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蓮華經(jīng)知音

　　姚秦三藏法師　鳩摩羅什　譯

　　明護國金剛寺住持　如愚　著

妙法蓮華經(jīng)知音序

　　金陵石頭庵學(xué)無學(xué)僧江夏如愚撰

　　諸佛說法，如慈父之教愛子，略無毫忽隱慝，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亦如明師之訓(xùn)蒙徒，此不喻又取諸彼，務(wù)得為子弟者解，所以教訓(xùn)而后止，如是則何用其屋中架屋、缽上安柄，更注疏講說者哉！蓋佛法來自西域，其言有不免華梵兼用，其義有不免即世出世之差別，是以諸大菩薩，乘悲愿力，來生此土，或示身為國王大臣，或示身為長者居士，或示身為沙門釋子，留神內(nèi)典，若譯文者，若注疏者，若興供養(yǎng)者，若顓講說者，無非受佛付囑之人也。又豈有彼此是非之優(yōu)劣哉！第受佛付囑時，比當(dāng)有情愿不情愿者之不同致，雖來生此土，其護持流通，固有其淺深，深者如子干父事，知父之家業(yè)為己有，雖吃苦不懈也。淺者如俠人作事，不過完其當(dāng)時，受佛付囑，一時之人情耳。以故注疏者，揭日月而行。而覽之者，轉(zhuǎn)播糠而昧目矣。講說者，擊鼓而求亡子。而聽之者，且呼鼠而為璞矣。是經(jīng)本明而注者晦之，人本知而說者愚之，求其為愛子而不為蒙徒不可得矣。余見妙法蓮華一經(jīng)，文雖平易，義實奇絕，事雖明直，理誠玄奧，雖曰匪雕匪飾，而一大時教，極雕飾之玄文，無以逾一大時教，辟夫三場舉子角試之文，無不盡其心力，炫其抱負，顏其藻麗，極其致趣。而奇中求奇，明中索明，惟恐主試者之不知其妙且中矣。唯此妙蓮華王，則如出榜唱名之文，不假藻繪雕飾，但曰第一名某人，第二名某人而已。又一大時教，如做官者，考續(xù)之賢否，或薦或黜，必用品藻修飾，唯此金剛王寶覺，則如奉　圣旨之文，不藉委曲都俞，但曰是，或曰有，點者用而已。然而得一是與一唱名者，其先之文藻始有甲乙超擢，否則向之工于艷麗，令盡歸之，空華泡影，奚用哉！是以此經(jīng)，獨以授記諸聲聞，名某某之佛者，為諸佛出世之一大事因緣也。俾眾生開示悟入佛之知見，為最后之極談?wù)咭�。夫一大時教，不曰一切眾生皆有佛性乎！不曰始知眾生本來成佛乎！然未實知所成何佛？佛為何人？出何時劫？據(jù)何國土？有何眷屬？說何佛法？復(fù)轉(zhuǎn)記何人？此泛言讀書者，皆可登第做官之謂也。寧如此經(jīng)，實授舍利弗等萬二千聲聞，成佛十號劫國莊嚴之顯記歟。彌勒雖嘗記于阿含，彌勒乃菩薩，非此經(jīng)之記諸聲聞也。此誠佛法中，奉圣旨出榜唱名之經(jīng)，一大時教奚可類焉，一大時教誠開華也。若此經(jīng)者，則結(jié)果矣。由諸聲聞初不信自心作佛，致佛有四十年之含忍。由將有作佛之機動故，含忍不住，直得放光動地三周九喻而說焉。由說之中，以平易而彰，奇絕幽玄，故俾人視之，似澹而實深，有味乎其旨也。天臺豈不玄乎？未識玄于此，溫陵豈不要乎？未知要于是，諸方講白文者，豈不曰講經(jīng)之大義乎？而未達夫大義在授記，吾人當(dāng)來成佛，劫國莊嚴之佛知見耳。佛知見者何？吾心本有之實相也。吾心本有之實相者何？經(jīng)中或名眉間白毫光，或名不時出之優(yōu)缽羅，或名火宅門外白牛車，或名長者室中大寶藏，或名普雨三草二木之甘露，或名權(quán)變過現(xiàn)未來之化城，或名系衣里之明珠，或名見泥邊之近水，或名多寶塔，或名三凈土，或名阿私陀之仙人，或名娑伽羅之龍女，或名四行之安樂，值大功者賞髻殊，或名恒沙之弟子，遇父歸者增壽命，或名分別德，或名常不輕，或名如來現(xiàn)神力，或名囑累與菩薩，或名肯服藥一切眾生皆喜見，或名善行醫(yī)普門自在推觀音，或名妙音陀羅，或名莊嚴普賢行�？傊�，三藏十二部，一切修多羅，不出此經(jīng)之嚆矢也。如愚生逢末劫，膚受無聞，鄰樹索環(huán)，固多宿習(xí)深愿，乃甘自發(fā)作，事不假人俠，唯性慚愛子質(zhì)秉童蒙，不揆才難賤而自用。然知佛誠慈父，心如直弦，直以佛心求佛言，經(jīng)外不另立其科，恐坐截鶴續(xù)鳧之愆也。又知佛實明師，言如至寶，直以佛言求佛心，言雖重而意必有在，故值一切繁文贅語，必務(wù)究其源本，雖不外立其科，亦章句而節(jié)目之。見經(jīng)井井，固自有程，法非浪施也。然后依乎牛之天理，而游刃于技經(jīng)，肯綮之未嘗，若其經(jīng)之來歷，自有宣師之序在，若其文之起伏，義之淺深次第，具載二十八品之注中，日就月將，從容卒業(yè)，眾請災(zāi)木，以廣流通。經(jīng)云：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唯佛與佛乃能知之。是以命題曰知音者也。諸方有目有趾者，愿必待是而成功，幸無以耳當(dāng)眼，擇其善者而從之，則不負昔日靈山對佛之發(fā)愿，而今日此經(jīng)此注，是為諸方再奉吾佛圣旨，重揭成佛唱名之榜矣。若其佛祖有所不為，文字有所不立，果是其人，何嫌躐等計，注成，歷地凡三郡一邑。始于南京應(yīng)天府碧峰寺之石頭庵注兩品，次于鎮(zhèn)江府之焦山寺注一品，次于徽州府之松蘿庵注四品，次于高淳縣之淳西庵及韓鄉(xiāng)官止庵精舍，注十五品，末復(fù)于石頭庵，注六品也。歷年凡三載有奇，始于萬歷三十年壬寅夏六月十五日，訖于三十三年乙巳秋七月十五日也。

妙法蓮華經(jīng)弘傳序知音

　　唐　終南山沙門　道宣　述

　　明護國金剛寺住持　如愚　著

　　妙等五字，經(jīng)題也。弘等三字，據(jù)經(jīng)題立，序題也。今先解經(jīng)題，后解序題。先者諸經(jīng)命題，須當(dāng)機請，而佛說之，唯此經(jīng)題目，自過去日月燈大通智威音王等，諸佛法中，已是此名。且佛在定中，文殊答彌勒，業(yè)已先言之。及佛出定許說，亦莫過拈過去諸佛之舊題，云如是妙法諸佛如來時乃說之，此妙法二字，可見是親佛說者。又云：如優(yōu)曇缽華時一現(xiàn)耳。梵語優(yōu)曇缽羅，準(zhǔn)眾經(jīng)論詩編，當(dāng)是靈瑞大寶青蓮華，則蓮華二字，亦是佛自喻妙法者（此法喻所以名題也），是知題標(biāo)蓮華二字，非目世間尋常所有紅白蓮華，乃經(jīng)中所云優(yōu)曇缽靈瑞大寶青蓮華也。以大寶青蓮華世間希有，故經(jīng)云：譬如優(yōu)曇華世間所希有，若紅白蓮華，世豈希有哉？有則為金輪圣王出世之靈瑞也。佛以此華喻妙法者，準(zhǔn)經(jīng)文全重一時字，以諸佛出世，凡說小大三乘之法，順眾生機宜，隨宜便說，不拘其時。唯此經(jīng)暢佛本懷，須時至而說，何則？以此經(jīng)不說三乘唯說一乘。然一乘即前三乘，三乘元為今之一乘，最難信難解故也。不說則已，說則一切聲聞辟支佛，往日未許成佛者，今皆得受記作佛，即如優(yōu)曇缽靈瑞大寶青蓮華，不出則已，出則定有金輪圣王應(yīng)世，人民壽命國土莊嚴，皆得增長。故經(jīng)云：舍利弗當(dāng)知，諸佛所得法，無量方便力，而為眾生說，或說修多羅，伽陀及本事，乃至未曾說汝等，當(dāng)?shù)贸煞鸬�。所以未曾說，說時未至故，今正是其時，決定說大乘，我此九部法，入大乘為本，以此而知，經(jīng)中法喻訓(xùn)題，全重一時字也。題準(zhǔn)經(jīng)名，經(jīng)是佛語，不可違佛自撰，以方華即果，處染常凈，蓮有六義，妙有十妙，而強解也。以染凈因果常即之言，皆四十年前方等教中之義，非此經(jīng)最后極談，不問染凈，等賜白牛，不拘久近，皆付家業(yè)中，可擬議也（經(jīng)云：是大長者財富無量，今此幼童，皆是吾子，愛無偏黨，我有如是七寶大車，其數(shù)無量，應(yīng)當(dāng)?shù)刃母鞲髋c之，不宜差別等，此不拘久近皆授記成佛之家業(yè)證據(jù)）。此方出其經(jīng)題之來源，若欲訓(xùn)其義理，亦依經(jīng)自釋為愈。經(jīng)云：諸佛隨宜說法，此訓(xùn)題中法字（四十年前，小大三乘九部之經(jīng)，便機而談，故曰隨宜）。意趣難解，此訓(xùn)題中妙字（正法華經(jīng)云：爾等當(dāng)信如來誠諦所說深經(jīng)義甚微妙，是也）。經(jīng)中訓(xùn)已，又征而釋之。云所以者何？隨宜所說之法，意趣難解，為妙。我以無數(shù)方便種種因緣譬喻言辭，演說諸法，是法非二乘人等思量分別之所能解，唯有諸佛，乃能知之。所以然者，以諸佛所出之世界雖不同，而為一大事因緣，開示悟入佛之知見則同。乃至云：但以一佛乘故，為眾生說法，無有余乘若二若三，故云妙也。此經(jīng)中自標(biāo)自征自釋，法之為法，妙之為妙，顯然無疑之明文也。若準(zhǔn)起信論，直捷明法與妙者。論云：所言法者，謂眾生心，是心真如相，即示摩訶衍體故。是心生滅因緣相，能示摩訶衍自體相用故。此心既攝世間出世間之法，故謂之法。具體相用三大，為諸佛本所乘，一切菩薩當(dāng)所乘，覺與不覺之妙用，故謂之妙法。眾生一明此心法之妙，即父母所生眼等六根，當(dāng)下便是諸佛之知見矣。由眾生不敢承當(dāng)（經(jīng)云：窮子見父有大勢力，即懷恐怖，悔來至此，乃至云作是念已，疾走而去，此不敢承當(dāng)），及不肯承當(dāng)（經(jīng)云：即時長者，更與作字，名之為兒。爾時窮子，雖欣此遇，猶故自謂客作賤人，乃至云下劣之心，亦未能舍，此不肯承當(dāng)），故佛于四十年前，隨眾生所宜，于阿含教，或說此心法為有（計十二年）。眾生聞法，證得二乘小果之涅槃，于般若教，或說此心法為空（計二十二年）。眾生聞法，成就大乘之菩薩，于方等教，或說此心法非空非有即有即空（計八年）。菩薩聞法，究竟一乘阿耨之菩提，如此小大三乘分別，豈佛與諸佛，出現(xiàn)于世之心乎！佛與諸佛出世，原只要眾生直下承當(dāng)，自見此心是佛，則一件極大的事，有因有緣，皆畢矣（經(jīng)云：舍利弗當(dāng)知，我本有誓愿，欲令一切眾，如我等無異，如我昔所愿，今者已滿足，化一切眾生，皆令入佛道，是也）。由眾生難信難解，致佛無漏無為諸法之王，為其下劣，忍于四十余年，與取相凡夫，隨宜而說，騃到四十年后，佛涅槃時至，忍駿不禁，直得滿槃托出，徹底為人，故有此放光現(xiàn)瑞出定揚德二十八品之文，以明佛與諸佛出世，唯為眾生開示悟入本具佛之知見，名一大事因緣者，無非欲令小大三乘之人，總得一乘劫國莊嚴成佛十號之顯記也。故會前四十余年隨宜所說之法，都成一乘佛知見之妙法也。故題云妙法者，此也。然須聲聞辟支佛及佛，見前滅后，聞一偈一句，一念隨喜者，受記時到，與佛涅槃時至，始能說之。如優(yōu)曇缽靈瑞大寶青蓮華，尋常不見，須金輪圣王出世時到，時一現(xiàn)耳。故題喻蓮華者，此也。若經(jīng)卷第一之訓(xùn)，仍諸舊疏可也。

　　優(yōu)曇缽，舊翻瑞應(yīng)，知音訓(xùn)為靈瑞大寶青蓮華，考（證附）一正法華經(jīng)云：如來云何說此法乎？譬靈瑞華，時時可見，佛所嘆法，久久希有。

　　大方等陀羅尼經(jīng)云：爾時祇陀林中，有寶蓮華，從地涌出，高七多羅樹，其華有八十萬恒河沙重，一一重中，各有一佛，與無量大眾，前后圍繞，說妙法藏，舍利弗念欲供養(yǎng)是諸佛故，以神通力，繞此華王，經(jīng)八十七日，百千萬分，不周其一（此知音所以訓(xùn)大訓(xùn)寶也）。文殊師利問佛，此華是何名字？諸佛于中與無量大眾，說妙法藏。佛告文殊，善男子！此華名優(yōu)曇缽羅，其中諸佛，皆名釋迦牟尼，汝等應(yīng)當(dāng)供養(yǎng)（前標(biāo)云寶蓮華，后釋云優(yōu)曇缽羅，即如此經(jīng)。題標(biāo)蓮華，經(jīng)中以優(yōu)曇缽華為訓(xùn)，同也。此知音所以唯佛訓(xùn)優(yōu)曇缽，為大寶青蓮華也）。問曰：經(jīng)文彼此一字，增損不同，切恐此經(jīng)但云優(yōu)曇缽，未嘗有羅字，法護所以翻為靈瑞，名義集所以翻為瑞應(yīng)，方等陀羅尼經(jīng)，既多一羅字，佛所以用訓(xùn)寶蓮華也。答曰：不然。名義集標(biāo)文，亦直是優(yōu)曇缽，訓(xùn)文特增一羅字，釋為瑞應(yīng)也。是知優(yōu)曇缽，即優(yōu)曇缽羅，瑞應(yīng)即大寶青蓮華，無疑矣。本經(jīng)妙音菩薩，將來此土，先現(xiàn)八萬四千寶蓮華，文殊問佛，是何因緣先現(xiàn)此瑞，是亦以見寶蓮華為瑞應(yīng)也。問曰：寶蓮華為瑞應(yīng)，則是矣。而曰青蓮華，豈不與瑞應(yīng)有抵牾乎？以名義集翻優(yōu)曇缽為瑞應(yīng)，翻優(yōu)缽羅為青蓮故，二華各自一名一色，故不可以瑞應(yīng)為青蓮也。答曰：準(zhǔn)方等泥洹經(jīng)，二華元是一華，優(yōu)曇缽即是優(yōu)缽羅，以彼經(jīng)三度喻佛難值，文異義一，故初須跋求見佛云：佛難遭值，如漚曇華時時一有，初無缽字。次佛教諸比丘，睹佛儀容云：卻后一億四千余歲，乃當(dāng)復(fù)有彌勒佛耳。天下乃有漚曇缽，不華而實，若其生華，則世界有佛。末訓(xùn)阿難，佛恩廣大，無不成濟，然而難值，如漚波羅華時時有耳。又無曇字有羅字，一經(jīng)一時，三度之文，或云漚曇漚曇缽云瑞應(yīng)者，或云漚波羅云青蓮者，皆喻佛難值，是知瑞應(yīng)即為青蓮華也。問曰：佛說方等泥洹經(jīng)，在北藏駒字函，止得上下二卷，由失譯人名，附東晉錄，故致?lián)p益錯訛，似不可準(zhǔn)。況名義集，弘般泥洹經(jīng)云：閻浮提內(nèi)，有尊樹王，名優(yōu)曇缽，有實無華。優(yōu)曇缽樹有金華者，世乃有佛，如是則優(yōu)曇缽是金華，非青蓮華也。豈可以失譯人之經(jīng)，為憑準(zhǔn)耶？答曰：方等泥洹經(jīng)，失譯人名，固不可信。若鳩摩羅什者，古稱為七佛譯經(jīng)之師，彼譯金華為青蓮，亦不可信。即吳支謙譯維摩經(jīng)云：清凈金華眼明好，羅什譯云：目凈修廣如青蓮，是翻金華，為青蓮華，亦可信矣。

　　一見寶塔品一品，藏中別名云薩曇分陀利經(jīng)。今為開合華梵，俾見經(jīng)題蓮華，是用經(jīng)文優(yōu)曇缽華為義。薩謂妙法（祥邁師云：梵語薩達摩，此云妙法，亦云正法，蓋薩字中，含攝二義，故晉譯正法，秦譯妙法）。曇即優(yōu)曇，瑞應(yīng)義，特省其文耳。分陀利云白蓮華（此開釋也）。合釋應(yīng)云妙法瑞應(yīng)蓮華經(jīng)，以彼薩曇分陀利，證此妙法蓮華，開合相符，妙得佛心，可為古今定衡矣。問曰：彼既云分陀利，是白蓮華。知音云：非世間常所見紅白蓮華，乃優(yōu)曇缽靈瑞大寶青蓮華，豈不前后自相矛盾乎？答曰：青白蓮華，凡生水中，不足為瑞，一生樹上，皆可為瑞應(yīng)，而知音顓以青蓮華訓(xùn)者，以經(jīng)論詩編，往往皆以青蓮華言，曾不十分以白蓮華言，故從多，多為善也（玄義云：蓮華是通稱，分陀利是別稱。道朗云：或翻赤色，或翻最香。準(zhǔn)此，則分陀利，亦不必定是白色也）。

　　一普曜經(jīng)瑞應(yīng)品云：菩薩臨產(chǎn)之時，先現(xiàn)瑞應(yīng)三十有二，其第四瑞應(yīng)云：陸地生青蓮華，大如車輪。又云：于是王宮，先現(xiàn)八瑞，其第四瑞云：諸觀屋宅，悉自然生青蓮華，大如車輪（此證青蓮華嘗生樹上也）。

　　一宋丞相張無盡法華論云：妙法蓮華經(jīng)，所謂蓮華，非如他經(jīng)所譬蓮華，或取開敷出水因果同時，乃取瑞蓮華也（瑞蓮華，即所謂優(yōu)曇缽華也）。

　　一宋洪覺范禪師法華論云：優(yōu)曇缽三千歲始華，華必金輪王應(yīng)世，佛以況第一希有之法（生可見以經(jīng)中優(yōu)曇缽，喻題中之妙法也）。

　　一本經(jīng)藥王菩薩本事品云：是人現(xiàn)世，口中常出青蓮華香。論云：晉建興二年，長沙縣西自千葉青蓮華兩本，生于陸地，官吏掘之丈許，根莖出于瓦棺，發(fā)棺有白骨一聚，青蓮根蒂，出髑髏齒骨間，有銘記棺上曰：有僧誦法華經(jīng)萬部，臨終遺命，以紙為衣，以瓦為棺葬之，事聞朝廷，詔建寺其處，名蓮華寺，今驛亭其基（經(jīng)如此言，論如此證，誦經(jīng)者，生死皆以青蓮華言，可見妙法是以青蓮為喻矣）。

　　一隋天臺顗禪師法華玄義釋題有云：經(jīng)文兩處，說優(yōu)曇缽華時一現(xiàn)耳。此靈瑞華，似蓮華故，以喻妙法。玄義又設(shè)問云：經(jīng)題蓮華，定是法華三昧之蓮華，定是華草之蓮華。答云：定是法蓮華（指優(yōu)曇缽華也）。法蓮華難解，故以草華為喻，為中下難悟，使易知也（準(zhǔn)此，則天臺亦知優(yōu)曇缽是訓(xùn)題中之蓮華者，但未的知為大寶青蓮華，故以似蓮華 之置之，反以華草中蓮華訓(xùn)題，誤至今也）。

　　一宋雷庵受師楞伽經(jīng)注云：優(yōu)曇缽，又云烏曇缽羅，此云瑞應(yīng)。象教皮編云：漚波羅，一云烏曇缽羅，青蓮華也（雷庵一名烏曇，翻瑞應(yīng)。皮編一名烏曇，翻青蓮華，則知瑞應(yīng)即青蓮華也）。

　　一唐岑嘉州云：參嘗讀佛經(jīng)，聞有優(yōu)缽羅華，目所未見。又唐詩云：青蓮渝法微（微即妙義，既云目所未見，可見非紅白蓮華也）。釋證經(jīng)題竟△釋序題者，準(zhǔn)本序贊揚，無盡曰弘，永貽來哲曰傳，以序弘贊莫窮，永貽諸后，云序次序也。又頭緒也。序如墻，觀東西墻，知堂室之淺深。緒如絲，絲得頭緒而不紊，經(jīng)有序知文理之低昂，及有緒而不亂也。此一篇序，章法應(yīng)分四節(jié)，妙法下，標(biāo)序一章之大旨，蘊結(jié)下，承序一經(jīng)之出處。夫以下釋成標(biāo)旨，抑揚一大時教（以四十九年為一時，故云一大時也）。獨尊本經(jīng)，以表弘傳之義，弘贊下，結(jié)成序題。

　　妙法蓮華經(jīng)者統(tǒng)諸佛降靈之本致也。

　　妙法為法，蓮華為喻，屬所詮。經(jīng)為能詮。者之一字，牒定經(jīng)題，指七卷文言，統(tǒng)總攝義，諸佛即經(jīng)序品光中所現(xiàn)，方便品中所談，寶塔品中所會集。降謂隱勝現(xiàn)劣，如升降之降，靈跡也。致意愿也。謂經(jīng)雖七卷，文似不多，其三世十方一切諸佛降靈跡之本意本愿，總統(tǒng)而攝盡無余也。既稱為佛，何有升降？蓋以諸佛清凈法身，無有彼此色相可見，方為正位。一涉報化之形，便屬偏位。今光中所現(xiàn)，方便所談，寶塔所會，無非報化身偏位之佛，隱清凈法身之妙勝，降現(xiàn)千丈丈六報化之劣跡，比之法界眾生則靈，較毗盧遮那妙體則跡，為降也如此，舍己從人，無非曲成萬物，要一切眾生，知有自家已成了佛之法性耳。經(jīng)云：諸佛出世，無非為一大事因緣，欲令眾生開示悟入佛之知見，乃至一切眾生，從諸佛聞法，究竟皆得一切種智，此諸佛之本意也。偈云：我本立誓愿，欲令一切眾，如我等無異，如我昔所愿，此諸佛之本愿也。

　　蘊結(jié)大夏，出彼千齡，東傳震旦，三百余載，西晉惠帝，永康年中，長安青門，憝（音屯）煌菩薩，笠法護者，初翻此經(jīng)，名正法華。東晉安帝，隆安年中，后秦弘始龜（音丘）茲（音慈）沙門鳩摩羅什，次翻此經(jīng)名妙法蓮華。隋氏仁壽大興善寺，北天竺沙門阇那笈多后所翻者，同名妙法。三經(jīng)重沓，文旨互陳，時所宗尚，皆弘秦本，自余支品別偈，不無其流，具如序歷，故所非述。

