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經(jīng)》輕松學 卷八（之四）

　　爾時，文殊師利法王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當何名是經(jīng)？我及眾生云何奉持？

　　“這時，文殊師利法王子，在大眾當中，從座位上起身，頂禮佛陀雙足，恭敬地對佛說：應(yīng)當如何稱呼這部經(jīng)典呢？我與一切眾生應(yīng)當如何奉持呢？”

　　《首楞嚴經(jīng)》全經(jīng)尚未結(jié)束，文殊菩薩就來請問經(jīng)名，這在佛經(jīng)當中并不多見。究其原因，乃是全經(jīng)大意已經(jīng)開顯，“五十五位真菩提路”已經(jīng)闡述完畢。后面的“七趣眾生”與“五陰魔境”，則可以看做是對于“五十五位真菩提路”的重要補充。

　　全經(jīng)大義已經(jīng)明了，故文殊菩薩請問經(jīng)名，以便大家能夠總體把握首楞嚴妙法，依名奉持，才會不失宗旨。

　　佛告文殊師利：是經(jīng)名大佛頂悉怛多般怛啰無上寶印，十方如來清凈海眼。

　　“佛陀告訴文殊師利菩薩：這部經(jīng)叫做《大佛頂悉怛多般怛啰無上寶印，十方如來清凈海眼》。”

　　【無上寶印】無上法寶之心印。

　　【清凈海眼】清凈覺性大海之智慧眼。

　　這第一個名字，前半句重點在于“楞嚴神咒”，闡明其乃無上法寶之心��；后半句重點在于“五十五位真菩提路”，乃至于“二十五圓通”、“七處征心”等等，無不盡在其中，皆是十方如來清凈覺性大海之智慧眼。

　　亦名救護親因，度脫阿難及此會中性比丘尼，得菩提心，入遍知海。

　　“還叫做《救護親因，度脫阿難及此會中性比丘尼，得菩提心，入遍知�！贰�”

　　【性比丘尼】真性比丘尼，指出家后的摩登伽女。她雖曾流落風塵，其真如本性卻不曾遺失，如今更是已經(jīng)得證阿羅漢果。

　　【遍知�！咳鐏頍o上正遍知之大海。

　　這第二個名字，前半句重點在于闡明當機眾，即阿難尊者和摩登伽女；后半句重點在于闡明本經(jīng)救護眾生之功效，即可以引領(lǐng)大眾發(fā)起真實菩提心，開悟并證入如來無上正遍知之大海。

　　亦名如來密因修證了義。

　　“還叫做《如來密因修證了義》。”

　　【如來密因】如來的秘密因地心。

　　即一切眾生本有的不生不滅之性，如卷四所說“得元明覺無生滅性，為因地心，然后圓成果地修證。”此秘密因地心，一切眾生本來具有，但必須明了它，才能夠發(fā)起真實菩提心，進而修證如來無上菩提。

　　明了它，就叫做“明心見性”，亦名開悟無生法忍，這才只是修證無上正覺的基礎(chǔ)和起步。大乘佛法入門之要點就在于此，把這個要點直接宣明的經(jīng)典并不多，《首楞嚴經(jīng)》是其中闡述最明確的。這與傳佛心印的禪宗一脈遙相呼應(yīng)，故本經(jīng)歷來被宗門大德所竭力推崇。

　　本經(jīng)的諸多內(nèi)容獨一無二，為其它大乘經(jīng)典之有益補充，故本經(jīng)歷來也被教下大德所推崇。

　　這第三個名字，重點在于闡明本經(jīng)之內(nèi)容，那就是從覺悟如來“秘密因地心”，而發(fā)起真實菩提心，進而一步步修證成佛的最究竟了義之大法。

　　亦名大方廣妙蓮華王，十方佛母陀羅尼咒。

　　“還叫做《大方廣妙蓮華王，十方佛母陀羅尼咒》。”

