟諸佛不通,是我們自生障礙,一旦‘一念生凈信者’也就跟諸佛相通了。‘如來悉知悉見’,‘如來’就是指著諸佛,如來的智慧完全知道你這一念清凈心生出來了,如來的佛眼親自看見你這個眾生一念清凈智慧生出來了。‘是諸眾生得如是無量福德’,‘金剛經(jīng)’不偏‘有’,講到第四分以‘無住行施’可以‘得無量的福德’,這地方講一念清凈的信心生起來,也不落到偏空的一邊,可以‘得如是無量福德’,‘如是無量福德’是什么呢?就跟前面那個眾生,他親近過‘無量千萬佛’面前種的善根所得到的‘無量福德’一樣,這一念清凈之心就跟他相等。你得到的就是一念凈信的信心,它怎么樣有價值呢?下面就是佛自己征問,自己解釋。

  戊二、展轉(zhuǎn)征釋(分三)

  己一、承征承釋

  何以故?是諸眾生,無復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

  ‘是諸眾生’這一句,就指著一念生凈信的眾生。‘無復’就是再沒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他把我執(zhí)的四個相空掉了,若是他有我執(zhí)四個相,他的信心就不清凈。‘無法相’,他對于法執(zhí)也空掉了,證得法空。‘亦無非法相’,他連‘空空’也不執(zhí)著,我也空了,法也空了,這叫‘空空’,也叫‘俱空’。要是三空中有一空不空,他的信心不叫凈信,因為有我執(zhí)便不清凈,有法執(zhí)不清凈,起空執(zhí)還是不清凈,所以你看,他一念之心,時間雖然很短,可是與‘實相般若’相應,‘實相般若’上沒有我執(zhí)、法執(zhí)、空執(zhí)這三個執(zhí),所以他才叫做凈信之心,才能得到‘如是無量福德’。下面再征問再解釋。

  己二、轉(zhuǎn)征轉(zhuǎn)釋

  何以故?是諸眾生,若心取相,即為著我人眾生壽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

  ‘何以故?’為什么呢?‘是諸眾生’是指一念生凈信的眾生,‘金剛經(jīng)’上的我執(zhí)是微細的我執(zhí),不是平常對小乘人開導時所說的那個凡夫執(zhí)著五蘊假合臭皮囊的我。你發(fā)了大乘心要度眾生,我為能度者,這就是我相,人為我所度者,這就是個人相,人度所度種種差別的相叫眾生相,再執(zhí)著不舍叫壽者相,合起來就叫我相。說明白一點,這個我相是大乘菩薩發(fā)菩提心的我相,這叫微細的我相,但是‘若心取相,即為著我人眾生壽者’,假使在心里起了個相,譬如起個我要弘揚大乘佛法,我要弘揚‘般若經(jīng)’,這就是個相,我要度眾生這就是人相,種種差別,種種相,就是眾生相,執(zhí)著不舍就是壽者相。你心一起執(zhí),四個相就生起來,這叫我執(zhí)四相。‘若取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你把上面我執(zhí)四相空掉了,‘若取法相’,二乘人他把我執(zhí)破了,我等四相沒有了,這叫證得我空之理,但是他法執(zhí)沒有破,他還取著法相,認為一切法都是實有的,他能斷除煩惱,了生死,佛說的法都是無上的妙法,又怎能說沒有呢?這一執(zhí)著就落于有見,即著了‘我人眾生壽者相’,這個四相比我執(zhí)四相更加精細,但是再精細還是個相,這叫做法執(zhí)四相。

  己三、再征再釋

  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

  ‘何以故?’為什么呢?‘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這三種四相,一層比一層微細,但是你不能生心,不能動念,‘生心即錯,動念即乖’就是這個道理。因此若是你把法執(zhí)四相空掉了,得個‘俱空’即我也空,法也空,因此你又生心動念又起了個執(zhí),以為已達到了最高深的目的,證得了二空,這一念執(zhí)著,叫做‘俱空’的執(zhí)著。‘取’就是執(zhí)著,‘取’了二空的‘非法相’,因此又生起我等四個相,那是最微細的,雖然是最微細的,也還是個相,有一點點相,就不叫清凈的信心。所以佛在前面說‘真實信心’,后來說‘凈信之心’就是要把‘我相’‘法相’‘非法相’三種的四相都把它清凈。