　　此承序一經(jīng)兩土之出處，蘊蓋藏義。結(jié)謂結(jié)集，大夏西域之美稱，出彼千齡等者，謂經(jīng)自佛滅結(jié)集以來，蓋藏而未知，所謂處也。彼出彼西域，千年始東傳此土，所謂出也。震旦（亦名真丹），西域謂中國之名，蓋中國在天竺之東。琳法師云：東方屬震，日始出曰旦（易注，一陽始生二陰之下，震而動也。詩云：旭日始旦）。樓炭經(jīng)云：蔥河以東名震旦，三百余載，當(dāng)作二百余載，于文始順，于數(shù)始合。佛法自漢明帝永平七年始入中國，至獻帝終，共一百五十五年。歸魏，魏五主，共四十四年。歸西晉，西晉四主，合五十二年。至惠帝永康年中，僅得二百余載。東晉元帝，至安帝義凞羅什譯經(jīng)之年，始足三百四十一年也。今先明漢帝本始佛法來源，后詳其年載，庶見為傳刻者所誤（先明漢帝本始佛法來源者，史記漢顯宗孝明皇帝，諱莊，光武太子，陰后所生，在位一十八年，壽四十八歲，謚法，照臨四方曰明。佛祖通載云：帝夢金人，身長丈六，項佩日輪，飛至殿庭，旦令群臣占之。通人傅毅奏曰：臣按周書異記，昭王二十四年甲寅，四月八日，有五色光，貫入大微。王問大史蘇由曰：是何祥瑞？對曰：西方有大圣人生也。王曰：于天下何如？對曰：此時無他，后一千余年，聲教被于此土。王命鑴石記之，埋于南郊天祠中，以年考之，至今辛酉，正合其數(shù)。陛下所夢，將無定乎？帝即遣中郎將蔡愔，博士王遵、秦憬等，十有八人，西訪其道，至大月「氏」國，遇摩騰竺法蘭持優(yōu)闐王所造白氈畫像，并四十二章經(jīng)，同愔等來至洛陽。帝迎供蘭臺石室，造白馬寺，敕騰蘭等居之，此帝之本始，及佛法之來源也。后詳其年載者，漢明帝在位一十八年，除佛法未至前七年，甫得一十一年。章帝烜十三年，和帝肇十七年，殤帝隆一年。安帝祐十九年，順帝保十九年，沖帝炳一年，質(zhì)帝纘一年，桓帝志二十一年，靈帝宏二十二年，獻帝協(xié)三十年，右漢十一帝，合一百五十五年。魏五主，共四十四年者，文帝丕治七年，明帝睿治十三年，齊王芳十三年，高貴鄉(xiāng)公髦六年，常道謝公奐五年。西晉四主，合五十二年者，武帝炎二十五年，惠帝衷十七年，懷帝熾六年，愍帝鄴四年。除懷愍十年，加漢魏，通計二百四十一年。故二百余載，文順數(shù)合。東晉元帝，至安帝義熙，始足三百余載者，元帝睿六年，明帝紹三年，成帝衍十七年，康帝岳二年，穆帝聃十七年，哀帝丕四年，廢帝奕五年，簡文帝昱二年，孝武帝曜二十四年，安帝德宗二十二年，恭帝二年，右十一主，共治一百四年。除安愍帝一十五年，通得八十九年。合前西晉魏漢，始足三百四十一年也。若曰三百余載，為秦本言，則應(yīng)序于隆安年中）。西晉者，司馬氏建都洛陽，對東晉為言，惠帝字正度，武帝次子，永康惠帝年號，惠帝以庚戌即位，改元永凞，辛亥改元康，甲寅改永平，庚申改永康。長安古稱咸陽，漢高祖建都，改為長安，以山河百二子孫可長安也（史記秦孝公十二年，作為咸陽正義曰，括地志咸陽故城在雍州咸陽縣，即秦孝公徙都者，漢元年十月，沛公兵，先諸侯至壩上，乃以秦王屬吏，遂西入咸陽。文選云：漢之西都，在于雍州。寔曰，長安注云：漢書秦地，于禹貢時，跨雍梁二州，漢興立都長安。山河百二者，史記秦形勝之國，帶山河之險，樂縣千里，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虞喜注云：二倍也。秦地險固，百倍于天下，故云百二。蓋言秦兵百萬，當(dāng)諸侯兵二百萬也。文選呂延濟曰：漢稱長安，言可長安子孫）。青門俗呼，乃長安東，壩城門，邵平種瓜處（子美詩云：文人才力猶強健，奠傍青門學(xué)種瓜）。敦煌禹貢雍州之域（禹貢書經(jīng)篇名，書黑水西河，惟雍州），漢為敦煌郡。竺法護者，梵語竺曇摩羅剎，此云法護，月氏國人，究三十六國道術(shù)，泰始二年丙戌，自天竺達玉門，徙居敦煌，人尊其德，諱其名，稱其地，曰菩薩。后入長安，居青門，永康七年，初譯出此經(jīng)，為十卷，名正法華（祥邁云：梵語薩達摩，此云妙法，或云正法，蓋薩字中，含攝二義故。經(jīng)云：演說正法，初中后善，法護準(zhǔn)此。又云：其義深遠，其語巧妙，羅什準(zhǔn)此）。雖傳震旦，過二百余載，始成翻譯。又此經(jīng)來東土之出處也。東晉者，五胡亂華，元帝渡江，建都江東之建康，望洛陽曰東（鑒歷年圖云：胡、羯、氐、羌、鮮卑，是謂五胡。注胡謂劉淵，羯謂石勒，氐謂苻堅，羌謂姚萇，鮮卑謂慕容廆。佛祖通載云：前趙劉淵，字元海，新興匈奴冒頓之后，初漢主以宗女為公主，妻冒頓，約為兄弟，故子孫冒姓劉氏，都平陽，六年改光熙。后趙石勒，字世龍，上黨武鄉(xiāng)人，其先匈奴別部，年十四至洛陽上都門，大笑，王衍異之曰：胡雛聲勢有奇，志將為天下患，遣人收之。會勒已去，后起兵據(jù)襄國，一十五年，勒初暴政，及見圖澄缽長青蓮，回心納諫，延及子虎，慕德推賢。前燕俊姓慕容，字子英，祖名廆，字奕昌黎棘鮮卑人，其先有熊氏之裔，世居北夷紫囊之野，晉封燕子，遷都龍城，生子皝俊，皝之次子，居鄴十一年，前秦苻健，字建業(yè)，湛第三子，啟陽臨渭氐人，其先有扈氏之裔，西戎酋長，洪有師十萬，自稱秦王，生健，背有草付字，改姓苻氏。僭位四年，都長安，堅字永固，亦洪之子，雄武智略，盡有中原，立二十七年，率兵百萬，伐晉，為謝石、謝玄等所敗。后秦姚萇，字景茂，赤亭羌人，其先有虞氏之裔，父弋仲，有二十四子，萇幼子也。初仕苻堅，南伐敗績，縊殺堅，有直，僭位八年，子興字子略，立二十二年，此五胡亂華之大概也。元帝渡江者，準(zhǔn)鑒晉愍帝，癸酉，建興元年，漢主劉聰，宴群臣于光極殿，使懷帝青衣行酒，庾【王+民】王雋等，不勝怒憤號泣，聰惡之。殺晉臣十余人，帝亦遇害，兇問至，大臣立吳王晏之子鄴即位，是為愍帝。時長安城中，不滿百戶，蒿棘成林，官無章服印綬，唯以桑服署號，后亦被劉聰虜之，使行酒滌爵，已而更使帝戎服執(zhí)蓋，尚書郎辛賓，抱帝大哭，聰引出斬之。由是元帝渡江之江東也。佛祖通載云：東晉元帝者，宣帝曾孫，恭王覲之子也。諱睿，字景文，初生之辰，內(nèi)有神光，一室盡明，白毫生于日角之左，累官都督揚州諸軍事左丞相，懷愍敗后，百官分離，或走江南，或為俘戮，長安失據(jù)，帝幽于江都之平陽。于時忽有五日并出，群臣勸睿，宜稱晉王，統(tǒng)攝萬機，以臨億兆，及愍帝遇害，遂即尊位，改元建武，因都建鄴，避愍帝諱，改名建康。先時童謠，五馬浮渡江，一馬化為龍，永嘉之亂，宗室中唯瑯玡，西陽汝南，南頓彭城，五王獲濟，而睿首基為天子）。安帝諱德宗，孝武太子，丙申繼孝武即位。次年丁酉，改元隆安，凡五年。又改元興，凡三年。又改義凞，凡十四年。后秦姓姚，事見前注。弘始姚興年號。龜茲國名，在焉耆西南。沙門云勤習(xí)。鳩摩羅什云童壽。前秦王苻堅聞師名，遣驍騎將軍呂光，率兵七萬，伐龜茲取什，當(dāng)晉太元七年壬午歲也。得什俱還，至涼州，聞堅已歿，光遂據(jù)涼州，即三河王位，國號太涼，改元大安，當(dāng)晉太元十一年也。光卒，子紹立，為太原公呂纂所害，纂立，又為呂超所廢，立呂隆，姚興弘始三年，遣師伐隆，隆降，遂奉什至長安，秦王師禮之，當(dāng)晉隆安五年辛丑歲也。弘始八年，什始于草堂寺，譯出此經(jīng)，為七卷，即今名也。當(dāng)晉義凞丙午年，而序曰隆安，以什入長安時言耳。隋氏仁壽者，隋高祖文皇帝，姓楊，名堅，弘隆華陰人，漢太尉震第十四代孫，初宇文泰，仕魏封周公，至子覺，受魏禪，國號周，堅父忠，仕周有功，官至太傅隋國公，忠卒，堅襲爵。陳大建十三年辛丑，堅受周禪，都長安，國號大隋，自文帝至恭帝，通三主，合三十七年，以國號為姓，故曰隋氏。仁壽，文帝年號。北天竺者，天竺有五，總名印度，此云月邦，簡非其四，故曰北（西域記云：天竺之稱，異計糾紛，舊云身篤，或曰賢豆，今從正音，宜云印度。印度者，唐言月，月有多名，斯其一稱）。阇那笈多，準(zhǔn)添品法華經(jīng)序，當(dāng)是二人。然彼經(jīng)序，無阇那，有崛多，翻譯集，笈多上有達摩二字。序云：大隋仁壽元年辛酉，普曜寺沙門上行，請崛多（此云德志）笈多（此云法密）二法師，于大興善寺，重譯此經(jīng)，為八卷，名添品妙法。今序兩取半名，合成一句，曰阇那笈多也。三經(jīng)重沓等者，繳前起后之辭，謂經(jīng)雖統(tǒng)諸佛降靈本致，自西之東，出處有時，凡歷三譯，不勝重沓（再譯曰重，三譯曰沓，十卷八卷七卷，而重重沓沓也）。文言旨義，彼此互相陳列，似無優(yōu)劣，第時人所宗仰，而好尚者，唯秦本弘傳為多，此序王所以獨序秦譯，不序晉隋譯者，在順乎時也（文旨互陳者，如唯佛與佛乃能究盡諸法實相，所謂諸法如是相等句，法護譯云：如來皆了諸法所由，從何所來，諸法自然，分別法貌，眾相根本，知法自然，校什譯則文不逮，而旨實陳也。何則以諸法即根塵界等，世間出世間之諸法，亦佛與諸佛四十年中，說成三乘九部，相性本末究竟等之諸法所由，即一乘無漏實相之心性，為所由也。從何所來佛與者，佛知從實相所來也。諸法自然者，謂既從實相所來，則自然而然，不因修而得，不修而不得也。分別法貌者，謂諸法雖同一實相，然而相性體力作因緣果報本末，各有其法與像貌之分別也。眾相根本知法自然者，謂相性體力等法貌像雖多且廣，同以一乘無漏實相心性為根本，此佛與諸佛，所以知其自然而然究竟等也）。如藥草喻兩譯，尚多半品之文，什譯則無（兩譯藥草喻后，多譬如日月，譬如陶家作器，譬如生盲值良醫(yī)，得雪山藥王法喻等文。又法護譯本，五百弟子受記品，當(dāng)那受記前，多導(dǎo)師入海采寶等文，法師品前，多藥王如來品，以三譯并核，似依晉本，有藥王如來事而接，因藥王告八萬大士，始有由緒，不如秦本，胡為而闕之。及閱添品法華經(jīng)序，始知皆由譯師出于各國，帶來梵文有異，故致彼此有無不一。序云：護是多羅之葉，什是龜茲之文，凡此皆文旨之互陳也）。如囑累品，什譯次在二十二，法護譯次在卷末（什以一十九品，為正宗。如來神力以下八品，為流通，護以神力等品，皆為正宗，獨囑累品，為流通，皆可也）。自余支品等者，謂秦本既為時所宗尚，則文旨皆善，奚序于二十八品有述，及述不及者，以述不及者，皆支品別偈也（如見寶塔品，在藏經(jīng)中別是一支，名薩曇分陀利經(jīng)。普門品，別名普門經(jīng)。故序主于三周法中，唯述序品方便火宅化城五百弟子受記及系珠鑿井?dāng)?shù)品，余皆判入支別也）。不無其流具如序歷等者，謂既是支別，奚用列入正經(jīng)，以各有其流類也。既有其流類，當(dāng)循流得源，俱依品目次序，而辭理歷明易知，故序于鑿井，顯示悟后有所不述，唯述諸佛降靈之本致，如下節(jié)所云云也（不無其流者，如提婆品，是應(yīng)法師品教菩薩法，佛以國王為弟子，求法不辭辛勤之流。常不輕品，是應(yīng)法師品教菩薩法，佛以比丘為師保持經(jīng)，能受忍辱之流。見寶塔品，是明佛所護念有報化身之流。壽量品是明佛所護念有法性身之流。藥王本事品，以苦行持經(jīng)為流。觀音以普門自在為流等）。

　　夫以靈岳降靈，非大圣無由開化適化所及，非昔緣無以導(dǎo)心，所以仙苑告成，機分小大之別，金河顧命，道殊半滿之科，豈非教被乘時，無是核其高會，是知五千退席為進增慢之儔，五百受記俱崇密化之跡，所以放光現(xiàn)瑞開發(fā)請之教源，出定揚德暢佛慧之弘略，朽宅通入大之文軌，化城引昔緣之不墜，系珠明理性之常在，鑿井顯示悟之多方，詞義宛然喻陳惟遠，自非大哀曠濟拔滯溺之沉流，一極悲心拯昏迷之失性，自漢至唐，六百余載，總歷群籍四千余軸，受持盛者，無出此經(jīng)，將非機教相扣并智勝之遺塵，聞而深敬俱威王之余績，輒于經(jīng)首序而綜之，庶得早凈六根仰慈尊之嘉會，速成四德趣樂土之玄猷。

　　此釋成諸佛降靈本致，以明弘贊也。夫以者，發(fā)語辭，前云諸佛降靈，此云靈岳，前通述十方三世，此單述釋迦一佛，故以靈岳別之。所以然者，以釋迦為本經(jīng)之教主，諸佛本致出，釋迦而唱顯，釋迦本致暢，則千百億無量無邊之化佛本致皆暢矣。靈岳，即經(jīng)耆阇崛山，梵語耆阇崛，此云靈鷲。岳者，尊稱之，降靈，用詩惟岳降神潤色（詩大雅崧高八章章八句首章云：崧高惟岳，駿極于天，維岳降神，生甫及申，維申及甫，維周之翰，四國于番，四方于宣）。非大圣無由開化者，謂諸佛法身，遍滿三千，以釋迦之大圣，獨降跡于靈鷲者，非無其因由，來此開權(quán)，而化實也。適化所及等者，正顯其有由，適當(dāng)及到，謂有何因由？乃千二百阿羅漢，適當(dāng)于此山，蒙佛開化，得受記成佛時到，以為由也。既阿羅漢得記時到，為佛降靈之由，何故經(jīng)中有化及化不及者？化及者，昔有大乘緣，如千二百阿羅漢及二千學(xué)無學(xué)眾得記者，是也。化不及者，昔無大乘緣，如五千退席者。佛雖有由平等能化，則亦無以開導(dǎo)其心矣。故曰：非昔緣無以導(dǎo)心（非大圣無由開化，重能被之教化，非昔緣無以導(dǎo)心，重所被之機說，為后機教相扣伏案）。所以仙苑告成等者，申明大圣始終有由開化之地，謂佛始有出于仙苑，所以于仙苑而告成。機亦分別其大小，終有由于金河，所以于金河而顧命。道猶科殊其半滿，豈非下是結(jié)證語，謂如彼經(jīng)所詮小大半滿之地，豈非是佛教被乘時始終之有由哉！第無足與靈岳降靈之地，相考核其高會，說此授記二乘人成佛之妙法也（仙苑即鹿野園，往古仙人多于此得道，故稱仙苑。又為輸伽王養(yǎng)鹿之園，復(fù)名鹿園，屬波羅柰國�！醭煞鸪醭烧�覺，三七思惟，知眾生不堪大乘，遂詣鹿苑，告阿若憍陳如等五人，言我已成正覺，即三轉(zhuǎn)四諦十二行*輪云：此是苦，我已知，此是集，我已斷，此是道，我已修，此是滅，我已證等。經(jīng)云：思惟是事已，即趣波羅柰，諸法寂滅相，不可以言宣。以方便力故，為五比丘說，是名轉(zhuǎn)*輪。便有涅槃音，及以阿羅漢法僧差別名，云云。機分小大之別者，謂佛自鹿苑，說四諦法，成一十二年之阿含教，雖是有由平等開化，不妨三乘機宜，自有生滅四諦之小，無生四諦之大之分別也。金河，準(zhǔn)涅槃經(jīng)，有八大河，金河是第四河。經(jīng)云：如八大河，一名恒河，二名閻摩羅，三名薩羅，四名阿利羅跋提，五名摩訶，六名辛頭，七名縛叉，八名悉陀。翻譯名義集引西域記云：阿利羅跋提，此云有金河，是產(chǎn)閻浮金處。梁宗法師云：佛來此河邊入滅，表河流奔注，若生死遄速，金沙不動，喻佛性常住。有云：佛因地在此舍身故，今亦至此入滅。顧命，尚書篇名，成王將崩，召公畢公，率諸侯相，康王作顧命。鄭玄注云：回首曰顧，成王臨終，回首顧群臣而發(fā)命也。太甲曰：顧諟天之明命，借以潤色，佛臨滅度，說大般涅槃經(jīng)，為顧命經(jīng)也。經(jīng)云：一時佛在拘那城力士生地，阿利羅跋提河邊，娑羅雙樹間，與大比丘八十億百千人俱。二月十五日，臨涅槃時，以佛神力，出大音聲，至于有頂，普告眾生，今日如來應(yīng)正遍知，將欲涅槃，一切眾生，若有所疑，今悉可問，為最后問。此即是佛臨終顧命之言。由是與迦葉等菩薩，說涅槃經(jīng)四十二卷。道殊半滿之科者，道言也。殊別也。科等第義。涅槃經(jīng)云：譬如長者，唯有一子，詣師受學(xué)，懼不速成，晝夜殷勤教其半字，而不教其毗伽羅論，以其幼稚力未堪故。乃至云：善男子！彼大長者，謂如來也。一子謂一切眾生，如來視一切眾生，猶如一子。教一子者，謂聲聞弟子。半字者，謂九部經(jīng)，毗伽羅論，謂方等大乘經(jīng)典，以諸聲聞無有慧力，是故佛說半字九部之經(jīng)，而不為說毗伽羅論，準(zhǔn)此則毗伽羅論，喻于方等大乘經(jīng)典為滿字矣。又第八經(jīng)，迦葉菩薩，問其字義，佛以一十四音答之，乃至云半字為世間諸經(jīng)書記論文章根本，滿字為出世間一切善法根本，如人為惡名半人，為善名滿人，如來及正解脫，不入半字，以離文字故。若有能知，佛出現(xiàn)于世，能滅半字，名為解了字義之人，準(zhǔn)此則知，涅槃經(jīng)雖是大乘終教，比阿含為喻，然能被之教，既分半滿，所被之機，亦殊菩薩聲聞等，第不似今經(jīng)，無分小大半滿，皆當(dāng)授記作佛。經(jīng)云：聲聞若菩薩，聞我所說法，乃至于一偈，皆成佛無疑。又云：菩薩聞是法，疑網(wǎng)皆已除，千二百羅漢，悉亦當(dāng)作佛，如三世諸佛說法之儀式，我今亦如是。說無分別法，準(zhǔn)此則涅槃半滿，阿含小大，豈可與此經(jīng)同日而相考核其高下哉！況爪畫像，沙為塔，舉手低頭，散心念佛，小善微因，皆已成佛，俗間治世經(jīng)書語言資生業(yè)等，皆順正法，豈半字根本，而不入如來正解脫者乎？是以一大時教，皆無足與此經(jīng)相方也。高會者，經(jīng)分二十八品，自序品，至見寶塔前半品，共十品半文，在靈山頂上說，校鹿苑金河，其法會固已高矣。自寶塔后半品，至囑累品，計一十一品半文，皆塔在空中，佛在塔中說，校山頂，則尤為高會，是其地其人其法，俱難「相」考矣）。是知五千等者，申明適化所及不及，為無緣有緣之義，謂既小大半滿，不足與此經(jīng)高會相考核，云何此經(jīng)，而有五千退席之眾，以是高會，而知五千退席，非真退席，乃佛神通力，示現(xiàn)以退者，為增上慢輩，作進者之緣也。既退者，可為進者之緣，則五百受記成佛之進者，愈崇顯其往劫，曾蒙佛密化之跡矣（經(jīng)中，舍利弗三請后，佛才許，分別解說。時會中有比丘、比丘尼、優(yōu)婆塞、優(yōu)婆夷，五千人等，禮佛而退，佛因默然，而不制止云：如是增上慢人，退亦佳矣。五百弟子受記品，云諸比丘諦聽！佛子所行道，善學(xué)方便故，不可得思議，知眾樂小法，而畏于大智，是故諸菩薩，作聲聞緣覺，以無數(shù)方便，化諸眾生類，自說是聲聞，去佛道甚遠，度脫無量眾，漸當(dāng)令作佛，示眾有三毒，實自凈佛土等，準(zhǔn)此則知，退席之眾，是示現(xiàn)也。在佛之弟子，尚能內(nèi)秘外記以為密化，豈佛無量劫，不能密化乎？故五百弟子受記后，說系珠喻，酬佛密化之跡云，譬如有人至親友家，醉酒而臥，是時親友，官事當(dāng)行，以無價寶珠，系其衣里，與之而去，其人醉臥，都不覺知，乃至法合云：佛亦如是，為菩薩時，教化我等，令發(fā)一切智心，而尋廢忘，我今乃知實是菩薩，得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準(zhǔn)此益知，俱崇密化之跡矣）。以上泛序一大時教，始終旁明佛之降靈。此下敘入本經(jīng)，正明佛之降靈（問曰：上既敘五千退席，五百受記安得謂旁明？答曰：雖序五千五百之跡，元為破惑者，謂此經(jīng)既屬高會，不當(dāng)有退席之疑，故為之旁明）。所以放光等者，謂經(jīng)因有此退，為進之緣，進為崇顯密化之所以，故序品佛于眉間放光現(xiàn)瑞，彌勒文殊，一席問答，無非開舍利弗等千二百阿羅漢之心，使發(fā)請諸佛出世，為一大事因緣之教源也（謂序品一品經(jīng)，是發(fā)起此教流源也）。出定揚德等者，謂方便品中，佛因舍利弗等不領(lǐng)會序品中義故，直得自己出定，贊揚權(quán)實二智之德，無非演暢佛與諸佛智慧之宏略也（經(jīng)云：爾時世尊，從三昧安詳而起，是出定也。又云：諸佛智慧，甚深無量，其智慧門，難解難入，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是揚德也。宏者大也。即經(jīng)佛曾親近百千萬億無數(shù)諸佛，乃至如來知是廣大深遠等文，是也。略者要也。即經(jīng)舍利弗，以要言之，無量無邊未曾有法，佛悉成就止，舍利弗不須復(fù)說等文，是也。序主意謂方便一品經(jīng)文，出定揚德，猶是大略，至三請后，佛計分別解說，始為法說一周之全分）。朽宅通入等者，法說一周，身子得記，其余聲聞，尚未信解，身子代請，佛重喻說，以三界喻火宅，佛喻長者，聲聞辟支佛喻火宅中諸子。先以三車引導(dǎo)（喻佛四十年前所說三乘），后等賜大寶白牛之車（喻佛今說妙法），雖區(qū)區(qū)數(shù)千言，莫過為二乘人暢通入大乘之文，同一軌度也。文軌用記，今天下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潤色（譬品，以三界譬火宅，而序曰朽宅者，經(jīng)云：是朽故宅，屬于一人）。化城引昔等者，迦葉等四大弟子，領(lǐng)譬品，說窮子喻酬佛，佛更為說藥草喻品，雖為四大弟子，述成其不逮，其實欲千二百人，由藥草喻，一時開悟佛知見，與其成佛之記，而五百弟子，反由一味之雨，潤于人華，漸次修行，皆得道果。及汝等所行，是菩薩道，漸漸修學(xué)，悉當(dāng)成佛之說，安于小果，迷其大乘，意謂前后法既一乘，人皆菩薩，奚用精修更求與記，故佛授四大弟子記后，又說化城喻品，為因緣說。一問以明，佛昔在智佛法中，為十六菩薩沙彌時，曾為千二百人，植有大乘之因。今成佛，猶先度千二百人，以小乘者，以小是引入大之緣也。大如寶所，小是化城，使五百弟子，知昔有大乘寶所之緣，不自墜墮于小果化城不實之涅槃，安于漸而不頓進也。系珠明理等者，五百弟子，領(lǐng)佛因緣說，一周得受果記，感佛恩德，說系珠喻，以佛喻親友，自喻醉人，一乘佛知見之理性，以喻其珠。今佛說三周法，五百人開悟，如酒消后覺昔珠今用，智佛與佛相去劫塵，雖是久遠，而佛知見理性之珠，不曾少刻遺失，故曰常在（經(jīng)云：佛亦如是，為菩薩時，教化我等，令發(fā)一切智心，而尋廢忘，不知不覺，既得阿羅漢道，自謂滅度，資生艱難，得少為足，一切智愿，猶在不失）。鑿井顯示等者，承上文而言，謂佛知見理性之珠雖在，茍不得此經(jīng)開示悟入修治之方，四亦不得現(xiàn)前受用。故佛于法師品，又再四勸其精勤讀誦受持此經(jīng)，而說鑿井一喻，謂在家出家，學(xué)菩薩道，求菩提，有善不善者，若依他經(jīng)修習(xí)，如于高原求水，但見干土，雖費穿鑿，其水尚遠。若依此經(jīng)修習(xí)，如施功不已，轉(zhuǎn)見濕土，遂漸至泥，知水必近，以此經(jīng)詮顯開示悟入，圓頓成佛，有多種之方便也（多方用莊子多方乎仁義潤色）。詞義宛然等者，謂序品至法師品，三周之詞義，雖曰宛然明白，而數(shù)喻陳列，思惟其實遠大，以詞義似是世諦，易見易知之常談，而喻陳則明向上難信難解一大事之因緣故，以上弘贊其經(jīng)，以明所說之法妙。自非大哀下，弘贊其佛，以明能說者具慈悲之心妙，謂自非釋迦之大哀與曠濟，孰能說此詞義宛然之妙法，拔其滯而不通，溺而不升，沉流之二乘人，自非牟尼至極之悲心，孰能譬此喻陳惟遠優(yōu)曇缽之蓮華，拯其昏而不明，迷而不悟，失性之眾生哉（沉流指二乘人，以沉于小果之流類也。失性指六凡輩，以失于三乘之本性也）！自漢至唐等者，謂自非吾佛大哀極悲，詮乎此經(jīng)，何以自漢至唐，計年六百余載，是時之久也�？倸v群籍，計經(jīng)律論，四千余軸，是法之多也。而人不受持他經(jīng)，獨受持此經(jīng)，最久且盛者，驗是佛之大哀一極之悲心，所加被也。六百余載，照前三百余載，明唐異乎晉也。受持盛者，應(yīng)前時所宗尚，為不誣也。以上既弘贊其佛，將非下，又弘贊其僧俗，具有機教相投，及聞而深敬之妙，照前有由開化為教，有緣導(dǎo)心為機，扣投也。合也。謂昔佛在世，親說此經(jīng)，猶多怨嫉，而有五千退席。今佛滅度既久，受持者反如是之盛，將不是機與教而相投，佛與眾生有緣而相合耶？此機教相投合者，誠非一生一劫之善根，乃并是大通智勝佛法中，十六菩薩沙彌，塵點劫前，所化之遺塵也。魏都賦，先王之桑梓，列圣之遺塵。聞而下，謂即未機教相投，但一聞此經(jīng)之名，便深生敬仰者，亦俱是常不輕菩薩，于過去威音王佛法中，嘗見蒙授記之余績功勛也。則機教相投，與聞而深敬者，又不可不自慶矣。輒于下，輒專首前，綜織具錦絲，萬億經(jīng)緯，由之提掇，序主謂我知機教相投，與聞而深敬之人，既皆過去佛法中，遺塵余績，故輒敢自專作序，冠于經(jīng)前，如綜而提掇之，使人見序而知經(jīng)，由經(jīng)而開悟佛知見，庶得六根早凈，而勿晚攀仰彌勒慈尊。龍華樹下，受記成佛，嘉美之勝會，速成四德，而不遲一直趣入常寂光之樂土，證一乘實相之玄猷也（早凈六根，如法師功德品，及常不輕菩薩品說，仰慈尊者，普賢勸發(fā)品云：若有人受持讀誦解其義趣，是人命終，為千佛授手，令不恐怖，即往兜率天上彌勒菩薩所，彌勒菩薩有三十二相，大菩薩眾，所共圍繞，有百千萬億天女眷屬，而于中生。嘉會，用易文言亨者嘉之會也。潤文四德，舊注訓(xùn)常樂我凈，若準(zhǔn)本經(jīng)，亦勸發(fā)品云，一者為諸佛護念，二者植眾德本，三者入正定聚，四者發(fā)救一切眾生之心為愈，以序主既弘贊三寶訖故。序入普賢勸發(fā)品，見彼序文，該盡一經(jīng)之始終，故樂土準(zhǔn)經(jīng)，當(dāng)以三變凈土為樂土，亦可指西方極樂世界名樂土。所以然者，以經(jīng)有文故，藥王菩薩本事品云：如來滅后，后五百歲，若有女人，聞是經(jīng)典，如說修行，于此命終，即往安樂世界阿彌陀佛，大菩薩眾，圍繞住處，生蓮華中寶座之上，是也。玄猷，即經(jīng)，火不能焚，水不能漂，汝之功德，唯除如來，其諸聲聞辟支佛，乃至菩薩智慧禪定，無有與汝等者。準(zhǔn)此，以一女流持經(jīng)，其功德便度越三乘法眾，寧不為玄猷乎）。

