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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舟法師開示錄第二集

  慈舟法師講述

  反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

  發(fā)菩提心,成就佛功德

  一心念佛心轉境,十方世界皆彌陀

  欲明佛道先要放下身心

  十方三世佛,同共一法身

  一切眾生由業(yè)感,如理修行成佛

  若不說法度眾生,畢竟無能報佛恩

  三世因果不昧

  破我法二執(zhí)圓成菩提

  三性

  念佛法門

  打得妄想死,救得法身活

  反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

  念觀音圣號要知道怎樣名為觀音?應顧名思義,因義知名。又者名實相稱,因果相稱。觀音菩薩反聞聞自性,有六步功夫。去年講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時,講過一次。這種道理很微細,聽了一次,恐怕還不易了解。今天有請法的,請講觀世音菩薩耳門圓通的功夫如何用法,所以再講講。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中說:‘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所言行深者,就是般若行深。般若即智慧,智慧行不但要深,還要究竟圓滿才能到彼岸;到彼岸即因圓果滿,照見五蘊皆空。五蘊皆空即因圓。因該果海,觀音菩薩亦稱觀音如來;果徹因源,觀音如來亦稱觀音菩薩。約功行說,證聞性,耳門圓通;約位子說,自博地凡夫經過三賢十地,已至佛位。就功夫說,觀音反聞功夫有六層,雖說有六步,實則菩薩所行,如鳥飛空,飛千里而無千里跡相;菩薩修行,亦復如是。既無修行跡相,焉有六層之數(shù)?為令眾生有摸索處,故于楞嚴會上自述用耳根圓通功夫,從聞思修入三摩地,三摩地即是禪定智慧。此等功夫,根根都好用,只以眾生根機及因緣各有不同,故下手有異。如來于楞嚴會上問菩薩、聲聞本何法而得圓通?二十五圣各說各的圓通,有二十五種,即六根六塵,六識七大;蛞砸桓脠A通,或以一塵一識一大得圓通。觀音自述耳根圓通。圓通者,圓滿通達自性,即明心見性也。如來命文殊菩薩揀圓,何者對娑婆世界眾生之機而易修?文殊菩薩揀取觀音菩薩耳門圓通為最殊勝,因此方之人耳根聰明,入法易也。觀音菩薩用反聞功夫證圓通,你我要證圓通,亦應如是反聞。文殊菩薩贊觀音耳門圓通曰:‘反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圓通實如是;此是微塵佛,一路涅槃門,過去諸如來,斯門已成就;現(xiàn)在諸菩薩,今各入圓明,未來修學人,當依如是法,我亦從中證,非唯觀世音。’反聞聞自性,為諸佛同證,既反聞法門易修契機,所以講講觀音的圓通。

  反聞功夫有六步,六步除六結。有結是生死,解結則了生死。

  ‘初于聞中入流忘所’此二句是第一步功夫,空動相即解動結。

  初于聞中是觀音菩薩在古觀音如來處,得了修行方法,最初修時自聞中修的反聞聞自性。性乃本性,非習種性。習種性如眼見色的見性,見了起分別,就是差別性。此是生死,虛妄不實。眼見色不能聞聲,彼此不能通,一根如是,根根皆然。性種性是通的,乃根性、塵性、識性,唯一無二的本性,一切諸佛皆稱此性而成佛。

  入流忘所者,入對出說。一切眾生聽外面音聲,真性隨緣往外流,而不知緣虛妄之法,此性亦變?yōu)樘撏。若欲了生?就要將本性收攏起來,即是反聞自性的功夫,不令耳根聞性放逸去分別聲。不但耳根要反過來反聞,根根都要反過來,眼反見,鼻反嗅,舌反嘗,身反觸,意反覺。現(xiàn)在說耳根,即是使耳根真性不要往外流。入流是隨順法性流,出流是隨順根塵流。向內流,全妄成真;向外流,全真成妄。功夫用上去即入流,入流則忘所。所即聲塵。忘音聲之相,聽而不聞,則不被音聲所轉,亦即是不為色塵等所轉。色塵為聲音所依故,風聲、雨聲、車聲、馬聲、男聲、女聲,音聲雖有多種,然不出可意聲、不可意聲二種。用功的人,不但壞音聲不聽,好音聲亦不聽。因為音聲都是有對待的,能反聞自性,忘所聞聲,則離對待而動結解。

  ‘所入既寂,動靜二相了然不生。’此第二步空靜相,即解靜結。

  不聞音聲動相,覺得有靜相,還是向外分別的生死。何以故?對動而言靜,有對待故。反聞功夫漸深,忘卻塵境,故所入寂。法性為所入,觀智為能入。觀智即始覺智也。以始覺智反聞本覺理,轉識成智。功行深故,動靜二相了然不生,是明明白白不生。又者絕對不生,故曰了然不生。

  ‘如是漸增,聞所聞盡’此第三步空能聞之根相,即解根結。

  如是者,仍是反聞聞自性。反之又反,聞之又聞,反聞功深,不但所聞動靜二相盡,能聞根相亦盡。論反聞功夫確只一個,雖然說有六步,總是一個聞性。反之又反,聞之又聞,以至聞到明心見性為究竟。

  ‘盡聞不住,覺所覺空’此第四步空覺相,即解覺結。

  盡聞不住者,根相雖空,還有能覺根盡的念頭,并此念頭也要打消。既有能覺之念,仍是微細分別的生死。盡聞二字,承上能聞所聞俱盡也。盡聞若住,則半途而廢。不住即是用功,反之又反,聞之又聞,破微細覺心。覺有二,即能覺所覺。覺心是能覺、能聞之根,所聞動靜二相是所覺,所覺第三步已空,此是空能覺之心。因有能覺,還是對所覺之念。有念還未踏到真如實性,故應空覺結。

  ‘空覺極圓,空所空滅。’此第五步滅空相,即解空結。

  能覺所覺皆空,還要空到極處,不空到極處,就不能圓滿。如要空覺極圓,還空空。因為要知是誰知道空的,還是心中微細的空念,故須打消此微細之空念而滅空結。

  ‘生滅既滅,寂滅現(xiàn)前。’此第六步滅滅得體,即解滅結。

  滅從何立,對生之滅也。生如上動生乃至空生皆滅矣。今對生之滅非真滅,所以要將此滅亦滅去。滅生之滅既滅,故曰生滅既滅,寂滅現(xiàn)前,即破生相無明矣。

  反聞功夫到第六步生滅既滅,則涅槃理現(xiàn)前,常寂常照,常照常寂。性是寂滅理,心是常照智。理智圓明,故曰忽然超越世出世間。蓋以法性湛寂,如如不動。不被聲轉是超越世間凡夫而無動相、靜相,及人我執(zhí)分別;不著空相覺相,是超越出世間二乘人。因出世間有空相、覺相,悟偏空而有空相,悟偏真而有覺相,皆是聲聞辟支佛境界。并且不但超過世間凡夫、出世聲聞,亦超過三賢十地菩薩。菩薩雖亦能超過二乘而未究竟,還是生相,無明未破故。觀音菩薩聞性圓證,超越三乘人,故成圓滿大覺,與佛齊等。獲二種殊勝:一者上與諸佛同一慈力,二者下與眾生同一悲仰。所以能上與諸佛同一慈力,下與眾生同一悲仰者,因菩薩證圓明心,故上與佛通,下與眾生通。所謂心佛眾生,三無差別。慈而曰力者,謂菩薩之慈悲,中有利生之作用也。慈能與樂,故曰慈力。與樂即是拔苦,故亦即具足悲力。觀音菩薩得有十方諸佛慈悲,又得有十方諸佛之力,豈從外得?還是自己本具的。不惟觀音具足,人人本皆具足,而為六結所結,故有生、佛之別。有結是生死凡夫,結解即與諸佛同等。

  六結中前三結解,破分段生死;后三結解,破變易生死。

  眾生仰望諸佛救眾生,觀音菩薩亦在眾生心中仰望諸佛救眾生。有發(fā)真心求觀音菩薩者,即是自心中觀音菩薩求救自心中眾生。你我用功要像觀音菩薩反聞聞自性,即可證諸佛所證之性而成佛。故文殊菩薩贊曰:‘十方三世佛,一路涅槃門,非唯觀世音,我亦從中證。’你我如想得到觀音耳根圓通,盡管反聞聞自性,一直聞到明心見性,成圓滿覺。念佛念菩薩,功用皆同。若用反聞一個法門,一門通一切門通,亦通華嚴三觀。大家念阿彌陀佛,念觀音菩薩時,須向自心上聽,向自性上聽。

