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壇經(jīng)》第九講

　　六祖大師說了這首“無相頌”，前面我們已經(jīng)講兩段了，現(xiàn)在接著講。說即雖萬般，合理還歸一。煩惱暗宅中，常須生慧日。講道理，可以從各個角度講，說即萬般，一千種一萬種說法。合理還歸一。象爬山一樣，你從左邊爬上去，我從右邊爬上去。最后目的是一個。我們到北京去，你坐飛機(jī)去，他坐火車去，還有人步行去，還有人騎自行車去，方法不一樣，目的只有一個。煩惱暗宅中，常須生慧日。我們這個心里面多數(shù)時候被煩惱蒙蔽了，要常常提醒自己，升起一輪智慧的太陽。這個宅就是家的意思，家是哪里？心靈之家，心里面。這地方講的家宅，不是我們住的哪一棟房子，說的是心，心靈空間，心靈的家園要亮堂起來，至少要讓自己多數(shù)時候處在亮堂的狀態(tài)，不要老是處在黑暗愚昧當(dāng)中。邪來煩惱至，正來煩惱除，邪正俱不用，清凈至無余。為什么這個人會邪行邪見邪道？因為心邪了嘛。所以煩惱起來了，就邪了；邪來了，煩惱也來了；這兩個是一對孿生兄弟。這每個人一旦心邪，煩惱就起來了，只是程度不一樣而已。每當(dāng)一個人煩惱重重的時候，就一定是知見、心態(tài)、看問題都不清爽的時候；一個人看問題很清醒的時候，絕對是這個人正知正見產(chǎn)生作用的時候。所以，邪知邪見和煩惱是孿生兄弟，當(dāng)我們心里正知正見生起來，一正就破百邪，只要你正，那些邪知邪見邪門歪道的東西，就不會染上你。有很多時候是煩惱不來追我，我去追煩惱；煩惱不來染我，我去染煩惱。邪正俱不用。什么叫邪正俱不用？祖師大德有這么一句話——壞事不如好事，好事不如無事。干壞事肯定不如干好事，但是干好事卻不如沒有事。沒有事是什么意思��？沒有事就是天下太平，就是方方面面都非常好。比方說這個社會，每天都看到大家都一起做好事，這個社會好不好呢？當(dāng)然好。這也要看跟誰比，跟大家都冷漠、都冷酷無情、互相欺詐、互相坑害，跟那個現(xiàn)象比，大家都做好事獻(xiàn)出愛心，這當(dāng)然好。但這個對比是往下比。如果往上比，比方古人說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跟那個現(xiàn)象比，這好事都沒地方可做了嘛。沒有人叫你做好事。我看到哪里一個笑話：說西方某一個國家，全民都信仰某一種宗教。他們信仰這個宗教有這么一條規(guī)定，規(guī)定富裕有錢的人每天都必須做一件好事，幫助一個窮人，有這條規(guī)定。好了，就有這么一個鄉(xiāng)鎮(zhèn)，鎮(zhèn)上家家戶戶都富起來了，沒有一個窮的，都很有錢，一家比一家有錢。而這個小鎮(zhèn)上的人全部都信仰這個宗教，這怎么辦呢？這下麻煩了，因為按規(guī)定他們每天必須做一件好事幫助一個窮人，這地方?jīng)]有窮人怎么辦呢？他們大家就去外地請了一個窮人，把一個很落魄、很窮困潦倒的叫化子請來。請來以后，比方有一百戶人，這一百戶人每家每戶每天拿出十塊錢這個人。這個叫化子就坐在那里享受這一百戶人給他的幫助。好了，剛開始這個叫化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很高興，這地方的人這么善良��！每家每戶從來不會落下的，都準(zhǔn)時把錢送來。他開始不知道怎么回事，時間長了，他知道了，哦！原來他們信仰這個宗教規(guī)定他們每天必須做一件好事，拿出一點錢幫助一個窮人。于是這個叫化子逐漸變得很跋扈很囂張起來，誰要是對他有半點怠慢，他就威脅說“你再這樣對我，我就走了，不在你們這個地方呆了，我讓你們有錢沒地方做好事，我叫你們想幫助人都沒機(jī)會幫”！看看，搞到這種地步！“你知不知道，我是叫化子，我在這個地方成全你們，讓你們履行信仰當(dāng)中每天做好事的規(guī)定，我要是走了，你們還違反你們信仰的教規(guī)教義。所以，你們必須得每天將就我，要是不將就我，我就走了，看你們怎么辦”��？——這就是壞事不如好事，好事不如無事。沒有事情做，如果有一天天下太平了，公安局、檢察院、監(jiān)獄這些地方都沒人了，都下班沒事做了，那多好！沒人犯法，沒人詐騙，沒有人殺人越貨，沒有人作奸犯科，沒有人違反國法，監(jiān)獄門上的鎖都壞掉，執(zhí)法單位都沒事情干，這多好！