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尊宿語錄 第十四卷
古尊宿語錄 第十四卷
○趙州(従諗)真際禪師語錄之余
師上堂,示眾云:“金佛不度爐,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內(nèi)里坐。菩提涅槃,真如佛性,盡是貼體衣服,亦名煩惱。不問即無煩惱。實際理地什么處著。一心不生,萬法無咎。但究理而坐,二三十年若不會,截取老僧頭去。夢幻空花,徒勞把捉。心若不異,萬法亦如。既不従外得,更拘什么?如羊相似,更亂拾物安口中作么?”老僧見藥山和尚道,有人問著,但教合取狗口。老僧亦道合取狗口。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凈。一似獵狗相似,專欲得物吃。佛法向什么處著。一千人萬人盡是覓佛漢子,覓一個道人無。若與空王為弟子,莫教心病最難醫(yī)。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壞時,此性不壞。従一見老僧后,更不是別人,只是個主人公。者個更向外覓作么?與么時莫轉(zhuǎn)頭換面即失卻也。”
問:“如何是佛向上人?”師云:“只者牽耕牛底是。”
問:“如何是急?”師云:“老僧與么道,你作么生?”云:“不會。”師云:“向你道,急急著靴水上立,走馬到長安,靴頭猶未濕。”
問:“四山相逼時如何?”師云:“無路是趙州。”
問:“古殿無王時如何?”師咳嗽一聲。云:“與么即臣啟陛下?”師云:“賊身已露。”
問:“和尚年多少?”師云:“一串數(shù)珠數(shù)不盡。”
問:“和尚承嗣什么人?”師云:“従諗。”問:“外方忽有人問趙州說什么法。如何只對?”師云:“鹽貴米賤。”
問:“如何是佛?”師云:“你是佛么?”
問:“如何是出家?”師云:“爭得見老僧。”
問:“佛祖不斷處如何?”師云:“無遺漏。”
問:“本源請師指示?”師云:“本源無病。”云:“了處如何?”師云:“了人知。”云:“與么時如何?”師云:“與我安名字著。”
問:“純一無雜時如何?”師云:“大煞好一問。”
問:“無為寂靜底人,莫落在沉空也無?”師云:“落在沉空。”云:“究竟如何?”師云:“作驢作馬。”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床腳是。”云:“莫便是也無?”師云:“是即脫取去。”
問:“澄澄絕點時如何?”師云:“老僧者里不著客作漢。”
問:“鳳飛不到時如何?”師云:“起自何來。”
問:“實際理地不受一塵時如何?”師云:“一切總在里許。”
問:“如何是一句。”師應諾。僧再問,師云:“我不患聾。”
問:“初生孩子還具六識也無。”師云:“急流水上打球子。
問:“頭頭到來時如何?”師云:“猶較老僧百步。”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云:“老僧自小出家,抖擻破活計。”
問:“請和尚離四句道。”師云:“老僧常在里許。”
問:“扁鵲醫(yī)王為什么有病?”師云:“扁鵲醫(yī)王不離床枕。”又云:“一滴甘露,普潤大千。”
問:“如何是露地白牛。”師云:“者畜生。”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側(cè)目視之。云:“猶是隔階趨附在。”師云:“老僧無工夫趨得者閑漢。”
僧問:“才有心念,落在人天。直無心念,落在眷屬時如何?”師云:“非但老僧,作家亦答你不得。”
問:“凡有施為,盡落糟粕。請師不施為答。”師叱尼云:“將水來添鼎子沸。”
問:“如何是般若波羅蜜?”師云:“摩訶般若波羅蜜。”
問:“如何是咬人師子?”師云:“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莫咬老僧。”
問:“離卻言句,請師道。”師咳嗽。”
問:“如何得不謗古人,不負恩去。”師云:“庠黎作么生?”
問:“如何是一句?”師云:“道什么?”
問:“如何是一句?”師云:“兩句。”
問:“唯佛一人是善知識如何?”師云:“魔語。”
問:“如何是菩提?”師云:“者個是闡提。”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云:“好個兒孫。”
問:“寂寂無依時如何?”師云:“老僧在你背后。”
問:“如何是伽藍?”師云:“別更有什么?”云:“如何是伽藍中人?”師云:“老僧與庠黎。”
問:“二龍爭珠,誰是得者?”師云:“老僧只管看。”
問:“如何是離因果底人。”師云:“不因庠黎問,老僧實不知。”
問:“眾盲摸象,各說異端。如何是真象?”師云:“無假自是不知。”
問:“如何是第一句。”師咳嗽。云:“莫便是否?”師云:“老僧咳嗽也不得。”問:“大海還納眾流也無?”師云:“大海道不知。”云:“因什么不知。”師云:“終不道我納眾流。”
問:“如何是毗盧師?”師云:“毗盧,毗盧。”問:“諸佛還有師也無?”師云:“有。云:“如何是諸佛師。”師云:“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問:“如何是學人師。師云:“云有出山勢,水無投澗聲。”云:“不問者個。”師云:“是你師不認。”
問:“諸方盡向口里道,和尚如何示人。”師腳跟打火爐示之。云:“莫便是也無?”師云:“恰認得老僧腳跟。”
問:“不行大道時如何?”師云:“者販私鹽漢。”云:“卻行大道時如何?”師云:“還我公驗來。”
問:“如何是本來身。”師云:“自従識得老僧后,只這漢更不別。”云:“與么即與和尚隔生去也。”師云:“非但今生,千生萬生亦不識老僧。”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東壁上豹葫蘆多少時也。”
問:“方圓不就時如何?”師云:“不方不圓。”云:“與么時如何?”師云:“是方是圓。”問:“道人相見時如何?”師云:“呈漆器。”問:“諦為什么觀不得?”師云:“諦即不無,觀即不得。”云:“畢竟如何?”師云:“失諦。”
問:“行又不到,問又不到時如何?”師云:“到以不到,道人看如涕唾。”云:“其中事如何?”師唾地。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如你不喚作祖師意猶未在。”云:“本來底如何?”師云:“四目相睹;,更無第二主宰。”
問:“不具形儀,還會也無?”師云:“即今還會么?”
