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尊宿語錄 第十卷

　　古尊宿語錄 第十卷

　　○汾陽(善)昭禪師語錄

　　師太原俞氏子。剃發(fā)受具。杖策游方。所至少留。隨機(jī)叩發(fā)。歷參知識七十一員。后到首山問:“百丈卷席意旨如何?”山曰:“龍袖拂開全體現(xiàn)。”曰:“師意如何?”山曰:“象王行處絕狐晨。”師于言下大悟。拜起而曰:“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遭始應(yīng)知。”有問者曰:“見何道理便爾自肯?”師云:“正是我放身命處。”

　　后游衡湘及襄沔間。每為郡守以名剎力致。乃曰:“我長行粥飯僧。傳佛心宗非細(xì)事也。”前后八請。堅(jiān)臥不答。洎首山歿。西河道俗遣僧契聰迎請住持。師閉關(guān)高枕。聰排闥而入。讓之曰:“佛法大事。靖退小節(jié)。風(fēng)穴懼應(yīng)讖。憂宗旨型滅。幸而有先師。先師已棄世。汝有力荷擔(dān)如來大法者。今何時(shí)而欲安眠哉。”師矍起,握聰手曰:“非公不聞此語。趣辦嚴(yán)吾行矣。”既至燕坐一榻。足不越閫者三十年。道俗同曰汾州。而不敢名。

　　住后上堂,謂眾曰:“汾陽門下有西河師子當(dāng)門踞坐。但有來者即便咬殺。有何方便。入得汾陽門。見得汾陽人。若見汾陽人者�？芭c祖佛為師。不見汾陽人。盡是立地死漢。如今還有人入得么?快須入取。免得孤負(fù)平生。不是龍門客。切忌遭點(diǎn)額。那個(gè)是龍門客,一齊點(diǎn)下。”舉起拄杖曰:“速退速退。珍重。”

　　上堂,先圣云:“一句語須具三玄門。一玄門須具三要。阿那個(gè)是三玄三要底句�？鞎�取好。各自思量。還得穩(wěn)當(dāng)也未古德已前行腳。聞一個(gè)因緣。未明中間。直下飲食無味睡臥不安�；鸺睕Q擇莫將為小事。所以大覺老人。為一大事因緣出現(xiàn)于世。想計(jì)他従上來行腳。不為游山玩水看州府奢華。片衣口食。皆為圣心未通。所以驅(qū)馳行腳。決擇深?yuàn)W。傳唱敷揚(yáng)。博問先知。親近高德。葢為續(xù)佛心燈紹隆祖代。興崇圣種接引后機(jī)。自利利他不忘先跡。如今還有商量者么?有即出來。大家商量。”

　　僧問:“如何是接初機(jī)底句。”師曰:“汝是行腳僧。”曰:“如何是辨衲僧底句?”師曰:“西方日出卯。”曰:“如何是正令行底句?”師曰:“千里持來呈舊面。”曰:“如何是立乾坤底句?”師曰:“北俱盧州長粳米。食者無貪亦無嗔。”乃曰:“將此四轉(zhuǎn)語。驗(yàn)天下衲僧。才見你出來驗(yàn)得了也。”

　　問:“如何是學(xué)人著力處?”師曰:“嘉州打大像。”曰:“如何是學(xué)人轉(zhuǎn)身處?”師曰:“戮府灌鐵牛。”曰:“如何是學(xué)人親切處?”師曰:“西河弄師子。”乃曰:“若人會得此三句。已辨三玄。更有三要語在。切須薦取。不是等閑。與大眾頌出:三玄三要事難分。得意忘言道易親。一句明明該萬象。重陽九日菊花新。”

　　上堂:“汾陽有三訣。衲僧難辨別。更擬問如何。拄杖驀頭楔。時(shí)有僧問:“如何是三訣?”師便打。僧禮拜。師曰:“為汝一時(shí)頌出。第一訣。接引無時(shí)節(jié)。巧語不能詮。云綻青天月。第二訣。舒光辨賢哲。問答利生心。拔卻眼中楔。第三訣。西國胡人說。濟(jì)水過新羅。北地用鑌鐵。”復(fù)曰:“還有人會么?會底出來通個(gè)消息。要知遠(yuǎn)近莫敗恁么?記言記語以當(dāng)平生有甚利益。不用久立。珍重!”問:“布鼓當(dāng)軒豹。誰是知音者?”師曰:“停鉏傾麥飯。臥草不抬頭。”

　　問:“如何是道場?”師曰:“下腳不得。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徹骨徹髓。”曰:“此意如何?”師曰:“遍天遍地。”

　　問:“真正修道人。不見世間過。未審不見個(gè)甚么過?”師曰:“雪埋夜月深三尺。陸地行舟萬里程。”曰:“和尚是何心行?”師曰:“卻是你心行。”