  觀音證聞性,聞性即心體。體大故相大,相大故用大。聞性充塞虛空,遍滿法界,極大無比,是體大;本覺理有幾大,始覺智有幾大。從體起覺。稱性而覺是相大;聞證自性時,即以如如智契如如理,自顯觀音大用,遍聞一切音聲,乃至微細昆蟲音聲,或悶在肚里音聲,都能盡聞,是用大。楞嚴經贊聞性曰:通真實,圓真實,常真實。隔墻能聞,故曰通真實;十方圓聞,故曰圓真實;睡亦能聞,故曰常真實。大家若用反聞功夫,較其他法門日劫相倍。但此是微細功夫,必須用之又用,久之或者得個門徑。功夫用得深,則得益深;功夫用得淺,則得益淺。較參禪容易,因參禪難得個下手處,此則歷歷孤明的,動也如是聞,靜也如是聞。究竟能聞的是誰呢?又有幾大的界限呢?大家聞一聞看。

  發(fā)菩提心,成就佛功德

  佛功德不可量。究竟佛功德在何處呢?在我們心中,佛即心而心即佛故。然心又有何功德呢?心有覺悟之功德,我輩眾生心迷,故無功德。然眾生本有功德與諸佛之功德不差毫厘。佛之功德也是由眾生發(fā)菩提心而成就的。不說在家居士未專學佛法,就是專學佛法的出家人,還有會不過這意思來的。華嚴經云:‘十方三世佛,同共一法身,一心一智慧,力無畏亦然。’應常作如是觀,否則難覺悟。

  釋迦佛令我等眾生念阿彌陀佛,究竟阿彌陀佛是何處來的呢?可以說是我們心中所化的,釋迦佛化的。約化身說,才有娑婆世界,極樂世界;釋迦佛,阿彌陀佛及十方三世一切諸佛,佛佛互為主伴,提起一佛為主,余佛皆伴。主為能化,伴為所化,佛佛道同。又阿彌陀佛及釋迦佛,皆毗盧遮那佛所化。毗盧遮那佛即性,報佛即相。法報不分,故起化用,可化現(xiàn)一切諸佛。以上所講皆是有根據(jù)的。常說:‘依文解義,三世佛冤,離經一字,還同魔說。’華嚴經云:‘一華藏世界海即一佛之報土,十不可說佛剎微塵數(shù)世界為一世界種,十不可說佛剎微塵數(shù)世界種為一華藏世界。’乃毗盧遮那佛之報土,此去西方十萬億佛土,較十不可說剎塵數(shù),不過一簣土微塵而已,故古人云:‘不讀華嚴經,不知佛富貴。’普通人只知富有四海,貴為天子,為富貴之極。然佛是富有華藏世界,貴為九界獨尊。一華藏世界中,東方有無數(shù)世界,南西北方四維上下亦復如是,皆為一毗盧遮那佛之報土,故一華藏世界即有一毗盧遮那佛,其中無窮世界皆有此身,然此無窮世界皆一佛所化,故無二體。如云:‘十方三世佛,同共一法身者。’毗盧遮那佛即眾生法身。而毗盧遮那佛是已成之佛,在眾生心中現(xiàn);眾生是未成之佛,在佛心中現(xiàn)。雖說諸佛乃眾生心中所現(xiàn),而眾生不知,因眾生無始劫來在迷故。凡圣無別法,唯一心之迷悟耳!法身是心體,報身是心相,化身是心用。心迷,故體相用皆迷。若一念念佛,可一念悟;念念念佛,念念悟?陔m如此說,心中眾生之執(zhí)著放不下,總覺得佛是我念之佛,為我見所縛;又有你我男女之相,是為人見所縛、眾生見及壽者見種種縛著。若能將佛念成自心,則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四相皆空。念佛時如此想,則知萬法唯心,但切不可妄自承當,須切實用功。一念念佛一念現(xiàn),念念念佛念念現(xiàn)。法身報身化身,皆一體一心故。非回光返照念佛不可。念佛報身顯自心佛寶,念佛法身顯自心法寶,念佛化身顯自心僧寶。法寶即法身,佛寶即報身,僧寶即化身故,不要當面錯過。念至無能念所念,亦無身心世界,念即無念。雜念一起,即成障礙。此豈早上念幾句,晚上念幾句,所能念得成的嗎?那怕念上千句萬句,念不歸一,只能種些許善根而已。此念佛之念應如鐵帚一樣,掃去一切雜念,雖一時掃不盡,也須減少。約位說,須經十信三賢,你我連十信位都夠不上,所以要著力的掃,務必掃清方見太平。

  何謂雜念呢?雜念雖多,不出念財、色、名、食、睡,色、聲、香、味、觸等。華嚴經十地品云:‘從初地乃至十地,尚須念念不離念佛,念法,念僧。’況凡夫乎?先以鐵帚掃粗念,后掃細念。你我要自己檢察明白,念佛能不能掃去自己的恩愛牽纏。若掃不了,須生大慚愧,所謂信要真信,愿要切愿,行要實行。若信不真,愿不切,一生到老也不得真實的受用。

  念佛的好處,十方諸佛異口同音,盡未來際說,都說不完。故要?糠鸱ㄉ,即念念皈依不舍。你我口中都會說是三寶弟子,那里肯真實依靠喲!所以總被境轉,就是活佛也莫奈我等何。釋迦佛說法四十九年,字字皆給眾生下的阿伽陀藥,令眾生自轉自悟。佛與眾生只在一迷一悟耳,迷如隔萬重山。孟子曾云:‘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推人之所以異于佛也亦幾希,豈非只在一迷一悟之間而已。因要轉迷還悟故,須皈依佛法僧。三寶中隨依一寶亦足以轉煩惱心成清凈心,久久自有功效。俗語:‘杵頭磨成繡花針,功到自然成。’如有相之法轉之,實難轉此無相心法,說易即易如反掌,說難亦難如登天。昔龐居士說:‘難哪難,十擔油麻樹上彈。’龐婆婆說:‘易呀易,百草頭上西來意。’靈照姑說:‘也不難,也不易,饑來吃飯困來眠。’饑來無念自然吃飯,困來無念自然眠。有念即眾生,無念即佛。因有念不了故,念無念之佛以治之。你看倒底是易是難。有道無道自己知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如此著力,怎樣都是隔靴搔癢。釋迦非是生來的釋迦,彌勒亦非自然的彌勒,彼即丈夫,我亦爾。說的不相干,父子上山還是各自努力的好。

  一心念佛心轉境,十方世界皆彌陀

  大家聽華嚴經,須依之修行,則成佛快。何以故?聽了華嚴經智慧廣大,堪修圓融法門故。故曰:‘圓人受法,無法不圓。’若智不圓,則圓法還是偏法,實法還是權法,大法還是小法,出世法還是世法。因隨世間心轉故,則出世法還是世法,故曰一切法唯心轉。

  前日講華嚴懸談十種緣中第三依主者,主即法主,乃合十法界為一身,亦即合三世間為一身。十法界者,四圣六凡為正報;三世間者,有情世間、正覺世間為正報,器世間為依報;三世間為一法主。要知此義從何下手呢?不知諸位琢磨了沒有?晚學琢磨就此一句阿彌陀佛,即三世間以為一身,彌陀經上水鳥、樹林、一切有情、無情皆演法音;約樹有七寶行樹,及寶羅網(wǎng),出微妙音,是器世間說法;約鳥有白鶴,孔雀,鸚鵡,舍利,迦陵頻伽及共命之鳥,是有情世間說法。又有觀音勢至清凈海眾說法,于海眾中,除去出世三乘,余皆凡夫,同一佛身。故聲聞緣覺,菩薩乃至凡夫說法,皆是佛說。白鶴孔雀等畜生乃非畜生,皆阿彌陀佛。經云:‘皆是阿彌陀佛,欲令法音宣流變化所作。’故白鶴阿彌陀佛,孔雀阿彌陀佛,鸚鵡阿彌陀佛,舍利阿彌陀佛等等,實皆佛一身。佛為何現(xiàn)畜生身呢?為令法音宣暢流傳,故須現(xiàn)各種身,此為有情說法。至無情說法,‘微風吹動,諸寶行樹及寶羅網(wǎng),出微妙音,其音演暢五根五力’等法,此為無情說法。是故學佛法人,須于此中觀想,以起信心。即知佛實以三世間為一身。佛法難信之法,有智慧者能生信心,無智慧者難信故。

