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佛群疑(一)
學佛群疑(一)
圣嚴法師著
自序
一定要看破紅塵之后才能學佛嗎
學佛也須要知識和學問嗎
在家學佛有禁忌嗎
學佛是否必須放棄現(xiàn)有生活的享受
什么是佛教徒的飲食觀
殺生的定義和范圍是什么
為何放生,如何放生
佛教徒應以怎樣的態(tài)度來賺錢
佛教徒可以有感情生活嗎
佛教徒應該如何舉行喪葬儀式
如何做佛事
居士可接受寺院的饋贈嗎
在家居士如何設佛壇
在家學佛如何課誦
消災、延生是可能的嗎
加持的功用是真的嗎
持咒有用嗎
佛教相信在劫難逃、在數(shù)難逃之說嗎
如何使人相信三世因果
‘念佛一聲罪滅河沙’是真的嗎
帶業(yè)往生等于逃債嗎
何謂念佛至一心不亂
念佛的人見到瑞相怎么辦
臨命終時見到瑞相就表示解脫嗎
如何辨明臨命終時的魔境和接引
什么是中陰身
嬰靈作崇之說有根據(jù)嗎
佛教對靈媒的看法如何
佛教對神通、異能看法如何
什么是五眼
佛教的授記觀念是什么
佛是萬能的嗎
成佛以后也要受報嗎
先度眾生還是先成佛
佛為什么要度眾生
廣結(jié)善緣怎么講
‘結(jié)緣’與‘了緣’的意義何在
神道設教也是佛教嗎
佛教稱為無神論的意思是什么
一神教的上帝是假的嗎
日蓮宗與一貫道也是佛教嗎
您是佛教徒嗎
怎樣辨明佛經(jīng)的真?zhèn)?/p>
佛教如何適應民間信仰的要求
逃避和出離有什么不同
個人自修和群體共修有什么不同
大修行人一定要閉關嗎
魔考是真的嗎
如何選擇明師
如何一門深入
何謂專修與雜修
什么叫做易行道與難行道
忍氣吞聲就是修忍辱行嗎
學禪若終生不悟怎么辦
‘此生不了道,披毛戴角還’是真的嗎
‘地獄門前僧道多’是真的嗎
學佛越久離佛越遠是真的嗎
卍字是什么意思
蓮花在佛教表示什么
燃頂、燃臂、燃指有必要嗎
在家學佛與出家學佛的不同在那里
以出家僧眾為佛教重心的傳統(tǒng)能繼續(xù)維持嗎
未來的社會還有人出家嗎
佛教對于女性地位的看法如何
佛教對神秘現(xiàn)象的看法如何
可用物理現(xiàn)象來解釋神秘的經(jīng)驗嗎
應該用科學觀點解釋佛法嗎
佛教的生命觀是合乎科學的嗎
佛教的世界觀是合乎現(xiàn)代科學的嗎
佛說的‘圣言量’經(jīng)得起考驗嗎
佛教對于世界末日的看法如何
附錄:禪修疑難解
結(jié)論
自序
從體裁、目的與物件而言,這本《學佛群疑》是我在民國五十二、三年間所寫《正信的佛教》的第二冊。因為自從民國六十五年之后,該書即受到海內(nèi)外的普遍歡迎。許多讀過該書的人,不斷地向我建議,盼我繼續(xù)再寫一本類似而探討層面更廣的書,我也覺得有此必要,經(jīng)常希望靜下心來,擬出一百個題目,寫上十萬個字,疏解、說明類似《正信的佛教》所解答而未曾解決的問題。由于事情太多,時間太少,加上多年來身體多病,所以未能如愿。
到了民國七十六年春,有一位張鳴居士,每幾個月都要附印《正信的佛教》一千及至五千冊,分送結(jié)緣,同時也一再地敦請,要我趕快再寫另一本《正信的佛教》。我卻對他說:‘我的體力不濟,頭腦遲鈍,想不出問題,最好你能想出一百個題目讓我解答。’我的本意,以為就此可以不了了之,想不到十天之后,他送來了幾百個問題,寫成厚厚的一疊。據(jù)說是向他信佛學佛的親戚朋友們采訪收集而來的。如果照他所提出的問題作答,每題大概只要用三、五句話或十來句話就可答完,那樣的問答,可讀性不會太高,所以我還是不想提筆。
過了一個多月,張居士又來問我:‘怎么還沒看到問題的解答在《人生》刊出?’我說:‘我正在考慮采取怎樣的方式解答。’因此,我把那一大堆的問題交給當時《人生》的主編──果淳比丘,要他把問題分類集合成一個個的主題,一共理出了三十多條,果淳比丘幫忙想出了十多條,我自己也逐漸地發(fā)現(xiàn)了二十多條,這就是本書的內(nèi)容。