　　問:“大悲千手眼。如何是正眼?”師曰:“瞎。”“恁么則一條拄杖兩人舁?”師曰:“三家村里唱巴歌。”曰:“恁么則和尚同在里頭。”師曰:“謝汝殷勤。”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三玄開正道。一句破邪宗。”曰:“如何是和尚活計(jì)?”師曰:“尋常不掌握。供養(yǎng)五湖僧。”曰:“未審吃個(gè)甚么?”師曰:“天酥酡飯非珍饌,一味糧羹飽即休。”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shí)如何?”師曰:“新神更著師婆賽。”曰:“見后如何?”師曰:“古廟重遭措大題。”

　　僧問:“如何是大道之源?”師曰:“掘地覓青天。”云:“何得如此?”師曰:“識取幽玄。”

　　師舉三玄語曰:“汝還會三玄底時(shí)節(jié)么?直須會取古人意旨。然后自心明去。更得通變自在受用無窮。喚作自受用身佛。不従他教。便識得自家活計(jì)。所以南泉云:‘王老師十八上已解作活計(jì)。’”僧便問:“古人十八上已解作活計(jì)。未審作個(gè)什么活計(jì)?”答曰:“兩只水牯牛。雙角無欄設(shè)。”復(fù)曰:“若要于此明得去。直須得三玄旨趣。始得受用無礙。自求慶快以暢平生。大丈夫漢莫教自辜觸事。不通彼此無利濟(jì)。與汝一切頌出曰:第一玄。法界廣無邊。森羅及萬象�？傇阽R中圓。第二玄。釋尊問阿難。多聞隨事答。應(yīng)器量方圓。第三玄。直出古皇前。四句百非外。閭氏問豐干。”

　　乃曰:“這個(gè)是三玄底頌。作么生是三玄底旨趣。直教決擇分明。莫只與么妄道。我曾親近和尚來。與我說了。脫空謾語誑嚇?biāo)�人。吃鐵棒有日。莫言不道。”

　　又因采菊謂眾曰:“金花布地玉蕊承天。杲日當(dāng)空乾坤朗耀。云騰致雨露結(jié)為霜。不傷物義道將一句來。還有道得底么?若道不得。眼中有屑。直須出卻始得。所以風(fēng)穴云:‘若立一塵。家國興盛野老曩蹙。不立一塵。家國喪亡野老安貼。’于此明去。庠黎無分全是老僧。于此不明。老僧即是庠黎。庠黎與老僧亦能悟卻天下人。亦能瞎卻天下人。要知庠黎與老僧么?”拊其兩膝曰:“這里是庠黎。這里是老僧。且問諸上座。老僧與庠黎是同是別。若道是同去。上座自上座。老僧自老僧。若道是別去。又道老僧即是庠黎。若能于此明得去。一句中有三玄三要。賓主歷然。平生事辦。參尋事畢。所以永嘉云:‘粉骨碎身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億。’”

　　又曰:“臨濟(jì)兩堂首座一日相見。齊下喝。僧問臨濟(jì)。‘還有賓主也無?’答云:‘賓主歷然。’”師作偈曰:“兩堂首座總作家。其中道理有紛蝗。賓主歷然明似鏡。宗師為點(diǎn)眼中花。”

　　師舉揚(yáng)宗乘。渠渠惟以三玄三要為事。臨濟(jì)宗真要訣也。汾州在河?xùn)|。地苦寒。立者往往足指墮。師因此罷夜參。一日宴坐。有異僧仗錫乘云而至。問曰:“和尚何故罷夜參?”師答以苦寒之故。異僧云:“和尚會下有六人成大器。愿勿惜法施。”言訖乘云而去。師明日升座。記以偈曰:“胡僧金錫光。為法到汾陽。六人成大器。勸請為宣揚(yáng)。”自此夜參遂不復(fù)罷。時(shí)楚圓守芝慧覺智圓谷泉齊舉等。俱在座下。叢林知名。

　　師初開堂。有僧問:“靈山一會迦葉親聞。今日一會什么人得聞?”師云:“大眾側(cè)聆。”進(jìn)云:“恁么則群生有賴。”師云:“不因升寶座。爭顯六師能。”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師云:“不歷僧?dāng)〗�。直出古皇前�?rdquo;進(jìn)云:“恁么則郡城有望。”師云:“五岳峰巒秀。四海盡歸潮。”

　　問:“虛空權(quán)譬喻。隨處得彰名。未審是個(gè)什么物?”師云:“居天人不測。入地更深埋。”進(jìn)云:“恁么則學(xué)人雖不識。歷劫盡沾恩。”師云:“劍良胳膊従他鬧。劈腹開心始是明。”

　　師小參,云:“莫有人問話么?有即出來。”僧問:“冰綻魚散時(shí)如何?”師云:“水清魚不現(xiàn)。長波自往來。”進(jìn)云:“龍王當(dāng)居何位?”師云:“在處存金殿。乾坤我獨(dú)尊。”進(jìn)云:“恁么則更無過者。”師云:“按劍誰得妙。當(dāng)人不自傷。”師乃云:“若是按劍手。汾陽不奈何。還識得劍么?與你注破。寰中無當(dāng)克。海內(nèi)獨(dú)橫行。珍重。”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多年松樹饒皴散。心間自有一條明。”