　　【大方廣】體大、相方、用廣。

　　體大者，如如性體無邊無際；相方者，性體顯相遍滿十方；用廣者，性含妙用無窮無盡。

　　總之，“大方廣”就是如如法性之別名，也是毗盧遮那之真體。名字冠有“大方廣”之經(jīng)典，以《大方廣佛華嚴經(jīng)》為首，而本經(jīng)第四個名字的前半句《大方廣妙蓮華王》，與《大方廣佛華嚴經(jīng)》類同。

　　【妙蓮華王】比喻如來藏心微妙不可思議，猶如清凈蓮花扎根于污泥，因心果覺本來一體，清凈污染皆是一真如，本無彼此差別。

　　這第四個名字，前半句重點在于闡述如來藏性之不思議功德；后半句重點在于標明“楞嚴神咒”乃是十方諸佛之母，能夠出生一切如來。

　　亦名灌頂章句，諸菩薩萬行首楞嚴。

　　“還叫做《灌頂章句，諸菩薩萬行首楞嚴》。”

　　【灌頂章句】本經(jīng)在古印度那爛陀寺道場當中，原屬于“灌頂部”秘密經(jīng)典，全經(jīng)皆是如來廣大慈悲之秘密加持，修行人誦經(jīng)、持咒，依教奉行，都能夠獲得廣大究竟之利益。

　　【首楞嚴】譯為“一切事究竟堅固”，直指如來藏性非生非滅，不動不壞而遍及一切法無不包含。

　　這第五個名字，前半句重點在于闡述本經(jīng)的秘密加持之功用；后半句重點在于顯發(fā)“首楞嚴”妙法乃是一切六度萬行之集大成者。

　　汝當奉持。

　　“以這五個名字，你們應(yīng)當信受奉行這部經(jīng)典。”

　　所謂“奉持”，就是指信受奉行，一方面自己信受修行，另一方面用它來利益一切眾生。“持”就是運用，既指自己修行，也指弘揚本經(jīng)，利益眾生。

　　本經(jīng)有如此殊勝的五個名字，但究竟應(yīng)當使用哪一個呢？無論哪一個都不夠全面，因此，古代高僧們把其中三個名字的重點部分取出來，放在一起，稱之為：《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jīng)》，簡稱《首楞嚴經(jīng)》，也簡稱《楞嚴經(jīng)》。

　　聽世尊講說經(jīng)名之后，阿難尊者與在座大眾對于本經(jīng)有了更明確的體會，因而深獲法益：

　　說是語已，即時阿難及諸大眾，得蒙如來開示密印般怛啰義，兼聞此經(jīng)了義名目。頓悟禪那修進圣位增上妙理，心慮虛凝。

　　“世尊這樣解說之后，當時阿難尊者及在座大眾，承蒙如來開示秘密心印及大白傘蓋之密義，同時聽聞了本經(jīng)的究竟了義之經(jīng)名。”

　　“阿難尊者頓時覺悟了，通過禪修而逐步進修圣位的位位增上之妙義，其內(nèi)心的思慮妄想頓時變得虛融淡泊而寂靜。”

　　斷除三界修心，六品微細煩惱。

　　“于是，阿難尊者在初果斷見惑的基礎(chǔ)上，又斷除了欲界的前六品思惑之微細煩惱，得證二果斯陀含。”

　　【六品微細煩惱】欲界的前六品思惑。

　　依據(jù)諸經(jīng)論開示：修行人斷除三界見惑，則證初果須陀�。欢�后修行，逐漸斷除三界九地當中的八十一品思惑，方才得證阿羅漢果。其中，斷除欲界（五趣雜居地）的前六品思惑之后，則證得二果斯陀含；再斷除欲界的后三品思惑，則證得三果阿那含。此后，再斷除色界四禪天與無色界四空天，共八地七十二品思惑，則證得四果阿羅漢，超出三界分段生死。

　　阿難尊者自獲法益，得證二果斯陀含之后，仍不忘替大眾，尤其是末法大眾來繼續(xù)向佛請法：

　　即從座起，頂禮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大威德世尊，慈音無遮，善開眾生微細沉惑，令我今日身心快然，得大饒益。

