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前位置:華人佛教 > 禪宗 > 禪宗典藏 >

景德傳燈錄 第二十七卷

  景德傳燈錄 第二十七卷

  禪門達(dá)者雖不出世有名于時(shí)者十人。

  金陵寶志禪師。

  婺州善慧大士。

  南岳慧思禪師。

  天臺智扉禪師。

  泗州僧伽和尚。

  萬回法云公。

  天臺豐干禪師。

  天臺寒山子。

  天臺拾得。

  明州布袋和尚。

  諸方雜舉征拈代別語。

  ○卷二七·寶志禪師

  寶志禪師。金城人也。姓朱氏。少出家止道林寺修習(xí)禪定。宋太始初。忽居止無定,飲食無時(shí)。發(fā)長數(shù)寸,徒跣執(zhí)錫。杖頭擐剪刀尺銅鑒;驋煲粌沙卟。數(shù)日不食,無饑容。時(shí)或歌吟,詞如讖記。士庶皆共事之。齊建元中。武帝謂師惑眾,收付建康獄。既旦,人見其入市。及檢獄如故。建康令以事聞。帝延于宮中之后堂。師在華林園。忽一日重著三布帽。亦不知于何所得之。俄豫章王文惠太子相繼薨。齊亦以此季矣。由是禁師出入。梁高祖即位,下詔曰:“志公跡拘塵垢,神游冥寂。水火不能燋濡。蛇虎不能侵懼。語其佛理,則聲聞以上。譚其隱淪,則遁仙高者。豈以俗士常情空相拘制。何其鄙陋一至于此。自今勿得復(fù)禁。”

  帝一日問師曰:“弟子煩惑,何以治之。”師曰:“十二。”識者以為十二因緣治惑藥也。又問十二之旨。師曰:“旨在書字時(shí)節(jié)刻漏中。”識者以為書之在十二時(shí)中。又問:“弟子何時(shí)得靜心修習(xí)。”師曰:“安樂禁。”識者以為修習(xí)禁者止也。至安樂時(shí)乃止耳。又制大乘贊二十四首盛行于世。余諸辭句與夫禪宗旨趣冥會(huì)。略錄十首及師制十二時(shí)頌編于別卷。

  天監(jiān)十三年冬。將卒忽告眾僧。令移寺金剛神像出置于外。乃密謂人曰:“菩薩將去。”未及旬日無疾而終。舉體香軟。臨亡然一燭。以付后閣舍人吳慶。慶以事聞,帝嘆曰:“大師不復(fù)留矣。燭者將以后事囑我乎。”因厚禮葬于鍾山獨(dú)龍阜。仍立開善精舍。敕陸孿制銘于冢內(nèi)。王筠勒碑于寺門。處處傳其遺像焉。初師顯跡之始。年可五六十許。及終亦不老,人莫測其年。有徐捷道者,年九十三。自言是志外舅弟,小志四年。計(jì)師亡時(shí)蓋年九十七矣。敕謚妙覺大師。

  ○卷二七·善慧大士

  善慧大士者。婺州義烏縣人也。齊建武四年丁丑五月八日。降于雙林鄉(xiāng)傅宣慈家,本名翕。梁天監(jiān)十一年。年十六納劉氏女名妙光。生普建普成二子。二十四與里人稽亭浦漉魚。獲已沈籠水中。”祝曰:“去者適止者留。”人或謂之愚。會(huì)有天竺僧達(dá)磨。時(shí)謂嵩頭陀。曰:“我與汝毗婆尸佛所發(fā)誓。今兜率宮衣缽見在。何日當(dāng)還。”因命臨水觀其影。見大士圓光寶蓋。大士笑謂之曰:“爐韝之所多鈍鐵。良醫(yī)之門足病人。度生為急,何思彼樂乎。”嵩指松山頂曰:“此可棲矣。”大士躬耕而居之。乃說一偈曰:“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従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有人盜菽麥瓜果。大士即與籃籠盛去。日常傭作,夜則行道。見釋迦金粟定光三如來放光襲其體。大士乃曰:“我得首楞嚴(yán)定。”當(dāng)舍田宅設(shè)無遮大會(huì)。大通二年,唱賣妻子。獲錢五萬,以營法會(huì)。時(shí)有慧集法師,聞法悟解。言我?guī)?a href="/remen/mile.html" class="keylink" target="_blank">彌勒應(yīng)身耳。大士恐惑眾,遂呵之。六年正月二十八日。遣弟子傅暀致書于梁高祖。書曰:

  “雙林樹下當(dāng)來解脫善慧大士。白國主救世菩薩。今欲條上中下善,希能受持。其上善略以虛懷為本,不著為宗。亡相為因,涅槃為果。其中善略以治身為本,治國為宗。天上人間果報(bào)安樂。其下善略以護(hù)養(yǎng)眾生,勝殘去殺。普令百姓俱稟六齋。今聞皇帝崇法。欲伸論義,未遂襟懷。故遣弟子傅暀告白。”暀投太樂令何昌。昌曰:“慧約國師猶復(fù)置啟。翕是國民,又非長老。殊不謙卑,豈敢呈達(dá)。”暀燒手御路。昌乃馳往同泰寺。詢皓法師,皓勸速呈。二月二十二日進(jìn)書。帝覽之,遽遣詔迎。

  既至帝問:“従來師事誰耶。”曰:“従無所従,來無所來。師事亦爾。”昭明問:“大士何不論義。”曰:“菩薩所說。非長非短,非廣非狹。非有邊非無邊。如如正理,復(fù)有何言。”帝又問:“何為真諦。”曰:“息而不滅。”帝曰:“若息而不滅,此則有色。有色故鈍。若如是者,居士不免流俗。”曰:“臨財(cái)無茍得,臨難無茍免。”帝曰:“居士大識禮。”曰:“一切諸法不有不無。”帝曰:“謹(jǐn)受居士來旨。”曰:“大千世界所有色象莫不歸空。百川叢注不過于海。無量妙法不出真如。如來何故于三界九十六道中獨(dú)超其最。視一切眾生有若赤子,有若自身。天下非道不安,非理不樂。”帝默然,大士辭退。

  異日帝于壽光殿。請志公講《金剛經(jīng)》。志公曰:“大士能耳。”帝請大士。大士登坐,執(zhí)拍板唱經(jīng)。成四十九頌。大同五年。奏舍宅于松山下因雙檮樹而創(chuàng)寺。名曰雙林。其樹連理,祥煙周繞。有雙鶴棲止。太清二年大士誓不食。取佛生日焚身供養(yǎng)。至日,白黑六十余人代不食燒身。三百人刺心瀝血和香。請大士住世,大士愍而従之。承圣三年。復(fù)舍家資為眾生供養(yǎng)三寶。而說偈曰:“傾舍為群品,奉供天中天。仰祈甘露雨,流澍普無邊。”