　　問:“凡有問答賓主各逞嘉奇。少室無言將何委的?”師云:“千人叢里罕逢此問。”學(xué)云:“千山萬水來于此。已奉慈悲事坦然。”師云:“坐斷日頭天地黑。萬象森羅在目前。”學(xué)云:“官不容菥私通車馬。”學(xué)人禮拜。師云:“不禮拜更待何時(shí)。”

　　問:“如何是一句前事?”師云:“不落言詮明的旨。纖毫才動即參差。”學(xué)云:“如何是一句后事?”師云:“兩陣相逢不回避。”學(xué)云:“恁么則透皮徹骨去也?”師云:“橫拖倒拽任塵漫。”學(xué)云:“終不敢辜負(fù)和尚。”師云:“至孝是重華。”

　　問:“如何是法眼?”師云:“已曾翟?瞎。”學(xué)云:“未審向上事如何?”師云:“撈天摸地。”

　　問:“久向汾陽威勢全。略展金毛示眾看。”師云:“三日后露。”學(xué)云:“恁么則退身三步。”師云:“一月后再來。”

　　問:“祖師心印絕有言詮。臨機(jī)一句事如何?”師云:“三千里外看途程。”學(xué)云:“恁么即退后去也。”師云:“萬仞峰巒不離此處。”

　　問:“問問不轉(zhuǎn)時(shí)如何?”師云:“龍馬加鞭急。鑾鈴向洛川。”

　　問:“久向西河師子。及乎到來為什么不見?”師云:“汝識師子。”學(xué)云:“恁么則大眾盡得隨喜。”師云:“腦裂始知忙。”

　　問:“正法門中如何是和尚得入處?”師云:“眾星攢夜月。不落紫微宮。”學(xué)云:“恁么則朗月獨(dú)當(dāng)天也。”師云:“不昧夜行人。”

　　師上堂云:“一切眾生本源佛性。譬如明月當(dāng)空。敗為浮云遮障不得顯現(xiàn)。”便有僧問:“明月當(dāng)天。卻被片云遮時(shí)如何?”師云:“老僧有過庠黎須知。”學(xué)云:“恁么則分明辨的。”師云:“退后莫思量。”

　　問:“舉步涉千溪。尋源路轉(zhuǎn)迷。個(gè)中一句子,請師為提撕?”師云:“千年無影樹。今日見枝柯。”學(xué)云:“若不申此問,爭得見師機(jī)?”師云:“瞽人看畫壁。”

　　上堂云:“夫說法者。須及時(shí)節(jié)。觀根逗機(jī)應(yīng)病用藥。不及時(shí)節(jié)�？倖咀鞣菚r(shí)語。所以冰嚴(yán)會上云:‘欲知佛性義。當(dāng)觀時(shí)節(jié)因緣。’若明君臣父子邪正觸凈顯然。自分喚作野老喁歌皇道坦然佛法現(xiàn)前。擒縱自在生殺臨機(jī)。或明賓中主。或明主中賓。或明賓中賓�；蛎髦髦兄��；蚣鎺��；蛱礁陀安荨；蛞痪渲杏腥�玄三要。還有問者么?出來對眾商量。”

　　時(shí)有僧問:“智慧門難解難入。學(xué)人不會請師指示?”師云:“真正無私語。句下要分明。”學(xué)云:“恁么則謝師親開方便門也。”師云:“千萬年后不得忘卻。”

　　問:“靈龜未兆時(shí)如何?”師云:“海里搖船笑。舉棹望程途。”

　　問:“甘露水頻淋。為什么百草不生芽。”師云:“田疏不貯水。龍王爭奈何。”

　　問:“寒暑漸盛貧者何依。”師云:“不豹無私服。終日樂吩吩。”學(xué)云:“恁么則應(yīng)不孤露也?”師云:“深巖隱不得。露地不彰形。”

　　問:“不悟祖宗、不信大道時(shí)如何?”師云:“打破琉璃卵。透出鳳凰兒。”學(xué)云:“今日親見和尚也。”師云:“三千里外筭途程。”

　　問:“匹馬單襯離群獨(dú)戰(zhàn)時(shí)如何?”師云:“舉手不拈弓。低頭失卻箭。”學(xué)云:“和尚是大善知識。為什么如此?”師云:“敗將不斬。”

　　問:“學(xué)人欲涉云霄去。到彼如何為有情?”師云:“塞外將軍行正令。不展紅旗得勝歸。”

