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祖師同行》文摘42

　　《與祖師同行》文摘42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我們一講到開悟的時候，常常用“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句話來形容。不管是凈宗還是禪宗，這個詞的使用率之高，真的是無過其右者。但是這句話的來源在哪里？出在什么地方？是什么典故？這幾天看書才知道，原來是出自玄奘大師，而且是他在印度的時候講的一句話。

　　這個典故是這樣的，唯識學(xué)派認(rèn)為，菩薩入見道位時，智與理冥，境與神會，不分能證、所證。當(dāng)時，西天竺有一外道曾就此觀點，詰難比丘僧團：“既不分能證、所證，卻以何為證？”當(dāng)時因為沒有人能應(yīng)對此詰難，故比丘僧團遭到了外道的羞辱和貶損。

　　因為僧團不能回答這個問題，所以外道不讓寺院鳴鐘擊鼓，比丘們被勒令反披袈裟。后來玄奘大師來到天竺，有力地回應(yīng)了外道的這一詰難，解決了這一理論上的疑團。玄奘大師的回答是：“智與理冥，境與神會。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因為玄奘大師擊敗了外道的問難，因此僧團的形象很快得到了恢復(fù)。

　　這個回答真的是太傳神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自己是什么樣的情況，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后來被歷代各宗祖師們反復(fù)引用，尤其是禪宗的祖師所引用的最多�，F(xiàn)列舉幾例。

　　杭州永明壽禪師*《戒無證悟人勿輕凈土》文中說：

　　設(shè)問曰：但見性悟道，便超生死，何用系念彼佛求生他方？答曰：真修行人應(yīng)自審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今存龜鑒，以破多惑。諸仁者！當(dāng)觀自己行解，見性悟道，受如來記紹祖師，能如馬鳴龍樹否？得無礙辯才，證法華三昧，能知天臺智者否？宗說皆通，行解兼修，能如忠國師否？此諸大士皆明垂言教，深勸往生。蓋是自利利他，豈肯誤人自誤？況大雄贊嘆，金口丁寧，希從昔賢恭稟佛敕，定不謬誤也。如往生傳所載，古今高士事跡，顯著非一，宜勤觀覽以自照知。又當(dāng)自度：臨命終時，生死去住，定得自在否？自無始來，惡業(yè)重障，定不現(xiàn)前否？此一報身，定脫輪回否？三涂惡道，異類中行，出沒自由，定無苦惱否？天上人間，十方世界，隨意寄托，定無滯礙否？若也了了，自信得及，何善如之！若其未也，莫以一時貢高，卻致永劫沉淪，自失善利，將復(fù)尤誰？嗚呼哀哉！何嗟及矣！

　　右賾禪師語，見《禪師勸化集》中，智者大師及壽禪師語，見宋朝王敏仲侍郎《直指凈土決疑集》中。

　　侍郎名古，在搢紳間，為神仙所知。鐘離真人嘗與詩云：“風(fēng)燈泡沫兩相悲，未肯遺榮自保持。頷下藏珠當(dāng)猛取，身中有道更求誰。才高雅稱神仙骨，智照靈如大寶龜。一半青山無賣處，約君攜手話希夷。”由此觀之，可見侍郎為非凡，且益知西方凈土所宜歸心也。

　　《六祖壇經(jīng)》記載：

　　慧明云：“某甲雖在黃梅剃發(fā)，實不得宗乘面目。今蒙行者指授，也有入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從今向后，行者即是慧明師，今便改名，號為道明。”行者便云：“汝若如是，我亦如是，與汝同在黃梅不異，自當(dāng)護持。”道明云：“行者好與速向嶺南，在后大有僧來趁行者。”道明又問：“宜往何處？”行者云：“遇蒙則住，逢袁即止。”

　　佛眼禪師說：

　　先師到白云，一日上法堂便大悟：“如來有密語，迦葉不覆藏”，果然，果然。智與理冥，境與神會，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誠哉是言也！乃有投機頌云：“山前一片閑田地，叉手叮嚀問祖翁。幾度賣來還自買，為憐松竹引清風(fēng)。”

　　道謙禪師說：體道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當(dāng)下承擔(dān)便是。一旦疑神疑鬼，就會當(dāng)面錯過。吃茶和洗缽是人人都會的事，只要你能吃茶洗缽，你就能悟道、體道。趙州和尚當(dāng)年讓行腳僧“吃茶去”、“洗缽去”，其用意亦不過如此。關(guān)鍵是要曉得回頭轉(zhuǎn)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