  天嘉二年。大士于松山頂。繞連理樹行道。感七佛相隨。釋迦引前,維摩接后。唯釋尊數(shù)顧共語。為我補(bǔ)處也。其山忽起黃云,盤旋若蓋。因號云黃山。時(shí)有慧和法師,不疾而終。嵩頭陀于柯山靈巖寺入滅。大士懸知曰:“嵩公兜率待我。決不可久留也。”時(shí)四側(cè)華木方當(dāng)秀實(shí)。石然枯悴。陳太建元年已丑。四月二十四日示眾曰:“此身甚可厭惡。眾苦所集。須慎三業(yè),精勤六度,若墜地獄,卒難得脫。常須懺悔。”又曰:“吾去已不得移寢床。”

  七日有法猛上人。持像及鐘來鎮(zhèn)于此。弟子問:“滅后形體若為。”曰:“山頂焚之。”又問:“不遂何如。”曰:“慎勿棺斂。但壘甓作壇,移尸于上。屏風(fēng)周繞,絳紗覆之。上建浮圖,以彌勒像處其下。”

  又問:“諸佛涅槃時(shí)皆說功德。師之發(fā)跡可得聞乎。”曰:“我従第四天來,為度汝等。次補(bǔ)釋迦。及傅普敏文殊。慧集觀音何昌阿難。同來贊助。故大品經(jīng)云:有菩薩従兜率來。諸根猛利疾與般若相應(yīng)。即吾身是也。”言訖趺坐而終。壽七十有三。尋猛師果將到織成彌勒像及九乳鍾留鎮(zhèn)之。須臾不見。

  大士道具十余事見在。晉天福九年甲辰。六月十七日錢王遣使發(fā)塔。取靈骨一十六片紫金色及道具。至府城南龍山。建龍華寺問之。仍以靈骨塑其像。

  ○卷二七·衡岳慧思

  衡岳慧思禪師。武津人也。姓李氏。頂有肉髻,牛行象視。少以慈恕聞?dòng)陂偫铩L夢梵僧勸出俗。乃辭親入道。及稟具常習(xí)坐,日唯一食。誦法華等經(jīng)滿千遍。又閱妙勝定經(jīng)。嘆禪那功德,遂發(fā)心尋友。時(shí)慧聞禪師有徒數(shù)百。聞禪師始因背手探藏。得中觀論發(fā)明禪理。此論即西天第十四祖龍樹大士所造。遂遙稟龍樹。乃往受法,晝夜攝心。坐夏經(jīng)三七日。獲宿智通,倍加勇猛。尋有障起。四支緩弱不能行步。自念曰:“病従業(yè)生,業(yè)由心起。心源無起,外境何狀。病業(yè)與身,都如云影。”如是觀已,顛倒想滅。輕安如故。夏滿猶無所得。深懷慚愧。放身倚壁,背未至間,豁爾開悟。法華三昧最上乘門。一念明達(dá)。研練逾久,前觀轉(zhuǎn)增。名行遠(yuǎn)聞,學(xué)侶日至。激勵(lì)無倦,機(jī)感實(shí)繁。乃以大小乘定慧等法。隨根引喻,俾習(xí)慈忍行。奉菩薩三聚戒。衣服率用布。寒則加之以艾。以北齊天保中。領(lǐng)徒南邁,值梁孝元之亂。權(quán)止大蘇山。輕生重法者。相與冒險(xiǎn)而至。填聚山林。

  師示眾曰:“道源不遠(yuǎn),性海非遙。但向己求,莫従他覓。覓即不得,得亦不真。”

  偈曰:“頓悟心源開寶藏。隱顯靈通現(xiàn)真相。獨(dú)行獨(dú)坐常巍巍。百億化身無數(shù)量。縱令逼塞滿虛空?磿r(shí)不見微塵相?尚ξ镔鉄o比況?谕旅髦楣饣位巍こR娬f不思議。一語標(biāo)名言下當(dāng)。”

  又偈曰:“天不能蓋地不載。無去無來無障礙。無長無短無青黃。不在中間及內(nèi)外。超群出眾太虛玄。指物傳心人不會(huì)。”

  其他隨叩而應(yīng)。以道俗所施。造金字般若法華經(jīng)。時(shí)眾請師講二經(jīng),隨文發(fā)解。復(fù)命門人智扉代講。至一心具萬行,有疑請決。師曰:“汝所疑乃大品次第意耳。未是法華圓頓旨也。吾昔于夏中一念頓發(fā)。諸法見前。吾既身證,不勞致疑。扉即諮受法華行。三七日得悟。扉即天臺教主智者大師。如下章出焉。

  陳光大六年六月二十三日。自大蘇山將四十余僧徑趣南岳。乃曰:“吾寄此山止期十載。已后必事遠(yuǎn)游。吾前身曾履此處。巡至衡陽,值一處林泉?jiǎng)佼悺?rdquo;師曰:“此古寺也,吾昔曾居。”俾掘之基址猶存。又指巖下曰:“吾此坐禪,賊斬吾首。尋得枯骸一聚。”自此化道彌盛。陳主屢致慰勞供養(yǎng)。目為大禪師。

  將欲順世,謂門人曰:“若有十人不惜身命。常修法華般舟念佛三昧方等懺悔。期于見證者。隨有所須,吾自供給。如無此人,吾即遠(yuǎn)去矣。”時(shí)眾以苦行事難,無有答者。師乃屏眾泯然而逝。小師云辯號叫。師開目曰:“汝是惡魔,吾將行矣。何驚動(dòng)妨亂吾耶。癡人出去。”言訖長往。時(shí)異香滿室。頂暖身軟,顏色如常。即太建九年六月二十二日也。壽六十有四。凡有著述皆口授無所刪改。撰四十二字門兩卷。無諍行門兩卷。釋論玄隨自意安樂行次第禪要。三智觀門等五部各一卷。并行于世。