　　問:“面前無障礙。為什么開口不得?”師云:“盡日無記說。喃喃語更新。”學(xué)云:“恁么則已能師子吼也?”師云:“不用野干鳴。”學(xué)人便喝。師云:“恰是。”學(xué)人擬議。師便喝。學(xué)人禮拜,師云:“敗將不斬。”

　　問:“如何是衲衣下事?”師云:“赫赤窮漢。”學(xué)云:“乞師方便指,妙捷句來看?”師云:“木女穿針山色秀。石人牽線海云生。”

　　問:“涅槃無異路。方便有多門。作么生是無異路底句?”師云:“鍾鼓分明在。日月不曾昏。”學(xué)云:“恁么則狗子吠人聲。”師云:“不咬破人衣。”

　　師上堂才升座。便有僧問:“従上一人行棒一人行喝。未審成得個(gè)什么邊事?”師云:“總不曾用。”學(xué)云:“堪嗟楚下鍾離昧。”師云:“庶子當(dāng)機(jī)失戰(zhàn)場。”學(xué)人便喝。師云:“作家。”學(xué)人禮拜。師云:“卻不作家。”以拄杖點(diǎn)便喝。

　　問:“殺父殺母佛前懺悔。殺佛殺祖向什么處懺悔?”師云:“燈連挑夜月。度盡幾多人。”學(xué)云:“恁么則水精宮里觀明月。”師云:“映輝明寶燭。炎赫爍旌幢。”

　　問:“日里不點(diǎn)燈即不問,如何是黑里不揚(yáng)眉?”師云:“床底掃不出。”學(xué)云:“恁么則和尚是用心人也?”師云:“天外豈能知。”

　　師上堂,大眾方集。便有僧問:“如何是汾陽境?”師云:“子夏峰高登者少。西河水滿問津多。”學(xué)云:“如何是境中人?”師云:“坐久看風(fēng)信。燒香燭圣燈。”

　　師因頌五位才畢。便有僧問:“如何是正中來?”師云:“旱地蓮花朵朵開。”學(xué)云:“開后如何?”師云:“金蕊銀絲承玉露。高僧不坐鳳凰臺。”問:“如何是正中偏?”師云:“玉兔就明初夜后。金雞須報(bào)五更前。”問:“如何是偏中正?”師云:“毫末成大樹。滴水作江河。”問:“如何是兼中至?”師云:“意氣不従天地得。英雄豈藉四時(shí)推。”問:“如何是兼中到?”師云:“玉女拋梭機(jī)軋軋。石人打鼓響亠亠。”

　　師因僧請問逐位頌出云:“正中來。金剛寶劍拂天開。一片神光橫世界。晶輝朗耀絕塵埃。正中偏。霹靂鋒機(jī)著眼看。石火電光猶是鈍。思量擬議隔千山。偏中正。看取輪王行正令。七金千子總隨身。途中猶自覓金鏡。兼中至。三歲金毛牙爪備。千邪百怪出頭來。哮吼一聲皆伏地。兼中到。大顯無功休作造。木牛步步火中行。真?zhèn)�法王妙中妙。”

　　△六相頌

　　見是阿那律。分明無一物。大地及山河。演出波羅蜜。

　　聞是跋難陀。聲通總莫過。遠(yuǎn)近一齊了。更不念摩訶。

　　香是嫩加女。慈悲心遍普。凈穢盡能知。即此我人母。

　　味是僮梵缽。甜苦尋常說。入口辨辛酸。恰似當(dāng)天月。

　　觸是瞬若多。善惡總能和。屠割無瞋喜。敗個(gè)是彌陀。

　　意是大迦葉。毗盧俱一法。幽室顯然分。枝派千花葉。

　　龍德府尹李侯。與師有舊。虛承天寺致之。使者三反不赴。使者受罰。復(fù)至云:“必欲得師俱往。不然有死而已。”師笑曰:“老僧業(yè)已不出院。借往當(dāng)先后之。何必俱耶。”使者云:“師諾則先后惟所擇。”師乃令設(shè)妃具裝畢。告眾曰:“老僧去也。誰人隨得?”一僧出云:“某甲隨得。”師曰:“汝日行幾里。”僧云:“五十里。”師云:“汝隨我不得。又一僧出云:“某甲隨得。”師曰:“汝日行幾里。”僧云:“七十里。師云:“汝也隨我不得。侍者出云:“某甲隨得。但和尚到處某甲即到。”師曰:“汝卻隨得老僧。”言訖謂使者曰:“吾先行矣。”怡然坐逝。侍者即立化。師壽七十八。坐六十五夏。

　　○并州承天(智)嵩禪師語錄

　　上堂云:“文殊仗劍五臺橫行。唐明一路把斷肴訛。三世諸佛未出教乘。網(wǎng)底游魚龍門難渡。垂釣四海只釣獰龍。格外玄談為求知識。若也舉揚(yáng)宗旨。須彌直須粉碎。若也說佛說祖。海水便須枯竭。寶劍揮時(shí)神光萬里。放汝一路通方說話。把斷咽喉諸人甚處出氣。”