  推而廣之,不但西方水鳥樹林是佛說法,即此世界之有情無情音聲,亦皆佛說法。明朝朱太祖與劉伯溫行軍,至山中聞杜鵑鳥聲,朱太祖即向劉伯溫曰:‘此鳥叫聲,頗似說話,究竟所說為何?’劉伯溫曰杜鵑對圣駕說:‘獨掌山河。’朱太祖很高與。又問:‘對你說的什么?’答對臣說:‘輔弼山河。’又問:‘對農夫說的什么?’曰:‘麥黃快割。’彼以世間心聞則世間法矣,若以念佛心聞杜鵑聲,豈非阿彌陀佛么?所謂心妙法妙,一切音聲皆微妙。音聲,不可思議音聲。如上次講,有一誦華嚴經法師,令八十人各持一卷聽之。法師誦時,聽之者皆是各人所持之卷。此乃聽經人及法師之心妙故,將凡音轉成妙音。如我們上殿念阿彌陀經與八十八佛,字字與木魚相應,此木魚聲聲出字,與所誦無異。大家要向此處領會,那個不是妙境?那個不是妙音?如坐火車輪船時,其機械的響聲,我們心中若隨之念佛,彼聲即是佛聲。西方之人念念念佛法僧,故水鳥樹林皆出法音。我們心中若念念念三寶,自然不離念佛念法念僧,隨心變現(xiàn)故。此種境界皆佛所使,佛即在我們心中。歸功于佛,皆佛威神之力;歸功于己,即自心大方廣之力。我體即同佛體,念念如是觀想,則自心即成佛心,自然福足慧足。照此法想,照此法作,自然皆與佛同。若與佛背道相馳,佛還是佛,眾生還是眾生。能善觀想,聽華嚴經,哪怕一句半句,皆種下了金剛種子。念彌陀經,即華嚴境界,皆妙境。你我在此華藏世界中造罪,自然正報變成苦惱眾生,依報變成荊棘瓦礫,一變一切變。佛身者法身也,法身無二體,一切國土山河大地,皆此變現(xiàn),一切有情無情,一人成佛同圓種智,故皆能說法。諸佛遍你我心中,暗暗加被,令我等轉惡歸善。你我有一念善念,須知皆佛加被者。故知恩者當供養(yǎng)佛以報佛恩。所謂利益眾生供養(yǎng),代眾生苦供養(yǎng),如說修行供養(yǎng)等,即報佛恩。我之大即佛之大,我之方即佛之方,我之廣即佛之廣,大方廣是整個的,用的不對,即敵體相違;用的對,即三世一切佛,同共一法身,一心一智慧,力無畏亦然。力即智慧之力,無畏亦屬智慧。不能發(fā)揮與佛相同之大方廣,即被魔所魔。煩惱現(xiàn)前不是起貪心,即是起嗔心癡心,起惑造業(yè)。犯戒者,佛心即成眾生心。若念念依三寶修行,所受戒,念念持之干凈,則眾生心可成佛心。只看眾生會轉不會。華嚴發(fā)愿文云:‘愿生生世世眼中常見如是經典,耳中常聞如是經典,口中常誦如是經典,心中常悟如是經典,手中常書如是經典。’如此即成;二嚴,即成兩足尊矣。五濁穢污世界,佛法不欺人,只怕人自欺。希望大家在六根門頭好好轉,轉念眾生之念,念阿彌陀佛。

  欲明佛道先要放下身心

  佛法本無定相,深者見深,淺者見淺。以我們這淺淺的根器,學佛法中淺淺的小乘都覺得很難。何以故?因小乘尚須看得破身心世界無我。一切眾生不能轉凡成圣,不離六道生死,皆為我所系故。我見不破,連小乘尚構不上,況大乘之頓教法門?一空一切空,即我法皆不著。

  這幾天我們講的教典中有云:‘頓教之佛,法性身住法性土。’法性身者,無身相故,即無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等等。以無相之身住無相之土,故曰法性身住法性土。然法性身住法性土,究竟作什么呢?還是度眾生。但眾生有相,不離世間,況頓教不立文字,若用世間話解釋甚難,故曰:‘依文解義,三世佛冤。’又云:‘離經一字,即同魔說。’到底法性身住法性土,度哪些眾生呢?能明此理,方知有生可度,即無能度所度。所謂法身無相,必還依相,安得不依三十二相、八十種好,但不計著而已。其心念念以如如智契如如理,又者如如智即法性身,如如理即法性土,如如智不離如如理。身心世界宛然現(xiàn)前,而不計身心世界。以此不計之身來度可以離念的眾生,而離念眾生是離一切雜念,只念佛法僧:若有機緣聞法,即刻離念。所以可離念的利根眾生,說放下即放下,故為頓教佛所接。但此離念眾生,究竟是何等人呢?常聽善知識講:‘終日吃飯不曾咬破一粒米,終日穿衣不曾沾著一縷紗。’因人法俱空故。終日吃飯乃隨緣應事,其心乃如如智觀如如理,其身乃法性身住法性土,而身心皆不在飯上。儒教亦有:‘君子食勿求飽,居勿求安。’亦似此義。不如此即咬破米了。何謂咬破米呢?因只在飯上起分別,不是覺得味不好吃,即是覺得色惡不食。如此則身心世界毫未放下,以起分別故。能食者為正報,所食者為依報,一放不下,一切皆放不下。用功之人吃飯無分別心,即頓教所接機。又終日穿衣只在衣上起分別,衣長衣短,材料好壞。用功之人非不穿衣,然以無分別心,將身心世界一帚掃凈,只有如如智契如如理。雖說頓教隨順禪宗,但念佛法門亦頓亦圓,故曰:‘圓人受法,無法不圓。’何況漸頓。念佛法門中,念一佛即念多佛。念一佛是念自性佛,自性與十方三世佛本不可分,故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何得不圓?既念佛圓滿,則圓消一切業(yè)障,圓斷一切煩惱。身心一轉一切轉,即圓教;身心一放下,一切放下,即頓教。身心分別一點一點的放下,即漸教;若一點都放不下,即凡夫。凡夫念一句佛號,縱不能頓而且圓,也得種點善根。有朝一日善根成熟,即可轉凡成圣。由此看來,我們凡夫即使轉凡成圣,都很難,何況圓念佛,頓放下。但任何人都想學好,須知萬丈高樓從地起。解要圓,行要方。莫要捏著鼻子哄眼睛,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要說我是個圓念佛的人,我是個頓放下的人。自己要深自省查自己,凡夫心中所想的事不想,凡夫作的事不作,凡夫說的話不說,即三業(yè)轉。先從身口意三業(yè)作起,口非佛法不說,身非佛法不作,心非佛法不想,這樣才能轉凡成圣。但還要時刻考查自己究竟轉得動,轉不動?世間事引誘我,我斷盡了沒有?還作不作?貪嗔癡還起不起?是多起,是少起?無財色名食睡之緣不起,若有緣還起不起?乃至口中不當說之話還說不說?三業(yè)不被境動轉,才可說轉凡成圣。自己要鞭策自己,要警惕自己。以一句阿彌陀佛,來打消世間之三業(yè)。要說之話,以一句阿彌陀佛易之。禍福無門,惟人自招。說多話打閑岔,要轉凡成圣,還是好好念佛。

  十方三世佛,同共一法身

  ‘十方三世佛,同共一法身。一心一智慧,力無畏亦然。’這四句頌,希望諸位常頌,常觀想。十方者約處,乃橫遍一切處;三世者約時,即過去現(xiàn)在未來。一切處一切時,所有之佛,皆同一法身。若約現(xiàn)在說,即現(xiàn)座道場之佛;約過去說,即久遠劫前已涅槃之佛;約未來說,即九法界一切眾生皆未來之佛。但以位高修行精進勇猛之人成佛快,修行不精進者成佛則遲。成佛最早者,即一生補處,如觀音勢至等,皆上位菩薩。又觀音即勢至,勢至即觀音,觀音勢至即彌陀。觀音表悲,勢至表智,悲智雙運,則共成阿彌陀佛。三圣一際,故同一法身。所謂分而不分,不分而分。何以說三圣一際呢?因體是一際故。何以有三身?用以差別故。約東土三圣即毗盧遮那佛、文殊菩薩、普賢菩薩。文殊表智,普賢表悲,合起來,即是毗盧遮那佛。佛陀耶兩足尊,即福足慧足。若說福足慧足,人人本具,與諸佛共;不過在迷,未修顯故。猶如古鏡落入臭泥之中,臭泥喻惑業(yè)苦。世間有多少眾生,即有多少古鏡埋在三界臭泥中。能將古鏡擦干凈了,即顯福報;磨光明了,即顯智慧。我們須如何擦法呢?要仗三寶之力:念佛契佛寶,念法契法寶,念僧契僧寶,以三寶因緣將古鏡拿出擦摩。

  今天有個好因緣與大家說話,諸位藉此機會,將古鏡拿出來擦磨。明日為文殊菩薩圣誕,早晨要念普佛,今日為文殊菩薩暖壽。文殊菩薩智慧極大,故為法華經中之上首,重智慧故。華嚴會上以普賢菩薩為上首,重行門故。以行顯慧,故當拜文殊菩薩。希望文殊菩薩之智慧,在我們心中發(fā)揮。大家發(fā)心求文殊菩薩加被,使智慧增長,罪障消除。張某有感,應張某;李某有惑,應李某;誰有感,即應誰。每次法會,參加人很多,于其中有得利益者,有不得利益者。佛說法華經時,猶有五千退席;說華嚴經時,猶有眼不見盧舍那,有耳不聞圓頓教;然感尚有大小,故應亦有異。如作買賣,大本賺大利,小本賺小利。念佛亦如是,有小智慧,即小本得小利;有大智慧即大本得大利。然小智慧,亦可感文殊菩薩之應,加被眾生,使善根增長。但如何感呢?有兩點說明如下:

  一者,有智慧之人,將不好的我見,須充分推翻。我見即有我無人,只要我好,不管他人好否,故須將此我見推翻?v不能根本推翻,也要削去枝葉,此乃漸教之機。除一分我見,即顯一分智慧;除多分我見,即顯多分智慧。

  二者,須發(fā)我見心。能發(fā)我見心,即有智慧之人。前者講除我見,今又講發(fā)我見,豈不是相違耶?然此我見,乃大公無私之我,即所謂古鏡落在臭泥中者是也,須自迷惑中發(fā)起智來,知我有成佛種性,即大方廣。大,體也;方,相也;廣,用也;體迷故,相用亦迷。譬如古鏡落在泥中,凈體成穢,光相不現(xiàn),亦失照用;雖在泥中,其體相用千古仍在,真實不虛,故不能壞。大眾應發(fā)此我見心,我有成佛種性,即大方廣。何以不使彼顯現(xiàn),心體無相,全在一念,若發(fā)心能將世上財色名食睡為我之事推翻了,真我即提起來了。真我之事,即戒、定、慧、六度萬行等。戒有出家在家之分,雖多少不等,全在持之如何?佛初成道時,說略教誡,任何戒皆以淫殺盜妄為重。若持之干凈,即成佛,否則古鏡拿出來,仍然拖泥帶水。何以故?持戒猶帶貪名利財色之心故。修定學慧亦然。縱拿得出來,猶帶我執(zhí)臭氣,故須推翻我執(zhí),推幾分算幾分。只要眾善奉行,功到自然成佛。如將古鏡洗得干凈了,再加擦摩,自然光現(xiàn)。祝文殊菩薩壽,亦須將心地掃得干凈,又須興點供養(yǎng),有十分得十分,有三分得三分。若僧若俗,須知文殊與釋迦同為度眾生者,十方三世佛,同共一法身。供文殊即供釋迦,供阿彌陀,供觀音,一即一切,望大家發(fā)心。

  一切眾生由業(yè)感,如理修行皆成佛

  華嚴海會佛菩薩,我們天天誦華嚴經是服佛之服,誦佛之言,行佛之行,故稱諸位為華嚴海會佛菩薩,如孟子云:‘服堯之服,誦堯之言,行堯之行,是堯而已矣;服桀之服,誦桀之言,行桀之行,是桀而已矣。’

  學佛法應有普通常識,即應分得清凡、圣、邪、正,此為學佛法之初步。華嚴經中有天人、畜生、阿修羅、緊那羅、摩侯羅伽等等種種的眾生,無類不有,于中須知何者是凡?何者是圣?但能親見佛成佛,親聞佛說華嚴法門者,從天龍乃至于阿修羅、人、非人等,皆是法身大士。然此雜類眾生,為何稱法身大士呢?因各類中眾生雖多,能證到法性理體者,可隨類現(xiàn)身,以度該類眾生。所謂現(xiàn)身者,本非彼類眾生而示現(xiàn)者,但以實生者為所化,即因‘果報’而生的是實。是故初機之人,恐分不清凡、圣、邪、正。

  今略去余類,只講人類。佛是人,菩薩亦是人,阿羅漢辟支佛也是人,而是人中修成出世圣人。圣人分世間圣人及出世圣人,佛及三乘皆在人道中修成的。在凡不染,故曰出世圣人。凡夫圣人者,或生到天上稱天人,生到神道成神仙,如孔子、關公、文王、武王、周公、堯舜,皆稱為圣人,又在天神仙類之下,而皆是凡夫中圣人。有無知識而冒稱者,如乩壇臨壇鬼神,往往有之;有妄自夸大而稱者,如帝王之類。但文圣孔子、武圣關公,皆非自稱,是世人尊稱耳。自稱圣人之人,不知圣人為何,亦不知如何出世,故孔子曰:‘圣則吾不能。’昔清朝時,有某帝得關公救駕,乃封關公為蓋天普佛,佛豈是封得到的嗎?帝王不及天,天不及羅漢等,焉可封佛。不但佛非封成者,等而下之又下,帝王亦非為臣可封得的。佛乃多生多劫行菩薩行,修行圓滿而成者。有些人也學佛法,但不知佛法以何為因,以何為目的?將生天、為神、成仙等等,一把抓起,妄稱三教合一,將孔子、老子、佛合而為一。這種漫無根據(jù)的話,全世界人不知有多少認不清的?鬃釉谑澜缟喜皇楹萌,老子是一仙,人雖有生天之想,究竟生天與否,還不得而知。若真能生天,則不尊天矣!如孔子曰:‘獲罪于天,無所禱也。’孔子尊天,故不及于天可想而知,故說這些次第須分得清。若言三教合一,以佛法之眼光看來,還可以說,何以故?佛法中說上至諸佛菩薩,下至軟動含靈,皆同一佛性故,即一切眾生皆同一佛性,又豈僅三教哉!不知佛性凡夫,以凡亂圣,則罪大矣。性雖平等,而修造迷悟萬差,萬難合一。如帝制時代,一個平民百姓妄稱帝王,則該殺該誅,故十法界次第分不清,糊涂極矣。十法界即四圣六凡,造罪即下墮,行善即上升;行世間善猶未脫生死輪回,修出世善,才可到辟支佛阿羅漢。阿羅漢是四圣中最小之位,如華嚴經中入法界品之舍利弗,目犍連等大阿羅漢,也在逝多林中華嚴會上,不但不聞華嚴法,亦不見報身佛及佛寶座。如蠅蟻等對人,不知人究竟有多大,何所說,何所行,一一不知,是故應發(fā)菩提心,改凡夫業(yè)。凡夫業(yè)者,即淫、殺、盜、妄、貪、嗔、癡等是也?v不造惡業(yè)亦有習氣,如打牌、聽戲、吸煙卷、吸鴉片,抽白面等,亦皆惡業(yè)之增上緣。此等習氣除了,還有吃飯時貪滋味補品,吃眾生肉等,穿衣貪綾羅緞皮等,住屋貪雕梁畫棟等。這些習氣,亦惡業(yè)之增上緣,皆能障道。而衣食住,亦修道人所不能少,食得充饑,衣取御寒遮羞,住屋能避風雨即成,否則只講究衣食住,即無講究修行功夫了。十法界皆一心所造,四圣六凡唯一心所成,四圣法界是以心修行所成,六凡法界是以心造罪所成。如一塊洋錢拿去供養(yǎng)三寶,周濟貧窮,即培福田用了;拿去嫖、賭、沽酒、吃肉等,即造罪用了。造罪有罪在,修福有福在,造人之業(yè)即成人,造地獄之業(yè)即成地獄。故此勸初發(fā)心人,要分清凡圣邪正,不要把凡夫當圣人,圣人當凡夫。如現(xiàn)在乩壇上一切鬼神,皆冒名欺人,這些話不但初學人,即久學人不能合盤來算,也是弄不清的。

  今日共修日,又誦華嚴經,開示不能多講。要想了生死,須發(fā)上上心,縱學不了佛菩薩,學學阿羅漢、辟支佛也不錯。要知這世界上生死之苦,必定是脫得了的。若是脫不了,四圣法界一個也不能成,有此理乎?