  ○卷二七·天臺智扉

  天臺山修禪寺智者禪師智扉。荊州華容人。姓陳氏母徐氏。始娠夢香煙五色縈繞于懷。誕生之夕,祥光燭于鄰里。幼有奇相,膚不受垢。七歲入果愿寺。聞僧誦《法華經(jīng)》普門品。即隨念之,忽自憶記。七卷之文,宛如宿習(xí)。十五禮佛像,誓志出家。恍焉如夢,見大山臨海際。峰頂有僧招手。復(fù)接入一伽藍(lán)。云:“汝當(dāng)居此,汝當(dāng)終此。”十八喪二親。于果愿寺依僧法緒出家。二十進(jìn)具。陳乾明元年。謁光州大蘇山慧思禪師。思一見乃謂曰:“昔靈鷲同聽法華經(jīng),今復(fù)來矣。”即示以普賢道場。說四安樂行。師入觀三七日。身心豁然,定慧融會(huì)。宿通潛發(fā),唯自明了。以所悟白思。思曰:“非汝弗證,非汝莫識。此乃法華三昧前方便初旋陀羅尼也?v令文字之師千萬。不能窮汝之辯。汝可傳燈。莫作最后斷佛種人。”

  師既承印可。太建元年。禮辭往金陵闡化。凡說法不立文字,以辯才故。晝夜無倦。七年乙未謝遣徒眾。隱天臺山佛隴峰。有定光禪師先居此峰。謂弟子曰:“不久當(dāng)有善知識領(lǐng)徒至此。”俄爾師至。光曰:“還憶疇昔舉手招引時(shí)否。”師即悟禮像之征。悲喜交懷,乃執(zhí)手共至庵所。其夜聞空中鍾磬之聲。師曰:“是何祥也。”光曰:“此是犍椎集僧得住之相。此處金地,吾已居之。北峰銀地,汝宜居焉。”開山后,宣帝建修禪寺。割始豐縣租以充眾費(fèi)。及隋煬帝請師受菩薩戒。師為帝立法名號總持。帝乃號師為智者。

  師常謂法華為一乘妙典。蕩化城之執(zhí)教。釋草庵之滯情。開方便之權(quán)門。示真實(shí)之妙理。會(huì)眾善之小行。歸廣大之一乘。遂出玄義。曰釋名辯體明宗論用。判教相之五重也。名則法喻齊舉。謂一乘妙法即眾生本性。在無明煩惱不為所染。如蓮華處于淤泥而體常凈。故以為名。此經(jīng)開權(quán)顯實(shí),廢權(quán)立實(shí)。會(huì)權(quán)歸實(shí)。如蓮之華,有含容開落之義。華之蓮,有隱現(xiàn)成實(shí)之義。亦謂従本垂跡,因跡顯本。夫經(jīng)題不越法喻人。單復(fù)具足凡七種。單三復(fù)三具足一。攝一切名妙法蓮華。即復(fù)之一也。法譬為復(fù)。名以召體,體即實(shí)相。謂一切相離實(shí)相無體故。宗則一乘因果。開示悟入佛之知見,可尊尚故。用則力用。以開廢會(huì)之義,有其力故。然后判教相者。以如來一代之說。總判為五時(shí)八教。五時(shí)者。一佛初成道。為上根菩薩說華嚴(yán)時(shí)。二為小機(jī)說阿含時(shí)。三彈偏折小嘆大褒圓說方等時(shí)。四蕩相遣執(zhí)說般若時(shí)。五會(huì)權(quán)歸實(shí)。授三乘人及一切眾生成佛記。說法華涅槃時(shí)。八教者。謂化儀四教。即頓,漸,秘密,不定也;ㄋ慕獭<床厣鷾四諦。通無生。別無量,圓也。無作四諦。唯法華圓理乃至治生產(chǎn)業(yè)。一色一香無非實(shí)相。該三世如來所演。罄殫其致。四正三接,廣如本教。舍此皆魔說,故教理既明。非觀行無以復(fù)性。乃依一心三諦之理。真俗中。示三止三觀。一一觀心,念念不可得。先空次假后中。離二邊而觀一心。如云外之月者。此乃別教之行相也。

  嘗云:“破一切惑,莫盛乎空。建一切法,莫盛乎假。究竟一切性莫大乎中。故一中一切中。無假無空而不中。空假亦爾。即圓教之行相。如摩醯首羅天之三目。非縱橫并別故。第十四祖龍樹菩薩偈云: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名為假名。亦名中道義。斯與楞嚴(yán)圓覺經(jīng)說。奢摩他三摩缽底禪那三觀。名目雖殊,其致一也。達(dá)磨大師以心傳心。不滯名數(shù)。直為上上根智俾忘筌忘意。故與此教同而不同。智者禪師。窮理盡性備足之門。故與禪宗異而非異也。三觀圓成,法身不素。即免同貧子也。

  尚慮學(xué)者昧于修性;驂櫰珗(zhí)。故復(fù)創(chuàng)六即之義。以絕斯患。

  一,理即佛者。十法界眾生下至桀螟。同稟妙性。従本以來常住清凈覺體圓滿一理齊平故。執(zhí)名相者不信即心即佛。睹此而生信也。

  二,名字即佛者。雖理性擔(dān)平。而隨流者日用不知。必假言教外薰。得聞名字生信發(fā)解故。起信論云:“以有妄想心故能知名義。自此已下簡暗證者。

  三,觀行即佛者。既聞名開解。要假前之三觀而返源故。圓教外凡也。圓觀五陰為不思議境。即五品位。大師示居此位。別教十信及藏通教。皆名資糧位。

  四,相似即佛者。觀行功深,發(fā)相似用故。內(nèi)凡也。圓伏無明入十信鐵輪位。不斷見思惑。至七信以去。見思惑自隕。得六根清凈。如經(jīng)云:父母所生眼悉見三千界云云。思大禪師示居此位。若別教乃地前三十心也。藏通皆名加行位。楞嚴(yán)經(jīng)唯識論。三十心后別立四加行。名位雖同,詮旨迥異。惟通悟者,善巧融會(huì)。

  五,分真即佛者。三心開發(fā),得真如用。位位增勝故。發(fā)圓初住即銅輪位也。如龍女一念成佛,現(xiàn)百界身。従此轉(zhuǎn)勝,至等覺位。凡四十一也,盡目真因。分位雖殊,圓理無別。若別教即名十地。藏通皆言見道位。