  因為要把三種即我相、法相、非法相,我人眾生壽者四相遠離,信心才能清凈。‘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這段經(jīng)文怎么沒有指出‘我’呢?因為在這‘般若法會’的大乘菩薩,老早就把‘我’給空掉了。二乘弟子也已把我執(zhí)空掉了,這精細的我執(zhí),一說他就了解,也能空掉,最難空的就是‘法相’與‘非法相’,就是空執(zhí),這是一種解釋。第二種解釋是法相里面,就含有我等四相在內(nèi),所以不應取我等四相,也不應取法等四相,因為一取就生四個相出來。換句話就是不應取著‘我’,不應取著‘法’,也不應取著‘空’。

  戊三、結(jié)示進信

  以是義故,如來常說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以是義故’‘義’是義理,‘金剛經(jīng)’講到這里就是要把三種四相都空掉,根據(jù)這樣的義理,‘如來常說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如來在平常、尋常生活、日用中就是在說‘般若經(jīng)’與‘金剛經(jīng)’,在這之前,如來我常常跟你們諸大比丘說,叫你們聽了我說的話,不要著相,不知你們是否有記在心里嗎?現(xiàn)在把以前說過的‘空法執(zhí)’的道理重提出來。‘知我說法,如筏喻者’:如來說法沒有一個真實的什么法給你,如來說法就像要過河、過海要用的‘筏’一樣。‘筏’就是船,用許多大竹竿把它連貫起來,放在水里當做船,是過河用的工具。如來說法就如‘筏喻者’,沒有船筏,不能過煩惱河,渡生死海。為了要過煩惱河,渡生死海,就需要靠如來說的法門,就如過河需靠筏船一樣。‘渡河須用筏,到岸不須船’,比喻什么呢?在沒有斷煩惱,沒有了生死,需要如來的法,等斷了煩惱,了脫生死,已經(jīng)到達彼岸了,你還起法執(zhí)干什么呢?那個法已經(jīng)用不著了,就如筏船,渡了河,不得不舍筏而登岸,F(xiàn)在‘金剛經(jīng)’叫你一念生凈信之心,不能起我執(zhí),還不能起法執(zhí),下面再解釋‘法尚應舍,何況非法’,這兩句文很不容易消,‘心印疏’與‘新眼疏’都把這個‘非法’解為不是佛法上去了。這兩種注解我都不采取,為什么呢?因為這與經(jīng)文的本意不合。前面經(jīng)文是講三種四相,我執(zhí)四相、法執(zhí)四相、空執(zhí)四相,空執(zhí)在‘金剛經(jīng)’的經(jīng)文上就叫做‘非法相’,現(xiàn)在這兩句經(jīng)文中的‘非法’還指著前面的那個‘非法’,不會解釋到世間法上去。為什么不用那兩種解釋呢?我認為第一、在‘般若法會’上,如來已經(jīng)說了四十年的法,大乘的弟子是不會執(zhí)著世間法了,也就是所謂‘非法’就不是佛法,是不會去執(zhí)著。就是二乘弟子都已證了阿羅漢,證到了辟支佛果,他們又怎會去執(zhí)著非佛法的世間法呢!如來用不著提到這個道理,這對初發(fā)心的凡夫可以講,對‘金剛經(jīng)’法會的弟子,如來不會講這個道理。何以故?因為在時間上,對象都不應機了,就如在研究所的學生,你還給他講小學的課程干什么呢?第二、與經(jīng)文不合,因為經(jīng)文上講‘若取法相,若取非法相’,明明有個‘非法’,怎么在總結(jié)這段經(jīng)文時,這個‘非法’會解到世間法上去了呢?據(jù)于這二點,所以我不采取這兩種注解。那么我怎樣解釋呢?希望同學們記住,以便好好研究。如來說的法是有功用的,有何功用呢?可以斷煩惱,了生死,如船如筏的比喻,‘過河需用船,登岸不需舟’。所以如來的法確切有船筏的功用,它能令你渡煩惱河、生死海,這有功用的法還應該舍,何況是‘空’的‘非法’,就是‘二空’之理,還執(zhí)著干什么呢?到那個時候,你已能任運自然,就能證得‘二空’之理了;這不是說‘二空’之理淺,其實‘二空’之理比法執(zhí)又深了一步,但是它沒有直接的斷煩惱,了生死的功用。要斷煩惱,了生脫死需要如來的法,不需要我空、法空的俱空。有直接功用的法還要舍去,何況沒有直接功用的‘非法’也就是‘二空’,你還執(zhí)著干什么呢,這樣解釋就與經(jīng)文原意相吻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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