問:“如何是大無慚愧底人。”師云:“皆具不可思議。”問:“學人擬向南方學些子佛法去,如何?”師云:“你去南方,見有佛處急走過,無佛處不得住。”云:“與么即學人無依也?”師云:“柳絮,柳絮。”
問:“如何是急切處?”師云:“一問一答。”
問:“不籍三寸,還假今時也無。”師云:“我隨你道,你作么生會。”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云:“茫茫宇宙人無數(shù)。”云:“請和尚不答話。”師云:“老僧合與么。”
問:“二龍爭珠,誰是得者。”師云:“失者無虧,得者無用。”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云:“是什么?”
有俗士獻袈裟,問:“披與么衣服,莫辜負古人也無。”師拋下拂子云:“是古是今。”
問:“如何是沙門行?”師云:“展手不展腳。”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云:“飽柴飽水。”云:“見后如何?”師云:“飽柴飽水。”
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云:“吃粥了也未。”云:“吃粥也?”師云:“洗缽盂去。”
問:“如何是毗盧師。”師云:“白駝來也未。”云:“來也?”師云:“牽去喂草。”
問:“如何是無師智。”師云:“老僧不曾教庠黎。”
問:“如何是親切一句?”師云:“話墮也。”問:“不借口,還許商量也無?”師云:“正是時。”云:“便請師商量。”師云:“老僧不曾出。”
問:“二祖斷臂,當為何事。”師云:“粉骨碎身。”云:“供養(yǎng)什么人?”師云:“來者供養(yǎng)。”
問:“無邊身菩薩,為什么不見如來頂相?”師云:“你是庠黎。”
問:“晝是日光,夜是火光,如何是神光?”師云:“日光火光。”
問:“如何是恰問處?”師云:“錯。”云:“如何是不問處。”師云:“向前一句里辨取。”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以手摸面,叉手斂容。
問:“如何是無為?”師云:“者個是有為。”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欄中失卻牛。”
問:“學人遠來,請和尚指示。”師云:“才入門便好驀面唾。”
問:“如何是直截一路。”師云:“淮南船子到也未。”云:“學人不會。”師云:“且喜到來。”
問:“柏樹子還有佛性也無?”師云:“有。”云:“幾時成佛?”師云:“待虛空落地。”云:“虛空幾時落地?”師云:“待柏樹子成佛。”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云:“因什么向院里罵老僧。”云:“學人有何過。”師云:“僧不能就院里罵得庠黎。”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云:“板齒生毛。”
問:“貧子來將什么過與?”師云:“不貧。”云:“爭奈覓和尚何?”師云:“只是守貧。”
問:“無邊身菩薩,為什么不見如來頂相?”師云:“如隔羅噻。”
問:“諸天甘露,什么人得吃?”師云:“謝你將來。”
問:“超過乾坤底人如何?”師云:“待有與么人即報來。”
問:“如何是伽藍?”師云:“三門佛殿。”
問:“如何是不生不滅?”師云:“本自不生,今亦無滅。”
問:“如何是趙州主?”師云:“大王是。”
問:“急切處請師道。”師云:“尿是小事,須是老僧自去始得。”
問:“如何是丈六金身。”師云:“腋不打領(lǐng)。”云:“學人不會。”師云:“不會請人裁。”
問:“學人有疑時如何?”師云:“大宜,小宜。”學云:“大疑。”師云:“大宜東北角,小宜僧堂后。”
問:“如何是佛向上人。”師下禪床,上下觀瞻相云:“者漢如許長大,截作三橛也得,問什么向上向下。”
尼問:“如何是密密意。”師以手掐之。”云:“和尚猶有者個在?”師云:“是你有者個。”
師示眾云:“老僧三十年前在南方火爐頭有個無賓主話,直至如今無人舉著。”問:“和尚受大王如是供養(yǎng),將什么報答?”師云:“念佛。”云:“貧子也解念佛。”師云:“喚侍者將一錢與伊。”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云:“屏風雖破,骨格猶存。”
問:“如何是不遷之義。”師云:“你道這野鴨子飛従東去西去。”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云:“什么處得者消息來。”
問:“如何是塵中人?”師云:“布施茶鹽錢來。”
問:“大耳三藏第三度覓國師不見,未審國師在什么處?”師云:“在三藏鼻孔里。”
問:“盲龜值浮木孔時如何?”師云:“不是偶然事。”
問:“久居巖谷時如何?”師云:“何不隱去。”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云:“禮拜著。”僧擬進話次,師喚沙彌文遠。文遠到,師叱云:“適來去什么處來?”
