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道德觀

　　佛教釋“道”有多義:

　　1.“道”是“通”義,善惡業(yè)道,通生苦樂異熟果,故名為“道”。善為道,不善為非道。此為世間道。

　　2.道謂涅槃路,能往涅槃城故。此為出世間道。

　　3.發(fā)菩提心,修菩薩行,至無上佛果,為無上菩提道。

　　“德”亦有多義:依道而行,所獲勝利,名為德,如涅槃四德、法身三德等;某種人必具的條件,亦稱為德,如善知識十德,知事五德。

　　佛教所學(xué)謂三無漏學(xué),即戒、定、慧。但常稱戒德,罕聞于定慧稱德,是佛教于道德,一般亦從行為的價值而衡量。佛教的道德觀,最具體的是戒學(xué)。

一、世間道的道德觀

　　要了解佛教的道德觀,必須了解佛教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也就是三世因果六道輪回的觀點,這是大部份不信佛教的人難于接受的,只是作為宗教信仰內(nèi)容的一部份而保留下來。

　　佛教所列六道,天、阿修羅、餓鬼、地獄皆是化生,人和畜生亦有化生,乃至西方極樂世界有情亦是化生�；�生如夢,各不相知。隨各人行為的影響(業(yè)感)而各受其報。業(yè)同者生于同一環(huán)境。地球上數(shù)十億人,地球乃數(shù)十億人共業(yè)所感,亦無數(shù)動物共業(yè)所感。雖同在地球之上,人與畜生又各有不同享受。同在人中,亦苦樂不均,是為共業(yè)中之別業(yè)。如謂善必受樂,惡必受苦,現(xiàn)見有人終身行善而終身坎坷,善惡有報,如何解釋呢?佛教說業(yè)果通于三世:今生作業(yè)今生受報者,謂之為“順現(xiàn)受”;今生作業(yè)來生受報者,為“順生受”;今生作業(yè)來生不受,多生以后方受報者為“順后受”。人疑前生作業(yè)后生受報,三世因果六道輪回,其誰見之?佛教的答復(fù)是:“修禪定成就者能見之。”得定則能得通。得宿命通能知過去;得天眼通能見未來。佛及諸大弟子和并世諸外道得禪定者皆能見。本生本事諸經(jīng)大談宿命,授記諸經(jīng)大談未來,不但在會諸菩薩聲聞弟子忍許,外道仙人亦忍許,以外道亦有甚深世間禪定神通力故。故佛教三學(xué)次第,再三說要由定生慧。若無定力,必?zé)o通慧。三世因果,尚難現(xiàn)見,何能徹法源底,親證真如。如未能親見三世因果,必須深信如來及其諸大弟子所說不虛。不如此者,在佛教中,名為邪見,不能列于佛教徒之列。

　　佛教說三乘:人天乘、小乘(聲聞、緣覺)、大乘(菩薩、佛)。乘是交通工具,道是道路。都是達到目的地的手段。在這里,乘和道是同義語。漢傳佛教稱為三乘,藏傳佛教《菩提道次第》稱為三士道。下士道即人天乘,中士道即聲聞乘,上士道即菩薩乘。三乘各有深淺不同的道德觀,具體體現(xiàn)于行為的規(guī)范,在下士道為十善戒,在中士道為別解脫戒,在上士道為菩薩戒。

　　十善戒:身三(不殺、不盜、不淫); 口四(不兩舌、惡口、妄言、綺語);意三(不貪、不嗔、不癡)。身三包括行為,口四包括語言,意三包括思想。此十善戒,稱為性戒,不論受不受戒,犯了都是罪惡。雖不曾受戒的人,因為自己也不愿被別人殺,所以自己知道殺人是有罪;自己不愿被盜,所以自己知道偷盜是有罪的;自己不愿被人欺騙,所以自己知道妄語是有罪的。如此等等,反求諸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性戒的基礎(chǔ),在于各人自覺,不待佛或師長制止,有類于儒家的恕道或良知。所以稱為性戒,不一定是從因果觀點出發(fā)。這是佛教的最低道德基礎(chǔ)。不信佛教,沒有受戒的人,造了十不善業(yè),同樣要受惡業(yè)的苦果。這是佛教最基本的道德觀。