這就叫邪正俱不用，清凈至無余。這樣就清凈了，大家的日子就真的好過了。所以，做好事也會生煩惱的。很多時候的好事，不是你想它好它就好。如果你很片面簡單的理解，這個一定是好事，那個一定是壞事，很多時候不一定喔！你說秦始皇修長城是好事還是壞事？你說好，他也有好的地方；你說壞，他也有壞的地方；最好是沒有長城可修。菩提本自性，起心即是妄。凈心在妄中，但正無三障。妄念煩惱從什么地方產(chǎn)生呢？從清凈心被烏云遮蓋，就產(chǎn)生了。這個地方講三障，有的時候講是四障。三障，指的是業(yè)障、煩惱障、所知障。障就是障礙。業(yè)障，什么叫業(yè)障呢？我們的身口意所言、所行、所造作就是業(yè)。身體的各種行為，語言的很多方式，思想上分分秒秒都在活躍，你的身口意所造作就是業(yè)。作善作惡都會產(chǎn)生障礙，尤其是惡的方面障礙更大，善的也有障礙。舉一個歷史上的事例，做善事有什么障礙��？歷史上據(jù)說有這么個事情，石崇，晉朝的大富豪，非常有錢，錢多到什么地步呢？多到比國家還多。據(jù)說他的錢多到國庫都沒他錢多的那種地步。但是石崇后來怎么死的呢？傳說他去救了一個叫化子。他看到路邊有一個人快餓死了，哎呀！已經(jīng)不行了。他把他救到家里面留下來，開始讓這個人在他家干雜活干粗活，干到最后給他當(dāng)管家，最后這個人野心膨脹了，從當(dāng)初的吃不起飯，到最后把他石崇取而代之了。老百姓說的“一碗米養(yǎng)一個恩人，一斗米養(yǎng)一個仇人”。你看他快餓死了，你給他一碗米一碗飯，他就很感恩戴德，記住你的恩情。你說干脆我把你接到我家里面來，跟我象親兄弟一樣。反而說不定有一天他的良心變壞了，他還想殺了你，這個就是障礙�。∵@個障礙怎么排除呢？要從心里面下功夫，把心凈化了。業(yè)從哪里產(chǎn)生？就從心里面產(chǎn)生。煩惱障，貪嗔癡都是煩惱。煩惱又稱為熱惱。我們現(xiàn)在這個時代也很熱。這個社會在進(jìn)步，地球越來越熱。釋迦牟尼佛當(dāng)年就預(yù)告了，越到末法時代，眾生的身心都處在火的煎熬當(dāng)中。內(nèi)火外火，內(nèi)火是私欲，私欲膨脹的火，貪火、嗔火、癡火在燃燒，從里到外燃燒自己的身心；還有外火，外火就是由于這些凡夫私欲膨脹、煩惱膨脹，就不顧一切的毀壞自己生存的家園。內(nèi)外都導(dǎo)致惡性循環(huán)、惡性輪回，我們用惡的方式破壞環(huán)境，環(huán)境再用惡的方式來回報我們，內(nèi)外都惡性循環(huán)，這個“火”旺得很。煎熬��！我們唱的《三寶歌》歌詞里有“三界火宅，眾苦煎迫”。又在煎熬，又在逼迫我們！這些就是煩惱障。眾生都處在煩惱當(dāng)中，處在焦灼不安當(dāng)中。第三種障是所知障。所知障分兩個方面，即所知道的和所不知道的。知道的障礙自己，不知道的更加障礙自己。一個人有知識障礙自己，沒有知識也障礙自己。沒有知識不了解，隔行如隔山，你不懂這一行，這一行的人就可以蒙你，這是不是障礙呢？知道了也是障礙啊！為什么？知道了就以自己知道的東西為準(zhǔn)繩，總認(rèn)為自己知道的東西是標(biāo)準(zhǔn)答案，人家的都不行。我是學(xué)化學(xué)的，你們學(xué)物理的不行；我是學(xué)哲學(xué)的，你學(xué)文學(xué)的不行；我學(xué)中文的，你學(xué)英文不行。這個就是障礙。所知障，知道和不知道都成為一種障礙。尤其有一種最可怕的所知障，是什么？當(dāng)自己的所知所見形成了相當(dāng)力量的時候，什么力量？有名利�。∶�也來了，利也來了，自己就把自己端起來了。當(dāng)這個人被端起來的時候，他的障礙就大了，很難吸收別人的東西，根本聽不進(jìn)別人的話，甚至目中無人了。中國古人說的，當(dāng)一個人所知障達(dá)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成了“在人之上不拿別人當(dāng)人，在人之下不拿自己當(dāng)人”。你看這個所知障多可怕！所以要除掉這三種障礙的方法，就是佛法！！世人若修道，一切盡不妨。常見自己過，與道即相當(dāng)。如果一個人想修行，什么妨礙都沒有。無論他的身份也好，年紀(jì)也好，文化層次也好，一切一切外在的因素都不是問題。有人問：師父，我想皈依學(xué)佛，有什么條件？