問:“如何是自家本意?”師云:“老僧不用牛刀。”
問:“久向趙州石橋,到來只見掠搭子?”師云:“庠黎只見掠搭子,不見趙州石橋。”云:“如何是石橋?”師云:“過來,過來。”又云:“度驢度馬。”
問:“和尚姓什么?”師云:“常州有。”云:“甲子多少?”師云:“蘇州有。”
上堂云:“才有是非,紛然失心,還有答話分也無。”有僧出,撫侍者一下云:“何不只對和尚。師便歸方丈。后侍者請益,適來僧是會不會。師云:“坐底見立底,立底見坐底。”
問:“如何是道?”師云:“墻外底。”云:“不問者個。”師云:“問什么道。”云:“大道。”師云:“大道通長安。
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云:“撥塵即不無,見佛即不得。”
問:“如何是無疾之身?”師云:“四大五陰。”問:“如何是闡提?”師云:“何不問菩提。”云:“如何是菩提?”師云:“只者便是闡提。”
師有時屈指云:“老僧喚作拳,你諸人喚作什么?”僧云:“和尚何得將境示人?”師云:“我不將境示人。若將境示庠黎,即埋沒庠黎去也。”云:“爭奈者個何。師便珍重。
問:“一問一答,總落天魔外道。設使無言,又犯他匡網(wǎng)。如何是趙州家風?”師云:“你不解問。”云:“請和尚答話。”師云:“若據(jù)你,合吃二十棒。”
師示眾云:“才有是非,紛然失心,還有答話分也無。”有僧出,將沙彌打一掌便出去。師便歸方丈。至來日問侍者:“昨日者師僧在什么處?”侍者云:“當時便去也。”師云:“三十年弄馬騎,被驢子撲。”
問:“與么來底人,師還接也無?”師云:“接。”云:“不與么來底人,師還接也無?”師云:“接。”云:“與么來,従師接。不與么來,師如何接?”師云:“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
鎮(zhèn)府大王問:“師尊年有幾個齒在。”師云:“只有一個牙。”大王云:“爭吃得物。”師云:“雖然一個,下下咬著。”
問:“如何是學人珠?”師云:“高聲問。”僧禮拜。師云:“不解問。何不道,高下即不問,如何是學人珠。何不與么問。”僧便再問,師云:“洎合放過者漢。”
問:“二邊寂寂,師如何闡揚?”師云:“今年無風波。”
問:“大眾云集,合談何事?”師云:“今日拽木頭豎僧堂。”云:“莫只者個便是接學人也無?”師云:“老僧不解雙陸,不解長行。”
問:“如何是真實人體?”師云:“春夏秋冬。”云:“與么即學人難會。”師云:“你問我真實人體。”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云:“你名什么?”云:“某甲。”師云:“含元殿里,金谷園中。”
問:“如何是七佛師。”師云:“要眠即眠,要起即起。”
問:“道非物外,物外非道,如何是物外道。”師便打。云:“和尚莫打某甲,已后錯打人去在。”師云:“龍蛇易辨,衲子難瞞。”
師見大王入院,不起,以手自拍膝云:“會么?”大王云:“不會。”師云:“自小出家今已老,見人無力下禪床。”
問:“如何是忠言。”師云:“你娘丑陋。”
問:“従上至今不忘底人如何?”師云:“不可得系心常思念十方一切佛。”
問:“如何是忠言?”師云:“吃鐵棒。”
問:“如何是佛向上事。”師便撫掌大笑。
問:“一燈燃百千燈,一燈未審従什么處發(fā)。”師便趯出一只履。又云:“作家即不與么問。”
問:“歸根得旨,隨照失宗時如何?”師云:“老僧不答者話。”云:“請和尚答話?”師云:“合與么。”
問:“如何是不思處?”師云:“快道,快道。”
問:“夜升兜率,晝降閻浮,其中為什么摩尼不現(xiàn)?”師云:“道什么?”僧再問:“師云:“毗婆尸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
問:“非思量處如何?”師云:“速道,速道。”問:“如何是衣中寶?”師云:“者一問嫌什么?”云:“者個是問,如何是寶?”師云:“與么即衣也失卻。”
問:“萬里無店時如何?”師云:“禪院里宿。”
問:“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師云:“家家門前通長安。”
問:“覿面相呈,還盡大意也無。”師云:“低口。”云:“收不得處如何?”師云:“向你道低口。”
問:“如何是目前一句?”師云:“老僧不如你。”
問:“出來底是什么人。”師云:“佛菩薩。”
問:“靈草未生如何?”師云:“嗅著即腦裂。”云:“不嗅時如何?”師云:“如同立死漢。”云:“還許學人和合否?”師云:“人來莫向伊道。”
問:“祖意與教意,同,別。”師云:“才出家未受戒,到處問人。”
問:“如何是圣?”師云:“不凡。”云:“如何是凡?”師云:“不圣。”云:“不凡不圣時如何?”師云:“好個禪僧。”
問:“兩鏡相向,那個最明?”師云:“庠黎眼皮葢須彌山。”問:“學人近入叢林,乞師指示。”師云:“蒼天,蒼天。”
問:“前句已往,后句難明時如何?”師云:“喚作即不可。”云:“請師分。”師云:“問問。”
問:“高峻難上時如何?”師云:“老僧不向高峰頂。”
問:“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么人?”師云:“非人。”
問:“請師宗乘中道一句子?”師云:“今日無錢與長官。”
問:“學人不別問,請師不別答。”師云:“奇怪。”
問:“三乘教外,如何接人。”師云:“有此世界來,日月不曾換。”
問:“三處不通,如何離識?”師云:“識是分外。”
問:“眾機來湊,未審其中事如何?”師云:“我眼本正,不說其中事。”
問:“凈地不止是什么人。”師云:“你未是其中人在。”云:“如何是其中人?”師云:“止也。”
問:“如何是萬法之源?”師云:“棟梁柱。”云:“學人不會。”師云:“拱斗叉手不會。”
問:“一物不將來時如何?”師云:“放下著。”
問:“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什么對。”師云:“人従陳州來,不得許州信。”
問:“開口是有為,如何是無為。”師以手示之云:“者個是無為。”云:“者個是有為,如何是無為?”師云:“無為。”云:“者個是有為。”師云:“是有為。”
師示眾云:“佛之一字,吾不喜聞。”問:“和尚還為人也無。”師云:“佛,佛。”
問:“盡卻今時,如何是的的處。”師云:“盡卻今時,莫問那個。”云:“如何是的?”師云:“向你道莫問。”云:“如何得見?”師云:“大無外,小無內(nèi)。”
問:“離四句,絕百非時如何?”師云:“老僧不認得死。”云:“者個是和尚分上事。”師云:“恰是。”云:“請和尚指示。”師云:“離四句,絕百非,把什么指示。”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云:“內(nèi)無一物,外無所求。”
問:“如何是歸根得旨?”師云:“答你即乖。”
問:“如何是疑心。”師云:“答你即乖也。”
問:“出家底人,還作俗否。”師云:“出家即是座主,出與不出,老僧不管。”云:“為什么不管。”師云:“與么即出家也。”
問:“無師弟子時如何?”師云:“無漏智性,本自具足。”又云:“此是無師弟子。”
問:“不見邊表時如何?”師云:“因什么與么?”