二、出世間的道德觀

　　佛教的出世間道德觀,發(fā)源于出世間人生觀。佛陀及其弟子,通過禪定和通力,現(xiàn)見一切眾生,于三界中死此生彼,備受諸苦,無有出期。對于一切有情(包括人類在內(nèi)的六道眾生,下至地獄,上至非想非非想處——天之最高處),無非是苦�？喙倘皇强�,樂是無常,樂壞即苦。不苦不樂中,生命仍不斷消逝,不能遏止,名為行苦。生必有死,死又受生,生死輪回,無有出期。推動眾生入于生死輪回的力量,是與生俱來的我執(zhí)習(xí)氣(于無我中橫計有我)。佛教稱俱生我執(zhí)為根本無明,與生俱來,不由他教。如嬰兒墮地,即呱呱而啼,即是執(zhí)我的表現(xiàn)。由于執(zhí)我故,于順我境起貪,于逆我境起嗔。由無明貪嗔為根本,派生出無數(shù)支末煩惱。由煩惱的動機,推動眾生的行動和語言。動機稱為業(yè),行為稱為業(yè)道。由業(yè)力的影響,眾生死后,必須隨業(yè)受生。生死輪回,無非是苦。欲脫此苦,必須斷除生死根本——我執(zhí)。要斷我執(zhí),必須要生起“無我慧”。應(yīng)觀吾人終身形影相依之我,實不可得。

　　在經(jīng)論中或說“四大無我”。四大就是佛教對物質(zhì)的通稱。四大稱為地水火風(fēng),即堅濕暖動的物質(zhì)屬性。佛教說人為四大假合之身,就是說人不過是一堆物質(zhì)。從堅濕暖動四方面覓人了不可得,故說四大假合之我不可得。這個道理很明白,但說起來容易,實踐卻難,就是因為都有那牢不可破的“俱生我執(zhí)”。因為于順我者起貪,于逆我者起嗔,一切煩惱皆以我執(zhí)為根本故。由煩惱故造業(yè),由業(yè)故受苦,在受生死苦中又復(fù)造業(yè),故生死無窮。欲出生死,必須消滅生死根本的俱生我執(zhí)。欲斷我執(zhí),必須生起真正的無我慧,必須得禪定。為了得禪定,必須斷除欲界的飲食睡眠等欲。為欲出離生死,出離五欲,最好出家。

　　出家五眾,必須修凈梵行。不修梵行,尚不能出欲界,何能出生死。既出家已,即脫離一般社會機構(gòu)的基本實體(家)。但出家人并不是孤立的。脫離了血緣親屬的小家庭,便進入了釋迦牟尼締造的法親眷屬的大家庭(僧團)。出家人的道德觀,最基本的是僧團的基本要求。佛教說最大的罪為五無間罪。即弒父、弒母、弒阿羅漢、出佛身血、破僧。前四種是極惡大罪,易可了知。破僧的罪為什么如此嚴重,就是因為它破壞了釋迦牟尼為了實施和傳播他所發(fā)現(xiàn)的真理而締造起來的組織(僧團)。

　　出家五眾的戒,條相多少不同,主要內(nèi)容都不外乎制止淫殺盜妄,與在家五戒不同的,只是在家五戒唯斷邪淫。四根本戒,為成佛基礎(chǔ)。淫障根本智,妄障后得智,殺障大悲,盜障大慈。二智與慈悲為成佛主要因素,必不可少。故四根本罪非戒不可。實則淫殺盜妄,無論在何國土,均為社會公德所不許。佛制戒每參照國法而定,佛教的道德觀,總的是以不違背國家法律為準的,故守法可以說就是佛教的道德觀。

　　佛教戒的意義有十條,第一就是“攝取于僧”。要組織深信佛教的出家眾,成為團體,必須有規(guī)章制度,七眾別解脫戒,是不同身份的七種佛教徒各人的守則,而僧團辦事的制度則有幾十種羯磨法。羯磨是僧團的民主會議制度,行籌是投票表決制度,體現(xiàn)了民主集中的精神。如律行持的僧團,就是一種很尊重法治的人民團體。尊重羯磨就是尊重集體和法治精神。出家眾雖稱為世外人,但尊重法制的精神,卻是必須遵守的。道安法師說,不依國主,則法事不立。雖然好像導(dǎo)致了中國佛教長期與封建政權(quán)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但這是當(dāng)時大勢所趨莫可如何的事。然而沙門不拜王者,畢竟還有一點天下不得而臣、諸侯不得而友的風(fēng)度。在異族入主的災(zāi)難中,佛教的深山古寺,還為部份遺民保留過一些民族氣節(jié)。總之,我們從佛教律藏中,可以吸取不少關(guān)于民主與法治的精神,這是佛教道德觀的又一方面。