  若不說法度眾生,畢竟無能報佛恩

  昨天講念佛即是說法,念無量光即是說菩提法,念無量壽即是說涅槃法。說此法時,可以報佛恩,可以度眾生。故云:‘若不說法度眾生,畢竟無能報佛恩。’藉此一句阿彌陀佛來度眾生,來報佛恩。若是推廣來說,既然念佛是說法,是度眾生,是報佛恩,說一句警策話也是說法,說一句儒教的話也是說法,何以故?因為儒教的話也是令人學好的。然報恩究竟又是報的什么恩呢?總而言之是報一切的恩;別而言之,報師傅剃度恩,父母養(yǎng)育恩,檀越護法恩,天地覆載恩,日月照臨恩,三寶加被恩,故說‘若不說法度眾生,畢竟無能報恩者,知恩人方是報恩人。’蓮池大師云:‘親得離塵垢,子道方成就。’脫離塵垢即了生死。親可約父母說,即當度多生父母;也可約自己說,自己當離塵垢。子道即孝道,自他俱度,則為人子之道乃能究竟成就。此話推廣來講,自己的煩惱斷了,無明破了,才算度了自己,然后度眾生到盡未來際。不過看眾生之緣,因緣成熟的早,成佛也早;因緣成熟的晚,成佛也晚。成佛度眾生,即成孝道,何以故?一切眾生皆我多生父母故,皆我護法檀越故。如普賢行品中云:‘譬如礦野砂磧之中有大樹王,若根得水,枝葉花果悉皆繁茂。’沙磧中不長百谷苗稼,喻煩惱中無功德故。然有大樹王,大樹王者指一真法界心,一真法界心大得很,充塞虛空,遍滿法界。大樹之根在沙磧之中者,言此大心迷于生死中故。此一真法界之心,上至諸佛,下至軟動含靈,皆同一體,是整個的,其根源即在眾生份上。若根得水,枝葉花果悉皆繁茂者,水即法流水也,眾生聞法即如樹根得水,若無水則菩提樹花果皆長不成。故諸佛說法即如與樹根澆水。試問若無凡夫,何得轉凡成圣?若無聲聞,何得轉小成大?若無大乘菩薩,何得轉成菩提花果?因此之故,諸佛出世說法度生,所度眾生,即自己多生父母,及護法檀越,亦即仇人。如何說是仇人呢?這要修行之人才曉得,像世間上許多想了生死的眾生,皆從仇人發(fā)心。因為這人對我仇,那人對我仇,仇來仇去,乃于世間生大厭離,發(fā)心修行。若非仇人逼迫,何由得發(fā)道心呢?如大乘起信論云:‘此人依于諸佛菩薩等,從初發(fā)意始求道時,乃至得佛,于中若見若念,或為眷屬父母諸親,或為給使,或為知友,或為怨家,或起四攝,乃至一切所作無量行緣,以起大悲熏習之力,能令眾生增長善根,若見若聞得利益故。’由是得知仇人亦是菩薩示現(xiàn)度眾生者。而眾生沾了仇人之光,反不覺知。故知恩人對仇人亦當報恩。大家要把眼光放大些,處此亂時,人心不古,良心愈趨愈下。無益人拼命去干斗爭,有知識的人即拼命往修行的道上走,這豈不是沾了惡環(huán)境的光么?要是能往這條道上走的人,那是世外另有一層天了,就像桃花源似的。不過要具慧眼,曉得每天這樣念念佛,談談法,也算是作幻化佛事,報種種恩德。講甚么哪個是哪個的徒弟,哪個是哪個的師傅,無非是過去的幻化法緣。過去生中為父母,今生為兒女;過去生中為兒女,今生又為父母,我們雖然沒有宿命通,亦可知其大概。所以若恩若仇,皆要以佛法來度他。但是究竟報恩之意思是什么呢?即令眾生聞佛之知見。智力能知是非,知出世法是,知世間爭名奪利非。儒家亦講惟仁者能好人,能惡人。仁者即有德之人,雖云:‘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唯有智慧德相者,能好其所當好,惡其所當惡。’至于無德者則好淫、好殺、好盜、好妄、乃至種種嗜好。既好其所不當好,必有惡其所不當惡。如好修行成佛在世界上所有的宗教,只有佛教獨擅其美。佛未出世時,西域九十六種外道,各各皆稱一切智人。佛一說法,彼悉潛輝。故曰佛法之淺淺,勝過外道之深深。即以佛法中淺淺之轉凡成智法論之,外道即無。最好之外道亦不出人天道。佛教令人習戒習定習慧,超出三界,了脫生死,是謂正法。但外道亦有不吃牛肉,或不食無鱗魚等。乃至孔子,亦有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等戒,才不過在世間上作個好人,誰知生死是可了的事?又一切教莫過儒教,而孔子云:‘獲罪于天無所禱也。’雖云尊天,實無作天之心。其他等教,雖有生天之想,亦無求為天主者。又不知天有多少階級?以何等因而生何等天?一概不知?芍^有生天之想,而無生天之據(jù)。佛法中以淫欲之輕重而分六欲天階級,以禪定之淺深而分色界四禪十八天之高低,及無色界四天之階級。雖然如是,猶為六道輪回。如六輻之輪,轉來轉去,忽上忽下。雖生天上,天報盡時,猶入地獄者往往有之。故佛令眾生知三界無安,猶如火宅。六道之外,猶有四級圣人,即羅漢、辟支、菩薩、佛是也。一成羅漢,即了生死。六道四圣皆一心轉。人心是可以擴充的。肯發(fā)了生死之心,即肯度眾生,肯報佛恩。一切眾生皆是我父母六親,亦是我護法檀越,亦是我當以恩報之仇人。欲報諸恩故須說法,那怕只說得一句阿彌陀佛,即或眾生聽了不得度,也與他種個種子。故云:‘若不說法度眾生,畢竟無能報佛恩。’望大家發(fā)菩提心,不要以為我們現(xiàn)在聽法即很平安了,那不定是那一世種下的善根呢?故要由親及疏,由近及遠。一句彌陀,具無量義、無量壽,即涅槃,即福德。無量光即菩提,即智慧。何以涅槃即福呢?以不生不滅故。楞嚴經云:‘一切眾生,在世界中生滅,猶如小器貯百蚊蚋,啾啾亂鳴,生滅苦故。’稍有智慧者,即知三界無安,猶如火宅,受虛妄苦。若看破身心世界,即自眾生得度。令他看破身心世界,即度他眾生。又智慧無量,無事不明,無理不明。所明事理無量故,智慧亦無量。南無阿彌陀佛,快快念起來。

  三世因果不昧

  世間一切事皆可眾志成城,自然所作皆辦。眾志者,即大家同心耳;成城者,即得護持也。譬如我們大家修行,即成佛法之城。有護法之城則能將惑障、業(yè)障,護住不起,并可轉報障輕受。報障者,過去生中作業(yè)所感之果報也。大家以修行之志,得成法城,則現(xiàn)在不造惡業(yè),當來不受苦報。然業(yè)無自性,若發(fā)悔改之心,業(yè)報自然從重化輕,從有化無矣。所以說大家要造一個法城,護持我們的法身慧命,使惑業(yè)不起。但我何以要說此話呢?因前天聞牲畜管理處處長發(fā)心開追悼會,超度屠戶已殺死的牲畜亡靈。然總算明因果,知道轉業(yè),但轉得不澈底。其不澈底之故有二:一者、作業(yè)之人,縱叫因果,限于術業(yè),難改故。二者、被殺眾生業(yè)報所感,難逃脫故。若人皆斷殺,豈不成了凈佛國土。所以我們要曉得與其殺已超度,不如不殺不食。何以故?殺其命食其肉,故冤魂不散,冤冤相報,無有了期。然既知超度,總可化重為輕。我常講果報有三種:一花報、二果報、三余報。超度也許只遭果報,不受花報余報。至其究竟報否?唯佛與佛乃能知之。按:殺業(yè)果報非報不可。眾生無不愛命,被殺以后,豈無還報之心?據(jù)該處長云:‘昔有龍樹菩薩,多生持不殺戒,一日太子欲殺之而不得。菩薩以宿命通觀過去世,知久遠劫前,自為農夫誤傷稻桿中一蟲。昔之農夫今菩薩是,稻桿中蟲今太子是。雖誤傷而因果不昧,雖菩薩也須還債。菩薩見太子欲殺不能,故告曰:‘可以稻草加吾頸,一縊即死。’太子試之,果然。殺業(yè)即如此要還報,盜淫妄等業(yè)障亦同。不但惡業(yè)是業(yè)障,善業(yè)也是障。善業(yè)障不受惡道苦,惡業(yè)障不受善道樂。你我修行的業(yè)障如城,障不受生死苦故,今生所受的苦樂等報,皆前生造的三世因果。經云:‘欲知前生事,今生受者是;欲知來生事,今生作者是。’你我前生造的,該今生受,故生此五濁熾盛之世。若生于正法時,造罪之緣還少。我們不造罪,自然將娑婆世界惡果報障住了。臨終阿彌陀佛自來接引,極樂世界即現(xiàn)前。古人云:‘寧可來生勝今生,不可今生勝來生。’所以要來生勝今生,必須大家同志,以信解行證,節(jié)節(jié)守護法身。諸位居士一星期來念一次佛,不過是個影響,回家還要自己用功。最好將家親眷屬化為同志,使成清凈家庭。自己方面,六識心王常念三寶,必須常使能起清凈心所,即以清凈念‘念佛,念法,念僧。’此念心王所使,故曰:‘心所。’心王如是,心所亦然。心王常時正念,心所自然正念。自己心王心所,眾志成城,能保住自己法身慧命;一家人眾志成城,能保住一家人法身慧命;一國人眾志成城,能保住一國人的法身慧命。切不可一面念佛,一面犯戒。更不要以眼光去觀別人的不對,自己不肯覺照自己。還有,一般人有過不但不改,連戒都不愿受,怕有拘束,那才真是自欺。大家造罪心熟,即或已受戒者,造來造去又造到舊家風上去了。這個舊家風,即對眾生分別人我、斗爭、是非之家風。略而言之,爭名奪利;廣而言之,爭奪財色名食睡、色聲香味觸故。若是修行能了生死,到不生死本地風光之家風,那就好了。大家要修到本地風光,還須精進勇猛,好好念佛!