　　“阿難尊者當即從座位上起身，頂禮佛陀雙足，雙手合掌，恭敬地對佛說：具有廣大威德的世尊��！您慈悲的法音沒有任何局限，能夠平等而善巧地開導一切眾生，令除去種種微細煩惱，讓我今天身心輕快，獲得了極大利益。”

　　【微細沉惑】指“思惑”。

　　相對于“見惑”來說，“思惑”更加微細，且深深潛藏在“根結(jié)”當中，不易除去，故名“微細沉惑”。

　　世尊，若此妙明真凈妙心，本來遍圓。如是乃至大地草木蠕動含靈，本元真如，即是如來成佛真體。

　　“世尊，如果像您開示的那樣，這個微妙光明真如清凈之妙心，它本來就圓滿周遍于法界。”

　　“乃至于，大地上的一切草木和包括蟲類在內(nèi)的一切含靈眾生，其本來的妙真如性，就是如來成佛之法身真體。”

　　【含靈】蘊含靈性，即一切有情眾生。

　　佛體真實，云何復(fù)有地獄、餓鬼、畜生、修羅、人、天等道？

　　“佛陀法體如此真實而無虛妄，可為什么又有了地獄、餓鬼、畜生、阿修羅、人、天等虛妄的六道眾生呢？”

　　一切六道眾生，一切生死輪回等等，都是虛妄不實的。正如《金剛經(jīng)》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六道眾生與生死輪回當中的一切，都屬于有為法，也都如同夢幻泡影一般，沒有真實可言。

　　既然沒有真實可言，六道眾生又從何而來呢？阿難尊者繼續(xù)請問：

　　世尊，此道為復(fù)本來自有？為是眾生妄習生起？

　　“世尊，這六道眾生，到底是真如佛體當中本來就自然而有的？還是隨著一切眾生的虛妄習氣而產(chǎn)生的呢？”

　　假如說六道眾生，乃是真如佛體當中本來就自然而有的，那就說明真如佛體有不夠周遍圓滿之處；假如說六道輪回是隨著一切眾生的虛妄習氣而“產(chǎn)生”的，既然“產(chǎn)生”了，那就不是虛妄不實的了。因此，這兩個假設(shè)都不能夠成立。

　　關(guān)于這個問題，世尊在后文如此解答：“阿難，此等皆是彼諸眾生自業(yè)所感。造十習因，受六交報。”世尊的意思是，這六道輪回，或者后文所說的“七趣眾生”，都是隨著眾生自己的虛妄業(yè)力，所招感出的“幻境”。一切眾生幻造十種習因之“幻因”，妄受六種交報之“幻報”，那就是地獄的來歷。

　　到底是什么來歷？幻因、幻報之“虛幻境界”而已，在其中枉受種種“幻苦”而已。只因認幻為實，所以苦痛之感受便無比真切。如果有人修行，親證諸法如幻，即便他因宿世業(yè)力而落入地獄當中，也不會有任何“苦痛”，對他來說，一切感受都已如幻不實的緣故。

　　在究竟了義的無上佛乘來說，所謂的解脫，并不是逃到某個清凈的地方，如凈土之類，而是指“充分覺悟諸法如幻”。所有的一切，無非是妙真如性當中的幻因幻果，幻業(yè)幻報之如幻顯現(xiàn)而已。幻就是夢，夢境好壞本無關(guān)緊要，只要當處看得破，當處覺悟則當處解脫。

　　看破什么？看破對于夢幻境界的執(zhí)著。覺悟什么？覺悟妙性如如，非生非滅。解脫什么？解脫種種如幻感受。如何解脫？六根不染六塵。

　　總之，六道眾生也罷，七趣眾生也罷，既不是真如佛體當中本來自有的，也不是隨著一切眾生的虛妄習氣而產(chǎn)生的，而純粹是“虛幻”的。首先明了此大致含義，下文才比較容易把握。

　　阿難尊者繼續(xù)發(fā)問：

　　世尊，如寶蓮香比丘尼，持菩薩戒，私行淫欲，妄言行淫非殺非偷，無有業(yè)報。發(fā)是語已，先于女根生大猛火，后于節(jié)節(jié)，猛火燒然，墮無間獄。