三、出世復(fù)入世的道德觀

　　如果只為獨善其身而修戒定慧,雖能出離生死,于他人有何益處?雖然釋迦牟尼多方贊許阿羅漢是眾生福田,畢竟他們?nèi)肓藷o余涅槃灰身滅智之后,對眾生還有什么作用?所以佛教傳說有十六大阿羅漢不入涅槃,常住在世,護持佛法,直到彌勒出世。雞足山的迦葉尊者便是其中之一。這是回小向大的阿羅漢。佛在《法華經(jīng)》中授記好多阿羅漢皆當(dāng)成佛。因為僅為個人灰身滅智而長劫修行,實無多大意義�，F(xiàn)在流傳的所謂小乘佛教的經(jīng)論,如覺音尊者的《清凈道邊》,漢文的《雜阿含經(jīng)》等經(jīng),及《四分》等律,普遍存在大乘佛教的思想。釋迦牟尼現(xiàn)身成佛為度眾生,而在他生前不傳播大乘佛教,是不近情理的。大乘佛典的逐漸形成,是可以想像的。但說大乘思想是佛涅槃后才形成的,就難以令人接受了。

　　佛教的出家行動,辭親割愛,不事王侯,無父無君,比楊墨尤有過之。所以初與中國社會接觸,就與傳統(tǒng)的倫理思想大為牴牾。甚至如韓退之一類的知識分子,生于玄奘法師之后,仍對佛教視如洪水猛獸,必欲鏟盡滅絕。信佛教的人,只見一偏之理,行一偏之行。不信佛教的人看佛教,也只見其倡一偏之論,行一偏之行。此諍論之所由起,佛教的中道正見之隱晦而不明也。

　　佛在比丘受大戒后,即為說四依法:依糞掃衣常乞食,依樹下住陳棄藥。把食住等生活條件,降到最低水平。又如說,嗔不報嗔,打不報打,罵不報罵,弄不報弄的忍辱法。進一步,提倡贊嘆十二頭陀行,更進一步提高到四圣種:隨得食,不得不食;隨得衣,不得不衣;隨處坐,不得不坐;唯精進行道。生活艱苦,為常人所難堪,究竟為了什么呢?就是要把所有身心精力,全部放在修行斷煩惱出生死一個目的上面。吃這樣的苦,是有所為的,不是無意義。最初,佛所說中道,是對生活方式而說。“遠離逸樂行邊,遠離自苦行邊”(自苦就是無意義的自找苦吃,稱為“無義苦”,如外道的投灰食葉之類)。小乘行者盡管可以修種種苦行,但是他們的目的還是狹隘的(只是為了自己不受生死苦,享涅槃樂。眾生的苦他們是無暇考慮的)。小乘圣人,也要修四無量心,如果作了定性聲聞,與四無量心也是相違的。小乘圣人,也要證無我(即苦諦四相之一),如果仍認為有“我”可證涅槃,我執(zhí)仍在,如何出離生死?一般說小乘見道,只見人無我。中觀宗說小乘也要見法無我。因為說明人無我與說明法無我的理由,都是“緣生故無自性”,“人”也不過諸法之一,能通達人無我,必能通達法無我。于“人無我”,或說“四大無我”,就是承認人是物質(zhì)構(gòu)成的,除了物質(zhì)無所謂我,很接近唯物觀點。說五蘊無我,也就是說除物質(zhì)和精神之外沒有我。而五蘊中精神活動的產(chǎn)生,仍離不開物質(zhì)的根(眼耳鼻舌身等器官)和境(色聲香味觸等外境)。佛教基本的認識論還是唯物的。人是由四大(或五蘊)等構(gòu)成,故緣生非實有(非如凡夫所執(zhí)而言)。四大、五蘊,皆由緣生,亦非實有。于非實有,計為實有,更于其上起斷常、苦樂、凈不凈等計執(zhí),皆是顛倒。如是顛倒不離,必不能出生死。故中觀宗認為小乘亦須通達法無我,其不同于大乘者,只是缺乏“為利眾生愿成佛”的“菩提心”而已。大乘佛教的道德觀,是以菩提心為首導(dǎo),以無我慧為方便(如果沒有無我慧,便不能不畏生死,不住涅槃),悲智無盡,利生無盡,方為稱佛本懷。