沒有條件。要問條件，只有一個，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師父，我的心是真的”。“那當(dāng)然”，師父肯定回答你，“你的心是真的”。因為這個問題你不用給師父說啊！“師父，你看我心真不真”？師父肯定說你心真啊。心真不真，不用問師父也不用問菩薩，你要問你自己！所以，常自見己過，與道即相當(dāng)。常�？匆娮约旱倪^失，看見自己的不足，這就跟修行吻合起來了。可是恰恰相反，凡夫不是“常自見己過”，是“常自見他過”，改了一個字。凡夫都看到別人是錯的，沒有看見自己是錯的。我記得我初學(xué)佛的時候，看過一本書，它給我解釋“什么是佛”？那個時候印象很深，我當(dāng)時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一個筆記本，那個筆記本是牛皮紙封面，上面印著“工農(nóng)兵手冊”，我現(xiàn)在都想不起來是誰給我的。我就拿那個筆記本來抄這些佛法的名詞術(shù)語。什么是佛？答案：佛是覺悟者，智慧者；分三個角度來完成，第一自覺，第二覺他，第三覺行圓滿。那個時候不懂，就照著抄，第一自覺，第二覺他，第三覺行圓滿。后來慢慢回味，越回味越覺得這個話說得好，簡直說絕了，說得沒話說了。因為凡是不自覺的人，神仙都拿他沒辦法！所以，覺悟的第一步是自覺，第二步才是覺他，第三步才達(dá)到自覺和覺他兩方面都做到最完美。如果沒有自覺來談覺他，那就變成空中樓閣。自己做不好，卻拼命要求人家做好，豈有此理！所以，要“常自見己過”，才“與道即相當(dāng)”。色內(nèi)自有道，各不相妨惱。離道別覓道，終身不見道。色內(nèi)自有道，這個“色內(nèi)”指的是眾生和大千世界，自然而然有它的規(guī)律。換句話說，佛法要談的就是規(guī)律。因果這個道理，就是一個鐵定的規(guī)律法則，是天地之間永恒的法則定律。這個定律不是誰憑自己的喜怒好惡來定的，不是。也不是佛菩薩定的。我們學(xué)禪宗，禪宗里面經(jīng)常有這方面的開示。因果法則是天地之間自然而然的規(guī)律，這個規(guī)律是不管你承不承認(rèn)它都存在。所以，佛法不存在“信則有，不信則無”的說法。我們平常說，這個事情你信就有、不信就沒有。佛法不是這樣，無論從哪方面講。比方佛法講“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個道理你相信它才有，不相信它就沒有嗎？不是。佛法講無常，什么事情都沒有永恒的。如果有人說“你說這個話我不承認(rèn)”！你不承認(rèn)它也是沒有永恒的，你也要面對。佛法講這個大千世界，時間上前無始后無終，空間上沒有內(nèi)沒有外，你說“我不承認(rèn)”，那就不是你承認(rèn)不承認(rèn)那么簡單了。所以，色內(nèi)自有道，這個“道”就是法則。各不相妨惱。從實際情況來看，彼此不相妨礙。離道別覓道，終身不見道。如果離開這個法則，另外去追求一個玄之又玄的東西，那就“終身不見道”，一輩子都在繞彎子。波波度一生，到頭還自懊。欲得見真道，行正即是道。東繞彎西繞彎，繞來繞去顛三倒四，越繞越糊涂。這“波波”兩個字，是六祖大師的口語。意思就是糊里糊涂、顛三倒四的繞了很多彎。這一輩子就這么度過來了，到最后后悔、懊悔�。〉筋^還自懊。確實是這樣，有很多珍貴的道理都是這樣的。我們一旦有一天明白了，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dāng)受騙了，那種懊悔真是沒法用語言形容。尤其是一些對我們的人生、對我們的生命非常有價值，能讓我們的生命改變得很好的道理，由于自己的主觀原因，再加上所遇到的一些境界，所上的當(dāng)、受的騙。是不是？這個上當(dāng)受騙啊，要么一輩子都不清醒或許還好受一點，干脆就受騙到死，糊里糊涂到死還好受一些。這個人最痛苦最難過就在這個地方，絕大多數(shù)人他不會糊涂到死，他總會有明白那一天，就痛苦在這個地方。那個痛苦啊！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dāng)了，我這二十年、三十年被這些錯誤的知見、錯誤的說法給我洗惱，把我騙的象傻小子一樣，那種懊悔簡直是說不出來的痛苦。