本書多半是由我利用若干時日的晨課之余,一邊口述,一邊由果淳比丘筆錄。有一部分是在紐約,由一位正在電臺服務的葉云小姐筆錄,僅有少數(shù)幾篇由我親自執(zhí)筆,故也斷斷續(xù)續(xù)地經(jīng)過了一年半的時間。在用字遣詞方面,可能不甚統(tǒng)一,現(xiàn)在藉此匯輯成書的機會,仔細地重讀了兩遍,適度地予以潤飾、補充、修正。
本書的內(nèi)容,既是知識學問的,更是生活和實用的。依據(jù)基本經(jīng)論的觀點,運用淺易通俗的文字,解答人人都想知道的實際問題。
民國七十七年十月六日序于臺北北投農(nóng)禪寺
是的,信仰佛教和鬼神崇拜的民間信仰很不相同,信仰佛教必須三寶具足。所謂三寶指的是佛、法、僧;所以稱為寶,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旦接受,永遠常隨,水火不能毀,盜賊不能奪,受用無盡,非世間諸寶所能比。
佛寶是指已修行而至福德、智慧圓滿究竟的人。任何眾生都有成佛的可能,所以,過去、未來、現(xiàn)在的三世十方諸佛,都是我們皈敬的物件。但在我們這個世界的歷史人物之中,成佛的,尚只有釋迦牟尼一人。
所謂法寶是指修行成佛的方法和道理,而我們所知的法寶是釋迦牟尼所說的,因此稱他為‘本師釋迦牟尼佛’。現(xiàn)在所見的法寶是指經(jīng)、律、論的三藏教典以及祖師們的注解、語錄,是指導我們?nèi)绾涡扌卸冶仨毿扌械囊罍省?/p>
所謂僧寶是指正在修學佛法,并且協(xié)助他人修學佛法,護持眾生修學佛法的人,是包括菩薩、羅漢以及凡夫僧尼。可是圣僧的菩薩與羅漢,凡夫見到也不認識;凡夫所接觸的,多半是凡夫僧,因此,以人間的比丘、比丘尼為僧寶的中心。
僧寶是老師,法寶是教材,佛寶是發(fā)明及發(fā)現(xiàn)教材的過來人。唯有三寶齊備,才是完整的佛教;否則僅信三寶之中的佛寶,那和盲目地迷信神鬼無異;僅信三寶中的法寶,則和一般的學者研究學問無異;僅信僧寶,則和普通人認干爹、拜干娘相似,那就不是佛教。
所以皈依三寶,相當于學生到學校注冊,是信佛學佛的開始。唯有注冊之后,有了學籍,自己才承認是學校的學生,學校也接受你的上課;學生上課是義務,學校授課是責任。所以,皈依的儀式非常重要;又像夫婦結(jié)婚,官員就職,黨員入黨,都要經(jīng)過宣誓和監(jiān)誓等的行為,這表示慎重和肯定。
如果不經(jīng)過皈依三寶的儀式,當然也可以學佛,佛教不會把未皈依三寶的人指為魔鬼;但是未經(jīng)皈依三寶儀式的人,在心理上,必定有所推托、躊躇、遲疑,遇到緊要關頭,他們會說:‘我還不是佛教徒,我還不需要遵照佛教的戒律來做。’比如:懈怠、放逸、邪淫、妄語、順手牽羊等的惡業(yè)和惡習,他們會原諒自己,更不會防范于未然。如果皈依三寶后,自己會做自我的約束、警惕和警策,也會受到同修及師僧等善知識的鼓勵、督促、規(guī)勸,所以,在人格的升華,道心的增長,修持的努力等各方面都會進入正軌和常軌。
請讀者不要以為皈依不重要,或者誤會尚未懂得佛法和修持,就不夠資格皈依三寶。其實正因為你尚未修行,不會修行,不懂佛法,而已經(jīng)知道佛法可信、可學,那就應該趕快先來皈依三寶。認為自己尚不足以做一個佛教徒的人,更需要現(xiàn)在皈依;皈依之后,不論在心態(tài)、生活、習慣等方面,都有善友、諸佛菩薩、護法龍?zhí)靵韰f(xié)助你、加持你,所以意志力薄弱,信心不足的人皈依三寶,就會增強你的意志,增加你的信心。
□一定要看破紅塵之后才能學佛嗎?