　　大乘人發(fā)菩提心有二種方便。第一是彌勒菩薩傳的修法,有七重次第:1.觀一切眾生平等;2.觀一切眾生皆是前身父母,未來諸佛;3.作有恩想;4.作報恩想;5.作愿一切眾生得樂想;6.作愿一切眾生離苦想;7.為令眾生究竟離苦得樂,自己必須成佛。

　　第二是文殊菩薩傳的自他相換的修法,就是把別人當(dāng)成自己,把自己當(dāng)成別人,自己固然要成佛,更要緊的是使別人成佛。

　　自己成佛必須三無數(shù)大劫修難行苦行。菩薩也不怖畏,因為菩薩有通達性空的法空慧,不見有能怖畏的我和所怖畏的事,所以不畏生死,不住涅槃。大智故不住生死,大悲故不住涅槃。無住涅槃,是佛教最高的理想,最高的道德觀。

　　菩薩的理想雖然很遠,菩薩的境界雖然甚深,但菩薩的修行,卻是從現(xiàn)在起步。菩薩修人天十善,是為了成佛度眾生;修出離生死的解脫道,也是為了成佛度眾生;修菩薩的六度四攝,更是為了成佛度眾生。發(fā)了菩提心的人,名為菩薩。菩薩所修一切善法,皆為菩薩道。欲修菩薩道,應(yīng)受菩薩戒。菩薩戒的內(nèi)容,便是大乘道德觀的體現(xiàn)。

　　漢地流傳的菩薩戒,出于《瑜伽師地論·菩薩戒品》及《梵網(wǎng)經(jīng)·菩薩心地品》,稱為瑜伽戒及梵網(wǎng)戒。菩薩戒內(nèi)容分為三大類:1.攝律儀戒,2.攝善法戒,3.饒益有情戒。攝律儀戒,即七眾各人所受別解脫戒。別解脫戒是菩薩戒的基礎(chǔ),受菩薩戒者必須先受別解脫戒。因為已經(jīng)另有別解脫戒的戒本,且七眾別解脫戒各各不同,故瑜伽菩薩戒戒本中,就不再另出別解脫戒條文。同時瑜伽戒中又有可以開性罪的條文,因此導(dǎo)致一部份人誤認為學(xué)大乘的人,就可以放棄別解脫戒,這是絕大的誤解。

　　瑜伽戒中開性罪是為大事因緣,權(quán)衡輕重不得已而為之。如經(jīng)中說殺一惡人而救五百將證阿羅漢的人的事例,這就是以少數(shù)與多數(shù)、正義與非正義而判斷行為。同時說這種行為對惡人也是慈悲,因為如果惡人殺了五百將證阿羅漢的圣人,他將墮無間地獄。不讓惡人犯極惡大罪,對惡人也是慈悲。盡管如此,如果比丘等出家眾,依菩薩戒開了性罪,從比丘戒角度說,仍然是犯了比丘戒的根本戒,不能算比丘。如西藏佛教史上刺殺惡王朗達瑪?shù)谋惹?仍然自認失去了比丘身份。以前有法師給出家人講戒,剛提到不殺戒,就有人問:“敵人殺不殺?死囚殺不殺?”法師遂罷講。實則敵人當(dāng)殺,執(zhí)行殺敵任務(wù)的是國防軍隊;死囚當(dāng)殺,執(zhí)行處決死囚任務(wù)的是刑警。他們?yōu)楸Ｐl(wèi)國家實施法治而執(zhí)行殺人的任務(wù),動機不是他個人對敵人或死囚的嗔等煩惱,所以不算犯罪。比丘既未負擔(dān)上述任務(wù),殺人不是分內(nèi)之事。萬不得已而開性罪,也應(yīng)如殺朗達瑪?shù)谋惹鹨粯?承認自己失去比丘戒。其他如掌三寶物而開銀錢戒及蓄其他資具戒,為護世間譏嫌而開掘地紡織等戒,皆可準菩薩戒而行,故瑜伽菩薩戒本是比較切合實際的。