　　弘贊莫窮永貽諸后云爾。

　　此結(jié)歸序題，序主謂已作此一序，人微言輕，如撮土之助泰山，勺水之益滄溟，莫能窮盡經(jīng)之功德萬分之一，但愿由此序，而俾此經(jīng)永遠貽諸后世，表區(qū)區(qū)一念護法之誠也。云爾者，謂一序所云，如此爾爾。

　　音釋　廆（音會），冒頓（音麥獨），皝（音晃），氐（音底），烜（音絢）

　　妙法蓮華經(jīng)弘傳序

妙法蓮華經(jīng)知音卷第一

　　姚秦三藏法師　鳩摩羅什　譯

　　明護國金剛寺住持　如愚　著

　　妙等四字，為所詮，經(jīng)為能詮，法喻名題，義解見前。

　　妙法蓮華經(jīng)序品第一

　　此依經(jīng)題，立品題也。品題各連經(jīng)題名者，以經(jīng)題為總，品題為別，品雖各有類聚，總屬妙法蓮華經(jīng)。故此經(jīng)二十八品，準(zhǔn)當(dāng)為三分，序品一品，為序分；方便至常不輕，計十九品，為正宗分；如來神力至普賢勸發(fā)，計八品，為流通分。序分一品，有通有別，如是我聞，至各禮佛足退坐一面，為通序，諸經(jīng)通用此式。爾時世尊四眾圍繞，至佛當(dāng)為除斷令盡無有余，為別序，別序此經(jīng)發(fā)起之因緣。雖曰序分正宗流通，大義實盡于此。諸品之名，唯藥王本事品，及提婆達多品，是佛自說，余或譯人所置，令讀誦受持者，見品題，則知一品之大義。序品者，敘列起教之源本，明此經(jīng)何人而說？在何地方而說？為何人而說？因何事而說？說竟成何果報？故曰序品（中阿含經(jīng)云：跋渠，此翻為品。天臺云：義類同聚，名品）。

　　如是我聞一時佛�。ㄖ粒┍M諸有結(jié)心得自在。

　　此一名證信序，謂凡諸經(jīng)，有如是等數(shù)行文言，能使人證入法身，信有三寶故，如是者，準(zhǔn)智論，為信成就也。佛法大海，信為能入，信則言如是，不信則言不如是，故五位，信位居初，十一善法，信亦為首，信心之前，更無勝法，依此信本，解行證始立。劉蚪云：圣人說法，但為顯如，唯如為是，故稱如是。我聞?wù)�，聞成就也。我即阿難五蘊假名，聞謂耳根發(fā)識，廢別從總，故云我聞。合上如是，為指法之辭，云如是之法，我從佛聞。然我有四種，一凡夫遍計之我，二外道神我，三大小乘人假我，四法身真我，今揀非余，故云假名。乃隨世流布，以便生賓，稱之為我，大小乘人，辨聞不同，有云耳根，有云耳識，有云根識和合，今從后義。問曰：既曰耳根發(fā)識，合云耳聞，奚言我聞？答曰：以耳為六根之別，我乃一身之主，廢別耳，從總我，故言我聞。楞嚴經(jīng)云：此方真教體，清凈在音聞，欲取三摩地，實以聞中入，則聞之一字，乃娑婆教體，故一切經(jīng)首置之。一時者，時成就也。師資合會，說聽究竟，故言一時。不拘春夏秋冬子午卯酉等時，以佛說法，四十九年，總為一大時教。佛者，具云勃陀，此云覺者，謂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為說此經(jīng)之法主，乃六種成就中，主成就，即釋迦牟尼文佛也。住者，四威儀之一，約能住，則住屬佛，約所住，則住屬王舍城等處。又此數(shù)句，是佛將涅槃時，阿難請問，一切經(jīng)首，當(dāng)置何語？佛命置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某處，使天下后世，知佛法有源本，非世人可妄作也。一以斷疑，二以息諍，三以簡邪，有此三益，佛命置之經(jīng)首。斷疑者，阿難升座，相好如佛，眾起三疑，一疑佛重起，二疑他方佛來，三疑阿難成佛，及舉如是等語，三疑頓息。息諍者，謂不言我從佛聞，是自有制作，則諍論起矣。簡邪者，謂外道邪法經(jīng)首，皆置阿憂二字，阿者言無，憂者言有。外道謂，萬法雖多，不出有無為吉，佛法異彼，故云簡邪（舊解無此補之）。王舍城等者，處成就也。昔為駁足王與千子，共立舍宅之都，故名王舍。乃摩揭提國，國王即阿阇世，耆阇崛云靈鷲，解見前序，是佛所居，說此經(jīng)之地，先城后山，尊地主也。與大比丘等者，眾成就也。是此經(jīng)當(dāng)受記成佛之人，比丘羅漢，準(zhǔn)余經(jīng)各有翻譯訓(xùn)釋，茲不贅。但以本經(jīng)相釋，大比丘一句，標(biāo)列其數(shù)（正法華經(jīng)，但標(biāo)千二百人），皆是下，解釋其大之所以，謂稱比丘則已，何言大也？以皆是阿羅漢故，對下學(xué)無學(xué)二千人而言，以顯未證四果大阿羅漢，則名小比丘也。諸漏已盡者，三界果喪也。無復(fù)煩惱者，四住因亡也。一等出家為僧，皆佛弟子，元無大小之別，但漏盡無惱為大，否則小也。逮得己利等者，陽似嘆德，陰實斥過，以不肯同菩薩己利利人，但圖自身滅盡三有見思之結(jié)惑，使三界因亡，未來不漏入煩惱坑中，則分段果喪，三明六通，從心所欲，惟利無害，自在而已，心自在簡非菩薩法自在，此經(jīng)將要授記二乘人，學(xué)菩薩發(fā)大心，故嘆德中，寓有抑辭，下出名。

　　其名曰阿若憍陳如（至）如是眾所知識大阿羅漢等。

　　梵語阿若憍陳如，此云最初解。摩訶云大，迦葉云飲光，優(yōu)樓頻螺云木瓜林，依林住彰名。伽耶云城，依城住彰名。那提云河，依河住彰名。舍利弗云身子，大目犍連云采菽氏，迦旃延云文飾，阿菟樓馱云無貧，劫賓那云房宿，憍梵缽提云牛齝，離婆多云星宿，畢陵伽婆蹉云余習(xí)，薄拘羅云善容，摩訶拘絺羅云大膝，難陀云喜，孫陀羅難陀云艷喜，富樓那彌多羅尼子云滿慈子，須菩提云空生，阿難云慶喜，羅睺羅云障覆，此萬二千之首領(lǐng)，故云如是等。其名其德，出處多端，余經(jīng)具述，此不繁引（此為三周說法得授記者伏案）。

　　復(fù)有學(xué)無學(xué)二千人。

　　此所謂比丘，非大比丘也。研真斷惑名學(xué)，真窮惑盡名無學(xué)，此二千人，即學(xué)于阿若憍陳如等之弟子輩，乃初二果之人（為后授學(xué)無學(xué)記品伏案）。

　　摩訶波阇波提比丘尼（至）亦與眷屬俱。

　　上男僧，此女僧，摩訶波阇波提云大愛道，又名尼眾主，是佛姨母。耶輸陀羅云華色，是佛在俗后。故連佛子羅睺以標(biāo)名，此序出家二眾（為后持品得記之案）。

　　菩薩摩訶薩八萬人（至）能度無數(shù)百千眾生。

　　菩薩下標(biāo)其數(shù)，皆于下嘆其德，菩薩所以異乎二乘者，在上求下化，�；�雙修，具足四無量心也。于阿耨菩提不退轉(zhuǎn)者，大喜也。得總持辯才，轉(zhuǎn)不退轉(zhuǎn)*輪者，大悲也。供無量佛，植眾德本者，大舍也。常為諸佛所嘆，以慈修身，善入佛慧者，大慈也。世人得一名位，而永不失，尚生歡喜，況于菩提無退，其不喜耶？所以初地名歡喜，且文殊等，是等覺地菩薩，于菩提無退，及喜之大，可知矣。世之悲愍人貧賤之苦，濟以富貴，莫過有時有數(shù)，菩薩既喜自家得陀羅尼之總持，又喜得四無礙樂說之辯才，于無量劫中，以其明辯才華，轉(zhuǎn)自所持不退之菩提，與無數(shù)之眾生，令成佛果，其悲愿之大，何有過焉？得不退自利也。轉(zhuǎn)不退利他也。二乘人能如是乎，世人以舍心，供養(yǎng)一賢一圣，有其限數(shù)，其舍之福，莫過求人天小果，菩薩舍身命，供養(yǎng)無量百千諸佛，不求人天福報，只愿于諸佛所，植眾德本，則其舍之大，可知也。世人或得一王侯長者稱嘆，尚自愛心，慈而不暴，以通其大人之智慧。菩薩由喜悲舍之大愿力，常為諸佛所稱嘆，寧不以慈修身，善入諸佛甚深無量之實慧乎？通達大智等者，謂因得菩提轉(zhuǎn)*輪，自利利他，所以通大智到彼岸，彼岸即菩提也。由供佛植本，慈以修身，慧以濟人，自利利他，有如此實，則有如此之名，所以名稱普聞無量世界，能度無數(shù)百千眾生也。二乘人能如是乎，喜之與悲，慧兼于福，明法施也。舍之與慈，福兼于慧，明財施也。故以四無量心為訓(xùn)中，攝�；鄱�嚴，及六波羅蜜，菩薩之所以為大菩薩者，此也。

　　其名曰文殊師利菩薩（至）菩薩摩訶薩八萬人俱。

　　上嘆德，此列名（此為后文各品當(dāng)機之伏案。天臺云：聲聞形出俗網(wǎng)，跡近如來，聞法為親，故前列也。天人形乖服異，跡非侍奉，聞法為疏，故后列也。菩薩形不撿節(jié)，跡無定處，既不同俗，復(fù)異于僧，處季孟間，故置中也。摩訶稱大，廣如智論）。

　　爾時釋提桓因（至）與其眷屬萬二千天子俱。

　　此序三界天王及天眾也。爾時下，欲界諸天。娑婆下，色界諸天。少無色界，以無形質(zhì)，不能聽法故也。釋提桓因，具云釋迦因陀羅，此云能作，能作三十三天之主故。復(fù)有下，是能作之臣，名月即月宮天，普香是星宮天，寶光是日宮天，此三天子，是帝釋內(nèi)臣。四大天王，即東方持國，南方增長，西方廣目，北方多聞，統(tǒng)領(lǐng)四洲，為帝釋外臣。自在第五化樂天，大自在第六他化樂天，此及四王忉利，欲界六天也。舉下上而中攝夜摩兜率二天，娑婆云：堪忍，色界分四，初禪為娑婆世界主，尸棄云頂髻，初禪天主，光明二禪天主，以圓光成音，為教化故，等之一字，攝盡三禪四禪。

　　有八龍王（至）各與若干百千眷屬俱。

　　難陀云歡喜，跋難陀云善歡喜，此兄弟二龍王。娑伽羅云咸海，和修吉云多頭，德叉迦云現(xiàn)毒，亦名多舌。阿那婆達多云無熱惱，池名。摩那斯云大身，優(yōu)缽羅云青蓮華，亦池名。此八龍王，或因德性，或因居止，各得成名，廣如他解。

　　有四緊那羅王（至）各與若干百千眷屬俱。

　　緊那羅云疑神，似人而頭有角，見者疑之，帝釋之歌樂神也。居十寶山，凡佛說法，身現(xiàn)其相，歌于空中，諸天聞之，皆來聽法，故以法妙等為名。

　　有四乾闥婆王（至）各與若干百千眷屬俱。

　　乾闥婆云尋香行，帝釋奏樂神。凡帝釋將奏樂，先焚香，此神居十寶山中，一聞香氣，便到帝所而奏樂。樂者緣幢倒擲之技，樂音者，節(jié)湊金石絲竹等音，美則倒擲中勝者，美音則節(jié)湊中勝者。

　　有四阿修羅王（至）各與若干百千眷屬俱。

　　阿修羅云非天，又云無端正，因中作福帶嗔，感果與天同，而非同天之受用，故云非天。男丑女美故，又云無端正。婆稚云團圓，佉羅騫馱云廣肩，毗摩質(zhì)多羅云凈心，羅睺云障蔽，與帝釋戰(zhàn)，即障蔽日月也。閻浮人行善多則帝釋勝，行惡多則修羅勝，四天王所以恒察人間善惡，愿天勝也。

　　有四迦樓羅王（至）各與若干百千眷屬俱。

　　迦樓羅云金翅鳥，其翅金色，兩開則廣三百三十六萬里，扇開海水，取龍為食，懾伏群類，故云大威德。形逾群類，故云大身。食龍飽足，故云大滿。頸有摩尼之珠，故云如意。自天至此，名八部，其間少夜叉及摩睺羅伽二部，夜叉云捷疾鬼，食人之屬，攝在四天王部下。摩睺羅伽云大蟒神，攝在八龍王部中，故不另言也。戒多乘少，為諸天眷屬，乘急戒緩，為余七部眷屬，乘戒俱急，為菩薩，乘戒俱緩，則墮三途，凡是八部中王，皆是大愿力菩薩應(yīng)身，以四攝法，為教化者（為后舍利弗得記時慶贊，及法師品授廣記案）。

　　韋提希子阿阇世王與若干百千眷屬俱。

　　韋提希云思惟，瓶沙王夫人也。阿阇世云無指，又云未生怨，王舍城之國王也。初韋提懷阿阇王，相師占曰：此兒生已，定害父母，王信其言，阿阇始生，命撲殺之，但損一指，故名無指。宮人潛養(yǎng)，呼為善見，后害父母，果如相言，故又名未生怨。得佛教化，知非悔過，一墮地獄，即生天上（文句引普超經(jīng)云：世王從文殊懺悔，得柔順忍，命終入賓叱羅地獄，即入即出，生上方佛土。彌勒出時，名不動菩薩，后當(dāng)作佛，號凈界如來，準(zhǔn)涅槃第十九及二十經(jīng)，還是得佛教化，知非悔過，發(fā)菩提心，而生天也）。

　　各禮佛足退坐一面

　　謂四眾八部等，無論僧俗，俱各頂禮佛足，退坐一面，以待說法也。一面者，謂佛在眾中說法，無前后左右，俱見佛面，故此言一面。下言圍繞，圍繞于前后左右一面也。釋通序竟。下釋別序，別序有三節(jié)，冥顯開示悟入一大事因緣之方便，初從爾時世尊四眾圍繞起，至歡喜合掌一心觀佛止，是佛將要與二乘人，授記作佛，恐其安于小果，迷其大道，故先說無量義經(jīng)，名教菩薩法，欲二乘人從聞思修，開佛知見者矣。又入無量義處三昧，是佛為二乘人，入三摩地，示佛知見者矣。先說經(jīng)，后入定，從今時至實際，所謂先以定動也。次從爾時佛放眉間白毫相光起，至以佛舍利起七寶塔止，是佛見二乘人不知動定，特從眉間，放白毫相光，圓現(xiàn)法界事相生佛始終，示人人本有一無位真人，在六根門頭，日夜放光動地，欲二乘人悟佛知見者矣。三從爾時彌勒菩薩起，至品末文殊云佛當(dāng)為除斷令盡無有余止，是佛見二乘人根鈍而不悟，密遣二人，即求窮子，具陳上事，欲二乘人入佛之知見者矣。定中放光，二大士而復(fù)問答者，從實際至今時，所謂后以智拔也。二乘人既不入，故勞我世尊，從三昧安詳而起，有方便之談，起正宗分也。

　　爾時世尊四眾圍繞（至）歡喜合掌一心觀佛。

　　爾時下，承上文，而敘佛嘗說經(jīng)，不簡二乘人，今日為諸菩薩說大乘經(jīng)，則簡二乘人矣。名無量義，則顯二乘人，嘗所聞之義，皆有量矣。教菩薩下，謂云何為大乘？以是教菩薩法故，云何名無量義？以是諸佛所護念故。此方便品中，所以有其智慧門難解難入之權(quán)智也（準(zhǔn)起信論，大有三義，謂體相用，乘有二義，一切諸佛本所乘，一切菩薩當(dāng)所乘）。佛乃如此說者，欲激動二乘人，而二乘人不動者，意謂既教菩薩，于我何有？故佛說此經(jīng)已，即結(jié)跏趺坐，入無量義處三昧，使二乘人，明見教菩薩法，不離吾人身心之不動處，非二乘人全無，此方便品中，所以有諸佛智慧甚深無量之實智也。二乘人不解，意謂諸佛甚深無量義定，我何能入？只得天雨四華，地搖六震，天地?zé)o情尚為動雨，而四眾八部及人王等，反不回頭轉(zhuǎn)腦，知有此一段真光，為自家分內(nèi)事，卻歡喜觀佛，是何辜負我世尊，要為二乘人，開佛知見，無緣之慈乎？宗門所謂，貪觀眼前浪，失卻手中橈，只知說經(jīng)入定者是佛，雨華震動者是天地，而不知能觀能雨能動者，總是自家一尊活佛之知見也（將說此經(jīng)，結(jié)集者先敘無量義經(jīng)者，是欲明佛四十年來所說華嚴、阿含、方等、般若等經(jīng)，一得此經(jīng)，會通小大權(quán)實，其能詮之名，皆是大乘。所詮之義，皆成諸佛智慧甚深無量也。或者使后世知說此經(jīng)，在彼經(jīng)之后，一大時教，即彼成此，圓融行布次第，不相礙也。不然，無量義處三昧為彼經(jīng)所詮，奚用為此經(jīng)之瑞？天臺訓(xùn)身心不動云，與所緣相應(yīng)，身之本源，湛若虛空，心之理性，畢竟常寂，以此持于身心，故不動也。稱為無量者，從此一法，出無量法，若作序義，身法運動，今令不動，心法分別，今不分別，故曰身心不動，余義詳乎無量義經(jīng)。天雨四華，據(jù)文是應(yīng)佛說無量義經(jīng)之瑞，亦敘為此經(jīng)瑞者，以此經(jīng)始，適諸佛本意，故天即雨小大適意華以應(yīng)之，以曼陀羅，云適意故，此經(jīng)既是教菩薩柔軟之法，不比聲聞剛強，但能斷惑，不能柔軟，恒順眾生，故天即雨小大柔軟華以應(yīng)之，以曼殊沙，云柔軟故。普佛世界六種震動者，是佛入無量義處三昧，神力使然，以萬八千佛土言之，是何等廣大高厚，？茍非先以定力震通，則彼此質(zhì)礙，毫毛一光，奚能遍照見于彼土法會大眾？豈能即近而見其遠哉！故將放光，先動地也。六種者，動涌起震吼擊也）。