　　師問僧:“迦葉門前客。敗園會里人。”云:“特來禮拜。”師云:“洎不問過。”僧便喝。師云:“錯(cuò)。”僧又喝。師云:“放你三十棒。”僧云:“許和尚具一只眼。”師云:“吃棒了聽款。”

　　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師云:“地連嵩岳水接伊川。”云:“與么則風(fēng)穴一句親明旨。未審家風(fēng)事若何?”師云:“汝原無異路。寶應(yīng)萬群機(jī)。”

　　問:“萬法還従一法生。一法従甚處生?”師云:“湘州匙箸管陶綿。”

　　問:“如何是學(xué)人的的用心處?”師云:“著衣吃飯自家事。”云:“么則和尚慈悲也。”師云:“寒溫冷暖大家知。”

　　問:“如何是承天家風(fēng)?”師云:“胡餅日日新鮮。佛法年年依舊。”云:“只這便是。為別更有?”師云:“更有則錯(cuò)。”云:“么則笑殺衲僧口也。”師云:“不得不笑。”云:“洎合不問過。”師云:“苦痛蒼天。”

　　問:“鈍根樂小法,不自信作佛。作佛后如何?”師云:“水里捉麒麟。”云:“與么則便登高座也。”師云:“騎牛上三十三天。”

　　問:“古人東山西嶺青意旨如何?”師云:“波斯鼻孔大。”云:“與么則西天迦葉東土我?guī)煛?rdquo;師云:“金剛手板闊。”

　　問:“大悲千手眼。那個(gè)是正眼?”師云:“開化石佛拍手笑。晉祠娘子解謳歌。”

　　問:“如何是不動尊?”師云:“鎮(zhèn)天涯。”云:“意旨如何?”師云:“或在山中或在樹下。”

　　問:“如何是佛?”師云:“金榜題名天下傳。”云:“么則承天鼓響天下咸聞?”師云:“紫羅帳里盛。莫遣外人聞。”

　　問:“古人拈槌豎拂意旨如何?”師云:“騎驢不著靴。”

　　上堂云:“全眾生之佛性寂寂涅槃。便得心心寂照法法虛融物物是道。佛佛密契祖祖潛通。三世坦然十方不泯。只為眾生不了迷已認(rèn)他。便乃塵勞擾擾妄想攀緣。即相離真迷已逐物。都為一念不覺。便見空里花生。不覺眼中有翳。此迷無本性。畢竟空。覺本無迷。似有迷。覺覺迷迷滅覺不生迷。所以經(jīng)云:諸法如是生。諸法如是滅。若能如是解。諸佛�，F(xiàn)前。誰復(fù)釋迦、毗盧、文殊、普賢。是有是無。若道是有。作何面目。若道是無。諸上座向什么處行立。諸上座。何不外遺于法界。內(nèi)脫于身心。心不系身身如虛空。身不系心心同法界。且道喚作虛空即是。喚作法界即是。若喚作虛空。又不與諸人說話。若喚作法界。三界無法何處求心。衲僧分上還怎生得。若于本分猶是葛藤。”

　　問:“有相即不問,如何是無相?”師云:“忻州齊和尚。”云:“如何會得?”師云:“代州雁門關(guān)。”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shí)如何?”師云:“魚龍攪不轉(zhuǎn)。”云:“見后如何?”師云:“河枯水竭。”

　　問:“未具胞胎時(shí)。還有語句也無?”師云:“百尺竿頭揚(yáng)眉瞬目。”云:“未審意旨如何?”師云:“路上行人點(diǎn)頭程唾。”

　　問:“六國未寧時(shí)如何?”師云:“王令不在。”云:“寧后如何?”師云:“獨(dú)坐無憂樹。自然見太平。”

　　問:“隔闊年深時(shí)如何?”師云:“迷子不歸家。”云:“歸后如何?”師云:“誰肯問孫臏。”

　　問:“如何是一色?”師云:“九月嚴(yán)寒節(jié)。”云:“一色后如何?”師云:“家家造寒衣。”

　　問:“臨濟(jì)推倒黃檗。為什么維那吃棒?”師云:“正狗不偷油。雞?卸燈盞走。”

　　問:“劍刃磨來久。請師握刃看?”師云:“昃首叟人攜劍去。”云:“么則喚九作十也。”師云:“國除三害定無哈。”

　　問:“蓮華未出水時(shí)如何?”師云:“隱隱地。”云:“出水后如何?”師云:“不礙眾人看。”

　　師豹紫衣。”僧問:“和尚是大善知識,不拘名利,為什么卻著紫衣?”師云:“世尊黃金相,老僧紫磨身。”云:“么則前佛后佛同一字也。”師云:“過去梵王引,現(xiàn)在釋迦欽。”

　　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云:“家鄉(xiāng)有路無人到。”云:“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云:“暗傳天子敕,陪行一百程。”云:“如何是人境兩俱奪?”師云:“無頭蝦蟆腳指天。”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云:“晉祠南畔長柳巷。”

　　問:“十二時(shí)中如何用心?”師云:“雞寒上樹,鴨寒下水。”云:“與么則不假修證不尋佛祖。”師云:“省得山僧一半力。”

　　問:“萬法歸一,一歸何所?”師云:“梁王城畔趙官家。”云:“么則四海歸依也。”師云:“當(dāng)今天子圣,堯舜也不如。”

　　師因開方丈門不得,有僧問:“石壁山河無阻礙,此門鎖為什么開不得?”師云:“石壁山河即易,就中此門難開。”云:“開后如何?”師云:“是什么?”