  六,究竟即佛者。無明永盡,覺心圓極。證無所證故。妙覺也。起信云:“始本不二名究竟覺。仁王名寂滅上忍也。別教權(quán)佛攝。對圓行第二位耳。藏通二教佛可知。如上六位既皆即佛,不強(qiáng)不濫。通具法報(bào)化三身為正。三寶三德屬對交絡(luò)。乃至十種三法含攝無遺。”偈云:“道識性般若,菩提大乘身。涅槃三寶德,一一皆三法。隨居四土為依。四土者,一,常寂光,法性土也。法身居之,身土相稱。二,實(shí)報(bào)無障礙,攝二受用也。自受用土報(bào)佛自居。他受用土登地菩薩所居。三,方便有余。四,凈穢同居,并為應(yīng)化土也。地前菩薩二乘凡夫所居。其實(shí)則非身非土無優(yōu)無劣。為對機(jī)故。假說身土而分優(yōu)劣。師得身土互融,權(quán)實(shí)無礙。故三十余年晝夜宣演。生四種益,具四悉檀。悉遍也,檀翻名施。禪師之法遍施有情,隨根得益。如云世界悉檀生歡喜益云云:門人灌頂日記萬言而編結(jié)之?偰繛樘炫_教。別即分諸部類。法華玄義文句。大小止觀金光明仁王凈名。涅槃?wù)堄^音十六觀經(jīng)等。及四教禪門,凡百余軸。歷代付授,盛于江浙。

  隋開皇十七年十一月十七日。帝遣使詔。師將行乃告門人曰:“吾今往而不返。汝等當(dāng)成就佛隴南寺。一依我圖。”侍者曰:“若非師力,豈能成辦。”師曰:“乃是王家所辦。汝等見之,吾不見也。”師初欲建寺于石橋。禪寂見三神人。皂幘絳衣従一老僧謂師曰:“若欲造寺,今非其時(shí)。三國成一。當(dāng)有大力施主與師造寺。寺成國即清,宜號為國清。”言訖不見。開皇十八年。帝遣司馬王弘入山依圖造寺。方應(yīng)前志。

  師二十一日到剡東石城寺。百尺石像前不進(jìn)。至二十四日顧侍者曰:“觀音來迎,不久應(yīng)去。”時(shí)門人智朗請?jiān)?“不審何位何生。”師曰:“吾不領(lǐng)眾,必凈六根。損己利他,獲預(yù)五品耳。”五品弟子即法華三昧前方便之位。與思大禪師昔語冥符。命筆作觀心偈。唱諸法門綱要訖,趺坐而逝。壽六十,臘四十。弟子等迎歸佛隴巖。大業(yè)元年九月。煬帝巡幸淮海。遣使送弟子智涓及題寺額。入山赴師忌齋。到日集僧開石室,唯睹空榻。時(shí)會(huì)千僧,至?xí)r忽剩一人。咸謂師化身來受國供。師始受禪教,終乎滅度。常披一壞衲,冬夏不釋。來往居天臺山二十二年。建造大道場一十二所。國清最居其后。及荊州玉泉寺等,共三十六所。度僧一萬五千人。寫經(jīng)一十五藏。造金銅塑畫像八十萬尊。事跡甚廣如本傳。

  ○卷二七·泗州僧伽

  泗州僧伽大師者。世謂觀音大士應(yīng)化也。推本則過去阿僧祗殑伽沙劫。值觀世音如來。従三慧門而入道。以音聲為佛事。但以此土有緣之眾。乃謂大師自西國來。唐高宗時(shí),至長安洛陽行化。歷吳楚間。手執(zhí)楊枝混于緇流;騿:“師何姓。”即答曰:“我姓何。”又問:“師是何國人。”師曰:“我何國人。”尋于泗上欲構(gòu)伽藍(lán)。因宿州民賀跋氏舍所居。師曰:“此本為佛宇。令掘地果得古碑云香積寺。即齊李龍建所創(chuàng)。又獲金像,眾謂然燈如來。”師曰:“普光王佛也。”因以為寺額。景龍二年。中宗遣使迎大師至輦轂。深加禮異,命住大薦福寺。帝及百官咸稱弟子。與度慧儼慧岸木叉三人。御書寺額普光王寺。三年三月三日大師示滅。敕令就薦福寺漆身起塔。忽臭氣滿城。帝祝送師歸臨淮。言訖異香騰馥。帝問萬回曰:“僧伽大師是何人耶。”曰:“觀音化身耳。”乾符中謚證圣大師。皇朝太平興國中。太宗皇帝重創(chuàng)浮圖,壯麗超絕。

  ○卷二七·萬回法云

  萬回法云公者。虢州閿鄉(xiāng)人也。姓張氏。唐貞觀六年五月五日生。始在弱齡,嘯傲如狂。鄉(xiāng)黨莫測。一日令家人灑掃云:“有勝客來。”是日三藏玄奘自西國還訪之。公問印度風(fēng)境,了如所見。奘作禮圍繞,稱是菩薩。有兄萬年久征遼左。母程氏思其音信。公曰:“此甚易爾。”乃告母而往,至暮而還。及持到書,鄰里驚異。

  有龍興寺沙門大明。少而相狎,公來往明師之室。屬有正諫大夫明崇儼夜過寺。見公左右神兵侍衛(wèi)。崇儼駭之,詰旦言與明師。復(fù)厚施金繒,作禮而去。咸亨四年高宗召入內(nèi)。時(shí)有扶風(fēng)僧蒙諑者。甚多靈跡,先在內(nèi)。每曰回來回來。及公至又曰:“替到當(dāng)去。”迨旬日而諑卒。景云二年乙亥十二月八日。師卒于長安醴泉里。壽八十。時(shí)異香氤氳,舉體柔軟。制贈(zèng)司徒虢國公,喪事官給。三年正月十五日。窆于京西香積寺。

  ○卷二七·天臺豐干

  天臺豐干禪師者。不知何許人也。居天臺山國清寺。剪發(fā)齊眉衣布裘。人或問佛理,止答隨時(shí)二字。嘗誦唱道歌,乘虎入松門。眾僧驚畏。本寺廚中有二苦行。曰寒山子,拾得。二人執(zhí)爨,終日晤語。潛聽者都不體解。時(shí)謂風(fēng)狂子,獨(dú)與師相親。

  一日寒山問:“古鏡不磨,如何照燭。”師曰:“冰壺?zé)o影像,猿猴探水月。”曰:“此是不照燭也,更請師道。”師曰:“萬德不將來,教我道什么。”寒拾俱禮拜。

  師尋獨(dú)入五臺山巡禮。逢一老翁。師問:“莫是文殊否。”曰:“豈可有二文殊。”師作禮未起,忽然不見。趙州沙彌舉似和尚。趙州代豐干云:“文殊文殊。”后回天臺山示滅。