由于自己糊涂，自己的煩惱習(xí)氣，自己的貪心、嗔心、癡心造成上當(dāng)受騙了。這真是懊悔�。∷�以，要想見真道，行正即是道。六祖大師的話，在唐朝時期就用這樣直白的語言講出來。自若無道心，暗行不見道。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一個人有道心沒道心，也要問自己！自若無道心，暗行不見道。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真正修道的人，看不見世間的過失！出家人——寺廟里面的師父，早上晚上做功課念經(jīng)。這個上殿念經(jīng)一個小細(xì)節(jié)就看出名堂。每一個師父走進(jìn)殿堂，在佛前問訊，走到自己的拜墊位置，站在那里。好！整個一堂功課做下來，念經(jīng)、拜佛、繞佛這樣完了，最后你如果問他：今天上殿你發(fā)現(xiàn)誰誰誰沒有？一般很少能夠回答上來。他最多能夠回答說：哦！站在我前面的人是誰。這是基本標(biāo)準(zhǔn)的答案，因為他的眼睛就只看見他前面這個人，說不定還沒看清楚這個人究竟是誰。如果一個人他到寺廟里去念經(jīng)，不管是師父也好居士也好，他上完殿下來后給人家說：哎呀！今天那個胖子上殿了，那個瘦子也上殿了，那個人長得很好看，那個長得很難看，整個殿堂有多少個人，高矮胖瘦是怎么站的，行走的時候都有些什么現(xiàn)象等等，他全部能說上來，這就說明他從頭到尾都在開小差。哈哈！這就不用講了嘛！可能他自己還沒有感覺到，還在那里講得眉飛色舞的。從這就流露所謂“不見世間過，不見他人過”并不是不知道。不是“他做錯了，我心里不清楚”。不清楚就成糊涂人了！“不見世間過”說的是，他做錯了，但并不傷害我辨別邪正的心。他錯是他錯，不會因為他做錯了，就把我辨別邪正的心都傷害了；或者因為他做錯了，我就惱羞成怒，氣得簡直要死不活，這樣的話，那就徹底亂方寸了。所以，若見他人非，自非卻是左。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過。你看，六祖大師教導(dǎo)我們修行的秘方�。⌒扌性趺葱薨。烤瓦@樣修。唐朝的大珠禪師，有人請問他“怎么修行是最好的修行”？“該吃飯時就吃飯，該睡覺時就睡覺，這就是修行”。這個請問的人說“照你這么說，誰都會修行哦”！大珠禪師說：“此言差矣！一般人是吃飯的時候想著睡覺的事情，睡覺的時候又想到吃飯的事情，所以他不懂修行”！這個話妙啊！他用“吃飯、睡覺”這兩個詞語就囊括了所有所有的詞匯。用不著一個一個列舉，就用這兩個簡單的詞語就全部囊括了。世間上的人是不是這樣？全部是這樣，沒有一個跑掉的，包括我。是不是��！師父啊，你去過某個寺廟沒有？去過。那個寺廟好不好？好。好在哪里？那個寺廟的伙食好！(眾笑)或者我們?nèi)コ�山，朝禮名山古剎。朝完山以后別人就問，你們幾個到某地方去朝山啦？是啊。那個地方感覺怎么樣？感覺好啊！好在哪里呢？大雄寶殿很大，菩薩金壁輝煌，出家?guī)煾敢埠芏�，早餐是花生漿稀飯，晚上還吃菜包子。(眾笑)想了半天就說出這幾句。如果你再挖根刨底問他，還有什么好的？還有什么實在想不起來了。(眾笑)所以，“見他人非”和“知道他人非”是兩個概念。“見他人非”是一天到晚看人家，把心用在說人家的是非上面。而知道不說，這才是真有水平！知道，但不傷害自己的菩提心，這才是高水平！并不因為我周圍都是壞蛋，我也要成為壞蛋嘛。我左邊這個鄰居是個壞蛋，右邊這個鄰居是個殺人犯，樓上鄰居是個盜竊犯，干脆我也加入他們的行列算了，這簡直豈有此理！我知道他是壞的，但我不跟他學(xué)，不跟他同流合污，這就是有水平的人。自非即是左，這個“左”是什么意思？左是錯的意思。中國古時候的概念，論左右，經(jīng)常用“左、右”兩個字來評論是非，右是對的，左是錯的。那個“左”字，代表有偏差有錯誤的意思。他非我不非，他錯、我不錯就可以了。我非自有過。我錯就是我的過失。但自卻非心，打除煩惱破。憎愛不關(guān)心長伸兩腳臥。這才是修行的高水平。但自卻非心，就是反求諸己。反求諸己那個“諸”，把這一個“諸”字變成“之于”兩個字，反求之于己，就很好理解了。要從自己身上找毛病，確實是這樣。我們學(xué)佛學(xué)的時間長了，尤其是用心真誠學(xué)佛的人，時間長了，看上去真有點傻傻的樣子。有些時候真是很吃虧的樣子，也不那么尖酸刻薄了，不那么會算計人了，有些時候真的要吃虧才好。