  破我法二執(zhí)圓成菩提

  佛法深者見深,淺者見淺。見深的得利大,見淺的得利小。挨著佛法的邊,就要沾點光,沾點小光也比較造罪強。無漏有為有大乘,有小乘;有漏有為有善業(yè)、有惡業(yè)?v不能造出世無漏因,也要造世法有漏善因,切不可造惡因。往日我看了袁了凡先生的立命篇,關于了凡先生事跡,雖是世間法亦可說與大家聽聽,也很有益的。

  當了凡先生六十歲生日的那一天,對他子孫說:‘吾年幼喪父,母告我曰:‘汝宜改業(yè)學醫(yī),一則可以保身家,一則可以濟世。’吾從母命而學醫(yī),學成后即以醫(yī)病為業(yè)。忽一日途遇一孔姓道士,鶴發(fā)童顏,驚為希有。道士見余,似有夙緣,相視不舍。彼及走近,道士謂余曰:‘先生仕路中人,如何不讀書?’吾答曰:‘為遵母命,故舍儒而學醫(yī)。并請問道士為何能知我為仕路中人?’道士答曰:‘如不嫌棄信吾之言,先生一生事業(yè),均能道出而無訛也。’我乃延道士至家,道士教余速進學,將考取第幾名,官至幾品,并算出吾壽五十三歲,惜無子嗣。余即信其言,知定數(shù)不可違。及至應試,果如其言,絲毫無謬。從此益信,凡事皆由數(shù)定,百不思想,氓心絕念。及遇云谷禪師,知修善能轉定業(yè),由力行善事故,得五十三歲不死,并有子嗣,果轉定數(shù)云云。

  當了凡先生科舉時,道經云谷山,見有祥瑞之氣,有許多男男女女,往來山中,問何所為,人告之曰,此云谷山有一云谷禪師,能知過去未來之事,故人尊之若活佛。了凡先生遂登山求見禪師。侍者曰:‘禪師正打坐,待起坐方可見,然每一坐數(shù)日而無定也。’了凡先生說:‘我可以陪之坐坐。’像這樣地方,若非了凡先生百不思想,何能一坐數(shù)日?這就是‘人到無求品自高。’三晝夜后禪師起坐,極稱贊曰:‘居士誠為不凡,居然陪山僧坐三晝夜。’因問平日用的什么功夫?了凡先生答曰:‘我沒有功夫,因為知道凡事有定,故百不思想,以是能久坐也。’禪師曰:‘我初以你是一個不尋常的人,原來還是一個凡夫。’了凡先生將遇孔道士經過,述說一番,并稱贊道士之言,一一皆靈驗。禪師曰:‘所以我說你是一個凡夫。要知道世間有兩種人的數(shù)定不得:一極惡人,能折福短壽;一極善人,能增延福壽,二者皆能轉動定業(yè)。唯有非善非惡的平常人,為數(shù)所局。你不是上等人,亦非下流人,就是被數(shù)所定的平常人。’

  了凡先生聽了能轉數(shù)的話,有領悟處,因請禪師開示轉動定數(shù)的方法。禪師曰:‘汝若欲轉定業(yè),就要痛改前非,極力行善,存好心,說好話,行好事,三業(yè)精進,就能把孔先生算出的定業(yè)轉動?峙履阌洸坏,我告知你一個方法:用兩個口袋掛于胸前,一置黃豆一置黑豆。行一善事,拈一黃豆于黑豆袋中;行一惡事,拈一黑豆于黃豆袋中,將所行之事逐日登記,久之自能諸惡不作,眾善奉行,是名行功過格。’

  了凡先生聽禪師開示,便皈依禪師,要求出家。禪師善能觀機,說你這樣人,不是出家的根機,各有因緣,你暫時做個好人,來生再來出家。大凡具眼的人,不是出家的根機,就不給人輕易剃度。了凡先生沒有出成家,仍然去科舉,遵守禪師訓言,力行善事,孔先生的話,就不靈驗了。以前算的考列第三名,現(xiàn)在名列第一。知道由于行善轉動定業(yè),益加精進,廣修善法;厝λ蛉苏f:‘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我要出家,禪師不允許。我當在家人,沒有兒子是大憾事。據(jù)云谷禪師說,修福能轉定業(yè),茲已驗矣。吾初以為求之有道得之有命,禪師卻說,求則得之,舍則失之。’于是發(fā)愿力行善事三千樁以求子。夫人想三千樁善事那能做畢,遂亦發(fā)愿幫同其夫行善,以滿善愿。行一善事或說一句好話,就在歷書上打一個紅圈。不久三千樁善事圓滿,果生一子。淺淺的行世間善事,尚能轉動既定之數(shù),所以俗話說:‘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人天福報,是有漏之法,一個欲界就具有六道輪回,色無色界與欲界同是一天,即或生到非非想天,也還是個凡夫。禪師說他是個凡夫,才改名了凡。但是他沒做到了凡地步,名不稱實。

  你我學佛法的人,初步功夫,可以跟了凡先生學。再進一步,應跟諸佛菩薩學。佛為究竟圣人,超出三界。要超出三界,了生脫死。當最小的圣人,也要破除我見,而后方能了生死,斷煩惱。若男若女、若僧若俗,都不要執(zhí)著有個我。只這我見一層,大家都難逃出這個圈套。以執(zhí)我故,有很多苦境往頭上堆。無量劫來吃的虧,就是吃的我的虧,何曾吃了別人的虧?大家莫要誤會‘我’字所指乃是張某吃了張某的虧,李某吃了李某的虧,并不是我此時說話的我。就‘我’字分析講,一邊是手,一邊是弋,手里拿著戈,不自殺,便要殺他,所以誰將我當為我,即是闖著鬼。破除我見證小果,斷分段生死。十使煩惱皆由我起,為我故貪,為我故嗔,為我故癡。生老病死苦、五陰熾盛苦,莫不因我故有。設無有我,則十使煩惱無所寄托,古語云:‘皮之不存,毛將安附。’學佛法人,最淺近是破我執(zhí),了分段生死,不受胞胎之苦。再進一步破法執(zhí),了變易生死苦。變易即是心行變易,名變易生死。二死永亡,即圓成菩提;空至無可空處,就是妙有。所以說學彿法者,深者見深,淺者見淺。最低限度,也要習空觀。不然有人說話闖著,就好像闖著我了,當時臉色就變了?匆娙四樕缓,也闖著我了。從前有個國師,既稱國師,皇帝當然常接近他。有位宰相,心生嫌嫉,然不敢說。有一天宰相看見普門品中說,有‘漂墮羅剎鬼國’句,就去玩弄國師。問怎樣叫做漂墮羅剎鬼國?國師就將宰相名字喊了一聲。那個宰相位居極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向來驕慢成性,聞之勃然變色。國師說:‘宰相呀!此時就叫做漂墮羅剎鬼國。’你我學佛法的人,不能空法執(zhí),也要空我執(zhí)。再不能也要學了凡先生,諸惡不作,眾善奉行。最淺淺亦要學做人之道,持五戒行十善。不然眨眼之間,人身會失去的。一失人身,萬劫難復。說多了打閑岔,還是修行的好。

  三性

  昨日講三性,我于思惟上得點好處,所以再為大家講講。三性義理很是緊要,常常如是薰習,修觀行功夫,則道心易進,應細心諦聽。昨天講完經以后,我向本分上會會,當時似乎開了一點竅,自有所得,愿與眾共之。

  三性在喻上講,圓成實性譬如麻,依他起性譬如繩,遍計執(zhí)性譬如蛇。向來講教者講三性,總是只講麻、繩、蛇,不能啟人道心。所以說:‘依文解義,三世佛冤。’因不能往自己身上體會,都在文字上摸索,黑的是字,白的是紙,不但不能對治習氣,還不肯對治。所以說學佛法總要向自己本身上體會,才能得受用的。

  圓成實性,乃圓滿成就義,如麻能成就繩,又能成就蛇,即你我分上之本性,此性與十法界為依,能隨十界造作之緣。故造佛則成佛,造菩薩則成菩薩,乃至造天堂則成天堂,造地獄則成地獄。一切悉皆圓滿成就,故名圓成實性。

  依他起性即十界中隨舉一界,已成者為依因依緣之所成。如依麻及人工,造成繩。其相是幻化之相,觀相原妄,觀性原真。

  遍計執(zhí)性,即凡愚在依他起之五陰身上,妄想執(zhí)著認以為實。如不知繩是麻之假相故,并于依他起之身上又起一個執(zhí)著,執(zhí)以為我。眾生不能作佛,不能作菩薩,不能作聲聞,不能作緣覺皆因執(zhí)我之故。四圣皆以不著我而成故。凡愚頂了一個男身,便執(zhí)此男身為我;頂了一個女身,便認此女身為我。男女假相看不假,故種種苦向我頭上堆。若知無我,苦叫誰個受呢?其實三性中都有真我,何以故?圓成實性即真我。依他起性,相是假我,如繩;性是真我,如麻。遍計執(zhí)性,如麻隨人工緣成繩,繩隨遍計緣成蛇。蛇不離繩,繩不離麻,三性一際,凡愚安知。如知四大五蘊是依他起的假相,就知道圓成實性。如知遍計蛇相本空,蛇性亦空,即知繩矣,知繩又知麻矣。故曰三性一際。