  初閭丘公名犯太祖廟諱下字出牧丹丘。將議巾車。忽患頭疼,醫(yī)莫能愈。師造之曰:“貧道自天臺來謁使君。”閭丘且告之病。師乃索凈器咒水噴之。斯須立差。閭丘異之。乞一言示此去安危之兆。師曰:“到任記謁文殊普賢。”曰:“此二菩薩何在。”師曰:“國清寺執(zhí)爨洗器者寒山拾得是也。”閭丘拜辭乃行,尋至山寺。問:“此寺有豐干禪師否。寒山拾得復(fù)是何人。”時(shí)有僧道翹對曰:“豐干舊院在經(jīng)藏后。今闃無人矣。寒拾二人見在僧廚執(zhí)役。”閭丘入師房,唯見虎跡。復(fù)問道翹。豐干在此作何行業(yè)。翹曰:“唯事舂谷供僧。閑則諷詠。”乃入廚尋訪寒拾。如下章敘之。

  ○卷二七·天臺寒山

  天臺寒山子者本無氏族。始豐縣西七十里有寒暗二巖。以其于寒巖中居止得名也。容貌枯悴,布襦零落。以樺皮為冠,曳大木屐。時(shí)來國清寺就拾得。取眾僧殘食菜滓食之。或廊下徐行。或時(shí)叫噪望空慢罵。寺僧以杖逼逐。翻身拊掌大笑而去。雖出言如狂而有意趣。一日豐干告之曰:“汝與我游五臺,即我同流。若不與我去,非我同流。”曰:“我不去。”豐干曰:“汝不是我同流。”寒山卻問:“汝去五臺作什么。”豐干曰:“我去禮文殊。”曰:“汝不是我同流。”

  暨豐干滅后。閭丘公入山訪之。見寒拾二人圍爐語笑。閭丘不覺致拜。二人連聲咄叱。寺僧驚愕曰:“大官何拜風(fēng)狂漢耶。”寒山復(fù)執(zhí)閭丘手笑而言曰:“豐干饒舌。”久而放之。自此寒拾相攜出松門。更不復(fù)入寺。

  閭丘又至寒巖禮謁。送衣服藥物。二士高聲喝之曰:“賊賊。”便縮身入巖石縫中。唯曰:“汝諸人各各努力。”其石縫忽然而合。閭丘哀慕。令僧道翹尋其遺物。于林間得葉上所書辭頌。及題村墅人家屋壁。共三百余首,傳布人間。曹山本寂禪師注釋。謂之對寒山子詩。

  ○卷二七·天臺拾得

  天臺拾得者不言名氏。因豐干禪師山中經(jīng)行。至赤城道側(cè)。聞兒啼聲遂尋之。見一子可數(shù)歲。初謂牧牛子及問之。云孤棄于此。豐干乃名為拾得。攜至國清寺,付典座僧曰:“或人來認(rèn),必可還之。”后沙門靈熠攝受。令知食堂香燈。忽一日輒登座與佛像對盤而餐。復(fù)于僮陳如上座塑形前。呼曰:“小果聲聞。”僧驅(qū)之。靈熠忿然告尊宿等。罷其所主,令廚內(nèi)滌器。常日齋畢。澄濾食滓,以筒盛之。寒山來即負(fù)之而去。

  一日掃地寺主問:“汝名拾得,豐干拾得汝歸。汝畢竟姓個(gè)什么,在何處住。”拾得放下掃帚叉手而立。寺主罔測。寒山捶胸云:“蒼天蒼天。”拾得卻問:“汝作什么。”曰:“豈不見道。東家人死,西家助哀。”二人作舞哭笑而出。

  有護(hù)伽藍(lán)神廟每日僧廚下食為烏所食。拾得以杖抶之曰:“汝食不能護(hù),安能護(hù)伽藍(lán)乎。”此夕神附夢于合寺僧曰:“拾得打我。”詰旦諸僧說夢符同。一寺紛然,牒申州縣。郡符至云:“賢士隱遁,菩薩應(yīng)身。宜用旌之。”號拾得為賢士。隱石而逝,見寒山章。時(shí)道翹纂錄寒山文句。以拾得偈附之。今略錄數(shù)篇見別卷。

  ○卷二七·布袋和尚

  明州奉化縣布袋和尚者。未詳氏族。自稱名契此。形裁猥脮蹙額皤腹。出語無定,寢臥隨處。常以杖荷一布囊。凡供身之具盡貯囊中。入廛肆聚落,見物則乞;蝓吊棒~俎才接入口。分少許投囊中。時(shí)號長汀子布袋師也。嘗雪中臥,雪不沾身。人以此奇之。或就人乞,其貨則售。示人吉兇,必應(yīng)期無忒。天將雨,即著濕草屨途中驟行。遇亢陽,即曳高齒木屐。市橋上豎膝而眠。居民以此驗(yàn)知。

  有一僧在師前行。師乃拊僧背一下,僧回頭。師曰:“乞我一文錢。”曰:“道得即與汝一文。”師放下布囊,叉手而立。白鹿和尚問:“如何是布袋。”師便放下布袋。又問:“如何是布袋下事。”師負(fù)之而去。

  先保福和尚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放下布袋叉手。保福曰:“為只如此。為更有向上事。”師負(fù)之而去。

  師在街衢立。有僧問:“和尚在這里作什么。”師曰:“等個(gè)人。”曰:“來也來也。”歸宗柔和尚別云:“歸去來。”師曰:“汝不是這個(gè)人。”曰:“如何是這個(gè)人。”師曰:“乞我一文錢。”

  師有歌曰:“只個(gè)心心心是佛。十方世界最靈物?v橫妙用可憐生。一切不如心真實(shí)。騰騰自在無所為。閑閑究竟出家兒。若睹目前真大道。不見纖毫也大奇。萬法何殊心何異。何勞更用尋經(jīng)義。心王本自絕多知。智者只明無學(xué)地。非凡非圣復(fù)若乎。不強(qiáng)分別圣情孤。無價(jià)心珠本圓凈。凡是異相妄空呼。人能弘道道分明。無量清高稱道情。攜錫若登故國路。莫愁諸處不聞聲。”又有偈曰:“一缽千家飯,孤身萬里游。青目睹人少,問路白云頭。

  ”梁貞明三年丙子三月。師將示滅。于岳林寺東廊下端坐磐石。而說偈曰:“彌勒真彌勒,分身千百億。時(shí)時(shí)示時(shí)人,時(shí)人自不識。”偈畢安然而化。其后他州有人見師。亦負(fù)布袋而行。于是四眾競圖其像。今岳林寺大殿東堂全身見存。