不學(xué)佛的時候，我們個個都伶牙俐齒，他怎么傷害我，我就有本事怎么傷害他；他膽敢傷害我三分，我就敢傷害他七分；他敢踩我一腳，我就敢踩他十腳。(眾笑)學(xué)佛以后是顯得有點笨笨的，傻傻的�？墒菑拈L遠(yuǎn)來看、從站得高一些看得遠(yuǎn)一些來看，這是好事。你看，所有的壞蛋都希望這個世界上好人多�。。⌒⊥刀枷Ｍ�這個世界上好人多。為什么？他才有地方偷啊。要是這個世界上壞人越來越多，小偷越來越多，那小偷就沒有地方偷了嘛，因為他偷我、我還有本事把他給偷啦。(眾笑)連壞人都希望這個世界上好人多啊——還是學(xué)佛好！而且學(xué)佛有時候雖然看上去有點吃虧，其實把那一會兒煩惱生氣過了，平靜下來，換個角度一想，一下子就云開霧散了，沒什么氣不過的，也沒什么不得了的。這個酒、色、財、氣，世間上很多人就死在這個上面了。是不是！酒色財氣，氣是什么東西�。繗馔�上走，就要惹禍；往下走就頂多是個屁。這多好！你不要讓它往上走嘛，讓它往下走。(眾笑)所以，我們反求諸己，實際上是讓自己有一個廣闊的空間。打除煩惱破。你只需要把自己這個思想、心量打開一點，很多時候你會非常寬廣。煩惱打破，一片坦途；煩惱不打破，一片崎嶇坑坑洼洼，甚至一片荊棘，真的。有這么一個笑話：有一家人，這家人做什么事情是從來不會讓人的，不會吃一點點虧，都是寸步不讓的。有一天，這個父親叫他的兒子上街去買肉買菜，兒子拿錢就去了，他家到鎮(zhèn)上的距離頂多半個小時就回來了。他兒子去了好長時間都沒回來。一個小時沒回來，兩個小時沒回來。怎么還不回來？這個父親就出去看，走出去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了，他兒子左手提著肉，右手提著菜，正站在一條馬路上，很寬的一條馬路，站在那個馬路上跟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從那邊走，他兒子往這邊走，兩個人走來對著，面對面站在那里，你也不讓我我也不讓你，就面對面的站著，誰也不肯讓，兩個人站的那個腿都發(fā)僵硬了，還不讓。這個父親遠(yuǎn)遠(yuǎn)一看哦！明白了，他馬上跑過去，他從他兒子手里把這個肉和菜接過來，他說：我把肉和菜拿回去先煮著，你在這里跟他對站，咱們誰怕誰啊。(眾笑)其實只需要往旁邊偏一步走過去，就是一條坦途，一條寬廣的大道，但是兩個人都不愿意一個往左偏一步、一個往右偏一步，這叫“誰怕誰啊”。反過來另外一個故事意思就很好，關(guān)于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有幾種說法，我就不說這個主人公是誰了。可能有些居士聽過這個故事。說有這么一個人，他在朝廷里面做了很大很大的官，用現(xiàn)在的話說至少是部長級以上的官。他的老家家里人有一次修房子，在修那個院墻的時候，就跟隔壁鄰居發(fā)生沖突了。隔壁鄰居也在修院墻，就活生生擠過來，擠到他家院墻這邊來了。他家里人就很生氣，哼！你擠過來，我還會怕你呀？我也擠過去，兩家就互相寸步不讓。對方可能家里也有什么人在當(dāng)什么官，有這些“背景”什么的，就是不讓。對面這家人萬萬沒有料到他家這個主人官當(dāng)?shù)眠@么大，還以為可以欺負(fù)他家，拼命擠過來。他家里人就很生氣了，越來越想不通，這簡直是“有眼不識泰山”，你知道我家什么人在朝廷里當(dāng)多大官嗎？于是就寫了一封信到他家主人手里告狀，說：隔壁那家人太不知道分寸，竟敢在砌院墻的時候拼命往我們這邊擠，這只需要你老人家在朝廷里面發(fā)一句話，就可以叫他家“不死都要脫一層皮下來”。寫了這么一封火氣沖天的告狀信。這個主人接到這封信，哈哈一笑，將就這封信，改都不改，就在這封信下面寫了四句話：“千里修書只為墻，讓他三尺又何妨；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dāng)年秦始皇”。——他要擠就讓他擠吧，你讓他，不要說讓一點點，讓他三尺又何妨？萬里長城是當(dāng)年秦始皇修的，可是現(xiàn)在秦始皇在哪里呢？他家里得到這封信以后，云開霧散，好！不跟你一般計較，往后退三尺。往后退的動作把對方搞蒙了。對方一看，怎么搞的？剛才還跟我們氣鼓鼓的寸步不讓，怎么現(xiàn)在主動往后退三尺？