問:“澄而不清,渾而不濁時如何?”師云:“不清不濁。”云:“是什么?”師云:“也可憐生。”云:“如何是通方。”師云:“離卻金剛禪。”
問:“如何是囊中寶?”師云:“嫌什么?”云:“用不窮時如何?”師云:“自家底還重否。”又云:“用者即重,不用即輕。”
問:“如何是祖師的的意。”師涕唾。云:“其中事如何?”師又唾地。
問:“如何是沙門行?”師云:“離行。”
問:“真休之處,請師指?”師云:“指即不休。”
問:“無問時如何?”師云:“乖常語。”
問:“四山相逼時如何?”師云:“無出跡。”
問:“到者里道不得時如何?”師云:“不得道。”云:“如何道?”師云:“道不得處。”
問:“但有言句,盡不出頂。如何是頂外事。”師喚沙彌文遠。文遠應諾。師云:“今日早晚也。”
問:“如何是毗盧師。”師云:“莫惡口。”
問:“至道無難,唯嫌揀擇。如何得不揀擇。”師云:“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云:“此猶是揀擇。”師云:“田厙奴什么處是揀擇。”
問:“如何是三界外人。”師云:“爭奈老僧在三界內(nèi)。”
問:“知有不有底人如何?”師云:“你若更問,即故問老僧。”
師示眾云:“向南方趨叢林去。莫在者里。”僧便問:“和尚者里是甚處?”師云:“我者里是柴林。”
問:“如何是毗盧師。”師云:“性是弟子。”
問:“歸根得旨時如何?”師云:“太慌忙生。”云:“不審。”師云:“不審従甚處起。”
劉相公入院,見師掃地,問:“大善知識為什么卻掃塵?”師云:“従外來。”
問:“利劍;出匣時如何?”師云:“黑。”云:“正問之時,如何辨白。”師云:“無者閑工夫。”云:“叉手向人前爭奈何?”師云:“早晚見你叉手。”云:“不叉手時如何?”師云:“誰是不叉手者。”
問:“如何是沙門得力處?”師云:“你什么處不得力。”
問:“如何是和尚示學人處?”師云:“目前無學人。”云:“與么即不出世也。”師便珍重。
問:“祖意與教意,同,別?”師作拳安頭上。云:“和尚猶有者個在。”師卸下帽子云:“你道老僧有個什么?”
問:“心不停不住時如何?”師云:“是活物,是者個正被心識使在。”云:“如何得不被心識使。”師便低頭。”
問:“道従何生。”師云:“者個即生也,道不屬生滅。”云:“莫是天然也無。”師云:“者個是天然,道即不與么?”
問:“祖意與教意,同,別。”師云:“會得祖意,便會教意。”
問:“如何是異類中行。”師云:“絡?部?林?奄?部?林。”
問:“高峻難上時如何?”師云:“老僧自住峰頂。”云:“爭奈曹溪路側(cè)何?”師云:“曹溪是惡。”云:“今時為什么不到?”師云:“是渠高峻。”
問:“如何是寶月當空。”師云:“塞卻老僧耳。”
問:“毫厘有差時如何?”師云:“粗。”云:“應機時如何?”師云:“屈。”
問:“如何是沙門行。”師展手拂衣。問:“祖佛命不斷處如何?”師云:“無人知。”
問:“未審權(quán)機喚作什么?”師云:“喚作權(quán)機。”
問:“學人近入?yún)擦?不會,乞師指示。”師云:“未入?yún)擦?更是不會。”
問:“従上古德,將何示人。”師云:“不因你問,老僧也不知有古德。”云:“請師指示。”師云:“老僧不是古德。”
問:“佛花未發(fā),如何辨得真實?”師云:“是真是實。”云:“是什么人分上事?”師云:“老僧有分,庠黎有分。”
問:“如何是佛?”師云:“你是什么人。”
問:“驀直路時如何?”師云:“驀直路。”
問:“如何是玄中不斷玄?”師云:“你問我是不斷玄。”
問:“佛花未發(fā)時,如何辨得真實?”師云:“已發(fā)也。”云:“未審是真是實?”師云:“真即實,實即真。”
問:“還有不報四恩三有者也無?”師云:“有。”云:“如何是?”師云:“者辜恩負德漢。”問:“貧子來,將什么物與他?”師云:“不欠少。”
問:“如何是趙州正主?”師云:“老僧是従諗。”
有婆子問:“婆是五障之身,如何免得?”師云:“愿一切人生天,愿婆婆永沉苦海。”問:“朗月當空時如何?”師云:“猶是階下漢。”云:“請師接上階。”師云:“月落了來相見。”
師有時示眾云:“老僧初到藥山時,得一句子,直至如今磽磽地飽。”
師因在室坐禪次,主事報,大王來禮拜。大王禮拜了,左右問:“土王來,為什麼不起?”師云:“你不會老僧者里,下等人來,出三門接。中等人來,下禪床接。上等人來,禪床上接。不可喚大王作中等下等人也,恐屈大王。”大王歡喜,再三請入內(nèi)供養(yǎng)。
師因問周員外:“你還夢見臨濟也無。”員外豎起拳。師云:“那邊見。”外云:“者邊見。”師云:“什么處見臨濟。”員外無對。
師問周員外:“什么處來?”云:“非來非去。”師云:“不是老鵶飛來飛去。”