　　“世尊，例如寶蓮香比丘尼，已經(jīng)受持比丘尼戒和出家菩薩戒，卻還偷偷地發(fā)生男女淫欲行為，還狂妄地說：男歡女愛既不殺生也不偷盜，不損害別人，所以沒有罪業(yè)和業(yè)報。”

　　“當她說這些話以后，首先從其女根（生殖器）發(fā)生了大猛火，然后在她全身的各個關(guān)節(jié)都有猛火燃燒了起來。命終之后，直接墮入無間地獄。”

　　有人問：難道出家人破戒，發(fā)生男女關(guān)系，就一定會墮入無間地獄嗎？

　　答：這要看其破戒等等罪業(yè)的程度了。寶蓮香比丘尼不僅破戒，偷偷發(fā)生淫欲行為；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公開宣說誹謗戒律和因果的言論，這屬于極為嚴重的“誹謗正法”，會誤導很多人。她本身又是出家人，又逢釋迦牟尼佛出世之時，所以罪業(yè)極為嚴重，才會業(yè)報現(xiàn)前，被業(yè)火燒死，直接墮入無間地獄。

　　這個地獄不是誰造出來的，也不是特意懲罰她的，而恰恰是寶蓮香比丘尼自己的“虛妄罪業(yè)”所招感的“虛妄境界”。以“虛妄心”造業(yè)，也以“虛妄心”受報，所謂“業(yè)力”與“地獄”等等，同屬虛妄。然而可怕的是，當事者遭受業(yè)報之時的那個“感受”卻似乎很真實，因而痛苦萬分，無處可逃。

　　琉璃大王、善星比丘，琉璃為誅瞿曇族姓，善星妄說一切法空，生身陷入阿鼻地獄。

　　“還有琉璃大王和善星比丘，琉璃大王因為誅殺釋迦族，善星比丘因為狂妄宣說一切法皆空，無因無果，兩人都是生身陷入阿鼻地獄。”

　　【琉璃大王】波斯匿王的太子。最初波斯匿王向釋迦族求婚，釋迦族不情愿，又不敢拒絕，怕波斯匿王來討伐，便讓一個婢女冒充釋迦女嫁給了他。所生的太子，就是后來的琉璃大王。

　　琉璃大王年少之時，在釋迦族的一個省居住過一段時間。期間，釋迦族為佛陀新造了一座講堂，中間的法座極為莊嚴，佛陀還沒坐過，琉璃大王比較淘氣，就坐了上去，因此被釋迦族的人們所辱罵，罵他是婢女所生的賤子，并驅(qū)逐出來。琉璃大王氣惱不已，因此記恨于心，發(fā)愿將來繼位之后，一定發(fā)兵討伐釋迦族。

　　后來，琉璃大王坐上王位之后，經(jīng)過侍臣提醒，記起了這段往事，便發(fā)兵討伐釋迦族。由于釋迦族人普遍持戒，不殺生，所以未作抵抗，多數(shù)遭琉璃大王所屠殺。對于此事，佛陀只是隨緣地在琉璃大王行軍途中阻攔了三次，而琉璃大王殺心不改，世尊便不再干預(yù)，并告訴大目犍連等人，此乃定業(yè)不可轉(zhuǎn)。

　　屠殺釋迦族之后，佛陀授記琉璃大王七天后將會墮入阿鼻地獄。琉璃大王非�？謶�，急忙率領(lǐng)軍隊乘船入海，試圖躲避。到了那天，海水中自然發(fā)出大火，燒沒了琉璃大王和他的軍隊。據(jù)說，琉璃大王曾經(jīng)也想害佛，只是見到佛陀之后，不禁全身毛骨悚然，恐懼而出。

　　【瞿曇】釋迦族的姓，也稱“喬達摩”，譯為“純淑”、“最勝”等義。

　　【善星比丘】據(jù)《阿含經(jīng)》記載，善星比丘是佛陀的堂侄，出家后得到四禪定，并未證果。后因親近邪見惡友，退失四禪，因而對佛教嗔恨不滿而產(chǎn)生邪見，說了類似的話：“無佛也無涅槃，如來雖復(fù)為我說法，而我真實，無因無果。”其總體意思，就是指一切法空，尤其是因果業(yè)報空。此乃拔無因果之斷滅見，屬于嚴重的誹謗正法。