　　爾時佛放眉間白毫相光（至）以佛舍利起七寶塔。

　　爾時佛放眉間下，眼耳鼻舌，各司其能，眉無所職，位居其上，所謂當(dāng)其無有器之用，故佛將為二乘人，說授記一大事因緣，成佛之本末究竟，先于眉間白毫相中，而放其光，示佛知見不遠吾人之眉睫間，二乘人何難會也。以上文身心不動會之，六根皆有動，唯有兩眉不動，故光從眉間放也。白毫相三十二相之一，東方為群動之首，萬八千世界，約大數(shù)而言。靡不周遍者，言寂而常照之真光，無處無之，以上明能照之光，下至下明所照之處。阿鼻云無間，地獄極惡之苦處，阿迦尼云色究竟，天堂最善之樂處，下地獄上天堂，中攝餓鬼畜生人及修羅，依正之報善惡之形有殊，寂而常照之心光，直一相而無相也。盡見下，謂此光在六道眾生而不減也。又見下，謂此光在三世十方諸佛而不增也。以眾生本是佛，佛是眾生之所成，故見眾生時，即見彼土現(xiàn)在之諸佛也。及聞下，謂藉佛光，此土四眾，眼中既得見彼多土諸佛，耳中亦得聞彼多土諸佛所說經(jīng)法也。后文三變凈土所來分身諸佛，案于此矣。并見彼諸下，謂以一真心之光周遍，上該果海，諸佛在此光中，下徹因源，眾生亦在此光中，是心佛與眾生，三無差別矣。佛與眾生，位且懸殊，而共一光，豈比丘等四眾修行，得二乘之道者，又不在于光中耶？二乘人亦可以因是而悟入矣。奈何哉！二乘人不信，甘心為聲聞而不愿學(xué)菩薩乎？故示比丘等四眾，后光中復(fù)見彼多土諸菩薩種種因緣，信解相貌，俱在常寂心光中，而行六度萬行，求成諸佛之道也。復(fù)見諸佛般涅槃?wù)撸�謂彼多土十方諸佛，既在我佛光中說法，現(xiàn)前成佛矣。種種菩薩，又在我佛光中行道，未來成佛矣�？执送�?xí)�眾，謂成道說法時，光明則有，涅槃之時，光明則無。故又示彼多土諸佛般涅槃?wù)�，亦在此佛之光明中也。�?jīng)云：縱汝形消命光遷謝，此性云何為汝有無，如是則生者未嘗生，長者因子不信是父，脫珍御而隱勝現(xiàn)劣焉。滅者亦何嘗滅，醫(yī)王因子不服藥而示往他土矣。此佛知見，所以為不生不滅也。復(fù)見諸佛般涅槃后等者，謂彼多土諸佛應(yīng)化之身雖滅，此經(jīng)所詮生佛等有之法性常存，眾生能持此經(jīng)，經(jīng)中已有如來全身舍利，不須復(fù)起塔寺也。如是則寶塔品中，會諸佛，圓證前法，過去多寶佛塔，先案于此矣。是知光中圓現(xiàn)生佛始終，無非法界實相，諸佛一大事因緣，本末究竟，業(yè)已畢矣。上根利智之人，不待吾佛從三昧安詳而起，告舍利弗，則已徹矣。何則先說無量義經(jīng)，即入無量義定者，乃示此心照而常寂也。又從定中，雨華動地放光者，乃示此心寂而常照也。寂而常照，諸佛不異眾生，照而常寂，眾生本是諸佛，何所往而不達，而二乘人都不信耶？由是下文有二大士，示問答，會古今也（詳經(jīng)文理，說經(jīng)入定，天華地動，感悅眾喜，都是說此經(jīng)前一層事。唯放光一瑞，始為此經(jīng)發(fā)端，然經(jīng)家敘置總為此經(jīng)六瑞者，如云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宗門云：若立一塵，家國興盛，此亦身子等，萬二千聲聞得授記成佛，禎祥興盛之先瑞也。觀佛三昧海經(jīng)云：白毫相光，佛初生時，牽長五尺，苦行時長一丈，得佛時長一丈五尺，其毫中表皆空，如白琉璃筒，內(nèi)外清凈，從初發(fā)心，中間修行，乃至涅槃，一切相貌功德，皆現(xiàn)其中。凡看此品，要遐想當(dāng)時靈山會上，佛止放眉間一白毫相光，其能照之光，有幾多大小，而所照之地，橫則遍照東方萬八千世界，豎則上照萬八千世界之有頂，下照萬八千世界之阿鼻，一世界該三千大千之?dāng)?shù)，則萬八千世界是何等之高厚？何等之廣大？其間法界事相，生佛始終，善惡業(yè)緣果報好丑，許大差別境界，直一光一時，皆頓現(xiàn)于此土四眾目前，了無毫忽障礙，又是何等之時節(jié)，有能于經(jīng)作是想者，當(dāng)時許大靈山法會，殊勝因緣不假修證，一開經(jīng)都炳然齊現(xiàn)于吾人常住之心目中矣。此后文所以謂之開示悟入佛之知見，及持誦妙法華經(jīng)也。故文殊答文中，累累以斯由佛光照為言，非譯者好重沓，政恐吾人容易其文，而忽略其旨也。后見塔變土涌眾諸品之文，應(yīng)以此為例）。

　　爾時彌勒菩薩作是念（至）悉見彼佛國界莊嚴。

　　爾時彌勒下，彌勒既同文殊，于日月燈明佛法中，曾見此瑞，曾聞此經(jīng)，豈有不知佛現(xiàn)神變相之因緣？大率只要提醒身子等萬二千人，使心有所措，聞佛出定之談，不驚疑耳。今佛下，始而作念，無可問答，以佛定中所現(xiàn)神通之相，不得問故。復(fù)作下，繼而作念，有以問答，以文殊既不入定，又見多識廣，可得問而答故。爾時比丘下，謂不止彌勒一人有疑，眾皆疑也。爾時彌勒菩薩欲自下，謂自疑未決，固應(yīng)問，更觀他疑，尤應(yīng)問，故曰而問文殊師利等，可謂四顧躑躕，亦模寫當(dāng)時之形容盡矣。以何因緣，與下文為一大事因緣相照應(yīng)，然疑字最重，以有疑始有信悟故。

　　于是彌勒菩薩欲重宣此義以偈問曰。

　　文殊師利導(dǎo)師何故（至）身意快然得未曾有。

　　于是下，彌勒此云慈氏。思益經(jīng)云：若眾生見者，即得慈心三昧故。天臺云：經(jīng)奚有偈，具五義故。龍樹毗婆沙云：一隨國土，天竺有散華貫華之說，如此方序后銘也。二隨樂欲，有樂散說，有樂章句。三隨生解，有因散說得解，有因章句得解。四隨利鈍，利者一聞即悟，鈍者再說。五為眾集有先后，必以彌勒文殊問答者，此經(jīng)授記聲聞當(dāng)來成佛，非當(dāng)來成佛之人，不能問故，彌勒以大慈，而興疑問。然非過去已成佛人不能答故，文殊以大智，博古以通今。文殊師利等者，頌六瑞一段，略其說經(jīng)入定二瑞，妨文贅也。長行放光后雨華先，頌文反之。栴檀下四句，長文無者，頌文補之，其景像可想見。

　　眉間光明照于東方（至）受報好丑于此悉見。

　　眉間光明等者，頌長行自爾時佛放眉間光明起，至盡見彼土六趣眾生止，謂因佛光，見彼萬八千土中第一事，眾生善惡光景，有如此者，土非金色，因佛光照，變?nèi)缃鹕�。善惡業(yè)緣，因也。受報好丑，果也。天堂果報，則善好，地獄果報，則惡丑。問曰：佛為何放光，使見彼多土惡善丑好？答曰：為后文諸佛出于五濁惡世之先證，使法會大眾，見佛光所照多土，皆釋迦之化土耳。

　　又觀諸佛圣主師子（至）梵音深妙令人樂聞。

　　又觀諸佛等者，頌長文因佛光見彼多土現(xiàn)在諸佛第二事，及聞諸佛所說經(jīng)法第三事光景，有如此者，佛稱圣主師子，謂三界九地類，皆有圣。佛是圣中之主，人中之師子也。光中所見諸佛，以見寶塔品求之，乃我釋迦之分身佛也。演說下，能被之教，文言則微妙第一，聲音則清凈柔軟。教諸下，所被之機，根大而人多，由諸佛梵音深妙，令人樂聞所致也。

　　各于世界講說正法（至）求無上慧為說凈道。

　　此頌長行由佛光并見彼多土諸比丘、比丘尼、優(yōu)婆塞、優(yōu)婆夷，諸修行得道者第四事也。各于世界下，謂上諸佛以柔軟音，教諸菩薩，彼受教無數(shù)億萬菩薩。又各于彼萬八千世界，化佛場化，而講說正法，或以種種因緣說，或以無量譬喻說，無非照明諸佛所講之法，開示悟入所化比丘等四眾之眾生也。此又明菩薩為能被之教主，比丘等四眾，又為所被之機宜，良由比丘等四眾，是六趣中眾生，肯聞法修行之人，故長行以修行得道者言，頌中云眾生也。若人遭苦，苦諦也。厭者，憎惡欲斷之義，謂生老病死，是苦之果，凡人皆以為樂而愛著，今得佛與菩薩說法開悟，有厭惡之心，則知苦而斷見思惑之集矣。為說涅槃，滅諦也。盡諸苦際，道諦也。謂眾生既遭世間生死苦果，而厭惡之，諸佛菩薩，便為說出世間不生不死之涅槃，以見道一十六心，修道一十六心，斷盡八十八使八十一思苦之分際，得聲聞乘，如彼諸子求乎羊車出于三界之火宅也。際字，對遭字看，諺遭際也。盡字，有修行工夫，對厭字看，以遭際雖有分限，能厭則始能盡斷故也。此所謂慕滅修道也。若人有福等者，辟支佛乘，如彼諸子求乎鹿車出于三界之火宅也。聲聞不供養(yǎng)佛，所以遭苦。辟支佛少行布施，以供養(yǎng)佛，故云有福。供佛因也。有福果也。種福因而得中乘福果者，其志在求勝于聲聞乘，故佛菩薩為彼說十二因緣之緣覺法也。若有佛子等者，大乘之菩薩，如彼諸子求乎牛車出于三界之火宅也。菩薩上求下化，修種種六度四攝之行，紹隆佛種，使不斷絕，則佛為父，而菩薩為子，故稱佛子。其志不但如辟支佛，求勝諸聲聞乘而已，乃欲得佛無上之慧，故佛菩薩為彼說其清凈六度之道也。六度謂之凈道者，不住相也。菩薩曰凈道，則二乘人所得之道，尚未清凈，可知矣。以二乘人，但凈見思，證我空，未如菩薩凈無明，證法空，故佛一光中，所見彼多土，諸求三乘人光景，有如此者。

　　文殊師利我住于此（至）如是眾多今當(dāng)略說。

　　文殊下，結(jié)前起后，我住于此者，此謂靈山法會之近地也。見聞若斯者，斯謂光中，或見諸佛及三乘人之身，或聞諸佛菩薩說三乘之法，或三乘之眾遵法修行，而得三乘之果。如此百千萬億之妙事，據(jù)前較后，如是眾而且多，遠隔萬八千世界之廣大高厚，如在目前，略無障礙，不能盡述。今當(dāng)略說，如下文所云云也。

　　我見彼土恒沙菩薩（至）濟地獄苦令入佛道。

　　此節(jié)及下節(jié)，共計一百二十六句，頌長行因佛光見彼多土諸菩薩摩訶薩，種種因緣，種種信解，種種像貌，行菩薩道之第五事也。我見彼土下，謂見彼土能行道之大士，數(shù)如恒沙之多也。故以種種因緣一句，牒醒其長文，通標(biāo)六度為因緣，而種種信解在其中矣。信解無相，用布施而發(fā)揮故。又信解不真，雖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況肯內(nèi)外財皆施乎？而求佛道者，通標(biāo)所求一乘之果也�；蛴行惺┫�，別釋金銀等七寶奴婢，情與無情皆施也。小則車乘，大則輦輿，輕重皆施也。以歡喜之心為因，用所施之物為緣，但回向佛道也。愿得下，回向之辭，謂愿世間有限七寶等財施，而得出世間諸佛所嘆三界第一之大乘也。愿曰回向者，大經(jīng)十回向亦名十愿故�；蛴衅兴_下，謂或見菩薩，不唯施車乘等，而更施駕車乘等之駟馬，及輦輿上欄楯等之莊飾也。復(fù)見菩薩下，謂不唯施車馬等之外財，而更施極難舍身肉手足等之內(nèi)財，如我釋尊為月光王舍頭，善眼仙人施目，皆欣樂施與，自非信解真，為不能也。文殊師利下，頌種種相貌一句，謂由佛光，見彼多土菩薩，或以王相貌，說佛為道而行檀度，舍內(nèi)外財，為僧之相貌，剃須發(fā)、被法服，便于行忍辱而持戒也（妙莊嚴王案伏于此）。問曰：剃須發(fā)、被法服，作持戒，可也。作忍度，何也？答曰：以后文云如來衣者，柔和忍辱心是故也�；蛞娖兴_下，謂菩薩以在家，作出家之相貌也（問上云剃發(fā)等，即是比丘，此奚重言，答上具比丘體，此點出名義，重處閑而誦經(jīng)）。獨處下，多聞之相貌也。勇猛下，精進之相貌也。又見離欲下，求禪定之相貌也。深修下，謂因定得通，則成千變?nèi)f化之相貌也。又見菩薩安禪等者，謂于安禪之時，感佛恩德，以聲音為佛事之相貌也。復(fù)見菩薩下，智深，所以能問諸佛之妙法，志固，所以聞悉億劫而受持，凡此皆智慧之相貌也。以上頌自利之相貌。又見佛子定慧等者，頌利他之相貌也。謂菩薩由深修禪定，則定得具足，由智深志固，能問能持，則慧得具足。定具足，自性宗通，慧具足，稟受師承，所以內(nèi)不失己，外不誤人，方能近取譬，以無量喻，為眾講法，而利人也。欣樂下，為眾講法，約中下根言，欣樂說法，化諸菩薩，約最上一乘人言，菩薩既能觀機說法故，將破魔兵，而先擊法鼓也。又見菩薩寂然等者，謂菩薩一動一靜，語默無非佛事，語慧則利，擊法鼓而破魔兵，定默，則雖天龍恭敬，不以為喜也。又見菩薩處林等者，謂菩薩由定慧具足，故能處林放光，拔濟地獄眾生出苦，頓令入佛道也。頌因緣信解，唯以布施一度表彰，頌相貌，則以六度而形容，不然，無以見其種種相貌也。慈氏可謂善問，井井有條。什師可謂善譯，而運斤成風(fēng)不亂也。不然，經(jīng)文才言布施，又言布施，才言車乘，又言寶車，只見文字重迭，錯雜顛倒，今準(zhǔn)長行，諦察頌文，始知妙哉！圣經(jīng)無一字之多，無一語不善，自古諸師何不細審閱，而用己意，妄穿鑿之耶？

　　又見佛子未嘗睡眠（至）以此妙慧求無上道。

　　此頌長行行菩薩道一句，分六度，度每以佛道殺文。又見佛子下，精進波羅蜜也。六度以精進為首者，意警二乘人不精進，但念空無相無作，于菩薩法，游戲神通，凈佛國土，成就眾生，不生一念好樂之心也。此經(jīng)要授二乘人，成佛十號，劫國莊嚴之顯記，故以精進，而激發(fā)其心。故后授阿難記曰：我與阿難，于空王佛所，同時發(fā)心，阿難常樂多聞，我常勤精進，是故我已成佛，而阿難護持我法，未嘗睡眠，去昏散也。經(jīng)行林中，攝正念也。勤求佛道，不求小果也。又見具戒者，勤尸羅波羅蜜也。威儀無缺，戒相具也。凈如寶珠，戒性凈如珠，能澄破戒之泥滓也。又見佛子住忍辱力者，勤羼提波羅蜜也。增上慢人，或辱于口，而惡罵之，如后文言，是無智比丘等，是也�；蛉栌谏恚�而捶打之，打音頂，以物亂打曰捶，以杖直刺曰頂，如后文�；蛞哉饶就呤�而打擲之，乃至數(shù)數(shù)見擯出遠離于塔寺者，是也。皆悉能忍者，英雄豪杰，睚眥必報，撻辱市朝，士之所恥。今菩薩皆能忍者，以求佛道故，佛豈嗔恨而欲報橫逆之冤乎？此忍辱之有力也如此。又見菩薩離戲笑者，勤禪波羅蜜也。戲笑離，則自心定矣。癡眷屬離，則外境不擾矣。親智者，以求得定之方，入山林為除亂想之便，故能億千萬歲攝念而不動，非同二乘人樂獨善寂之滅盡定，乃欲成佛道也�；蛞娖兴_肴膳飲食者，勤檀波羅蜜也。檀之最急，飲食為先，飲食成疾，則湯藥為急，寒暑須衣，以名衣上服直千萬兩重價者施之。名衣千萬，尚可著價，舍之似易，或無價衣，則價亦難者矣。舍之為難，菩薩欲滿足檀度，亦不吝惜，而施佛及僧者，如后文無盡意解頸真珠眾寶瓔珞，供觀自在者，是也。千萬億種旃檀寶舍下，起居須舍，不用凡材，施以旃檀之寶舍，坐臥須床，不用粗惡，施以眾妙之臥具，四事備足，若無園池，為游戲三昧地，則亦不為如意之檀也。故菩薩又施華果茂盛之園林，流泉清凈之浴池，如此種種微妙，歡喜而施，不求人天福報，但求無上之佛道也�；蛴衅兴_說寂滅法者，勤般若波羅蜜也。般若利人，則種種教詔無數(shù)眾生而不倦，般若自利，則觀諸法性無有二相，猶如虛空，成我法二空真俗二諦也。又見佛子下，般若不著二邊，成我法俱空之不空，得中觀慧，則第一義諦，以觀諸法性屬自，教詔眾生屬他，至中觀第一義中，則自他諸法無二之性，猶如虛空，廣大而無相，性既無相，心何能著？不著二邊之慧，是為妙慧。以此妙慧，求無上道，成佛必矣。頌眾生諸佛聞法及四眾，則略。頌菩薩種種因緣信解相貌行道，則廣。佛已成道，功德不可以言盡，眾生尚未成佛，業(yè)苦之相，亦難以形容。唯菩薩者，為上求佛果，下度眾生之人，諸佛賴以傳法，眾生賴以出苦，其荷擔(dān)之責(zé)任，亦重矣。要二乘人學(xué)菩薩，故以此而警醒之，或是我釋迦一佛因中之行，見佛求法，如此之勤也。或是十方三世一切諸佛之行，證佛求法，如此之同也。或是妙音觀音藥王等之行，遵佛囑累，如此受持其經(jīng)而堅固也。世無去來，界無遠近，一時一會，皆于眾生毗盧遮那常寂心光中，炳然齊現(xiàn)一大時教，何有如此之奇特事焉？是以此經(jīng)為諸經(jīng)中王矣。佛白毫光中所見，彼多土大乘菩薩光景，有如此者（問曰：佛光何以但照東方萬八千世界，不及余九方耶？答曰：東方屬震，為群動之本，佛意欲二乘人舍寂趣動，從空涉假，入【（纏-纟）+（郊-交）】垂手，修六度化眾生，證大涅槃，故光但照東方，表佛知見即動而靜，于作用中，成大事因緣也。不然，人人都學(xué)二乘人，趣空證寂，眾生無邊，教阿誰度？又世間日光，多從東至西，佛光既為出世間法，與世相逆，故多從西照東。至后見寶塔，涌沙眾，則及下方變凈土，會諸佛，則普及十方。經(jīng)云：南西北方，四維上下，白毫相光所照之處，亦復(fù)如是，是矣。至法會將終，佛將以此經(jīng)付囑上行等流通，先現(xiàn)神力，色光聲光，又遍照三變凈土外之十方也。然后示佛知見中，世不分三，方不分十，總成一常寂光土。經(jīng)云：于時十方通達無礙，如一佛土，如是則知，經(jīng)中言一方十方，各有次第，自有程文，不必勉強配釋也）。

　　文殊師利又有菩薩（至）如天樹王其華開敷。

　　此頌長行依佛光復(fù)見彼多土諸佛般涅槃?wù)�，及見諸佛般涅槃后，以佛舍利起七寶塔，第六事及第七事也。文殊師利下，不依長文，頌諸佛般涅槃之事，而但頌佛滅度后供養(yǎng)舍利者，譯人不欲經(jīng)文膠柱，影攝之也。又見佛子下，言塔之多，數(shù)逾恒沙者，以國土世界多，而莊嚴光飾無限極也。問曰：上第六事，佛滅度后，供養(yǎng)舍利，既已言矣。此第七事，何以復(fù)言造諸塔廟等句？答曰：第六事但云供養(yǎng)舍利，顯是佛才般涅槃，露地供養(yǎng)佛身骨之時，比尚未造塔也。此第七事云造諸塔廟等者，謂佛滅度已后，欲將佛身骨，藏而不露，使人但供養(yǎng)塔廟也。故后雖有為供舍利之句，不為贅也。以彼一時此一時故。寶塔下，言塔之高，一由旬四十里，五千由旬，則其塔之高二十萬里矣。直曰縱，橫曰廣。正等者，橫直四方一樣二千由旬，則該八萬里寬大，此釋成其塔之高，上才言一塔。一一下，釋成其妙，更敘其多塔，每塔皆具幡鈴，故曰各千。幢幡內(nèi)掛，摧去物之我慢而生敬，珠網(wǎng)外交于露幔，日照光生，何其烜赫，以相映奪，寶鈴匝垂于層級，風(fēng)動聲宣，何其音響以相節(jié)湊，見莊嚴塔之妙，不可以見聞盡矣。諸天龍神下，謂有如此塔，自然感天龍八部，常以華香伎樂而供養(yǎng)也。故彌勒復(fù)稱文殊以結(jié)，告其高妙云彼萬八千世界諸佛子等，如此莊嚴光飾塔廟，本意直為供養(yǎng)舍利，不為莊嚴國界。然不妨由塔之莊嚴，而國界自然殊勝奇特，妙不可思，好不可言也。亦所謂丘夷而淵實也。如天樹王等者，忉利天上，東北有員生樹，其樹生須彌山頂，人間群樹高大者無以過。又天帝釋所鐘愛故，稱天樹王，其樹華開敷，諸天為之游樂，叢集圍繞，其間有如天龍人神，供養(yǎng)此塔，生敬仰也。依佛一光，見彼多土，諸佛般涅槃后，供舍利造塔廟光景，有如此者（舍利云身骨，塔廟云方墳）。

　　佛放一光我及眾會（至）我等見此得未曾有。

　　佛放一光下，結(jié)前起后，謂佛止放一光，能令我輩，見彼萬八千國界無邊無量種種殊妙如上七事者，皆諸佛神力智慧力使然，求其四十年前俱未曾見，故曰希有。放一凈光下，正明其希有（又解，佛放一光能照也。我及眾會，依光能見之人也。彼東方一萬八千世界，去靈岳，不知多少高厚遠近，而曰見此國界。下曰見彼國界者，因佛光所照，即遠即近，如在目前，忘其彼此也。若以眾生隔紙膜不見外物，隔皮膚不見五臟之眼目之，誠分彼此，以佛五眼目之窮盡微塵清凈國土，乃至恒沙界外一渧之雨，亦知頭數(shù)，則萬八千世界，亦直佛菩薩自家屋里，微塵大事，何分彼哉！故曰見此國界，國界為法會所見之境也。諸佛神力智慧希有者，謂世界廣大高厚，計一萬八千，以圣凡因果情器劫時久近，始終因緣，信解相貌之多匯而無量無邊，然而不移此而見彼，無遠近也。不移一時，而見多劫，無過現(xiàn)未來也。佛是佛，生是生，善善惡惡。圣是圣，凡是凡，隱隱顯顯。果是果，因是因，此此彼彼。略無毫忽不并見，略無些須有錯雜，非諸佛神智二種之力，安能如是？故曰希有。放一凈光者，言能照者，有分限也。照無量國者，言所照事無量也。所以謂我等「見」此得未曾有，誠未曾有也。準(zhǔn)經(jīng)所詮，則我輩目前身心世界外，誠有無邊無等等佛法身心國土眷屬在，俱由佛知見未開，迷悶而不悟入耳）。佛子文殊愿決眾疑（至）瞻察仁者為說何等。

　　自初說頌，沿至前節(jié)，皆申彌勒一己之疑。應(yīng)長行爾時彌勒菩薩作是念起，至我今當(dāng)問止之文，此及上節(jié)，頌彌勒為法會大眾申疑。應(yīng)長行爾時比丘比丘尼起，至悉見彼佛國界莊嚴止之文，故前頌初曰我住于此，次曰我見彼土，三曰我見諸王，皆以我為稱，上節(jié)頌所見七事既完，將欲求答以除其疑，故兼大眾，而云我及眾會，我等見此，始以己兼人而稱，至是則專主眾會而請，故稱佛子文殊愿決眾疑也。四眾欣仰下，承上文而言，謂六瑞七事，若是一向曾有之事，則眾人不疑，即疑，我彌勒亦能為眾而決之，因一向未有，今忽見之，四眾所以欣仰瞻著仁者。又視著我，各生其疑，謂今世尊，何故放此眉間光明，照見遠方，生佛始終，法界事相，我既不能為眾決疑，眾又不敢請仁者，故我雖為眾請，實亦為自請，仁者解我疑，則眾疑自解矣。故云佛子時答決疑令喜。時答者，謂如時候生物，應(yīng)節(jié)不遲，乃求速答之義。何所饒益等者，正出其疑，謂佛尋常說經(jīng)，則不入定，入定則不雨華，雨華則不動地，動地則不放光，放光則光中亦未嘗見許多之光景。今佛如此，振天動地，放光現(xiàn)瑞，果有何所饒益眾生之事，而先演暢此光明耶？佛坐道場等者，謂佛今演此光明，還是為發(fā)明佛菩提樹下，始坐道場，所得妙法，今欲說此耶？還是為與諸大菩薩，授阿耨菩提成佛之記耶？示諸佛土下，謂佛若為說道場所得之法，往者已說矣。若為授諸大菩薩成佛之記，往者亦曾授記矣。并不曾見佛眉間光明中示萬八千世界之佛土眾寶莊嚴而清凈，亦不曾見佛土中有許多之諸佛。今者示土現(xiàn)佛，故我定知，此非小因小緣，必是說妙法及授記之大事因緣也。但不知佛何故重說妙法，重授何人之記耳。汝文殊既過去見得佛多，又具大智，必定當(dāng)知示土現(xiàn)佛之瑞，幸勿負我及四眾龍神，瞻察仁者之心，于此二事，為說何等？問詞鏗鏘，義亦綢繆，靈山一會，賓主酬酢，宛然在目，思之！