悄悄去一打聽，哦，這家主人在朝廷里當(dāng)那么大的官，慚愧！不好意思��！他們讓三尺，這家也讓三尺，雙方這一讓就讓出一個巷道來，叫“六尺巷”。“六尺巷”的故事就這么來的。——有時間念念佛，不要跑到大路上去對站著！所以，憎愛不關(guān)心，長伸兩腳臥。 佛菩薩偉大，偉大在哪里？憎愛不關(guān)心。什么叫不關(guān)心？不關(guān)私心。佛菩薩偉大就偉大在他不關(guān)私心��！佛菩薩度眾生，不是我看著順眼的才度，這個人跟我是親戚我就度他，這個人曾經(jīng)對我好我就度他，佛菩薩不是這樣的。在佛法大海當(dāng)中，在所有佛經(jīng)里面，佛菩薩稱呼世間這些業(yè)障凡夫，用了一個詞語，沒有用第二個詞語，叫什么？可憐憫者�？蓱z憫者——翻譯成白話就是“很可憐的家伙”。在佛法里面沒有可恨者、可惡者、千刀萬剮者，沒有。這些詞語一個都沒有。只有“可憐憫者”。這只有佛法里面這樣說。無論怎么可惡、可恨、罪大惡極，在佛菩薩眼里都說他可憐。他為什么可憐？他什么都失去了，怎么不可憐啊？他人格失去了，道德失去了，福報失去了，將來連人生都失去了，直接墮入三惡道——地獄、餓鬼、畜生�？刹豢蓱z？太可憐了 。他所有寶貴的東西都失去得干干凈凈，他還不可憐嗎？所以，長伸兩腳臥。這是修行修到很高的境界，身心非常非常坦然，很豁達(dá)，很高興。欲擬化他人，自須有方便。勿令彼有疑，即是自性現(xiàn)。如果要去教化別人幫助別人，自己一定要有方便有智慧，也就是說自己要有能力。有這些方便權(quán)巧的智慧，你才能教化別人幫助別人。如果沒有很好的方法，搞不好還會適得其反。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六祖大師很多開示，尤其這四句特別有名。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世間法是佛法的基礎(chǔ)。萬丈高樓從地起，沒有空中樓閣。世間法做不好，不要談什么佛法。因為世間法都過不了關(guān)，談佛法就是蒙人的。比方一個人非常自私狹隘，甚至瞞因昧果，很會傷害別人，很會誹謗人，心很冷酷，言行虛偽，這么一個狀態(tài)；可是他講起佛法這些理論一套一套的，這多讓人難過啊��！佛法理論的這些文詞語句，到他面前就變成跟他毫不相關(guān)，頂多是一門“口頭功夫”了。所以，“口頭禪”這個詞匯從哪里來的？就是從禪宗里面來的。這個人學(xué)禪學(xué)什么？學(xué)口頭禪。他從來不參禪，從來不打坐，從來不修行，但是他講起禪來一套一套的，這就叫口頭禪。所以，世間法是佛法的基礎(chǔ)。離開世間法去尋找佛法，就象尋找兔子長犄角一樣；兔子是不長角的，兔子頭上只有耳朵，沒有犄角。“龜毛兔角”，在佛門祖師大德的開示里經(jīng)常提到這個詞語——烏龜長毛，兔子長角。有個人去問一位祖師：請問師父，狗子有沒有佛性？祖師說：有。明天他又去問同樣問題：請問師父，狗子有沒有佛性？師父說：沒有。這個人就很詫異了：師父你昨天說有，今天怎么說沒有？師父冷不丁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比方他叫張三，張三，哎，他馬上答應(yīng)一聲，師父說：你有沒有佛性？佛法要關(guān)心的是這個問題。關(guān)于狗子有沒有佛性這個問題，我再舉一個例子來旁證。趙州禪師，有一天他散步的時候，他的那個小沙彌跟在他后面。走著走著這個小沙彌就問了，“師父，這個柏樹有沒有佛性啊”？師父說：“有”。“那柏樹什么時候成佛呢”？師父說：“等到天垮下來的時候”。小沙彌說：“那么天什么時候垮下來呢”？師父說：“等到柏樹成佛的時候”。這是禪宗里面很有名的典故。聽懂這個故事嗎？完全聽懂徹底聽懂可能不一定，你們不能馬上達(dá)到這個水平，但至少你聽懂一點點吧。柏樹有沒有佛性？有。什么時候成佛呢？天垮下來的時候。天什么時候垮下來？柏樹成佛的時候。你聽上去好像是個繞圈，繞圈的目的要告訴你這個話背后的弦外之音。聽話要聽出他弦外要說意思，這個柏樹成不成佛不要緊，你應(yīng)該問一下你什么時候成佛！所以，離開世間法求佛法，求不到。正見名出世，邪見名世間。邪正盡打卻，菩提性宛然。正知正見就是出世間，邪知邪見就是世間。怎么會輪回？怎么會墮落？就是邪知邪見。邪知邪見就墮落了，正知正見就超脫了。