　　此諸地獄，為有定處？為復(fù)自然，彼彼發(fā)業(yè)，各各私受？

　　“這些地獄，到底是有固定的處所，凡是造下惡業(yè)的人都到那里一同受報呢？還是自然出現(xiàn)的，隨著各人所造的罪業(yè)不同，而各各自己承受呢？”

　　其實，這些地獄既沒有固定處所，也不是自然出現(xiàn)的，而純屬“幻業(yè)”所感應(yīng)的“幻境界”。但在地獄當中的罪人們看來，也有其特定處所。

　　惟垂大慈，開發(fā)童蒙。令諸一切持戒眾生，聞決定義，歡喜頂戴，謹潔無犯。

　　“但愿您賜予大慈悲，開導我們這些初學者。讓一切持戒修行的眾生，聽到您確定無疑的法義后，能夠充滿歡喜地恭敬受持，對于戒律嚴謹凈潔地守持不犯。”

　　佛告阿難：快哉此問！令諸眾生不入邪見。汝今諦聽，當為汝說。

　　“佛陀對阿難說：你問得太好了！真是暢快人心。這將能夠幫助一切眾生，讓他們不落入邪見分別。”

　　“請大家仔細聆聽，如來將為你們解說。”

　　阿難，一切眾生實本真凈，因彼妄見有妄習生。因此分開，內(nèi)分、外分。

　　“阿難，一切眾生之本來確實是真如清凈，只因為它們從無明發(fā)生了‘妄見’，因‘妄見’而有虛妄習氣隨之發(fā)生。因此，就把本來的一真如心，分開為內(nèi)分和外分，這兩種妄習。”

　　【內(nèi)分】眾生自己身分之內(nèi)。

　　【外分】眾生自己身分之外。

　　阿難，內(nèi)分即是眾生分內(nèi)，因諸愛染，發(fā)起妄情。情積不休，能生愛水。

　　“阿難，所謂‘內(nèi)分’妄習，就是指眾生身分之內(nèi)，因為各種愛染習氣，而發(fā)起了虛妄感情。感情不斷累積，就能產(chǎn)生與情相應(yīng)的愛水。”

　　【妄情】虛妄情緒，虛妄感情。

　　古人說人有“七情”，所謂：喜、怒、哀、樂、愛、惡、欲。其根本則在于“愛”，即“愛染”。

　　具體說來：得到所愛，便會“喜”，喜悅；所愛被傷害，便會“怒”，憤怒；失去所愛，便會“哀”，哀傷；享受所愛，便會“樂”，歡樂；貪戀難舍，便是“愛”，愛染；背離所愛，便會“惡”，厭惡；尚未得到所愛，便會“欲”，追求。

　　因此，只要看破了這一個“愛”字，七情六欲都會隨之冰消瓦解。

　　【愛水】體內(nèi)因愛、恨等等感情所分泌的各種液體。

　　是故眾生，心憶珍羞，口中水出；心憶前人，或憐或恨，目中淚盈；貪求財寶，心發(fā)愛涎，舉體光潤；心著行淫，男女二根，自然流液。

　　“因此，當眾生在心里回憶珍饈美味的時候，口水就會流出；在回憶已故愛人的時候，要么憐惜不已，要么怨恨于心，眼里就會充滿淚水；在貪求財寶的時候，心里便會垂涎三尺，于是兩眼放光，全身精神飽滿；在心里想著淫欲之事的時候，無論男女，其生殖器自然就會分泌出液體。”

　　【前人】這里指已故的愛人。

　　其中“貪求財寶，心發(fā)愛涎，舉體光潤”，如今的許多生意人，在發(fā)財?shù)臅r候，或者即將發(fā)財?shù)臅r候，就會出現(xiàn)類似情形。乃至于“人逢喜事精神爽”，等等，這都源于“心發(fā)愛涎”，即隨著貪愛和滿足而從身心當中發(fā)生的一種滋潤力量，因此才會精神飽滿。