　　梵網(wǎng)戒是漢傳佛教比丘、比丘尼必受的三壇大戒之一,非受不可。在家菩薩求受的也多。梵網(wǎng)戒四根本戒列為重罪,更無開緣。在家菩薩受者,亦須修凈梵行。不許食肉,亦有專條。南傳佛教藏傳佛教在家出家均無不食肉戒。他們有人誤解漢傳佛教:比丘不食肉,譏為提婆達多弟子。漢傳佛教信徒亦對他們有時誤解。多數(shù)漢族信徒認為比丘就一定不食肉,食肉就不像比丘。同時又認為密宗就必須食肉,食肉才是密宗。其實《梵網(wǎng)經(jīng)》就是密宗。密宗修觀音法的人也不食肉。近來有些藏族大德也不食肉。但在多數(shù)漢族信徒心目中,仍然以不結(jié)婚不食肉為出家人起碼道德。實際上在比丘戒中,只不許無病乞魚肉食。但在梵網(wǎng)戒中律有明文,同時在《涅槃》、《楞嚴》等大乘經(jīng)中,佛曾大加批判。對于菩薩來說,食肉與“一切眾生皆是前生父母未來諸佛”的觀點,是不能調(diào)和的。把不結(jié)婚不食肉視為出家人的起碼道德,是漢族佛教徒群眾的佛教道德觀。菩薩戒的第二部份攝善法戒,即是常說的六度。六度是菩薩自己修行,成就自身善法。以布施度慳吝,持戒度犯戒,忍辱度嗔恚,精進度懈怠,禪定度散亂,般若度愚癡。此皆旨在菩薩為自身攝集善法,提高自身品德,非直接利他。

　　第三部份饒益有情戒,稱為四攝法,即布施、愛語、利行、同事。攝受眾生令修善行,須先以資財饒益其身,令心歡喜,次由愛語宣說正法,除其無知,使其無倒受持法義。若彼依教起行,力有未及,應(yīng)為設(shè)方便,利濟其行。在修善行中,自己更應(yīng)以身作則,同事同行,為導(dǎo)為伴。此四攝法,是菩薩在因位中度生事業(yè),非必待成佛以后方度眾生。

　　菩薩如是依戒修行,集積�；�資糧圓滿,最后入金剛喻定,斷盡極微細的金剛習(xí)氣,然后入于無住涅槃,成大菩提果。

　　佛教道德觀,徹始徹終,著重在內(nèi)心思想上加功。說得簡單一點,就是要各人自己轉(zhuǎn)化自己內(nèi)心世界的陰暗面,使成光明藏,轉(zhuǎn)煩惱成菩提。故五明之中,特重內(nèi)明,稱為內(nèi)學(xué),亦稱心學(xué)。此是佛學(xué)專業(yè),舍此便無佛教特點可言。世間罪惡淵藪,皆由我法二執(zhí),佛教斷惑證真之道,實為擒賊擒王。為了社會穩(wěn)定,國家昌盛,人民幸福,世界和平,佛教徒應(yīng)學(xué)修如來圣慧所證的道德觀。

　　由于比丘、比丘尼戒條文眾多,為便于應(yīng)用,叢林根據(jù)戒律精神,定有共住規(guī)約,與戒律同有約束性,稱為“僧制大如佛制”。十方叢林財產(chǎn),屬于十方僧。盜用十方常住,對十方僧來說,任何人犯一盜戒,都極難懺悔。此是佛教尊重集體的精神,在管理寺廟工作中,是尤其需要重視的一條道德標準。

　　總之,佛教的道德觀是多方面的。例如:要求每天只能以六分之一的時間休息,是佛教的勞動觀。在哪一國就要遵守哪一國的法律,是佛教的守法觀。反對不平等的種姓制度,和自身的煩惱習(xí)氣,是佛教的革命觀。三衣一缽不蓄私財,是佛教的廉潔觀。勤修定慧徹法源底,是佛教的求實觀。等視眾生如母如子,是佛教的平等觀。佛教的道德觀,既深且廣,難于盡述。本文谫陋,希望拋磚引玉,有更多的人來探討發(fā)明佛教的道德觀,對精神文明的建設(shè),是有積極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