這是一個似是而非的問題。‘紅塵’二字并不是佛學的名詞,實出于中國文學的辭匯。它的意思是形容飛揚的塵埃,或是繁華的生活景象。
西漢班固的〈西度賦〉,有‘闐城溢郭,旁流百塵,紅塵四合,煙云相連。’這是形容西度長安,人多、事多、錢多,豪華熱鬧。在盧照鄰的詩《長安古意》中,有‘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期紅塵暗天起。’宋朝程顥的〈秋月〉詩中有‘隔斷紅塵三十里,白云紅葉兩悠悠。’在曹雪芹的《紅樓夢》第一回中也說‘有城回閶門,最是紅塵中,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可見紅塵二字都是指世俗的、官場的、富貴人間的繁華景象。
‘看破紅塵’這句話亦非佛家所用,而是中國古來的文學家,受到道家自然無為的影響,以及后來隱遁之士厭倦官場虛幻的富貴生涯,向往山林的田園生活,而經(jīng)常使用的辭匯。所以,看破紅塵就是從煙云似地繁華生活隱退到自由、簡樸、自然的林野或山野生活環(huán)境中。
佛教在中國常常受到誤會,一般人常把逃避現(xiàn)實,隱遁于山林的風氣和現(xiàn)象,歸之于佛教的信仰以及學佛的結(jié)果。其實佛法中,不講紅塵,也沒有講看破紅塵,只有講到與眼、耳、鼻、舌、身、意六根相對的色、聲、香、味、觸、法等六塵。六塵是外境,六根是內(nèi)境,必須加上眼、耳、鼻、舌、身、意的六識,才能產(chǎn)生身心現(xiàn)象。心為外境所轉(zhuǎn),也就是被六塵所動,就會以六根造作善惡、好壞等的行為,佛法稱此為造業(yè)。其可以造惡業(yè),也可以造善業(yè):造惡業(yè)下墮地獄、餓鬼、畜牲的三惡道;造善業(yè)則還生為人,或生天界,享受人天的福報。但是不論下墮或上升,都是在世間的輪回生死苦海之中。欲解脫,則必須認識六塵是虛幻的、不實的、多變的!金剛經(jīng)》把它形容為如夢、如幻、如泡、如影。能夠徹悟六塵世界的虛幻不實,當下就是解脫自在。若身心處于六塵世間,而不為六塵世間所困擾、誘惑,就不會起煩惱,稱為解脫之人。
可見,佛法所謂的六塵,是指身心所處的環(huán)境。繁華的富貴生涯,固然是屬于六塵,隱退的自然生涯,也沒有離開六塵,因此,禪宗有言‘大隱隱于市廛,小隱隱于山林’。這也就是說,心有所執(zhí),身有所系,不管生活在什么環(huán)境,都不自在。山野的狂風、暴雨、惡獸、猛禽、毒蟲,或所謂窮山、惡水、潑婦、刁民,都會引起你的煩惱;如果心無掛礙,處于皇宮、華廈和居于洞窟、茅舍是一樣的,何必要去分別。
通常都說看破紅塵就是落發(fā)為僧,那可能是指仕途失意、事業(yè)失敗、婚姻離散、家庭破碎,已經(jīng)沒有東山再起的信心和勇氣,在窮途末路,心灰意冷之余,就到佛門中找一條茍安偷生之路,所謂:伴著青磬紅□,了此殘生。這景象是非常消極、悲觀,甚至悲慘的!佛門中的確有這種人,但這絕對不是進入佛門學佛者的通途和正途。
進入佛門,成為佛教徒,也并不等于出家。佛教徒分為在家與出家兩大類,出家只是少數(shù),在家才是佛教徒的多數(shù)。出家是全部生命的投入,所謂將此身心施予三寶和施予眾生:施予三寶是為求法;施予眾生是為度眾。施予三寶乃為弘揚佛法、續(xù)佛慧命;施予眾生則可攝化、救濟苦海的眾生。能夠難舍能舍,難忍能忍,才是出家的正確目的。從難舍能舍而言,是放下名利、物欲;就難忍能忍而言,是承擔如來的家業(yè)和眾生的苦難,故所謂看破紅塵實與出家的宗旨無關。
至于出家學佛,可以包括社會的一切階層,且絕不為逃避現(xiàn)實,乃在和睦人間、凈化人間,也就是佛化人間。如果學佛之后要離開人間,離群索居,那就違背了佛化人間的旨趣。在家學佛,在五戒、十善的生活原則下,對于家庭、社會、國家都應盡責盡分。所以學佛之后的在家人,他會更積極于人間的生活以及分內(nèi)的責任。這也就是大乘佛教將菩薩的形象分為出家、在家兩類的原因;出家菩薩是無牽無掛的比丘相,在家菩薩是福德莊嚴的天人相。
如果以看破紅塵的本意而言,是屬于消極的,而學佛卻是積極的。我們可以把人間的生活形態(tài)和心態(tài),分為三類:第一,絕對的多數(shù)是屬于戀世型的,對于任何事物都放不下,爭名奪利、飲食男女、醉生夢死,苦惱終生而不知生為何來,死向何去?活著的時候放不下,要死的時候舍不得,所以佛稱他們?yōu)榭蓱z愍者。第二類人是厭世者,他們或是憤世嫉俗,或懷才不遇;或是消極、悲觀,對于生命抱著無可奈何的態(tài)度。因此,前者會變成玩世不恭,或退出人間社會的大舞臺,而過隱遁的生活;后者若不自殺而死,也會逃避現(xiàn)實,抑郁以終。第三類,是屬于放得下、提得起的人。他們見到人間的疾苦,世事的危脆,以悲天憫人的懷抱,拯救世間眾生于水深火熱之中,即使跋山涉水,乃至于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這就是被后世
稱為賢者和圣人的型范。
以佛教的觀點看,第一類人是凡夫根性;第二類人,類似小乘根性;第三類人,類似大乘根性。不過,若以佛法化導,第一類人雖是凡夫,也能夠漸漸獲得智慧,洞察世間現(xiàn)象,為人們減少煩惱,為社會減少災難。第二類的小乘根性,則至少不會憤世嫉俗,或者尋短自殺,而會積極修行,早求出離生死苦海。進而也能為人間留下自我奮發(fā),自我救濟的模范和典型。第三類大乘根性者,則能由于佛法的化導,而賦予無限的生命、無窮的悲愿,生生世世發(fā)菩提心,行菩薩道,佛化人間,成就佛國凈土;不僅度人,也要度盡一切眾生。他們不會因阻撓而失望,也不會因便利而狂熱;時時努力于因緣的促成,默默地耕耘,成功不必在我,卻永遠精進不懈,像這樣的學佛態(tài)度,當然與看破紅塵的觀念了不相關。
□學佛也需要知識和學問嗎?