  ○卷二七·諸方拈代

  諸方雜舉征拈代別語

  諸方雜舉征拈代別語。障蔽魔王領(lǐng)諸眷屬。一千年隨金剛齊菩薩。覓起處不得。忽因一日得見乃問云:“汝當(dāng)于何住。我一千年領(lǐng)諸眷屬。覓汝起處不得。”金剛齊云:“我不依有住而住。不依無住而住,如是而住。”法眼舉云:“障蔽魔王不見金剛齊即且従。只如金剛齊還見障蔽魔王么。”

  外道問佛云:“不問有言,不問無言。”世尊良久。外道禮拜云:“善哉世尊,大慈大悲。開我迷云,令我得入。”外道去已,阿難問佛云:“外道以何所證而言得入。”佛云:“如世間良馬見鞭影而行。”玄覺征云:“什么處是世尊舉鞭處。”云居錫云:“要會(huì)么。如今歸堂去復(fù)是阿誰。”東禪齊拈云:“什么處是外道悟處。眾中道,世尊良久時(shí)。便是舉鞭處。恁么會(huì)還得已否。”

  緊那羅王奏無生樂供養(yǎng)世尊。王敕有情無情俱隨王去。若有一物不隨。王即去佛處不得。又無厭足王入大寂定。王敕有情無情皆順于王。如有一物不順。王即入大寂定不得。云居錫云:“有情去也且従。只如山河大地是無情之物。作么生說亦隨王去底道理。”潲賓國王秉劍詣師子尊者前。問曰:“師得蘊(yùn)空否。”師曰:“已得蘊(yùn)空。”曰:“既得蘊(yùn)空,離生死否。”師曰:“已離生死。”曰:“既離生死。”就師乞頭還得否。師曰:“身非我有,豈況于頭。”王便斬之,出白乳王臂自墮。玄覺征云:“且道,斬著斬不著。”玄沙云:“大小師子尊者不能與頭作主。”玄覺又云:“玄沙恁么道。要人作主,不要人作主。若也要人作主,蘊(yùn)即不空。若不要人作主。玄沙恁么道意在什么處,試斷看。”

  泗州塔頭侍者及時(shí)鎖門。有人問:“既是三界。大師為什么被弟子鎖。”侍者無對。法眼代云:“弟子鎖大師鎖。”法燈代云:“還我鎖匙來。”又老宿代云:“吉州鎖虔州鎖。”

  或問僧:“承聞大德講得肇論是否。”曰:“不敢。”曰:“肇有物不遷義是否。”曰:“是。”或人遂以茶盞就地?fù)淦圃?“這個(gè)是遷不遷。”無對。法眼代拊掌三下。

  樂普侍者謂和尚曰:“肇法師制得四論甚奇怪。”樂普曰:“肇公甚奇怪。要且不見祖師。”侍者無對。法燈代云:“和尚什么處見。”云居錫云:“什么處是肇公不見祖師處。莫是有許多言語么。”又云:“肇公有多少言語。”

  有兩僧各住庵,尋常來往。偶旬日不會(huì)。一日上山相見。上庵主問曰:“多時(shí)不見,在什么處。”下庵主曰:“只在庵里造個(gè)無縫塔子。”上庵主曰:“某甲也欲造個(gè)無縫塔。就庵主借取樣子。”曰:“何不早道,恰被人借去也。”法眼舉云:“且道。借伊樣子,不借伊樣子。”

  有婆子令人送錢去。請老宿開藏經(jīng)。老宿受施利。便下禪床轉(zhuǎn)一匝乃云:“傳語婆子,轉(zhuǎn)藏經(jīng)了也。”其人回舉似婆子。”婆云:“此來請開全藏。只為開半藏。”玄覺征云:“什么處是缺半藏處。且道,那個(gè)婆子具什么眼。便恁么道。”

  志公令人傳語思大禪師。何不下山教化眾生。目視云漢作么。思大曰:“三世諸佛被我一口吞盡。更有甚眾生可教化。”玄覺征云:“且道,是山頭語山下語。”

  龍濟(jì)修山主問翠巖曰:“四乾闥婆王奏樂供養(yǎng)世尊。直得須彌振動(dòng),大海騰波。迦葉起舞,菩薩得忍。不動(dòng)聲聞?lì)H我。只如迦葉作舞,意旨如何。”對曰:“迦葉過去生中曾作樂人來。習(xí)氣未斷。”山主曰:“須彌大海莫是習(xí)氣未斷否。”翠巖無對。法眼代云:“正是習(xí)氣。”

  有僧親附老宿一夏。不蒙言誨。僧嘆曰:“只恁么空過一夏。不聞佛法。得聞?wù)騼勺忠嗟靡病?rdquo;老宿聞之乃曰:“阇梨莫斯■。若論正因,一字也無。”恁么道了,叩齒三下曰:“適來無端恁么道。”鄰房僧聞曰:“好一鑊羹,被兩顆鼠糞污卻。”玄覺征云:“且道,贊嘆語不肯語。若是贊嘆,為什么道鼠糞污卻。若不肯他,有什么過,驗(yàn)得么。”

  僧肇法師遭秦主難。臨就刑說偈曰:“四大元無主,五陰本來空。將頭臨白刃,猶似斬春風(fēng)。”玄沙云:“大小肇法師臨死猶囈語。”

  僧問老宿云:“師子捉兔亦全其力。捉象亦全其力。未審全個(gè)什么力。”老宿云:“不欺之力。”法眼別云:“不會(huì)古人語。”

  李翱尚書見老宿獨(dú)坐問曰:“端居丈室,當(dāng)何所務(wù)。”老宿曰:“法身凝寂,無去無來。”法眼別云:“汝作什么來。”法燈別云:“非公境界。”

  有道流在佛殿前背坐。”僧曰:“道士莫背佛。”道流曰:“大德本教中。道佛身充滿于法界。向什么處坐得。”僧無對。法眼代云:“識得汝。”

  禪月詩云:“禪客相逢只彈指。此心能有幾人知。”大隨和尚舉問禪月。如何是此心,無對。歸宗柔代云:“能有幾人知。”

  臺州六通院僧欲渡船。有人問:“既是六通。為什么假船。”無對。天臺韶國師代云:“不欲驚眾。”

  圣僧像被屋漏滴。有人問:“既是圣僧,為什么有漏。”天臺國師代云:“無漏不是圣僧。”

  死魚浮于水上。有人問僧。魚豈不是以水為命。僧曰:“是。”曰:“為什么卻向水中死。”無對。杭州天龍機(jī)和尚代云:“是伊為什么不去岸上死。”