  眾生將此色身認為我,故受我之害。為我而起貪嗔癡,造諸惡業(yè),周遍計度而有種種造作。有了這個我,就要好衣服、好飲食、好眷屬,雖是遍計本空,而因果不失。

  你我將法及喻想想,身不是我,如是繩不是蛇;就喻還易懂,說到本身上,就空不了假不了,亦不肯如是修觀想。不但世人看不破,學佛法人亦看不破。還不肯習無我的觀想,故我見牢不可破。因為有我故,一切苦惱都往我頭上堆,這就是眾生的人我執(zhí)。大家若在本來無我上體會看透了,自然就不造罪了。

  依教典修學,則知決定無我相,亦無我性,譬如繩上絕對無蛇相,亦無蛇性。蛇性是毒性,翳眼見之有蛇之相,復有蛇性,以有毒性故,不敢近之。眾生遍計執(zhí)我,無異繩上計蛇,會得是妄,就會到依他起上。識得遍計本空依他無性,就達到本性。如知道是麻,即會歸繩之本體。聲聞人看破了一半。看破人我執(zhí),不能破法我執(zhí),執(zhí)五蘊法為實有,執(zhí)有身,故灰身,執(zhí)有心,故泯智,知無我,故能了生脫死,超出三界。執(zhí)有五蘊法故,不敢在生死海中行幻化行,恐被所染也。諸佛菩薩知四大五蘊有是假有,無非因緣和合幻化之相。能于幻化相上認性,知皆為真性隨緣,故于依他起上起作用,修幻化行,成幻化佛,度幻化眾生。依他起者,依法性起也。諸佛菩薩證圓成實性,故能隨緣,隨依他之緣,使菩薩行成,是圓成。依他起性,隨遍計之緣而不障礙,是圓成遍計執(zhí)性。在佛分上一真一切真,證圓成實性故;在眾生分上一迷一切迷,遍計執(zhí)故。

  三性又名三無性,三性一際。言三性者,遍計雖妄有,蛇不離麻故。依他為假有,繩不離麻故。圓成為實有,全體即麻故。言三無性者,遍計之蛇無蛇性故。依他之繩,無繩性故。圓成二字是名詞故。圓成實性何以在眾生分上說是名詞?以只解說,不能親證故。譬如口中說火,存火之名,而無火之實。若實有者,說火則應燒口。眾生說圓成,亦如說火,為言語相。若說圓成便是圓成,又何必修行。

  三性一際,知遍計所執(zhí)蛇未離麻。依他起之繩,亦未離麻,即不離自性也。是智人才知遍計是蛇,依他繩,圓成是麻。愚人不知,故不能破情計之我,亦不肯對治。其已知者,亦是解知而非證知。宜在此解知上修觀,往自身上會。觀行純熟,知本無我,就不能在我上造罪,不能因我起煩惱。如是著力行去,深深的好處縱得不著,淺淺的也能得點受用。由淺至深利益無窮,期各勉之。

  念佛法門

  講起學佛法,我們都是‘盲人摸象。’怎么叫盲人摸象呢?有一國王,其宰輔大臣都是瞎子,王以象令眾辨象之形。有摸象尾者,謂象如掃帚;摸象腿者,謂象為柱頭;摸象腹者,謂象如筲箕;摸象鼻者,謂象如碓嘴;摸象耳者,謂象如瓢;于是群起爭論,各執(zhí)一說。象喻整個佛法,盲者即吾輩學佛法之人,依教典學了一點,就是摸著象的一部分。若通達全體佛法,就是摸著的全身。然無論摸著象的若尾、若腿、若腹、若鼻、若耳,總算摸的是象,還沒摸到馬身上,牛身上去。

  你們念佛,現(xiàn)在來摸念佛法門,有四種念佛,于中有總有別,持名念佛是總,觀相念,觀想念,實相念是別。因為觀相念必須兼持名,一邊觀相,一邊持名。觀想念亦是一邊觀想,一邊持名。實相念佛亦是一邊觀實相,一邊持名。倘若觀相,觀想,觀實相,而不持名,則是依教修止觀,非念佛法門。四種念佛,雖說有總有別,然而總不礙別,別不礙總。不會用功的人,終日念佛,卻未念著一句佛。大家要審察那種應自己的機,即用那一法念,這是關于自己的善根,觸著因緣,如法修學。功夫用的得力,就是過去生中八識田中落下影子,遇緣發(fā)動。功夫不得力,是與過去所修善根不相應。無論那一種念都要一門深入。如果這個種子發(fā)現(xiàn),就這樣用用,那個種子發(fā)現(xiàn),又那樣用用,功夫即不能純。功夫用好的,摸著一門,只向這一門上用功。觀相一直觀相,觀想一直觀想,那是有功夫的人,才能不打失,也就是功夫落堂的人。怎樣叫落堂呢?打個譬喻,譬如在打七中,除過齋堂,上架房,養(yǎng)息外,其余的時間,均要在殿上。假設借故不上殿,是身未落堂;已在大殿,是為落堂。此是說事相上的落堂。再講無相的落堂是從心起念,還落心中。以始覺智,念本覺理。如燈發(fā)光,光還照燈。一念如是,念念皆如是。一枝枝香,一天天的念念相繼,一句句接著念佛,如舂碓恰恰落在碓窩中。我們念佛時起觀照,則是念自心之佛。提起一句阿彌陀佛念下去,恰恰落在我們心中。久而久之,漸能不念而念,句句落于自心,即是在理上落堂了。此種話是對初發(fā)心人說的。若是已開圓解之人,念法就不同了。因能知心佛不二觀實相理故,或放下念,或提起念皆可。放下念即如上說功夫落堂不走作,舂碓不離臼窩;又如檐前滴水,久能穿石。單只一念,即可成辦。又提起念者即于念佛時作觀想,以稱法界智,照稱法界理。以大圓鏡智光,照大圓鏡本體,如是一念,即稱性圓遍法界。能如是念佛修觀,則千觀萬觀是一觀,千念萬念是一念。初修時,智光不易顯現(xiàn),因有無明煩惱的隔閡,夾雜渾亂,致性光不清故。有無明則黑闇,黑闇則光明不顯。欲去無明,當起觀行,切實行去。初步須自戒起,戒不染六塵故。由戒生定,由定發(fā)慧。因得定則六根不隨六塵轉,故得慧光發(fā)現(xiàn)。不怕六根黑闇,只要得定發(fā)慧;劬褪枪,有光就能照大圓鏡之體。如水有波浪時,只現(xiàn)波相,不現(xiàn)水之光相,澄清之后,水之光相始現(xiàn),方能照物。倘我們以稱法界智觀稱法界理體,即教典所說以如如智契如如理,本無二相。只為無明所隔,設無無明,即一如無二如。法身慧命原是一個。大家在用功時,心如跑了,要識得,勿隨妄想跑。怎么叫做用功?莫令妄想打成片,識得是妄,妄想即瓦解冰消。

  功夫是有一定層次的,如天上到地下。用了一會功,雖然自己覺得未得力,無形中不知進步了許多。妄想心起了即是與道不相應,要內心痛責,并懺悔業(yè)障。所言責者,并非另外訶責,提起正念,即是責。如令起心自責,就是多事了,以妄念本空故。在起觀想時,即是提起正念,以充塞虛空遍滿法界智修觀,即念遍法界。所以是開圓解的人,方能稱性如是觀想。又者觀想之想與情想之想有別。故楞嚴經云:‘想則高升,情則下墮。’情重想輕,故情墮想升。然事事皆有一面好一面壞,要看怎么想法。想五欲等必墮三途,故應輕,若想佛法,就不怕重,越想越好,只怕不肯想,想久了定生佛國。又者情亦如是,好壞對待的。如在三毒上情重,想飲食而著飲食,想淫欲而著淫欲,必定下墜。但如將情安在諸佛菩薩分上,多情是佛心,非同染心專注一境之情。凡夫著五欲中,于想情人之情都是專注一境,諸佛多情,是平等情愛一切眾生猶如一子,情乃轉成慈悲。