這問題相當含糊,易于混淆。
首先,我們肯定孔子所說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是一般大眾,懂得越少,就越能專心一意地照著老師所教的簡單方法,一門深入,專精修行,并獲得益處。所以,知識程度低的人,甚至沒有讀過書的文盲,并非就不能得到佛法的大受用,例如:六祖惠能,傳說中他是沒有讀過書的砍柴人,最后卻成了中國禪宗史上的第六代祖師。
不過據(jù)《六祖壇經(jīng)》的內(nèi)容和學者們的考察看來,惠能大師雖不是一位學者,若說他目不識丁,則不可能;因此,在中國佛教史上,傳說中的文盲而能成為佛教祖師,并對佛教有廣大而深遠影響的人,尚無第二者。從印度佛教的釋迦世尊開始,傳承以至中國的歷代祖師,都是博通五明、內(nèi)外學問的知識份子和大學問家。
上上等人,不須教育,不須文化,而是自然天成,一通百通;他們能夠掌握根本的理,以貫通全體的事,不是從瑣碎的萬事萬物各別認知中見其統(tǒng)一的理,正如《永嘉大師證道歌》所說:‘摘葉尋枝我不能’及‘入海算沙徒自困’,那是一了百了,不須瑣碎的意思。學法是明理而窮本,學佛是見性而成佛,當然不需知識和學問;可是見性和悟后,為了利益眾生的方便,必須通達經(jīng)教,充實知識,做為利生的工具。
中上等人及中下等人,必須依據(jù)經(jīng)教,參訪明師,才有修行的依準和學習的方向,否則,便會成為盲修瞎練。在未見明師之前,或者見到了明師之后,都需要經(jīng)教的根據(jù),才能夠抉擇明師之真假。如果順乎經(jīng)教,深入法理,洞明法義,那是真的明師。如僅以自我的臆測和修持中的感應、經(jīng)驗來自由地解釋經(jīng)教而毀謗正統(tǒng)歷代諸大祖師及三寶的人,即為邪師而非明師。
所以,若有人還不知如何選擇明師的話,應先深入經(jīng)教,確認佛法,再去訪求明師,做畫龍點睛式的幫助,假使千萬疑問能在一語之下徹底點破,那就是你的明師。如果一無所知,而去參訪明師,就你而言,他還是一位普通的凡人;若是已深通經(jīng)教,縱然踏破鐵鞋,訪遍天下,未見明師,也不會誤入歧途;并且既已掌握方向,便只是需要層層剝落心中的塊壘,雖無法一時將無明的黑漆桶頓時兜底打通,比較起來,還是安全的。
修念佛法門的人,如果沒有時間或環(huán)境不許可,當然,只要抱定一句‘南無阿彌陀佛’的六字洪名就夠了。但是歷代弘揚凈土的祖師,像盧山的慧遠,以及唐代的道綽、曇鸞、善導、迦才,到明末的蓮池、蕅益,以及民初的印光等諸大師,都是通達儒、釋、道三教的飽學之士,也都是佛教史上的大思想家,怎么能說念佛不需要經(jīng)教呢?不通法義而僅念佛,怎么知道念佛可以往生凈土?所謂凈土又有幾種呢?雖然下下等人,不知發(fā)問,只知照著去做;但是能夠發(fā)問,而且經(jīng)常需要幫助人家學佛、信佛、念佛的人,如果也是對于經(jīng)教法義一無所知,怎么能夠產(chǎn)生勸化的力量?否則,就是以盲引盲,盲修瞎練,邪正不分,心態(tài)不明,目的不純,怎么能夠自利利他,達到往生凈土的目的呢?
不錯,人在正當用功之時,不論參禪、念佛、修顯、修密,都要求心無二用,不得一邊修行,一邊思考經(jīng)教,或以經(jīng)教的內(nèi)容、法義來時時對照自己修行的情況,那是種擾亂,是修行的大障。但在修行之前的認清指標及修行以后的印證情況和指導后學,經(jīng)教的研讀卻是不可或缺的。
□在家信佛有禁忌嗎?