師示眾云:“才有是非,紛然失心,還有答話分也無。”后有僧舉似洛浦,洛浦扣齒。又舉似云居,云居云:“何必。”僧舉似師,師云:“南方大有人喪身失命。”僧云:“請和尚舉。”師才舉,僧便指傍僧云:“者個師僧吃卻飯了,作什么語話。”師休去。
師因看《金剛經(jīng)》次,僧便問:“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菩提,皆従此經(jīng)出。如何是此經(jīng)?”師云:“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僧云:“不是。”師云:“我自理經(jīng)也不得。”
因僧辭去,師云:“庠黎出外,忽有人問:“還見趙州否。你作么生只對。”云:“只可道見?”師云:“老僧是一頭驢,你作么生見。”僧無語。
師問新到:“従什么處來?”云:“南方來。”師云:“還知有趙州關(guān)么?”云:“須知有不涉關(guān)者。”師叱云:“者販私鹽漢。”又云:“兄弟,趙州關(guān)也難過。”云:“如何是趙州關(guān)?”師云:“石橋是。”
有僧従雪峰來,師云:“上座莫住此間。老僧者里只是避難所在。佛法盡在南方。”云:“佛法豈有南北。”師云:“直饒你従雪峰,雪峰來也只是個擔板漢。”云:“未審那邊事如何?”師云:“你因甚夜來尿床。”云:“達后如何?”師云:“又是屙屎。”
示眾云:“我此間有出窟師子,亦有在窟師子,只是難得師子兒。”時有僧彈指對之。師云:“是什么?”云:“師子兒。”師云:“我喚作師子兒,早是罪過你更行緲踏。”
師問新到:“離什么處?”云:“離雪峰。”師云:“雪峰有什么言句示人。”云:“和尚尋常道,盡十方世界,是沙門一只眼。你等諸人向什么處屙?”師云:“庠黎若回,寄個鍬子去。”
師因舍衣禁大眾次,僧便問:“和尚總舍卻了,用個什么去。”師召云:“湖州子。”僧應諾。師云:“用個什么?”
師示眾云:“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壞時,此性不壞。”僧問:“如何是此性?”師云:“五蘊四大。”云:“此猶是壞,如何是此性?”師云:“四大五蘊。”
定州有一座主到,師問:“習何業(yè)。”云:“經(jīng)律論不聽便講。”師舉手示之:“還講得者個么?”座主茫然不知。師云:“直饒你不聽便講得,也只是個講經(jīng)論漢。若是佛法,未在。”云:“和尚即今語話,莫便是佛法否?”師云:“直饒你問得答得,總屬經(jīng)論,佛法未在。”主無語。
師問一行者:“従什么處來?”云:“北院來。”師云:“那院何似者院?”行者無對。有僧在邊立,師令代行者語。僧代云:“従那院來。”師笑之。師又令文遠代之。文遠云:“行者還是不取師語話。”
師問座主:“所習何業(yè)?”云:“講維摩經(jīng)。”師云:“維摩經(jīng)步步是道場,座主在什么處?”主無對。師令全益代座主語。全益云:“只者一問,可識道場么?”師云:“你身在道場里,心在什么處?速道取。”云:“和尚不是覓學人心?”師云:“是。”云:“只者一問一答是什么?”師云:“老僧不在心所里,法過眼耳鼻舌身意而知解。”云:“既不在心數(shù)里,和尚為什么覓?”師云:“為你道不得。”云:“法過眼耳鼻舌身意而不解,作么生道不得?”師云:“吃我涕唾。”
師問僧,你曾看法華經(jīng)么?”云:“曾看。”師云:“經(jīng)中道:衲衣在空閑,假名阿練若,誑惑世間人。你作么生會?”僧擬禮拜。師云:“你披衲衣來否。”云:“披來。”師云:“莫惑我。”云:“如何得不惑去?”師云:“自作活計,莫取老僧語。”
師問座主:“所習何業(yè)?”云:“講維摩經(jīng)。”師云:“那個是維摩祖父?”云:“某甲是。”師云:“為什么卻為兒孫傳語?”主無對。
師一日上堂,僧才出禮拜,師乃合掌珍重。又一日,僧禮拜,師云:“好好。”問云:“如何是禪?”師云:“今日天陰不答話。”
問新到従何方來。云:“無方面來。”師乃轉(zhuǎn)背,僧將坐具隨師轉(zhuǎn)。師云:“大好無方面。”
問新到従什么處來,云:“南方來。”師云:“三千里外逢莫戲。”云:“不曾。”師云:“摘楊花,摘楊花。”
豐干到五臺,山下見一老人,干云:“莫是文殊也無?”老人云:“可有二文殊也。”干便禮拜,老人不見。有僧舉似師,師云:“豐干只具一只眼。”師乃令文遠作老人,我作豐干。師云:“莫是文殊也無?”遠云:“豈有二文殊也。”師云:“文殊,文殊。”
師問二新到:“上座曾到此間否?”云:“不曾到。”師云:“吃茶去。”又問那一人曾到此間否。云:“曾到。”師云:“吃茶去。”院主問:“和尚不曾到教伊吃茶去即且置,曾到為什么教伊吃茶去?”師云:“院主。”院主應諾。師云:“吃茶去。”