　　問:“如何是此經(jīng)?”師云:“郭家剪子天下人聞。”

　　問:“和尚能救世間苦,還救得這個(gè)也無?”師云:“喚什么作這個(gè)?”云:“與么則漸漸地凍,冬后數(shù)九。”師以手一劃云:“爭奈者個(gè)何?”云:“和尚今日上堂。”師云:“只有牽船人,不知有梢翁。”

　　問:“如何是賓中主?”師云:“相逢不相識。”云:“如何是主中賓?”師云:“家貧未是貧,路貧愁殺人。”云:“如何是主中主?”師云:“王言如絲,其出如綸。”

　　師因賀歲,太保問:“今日新歲已臨,舊歲何在?”師云:“今日釘桃符。”保無語。師云:“會么?”云:“不會。”師云:“去年今日事。”保罔措。乃有頌:“今日釘桃符,摧邪道自如。誰人相委悉。除是碧眼胡。”

　　問:“三乘教外別傳一句。如何是別傳一句?”師云:“高麗元是新羅國。”云:“法海之中得其用也?”師云:“波斯鼻孔長三尺。新羅走馬大唐知。”

　　問:“到此城幾里?”師云:“五里。”云:“往還不易。”師云:“賊打不防家。”

　　問:“如何是吹毛劍?”師云:“好。”云:“用者如何?”師云:“棺木里努眼。”

　　問:“不在內(nèi)不在外不在中間。在什么處?”師云:“露地白牛?卸瑞草。”云:“未審意旨如何?”師云:“滿目溪山一帶煙。”

　　上堂云:“第一單襯甲馬。第二甲馬單襯。第三撒星排陣。第四衣錦歸鄉(xiāng)。”有僧問:“如何是單襯甲馬?”師云:“不是金牙作。爭敢射尉遲。”云:“如何是甲馬單襯?”師云:“金鏃馬前落。婁樊喪膽魂。”云:“如何是撒星排陣?”師云:“陣云橫海上。未辨圣明君。”云:“如何是衣錦歸鄉(xiāng)?”師云:“四海無消息�；胤钍ッ骶�。”

　　百法座主問:“百法千重鎖。因明閉不開?”師云:“且出千重鎖。”云:“出后如何?”師云:“處處無障礙�？v橫任意游。”

　　鄭工部入院。見法座便問:“是什么人位次?”師云:“老僧。”云:“自家爭敢?”師云:“工部莫壓良為賤。”部云:“真?zhèn)�?”師云:“不敢。”遂把手入方丈。部云:“此室常出入。未嘗有難得之法。長老還有也無。”師以袖拂工部面。云:“與么則今日得清涼也。”師云:“且與后人作鄄樣。”

　　問:“如何是學(xué)人用心處?”師云:“光剃頭凈洗缽。”云:“如何是學(xué)人行履處?”師云:“僧堂前佛殿后。”問:“如何是截人之機(jī)?”師云:“要用便用。”云:“請和尚便用?”師云:“拖出這死漢。”

　　有尼大德會四眾到院設(shè)齋。乃脫羅綺服布素問:“卸卻珍御服著弊垢衣入塵化導(dǎo)。是維摩分上事。是弟子分上事?”師云:“維摩會上夸天女。今日庠黎決眾疑。”云:“今日不昧于當(dāng)時(shí)也。”師云:“真師子兒。一撥便轉(zhuǎn)。”

　　女弟子問:“金剛經(jīng)中六波羅密。那個(gè)第一?”師云:“長城齊崩倒。方見本來人。”云:“學(xué)人不會請師直指。師云:“白骨如山岳。滴血驗(yàn)真容。”

　　問:“如何是佛?”師云:“擬心即差用心即乖。”云:“畢竟如何?”師云:“大盡三十日。小盡二十九。”

　　問:“祖師西來三藏東被。當(dāng)明何事?”師云:“佛殿部署葢。僧堂老僧笨。”云:“恁么則全明今日事也。”師云:“今日事作么生?”僧便喝,師云:“放汝三十棒。”