一再強(qiáng)調(diào)正見和邪見的問題，當(dāng)我們正見還沒有建立起來的時候，先不要說“邪正盡打卻”；當(dāng)你的正見全部建立起來，分分秒秒都蒙騙不了你的時候，再說“邪正盡打卻”。這里有個典故，好像也是關(guān)于大珠禪師的，唐朝的大珠禪師，是馬祖大師的學(xué)生。他得到馬祖大師的真?zhèn)鳎�開悟了。他開悟怎么開的？他請問馬祖大師一句話：師父，什么是佛？馬祖大師說：是心是佛。當(dāng)下大珠禪師就豁然大悟。后來大珠禪師在他教化眾生那個地方——洪州，講經(jīng)說法。馬祖大師不放心，派了另外一個弟子，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弟子，去找他再勘驗一下。什么叫勘驗？就是再測驗、驗證他一下，究竟他的開悟有沒有徹底。見到大珠禪師了，大珠禪師問他：“你千里迢迢來找我，是為什么事情啊”？“師父讓我來看望你一下，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了”。這話是個客氣話，客氣話下面要引出一個正題。無緣無故怎么會跑來看一下？師父叫我來“看看你”，“看看你”下面是什么話呢？大珠禪師接著問：師父究竟叫你來干什么呢？答：師父叫我來告訴你，師父最近佛法變了，師父以前告訴你“是心是佛”，現(xiàn)在變了，不是這樣子了。那么現(xiàn)在師父怎么說呢？師父現(xiàn)在說“非心非佛”。大珠禪師一聽，“這個死老頭子變什么變，變來變?nèi)ィ�我就認(rèn)我的是心是佛”。大家一聽可能嚇一跳吧。學(xué)生稱呼自己的師父“死老頭子”，禪宗里面就是有這么開心��！禪宗里面的這種豁達(dá)開心是非常徹底的。哈哈！我們講到后面還有更讓你毛骨悚然的，這說個死老頭子有什么稀奇的。他用這種爽朗豁達(dá)的語言來流露他對佛法的證悟，表達(dá)他的境界。那種斯斯文文咬文嚼字，你悟不了，也沒用��！不管你怎么斯文，沒有用��！所以，佛法要認(rèn)的是這個真。是心是佛，非心非佛，實際上是一個手的兩面。有人問手是什么？哦！這就是手。今天告訴你，這就是手。明天有人來問師父，什么是手？這個是手。師父，你究竟哪個是手？這個是手，這個也是手。“是心是佛”和“非心非佛”就是手的兩面，看你認(rèn)不認(rèn)識？禪宗里面講“指月”，用指頭來告訴你，那個就是月亮。禪宗有一本很有名的書叫《指月錄》，這部書很有名。你知道什么是月亮嗎？我來告訴你，你順著我的指頭看，啊，那個就是月亮。用指頭告訴你。可是凡夫討厭得很，他說，哦！這個就是月亮。他把指頭認(rèn)成月亮了。祖師大德告訴他，那個是月亮。他把祖師大德這個指頭認(rèn)成月亮了——認(rèn)指為月。問題出在哪里？就出在這里。所以，邪正盡打卻。什么叫“邪正盡打卻”？指頭也不是“指頭”。指頭是什么？“指頭”是我們給它起的一個名字，這個就是“指頭”。給它起個名字叫“指頭”。中國人用中文說出來就是“指頭”這兩個字，是吧。讓英國人來說，英國人用英語說出來就不是“指頭”這兩個漢字了。這就是一個名詞術(shù)語。所以這個就是“這個”。禪宗里面有些時候連話都不說了，連詞語都不用了，直接問你認(rèn)得“這個”嗎？繞來繞去，指頭不是月亮，月亮也不是“月亮”，要你認(rèn)識到真正的月亮。真正的月亮是不是那個月亮呢？不是。指頭固然不是月亮，那個月亮也不是月亮。聽懂了嗎？指頭肯定不是月亮，那個月亮也不是月亮，為什么那個月亮不是月亮？佛法在兩三千年前就告訴我們，那個不是月亮�，F(xiàn)在的天文學(xué)家已經(jīng)肯定了。當(dāng)我們看到一顆星星在閃亮的時候，那個星星說不定都已經(jīng)墜落了。有些星星距離我們有多少萬光年，這么遠(yuǎn)的距離。當(dāng)我們看到那個星光的時候，也就是光的速度到達(dá)我們眼球的時候，那個星星早就不在原來那個位置了。所以，它不是月亮，它也不是那個星星。妙不妙？太妙了。到這個地步，你才能夠“邪正盡打卻”。你沒有到這個地步，你千萬不要提早打卻。到哪一步說哪一步的話，你提前打卻，就要把自己打亂了。此頌是頓教，亦名大法船。迷聞經(jīng)累劫，悟則剎那間。這是六祖大師這段偈語最后的總結(jié)。這就是頓教法門，頓悟的頓，徹徹底底。修禪宗就要這樣徹徹底底。不徹底，就只有從理論上感覺一下禪的味道。真是痛快淋漓��！