師到云居,云居云:“老老大大,何不覓個住處?”師云:“什么處住得?”云居云:“前面有古寺基。”師云:“與么即和尚自住取。”師又到茱萸,茱萸云:“老老大大,何不覓個住處去?”師云:“什么處住得?”茱萸云:“老老大大,住處也不識。”師云:“三十年弄馬騎,今日卻被驢撲。”師又到茱萸方丈,上下觀瞻。茱萸云:“平地吃交作什么?”師云:“只為心粗。”
師一日將拄杖上茱萸法堂上,東西來去。萸云:“作什么?”師云:“探水。”萸云:“我者里一滴也無,探個什么?”師將杖子倚壁便下去。
臺山路上有一婆子,要問僧。僧問:“臺山路向什么處去?”云:“驀直去。”僧才行,婆云:“又與么去也。”師聞,便去問:“臺山路向什么處去?”云:“驀直去。”師才行,婆云:“又與么去也。”師歸,舉似大眾云:“婆子被老僧勘破了也。”
師見僧來,挾火示之云:“會么?”僧云:“不會。”師云:“你不得喚作火,老僧道了也。”師挾起火云:“會么?”云:“不會。”師卻云:“此去舒州有投子山和尚,你去禮拜問取。因緣相契,不用更來。不相契卻來。”其僧便去。才到投子和尚處,投子乃問:“近離什么處?”云:“離趙州,特來禮拜和尚。”投子云:“趙州老人有何言句。”僧乃具舉前話。投子乃下禪床,行三五步,卻坐云:“會么?”僧云:“不會。”投子云:“你歸,舉似趙州。”其僧卻歸,舉似師。師云:“還會么?”云:“未會。”師云:“也不較多也。”
洞山問僧:“什么處來?”云:“掌鞋來。”山云:“自解依他。”云:“依他。”山云:“他還指庠黎也無?”僧無對。師代云:“若允即不違。”
普化吃生菜,臨濟見云:“普化大似一頭驢。”普化便作驢鳴,臨濟便休去。普化云:“臨濟小廝兒,只具一只眼。”師代云:“但與本分草料。”
保壽問胡釘鉸:“莫便是胡釘鉸否?”云:“不敢。”保云:“還釘?shù)锰摽彰?”云:“請打破虛空來。”保壽便打,卻云:“他后有多口阿師,與你點破在。”胡釘鉸后舉似師,師云:“你因什么被他打?”云:“不知過在什么處。”師云:“只者一縫尚不奈何,更教他打破。”釘鉸便會。師又云:“且釘者一縫。”
師因行路次,見一婆子,問:“和尚住在什么處?”師云:“趙州東院西。”師舉問僧云:“你道使那個西字。”一僧云:“東西字。”一僧云:“依棲字。”師云:“你兩人總作得鹽鐵判官。”
師與侍郎游園,見兔走過,侍郎問:“和尚是大善知識,兔子見為什么走。”師云:“老僧好殺。”
師因見僧掃地次,遂問:“與么掃還得凈潔也無。”云:“轉(zhuǎn)掃轉(zhuǎn)多?”師云:“豈無撥塵者也。”云:“誰是撥塵者。”師云:“會么?”云:“不會。”師云:“問取云居去。”其僧乃去問云居:“如何是撥塵者。”云居云:“者瞎?jié)h。”
師問僧:“你在此間多少時也。”僧云:“七八年?”師云:“還見老僧么?”云:“見。”師云:“我作一頭驢,你作么生見。”云:“入法界見。”師云:“我將為你有此一著,枉吃了如許多飯。”僧云:“請和尚道。”師云:“因什么不道向草料里見。”
師問菜頭:“今日吃生菜熟菜。”菜頭提起一莖菜。師云:“知恩者少,負恩者多。”
有俗行者到院燒香。師問僧:“伊在那里燒香禮拜,我又共你在者里語話,正與么時,生在那頭。”僧云:“和尚是什么?”師云:“與么即在那頭也。”云:“與么已是先也。師笑之。
師與小師文遠論義,不得占勝,占勝者輸胡餅。師云:“我是一頭驢。”遠云:“我是驢稗?”師云:“我是驢糞。”遠云:“我是糞中蟲。”師云:“你在彼中作么?”遠云:“我在彼中過夏。”師云:“把將胡餅來。
師因入內(nèi)回,路上見一幢子無一截,僧問云:“幢子一截上天去也,入地去也。”師云:“也不上天,也不入地。”云:“向什么處去?”師云:“撲落也。”
師坐次,一僧才出禮拜,師云:“珍重。”僧伸問次,師云:“又是也。”
師因在澄前立,見燕子語,師云:“者燕子喃喃地,招人言語。”僧云:“未審他還甘也無。”師云:“依稀似曲才堪聽,又被風吹別調(diào)中。”
有僧辭去,師云:“什么處去。”云:“閩中去。”師云:“閩中大有兵馬,你須回避。”云:“向甚處回避。”師云:“恰好。”有僧上參次,見師衲衣葢頭坐次,僧便退。師云:“庠黎莫道老僧不只對。”
師問僧:“従什么處來?”云:“南方來。”師云:“共什么人為伴。”云:“水牯牛。”師云:“好個師僧,因什么與畜生為伴。”云:“不異故。”師云:“好個畜生。”云:“爭肯。”師云:“不肯且従還我伴來。
師問僧:“堂中還有祖師也無。”云:“有。”師云:“喚來與老僧洗腳。”
堂中有二僧,相推不肯作第一座。主事白和尚。師云:“總教他作第二座。”云:“教誰作第一座?”師云:“裝香著。”云:“裝香了也。”師云:“戒香,定香?”