　　鄭工部至茶話次云:“汾陽有個(gè)昭禪師。愛看讀某甲留一偈。”師云:“略請見示。”部舉云:“黃紙休遮眼。青云自有陰。莫將閑學(xué)解。埋沒祖師心。”師云:“工部慣得其便。”部云:“者賊。”師云:“更不再勘。”工部問:“百尺竿頭獨(dú)打球。萬丈懸崖絲系腰時(shí)如何?”師云:“幽州著腳,廣南廝撲。”部無語。師云:“勘破這漢。”部云:“二十年江南界里。這回卻見禪師。”師云:“瞎老婆吹火。”

　　知郡張侍郎與部署到。見方丈割破問:“和尚有護(hù)法善神。為什么卻被惡人窺筭?”師云:“賊是小人,智過君子。”

　　上堂:“辭親割愛。拋離俗網(wǎng)。來入寶所。禮拜金仙為師作釋種眷屬。既離苦海已達(dá)彼岸。長行般若之慈舟。撈漉愛河之溺子。腳踏十方肩擔(dān)四海。口說一乘之法。眼識不二之門。內(nèi)無所有外無所依。身如虛空虛空難比。豈不號為無著邪。既到此地。黃河為酥酪。須彌為飯食。大地為臥具。帝釋梵王執(zhí)侍巾瓶。維摩為侍者。文殊普賢掃床摺被。等妙二覺隨驢把馬。所以經(jīng)云:一切眾魔及諸外道。皆吾侍者。諸德。不教你作鄉(xiāng)頭里正耆長大戶。一個(gè)個(gè)作師子兒去。成佛作祖去。入如來藏去。如來者諸法如義。無所従來亦無所去。故號如來。豈不快哉。諸德。三界無法何處求心。四大本空佛依何住。莫袈裟下多藏毒藥自傷其身。”乃有頌曰:“苦哉苦哉溶苦哉。萬劫千生金地來。袈裟底下藏毒藥。卻教佛自受沉埋。”

　　問:“靈草未生芽時(shí)如何?”師云:“切忌動著。”云:“生芽后如何?”師云:“昨夜遭霜了。”

　　問:“師子未出窟時(shí)如何?”師云:“眾獸潛藏。”云:“出窟后如何?”師云:“眾獸腦裂。”

　　問:“二邊純莫立。中道不須安。意旨如何?”師云:“廣南出象牙。”云:“不會請師直指。”師云:“番國皮球八百價(jià)。”

　　問:“如何是先照后用?”師云:“打動漢下鼓。和起楚王歌。”云:“如何是先用后照?”師云:“龍沮解布千般計(jì)。韓信能施堰水功。”云:“如何是照用同時(shí)?”師云:“長蛇堰月齊排出。韓信張良唱大歌。”云:“如何是照用不同時(shí)?”師云:“霸王已歸烏江去。豎起金雞賀太平。”

　　問:“不在內(nèi),不在外,不在中間。在什么處?”師云:“西天白氈。東土絲綿。”云:“未審此語如何?”師云:“南岳五臺。”

　　問:“寶所化城相去多少?”師云:“舉足下足。”

　　問:“六塵境上施耽染。方便門中為指歸。”師云:“懷州牛膝天下人聞。”云:“與么則慈音一唱開玄路。頓使歸程直到家。”師云:“鎮(zhèn)州蘿亶可重三斤。”

　　問:“三句之中那句是極則?”師云:“遍地露形終不見。”云:“更有安身立命處也無?”師云:“一生長是鎮(zhèn)天涯。”

　　楊大年李駙馬。與師問答。問:“彌陀演化在西方。達(dá)磨傳心來東土。胡來漢現(xiàn)水到渠成。五臺鎮(zhèn)靜以崢嶸。百谷朝宗而浩渺。一靈之性托境而現(xiàn)形。三有之中憑何而立命?”師云:“仙人無婦玉女無夫。”楊云:“尼剃頭不復(fù)生子?”師云:“戮府鐵牛能哮吼。嘉州大像念摩訶。”李云:“側(cè)跳上山巔?”師云:“騎牛不著靴。”李問:“玄沙不出嶺。保壽不渡河。善財(cái)參知識五十三員�；葸h(yuǎn)結(jié)黑白一十八士。雪峰三度上投子。智者九旬講法華。這六個(gè)漢。為復(fù)野干鳴。為復(fù)師子吼?道道!”師云:“水急魚行澀。峰高鳥不棲。”楊云:“泗州大圣。”師云:“土上加泥又一重。”李云:“舌上覆金錢?”師云:“半夜歌樂動。誰人得知音。”

　　又問:“風(fēng)穴提印南院傳衣。昭公演化于西河。嵩師領(lǐng)徒于并壘。南宗之旨北土大興。且道二師承誰恩力?”師云:“不入蓮池浴。懶向雪山游。”楊云:“清涼山里萬菩薩。”師云:“維摩會中諸圣集。”李云:“背負(fù)乾薪遭野火。”師云:“口是禍門。”