　　“心發(fā)愛涎”的直接含義，就是指隨著貪愛而在身心當中發(fā)生的滋潤分泌物，例如各類有益的激素，等等。通過本段經(jīng)文，可以看出世尊對于眾生身心的了解之透徹，在這方面，尤其是身心關(guān)聯(lián)的研究，現(xiàn)代科學其實做得還很少。

　　阿難，諸愛雖別，流結(jié)是同。潤濕不升，自然從墜。此名內(nèi)分。

　　“阿難，各種愛染的內(nèi)容雖有差別，但隨著愛染能分泌并集結(jié)液體是一致的。”

　　“在三界當中，潤濕和液體屬于‘水大’，它無法飛升，自然會往低處下沉。”

　　“這叫做‘內(nèi)分’妄習，其內(nèi)容就是‘感情’。”

　　【流結(jié)】分泌流出并集結(jié)液體。

　　總而言之，所謂眾生“內(nèi)分”妄習，就是指感情；其根源，則源于愛染。

　　下面是眾生的“外分”妄習：

　　阿難，外分即是眾生分外，因諸渴仰，發(fā)明虛想，想積不休，能生勝氣。

　　“阿難，所謂‘外分’妄習，就是指在眾生身分之外，因為對于各種勝妙境界的渴望與敬仰，而發(fā)生了虛妄理想。理想不斷累積，就能產(chǎn)生與理想相應(yīng)的殊勝之氣。”

　　這個虛妄的“理想”殊勝在哪里？就殊勝在其境界寬廣，遠遠超越色身的范疇。在這個殊勝之氣的推動下，便會出現(xiàn)以下情形：

　　是故眾生，心持禁戒，舉身輕清；心持咒印，顧盼雄毅；心欲生天，夢想飛舉；心存佛國，圣境冥現(xiàn)；事善知識，自輕身命。

　　“因此，當眾生用心持戒的時候，便會全身都感到輕松而清凈；在用心持咒結(jié)印的時候，便會在日常行為當中，顯得雄赳赳氣昂昂；在心中向往生天的時候，夢境當中就會飛升起來；在心里向往佛國凈土的時候，凈土圣境便會隱隱呈現(xiàn)；在全身心承事善知識的時候，甚至會不惜身命。”

　　【冥現(xiàn)】隱隱呈現(xiàn)。或在睡夢當中，或在禪修當中，或在格外專注之時，或在不經(jīng)意之間偶然顯現(xiàn)，等等。

　　正所謂“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人一旦有了高尚的精神追求，便會看輕身體和感情。更何況修行人，一旦有了堅定的出離生死輪回之志向，自然會少欲知足，奉持凈戒。其身心氣質(zhì)便會顯得超凡脫俗，這就是源于“理想”的殊勝之氣在發(fā)揮作用。

　　“理想”也是妄想，雖然是妄想，卻不同于一般的粗俗妄想，其中蘊含著“超脫”和“向上”的力量，在這個渾渾噩噩的人世間，可謂彌足珍貴。

　　阿難，諸想雖別，輕舉是同。飛動不沉，自然超越。此名外分。

　　“阿難，各種理想的內(nèi)容雖有差別，但能夠隨著殊勝之氣而輕快上升是一致的。”

　　“在三界當中，殊勝之氣屬于‘風大’，它自然會飛升并超越，而不會往低處下沉。”

　　“這叫做‘外分’妄習，其內(nèi)容就是‘理想’。”

　　于是，隨著眾生“內(nèi)分”妄習和“外分”妄習的共同作用，即“感情”和“理想”交互作用，在生死輪回當中，眾生便會不停升降于六道與七趣。

　　所謂“七趣”，就是在“六道”之外增加一個“仙道”，與“六道”合稱為“七趣”眾生。這樣的分類更加合理，因為歷來都把“仙道”眾生劃歸“修羅道”，而實際上它們并不相同，差別還是比較大的。

　　以下，世尊便來具體解答阿難尊者的提問，一一開示“七趣”眾生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