師問僧:“離什么處?”云:“離京中。”師云:“你還従潼關(guān)過么?”云:“不歷。”師云:“今日捉得者販私鹽漢。”
因送亡僧,師云:“只是一個死人,得無量人送。”又云:“許多死漢,送一個生漢。”時有僧問:“是心生,是身生?”師云:“身心俱不生。”云:“者個作么生?”師云:“死漢。”
有僧見貓兒,問云:“某甲喚作貓兒,未審和尚喚作什么?”師云:“是你喚作貓兒。”
因鎮(zhèn)州大王來訪師,侍者來報師云:“大王來。”師云:“大王萬福。侍者云:“未在。方到三門下。”師云:“又道大王來也。”
因上東司,召文遠。文遠應諾。師云:“東司上不可與你說佛法也。”
因在殿上過,乃喚侍者。侍者應諾。師云:“好一殿功德。”侍者無對。
師因到臨濟,方始洗腳,臨濟便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正值洗腳。”臨濟乃近前側(cè)聆。師云:“若會便會,若不會更莫啗啄作么?”臨濟拂袖去。師云:“三十年行腳,今日為人錯下注腳。”
師因到天臺國清寺見寒山拾得,師云:“久向寒山拾得,到來只見兩頭水牯牛。寒山拾得便作牛斗。師云:“叱,叱。”寒山拾得咬齒相看。師便歸堂。二人來堂內(nèi)問師:“適來因緣作么生?”師乃呵呵大笑。
一日二人問師:“什么處去來?”師云:“禮拜五百尊者來。”二人云:“五百頭水牯牛聻尊者?”師云:“為什么作五百頭水牯牛去。”山云:“蒼天,蒼天。”師呵呵大笑。
師行腳時見二庵主,一人作丫角童。師問訊,二人殊不顧。來日早晨,丫角童將一鐺飯來,放地上分作三分。庵主將席子近前坐,丫角童亦將席近前相對坐,亦不喚師。師乃亦將席子近前坐,丫童目顧于師。庵主云:“莫言侵早起,更有夜行人。師云:“何不教詔這行者。”庵主云:“他是人家男女。”師云:“洎合放過。”丫童便起顧視庵主云:“多口作么?”丫童従此入山不見。
師因看經(jīng)次,沙彌文遠入來,師乃將經(jīng)側(cè)示之,沙彌乃出去。師隨后把住云:“速道,速道。”文遠云:“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師便歸方丈。
因沙彌童行參,師向侍者道,教伊去。侍者向行者道,和尚教去。行者便珍重。師云:“沙彌童行得入門,侍者在門外。”
師行腳時到一尊宿院,才入門相見便云:“有么,有么?”尊宿豎起拳頭。師云:“水淺船難泊。”便出去。又到一院,見尊宿便云:“有么,有么?”尊宿豎起拳頭。師云:“能縱能奪,能取能撮。”禮拜便出去。
師一日拈數(shù)珠問新羅長老:“彼中還有者個也無?”云:“有。”師云:“何似者個。”云:“不似者個。”師云:“既有,為什么不似。”無語。師自代云:“不見道新羅大唐。”
問新到:“什么處來?”云:“南方來。”師豎起指云:“會么?”云:“不會。”師云:“動止萬福不會。”
師行腳時問大慈:“般若以何為體。慈云:“般若以何為體。”師便呵呵大笑而出。大慈來日見師掃地次,問般若以何為體。師放下掃帚,呵呵大笑而去。大慈便歸方丈。
師到百丈,百丈問:“従什么處來?”云:“南泉來。”百丈云:“南泉有何言句示人。”師云:“有時道,未得之人亦須峭然去。”百丈叱之。師容愕然。百丈云:“大好峭然。”師便作舞而出。
師到投子處,對坐齋。投子將蒸餅與師吃。師云:“不吃。”不久下糊餅。投子教沙彌度與師,師接得餅,卻禮沙彌三拜,投子默然。
因僧寫師真呈師,師云:“若似老僧,即打殺我。若不似,即燒卻。”
師因與文遠行次,乃以手指一片地云:“這里好造一個巡鋪子。”文遠便去彼中立云:“把將公驗來。”師便打一摑。遠云:“公驗分明過。”
師問新到,近離甚處。云:“臺山。”師云:“還見文殊也無。”僧展手。師云:“展手頗多,文殊難睹。”云:“只守氣急殺人。”師云:“不睹云中雁,焉知沙塞寒。”
問:“遠遠投師,請師一接。”師云:“孫臏門下因什么鉆龜。”僧拂袖出去。師云:“將為當榮折他雙足。”
師與首座看石橋,乃問首座,是什么人造。云:“李膺造。”師云:“造時向什么處下手。”座無對。師云:“尋常說石橋,問著下手處也不知。”
有新羅院主請師齋,師到門首問:“此是什么?”院云:“新羅院。”師云:“我與你隔海。”
問僧:“什么處來?”云:“云居來。”師云:“云居有什么言句。”云:“有僧問:羚羊豹角時如何?”云居云:“六六三十六。”師云:“云居師兄猶在。”僧卻問:“未審和尚尊意如何?”師云:“九九八十一。”
有一婆子,日晚入院來,師云:“作什么?”婆云:“寄宿。”師云:“者里是什么所在。婆呵呵大笑而去。
師出外,逢見一個婆子提一個籃子,師便問:“什么處去。”云:“偷趙州筍去?”師云:“忽見趙州又作么生?”婆子近前打一掌。
師因見院主送生飯,鵶子見便總飛去。師云:“鵶子兒見你為什么卻飛去。”院主云:“怕某甲。”師云:“是什么語話。”師代云:“為某甲有殺心在。”