　　爾時文殊師利語彌勒菩薩（至）難信之法故現(xiàn)斯瑞。

　　爾時下，前佛說經(jīng)入定，放光現(xiàn)瑞，一大事因緣，滿盤托出，彌勒業(yè)已眇目矬陋，裝聾作瞽而故問，為文殊者，何不將出昔日把住世尊升座，諦觀法王法，法王如是的手段出來，待佛才結(jié)跏趺坐，兩手掀翻，下座世尊也。只得本分，向王舍城中乞食，免得家丑外揚，豈不省話會哉！方且云：如我惟忖，后惹世尊出定，料簡不少，云不退諸菩薩，其數(shù)如恒沙，一心共思求，亦復(fù)不能知，則二大士面皮厚三尺矣。何也？佛既曰思求不得奚，文殊曰如我惟忖乎？雖然鉤錐在手，為人與為己不同，安知二大士不與釋迦老漢，曾暗打合同來耶？舊傳，二菩薩問答，一曰：彌勒觀七事以騰疑，二曰：文殊擬十因而領(lǐng)答。前問章既判七事，此答章應(yīng)判十因，故將經(jīng)文分十二節(jié)，初一節(jié)總答問意，末一節(jié)結(jié)答問意，中十節(jié)因緣申證。其總答初中，語彌勒菩薩等者，彌勒上問曰：世尊何故放斯光明？為說妙法？為當(dāng)授記？此非小緣，故今答曰：善男子！佛意固難測量，但我惟古忖今，知佛世尊，果如汝所疑，此非小緣乃欲說大法也。雨大下，以三喻，一義擴充其大雨，大法雨者，二乘人自謂，年并朽邁，枯藁極矣。佛以一乘佛知見法雨，而潤開之。吹大法螺者，二乘人自謂，已得涅槃，無所堪任，昏聵至矣。佛以一乘佛知見法螺吹示，以警醒之。擊大法鼓者，二乘人不復(fù)進求阿耨菩提，懈退慣矣。佛以一乘佛知見法鼓擊悟，以策進之。演大法義者，二乘人但念空無相無作，于菩薩法，游戲神通，凈佛國土，成就眾生，心不喜樂。佛以一乘佛知見大法之義，演暢痛快，使趣入之，諸善男子我于下，文殊謂，我何以知今佛欲說大法也？以我于過去諸佛，曾見說經(jīng)入定后，便即放光，放光后便即說大法，故以上惟古也。是故當(dāng)知下，由古以忖今也。欲令眾生下，謂欲說何等大法也。乃欲令大小乘眾生，咸得聞知一切世間難信之大法也。此句最重，一經(jīng)二十八品，若文若義，都攝盡故，與方便品佛出定后，雙嘆諸佛權(quán)實二智為案。

　　諸善男子如過去無量無邊（至）三菩提成一切種智。諸善男子下，十因中，第一劫遠，名法相同因。上言過去，未知過去多少劫，此言過去無量無邊無數(shù)劫，阿僧祇云無數(shù)故。上言諸佛，未知是何佛？此言號日月燈明佛，具如來等十號，與今佛同也。演說正法下，明彼佛未說此經(jīng)之前，亦先說三乘，與今佛同也。法謂正法者，以初中后皆善故也。其義下，謂既分初后，何以皆善？以言分初后，義則深遠，語則巧妙，故分初后。純一下，釋成深遠。為求下，釋成巧妙。燈明過去雖久，十號之稱，三乘之法，與今釋迦不異，則知今佛所為，皆先佛之程規(guī)，非創(chuàng)式也（初善，謂聲聞乘，中善，謂辟支佛乘，后善，謂菩薩乘，始則依一佛乘，分別說三，初所以善，末則雖說三乘，但化菩薩，后所以善。經(jīng)云：如來但以一佛乘故，為眾生說法，此純一也。無有余乘若二若三，此無雜也。欲令眾生開佛知見，使得清凈故，此具足清白也。又云：乘是三乘，以無漏根力覺道禪定解脫三昧，而自娛樂，使得無量安穩(wěn)快樂，此具足梵行之相也。若有眾生，內(nèi)有智性，從佛世尊，聞法信受，逾出三界，自求涅槃，是名聲聞乘。如彼諸子，為求羊車，出于火宅，此為求聲聞乘，說應(yīng)四諦法，度生老病死，究竟涅槃也。其辟支佛乘，菩薩乘，一一皆如火宅喻，求鹿車牛車，可知。又初中后善三義，無量義經(jīng)中更詳盡）。

　　次復(fù)有佛亦名日月燈明（至）所可說法初中后善。

　　次復(fù)有佛下，十因中，第二佛佛道同，意非偶然因，二萬佛法姓號，皆同其式，則其來久矣。信不虛矣。頗羅墮云利根，二萬佛本末，七十余言敘盡，譯手其高也。

　　其最后佛未出家時（至）已于千萬佛所植諸善本。

　　其最后下，十因中，第三舍寶位，父子出家，今昔得果相同因，燈明八子，釋尊一兒，多少不同，舍王位，成正果，則無二矣。言其最后者，則知前二萬佛所事矣（八子皆以意名，及其出家，而又名發(fā)大乘意，不名大乘心者，梵語末那，第七識之名，翻云意，意多染污，以執(zhí)我故，故第一以有意為名，謂雖是菩薩，尚有我故。第二名善意者，謂雖有我，而多分執(zhí)十善法為意故。第三名無量意者，謂十善法，可以擴開四無量心故。第四名寶意者，謂四無量心，為世間出世間之寶故。第五名增意者，謂知四無量心為寶，則增長佛果位中，八萬四千法門故。第六名除疑意者，謂法門既得增長諸疑，佛法僧，為有為無等疑，皆除遣故。第七名響意者，謂疑惑既除，聲名高響故。第八名法意者，謂高響名出，令人得其法喜，以樂意故。此八名，舊訓(xùn)配八種識，以八種識，皆由意執(zhí)我法而起故，準(zhǔn)起信論，意有五名，攝盡八種識故，才出家，使發(fā)大意修梵行，為法師者，以值得佛多而種善根深也）。

　　是時日月燈明佛說大乘經(jīng)（至）如今所見是諸佛土。

　　是時日月下，十因中，第四今昔未曾說妙法，先示六瑞相同因。

　　彌勒當(dāng)知爾時會中（至）欲知此光所為因緣。

　　彌勒下，十因中，第五今昔眾疑欲問相同因。

　　時有菩薩名曰妙光（至）若身若心而生懈倦。

　　時有下，十因中，第六今昔放光后，為說妙法相同因，妙光即文殊前身。央掘經(jīng)云：現(xiàn)在北方歡喜世界作佛，號歡喜藏摩尼寶積佛。又慈恩上生經(jīng)云：未來成佛，名曰普現(xiàn)。又首楞嚴經(jīng)云：過去無量阿僧祇劫已成佛，號龍種上尊王佛，燈明因妙光，起定說法，釋尊因舍利弗，起定說法，昔眾六十小劫如食頃，今會五十小劫如半日。

　　日月燈明佛于六十小劫（至）當(dāng)入無余涅槃。

　　日月下，十因中，第七今昔諸佛能事畢矣。唱滅相同因，我佛說畢三周之法，亦于寶塔中，普告大眾唱滅矣。

　　時有菩薩名曰德藏（至）阿羅訶三藐三佛陀。

　　時有下，十因中，第八今昔授記相同因。多陀阿伽度云如來，阿羅訶云應(yīng)供，三藐三佛陀云正遍知，覺十號之三也。昔佛說經(jīng)，授菩薩記，今佛說經(jīng)，何授聲聞記？文殊敘往事，己曾得記之聲聞，故名菩薩。今經(jīng)聲聞，乃未授記之菩薩，安知彌勒降靈時，舍利弗等不稱為菩薩乎？

　　佛授記已便于中夜入無余涅槃。

　　此十因中，第九今昔涅槃相同因。諸佛出世，元為開示眾生佛知見，使得同于己而已，燈明出家得道轉(zhuǎn)*輪，授顯記于眾生，欲前佛歸源，后佛續(xù)脈，本愿訖矣。化緣盡矣。故般涅槃，則究竟不生滅矣。今法華有唱滅之言，無涅槃之事，而因曰涅槃相同者，以唱滅去，涅槃時之不遠，但佛未授完二乘人作佛之記，及授記已，便詣雙林入涅槃，又說涅槃經(jīng)矣。經(jīng)敘彼佛一大時事，集在一時，此以結(jié)集者，分為二類，故有唱滅之言，而無涅槃之事，其實法華與涅槃同時，故因曰涅槃相同。

　　佛滅度后妙光菩薩（至）供養(yǎng)恭敬尊重贊嘆。

　　佛滅度后下，十因中，第十今昔佛滅后持經(jīng)得益相同因。燈明因妙光出定而說經(jīng)，則囑累亦在妙光矣。故妙光受佛遺囑，而持經(jīng)滿八十小劫，此自利也。為人演說，利他也。八子師妙光，羅睺師身子，八子得師教化，堅固菩提，最后成佛，名然燈者，則精進者，早成佛矣。妙光有八百弟子，身子亦領(lǐng)三百弟子，從佛出家，八百弟子中有一人號求名者，言精進持經(jīng)依而行者，固先成佛，即懈怠持經(jīng)，以經(jīng)求名利者，亦得藉以種善根，遲得成佛，遲早雖殊，持經(jīng)得益同矣。而人不可不持經(jīng)，持經(jīng)又不可求名利也。

　　彌勒當(dāng)知爾時妙光菩薩（至）教菩薩法佛所護念。

　　彌勒當(dāng)知下，承上文，結(jié)足十因，歸前總答如我惟忖今佛世尊欲說大法等文，妙光既是文殊，求名又是彌勒，則彼此眼見耳聞，今日釋尊所為，不異昔日燈佛故事，故曰是故惟忖等（一經(jīng)題目，佛未出定，法未出口，文殊預(yù)先，名之別序。初曰說大乘經(jīng)，名無量義。末曰說大乘經(jīng)，名妙法蓮華。可見未說此經(jīng)以前，凡有所說，小大三乘，皆屬無量義。一說此經(jīng)后，其大小三乘，無量義經(jīng)，皆為佛知見，皆名妙法蓮華也。初曰為諸菩薩，今不曰為何人，但曰說大乘經(jīng)者，以再敘為諸菩薩，則身子等，益生感傷，空生等，益不生一念好樂之心矣。直至法說一周后，將為身子授記，始曰為諸聲聞?wù)f是大乘經(jīng)，名妙法蓮華。方知前所說經(jīng)，入定雨華動地放光現(xiàn)土，皆是為二乘人，授大乘記，會權(quán)歸實之所為，應(yīng)知三周九喻二十八品之言語文字，總名妙法。萬二千人得記，總喻優(yōu)曇缽靈瑞大寶青蓮華，時一現(xiàn)耳。故文殊不待佛出定，先說明經(jīng)題者，見三世十方一切諸佛，凡所說法，不問大小乘，皆名妙法。凡聞法得果記成佛者，皆喻蓮華也。故后文曰：唯佛與佛乃能得之，經(jīng)題大義，益明且著也）。

　　爾時文殊師利于大眾中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我念過去世無量無數(shù)劫（至）亦隨修梵行。

　　爾時文殊下，頌長行第一因。佛未出家下，頌第二第三兩節(jié)因也。不頌最初總答第一節(jié)者，后結(jié)答文中補之。

　　時佛說大乘經(jīng)名無量義（至）說法求佛道。

　　此頌長行第四因也。時佛說大乘下，頌六瑞與今同也。缺眾喜一瑞頌。此光下，頌昔光中所見七事，與今光中同也。示一切眾生等者，頌六趣眾生，又見諸佛等者，頌十方諸佛眾寶莊嚴依報，身如金色正報，正報之佛，坐于依報之土，如凈琉璃內(nèi)現(xiàn)真金像，形容依正之妙如此。世尊在大眾下，頌又聞諸佛所說經(jīng)法也。一一諸佛土下，頌并見彼諸比丘、比丘尼等也。又見諸菩薩下，頌諸菩薩種種因緣信解相貌也。七事中，缺頌佛般涅槃及記寶塔二事。

　　爾時四部眾見日月燈佛（至）是事何因緣。

　　此頌長行第五因也。

　　天人所奉尊適從三昧起（至）悉皆能受持。

　　天人下頌長行第六因也。人之所信，莫過己眼，今妙光為人天眼目，所以七眾歸信，如信其眼。所以然者，為妙光能奉持諸佛法藏故也。如我下，佛先使妙光歡喜，而因起以說法，是妙下，妙光果如佛言而能持（證知明非信解而知）。

　　佛說是法華令眾歡喜已（至）億劫時一遇。

　　頌長行第七因也。未說其經(jīng)，先令妙光歡喜而說之。已說其經(jīng)，又令大眾歡喜而唱滅，可見妙光與眾，師資高下，說法涅槃去住之次第也。學(xué)般若菩薩，大事未明，如喪考妣，終身憂啼，且未己有何歡喜，一旦開佛知見，了知生死不相干，何喜如之�？梢娭T佛出世，只要眾生歡喜，眾生不喜，如己之內(nèi)于溝壑，今既喜矣，故逕唱滅，以勉其眾，則慈悲何有焉？

　　世尊諸子等聞佛入涅槃（至）亦度無量眾。

　　頌長行第八因也。世尊諸子下謂佛慧如日，眾生有目趾者，待是而后成功。今忽唱滅，如天之亡日，故懷悲惱。云佛滅一何速耶？圣主法之王下，謂佛法如王，前王既歿，后王復(fù)御，燈明滅而凈身興，何必憂怖，此諸佛臨涅槃時，故以授記，為大事因緣也。意世間不可頃刻無佛法僧三寶，使眾生不安慰，而生憂怖耳。可見大圣人一去一來，無非為安慰眾生也。是德藏下，申明不必憂怖，以有所倚也。

　　佛此夜滅度如薪盡火滅（至）以求無上道。

　　頌長行第九因也。佛此夜滅度下，前頌光中七事，少諸佛般涅槃及造塔二事，此中足之。薪盡火滅，用莊子指窮于為薪火傳也。不知其盡潤色，謂諸佛報體，如薪之有盡，而法性之身如火，此驛盡，則又傳至彼驛，何有滅哉！恒沙之眾，佛在有恃，佛滅何依？故遵臨終遺囑無放逸之命，倍加精進，各自努力，不求小乘，俱愿成佛，故曰以求無上道也。是妙光法師奉持佛法藏（至）其數(shù)無有量。

　　頌長行第十因也。是妙光法師下，遵佛遺命，廣持其經(jīng)也。是諸下，謂八王子師文殊，精進持經(jīng)，次第得成佛，見經(jīng)之效也。見佛供佛福足，隨順行道慧足，兩足既備，八子皆成其佛，獨以然燈名者，以釋迦師然燈，彌勒師釋迦，顯文殊為釋尊九世師祖，為彌勒十世師翁。今釋尊欲說妙法，文殊又為證盟，則其來久矣。而其言可信矣。此為后文于舊住娑婆世界文殊師利前現(xiàn)大神力之案。

　　彼佛滅度后懈怠者汝是（至）令盡無有余。

　　彼佛滅度下一十二句，承上文頌會通今昔之事，而結(jié)前總答，且釋彌勒一人之疑（謂昔燈明佛滅后，懈怠弟子，既是汝彌勒，妙光法師，又是我文殊，我見彼佛本昔光瑞如此，汝豈不知而更問耶？以是今昔我汝之故，千古一日，則知今佛欲說法華經(jīng)也。今相如本瑞者，本昔也。謂所以知今釋迦佛，欲說法華經(jīng)者，以今佛放光現(xiàn)瑞之相，如昔燈明之本瑞，故是諸佛方便者，謂佛無古今。凡說經(jīng)皆先放光者，乃是諸佛方便，權(quán)巧之妙用，助發(fā)吾人人本有佛知見一乘之實相義也。方便二言，為下品張本實相義者，無量義經(jīng)云：無量義者，從一法生其一法者，即無相也。如是無相，無相不相，不相無相，名為實相。此一十二句，乃文殊放出衲僧本色作家之語，謂佛祖頭上機緣，元無瑞不瑞，今佛不得已，放光現(xiàn)瑞，無非助發(fā)也。諸人今當(dāng)知下八句，釋四眾等疑。初四句，為會中一種大根眾生，不愿小乘而求大乘未滿足者而言，故曰一心待，又曰充足。此為身子等萬二千受記成佛之案，直案至授學(xué)無學(xué)記品。后四句，為會中一種已得三乘之小果者而言，恐彼悔其自貪其小，而失其大，而又疑其何以為菩薩說大，為我聲聞辟支佛說小，故曰諸求三乘。又曰若有疑悔。佛當(dāng)下，謂佛今無小大，一一皆平等授記成佛，所有如昔疑悔，今皆當(dāng)為汝諸人，除斷無余，此釋天龍八部等疑，直案至法師品首。求聲聞求辟支佛求佛道者，授廣記等文，文殊心雖慈憫，辭甚鋒芒，宛然諸佛之師，吐聲發(fā)氣，自是飛揚，文殊答彌勒，必敘昔佛日月燈明，與今佛釋迦，略不少異者，要使當(dāng)時法會，與吾人知今日釋迦受記所成之佛，即昔日二萬佛中，最初日月燈明受記所成之佛，推而廣之，則這般毗盧遮那，常寂心光，性相皆空，離名絕義，照古騰今，過去無始，未來無終，吾人能如是，一開佛知見，則知最初日月燈明佛法會，至今尚儼然，千古猶未解制，故頌中每每以本瑞及佛光照言，有以也。由是凡看經(jīng)者，詎可少忽其文哉�。�。解序分竟，序分有三，一眾集敘人，二放光現(xiàn)瑞敘事，三問答敘疑悟，此下釋正宗分。

　　妙法蓮華經(jīng)方便品第二

　　方法也。便者通利，自由之謂，如人事有阻礙，為設(shè)一方法，使得通利，便彼自由。今經(jīng)是佛見二乘人為智障所礙，不信自心作佛，故假言語方便，分別解說，令二乘人開佛知見，得受記作佛，以自由文殊答彌勒。今相如本瑞，是諸佛方便，則佛前說經(jīng)入定，放光動地，已是方便矣。經(jīng)云：吾從成佛已來，種種因緣譬喻，廣演言教，無數(shù)方便，則方便又不止于今經(jīng)放光動地，乃從成佛已來，種種言教，皆方便也。偈云：過去無數(shù)劫，無量滅度佛，種種緣譬喻，無數(shù)方便力，則方便又不止于釋尊一佛，乃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出世說法，皆方便也。又云：更以異方便，助顯第一義，則方便，又不止于三乘，一乘六度萬行之正經(jīng)，方至舉手低頭，沙為塔，爪畫像，或出于誠敬，或發(fā)于戲樂，無非一大事因緣之方便也。故云方便品。正宗分首，置此兩言，則知七卷經(jīng)文，無非方便。方便爾，我一切眾生開悟，自家本有之佛知見，得以成佛，自由自便也。品中有三重方便，以顯法之妙，至下，逐文釋之。

　　爾時世尊從三昧安詳而起（至）辟支佛所不能知。

　　自此至后，如是本末究竟等，為第一重止，而請說之便便也。文分五節(jié)，初節(jié)總標(biāo)二智，余四節(jié)展轉(zhuǎn)別釋，顯法妙不可思議。爾時世尊下，佛初入定云結(jié)跏趺坐，身心不動，佛今出定，云從三昧安詳而起，不唯敘置文字相照應(yīng)，而使宛然見佛身心，為機定動也。安詳從容自得，不【匆/心】遽貌。舍利弗云：身子為法說，一周先得，記之當(dāng)機，乃智慧第一之人。經(jīng)首標(biāo)阿羅漢，有萬二千人出定，獨云告身子者，有所因也。法說后身子自述曰，我昔從佛，聞如是法，見諸菩薩受記作佛，而我等不預(yù)斯事，甚自感傷，失于如來無量知見。又曰：我等同入法性，云何如來以小乘法而見濟度，若余萬二千人者，則曰：我等居僧之首，年并朽邁，自謂已得涅槃，無所堪任，不復(fù)進求阿耨菩提。又曰：于菩薩法，成就眾生，不生一念好樂之心，如是則身子愿學(xué)菩薩授記成佛，惟恐不得，而萬二千羅漢，尚不生一念好樂之心，則自足與不足者，見矣。故佛出定，獨告身子，有其因也。諸佛智慧者，是佛要二乘人信已先推證于眾，故雙嘆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權(quán)實二智，使二乘人心，有所激發(fā)，而生疑動請，好與授記作佛，則一經(jīng)大旨，實重于斯。甚深無量者，無論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及我釋迦一佛，成道以來，四十年前所行事為深，為無量，即約此會佛入無量義處三昧，則寂然示一乘佛知見，于威音那畔，如此智慧，二乘人，可能測度乎？（彌勒為等覺地。菩薩尚曰：今佛入于三昧，是不可思議，況二乘人乎？故曰甚深。）佛放眉間白毫一光，照東方萬八千世界，乃顯然示一乘佛知見，即在目前，如此智慧，二乘人可能思量乎？（彌勒云：世尊何故放斯光明？彌勒尚不知故，況二乘人乎？故曰無量。）釋迦一佛一時動靜之智慧，尚深不可量，況百千萬億無數(shù)諸佛，及佛成道已來，四十年前，所行事，寧不甚深無量耶？此一句，且標(biāo)實智，其智慧門者，標(biāo)權(quán)智也。權(quán)智謂之門者，諸佛以實智證理，權(quán)智說法，引人自淺至深，由堂入室，俾極愚癡凡夫，得以開悟佛知見，而成圣果，皆九部法，權(quán)巧方便使然，故謂之門。難解難入者，無論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及佛成道已來，四十年前，所說法門，難解難入，即約此會，雖云佛說大乘經(jīng)，名無量義，是教菩薩之法，然佛何嘗分別？二乘人不是菩薩，而二乘人自己不悟，其資高者，乃云我昔從佛，聞如是法，見諸菩薩受記作佛，而我等不預(yù)斯事，甚自感傷，失于如來無量知見。其資少卑者，則曰：年并朽邁，身體疲懈，于菩薩法，不生一念好樂之心。如此智慧之門，二乘人其能解乎？故云難解。佛入定放光，無非是大師子吼，而二乘人業(yè)已與入頭處，佛于定中，又密遣大慈，如彌勒之善問者，為二乘人而問之，大智如文殊之善答者，為二乘人而答之，二乘人雖因二大士之問答，知佛欲說授記之大法，則亦莫過，謂與他大菩薩授記，非為己耳。如此智慧之門，二乘人其能入乎？故云難入。釋迦一佛一時如此，為二乘人，放光動地，開方便門，尚難解難入，況百千萬億無量諸佛，及佛成道已來，四十年前所開無數(shù)法門，二乘人其容易解而入耶？故總嘆曰：我云諸佛實智，甚深無量，權(quán)智，難解難入者，是誰難解難入？是汝身子等，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也。此中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與下文唯佛與佛乃能究盡等，相照應(yīng)，意顯諸佛二智二乘人難知，唯我釋迦一佛，能知之也。