民間通俗的信仰,有很多的禁忌,但那并不是正信的佛教,卻被誤認為是佛教的禁忌。如香爐里面殘余的香棒,不可以每天清理,結(jié)果弄成臟亂和容易引起燃燒的危險。其實,我們寺院每一尊佛前的每一個香爐,在每天的清晨都必須清理收拾,經(jīng)常保持像第一次燒過香的香爐一樣清潔。
在家的女信徒,在生理期間,不敢進入寺院禮拜,甚至不敢到佛前上香、誦經(jīng)、打坐、念佛,其實這是低級鬼神的禁忌。因為鬼神怕見血污,所以,容易見血發(fā)嗔。鬼神嗜血食,見血起貪,可是生理的經(jīng)血,不是鮮血,因此而有被侮辱和作弄的反應;所以,生理期的女性,進入神鬼的宗祠、廟宇、殿堂,可能引起不良的后果。至于佛教的沙彌尼、比丘尼,以及近住優(yōu)婆夷,都是生活于寺院,每天與經(jīng)像、法物為伴的女性修行人,從未由于生理期間,發(fā)生所謂沖克的問題而帶來災難的。
在家供佛,設立佛壇,通常都先請人為佛菩薩圣像開光,同時要選擇日期,勘定方位,這也是屬于民間信仰或民間風俗的一種。以入鄉(xiāng)隨俗的觀點而言,這無可厚非;開光表示慎重,擇定日期和方位,表示祈求吉祥。但是從佛教的觀點而言,諸佛菩薩無處不在,無處不應,一切方位有十方諸佛、十方三寶、護法龍?zhí)?當然沒有民間信仰中所想像的那些問題,只要自己認為是最尊貴的位子,以最虔敬的心情和最適當?shù)臅r間來為佛像安位就好。
有人認為某些經(jīng)咒,在家人不可念,或者某一時辰不可以念某些經(jīng)咒。其實,凡是經(jīng)咒都要以恭敬心,于清凈處來持誦,最好先洗手、漱口,并在佛前焚香、禮拜;但沒有一定說在家人不可以念什么經(jīng)或持什么咒,除了密宗的特定法門之外。
家里有人信佛,但也有人信神,是否可將不同的神佛在同案供奉?這應該沒有問題,佛在中間,菩薩供在兩邊,諸神供于菩薩的外側(cè),做為三寶的外護,也讓諸神親近三寶,修學佛法,種成佛因。如果取得家人的同意,在改信佛教之后,可對原有的神像焚香、供養(yǎng)、禱告,然后收藏起來,以免供的偶像太多,形成雜亂。
香灰及損壞的經(jīng)像、法物,有許多人不知道如何處理,甚至于送到寺院。其實,只要選擇清凈的空地和焚化的容器,用火焚化之后,埋入地下即可。若是金屬制品,則收藏起來,過了若干時日,就可做為古董或破舊物處理。
佛前鮮花、水果、食物、茶水等供品,屬于消耗品,必須每日更換;如果尚是可用可食,應該移作他用,或是家人食用,不得拋棄;如果腐爛、敗壞,則做垃圾處理。至于供品的單數(shù)或雙數(shù),沒有限制,以對稱的美觀而言是雙數(shù),如限于物力、財力、位置及場地的關系,單數(shù)也沒什么不可。至于品類,質(zhì)料是以各人的財力可能負擔的范圍為原則,不敷衍也不鋪張。
在家修行的時間,以早上、晚上為宜,身心清凈輕松,才能專注、虔誠;如果由于工作性質(zhì)的原因,當然也可以選定不同的時間。最好臥室不設佛像,床上不要打坐、拜佛、誦經(jīng);如果只有一間房子,最好平常將佛像用布遮蓋,禮拜之時,要把床鋪整理整齊、清潔,再揭開佛像;如果除了床鋪沒有任何位置,坐在床上,也可以做為修行場所。總之,是以恭敬、清凈心來做到肅穆、莊嚴的程度為原則。
皈依三寶之后,對于其他宗教,以及民間信仰的寺廟、道場,不得再受皈依,但仍予以尊敬;若進入教堂、寺廟、神壇,當以鞠躬合掌問訊為禮。不得作為信仰的物件,但還是可以作為友誼的聯(lián)系;在對于佛法未有確實的認識之前,不可以閱讀外道的書刊,否則會造成方向的誤導。
□學佛是否必須放棄現(xiàn)有生活的享受?
