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佛陀落地石

  尋找佛陀落地石

  據歷史資料記載,佛陀當年在無憂樹下從摩耶夫人右脅下出生,落地時足下有一塊石頭,在接到佛足以后,留下了佛陀深深的足印。雖然佛陀誕生處的大目標已確認無疑,但無憂樹及樹下佛陀落地石的確定工作,則是必須要完成的復雜考古程序。

  德國以及尼泊爾政府的考古學者最早于19世紀在此進行聯(lián)合發(fā)掘。1899年以前,這里被種種雜物覆蓋,就像一座扔滿廢物的垃圾山。直到1933年,藍毗尼遺址才正式大規(guī)模出土。人們看到的遺跡基本結構并非人為延續(xù),絕大多數在14世紀末莫臥爾帝國入侵前的幾個晚上由佛弟子用土掩蓋起來。從后來的發(fā)掘現(xiàn)場看,很多遺跡的形制沒有任何改變,與《大唐西域記》中的記載完全吻合。

  藍毗尼圣地衰落以后,佛陀降臨人間的落地處曾建立起一座印度教廟宇,其墻根下長出過一棵菩提樹。在印度人的心目中,菩提樹既象征著強大的生命力,也意味著對于建筑物的破壞能力,因為其根系過分發(fā)達。廟宇的墻基很快就被菩提樹動搖,幾十年的工夫便倒掉了,加上野火雷擊,樹木殘骸與瓦石殘渣混在一處,很難找出無憂樹及落地石到底在何處。雖然后來出土了眾多遺跡,但很長時間內都沒有確定釋迦牟尼佛的落地點——對于一片深埋藏在地下長達七百年之久的遺跡,考古工作異常艱難。

  2006年,我第一次朝禮藍毗尼。在佛出生處現(xiàn)在是一座紅色的摩耶夫人祠(為紀念佛陀母親誕生圣者而興建),其中瞻禮佛陀落地石的人群摩肩接踵,絡繹不絕。當年就在印度廟的遺址下,考古人員從磚石瓦礫的中間部位一直向下挖,在很深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大片木炭,上面有一塊長約兩尺的不規(guī)則形灰色石塊,其中央有鮮明的腳印狀凹痕。石頭殘損得很厲害,但足印仍依稀可辨。這塊石頭最終被確定為佛陀落地時的足印石。

  工作人員以玻璃罩保護這塊石頭,周邊配燈光以照明,朝禮者站在石頭上方向下看,一丈多深的坑里就是佛陀落地石了。沒有其他的方式表達敬意,朝禮者帶來的金箔將所有通道兩邊的紅磚貼成了一道道的黃金墻。抬頭向上看,有一塊石質佛陀降生浮雕。據鑒定是公元前4世紀作品,是最早的佛陀降生浮雕。石質為砂巖,雖然數世紀的風吹雨淋使這塊砂巖幾乎被磨平,但我們還是能隱約辨出摩耶夫人在因陀羅和梵天的注視下,緊緊握住無憂樹枝,生下佛陀的圖案。早年的石雕工藝和線條以十分唯美的形式展現(xiàn)在人們面前,給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當年玄奘大師到藍毗尼時,周邊廢棄的寺廟有近千座,阿育王石柱也因遭雷擊而倒在地上。然而這里并沒有完全為世人遺忘,1312年,尼泊爾國王里普·馬拉到此朝圣,今天這塊受人供奉的佛陀誕生浮雕,可能就是他留下的。

  在籃毗尼我不僅看到了釋迦牟尼佛出生的地點,還與確認者有過一次直接交流。當時我在遺址處巧遇一位老教授,他介紹自己是全程負責佛陀落地 石考察認定的專家組負責人,最先確定佛落地石的就是他。落地石鑒定工作完成后,他將全過程寫成了兩本專著。機緣巧合,見面時他正好隨身攜帶,當時便將這兩本書送給了我,還在上面簽名蓋章。我們還探討了確定佛落地石的全部過程。

  玄奘大師到印度來求法之前,高僧法顯曾有過記錄,說這塊石頭完全沾在地面,后來才被挪動。挖掘時發(fā)現(xiàn)這片區(qū)域的土壤中有很多木炭,后來被確認是摩耶夫人扶過的無憂樹。玄奘大師見到無憂樹的時候,它們已經枯萎,F(xiàn)今這些樹木已變?yōu)槟咎。教授在木炭中看見了這塊石頭,如經典中所說,上面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足印。

  要最終確定落地石,阿育王石柱上第一個巴利文字母的含義成為關鍵所在。在近年的一次學術研討會上,眾多學者在了解了老教授的發(fā)現(xiàn)后,猜想這個字母應該是指佛陀落地石。經過復雜的認證過程,加上阿育王石柱上巴利文的佐證以及很多相關證據,這塊石頭最終被確認為佛陀落地石。佛弟子們終于再次見到了他們心目中的圣石。

  被發(fā)掘出來的阿育王石柱柱高7.79米,周長2米。柱上有裂紋,日本材料專家以特種材料將其縫合,并用鐵環(huán)保護起來。根據玄奘大師的記錄,藍毗尼曾經有三位佛到過這里,此事阿育王石柱上有過清晰的巴利文記錄。我們現(xiàn)在可在石柱上見到四行半巴利文,是阿育王的敕文:

  我阿育王灌頂即位的第二十年,親自率領文武大臣來藍毗尼恭敬禮拜佛祖釋迦牟尼誕生之地,敕令立石柱以記載。今后每年地方官必來朝拜,因為這是無上正遍知出生圣地。特諭減免藍毗尼地區(qū)稅賦,僅繳收入的八分之一。

  在佛陀出生的地方,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有燒得通紅的紅磚塊。按照磚塊的制作技術,中國的紅磚20世紀左右才開始使用,之前是沒有的。而從挖掘出的圣跡看來,印度紅磚的使用,在2500年以前便已經非常普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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