　　所以者何佛曾親近（至）隨宜所說意趣難解。

　　所以下，征釋，上文明就實開權(quán)之義，謂諸佛二智，許多二乘人，都不能知，唯佛一人所以能知者，何也？以佛一人曾親近得諸佛多，盡行得諸佛道廣，于諸佛道法中，勇猛精進，名稱普聞。故其所成就，實為甚深未曾有也。然將此甚深未曾有之法，隨汝身子等機宜所說，其說中主意趣向，汝二乘人所以都難解也。相與為眷屬，曰親。恒不離左右，曰近。親近則明其所習(xí)學(xué)，屬于知，盡行則明其所操履，屬于行。習(xí)學(xué)則知其深，操履則知其甚深，知其深則名勇猛，知其甚深則名精進，有如此知行之實德，則有如彼普聞之名稱。名者，如佛名釋迦牟尼。稱者，如釋迦一佛，則有如來應(yīng)供等十號之稱頌也。普聞?wù)�，佛之十號，十方微塵剎土，無不皆知也。名實既真，則自利利他，三乘十地，以至等覺菩薩，所未曾有法，方得其成就，初曰親近，次曰盡行，后曰成就，則佛之于道見修證，因果宛然矣。親近諸佛，則曰無數(shù)，盡行諸佛之道，則曰無量，無量佛道難以盡行故。又曰勇猛，勇猛似近鹵莽故。又曰精進，由是成就，則曰甚深矣。二乘人才得佛一有余涅槃，便謂所得弘多，其余則謂無所堪任，如是何有親近無數(shù)諸佛之愿乎？不復(fù)進求阿耨菩提，何有盡行諸佛無量道法之力乎？身體疲懈，但念空無相無作，何有勇猛精進，名稱普聞之因乎？于菩薩法，游戲神通，凈佛國土，成就眾生，心不喜樂，何有成就甚深未曾有法之果乎？故后文云：若我弟子，自謂阿羅漢辟支佛，于菩薩法不聞不知，此非佛弟子，非阿羅漢，非辟支佛，正謂二乘人不能如此學(xué)佛行事也。及舍利弗等悟后，佛與其記，必曰：于無量若干劫，供養(yǎng)無數(shù)若干佛已，然后乃得成佛，號曰某佛，則其劫長果大，安可因中不先開悟佛知見耶？故開悟佛知見，為經(jīng)中一大事因緣也。茍先不如此說得極透，教二乘人于無上菩提，云何不生畏懼，而不退息哉！（應(yīng)知自所以者何下，明佛實智甚深之所以。隨宜所說下，明佛權(quán)智難解之所以，親近二言案，至化城喻品，及提婆品，以親則智佛與佛及十方佛，皆父子兄弟之親，近則提婆為師，佛為弟子，奉事千歲為近故。盡行二言案，至常不輕品，以惡罵捶打，尚致禮贊，為盡行故。名稱普聞案，至藥草喻品，以大音聲，普遍天人阿修羅，我是如來應(yīng)供等，神力品諸天于虛空中唱言有，國名娑婆，佛名釋迦，皆是佛之名稱普聞故。成就甚深未曾有法案，至寶塔品以去，涌塔，變土，集分身，出法眷，談壽量，分別法會功德，乃至提婆得記，龍女成佛，皆是佛所成就甚深未曾有法，一向不曾與二乘人說，二乘人亦不曾見今經(jīng)，皆從實說出，所以為難信難解者也。）

　　舍利弗吾從成佛已來（至）知見波羅蜜皆已具足。

　　此詳釋隨宜所說意趣難解之文，以明開權(quán)，便為顯實之義。舍利弗下，承上節(jié)而言，謂佛習(xí)學(xué)如此無量，操履如此無數(shù)，成就如此甚深，而為二乘人，隨宜所說意趣難解者，以吾釋迦，從菩提樹下，成佛已來，隨眾生機宜，將此大法，或作種種因緣而說，或作種種譬喻而說，如此廣演三乘九部言教，成其無數(shù)方便，無非引導(dǎo)二乘眾生，令離諸著也。所以下，征釋，謂所以將大就小，言教方便，但令離著者，二乘人業(yè)已遵佛教，離其著已，今又謂隨宜所說意趣難解者，何也？以我釋迦如來，將大就小，無數(shù)言教方便，主意趣向，元不但教二乘人，離凡夫之著，即取方便波羅蜜，證偏空小涅槃而已。若然者，則離著之方便，反為執(zhí)著矣。乃佛種種言教，無數(shù)方便波羅蜜中，業(yè)已具足開示諸佛如來知見之大波羅蜜，大涅槃，在其中矣。

　　舍利弗如來知見廣大深遠（至）言辭柔軟悅可眾心。

　　此釋上方便知見波羅蜜皆已具足之文，而申明權(quán)實并行二乘人所以不知之義。舍利弗如來知見下，謂佛無數(shù)方便波羅蜜中，即具足如來知見之大波羅蜜，二乘人所以不知者，以釋尊曾親近過百千萬億無數(shù)諸佛，如來知見所以廣，釋尊曾盡行過諸佛無量道法，如來知見所以大，釋尊勇猛精進，如來知見所以深，釋尊名稱普聞，如來知見所以遠，釋尊成就甚深未曾有法，如來知見所以有四無量心、四無礙辨、十力、四無所畏，百千禪定，萬億解脫，恒河沙三昧，如海之深，如空之無際，所以果上得成就一切圣凡所未曾有之法也。舍利弗如來能種種下，謂以上未曾有之法，皆佛與十方三世一切諸佛自證之實智，而言具足于方便波羅蜜之權(quán)智中者，以如來能種種分別善巧而說，故其善巧說為何如？謂佛將廣知見，為二乘人作狹知見而說，大知見，作小知見而說，深知見，作淺知見而說，遠知見，作近知見而說，一切未曾有法，都作尋常所有之法說，以故一切小大乘眾生，聞而不驚不怖，只見如來言辭柔軟，無有強牽將來悶絕躄地之患，而悅可其眾心也。此豈非無數(shù)方便波羅蜜中，皆已具足一乘佛如來知見之大波羅蜜，在其中耶？然二乘人，但取其小，不求其大，但證有余方便之化城，不進無余實相之寶所，是何負我佛之慈悲，屈我佛之喜舍。故曰：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又曰：隨宜所說意趣難解也。（應(yīng)知此中如來二字，獨指釋迦牟尼一佛。如來知見下，申明佛實智。如來能種種下，申明佛權(quán)智。）

　　舍利弗取要言之（至）如是本末究竟等。

　　此結(jié)成上節(jié)二種波羅蜜，而明權(quán)實皆妙，難以言盡之義，為后吾當(dāng)為汝分別解說，直至囑累品張本，舍利弗取要等者，謂如來知見波羅蜜，固廣大深遠，方便波羅蜜又巧妙柔悅。廣言之，則二乘人聞以驚駭，試取廣中最緊要者，略言之，則又無量無邊。略尚無邊，廣何能悉？廣略既難盡妙，不如止而不說為愈，故云止舍利弗不須復(fù)說。所以下，征明，謂佛所以無問而自說，說而復(fù)自止者，何也？以佛所成就，是第一義，從來未曾說之希有，二乘人難信解之妙法，唯我釋迦一佛，與十方三世一切諸佛，乃能究盡廣略諸法中之實相，汝二乘人，所以難知也。所謂下，謂唯佛與佛，乃能究盡諸法實相，汝二乘人，難解為妙者，是何等之諸法也。乃即是我釋迦一佛成道已來，四十年前，以種種因緣，種種譬喻，廣演言教，無數(shù)方便，隨宜所說，如是相性本末究竟等之諸法也。前標(biāo)中，所謂其智慧門難解難入之權(quán)智者，此也。實相者，即十如是與究竟等之三言也。十如是及究竟等三言，訓(xùn)為實相者，以相性等諸方便法中，元具足如來所是究竟。生佛平等一乘佛知見之實相，在其中，前標(biāo)中，所謂諸佛智慧甚深無量之實智者，此也。此中止不須復(fù)說，為下身子等生疑動請之案，諸法實相十如是，為后吾當(dāng)為汝分別解說之案，佛意謂，我于菩提樹下，始坐道場，于三七日中，觀知眾生根鈍不堪大法，故將究竟生佛平等一乘佛之知見，權(quán)隨眾生小機之所宜�；蛘f萬法唯識，則曰相，或說三界唯心，則曰性，或即相以談性，則曰體，或即體以談用，則曰力，或說力有善惡之業(yè)用，能興起世間出世間，則曰作，或說真如佛知見及無明三細，為世間出世間能作之因，或說諸佛菩薩善友開示悟入及境界六粗，為世間出世間所作之緣，或說因必生果，法身同而善惡毫厘實不昧，或說緣必感報，莊嚴異而好丑分文曾不爽，或說心識為三界之本，或說萬法為心性之末，如此隨宜所說，皆佛實智，稱真如無非必是之方便也。雖有許多方便，眾生聞?wù)卟煌�，而究竟皆得一切種智也。故曰究竟等（等者，準(zhǔn)楞伽經(jīng)，諸佛有四種等，謂字等、語等、法等、身等）。究竟者，如二乘人二乘法，有二乘果之究竟，人天機人天法，有人天果之究竟，大乘機大乘法，有大乘果之究竟，所究竟雖不同，而能究竟如是性相，皆空之實相，則處凡不減，居圣不增，而平等故曰究竟等，此義詳于藥草喻中。佛成道已來，四十年前，所談大小乘教，此相性本末諸法也。佛今白毫光中所示現(xiàn)，此相性本末諸法也。下文分別解說開示悟入一大事因緣，乃此相性本末諸法中，如是究竟授記成佛劫國莊嚴之實相也。二乘人四十年中錯過，隨相執(zhí)相，隨性執(zhí)性，到今說經(jīng)入定而不知，放光動地而不知，彌勒文殊再四指引尤不知。故佛不得已，而如此諄諄，尚須三請后分別解說，唯身子一人而知，可謂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唯佛與佛乃能究盡也。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世雄不可量諸天及世人一切眾生類無能知佛者。

　　爾時下，頌總標(biāo)第一節(jié)也。長行云諸佛，此云世雄，謂諸佛始是世間出世間真英雄也。長行云：諸佛智慧甚深無量，其智慧門難解難入，此但云不可量，則二智甚深無量，皆攝盡矣。長行云：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此推廣云，諸天及世人一切眾生類，則下文新發(fā)意及不退諸菩薩，如稻麻竹葦之多者，皆標(biāo)于此矣。

　　佛力無所畏解脫諸三昧及佛諸余法無能測量者。

　　佛力下，頌長文第二節(jié)義。文云：佛曾親近百千萬億無數(shù)諸佛，盡行諸佛無量道法，勇猛精進，名稱普聞，成就甚深未曾有法。頌中云：佛力無所畏，解脫諸三昧，正是長文所謂無量道法，及甚深未曾有法之實智也。及佛諸余下，諸佛因眾生難解實智，故以方便權(quán)智，隨宜說成余大小乘法，一切眾生，所以無能測量也。無能測量，即長文意趣難解。

　　本從無救佛具足行諸道甚深微妙法難解難可了。

　　此頌長文第三節(jié)，承上文言，謂上云，及佛諸余法眾生無能測量者，以佛本從無數(shù)佛所具足行訖諸道故，方便權(quán)智法中，有甚深微妙實相之法在中，一切二乘人，所以難見難可了也。

　　于無量億劫行此諸道已（至）信力堅固者。

　　（此及后節(jié)唯我知是相十方佛亦然止，總頌長文第四第五兩節(jié)之文。于無量下，頌如來知見廣大深遠等文，明佛實智波羅蜜也。問曰：上節(jié)既云具足行諸道，此節(jié)又言行此諸道已，言豈不贅乎？答曰：上節(jié)具足行諸道，頌佛因中之事，故以無數(shù)佛言，此節(jié)行此諸道已，頌佛果上之事，故以無量億劫言，應(yīng)知上節(jié)重具足字上，此節(jié)重已字上，各自一義。問曰：此既頌第四節(jié)文，云何雜其第五節(jié)文？以如是大果報，種種性相義，我及十方佛，乃能知是事，是長行第五節(jié)之文故。曰長行第四節(jié)，如來知見廣大深遠無量無礙等文，是佛欲廣談實智波羅蜜之文，第五節(jié)唯佛與佛乃能究盡諸法實相等文，是就廣談中，取緊要者，略言之之文。因此長文兩節(jié)，元是一義，故頌文合而頌之，道場得成果者，準(zhǔn)后文我始坐道場，觀樹亦經(jīng)行，是指阿蘭若法菩提場，為道場也。我已悉知見者，準(zhǔn)后文，即我所得智慧微妙最第一，是指佛因圓果滿，證得一乘佛知見也。如是大果報種種性相義，應(yīng)前文，則照如是果如是報如是相如是性等為言；應(yīng)后文，則為變凈土集分身涌沙眾說壽量之案，以彼昔是佛之大果報性相義故，我及十方佛乃能知是事。應(yīng)前文，則照唯佛與佛乃能究盡諸法實相之言，應(yīng)后文，則我即釋迦一佛，共多寶佛，坐寶塔中者是。十方佛，即化城喻品，十六王子各于十方成佛，及三變凈土，分身諸佛，坐寶樹下者是。是法不可示下，頌長行如來能種種分別，巧說諸法言辭柔軟悅可眾心，為佛方便權(quán)智波羅蜜之文，然承上頌而言是法者，謂是佛坐道場成果，知見人人本具一乘之妙法也。此法佛于三無數(shù)劫，所行所證，唯自覺圣智所受用，本不可指示于人，故曰不可示。所以不可示者，以非言辭話會可得，乃離名絕相，要心領(lǐng)而神會也。故曰：言辭相寂滅。由是佛于四十年前，就小機眾生，于一佛乘，雖曰巧妙柔悅，無非要大小乘人同開佛知見，同受記作佛，而大小乘人，各隨語取證不契佛心，所以謂諸余眾生類無有能得解也。此佛見聲聞人執(zhí)著言辭之相，不得開悟佛知見之激辭。下文身子云：世尊何因何緣，殷勤稱嘆諸佛第一方便甚深微妙之法，正對此也。除諸菩薩下，謂此言辭相寂滅之法，但責(zé)聲聞人無有得解除諸大菩薩信力堅固者，不在此例也。此冥激發(fā)身子等能生信力，則即是菩薩，不與諸余眾生比也。故后文每每勸舍利弗生信云：汝舍利弗以信得入，應(yīng)知小乘人成佛，全重在一信字上）。

　　諸佛弟子眾曾供養(yǎng)諸佛（至）亦復(fù)不能知。

　　此頌應(yīng)六截推廣諸余眾生類無有能得解二句，申明諸佛二智甚深無量。然人則一層高一層，義則一句緊一句，只要發(fā)揮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惟佛與佛乃能究盡之義。初諸佛弟子下，供佛有福漏盡無過，以有福無過最后之身，而力不堪，諸佛二智甚深無量可知矣。二假使下，謂諸佛弟子雖多，或無智慧，容有不知，即如一舍利弗之智，聲振五天竺國，名遍三千大千世界，不拘劫數(shù)，盡其思量，亦不能測，諸佛二智甚深無量可知矣。三正使下，謂不但假使，即正使?jié)M十方眾生，皆如舍利弗之智，乃更加其余諸大弟子，神通如目連，頭陀如迦葉，辨才如富那，戒律如波離，蜜行如羅睺，多聞如阿難，解空如空生，論義如旃延等，亦遍滿十方剎土，盡其神思，忖度測量，亦不能知，諸佛二智甚深無量可知矣。四辟支佛下，謂舍利弗等諸大弟子，或假使正使，雖多且廣，乃三乘阿羅漢，容固難知，即二乘利智如辟支佛者，亦遍滿十方，數(shù)如竹林之多，合做一心，如此人眾，心一時長且久，亦莫能知，諸佛二智甚深無量可知矣。五新發(fā)意下，謂聲聞辟支佛，固是中乘人，容不能知，即新發(fā)大乘意菩薩，供佛有福，超二乘人矣。達義說法，自利利人，有慧超二乘人矣。其數(shù)之多，不但如竹林，且如稻如麻如葦，又充遍十方剎土，非散亂之心，乃禪定一心，非其少時，乃恒沙之多劫，一齊思量，亦不能知，諸佛二智甚深無量可知矣。六不退下，謂新發(fā)意菩薩，雖是大乘，然以新發(fā)意故，容有退息不知，即初地以上法身大士不退地諸大菩薩，其數(shù)如恒沙之多，合做一心，共思而求佛之智慧，亦不能知，則諸佛二智甚深無量可知矣。佛與諸佛二智，如此難知，則一切聲聞辟支佛，安可謂佛說一解脫義，我等亦得此法，到于涅槃，所得弘多，固不能知佛明矣。新發(fā)意菩薩不知，為后授學(xué)無學(xué)人記品，疑阿難不應(yīng)得記之案，不退菩薩不知，為提婆品智積菩薩不信龍女成佛，及壽量品阿逸多菩薩不信從地涌出菩薩是佛弟子之案。

　　又告舍利弗無漏不思議（至）十方佛亦然。

　　又告舍利弗等者，謂上既已告汝，是法不可示，言辭相寂滅矣。今又告汝，諸佛弟子，至不退菩薩，皆無有能得解者，以諸佛所證，是無漏不思議甚深微妙之法，汝等一犯思議，則成有漏矣。淺而不精微矣。粗而不玄妙矣。所以皆不能知，而曰唯我與十方三世諸佛能知之者，以我親近佛多，盡行道廣，故其成就亦甚深，所以我釋迦一佛，與十方三世一切諸佛，乃能究盡也。故曰我今已具得等。

　　舍利弗當(dāng)知諸佛語無異（至）引之令得出。

　　舍利弗當(dāng)知下，承上文而言，謂諸佛所證既同，所知又同，則其言語，無不同也。故云諸佛語無異。于佛所說下，謂佛與諸佛，語既不異，信我一佛之語，即如信十方三世一切諸佛言語同矣。故勉身子當(dāng)生大信力，則與前所推，除諸菩薩眾，信力堅固者，相等矣。世尊法久后下，謂當(dāng)生大信力者，信何法也？信我釋尊說法四十余年，至是則可謂說且久，而最后必要說真實，不說方便也。告諸聲聞下，謂說何等真實，謂汝身子，當(dāng)告諸聲聞眾，及緣覺之人，說我四十年前說法，令汝二乘人，脫苦果之縛，逮得有余涅槃?wù)�，比言辭皆非真實，乃是佛以方便力，假示三乘之教也。眾生處處下，謂佛四十年前，何以不用真實，而用方便開示耶？以汝二乘等眾生，于世間出世間處處貪著故，假以方便，先且引之出世間，而今又引之世出世間也。此佛與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同而無異真實之言也。

　　爾時大眾中有諸聲聞（至）甚深微妙難解之法。

　　自此至是等聞此法則生大歡喜，乃第二重，止而請說，為當(dāng)機生信之方便，堅求其妙也。爾時大眾下，有諸聲聞，從因稱也。漏盡阿羅漢，就果稱也。千二百羅漢，獨標(biāo)陳如，為疑首者，陳如以佛成道最初，聞小乘四諦法，得解脫者，故以佛說一解脫義為言。及發(fā)聲聞下，千二百人之弟子，各作下，師資為佛所激動，而念中默述佛嘆大斥小之言。佛所得下，默述實智。有所下，默權(quán)述智。佛說下，師資念中循環(huán)自揣，謂己既已遵佛教，已證涅槃，而今又謂我輩不知，則誠不知其所以然矣。故云而今不知等。爾時舍利弗下，當(dāng)機乘眾疑，而序己疑，以請佛決，謂佛尋常不高己下人，今以何因由緣故，再四嘆己所說所證之高深，而貶斥諸佛弟子及不退菩薩皆不能知，我自從佛以來，未曾聞也。此陳己疑。今者下，通眾疑。惟愿下，請決疑。世尊何故下，結(jié)，回何緣求決也。身子初從因緣悟入，故以因緣而請，此中疑何因何緣，下佛答云是一大事因緣（身子疑，為法說一周一人得記之案，阿若等疑，為后喻說一周因緣說一周千二百人及五百弟子得記之案，良由不疑則不開悟，不開悟則不得受記，疑有淺深，由根有利鈍，致法有三周，記有先后，非徒然矣。又佛說一解脫義，我等亦得此法，到于涅槃，而今不知是義所趣四句，為后三周九喻文字之大案）。

　　爾時舍利弗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慧日大圣尊久乃說是法（至）欲聞具足道。

　　爾時下，偈有十一行，初慧日下三行半，總述佛所說所得，非二乘人所知，唯佛與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所知所得。次無漏諸羅漢下三行，頌陳如等師資之疑，求佛為解。于諸下兩行半，頌當(dāng)機自己之疑，求佛為解。諸天下兩行，要會中大乘之機，求佛為解�；廴盏日�，天無日，不見四時運化之功，佛無慧，不見三乘修證之道，故以慧喻日，尊佛為大圣也。久乃之久，應(yīng)上世尊法久后言，自說等四句，申成久乃說是法之法，道場所得法，應(yīng)前道場得成果而言。無能發(fā)問者，應(yīng)諸佛弟子眾，乃至不退諸菩薩不能測佛智而言，我意難可測，應(yīng)假使?jié)M世間，皆如舍利弗，盡思共度量，不能測佛智而言。亦無能問者，謂除不退諸菩薩，及我舍利弗，既不能問，則亦無有能問者矣。無問而自說下，謂佛在定中，既知我等皆不能問，似不應(yīng)與我等而說，卻出定后，又因我等，無問而自說，既無問而說，說應(yīng)異常，卻又只是稱嘆佛四十年間平常所行之道，若論佛平常所行之道，則佛說一解脫義，我等亦得此法，到于涅槃，不見甚微妙，而不解佛又說平常所行方便道中，有智慧甚微妙，非二乘人所知，乃諸佛之所得，因此無漏諸羅漢，及發(fā)心求羅漢涅槃?wù)�，今皆墮疑惑網(wǎng)中，謂何故說此言，責(zé)我等不知。其求緣覺下，謂不但小乘求羅漢果者生疑，即中乘求辟支佛果僧俗人等，亦皆彼此眼相視，而心猶豫故，瞻仰于佛，謂是事為云何哉？若我等所得非真，則佛當(dāng)初不應(yīng)印可于我，若真則又有何義趣不知，四眾既不能問，又豈能解？故曰愿佛為解說。此身子代頌四眾之疑，為二乘人，請說其妙。于諸聲聞下，謂千二百羅漢有疑，乃智慧不如我者，如我則佛尋常見推，于二乘中，為智慧第一之人，似不應(yīng)有疑，今聞佛說，尚不能了，況其他乎？為是究竟下，正出己疑，謂佛說滿世間之身子不能知者，為是不知佛最上一乘阿耨菩提之究竟法耶？為是不知佛尋常所行之三乘道耶？若尋常所行三乘之道，我已證得，不應(yīng)責(zé)我不知，若阿耨菩提究竟之法，佛原不許我二乘人作佛難得，今佛授二乘人記，要我等作佛耶？佛口所生下，謂若果記我二乘人成佛，則記出佛口，我得其記，而為佛子，則子從佛口中生矣。故我千二百人手則合掌，目則瞻佛，果如我疑，則愿佛口，早生其子，出微妙之音，使我疑解，正是其時。故曰：時為如實說，如實說一句，正應(yīng)上文要當(dāng)說真實言，以上身子為己請竟。諸天下，要眾請，數(shù)如恒沙，言其人多。求佛下，言其根大。又諸下，言其來遠。合掌下，言其心誠。欲聞下，言此多眾，大根之人，皆從遠方而來，至誠之極，非求半珠，在獲全璧。故曰：欲聞具足道，具足道亦應(yīng)上甚深微妙法我今已具得言，身子求心切，而求詞迫，故法說一周后，即先得記，亦有由矣（智論謂婆羅門自稱，己從大梵天王口中生，余姓皆從他處生，故佛弟子，亦以佛口所生，為尊重也）。

　　爾時佛告舍利弗（至）聞佛所說則能敬信。

　　爾時舍利弗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法王無上尊惟說愿勿慮是會無量眾有能敬信者。

　　爾時下，身子業(yè)已為人為己，陳其疑，請其妙。佛復(fù)止而復(fù)止，意在悅可眾心，不使驚疑，說之令疑且驚，是以不說。身子復(fù)要眾，而再請者，謂天人雖疑，尚有不疑者多，而敬信者廣，豈可因少疑而害多信者，缺其慈悲哉！

　　佛復(fù)止舍利弗若說是事（至）將墜于大坑。

　　爾時世尊重說偈言。

　　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諸增上慢者聞必不敬信。

　　佛復(fù)下，佛法常儀，一請便說，況今無問自說，反再請而不許者，正為增上慢輩耳。上以一切天人不信為辭，此以增上慢眾為辭，言緩意迫，輕重漸及，佛慈而威可見矣。大坑地獄也。凡人不信佛言，則墮地獄，豈可說法度生，翻令不信者受苦耶？可見說與不說，皆是慈悲，是以辭之深，而絕之至也。

　　爾時舍利弗重白佛言（至）長夜安隱多所饒益。

　　爾時舍利弗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無上兩足尊愿說第一法（至）則生大歡喜。

　　爾時下，佛以增慢者為辭，身子以類己者多為請，佛以現(xiàn)前不信者為絕，身子以世世受化者為求，佛以墮大坑為慮，身子以長夜安隱為解。偈中初四句為己求。是會下，為天龍八部求，文殊所謂諸求三乘人等者，是也。我等千二百下，為同道者求，文殊所謂諸人今當(dāng)知等者，是也。文澹義濃，求之深，而語益該矣。則會中雖有不信之人，佛亦不能顧其難，而欲慈悲矣。故下文有分別解說之應(yīng)，允當(dāng)?shù)谌�重生信，為開示悟入之方便，分別解說其妙，文分九節(jié)。