不一定,要看情形,無目的的享受,應該收棄;有理由的享受,必須維持。
佛要金裝,是裝給眾生看的;人要衣裝,是裝給一定的社會層次的人看的。享受的本身是代表人的身分、地位和立場。在需要威儀、禮節(jié)的場合和環(huán)境,如物質(zhì)條件許可的情況下,享受是一種禮貌、隆重的表示?墒窃谖镔|(zhì)條件貧乏、自己經(jīng)濟能力薄弱、社會環(huán)境惡劣的情況下,縱然自己有此能力和物力,也當舍去所有的享受和大眾共度難關,例如近代的印度甘地就是如此。
今日的社會,為了禮貌或安全的理由,在某些場合、某些環(huán)境或者會見某一些人,必須衣冠整齊,必須乘用私家汽車;日間有日間的禮服,晚間有晚間的禮服,在日本及歐美地區(qū),參加喪禮有一定形式和顏色的禮服,參加婚禮以及各種正式的集會,也不得穿著工作服、睡服和居家的便服,這些都不該算是享受。
佛法重視因果,今生的福報是由于過去世的布施而來。享受福報,猶如向銀行提用存款,提用愈多,存款愈少,終有提空之時;今生享受愈多,福報所剩愈少,終有用畢之日。應該一方面繼續(xù)修福,同時也要惜福,才能達到福德圓滿的程度;否則,縱然有福,也有所不足。
因此,從原始的佛教開始,就主張比丘要身無長物:一則是為戒貪,二則是為惜福,三則是為減少對身體的執(zhí)著;出家眾固然如此,在家眾亦復如此。
出家沙彌就要遵守不著香花蔓、不香油涂身,不歌舞唱伎、不故往觀聽,不坐臥高廣大床,不帶手飾,不蓄銀錢、寶物等戒律。在家眾如果能夠做得到,除了銀錢必須使用之外,其他也應遵守;如果不能遵守,希望在一個月的六天之中,受持所謂六齋日,來比照出家的生活而行,目的就是在于惜福而放棄享受。此所謂享受的內(nèi)容,應該包括吃的、用的、住的、坐的、睡的、身上帶的和各種娛樂設施。這便是節(jié)流更重于開源,布施是為福報開源,放棄享受是為福報節(jié)流。
可是,釋迦世尊的身相,就有卅二種大人相,是一種福德、莊嚴、智慧相。傳說釋迦世尊也接受金縷袈裟的布施供養(yǎng),也受給孤獨長者以黃金鋪地,買下了只園精舍而供養(yǎng)佛陀。當時的福德長者們供佛齋僧時,都用上好美味的飲食,并且莊嚴、修飾精舍和供佛齋僧的場所;許多有名的說法之處,后來都成為佛教史上著名的庭園和花園。
從佛經(jīng)里面所見到的佛國凈土,例如:西方的彌陀凈土以及《華嚴經(jīng)》的彌勒樓閣和善財童子五十三參所見的諸大菩薩的宮殿,都是金碧輝煌,極莊嚴之能事,那也就是大福德者,福德與他們的生活同在,而以他們財富表現(xiàn)出來;好像貧賤的人身相丑陋、皮膚粗糙,富貴的人身相莊嚴、皮膚潤滑,這是他們與生俱來的福報,與放棄享受或貪圖享受無關。
我們所說的享受,應該是指貪圖個人的口腹之欲,飲食山珍海味等稀有食品,不為請客,也不為禮節(jié),只為了表現(xiàn)一己的富有;或為使得他人羨慕、注目而蓄意的打扮、化妝、穿著,以滿足自己的虛榮;或者為了官能的享受、刺激,而去歌榭、舞廳、妓院等聲色犬馬的所謂游藝場所,縱情放逸、揮金如土,這些行為當然是學佛者應該放棄的。
□什么是佛教徒的飲食觀?
佛教出現(xiàn)于印度的時候,佛教徒并沒有特殊的飲食習慣和規(guī)定,因為印度是一個宗教信仰普遍的國家,凡是有宗教信仰的人,一定有大同小異的飲食觀念。所以,原始時代的佛教徒乃至出家的比丘、比丘尼,過的是沿門托缽,所謂‘一缽千家飯’的飲食生活;他們不選擇托缽的物件,也沒有所謂潔凈或不潔凈,神圣或不神圣的飲食禁忌,為的是一律平等、廣結(jié)善緣。相沿迄今,斯里蘭卡、緬甸、泰國等上座部的佛教區(qū)域,還保留著當時的古風,也就是供養(yǎng)者供養(yǎng)什么就接受什么,沒有選擇、挑剔的余地,只要不是特為某一些托缽者而殺,縱然魚肉等食物,也不拒絕,這就是為什么小乘佛教不規(guī)定必須素食的原因。
素食是佛教所強調(diào)和鼓勵的,如果能夠辦到的話,這是基于慈悲的立場,不是現(xiàn)代人為了健康和經(jīng)濟的原因。事實上,肉食既傷慈悲,也的確有損健康,所以,大乘經(jīng)典如《梵網(wǎng)經(jīng)》、《楞嚴經(jīng)》等都強調(diào)素食,嚴禁肉食。