　　問:“忉利透日月之上。四禪免風(fēng)火之災(zāi)。三交駕大牛之車。臨汝握全提之印。彌猴有一面古鏡。貍奴有萬里神光。直下承當(dāng)是何人也?”師云:“朝看東南暮觀西北。”楊云:“貍奴白牯卻知有。”師云:“淹殺辨頭蒿。”李云:“月里煮油鐺。”師云:“石人腰帶。”

　　又問:“一切諸佛盡在里許。動即喪身失命。覷著兩頭俱瞎。擬議之時(shí)千山萬水。直下會得也是炭庫里坐地。有不惜眉毛者。通個(gè)消息來。”師云:“百雜碎。”楊云:“平生不妄語。”師云:“也要道過。”李云:“出穴兔遭穗。”師云:“東西無滯礙。南北得自在。”

　　復(fù)有頌曰:“一言才出徹龍庭。攪動須彌帝釋驚。三世諸佛齊坐了。杖頭傀儡弄雙睛。”楊答云:“今年桃李味甘香。一顆千金買得嘗。貯藥胡盧拖鼠尾。穴門小窄轉(zhuǎn)難藏。”

　　師又答:“千年桃核未聞香。幾度逢春難得嘗。靈龜曳尾除晨跡。沙中抱子更難藏。”

　　楊又答:“五臺山里有文殊。羅漢天臺洞里居。為問紫胡一只狗。何如普化一頭驢。”

　　師又答:“忽聞師子吼。引出象王威。把定圣凡路。誰人敢揚(yáng)眉。擬議塵沙劫。動念隔千岐。瞬目他方去。早已著灰泥。”

　　楊再答:“蜘蛛網(wǎng)中坐。蟲兒不敢過。昨夜三尺雪。百鳥盡遭餓。果熟樹低垂。鵝肥叟捕破。借問末山尼。何如劉鐵磨?”

　　師再答:“山高人難上。海深不見底。樵夫謾踏鞋。漁父休夸水。言卻超百億。收來維摩詰。若覓同道人。曠劫不相識。”

　　師作《宗本頌》:“左顧右覷。黃昏莽鹵。展手回來。早是彰露。且道作么生是彰露底句?”楊云:“正殺人時(shí){奴目}出頭。”師云:“兩腳梢空手叉胸。”李云:“左須右發(fā)隱文章。”師云:“名利已彰天下去。丫頭女子倒騎牛。”

　　師復(fù)云:“維摩一默文殊贊善。若遇老僧在彼。各與三十棒。且道這二老漢過在什么處?”楊云:“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師云:“迦葉不擎拳。阿難不合掌。”李云:“似犢牛兒未用角時(shí)。”師云:“忙屈拳打令。”

　　師復(fù)云:“教有明文。‘佛身充滿于法界。’老僧今日充滿于法界。侍郎即今在什么處?”楊云:“布裙一截泥。努出膝葢子。”師云:“寬口布褲三尺杖。”李云:“河水一擔(dān)直三文。”師云:“只見鼻頭津。不見頂后濕。”

　　鄭工部到汾陽昭和尚處茶話次。部云:“某甲留一偈贈師。偈曰:黃紙休遮眼。青云自有陰。莫將閑學(xué)解。埋沒祖師心。’”復(fù)云:“只將此偈驗(yàn)天下長老。”汾陽云:“與么則汾陽也在里頭。”部云:“擔(dān)枷過狀。”昭云:“更不再勘。”部云:“兩重公案。”昭云:“知即得。”部良久。昭噓一聲。部云:“文寶文寶。”昭云:“在甚所在?”部云:“不容某甲出氣。爭得嗔他道。淹滯長老在此。”昭云:“是何言歟?”部云:“溶。”昭云:“也不得放過。”部云:“請師一偈。”昭云:“不閑紙墨遂上札:荒草尋幽徑。巖松迥布陰。幾多玄學(xué)客。失卻本來心。”

　　師在首山會下。因一日問:“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山云:“楚王城畔汝水東流。”師于此大悟。乃作《三玄偈》曰:“要用直須用。心意莫定動。三歲師子吼。十方?jīng)]狐種。”“我有真如性。如同幕里隱。打破六門關(guān)。顯出毗盧印。”“真骨金剛體可夸。六塵一拂永無遮。廓落世界空為體。體上無為真到家。”

　　時(shí)首山聞得。乃請師吃茶。”問云:“三頌是汝作耶?”師云:“是。”山云:“或有人教汝現(xiàn)三十二相時(shí)如何?”師云:“某甲不是野狐精。”山云:“惜取眉毛。”師云:“和尚落了多少?”山以竹篦向師頭上打云:“這漢向后亂做去在。”師自后辭山。山以拄杖付。師接得。有頌云:“和尚拄杖照破龍象。臨濟(jì)家風(fēng)落在我掌。”山云:“莫相帶累。師以坐具便打。山云:“果然帶累。”師云:“今日捉敗這老賊。”山云:“又似得便宜。又似落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