  僧問云臺欽和尚。如何是真言。欽曰:“南無佛陀耶。”大章如庵主別云:“作么作么。”

  江南國主問老宿:“予有一頭水牯牛。萬里無寸草,未審向什么處放。”歸宗柔代云:“好放處。”

  南泉和尚遷化。陸亙大夫來慰。院主問:“大夫何不哭先師。”大夫曰:“院主道得亙即哭。”無對。歸宗柔代云:“哭哭。”

  江南相馮延己。與數(shù)僧游鍾山至一人泉。問:“一人泉許多人爭得足。”一僧對曰:“不教缺少。”延己不肯,乃別云:“誰人缺少。”法眼別云:“誰是不足者。”

  有施主婦人。入院行眾僧隨年錢。僧曰:“圣僧前著一分。”婦人曰:“圣僧年多少。”僧無對。法眼代云:“心期滿處即知。”

  法燈問新到僧:“近離什么處。”曰:“廬山。”師拈起香合曰:“廬山還有這個(gè)也無。”僧無對。師自代云:“尋香來禮拜和尚。”

  僧問仰山:“彎弓滿月嚙鏃意如何。”仰山曰:“嚙鏃。”僧?dāng)M開口。仰山曰:“開口驢年也不會(huì)。”僧無對。南泉代側(cè)身而立。

  有一行者隨法師入佛殿。行者向佛而唾。法師曰:“行者少去就何以唾佛。”行者曰:“將無佛處來與某甲唾。”無對。溈山云:“仁者卻不仁者。不仁者卻仁者。”仰山代法師云:“但唾行者。”又云:“行者若有語,即向伊道。還我無行者處來。”

  偃臺感山主。到圓通院相看第一坐。問曰:“圓通無路。山主爭得到來。”歸宗柔代云:“不期又得相見。”

  有僧入冥,見地藏菩薩。地藏問:“是你平生修何業(yè)。”僧曰:“念《法華經(jīng)》。”曰:“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為是說是不說。”無對。歸宗柔代云:“此回歸去,敢請流通。”

  歸宗柔和尚問僧:“看什么經(jīng)。”曰:“寶積經(jīng)。”柔曰:“既是沙門。為什么看寶積?”無對。柔自代云:“古今用無極。”

  劉禹端公因雨問先云居和尚:“雨従何來。”曰:“従端公問處來。端公歡喜贊嘆。云居卻問端公:“問従何來。”無語。有老宿代云:“適來道什么。”歸宗柔別云:“謝和尚再三。”

  昔有三僧云游。擬謁徑山和尚,遇一婆子。時(shí)方收稻次。一僧問曰:“徑山路何處去。”婆曰:“驀直去。”僧曰:“前頭水深過得否。”曰:“不濕腳。”僧又問:“上岸稻得恁么好。下岸稻得恁么怯。”曰:“下岸稻總被螃蟹吃卻也。”僧曰:“太香生。”曰:“勿氣息。”僧又問婆:“住在什么處。”曰:“只在這里。”三僧乃入店內(nèi)。婆煎茶一瓶。將盞子三個(gè)安盤上。謂曰:“和尚有神通者即吃茶。”三人無對,又不敢傾茶。婆曰:“看老婆自逞神通也。”于是便拈盞子傾茶行。

  法眼和尚謂小兒曰:“因子識得爺。爺名什么。”無對。法燈代云:“但將衣袖掩面。”法眼卻問一僧。若是孝順之子。合下得一轉(zhuǎn)語,且道,合下得什么語。無對。法眼自代云:“他是孝順之子。”

  僧問講彌陀經(jīng)座主。水鳥樹林皆悉念佛念法念僧。作么生講。座主曰:“基法師道。真友不待請,如母赴嬰兒。”僧曰:“如何是真友不待請。”法眼代云:“此是基法師語。”

  泉州王延彬入招慶院。見方丈門閉,問演侍者:“有人敢道大師在否。”演曰:“有人敢道大師不在否。”法眼別云:“太傅識大師。”

  僧舉:“佛說法。有一女人忽來問訊。便于佛前入定。時(shí)文殊近前彈指。出此女人定不得。又托升梵天,亦出不得。佛曰:假使百千文殊。亦出此女人定不得。下方有綱明菩薩能出此定。須臾綱明便至,問訊佛了。去女人前彈指一聲。女人便従定而起。”五云和尚云:“不唯文殊不能出此定。但恐如來也出此定不得。只如教意怎生體解。”

  志公云:“每日拈香擇火。不知身是道場。”玄沙云:“每日拈香擇火。不知真?zhèn)道場。”玄覺征云:“只如此二尊者語。還有親疏也無。”

  云巖院主游石室回。云巖問:“汝去入到石室里許看。為只恁么便回來。”院主無對。洞山代云:“彼中已有人占了也。”云巖曰:“汝更去作什么。”洞山曰:“不可人情斷絕去也。”

  鹽官會(huì)下有一主事僧將死。鬼使來取。僧告曰:“某甲身為主事。未暇修行,乞容七日得否。”使曰:“待為白王。若許即七日后來。不然須臾便至。”言訖去,至七日后方來。覓其僧不見。后有人舉問一僧。若來時(shí)如何抵?jǐn)M他。洞山代云:“被他覓得也。”

  洞山會(huì)下有老宿去云巖回。洞山問:“汝去云巖作什么。”答云:“不會(huì)。”洞山自代云:“堆堆地。”

  臨濟(jì)見僧來舉起拂子。僧禮拜師便打。別僧來,師舉拂子。僧并不顧,師亦打。又一僧來參師舉拂子。僧曰:“謝和尚見示。”師亦打。云門代云:“疑著這老漢。”大覺云:“得即得。猶未見臨濟(jì)機(jī)在。”

  閩王送玄沙和尚上船。玄沙扣船召曰:“大王爭能出得這里去。”王曰:“在里許得多少時(shí)也。”歸宗柔別云:“不因和尚不得到這里。”

  僧問老宿,如何是密室中人。老宿曰:“有客不答話。”玄沙云:“何曾密。”歸宗柔別老宿云:“你因什么得見。”

  法眼和尚問講百法論僧。百法是體用雙陳。明門是能所兼舉。座主是能,法坐是所。作么生說兼舉。有老宿代云:“某甲喚作個(gè)法坐。”歸宗柔別云:“不勞和尚如此。”

  僧舉教云:“文殊忽起佛見法見。被佛威神攝向二鐵圍山。”五云曰:什么處是二鐵圍山,還會(huì)么。如今若有人起佛法之見。吾與烹茶兩甌。且道,賞伊罰伊。同教意不同教意。”