至于葷腥,應有分別,所謂‘葷菜’,是指具有惡臭味的蔬類,例如:大蒜、蔥、菲菜、小蒜等!躲秶澜(jīng)》說:葷菜生食生嗔,熟食助淫。在比丘戒律里面則規(guī)定:吃了葷菜要單獨住,或者距離他人數(shù)步以外,并位于他人下風而坐,或者必須漱口至沒有惡臭為止。這主要是為了不擾亂大眾,所以,不得食葷。并且在誦經(jīng)之前,為了不使聽經(jīng)的鬼神發(fā)嗔和起貪,最好不吃葷菜。所謂‘腥’就是指肉食。辣椒、胡椒、五香、八角、香椿、茴香、桂皮等都算是香料,不算葷菜,不在戒律所限。
至于不得飲酒,在印度乃是佛教徒的特色,其他宗教不僅不戒酒,甚至認為酒能通神。本來釀酒不須殺生,并且可以成為藥物之一種,不應列為宗教的禁忌;但因為佛教重視智慧,若多飲酒容易亂性,而飲酒之后還能夠自制而不致昏亂的人不多,所以,為了保持經(jīng)常清醒,利于精進的修行,特別是為了達成修定的目的,必須戒酒。至于一般大眾,若據(jù)孔子所說的‘飲不及亂’,無傷大雅。所以若受五戒而不能戒酒,也可以舍掉酒戒或不受此一酒戒,還不失為三寶弟子。
若將酒當做菜的佐料,如已沒有酒味,失去醉人的力量,應該不在酒戒之限。故在中國的新興宗教──所謂理教也戒酒;當在必須用酒的場合,以醋代理,例如以醋代替烹飪的佐料,因為此時的醋已無酒性。
如果進入葷菜館或居家時家人之中有人吃素,也有人吃葷,能夠使用葷素兩種不同炊具和食具,是最為理想。因為葷素的氣味不同,對于飲食者的感受也不一樣,為了習慣上的理由,保持清凈是必要的?墒嵌U宗的六祖惠能大師,在開悟傳法之后,隱于獵人隊伍之時,僅吃肉邊菜,而避菜邊肉。不吃肉是為了慈悲眾生,還吃菜是為必須生存,因此在生活條件不許可強求的條件下,用肉食的炊具來煮素食,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對于菸、麻醉品的觀念,在佛制的戒律,可因病而由醫(yī)生處方使用;不僅是菸,乃至于酒,在不得不用的情況下,不算犯戒。當然,不能假藉治病而貪口腹之欲去吸飲菸酒和麻醉品。抽菸是為防止瘴氣,在瘴癘發(fā)生和彌漫的地區(qū),出家人可以適量地吸菸;否則,為了威儀,應該戒除。若是為了刺激、嗜好、無聊等原因而抽菸,那就不為佛戒所許。在南方熱帶地區(qū),嚼檳榔也是為了防止呼吸器官感染疾病;但是在不為治病的情況下,那就成了有失威儀和損傷形象的一種惡習。
菸、檳榔都非飲食中的必需品,對人體少用是為了治病,多用則有害無益。例如:酒精過量者中毒;菸的尼古丁則傷肺損氣并為致癌的原因;檳榔的液汁,有損牙齒的健康,令琺瑯質(zhì)受到腐蝕,佛教徒能夠不用最好不用。
至于蛋類,應該是屬于腥類,因為它可以孵成為雛,而且它的味道,就是腥味,如果持素清凈的人,最好不吃。雖然現(xiàn)在養(yǎng)雞場所產(chǎn)的雞蛋,是無性的,在消費市場所買到的都是屬于無生命的;但它很顯然地并非植物,若從殺生的立場,吃無性卵,不算犯戒,也無損于慈悲,若以素食的習慣而言,便應當避免了。
最好,關于乳制品,不屬于肉食,也不屬于腥食,因為牛羊吃草及五谷,所產(chǎn)的乳汁也不含腥味。飲乳既未殺生,也不妨礙牛犢、羔羊的飼育,而且是由人來飼養(yǎng)、控制乳量的生產(chǎn),不會影響雛兒的生長與發(fā)育,所以,在佛的時代,普遍飲用牛乳,而且將乳制品分為乳、酪、生酥、熟酥、醍醐等五級類,是日常的食品,也是必需的營養(yǎng)品,不在禁戒之列。
□殺生的定義和范圍是什么?
原則上說,不殺生戒的重心在不殺人,所以,殺人是重罪,殺其他動物是輕罪。眾生固然一律平等,但唯有人類能夠造惡業(yè)(或稱為黑業(yè)),而墮為鬼道或下地獄;也能修善業(yè)(或稱為白業(yè)),而升天堂、出三界乃至于成佛;其他眾生,除極少的特殊例子之外,既不知善,也不知惡為何事,只有隨業(yè)受報的自然行為,而沒有心意的造作在內(nèi)。所以,人是道器,只有人能修道,并能弘道,因此,戒殺是以不殺人為根本。
殺人必須具備三個條件:一、知是人,二、預謀而有殺念,三、殺死;否則,叫做傷害或過失,不成殺人罪。至于人,是不論年齡、貴賤,不論成形或未成形,有知或無知,凡被肯定是人者,皆不可殺。所以,不得墮胎,也不得以安樂死的名目來處理自己求死或已無自覺意識的植物人;否則,就是殺人罪。此點請參考《正信的佛教》和《人生》第三十六期的社論。
迄目前為止,醫(yī)療界呼吁人體器官的捐贈和移贈,比如眼角膜、腎臟以及其他臟器的捐贈,是將沒有使用能力的人體,局部令其復活,這是值得鼓勵的事。如果在生前捐贈,當然已經(jīng)獲得捐贈人的同意,縱然在死后移植,也必須預先取得死亡者生前的首肯,否則亡者對于遺體尚有一分貪戀和執(zhí)著,便會引起他的嗔恨及怨怒,甚至影響他的轉(zhuǎn)生善道或往生凈土的去向。