  你我用功也須專注于一境,只念南無阿彌陀佛萬德洪名,如舂碓如滴水,久之定能成辦。吾人之心,擺在面前,非將充塞虛空之心收小,乃是藉緣發(fā)現(xiàn)。所以要一念一念向心上觀,此觀想亦屬于墮,但非墮于三途,而是墮于充虛空遍法界之上。如不善觀即老實持名,亦不為劣。念好了必得定。由定生慧,有慧即窮證法界矣。總之大家用功,放下念亦得,提起念亦得。放下念,專念念佛,不礙充塞虛空之大;提起念,念遍法界,不礙專念一境。所以說放下念,或提起念,都是一樣。若不能放下念,又不能提起念,雖終日念,亦念不著一句佛?伤破┤缱錾獾,賺了錢往前算,賠了本往后算。功夫得了力,好像做生意的,愈賺錢愈要賺錢,就是賺了錢往前算。如何是賠了本往后算呢?就像晚學出家以來隨著打混,即或心不念佛,口中不能不念。要是不出家,未必能念佛,晚學業(yè)障深重,知念佛知法而不能用。恐有能用而不知者,所以說說念的方法。只要肯發(fā)真實心念,必得利益。雖說不會用功,念之無用,是說不能得三昧,不能了生死,不能感應道交。法華經云:‘若人散亂心,入于塔廟中,一稱南無佛,終能成佛道。’單合掌,小低頭,就種成佛之因。所以要說到種善根,則又不可思議。但是大家欲了生死,必須向深一步處下手。

  打得妄想死,救得法身活

  常講佛法是心法,要明白的才是心法,不明白即成種種法。種種法者是眾生境界,心被境轉。境有種種,故說法有種種。佛法中參禪、習觀、念佛、持咒,皆為明心。天天想明心,就是心難明。如念佛的時候,似有明白意,轉念又糊涂了?偸切谋痪侈D,但應如何對治?既念佛時明白,轉念時糊涂,應再念;參禪時明白,轉念糊涂,應再參。故此稱為用功,無始來未用此功,故常糊涂。今不用功,盡未來際,還是糊涂,如火石一樣,敲一下,亮一下。參禪,念佛持咒修觀,亦復如是。參禪雖稱教外別傳,不立文字,念佛亦稱深妙禪。習觀亦當行起解絕。咒不可解,亦成解絕。皆變名不變義。故曰:‘方便有多門,歸元無二路。’學教之人,要依教修觀,學時須解,觀起解絕。

  如前所講,大方廣即心法,此心非一非多,能一能多。上至諸佛,下至軟動含靈,皆同一心體,即大方廣之大字,故華嚴經云:‘十方三世佛,同共一法身。’故曰能一。此就反妄歸真證得者說。成佛度生已涅槃,如釋迦等者,過去佛也;現(xiàn)坐道場說法如彌陀等者,現(xiàn)在佛也。究竟誰是未來的佛呢?聲聞,緣覺,菩薩與六凡法界眾生,皆未來佛也。而三乘六凡,九法界眾生,皆以早修早精進而早成佛,遲修遲精進而遲成佛,不修則終不成。其心體既無二無別,為何佛是佛界,九界是九界,各各不同?聲聞有聲聞性,緣覺有緣覺性,乃至同一人道男性剛,而女性柔耶?須知各各不同者,習慣性也,故曰能多。非一非多者,謂一念未動前,又曰父母未生前;克其本體,說一是減損謗,說多是增益謗。所謂開口便錯,動念即乖。無始最初,一念動即父母生。此一念中,即有無明貪愛,無明為父,貪愛為母。眾生念一動,即夾雜無明貪愛。反妄尚未究竟歸真者三乘也。未反妄而增長者六凡也。增妄與反妄,各有淺深,故曰能多。若一念不動,有何彼此而不平等耶?故要用反妄之功。

  拜佛念佛皆是用功之法,心粗之人用不到心上去,細心人拜佛是向心上用功,念佛也向心上用功,大家念佛拜佛是凈土本分事。約權說,求生西方極樂世界,距此世界十萬億佛土;約實說,求生常寂光凈土。常寂光土則無處不遍,不生而生,生即無生。得權之利,生西方;得實之利,生常寂光。拜佛有六句頌,應常觀想:‘能禮所禮性空寂,感應道交難思議,我此道場如帝珠,彌陀如來影現(xiàn)中,我身影現(xiàn)如來前,頭面接足皈命禮。’此為禮阿彌陀佛者,若禮釋迦佛,可改為釋迦如來影現(xiàn)中。若普禮,即改為諸佛如來影現(xiàn)中。晚學于后加了二句,成為八句頌:‘彌陀如來無窮盡,弟子禮拜亦如是。’能禮,是我這個眾生;所禮,是佛;能禮所禮有彼有此,有自有他,是習慣性,要是空此二性歸到一念未動前,那有差別呢?我們要將眾生性與佛性打成一片,眾生與佛皆無性,無性之性是謂實性。打破了習慣性,才顯性種性,實性無彼此相,故空寂。眾生能感佛才應,佛如宏鐘在架,有叩斯鳴。心不在焉,叩破頭也不應。以心印心,謂感應道交,我心與佛心相印,則心佛眾生三無差別,F(xiàn)拜佛時,要忘能忘所,會歸真性,即是感應道交。能所未忘必須懇禱至誠,心無雜念妄想。因佛心無念,以無妄念之心,即能與佛感應道交。眾生心成佛心,佛心同眾生心,豈非難思議之事?我此道場即我這用心處,是我之心地。約事說,此地是行道之場;約理說,我轉一心即是道場。帝珠者,帝釋天以網(wǎng)張空而為莊嚴,網(wǎng)孔有摩尼寶珠?锥嘀橐喽,珠珠各攝森羅萬象,而互攝互融。我此心地如摩尼寶珠一樣,無所不攝,明明朗朗,無法不具。若約地方,則我之拜佛地亦如帝珠,所有香爐蠟臺,一切萬物,全相皆空,是光明故,無法不具。現(xiàn)前大小長短方圓乃至一毛一塵皆轉成光明藏,故云:‘心能轉境,即同如來;心被境轉,便是眾生。’一轉一切轉。若不轉境,一一皆是障礙相。彌陀身,法身也,法身是色身之體,此真空體不礙妙有相,如來色相影現(xiàn)于帝珠之中。帝珠多故,如來亦多。千江有水千江月,而月在天上,無目不來,彌陀法身亦復如是。說心地是道場,即現(xiàn)心地中;說地方是道場,即現(xiàn)現(xiàn)前一切物中。我身影現(xiàn)如來前,我身雖是質礙身,現(xiàn)隨觀行變成妙有影相,影相與質礙身隨心轉變,我身現(xiàn)于如來前,如來多故,我身亦多。如來身是影相,我身亦是影相,此乃以妙有眾生拜妙有之佛。頭面接足,即五體投地,以手接佛足。以我影現(xiàn)多身,禮我影現(xiàn)多佛。用觀行拜一拜即成多拜。我在武昌參學時,我羯摩和尚見我歡喜拜,笑我盲修瞎練,謂我云:‘你雖多拜,恐怕不及會拜者一拜。’我初不信,以為這老漢欺人。后來以六句頌修觀行,才知所說不虛。不會拜者,恐怕不但一拜不成,多拜能抵一拜也不成者有的是。皈命者,命即性命也,即壽者見也,皈即棄也,棄我見等四見之壽者見也。

  諸位拜佛時有此觀行沒有?沒有應學。即有,恐怕一時現(xiàn)前,一時又不現(xiàn)前。觀行現(xiàn)前即得力,不現(xiàn)前即不得力,修行人如一人與萬人敵,打死萬種妄念,許你正念一人救得活。彌陀如來無窮盡,約法身說,法身無邊,大也;約報身說,體大故相也大,故報身相亦無窮盡,方也。約化身說,相大故用亦大,故化身用亦無窮盡,廣也。大方廣,一一皆豎窮三際,橫遍十方,弟子禮拜亦如是。但約拜佛之用說,彌陀既多,我身亦隨之多。不說拜多是無窮盡,即拜一拜亦無窮盡,念佛亦應如是。能念所念性空寂,習種性空,性種性顯。以心印心,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即感應道交。眾生念眾生心中佛,彌陀印在眾生心中。此心充塞虛空遍滿法界。我此唯心道場如帝珠,所念唯心彌陀影現(xiàn)中,乃至影現(xiàn)香爐中,蠟臺一切萬物微塵中。我心專注如來前,懇切至誠一心念。我心即專注,則忘一切,只有佛現(xiàn)前。如此用功,用得上是自己之善根為因,功夫為緣;用不上是自己之業(yè)障,用不上則道力不勝業(yè)力。正念打不過邪念,還要再打。拜時不奈妄想何,還要再拜,此則名為用功。若邪念打不掉,即停住不打,念佛念不上,即停著不念,當下即是妄想的舊家風。俗云:‘要得功夫深,杵頭磨成繡花針。’雖說正念與妄念互起,如一人與萬人敵,可是正念是究竟打不死的,妄念是究竟打得死的。何以故?正念打不死,才說眾生能成佛;妄念打得死,才說諸佛已成佛。打得妄想死,救得法身活。我等就怕用功不切,切則總有一天打死妄想而得成佛的。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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