  洪州大寧院。上狀請第二坐開堂。人問:“何不請第一坐。”法眼代云:“不勞如此。”

  洞山行腳時(shí),會(huì)一官人。曰:“三祖信心銘,弟子擬注。洞山曰:“才有是非,紛然失心。作么生注。”法眼代云:“恁么即弟子不注也。”

  法眼和尚因患腳,僧問訊次。師曰:“非人來時(shí)不能動(dòng)。及至人來動(dòng)不得。且道,佛法中下得什么語。”僧曰:“和尚且喜得較。”師不肯,自別云:“和尚今日似減。”

  九峰和尚入江西城。人問:“入廛教化,以何為眼。”九峰曰:“日月不曾亂。”法眼別云:“待有眼。”

  僧問龍牙。終日驅(qū)驅(qū),如何頓息。龍牙曰:“如孝子喪卻父母始得。”東禪齊云:“眾中道如喪父母何有閑暇。恁么會(huì)還息得人疑情么。除此外且作么生會(huì)龍牙意。”

  僧問龍牙。十二時(shí)中如何著力。龍牙曰:“如無手人欲行拳始得。”東禪齊云:“好言語。且作么生會(huì)。嘗問一僧。他道無手底人何更行得拳也。及問伊佛法,伊便休去。將知路布說得無用處。不如子細(xì)體取古人意好。”

  鼓山曰:“欲知此事如一口劍。”僧問:“學(xué)人是死尸,如何是劍。鼓山曰:“拽出這死尸著。”僧應(yīng)諾,便歸僧堂。結(jié)束而去。鼓山晚間聞去乃曰:“好與拄杖。”東禪齊云:“這僧若不肯,鼓山有什么過。若肯何得便發(fā)去。又鼓山拄杖賞伊罰伊。具眼底上座試商量看。”

  有庵主見僧來豎火筒曰:“會(huì)么。”曰:“不會(huì)。”庵主曰:“三十年用不盡底。”僧卻問:“三十年前用個(gè)什么。”歸宗柔代云:“也要知。”

  招慶和尚拈缽囊問僧。你道直幾錢。歸宗柔代云:“留與人增價(jià)。”

  云門和尚以手入木師子口曰:“咬殺我也相救。”歸宗柔代云:“和尚出手太殺。”

  有座主念彌陀名號次。小師喚和尚,及回顧小師不對。如是數(shù)四,和尚叱曰:“三度四度喚,有什么事。”小師曰:“和尚幾年喚他即得。某甲才喚便發(fā)業(yè)。”法燈代云:“咄叱。”

  鷂子趁鴿子飛向佛殿欄干上顫。有人問僧,一切眾生在佛影中常安常樂。鴿子見佛為什么卻顫。法燈代云:“怕佛。”

  悟空禪師問忠座主:“講什么經(jīng)。”曰:“《法華經(jīng)》。”悟空曰:“若有說《法華經(jīng)》處。我現(xiàn)寶塔當(dāng)為證明。大德講什么人證明。法燈代云:“謝和尚證明。”

  僧問老宿。魂兮歸去來,食我家園葚。如何是家園葚。玄覺代云:“是你食不得。”法燈別云:“污卻你口。”

  官人問僧:“名什么。”曰:“無揀。”官人曰:“忽然將一碗沙與上座又作么生。”曰:“謝官人供養(yǎng)。”法眼別云:“此猶是揀底。”

  廣南有僧住庵。國主出獵人報(bào)庵主。大王來請起。曰:“非但大王來,佛來亦不起。”王問:“佛豈不是汝師。”曰:“是。”王曰:“見師為什么不起。”法眼代云:“未足酬恩。”

  僧辭趙州和尚。趙州謂曰:“有佛處不得住。無佛處急走過。三千里外逢人莫舉。法眼代云:“恁么即不去也。”

  泗州塔前一僧禮拜。有人問:“上座日日禮拜。還見大圣么。”法眼代云:“汝道禮拜是什么義。”

  僧問圓通和尚。一塵才起大地全收。還見禪床么。圓通曰:“喚什么作塵。”又問法燈曰:“喚什么作禪床。”東禪齊云:“此二尊宿語。明伊問處不明伊問處。若明伊問處。還得盡善也未,試斷看。忽然向伊道,你指示我,更要答話,又作么生會(huì),莫道又答一轉(zhuǎn)子。”

  玄覺和尚聞鳩子叫。問僧:“什么聲。”僧曰:“鳩子。”師曰:“欲得不招無間業(yè)。莫謗如來正法輪。”東禪齊云:“上座道是鳩子聲便成謗去。什么處是謗處。若道不是還得么。上座且道,玄覺意作么生。”

  保福僧到地藏。地藏和尚問:“彼中佛法如何。”曰:“保福有時(shí)示眾道。塞卻你眼,教你覷不見。塞卻你耳,教你聽不聞。坐卻你意,教你分別不得。”地藏曰:“吾問你。不塞你眼,見個(gè)什么。不塞你耳。聞個(gè)什么,不坐你意。作么生分別。”東禪齊云:“那僧聞了忽然惺去。更不他游。上座如今還得么。若不會(huì)每日見個(gè)什么。”

  福州洪塘橋上有僧列坐,官人問。此中還有佛么。法眼代云:“汝是什么人。”

  人問僧:“無為無事人。為什么卻有金鎖難。”五云代云:“只為無為無事。”

  老宿問僧:“什么處來。”曰:“牛頭山禮拜祖師來。”老宿曰:“還見祖師么。”歸宗柔代云:“太似不相信。”

  有僧與童子上經(jīng)了。令持經(jīng)著函內(nèi)。童子曰:“某甲念底著向那里。”法燈代云:“汝念什么經(jīng)。”

  一僧注道德經(jīng)。人問曰:“久向大德注道德經(jīng)。”僧曰:“不敢。”曰:“何如明皇。法燈代云:“是弟子。”

  云門和尚問僧:“什么處來。”曰:“江西來。云門曰:“江西一隊(duì)老宿囈語住也未。”僧無對。五云代云:“興猶未已。”后有僧問法眼和尚。不知云門意作么生。法眼曰:“大小云門被這僧勘破。”五云曰:“什么處是勘破云門處,要會(huì)么。法眼亦被后僧勘破也。”

  因開井被沙塞卻泉眼。法眼問僧,泉眼不通被沙塞。道眼不通被什么物礙。僧無對。師自代云:“被眼礙。”

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