　　爾時世尊告舍利弗（至）惟然世尊愿樂欲聞。

　　爾時世尊下，從堅請許說。汝今下，誡聞與意合而聽始專。吾當(dāng)下，分別解說四字，按品題，正是方便，論文義，則為一經(jīng)，應(yīng)前啟后之大關(guān)鍵。初佛云：止舍利弗不須復(fù)說。身子請曰：是事為云何？愿佛為解說。第三次佛卻曰：止止不須說。身子請曰：惟垂分別說，則分別解說四字，元是身子請辭，佛今允可，但加吾當(dāng)為汝四字，此論能詮文勢相承之嚴密如此，若論所詮義者，前云是法不可示，言辭相寂滅，可容分別乎？又云無漏難思議，甚深微妙法，可容解說乎？又云諸余眾生類，無有能得解，又云惟我知是相，十方佛亦然，則如佛與諸佛，所得妙法，元不可分別解說。今云吾當(dāng)為汝分別解說者，是為身子等無有能得解者，不得已而以言語為方便，將佛與諸佛所知不可示者，而分別之。將佛與諸佛所能不可思議者，而解說之。下文如是妙法已去，直至囑累品終，皆是為二乘人，分別解說也。而開示悟入，又為分別解說之四門。說此語時下，經(jīng)家敘置，謂佛方許可，為當(dāng)機等，分別解說法之所以為法，妙之所以為妙之時，法會之中，便有比丘等五千人，禮佛而退去，不欲聞佛分別解說四十年前所說諸法之妙義也。所以下，征釋，五千人不欲聞之所以者，以此輩罪根深重，及懷增上慢故也（準(zhǔn)頌文，罪根深重，指我慢及不信言，頌云優(yōu)婆塞我慢，優(yōu)婆夷不信，故以我慢及不信為極深重罪過中之根本，故增上慢，準(zhǔn)頌文，但指比丘等出家二眾言，頌云比丘、比丘尼，有懷增上慢。故法數(shù)云：慢有七，恃己陵他名我慢，同德相傲名慢，于同爭勝名過慢，于勝爭勝名慢過慢，未得謂得名增上慢，于劣自安名卑劣慢，不禮三寶名邪慢。今五千人，法到耳邊，禮佛而去，于七慢中，犯其我慢及增上慢。所以然者，以五千人，聞佛四十年前所談，少有所證，抱守功勛，我相以為妙境，今忽聞二乘人不知，意豈不曰我輩千艱萬難，得到此地，若更不是，則終無有是。然不知此正見，罪根深重，及增上慢也。有如此失下，失過也。謂五千人，有此罪根深重，及增慢過失，是以佛默允其退去，而不制止也）。佛法常儀，以默然為應(yīng)允故，制，如天子稱制之制，敕命也。爾時佛告下，始是佛自述默然允其退去而不制止之義，我今此眾無復(fù)枝葉者，乃佛自慰之辭。后文云：今我喜無畏者，此也。貞本干也。對枝而言。實，果實也。對葉而言，凡物有干實，不愁無枝葉，若雖有枝葉，而無干實，則何益也？此佛所以略不敕命而制止者，以五千人，是眾中不肖之枝葉，去之無損，留之有累，故不如默允其去為佳也。汝今善聽下，叮囑之辭，謂當(dāng)機既是真實之人，故須善聽，能善聽，則上不負于佛之所說，下不負于己之殷勤三請。舍利弗言下，當(dāng)機遵佛敕囑，由此后文囑累持經(jīng)，甚懇切，三變凈土，移置天人，于他方也。

　　佛告舍利弗如是妙法（至）以大事因緣故出現(xiàn)于世。

　　佛告下，正為當(dāng)機，分別解說，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唯佛與佛，乃能究盡諸法實相等，文也。如是二字，即前文所謂諸法如是相等之十如是，妙法二字即前文相性本末之諸法，前云諸法，此云妙法者，未許分別解說時，三乘不得濫于一乘，則相只為相，性只為性，乃至本末只為本末，不得與究竟覺等成一相一種，故謂之諸法。二乘人所以不得受記作佛，既許分別解說，則相性本末三乘之法，皆與一乘實相，不相違背，都成一乘佛知見究竟覺平等之妙法，二乘人所以得受記作佛，故此中指定前文云如是妙法也。諸佛如來時乃說之者，時字最重，謂如是相性本末等諸法，四十年前，不分別解說其妙，只待四十年后，方分別解說其妙者，以十方三世一切諸佛，都要待時到而說，故云時乃說之（時乃之時，謂諸佛「涅槃」之時，及二乘人受記成佛之時�；�城品云：諸比丘，若如來自知涅槃時到，眾又清凈，信解堅固，了達空法，深入禪定，便集諸菩薩及聲聞眾，為說是經(jīng)，世間無有二乘而得滅度，唯一佛乘得滅度耳，是也）。如優(yōu)曇缽華下，謂如是妙法，云何要時到而說？以妙法非時不說，說則一向不許二乘人受記成佛者，今皆得受記成佛，即如優(yōu)曇缽靈瑞大寶青蓮華，非時不現(xiàn)，現(xiàn)時定有金輪圣王出世，國土莊嚴，臣民壽命，皆得增長八萬四千歲也。此借世間第一希有靈瑞大寶青蓮華，以喻出世間第一希有之妙法，皆由時到而說而現(xiàn)耳。經(jīng)題由此，名妙法蓮華者也。舍利弗汝等當(dāng)信下，謂身子等，既以喻知妙法如華，三世十方一切諸佛，皆以時到而說，則亦當(dāng)信，我釋迦一佛，四十年前，不說相性本末等諸法為妙，直到于今四十年后，分別解說其妙者，亦時然后言不虛妄也（上云諸佛如來，指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此云信佛所說，指釋迦一佛，唯佛與佛之分別見矣）。舍利弗諸佛隨宜等者，文承于上，義釋于前，謂諸佛法妙，以時說，如優(yōu)曇缽華以時現(xiàn)，而不虛妄者，時何法也？有何妙也？法者，即我出定時，所嘆諸佛隨宜所說如是相性本末等之諸法也。妙者，其間隨宜所說相性本末等法主意趣向，汝二乘人，都難信難解故也。所以下，征明，謂所以諸佛隨宜說法意趣難解稱妙者何也？我以下，釋成，謂且勿論十方三世一切諸佛隨宜說法意趣難解為妙，即我釋迦一佛，成道已來，四十年中，以種種因緣譬喻言辭，無數(shù)方便權(quán)智，演說如是相性本末等諸法，汝二乘人，都用第七識思量，第六識分別，殊不知如是相性本末等諸法中妙義，非汝二乘人第七識思量，第六識分別之所能解也。故云是法非思量等，以上分別解說前文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之義。唯有諸佛下，又分別解說前文唯佛與佛乃能究盡諸法實相等文，謂我前又告汝，唯有十方三世一切諸佛，乃能知我釋迦一佛權(quán)中所以有實之妙者，何也？以三世十方一切諸佛世尊出世之世界雖不同，而出世為一大事因緣之意趣，則皆同也。故釋其所以云，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xiàn)于世（此句會通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出世說一大時教之本懷，于法則為會三歸一，于人則聲聞辟支佛，由是得授記作佛，名會權(quán)歸實也。六祖云：此經(jīng)以諸佛出世，為一大事因緣故為宗，是也）。舍利弗云何名諸佛下，征辭可知。釋辭云：諸佛出世，元不為開示悟入眾生聲聞緣覺知見，乃欲令眾生開示悟入成佛之知見，而出現(xiàn)于世也。舍利弗是為下，結(jié)足征義（諸佛世尊四字，指十方三世一切果覺為言，如后文多寶佛，為過去世佛，舍利弗成佛，名華光佛，乃至阿難成佛，名山�；圩栽谕ㄍ醴�，皆未來世佛�；�城喻品十六王子，各在十方成佛，寶塔品會集諸佛，皆現(xiàn)在世佛，故此中諸佛世尊，該盡一部經(jīng)中所詮佛也。欲要也。意愿之謂。令者使也。眾生者，世間因緣也。以九法界眾生，雖有圣凡不同，皆具無明三細為因，境界六粗為緣，開字為出世間之緣，佛知見三字，為出世間之因，以佛知見，為眾生本有之正因，一向迷而不知諸佛說法，但為開之而為緣故，知見兩言，攝盡六根，以見屬眼，知屬意，經(jīng)舉兩頭，中攝耳鼻舌身，使得清凈故者，眾生未開佛知見時，眼視色染，耳被聲污，乃至意被法汩，名之為濁。一開佛知見后，即父母所生肉眼耳等，一十八界皆成如來藏妙真如性，故曰清凈六根。清凈之義，法師功德品中廣明，欲示眾生等者，上文但明開者，不障蔽義，此云示者，不隱藏義，悟者，不迷惑義，入者，不退墮義。開示屬佛說法，悟入屬機證入，以佛知見釋大事者，如后諸授記品，成佛十號，劫國莊嚴，法眷壽命，正像法久近，是也。大事謂之一者，眾生雖與諸佛名位不同，而知見則一，未開悟時，則佛作眾生知見，及開悟后，眾生便是佛之知見，如后文云。十方國土中，惟此一事實，余二則非真，是也。諸佛出世，要眾生開示悟入佛知見之意趣如此，所以四十年中，隨宜說法，莫過要眾生得一乘法，而聲聞辟支佛眾生之意趣如彼，于四十年中，聞隨宜所說，取證二乘偏空之小果，佛于前文，安得不謂，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唯有諸佛乃能知之。此猶約佛四十年前所說大小三乘十二部經(jīng)為訓(xùn)，若約當(dāng)經(jīng)，則方便一品，為總開示，舍利弗一人，為先悟入，喻說因緣說，為別開示，千二百人，為次第悟入。自方便品起，至記學(xué)無學(xué)二千人品止，共記九品經(jīng)名，說三周法，授三根記，且就開示悟入法身佛言，若約開示悟入報化身佛言，則初十品，為開佛知見，二種力中，多分屬智力。見寶塔品，至涌出品，五品經(jīng)文，為示佛知見。壽量一品，為悟佛知見。分別功德品，至囑累品，六品經(jīng)文，為入佛知見。二種力中，神力居多，是知一經(jīng)所詮不出佛知見三字，一經(jīng)能詮不出開示悟入四字，而分別解說，又開示悟入之大方便也。如身子等萬二千人，由方便譬喻信解三品，分別解說知見佛于四十年前所說，許多三一權(quán)實之心事，由藥草喻品，分別解說知見佛四十年前唯實無權(quán)，許多言不盡之功德。由化城喻品，分別解說知見佛不唯四十年前唯實無權(quán)，即無數(shù)塵點劫前，為沙彌時亦唯實無權(quán)，許多之因緣，由諸授記品，分別解說知見身子等千二百人，未來許多各自成佛十號，劫國壽命法眷等之莊嚴，由法師品，分別解說知見以聲聞作菩薩，許多師資之軌度，由寶塔品，分別解說知見佛有許多之分身，身有許多之國土，勸持有許多校量之難易。由提婆品，分別解說知見佛為弟子，甘許多之辛苦，文殊為師，保成許多之勇健，許多提婆于地獄而持經(jīng)，同乎文殊之說法，許多龍女以畜道而證果，等乎釋迦之修因。由持品安樂行品，分別解說知見諸菩薩之持經(jīng)，有許多忍辱愿力與安樂。由從地涌出品，分別解說知見佛有許多常隨大乘之弟子。由壽量品，分別解說知見佛有許多過塵劫，不性不滅之壽命。由分別功德品，至常不輕品，分別解說知見現(xiàn)在大會，及未來過去持經(jīng)者，人人各得許多之功德。由神力品，分別解說知見佛與諸佛有許多之神力。由囑累品，分別解說知見佛所付囑，許多修習(xí)是難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之家業(yè)故，此品佛知見三字，不容易悟入也。諸聲聞辟支佛，茍非釋尊如此從始洎終，分別解說，方便開示，則何能悟入哉？）。

　　佛告舍利弗諸佛如來（至）無有余乘若二若三。

　　佛告舍利弗下，覆釋上節(jié)，謂諸佛， 所以不為眾生開示聲聞緣覺知見者，以諸佛如來本意，但為教化菩薩之機故，在因地時，雖諸有所作六度萬行，但為一大事，故今果上自己既已成佛，為人分上，亦唯以佛知見，示悟于眾生也。舍利弗如來下，謂當(dāng)機既知，諸佛但為一事，則知我釋迦如來，乃諸佛中一佛，諸有所作，一準(zhǔn)諸佛程規(guī)，四十年前，以至今日，亦唯以一佛乘，為眾生隨宜說法，實無有余，若二乘緣覺，若三乘之聲聞也。應(yīng)知以佛知見教菩薩，所以為大事，無有余乘，若二若三，所以為一大事。此節(jié)又佛重訓(xùn)上文一大事之言事者，對理而言，果報之義，此經(jīng)妙在不談理不說行證，但說一乘佛知見為事，以理行證，四十年前，皆說盡矣。經(jīng)云：先所出內(nèi)是子所知，若據(jù)本分為入，則佛有何知見而為事？今為因地眾生，談果上受記成佛十號劫國莊嚴等事，故曰一大事。前文云：如是大果報，種種性相義，我及十方佛，乃能知是事，則成佛大果報，莫過是吾人該當(dāng)為的一件大事，除此則余皆小事耳。此一節(jié)申前啟后，下第七節(jié)，有結(jié)文，合于此。

　　舍利弗一切十方諸佛法亦如是。

　　舍利弗下，足成上文無二無三之義，引起下文三世諸佛之文，上雖言諸佛，未知諸是多少？此云一切十方等，謂無二無三一乘之法，不但我釋迦一佛，與東西南北三四方諸佛而已。乃一切十方諸佛，皆無緣覺聲聞，但有一乘佛知見之法也。當(dāng)機雖是小果，不信大乘，到此推車拄壁，不得不信解矣。故后述成己悟云，初聞佛所說，心中大驚疑，將非魔作佛，惱亂我心耶？乃至佛說過去世，無量滅度佛，安住方便中，亦皆說是法，疑悔永已盡，我定當(dāng)作佛，則佛引證十方三世諸佛，非徒然也。下第八節(jié)，有結(jié)文，合于此。

　　舍利弗過去諸佛（至）究竟皆得一切種智。

　　舍利弗過去下，謂不但一切十方諸佛法亦如是，即過去日月燈佛、大通智佛、威音雷音王等諸佛，雖說無量無數(shù)因緣譬喻三乘言辭權(quán)智之法，其實只為佛知見一乘實智之道，以上明過去能被之教主，但為一乘，所謂會三歸一也。是諸眾生下，謂過去所被化之眾生，雖以聲聞緣覺之機，從過去諸佛，聞相性本末等三乘之法，至究竟時，亦各各皆得一切種智，而成佛也。所謂會權(quán)為實也。下三節(jié)，仿此一切種智，即一乘佛知見變文，能所被機教，既皆同為一乘，得一乘，則十方三世，無余二三乘，可信矣。

　　舍利弗未來諸佛（至）究竟皆得一切種智。

　　舍利弗下，未來諸佛，即千二百羅漢悉亦當(dāng)作佛者，如身子未來作華光佛，華光又授堅滿菩薩記，號曰華足安行佛，乃至羅睺作佛，號蹈七寶華佛，皆未來佛也。

　　舍利弗現(xiàn)在十方（至）欲令眾生入佛之知見故。

　　現(xiàn)在諸佛者，與我釋尊，同時之教主，如后文三變凈土所來者，是也。又妙音品凈華宿王智佛，普賢勸發(fā)品寶威德上王佛，皆是也。義雖引證催當(dāng)機入信，而文亦二十余品伏案。舍利弗是諸佛但教化下，乃總十方三世諸佛之文，結(jié)合前第三節(jié)之文，但言示悟入，不言開者，以無量方便因緣譬喻說法，即是開義也。

　　舍利弗我今亦復(fù)如是（至）尚無二乘何況有三。

　　舍利弗我今等者，謂我釋尊一佛，與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先三后一，說法之式，相同也。知諸下，實智所知也。隨其下，權(quán)智所闡也。舍利弗如此下，謂雖就實開權(quán)，本意只要因權(quán)入實也。舍利弗十方下，謂所以先權(quán)后必欲入實者，以十方世界中，法本如是，唯有一乘，無二三乘故也。自出定嘆德至此，我釋尊成佛已來懷抱，方得揚眉吐氣，文略而義深也。故后頌文，應(yīng)此節(jié)者，益加詳盡。十方世界等三句，為結(jié)前第四節(jié)之合辭，彼云十方諸佛法亦如是，此云尚無二乘何況有三？其言校前益厲，佛慈為人益深矣。至是身子雖多狐疑，其心寧不安如海乎？

　　舍利弗諸佛出于五濁惡世（至）無有余乘唯一佛乘。

　　前第三節(jié)，以釋迦一佛結(jié)諸佛，而啟十方三世之文。上第八節(jié)，以十方三世諸佛，結(jié)我釋迦一佛，以明唯有一乘之義，則分別解說唯佛與佛乃能究盡諸法實相之義，業(yè)已至矣。此第九節(jié)，仍以諸佛合我佛，結(jié)歸初二兩節(jié)，勸當(dāng)機生信，冥顯一切聲聞辟支佛，元不是二乘，皆是大乘之菩薩也。舍利弗十方下，承上節(jié)言，謂既十方世界，尚無二乘，何況有三者？云何諸佛起初，又說三乘也？以諸佛所出之時，世乃五濁不良，不得已而以方便力，于一佛乘，分別說作三乘耳。所謂下，標(biāo)其五濁，如是舍利弗下，釋成。劫者時也。濁者非清凈義，乃煩惱等四濁，聚于一時，故云劫濁亂時也。眾生垢重，眾生濁也。慳貪嫉妒，煩惱濁與見濁也。成就諸不善根，命濁也。以根即命根故，于一佛乘，分別說三，三周法訖，皆用此為結(jié)，法喻二周，以諸佛言，因緣周，但以釋迦一佛言。舍利弗若我弟子下，以上既明從實開權(quán)，此下應(yīng)會權(quán)歸實也。謂若佛弟子，初未聞佛分別解說諸佛出世權(quán)實三一之故，容有不聞不知但化菩薩之事，自甘分為二乘人可也。若已聞知，而又執(zhí)迷，自認是二乘人，不是菩薩者，此則皆非佛弟子，非阿羅漢，非辟支佛矣。又舍利弗是諸比丘下，轉(zhuǎn)釋上文，謂自認為二乘人，即不是佛弟子等者，是何物人也？以既得二三乘，便執(zhí)為最后身究竟涅槃，不復(fù)發(fā)志，向四生九類度生，求無上菩提，皆即是前五千退席增上慢輩之人也。此誠斥以小果為足，不發(fā)大心者之言也。所以下，謂所以既為羅漢辟支佛，但不復(fù)志求阿耨菩提，便同增上慢者，何也？以實得阿羅漢辟支佛者，必開佛知見，必度無量眾生，必求阿耨菩提故，何則以辟支佛阿羅漢，與佛知見之菩提心，元非二法故。故曰：若有比丘實得阿羅漢，不信此法，無有是處。無有是處者，謂有實得阿羅漢，不信阿耨菩提者，無有此理也。除佛滅度下，謂茍得二三乘，又不信此法，除我釋迦佛滅度后，現(xiàn)前十方世界中一佛也。無容許有此等不信之人，何則以佛現(xiàn)在親見親聞，尚有五千退席，況佛滅度后，現(xiàn)前又無一佛，故雖有如是等經(jīng)在世，受持讀誦者，不過循行數(shù)墨，轉(zhuǎn)益見知，安能望其依經(jīng)解義，而信自心作佛乎？故云是人難得也。若遇余佛下，謂除非佛滅度后，更遇著余佛，方能于此妙法蓮華經(jīng)中，而得開示悟入佛知見之決了耳。決謂決去聲聞緣覺之疑，了謂解了佛性也。又解，謂如是等經(jīng)，既不能解義，則流布于世何益？以雖現(xiàn)前無佛，不得開悟解義，若遇余國有佛，其讀誦受持者，終有一日決了，是亦可以植遠因也。舍利弗汝等下，謂佛滅度后，受持讀誦者，尚遇余佛，而得決了，豈汝等現(xiàn)前親為佛子，親聞佛說，豈容不見不聞諸佛如來但化菩薩事，而受記作佛乎？故云當(dāng)一心信解受持佛語也。諸佛如來下，謂當(dāng)一心信解受持佛何等之語，乃當(dāng)信解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如來言無虛妄，無有余二三乘，唯一佛乘之語也。此節(jié)是結(jié)前第二第三兩節(jié)之文，故諸弟子信解悟入后，其自述者，皆本于此。身子述成云：我等今者真是佛子，從佛口生，從法化生，得佛法分，迦葉等四大弟子述成云：我等今者真是聲聞，以佛道聲，令一切聞，我等今者真阿羅漢，普于人天，應(yīng)受供養(yǎng)，正應(yīng)于此。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比丘比丘尼有懷增上慢（至）唯有諸真實。

　　爾時下，頌長文第一節(jié)也。長文合四眾而言，總責(zé)罪根深重，及增上慢，此分僧俗而言，以增上慢，責(zé)比丘等，我慢責(zé)優(yōu)婆塞，不信責(zé)優(yōu)婆夷，總之責(zé)不信自心作佛，則七慢皆具矣。如是下，頌其數(shù)。不自下，出其過，缺漏，以破器而責(zé)，瑕疵，以玷病而責(zé)，糟糠，以不醇粹而責(zé)，枝葉，以不真實而責(zé)，惟缺漏所以護惜，惟護惜以見智小，惟智小則鮮福德，惟福智鮮少，所以不堪妙法。初曰佛威德故去，又曰斯人鮮福德不堪受是法者，謂此五千人之去，一是佛之威德所臨，一是彼自少福德，少福德故，如瑕疵糟糠，多威德故，播揚擠拶而去，糟糠去，而米酒之精醇者存，以安瑕疵，枝葉盡，而木之貞干，玉之純美者得，以成其器，此佛于長文中，所以默然允其去，而不敕命其止也（責(zé)辭但以戒有缺漏言者，謂五千人，未嘗不持在家出家所受之戒品，但一不信妙法，雖持戒，即成缺漏矣。故后之贊持妙法者云，是名持戒行頭陀者，與此相照應(yīng)也）。

　　舍利弗善聽諸佛所得法（至）皆成佛無疑。

　　此頌長文第二節(jié)也。舍利弗善聽下，頌權(quán)實應(yīng)機，以成九部鈍根。樂小下，明應(yīng)小機之未大。有佛子心凈下，明應(yīng)大機之非小。聲聞若菩薩下，明稱佛本懷不分小大，諸佛所得法者，佛自證之實智，長文所謂如是妙法者，是也。無量方便力而為眾生說者，佛之權(quán)智也。長文所謂諸佛隨宜說法意趣難解者，是也。此一行頌，應(yīng)長文則總攝二智，于頌中為總標(biāo)起，眾生心所念者，九法界眾生，未發(fā)于行事之念想也。種種者，多而難言之?dāng)?shù)也。所行道者，已發(fā)于行事之道術(shù)也。若干者，有數(shù)存其間，不必盡言之謂也。諸欲性者，好尚五欲之情性也。先世下，謂眾生所念所行所欲，多不可言，皆莫知所以然而然者，以有先過去世無明善惡業(yè)識管轄定而毫厘不差，唯有佛與諸佛乃能究盡，故曰佛悉知是已。初標(biāo)諸佛所得，此言佛悉知，是見佛與諸佛之分別也。以上頌佛具實智，故能悉知。以諸緣譬喻下，頌權(quán)智，該攝長文所以者何？我以無數(shù)方便以下之文，謂佛以實智，知眾生性已，然后將實從權(quán)，投機說法，或以諸因緣而說，或以諸譬喻而說，無非順其眾生所念所行所好，尚使令一切歡喜易信從也。或說修多羅下，申明因緣譬喻所說之法，以成九部之題目也。修多羅云契經(jīng)，上契諸佛所證之理，下契眾生所樂之心。伽陀云孤起，不應(yīng)長行，孤孤另起而頌者，本事，即佛往昔世界中，本所行之事，如舍頭目髓腦國城妻子之類，是也。本生，如佛于四生六道，本有受生之類，是也。未曾有，如放光動地，希有神通之祥瑞，是也。因緣，有小大內(nèi)外之分，如化城品因緣說一周之類，是也。譬喻，如本品優(yōu)曇缽，二卷火宅窮子，三卷藥草之類，是也。祇夜云應(yīng)頌，即應(yīng)上長行而重頌者，是也。優(yōu)婆提舍云論議，如外道與佛論量人天因果，世間出世間法，有無真假者，是也。此佛四十年前隨宜所說，相性本末諸法，載之九部，唯有諸佛，乃能知之妙法也。若加方等自說授記三部，則名十二部也。鈍根樂小下，謂上九部之說，非佛本懷，乃不得已，而為鈍根眾生，樂于小法，不信大乘，愛著生死，不識涅槃?wù)叨�說也。于諸無量下，謂諸佛當(dāng)親近而不親，深妙道當(dāng)奉行而不行，所以無福。生死不應(yīng)貪著而貪著，眾苦不當(dāng)受惱而受苦惱，所以無慧。�；廴珶o，鈍根眾生，難以說大，只得隨所宜而說小果，故云為是說涅槃也。應(yīng)知九部法是能詮之文字，涅槃是所詮之果證也。我設(shè)下，應(yīng)長文是法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謂佛四十年前，雖說小果涅槃，乃佛所設(shè)之方便，皆是令入諸佛之智慧也。未曾下，謂才密密以小法，引入佛慧，實未曾顯說汝身子等千二百人，當(dāng)?shù)檬苡洺煞鸬酪�。所以下，出其未曾顯言之所以，應(yīng)長文時乃說之之時字，謂所以不顯說汝等當(dāng)?shù)贸煞鹫�，非佛不肯早說，乃佛說此經(jīng)之時，及汝等受記成佛之時，未至故也。今正下，謂今汝等受記作佛之時既到，佛涅槃之時又至，故佛不二三其言，決定直說一乘佛知見之大乘也。我此九部下，謂既今日所說大乘是實，則知佛四十年前所說九部之法，雖是隨順眾生權(quán)智所說，原其佛心，直欲以小引入大乘為本意也。故曰入大乘為本等，此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以為不知佛隨宜所說之義趣也。有佛子心凈下，申解四十年前亦嘗說大之義，謂佛既以小果引二乘人。入大乘者，奚佛四十年前，亦嘗為諸菩薩說大，以有一類大乘佛子，心凈軟而根亦明利，供無量佛，行深妙道，福慧雙修，故我為此等佛子，說是方等大乘經(jīng)典，授記其人來世得成佛也者，以彼內(nèi)則深心念佛，外則修持凈戒，此輩一聞得佛音聲，生大歡喜，充遍其身，不生退懼。故佛以他心通，知彼菩薩心之與行與佛無異故，為彼即說大乘也。然則佛四十年前，亦嘗說大者，是彼機之所感，非佛有所偏，而不平等說也。（應(yīng)知菩薩言心凈，則二乘人心猶未凈，菩薩言柔嘆，則二乘人，心尚剛強，但能斷惑，不能度生，菩薩言利根，則二乘人是鈍根，菩薩于諸佛所，行深妙道，故根軟而利。二乘人于諸佛所，不行深妙道，所以根鈍而強，菩薩深心念佛，不同二乘人但樂于小法，菩薩修持凈戒，不同凡夫人但貪著于生死，彼著生死，故為苦所惱。彼樂小法，故為說小乘以脫苦。此為喜所充，故為說大乘以成佛，此佛四十年前，所以有大小之分別，小定不可語大，半定不可語滿也）。聲聞若菩薩下，謂前雖有大乘，乃對小之大，許利根作菩薩，鈍根為二乘。今則不然，不論聲聞若菩薩小大利鈍，凡有聞佛所說大小乘法，乃至一偈之微少，今皆得授記成佛，而無容疑者，以稱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出世之本懷也（無疑二字，勉當(dāng)機生信之語）。