自然死亡的人,通常于十二小時之內(nèi),神識未離,尚有部分知覺。從醫(yī)學上判斷已經(jīng)死亡的人,從佛學的觀點看,未必就已真正死亡;但如果立下遺言,捐贈器官,為了挽救另一人或數(shù)人的生命,這是舍身救人的菩薩行,因此,若生前確立有遺愿,移植人體器官當不成問題。
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為了維持環(huán)境衛(wèi)生的原因,必須處理蟑螂、蒼蠅、螞蟻、蚊子,乃至于老鼠等問題,這在佛世已有成例。當比丘們的浴室、浴池由于多日未用,滿生小蟲,負責清理的比丘,不知如何處理,佛說:‘除盡污水,清潔浴室。’比丘說:‘會傷蟲!’佛說:‘不為傷蟲,是為清理浴室。’于是比丘釋然。這個例子是說為了維護人類生活環(huán)境的衛(wèi)生,予以清理打掃,目的不為殺傷蟲類,因此,不算殺死。當然,不得用藥物噴射殺蟲,只能以打掃、清理、消毒的方式來防治或退治蟲蟻的進入和繁殖。如果環(huán)境經(jīng)常保持整齊、清潔和消毒完善的狀態(tài),縱然有蟲蟻,也不會太多。
如果在耕種時,難免會傷及蟲蟻,但為了我們自身的活命,不用說耕種,就是日常行走及其他勞務,也會無意殺死蟲蟻。所以,只有經(jīng)常多念阿彌陀佛,愿愚癡而無知的眾生,于死亡之后,轉(zhuǎn)生善道或超生凈土,不算犯殺生戒。當然,能夠小心防止,減少殺傷蟲蟻的機會,是慈悲的表現(xiàn)。如果明知殺生而心無悔意,便是沒有慈悲心。
至于毒蛇、猛獸,以及毒蟲之類,是他們過去世的業(yè)力使然,他們傷人,不出于預謀,雖有惡行,沒有惡心,所以,并不算造殺業(yè),應受到人類的同情和保護。以今天人類的社會而言,不僅可以防治受其傷害,也可以劃出特定的空間范圍,令其生存,或做到限制他們的繁殖,不令其成為人類的災害。此所謂宜用防治法,不宜用殲滅法,不僅培養(yǎng)了人類的仁慈心,也對大自然的生態(tài)盡了維護的責任。
一般初學佛的人,對眾生的定義不明,而且現(xiàn)在更有人說,植物也有生命,植物也有感情,若說不殺生,應該既不殺動物,也不殺植物。其實生命有它的層次,植物是無情眾生,動物是有情眾生。所謂眾生,可分作三級,高級的為人類,具有三個條件:一、有活的細胞;二、有神經(jīng)的反應;三、有思想及記憶。低級的為植物,只有活的細胞,沒有神經(jīng)和記憶,雖有生死的反應,沒有苦樂的感覺,更沒有思想及記憶,所以叫做無情。中級的是動物,只有少數(shù)如狗、猴子、馬、象等高等動物有若干的記憶力,但沒有思想力。至于下等動物除了神經(jīng)的本能反應,沒有記憶和思想,然其既有神經(jīng)就有痛苦,就會怕死。所以蟲蟻都會自然地知道逃避死亡的危險,植物則不然。因此,殺生的界定,就是能夠知生怕死的動物而不及于植物。
佛戒比丘不可砍伐草木,是因低級的鬼神,依草附木,以草木為庇護,為了慈悲鬼神,不使鬼神生嗔,故不去破壞其居處,并非為了草木不可殺的理由。
微生物如細菌,從生物學上看,它是介于植物與動物之間的生物,既沒有神經(jīng)更沒有記憶和思想,不屬于有情眾生,可以說是活動的植物,所以,殺菌不是殺生。
關于水中的微生物,除了細菌之外,尚有比較高等的生物,他們雖也沒有神經(jīng),但已可以算在動物之列,因此,佛世的比丘,用水需要通過濾水囊的過濾,把比較大的微小眾生濾出,比較小的就不管了。這是基于慈悲的觀點,不忍目見生物而不救度。如果肉眼不能見,或雖見而不能分辨是有情或無情眾生,那就理會不到了。
佛教主張不殺生,主旨在于眾生平等的慈悲精神,一切眾生都有生存的權利和自由,我們自己怕受傷害、畏懼死亡,眾生無不皆然。眾生的類別雖有高低不同,但眾生的生命絕沒有貴賤、尊卑之分,如果人人發(fā)揚這種平等、慈悲的精神,我們的世界一定是和諧、和平、互助、互敬、互愛、融洽無間,將沒有一人會受到故意的傷害。雖然佛經(jīng)中說,殺生有果報,殺人償命,吃它半斤,還它八兩,這是說明了因果不爽的事實。但是我們不必把不殺生的著眼點擺在害怕受報的觀點上,果報是有的,但也并非絕對不可以改變的;養(yǎng)成慈悲心,才是不殺生的重點,也是佛菩薩化世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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