師問僧,什么處來?”云:“江西來。”師云:“趙州著在什么處?”僧無對。
師従殿上過,見一僧禮拜,師打一棒。云:“禮拜也是好事。”師云:“好事不如無。”
師因參潼關(guān),潼關(guān)問師云:“你還知有潼關(guān)么?”師云:“知有潼關(guān)。”云:“有公驗者即得過,無公驗者不得過。”師云:“忽遇鑾駕來時如何?”關(guān)云:“也須檢點過。”云:“你要造反。”
師到寶壽,寶壽見師來,遂乃背面而坐,師便展坐具。寶壽起立,師便出去。
師在南泉時,泉牽一頭水牯牛入僧堂內(nèi)巡堂而轉(zhuǎn)。首座乃向牛背上三拍,泉便休去。師后將一束草安首座面前,首座無對。有秀才見師,乃贊嘆師云:“和尚是古佛?”師云:“秀才是新如來。”
有僧問:“如何是涅槃?”師云:“我耳重。”僧再問,師云:“我不害耳聾。”乃有頌:“騰騰大道者,對面涅槃門。但坐念無際,來年春又春。”
有僧問:“生死二路,是同,是別。”師乃有頌:“道人問生死,生死若為論。雙林一池水,朗月耀乾坤。喚他句上識,此是弄精魂。欲會個生死,顛人說夢春。”
有僧問:“諸佛有難,火焰里藏身。和尚有難,向什么處藏身?”師乃有頌:“渠說佛有難,我說渠有災。但看我避難,何處有相隨。有無不是說,去來非去來。為你說難法,對面識得來。”
十二時歌
雞鳴丑,愁見起來還漏逗。裙子褊衫個也無,袈裟形相些些有。裩無腰,袴無口,頭上青灰三五斗。比望修行利濟人,誰知變作不唧溜。
平旦寅,荒村破院實難論。解齋粥米全無粒,空對閑窗與隙塵。唯雀噪,勿人親,獨坐時聞落葉頻。誰道出家憎愛斷,思量不覺淚沾巾。
日出卯,清凈卻翻為煩惱。有為功德被塵幔,無限田地未曾掃。攢眉多,稱心少,叵耐東村黑黃老。供利不曾將得來,放驢吃我堂前草。
食時辰,煙火徒勞望四鄰。饅頭ボ子前年別,今日思量空程津。持念少嗟嘆頻,一百家中無善人。來者敗道覓茶吃,不得茶噇去又嗔。
禺中已,削發(fā)誰知到如此。無端被請作村僧,屈辱饑報受欲死。胡張三,黑李四,恭敬不曾生些子。適來忽爾到門頭,唯道借茶兼借紙。
日南午,茶飯輪還無定度。行卻南家到北家,果至北家不推注?嗌雏},大麥醋,蜀黍米飯轤萵苣。唯稱供養(yǎng)不等閑,和尚道心須堅固。
日燴未,者回不踐光陰地。曾聞一飽忘百饑,今日老僧身便是。不習禪,不論義,鋪個破哺日里睡。想料上方兜率天,也無如此日炙背。
晡時申,也有燒香禮拜人。五個老婆三個艟,一雙面子黑皴皴。油麻茶,實是珍,金剛不用苦張筋。愿我來年蠶麥熟,羅睺羅兒與一文。
日入酉,除卻荒涼更何守。云水高流定委無,歷寺沙彌鎮(zhèn)常有。出格言,不到口,枉續(xù)牟尼子孫后。一條拄杖粗?刺藜,不但登山兼打狗。
黃昏戌,獨坐一間空暗室。陽焰燈光永不逢,眼前純是金州漆。鐘不聞,虛度日,唯聞老鼠鬧啾唧。憑何更人定亥,門前明月誰人愛。向里唯愁臥去時,勿個衣裳著甚葢。劉維那,趙五戒,口頭說善甚奇怪。任你山僧囊罄空,問著都緣總不會。
半夜子,心境何曾得暫止。思量天下出家人,似我住持能有幾。土榻床,破蘆{?廢},老榆木枕全無被。尊像不燒安息香,灰里唯聞牛糞氣。
見起塔乃有頌
本自圓成,何勞疊石。名邈雕鐫,與吾懸隔。若人借問。終不指畫。
因見諸方見解異途乃有頌
趙州南,石橋北,觀音院里有彌勒。祖師遺下一只履,直至如今覓不得。
因魚鼓有頌
四大猶來造化功,有聲全貴里頭空。莫怪不與凡夫說,只為宮商調(diào)不同。
因蓮花有頌
奇異根苗帶雪鮮,不知何代別西天。淤泥深淺人不識,出水方知是白蓮。
△附趙王與師作真贊
碧溪之月,清鏡中頭。我?guī)熚一?天下趙州。
△哭趙州和尚二首
師離淲水動王侯,心印光潛麈尾收。碧落霧霾松嶺月,滄溟浪覆濟人舟。一燈乍滅波旬喜,雙眼重昏道侶愁。縱是了然云外客,每瞻瓶幾淚還流。
佛日西傾祖印囫,珠沉丹沼月沉輝。影敷丈室爐煙慘,風起禪堂松韻微。只履乍來留化跡,五天何處又逢歸。解空弟子絕悲喜,猶自潸然對雪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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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德傳燈錄 第二卷
- 指月錄卷之二
- 《星云大師講演集》-從心的動態(tài)到心的靜態(tài)
- 《坐禪三昧經(jīng)》上的修禪方法介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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