　　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至）說佛智慧故。

　　此頌長文第三節(jié)。十方下，承上節(jié)而頌，謂聲聞若菩薩，但聞一偈，皆得成佛者，以十方諸佛國土中，唯有一而無二三故也。除佛下，謂除佛以二三乘為一乘實相之方便，則說有聲聞及辟支佛也。然此但是以聲聞辟支佛之假名字，引導(dǎo)一類好小果眾生，由小成大，說其佛之智慧也。聲聞辟支，既是假名字，則菩薩為真名字，可知矣。

　　諸佛出于世唯此一事實（至）唯一無二乘。

　　此頌長行第四節(jié)也。長行止有一切十方諸佛法亦如是一句，頌中廣者，以長文第四節(jié)，元是結(jié)證第三節(jié)，如來但以一佛乘故為眾生說法，無有余乘若二若三之文，故頌中亦直于諸佛輕頌過，而獨重明我釋迦一佛之本懷，通節(jié)七十九句，初三十三句，申釋上頌十方國土中唯有一乘法，無二亦無三之義。次三十二句，申釋上頌除佛方便說，但以假名字引導(dǎo)于眾生說佛智慧故之義。末十四句，結(jié)回前節(jié)聲聞若菩薩，聞我所說法乃至于一偈，皆成佛無疑之義，生起下節(jié)三世諸佛之頌。諸佛下，回釋上文，謂因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本法，諸佛出世，莫過演其本法，云唯此一實事也。因十方佛土中，元無二三，諸佛所以說余二三乘，則非真也。終不下，謂十方佛土，既只有一乘是真，故諸佛自初說法，至終，決不以余二三非真之小乘法，濟度于眾生也（以上于諸佛輕頌竟）。佛自住下，重頌我釋迦今日直說一乘者，一遵諸佛本法，而平等度人也。如其下，謂佛既自住大乘法，則亦如其自所得所住大乘法，若定若慧，若力若莊嚴，以度生也。自證下，謂佛即以如己所得而度生者，以佛自證無上菩提，雖曰大乘，卻為生佛人己皆有分之平等法，于大乘平等法中，茍以小乘法，化其一人，則是佛自墮入慳貪，于大自與，而以小與人，反為不平等矣。此平常君子且不為，況佛肯可此慳貪鬼道而為之乎？故云此事為不可。若人信歸下，謂佛不可此慳貪者，以若人既歸佛，以信佛，即待之以誠，故不自欺其身口意之三業(yè)，以誑于人，誑者狂大不實之言，口業(yè)，貪嫉者，只愿自好，不耐他榮之心，意業(yè)，佛口記人作佛，不誑唝于人，口業(yè)凈，自住大乘，欲人亦住大乘，則心不貪嫉，意業(yè)凈，心口誑嫉，乃根本大小隨惑，為諸法中至惡，佛已凈而斷之。故佛于十方世界，獨無所畏，感得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紫磨金色莊嚴之身，光明烜赫，照曜世間，則身業(yè)尤凈矣。自天至人，無量無邊之眾，見佛三業(yè)清凈，無不尊而崇之，故以誠實之意而說，一切眾生，皆當(dāng)作佛之實相印也。印者，天魔外道，不能改移之謂。舍利弗當(dāng)知下，又從果以原其因，謂佛三業(yè)待人，如此之誠者，以佛初發(fā)菩提心，為菩薩時因地中，本立誓愿，欲一切眾生，如己無異，到今果上，化汝身子等一切眾生，受記作佛，果得如因，則佛之愿，始滿足也。若我遇眾生下，謂佛雖果因如一，最初若不觀根逗教，便盡教以一乘佛道者，則眾生亦難化矣。何也？以無智者，聞佛說一切眾生是佛，便錯會佛意，謂妄不妨真，亂猜佛語，謂真即是妄，迷惑其見修證之次第，即為不受教矣。我知此眾生下，謂我知此不受教眾生，雖有一個現(xiàn)成佛之知見，為諸善之根本，但由往昔因中，見得佛少，修得善微，不曾發(fā)明，故識不破五欲，而堅固執(zhí)著，由執(zhí)著而生癡愛，由癡愛而生煩惱，此五欲中煩惱濁也。以諸欲因緣下，謂癡愛為因，五欲為緣，由此因緣，則墜墮于地獄餓鬼畜生三種惡道，輪回于人天六趣之中，備盡受其苦毒，此五欲中眾生濁也。受胎之微形下，謂有此眾生濁之果縛，遂將廣大無邊法性，拋卻不問，反受父精母血，腥臊交媾，胎中微小之形骸，一世苦命受未已，又增長一世，薄其德而少其福，所以生老病死等苦，逼迫于身心，此五欲中命濁也。入邪見稠林下，謂六道眾生為苦命所煎逼，不知反省業(yè)因，方且妄入邪見稠林，謂若有無斷常，窮達壽夭，付之天命，非人力所為，自是群黨吠嗷，亦有即是亦無，非斷更計非常，從而各立門戶，具足六十二種邪見，撥無佛法因果，為師者，不知此等邪見，皆是妄心分別，深著而自愛，為弟子者，不知其非，以妄傳妄，尤堅固領(lǐng)受不可舍，此五欲中見濁也。我慢自矜下，謂如此見濁，圣慧眼覤之，已為可憫，彼且我慢自矜，而夸高言，我道有所傳，業(yè)有所習(xí)，面是背非，陽放陰收，諂佞于人，曲從于己，以不實為實，謂己是正道，除此反命，為邪道矣。故于百千萬億劫中，更不聞有佛之名字，況有見佛之事乎？既不能見佛，又安得聞?wù)�法哉！如是五欲，汩濁其心，膠擾其形之人，誠難度矣。此五欲中劫濁也。是故舍利弗下，申繳，謂因是難度之人故，佛最初且不直說一乘，而為開設(shè)方便，說小乘之法盡苦之道，而示之以涅槃?wù)�，乃投其所好也。我雖說涅槃下，謂佛雖順機示之小果涅槃，許二乘人得滅，乃方便權(quán)設(shè)，實非真滅也。諸法從本來下，謂要得真滅入佛大涅槃?wù)撸�須知眾生所具根塵識相性本末等諸法，從本以來，元不曾動著一毫，性自真常，體自寂滅，若能開悟此者，則汝舍利弗等，不是聲聞，即名佛子，所得涅槃，不名果德，即為因行，四諦十二緣，即為行六度之道已竟矣。有此行道之大因，當(dāng)來之世，必當(dāng)?shù)米鞣鹬�大果也。我有方便下，結(jié)完，謂佛既有此大涅槃?wù)鎸嵵�法，最初奚用小果，以佛有方便�?quán)智之力故，將一乘而開示為三乘法也。然佛所開示三乘，不妨即是彼十方三世一切世尊所說之一乘道也。今此諸大眾下，勸信其實，謂既知我之三乘，即是彼諸佛之一乘，則汝等昔三今一之疑惑可除，而佛與諸佛唯一無二之言語可信矣。此節(jié)文勢，初以諸佛標(biāo)起，次以釋迦申釋，末以諸佛結(jié)成。

　　過去無數(shù)劫無量滅度佛（至）皆已成佛道。

　　此頌長文第五節(jié)也。明過去諸佛，不但以無數(shù)因緣譬喻，說三乘法，為一乘之正方便，乃為眾生深心所樂不同，尚以人天因果，為一乘之異方便，以異方便，是有漏業(yè)，元不許成佛，今尚資以成訖佛果，況緣覺聲聞無漏業(yè)，又豈不容受記作佛乎？故廣說異方便，使當(dāng)機深信入耳。過去無數(shù)下，頌正方便，又諸大圣下，標(biāo)起異方便，若有眾生下，列釋六度為異方便。問曰：六度是菩薩成佛之正方便，何曰異也？答曰：經(jīng)不云乎。助顯第一義，第一義中，即佛之一字，亦為異方便，況頌中殺文，皆云已成佛道，佛道既已成訖，而復(fù)說六度，如人到家說路上事，非異而何？若人善軟下，人天異方便之心也。供舍利起塔廟，人天善軟之事也。或七寶，或沙土，或香木，或磚瓦，雖誠戲不等，無非善軟之心，助顯第一義，故皆成訖佛矣。若人為佛下，塔廟成矣。佛像興焉。故或刻雕香寶，或鑄塑金泥，或漆布彩畫，或自作使人，雖木筆爪甲，貴賤之物有殊，誠戲之心無二，無非善軟之心，助顯第一義故，自己皆已成訖佛道，而又但化菩薩，度無量眾生也。若人于塔廟下，形像備矣。供養(yǎng)之具設(shè)焉。故或種種幡蓋，種種伎樂，一音之小，一華之微，有出于敬喜，有出于靜亂，無非善軟之心，助顯第一義故，皆成訖佛矣。或有人禮拜下，供養(yǎng)足矣。禮節(jié)度數(shù)成之故，或五體歸命禮拜，與合掌不同，或一手輕心低頭，與南無有異，無非善軟之心，助顯第一義故，自成無上佛道，又廣度無數(shù)眾生，共證大涅槃，如薪盡火滅也。則知過去眾生，資小善微因，皆已成佛，況我釋尊現(xiàn)在弟子，豈可但為二三乘而已哉！

　　未來諸世尊其數(shù)無有量（至）導(dǎo)師方便說。

　　此頌長文第六節(jié)也。初十句，照長行可解，諸佛本誓愿下，謂未來世諸佛，本在因地中，行道發(fā)愿，欲一切眾生成佛如己，及至果上，雖說無數(shù)法門，亦只為一乘，此愿當(dāng)如是也。諸佛兩足尊下，明法當(dāng)如是，謂諸佛所以稱�；蹆勺阕鹫�，由證知一切世間根塵識法，本自真常無性，不似二乘人，因斷見思惑而無性，所以慧足。佛種下，謂未來世佛，雖知諸法真常無性，是佛乘種子，不妨即無性為緣，而起六度萬行以度生，不似二乘人，但坐在空中，所以福足。然則諸法無性，是成佛之因，誰無此因乎？佛種從緣，是成佛之緣，誰無此緣乎？諸法無性，性也。佛種從緣，相也。性不礙相，因即是緣，雖曰兩足，元是一心，故云是故說一乘。是法下，是法即上一乘之法，住謂不曾頃久暫離，法位謂根塵界法，各有見聞等分位，世間相常住者，謂由一乘佛知見之法，在世間根塵法位上，不曾頃久暫離，故世間根塵等相，即常住真如也。于道場下，謂未來世諸佛，于阿蘭若法菩提場中，成等正覺，證知自所得世間相常住一乘法已，亦用方便權(quán)智，將大就小，作三乘而說也。此數(shù)句，為出定嘆德中，唯佛與佛乃能究盡諸法之實相，獨詳頌于此者，以身子等千二百阿羅漢，是未來受記之佛故，此特言之。

　　天人所供養(yǎng)現(xiàn)在十方佛（至）隨應(yīng)方便說。

　　天人下，頌長文第七節(jié)也。謂天人所供養(yǎng)，現(xiàn)在如恒沙多諸佛出世，佛安隱眾生，亦只說世間相常住，如是一乘之法也。知第一下，正明安隱，謂現(xiàn)在諸佛，雖知第一義諦，本自真常性相寂滅，不容有說，然為安隱眾生，不妨以善權(quán)方便力，故假示因緣譬喻種種言說之道，而說三乘，雖說三乘，然其實只為一乘也。知眾生下，謂現(xiàn)在諸佛，所以知一為一，而復(fù)說三者，以機有行念業(yè)習(xí)，進怠利鈍之病不同，故于第一寂滅無方便法中，而設(shè)言辭方便，以說之也。

　　今我亦如是安隱眾生故（至）說無分別法。

　　此頌長行第八節(jié)，通計一百二十二句。今我下八句，總頌長行權(quán)實二智，謂釋尊因援三世十方一切諸佛，以安隱眾生心為例，故亦以種種三乘權(quán)智法門，宣示于一乘實智之佛道也者，由佛具實智之力，能知眾生性欲，故以方便權(quán)智說法，令眾生得歡喜也（應(yīng)知初一行，由權(quán)而實。次一行，明為實而權(quán)。由權(quán)而實，所以安隱，為實而權(quán)，所以歡喜）。舍利弗當(dāng)知下，一百一十四句，別頌長行權(quán)實二智，別頌義有四層，初自舍利弗當(dāng)知起，至而起大悲心止，明佛見眾生，以苦為樂，為樂所苦，而不安隱，以起大悲。次自我始坐道場起，至疾入于涅槃止，明佛為安隱眾生故，將大就小，即實開權(quán)，以成大慈。三自尋念過去佛起，至我常如是說止，明佛憲章諸佛陽小陰大，開權(quán)便為顯實，以開大舍。四自舍利弗當(dāng)知我見佛子等起，至說無分別法止，明佛下不畏機，上不逆佛，得遂本愿，以成大喜。此四層文，則結(jié)歸前頌二三四節(jié)義，則為下譬喻品張本，所以長行略而頌中廣也（以上分章，此下逐文解義）。我以佛眼等者，佛有五眼，肉眼同人，天眼同天，慧眼同二乘，法眼同菩薩，所見皆有分際，唯佛眼則同諸佛所見，則無分際。今云佛眼觀者，謂見得真，而且普也。六道眾生無�；�，眾生濁也。入生死險道，苦續(xù)不斷，命濁也。著欲自蔽，煩惱濁也。不求佛與斷苦之法，劫濁也。深入邪見，見濁也。無慧故貧入險道，無福故窮苦不斷，道險苦續(xù)，苦之果也。著欲自蔽，苦之因也。因果不明，如牦牛愛尾而殺身，故曰盲瞑。因其盲瞑，則自蔽佛知見之因，不求斷苦之法，自蔽開示悟入之緣，一大事因緣，內(nèi)無所見，外無所求，遂依妄想分別，起斷常有無等邪見，以臥棘涂灰為因，求生無想等處為果，此以苦而舍苦也。其苦果能舍哉！牦音瞀，目被毛塞，見不真之義。佛具大慈，能與涅槃之樂，佛具大慈，能拔生死之苦，故云大勢佛。斷苦法者，如知苦則斷集，是其法也。而外道不知，為是眾生等者，言為此五濁貪欲，受苦眾生，起大悲心，而欲拔濟也。此段為譬喻品，自若國邑聚落起，至無求出意止張本，我始坐道場者，佛自述華嚴之時，于摩伽提國阿蘭若法菩提場中，始成正覺，主伴重重之處也。觀樹亦經(jīng)行者，述不離一切菩提樹，而升忉利等天也。于三七日中思惟者，觀機逗教也。我所下，思惟佛自所得法大也。眾生下，思惟眾生機小也。如斯下，謂以微妙之大法，投鈍根之小機，方木不入圓竅也。以第一之智慧，訓(xùn)癡盲之眾生，揭鼓而求亡子也。法不投機，說置兩難，故曰如斯之等類云何而可度？此佛述初七日無人請而自思惟也。爾時諸梵王下，謂佛正自思法大機小難度之時，又值三界諸天來請，若順請而但贊佛乘，眾生為苦所淹沒，殊不信自心是佛，一不信，不但無益，方且有損，故躊躇不已，思入涅槃，此佛述第二七日因諸天請而思惟也。此段為譬喻品，自舍利弗是長者作是思惟起，至但東西走戲視父而已止張本。尋念下，述第三七日思惟也。初七循己法妙難投，諸佛之法而不現(xiàn)前，第二七循人機苦難信，諸佛之法亦不現(xiàn)前，至第三七日，忘其人已，上循諸佛，下順眾生，諸佛之法，始乃現(xiàn)前，故云作是思惟時，十方佛皆現(xiàn)（此為化城喻品十六王子，今現(xiàn)在十方成佛案）。梵音下，述成十方諸佛慰喻之辭，得是無上法，所以第一隨諸一切佛，就實開權(quán)，所以善哉！我等亦皆下，述陳十方諸佛引己為諭，以明就實開權(quán)，開權(quán)便為化實。舍利弗當(dāng)知下，佛又自述回敬十方諸佛及奉行諸佛所慰諭之義，前文唯佛與佛乃能究盡之語，到此益明矣。思惟是事下，明佛遵諸佛之教，以開權(quán)也。波羅奈，即鹿野園，十二年說阿含小乘教之處也。諸法寂滅相不可以言宣者，佛自證一乘之實相也。以方便力故為五比丘說者，即一乘之實，開三乘權(quán)智而說也。是名轉(zhuǎn)*輪下，謂佛最初成道，始坐道場，三七思惟，三寶之名，業(yè)已久昌，但因法不投機，世間未知有轉(zhuǎn)*輪度眾生之事，直到鹿野園，就實開權(quán)，始有三寶之名出世也。涅槃音法也。小果也。阿羅漢僧也。賢位也。從久遠下，謂自佛成道，如是久遠，贊嘆得大涅槃之法，生死苦永盡之圣僧，佛常如是說已，但二乘人，不見不聞耳。此段為譬喻品，自爾時長者即作是念起，至爭出火宅止張本，以上明為實而權(quán)。舍利弗當(dāng)知我見佛子下，明由權(quán)而實。承上之言，謂佛從久遠劫來，贊示大涅槃之法，生死苦永盡之圣僧，二乘人既不知，則為何人說也。乃為一類有大乘志求成佛道之佛子所說，以彼數(shù)多而心敬，往昔又曾從諸佛聞過方便之說，故佛作念，不須再言方便，但說其佛慧，正適其時也。此所謂雖知根鈍，且稱本懷，說大方廣佛華嚴經(jīng)者，是也。舍利弗當(dāng)知鈍根小智下，謂彼時獨為佛子說大乘，而不普說者，以有一類鈍根小智著相憍慢之人，不能信是大乘法也。今我喜無畏下，謂佛初畏此等枝葉之眾，破毀大法，而帶累彼墮惡道，故忍而不說，今四十年后，機熟法純，枝葉盡而真實存，故佛歡喜無畏，于諸菩薩眾中，正直舍去昔日方便權(quán)教，但說一乘無上之道也。菩薩聞是等者，謂自華嚴般若方等會上，諸菩薩根人，自既是大乘，今更聞此大乘，則疑惑已除，固不必言，但汝身子等，千二百羅漢，昔日稱為小乘者，悉亦由權(quán)入實，當(dāng)同菩薩授記作佛也。如三世諸佛等者，謂昔日小乘，今日所以皆得為大乘作佛者，以佛如三世十方一切諸佛，會權(quán)歸實，說法之儀式也。我今亦如是下，謂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既無小大分別，同授記弟子作佛，我釋迦又豈不然乎？此段為譬喻品，自是時長者見諸子等安隱得出火宅起，至得未曾有非本所望止張本。

　　諸佛興出世懸遠值遇難（至）自知當(dāng)作佛。

　　此頌長文第九節(jié)，結(jié)完長文第一第二兩節(jié)。諸佛興出等者，謂五濁惡世，尋常賢圣且隱伏，況其佛乎？則無量無數(shù)懸遠劫中，一遇佛興出世為難，可知矣。正使諸佛出世，為眾生根鈍，人天福報，三乘漸教之法，尚難驟言，況說一乘頓教之妙法乎？則說妙法為難，可知矣。無量無數(shù)下，謂無量數(shù)劫難得聞之法，五千在會之人，法到耳邊，而復(fù)遠去，則得聞是妙法為難，可知矣。能聽是法下，謂既得聞矣。若復(fù)不能聽信，則與不聞?wù)咄�，故云斯人亦�?fù)難。譬如優(yōu)曇下，謂以數(shù)難得之遭際，聞能聽信，生難遭想，則此人亦譬如優(yōu)曇華，一切人見皆愛樂，可知矣。所以然者，以此人此華，天上人間從來罕見，時當(dāng)其時，一乃出現(xiàn)，不容易故也（此譬長文，喻妙法以時說，在頌文，喻聞法之人，亦以時出，所以照應(yīng)長文初二兩節(jié)也）。聞法歡喜贊下，謂不但聞能聽信為難，即聞能歡喜，能發(fā)一言贊嘆，亦過于遇優(yōu)曇華之難也。此過激之言，要人信得及之義，能聽之聽字，訓(xùn)信字方順，不然，聞與聽同，則文為贅矣。達耳謂之聞，著心領(lǐng)受謂之聽，如有聞而不信者，只當(dāng)不聽，則聽與聞，殆各一義。汝等勿有疑下，謂聞發(fā)一言贊嘆，尚過于遇優(yōu)曇華之難，汝身子等聽信者，過于優(yōu)曇華，可無用疑，當(dāng)信自心作佛矣。我為諸法等者，謂諸佛難興，我已為法王，則是佛不難值矣。妙法難說，業(yè)已普告大眾，則是妙法不難說矣。三乘之眾雖難聞，今但以一乘道，教化諸菩薩，則無聲聞辟支之弟子，則法亦可謂有人聞，而不難矣。汝等舍利弗下，謂如上諸難不難，而所難者，在于聞而不疑，肯聽信耳。汝等既肯聽信，則當(dāng)知此妙法是諸佛秘密之要，不可妄授與人也。以五濁下，謂既說而復(fù)囑汝秘者，非惜法也。慮當(dāng)來世惡人，不信此法，反墮惡道也。故須有慚愧清凈，志求大道者，不但不秘藏，亦當(dāng)為此等之人，廣贊其道，庶無失言失人之過也。舍利弗當(dāng)知諸佛法如是下，結(jié)勸，謂諸佛先三后一，先小后大，非有他故。乃十方三世諸國土中，本法如是故，諸佛以萬億方便，隨機所宜而說，其不習(xí)學(xué)之人，固不能曉了小大方便隨宜之事，汝等既已知諸佛是世出世間調(diào)御之師，則知其佛之為佛也。又知諸佛小大隨宜方便之事，則知其法之為法也。佛法既皆知之，則無更以小大先后為疑，當(dāng)須生大歡喜，自知于當(dāng)來世必得作佛也。大歡喜者，當(dāng)以一生死海中，沉淪凡夫，得作二乘，可謂歡喜矣。又由二乘，而得成一乘之佛，則歡喜豈不大乎？此佛世尊，可謂慈悲婉切，口苦腸出，恩難報哉！此節(jié)為譬喻品，自舍利弗于汝意云何是長者寧有虛妄不起，至善哉善哉如汝所言止張本。如牦牛愛尾（宋史夏西平王李彝興獻牦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