猶如非常鋒利的一把刀，一點猶豫一點停留都沒有，就這樣“嘩”一下從頭到腳一刀就下來了，這就叫頓。此頌是頓教，亦名大法船。也叫做大法船。大乘佛法小乘佛法，不管是讀乘(sheng)也好，讀乘(cheng)也好，大乘小乘，說的就這個意思。就像船一樣，有大船小船�？此�的承載能力——載重，它能夠載重多少？自行車就是小乘，相比自行車，三輪車就是大乘。所以大乘小乘是一個相對概念，不是一個絕對概念。彼此相對照，哪個大哪個��？六祖大師所弘揚(yáng)所傳授這個法門，是上上乘法門，是最高法門。高在哪里？就是徹徹底底，一點猶豫都沒有�？墒潜娚�的接受能力有限。我們講六祖大師傳授的這個法門是最上乘法門，其實整部佛法，釋迦牟尼佛講的任何一個法門都是大乘。為什么這么說呢？我們來對比一下就知道了。對比什么？對比自覺，就是我們前面講的那個話題。自覺就是大乘，不自覺就是小乘，再不自覺就“沒乘”。大乘小乘怎么來的？就這么對照出來的。佛法強(qiáng)調(diào)的是一個高素質(zhì)的問題。如果迷了，那就經(jīng)累劫；如果悟了，那就是剎那之間的事情。所以，迷和悟在一瞬間。經(jīng)文到最后，師曰：今于大梵寺說此頓教，普愿法界眾生言下見性成佛。六祖大師總結(jié)的說，這次在大梵寺講經(jīng)說法，目的就是讓一切眾生成佛。成佛干什么？成一個覺悟者、智慧者。從一個迷迷糊糊的凡夫，成為一個覺悟者智慧者，就是佛。佛就是覺悟者智慧者。成佛了還要吃飯的，成佛了也還要穿衣的。成佛要生活，不成佛也要生活，我們在座的有沒有對我剛才這句話感到奇怪的？成佛了還要穿衣，還要睡覺，還要生活。是嗎？是。何以見得？以什么為憑據(jù)呢？以《金剛經(jīng)》為憑據(jù)。讀過《金剛經(jīng)》嗎？《金剛經(jīng)》一開篇，釋迦牟尼佛帶著他這些大弟子，托缽化齋，吃飯洗腳，敷座而坐，然后講經(jīng)。釋迦牟尼佛成佛了，他也在吃飯，眾生也在吃飯，吃飯的狀態(tài)不一樣、質(zhì)量不一樣啊。糊里糊涂的生活也叫生活，非常覺悟的生活也叫生活；非常苦悶的過了一天算一天，非常開心的過了一天也算一天。成佛，成個什么？就成“這個”啊。非常非常涇渭分明的這個根本知見，如果沒有扎根的話，從這個地方你錯了，你后面全錯了。為什么？你連“佛是什么”都沒搞清楚？哦！成佛了就盤個腿坐在那里，阿彌陀佛！大家都來供我，是不是��！師父修行干什么？修行成佛干什么？成佛就是把我全身貼上金，坐在那里，大家都來供我，你成神經(jīng)吧。(眾笑)這個知見，六祖大師用這么樸實的語言，在一千多年前，這么直白的告訴我們。希望法界眾生在他講經(jīng)說法這個言句下面頓見真如本性，頓悟菩提本性，成佛，就是要成“這個”。讓我們從愚癡、迷茫、上當(dāng)受騙的狀態(tài)，改變成明朗、智慧、覺悟、開心的狀態(tài)；從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改變?yōu)樽约寒?dāng)家作主。有一位很有成就的禪師，他有一個習(xí)慣，什么習(xí)慣？他平常打坐、講經(jīng)、睡覺的時候，坐在那里自言自語，自己呼喚自己：“主人翁”，“哎”！他自己答應(yīng)，“主人翁”，“哎”！“莫打磕睡喔”！“噢，知道啦”！。當(dāng)時有人說這個和尚修行出問題了，已經(jīng)說鬼話了。是說鬼話嗎？不是。是呼喚自己提醒自己。我們讀禪宗故事，肯定會讀到這個故事。要不然你們自己在打坐、睡覺的時候也試一下。你說“主人翁”，“哎”！“不要打磕睡喔”，“噢”！你試試看。“不要打磕睡”是什么意思啊？不要迷糊，不要糊涂，這個磕睡不是睡覺的磕睡，是提醒自己不要迷糊啦！我們之所以狀態(tài)很糟糕，就是迷糊了，就是一個磕睡接一個磕睡。時，韋使君與官僚道俗，聞師所說，無不省悟。當(dāng)初帶著大家一起請六祖大師講經(jīng)的這位韋使君——韋璩這位官員，和其他所有同道，聽完六祖大師講經(jīng)以后，都省悟了，都有很大的收獲。所以，一時作禮，皆嘆：善哉！何期嶺南有佛出世！大家都贊嘆六祖大師，想不到啊！嶺南，就是六祖大師的家鄉(xiāng)。出了一位了不起的活佛。六祖大師就是活佛。“何期嶺南有佛出世”！這是贊嘆六祖大師如佛再世。第一品的經(jīng)文到這里，這次講經(jīng)也到這里，下次我們開講第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