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嚴五教止觀講義》釋“法有我無門”之一

　　《講義》釋“法有我無門”之一

　　釋華梵 著

　　第一、法有我無門

　　關(guān)于“法有我無門”已如前文所釋。

　　【夫?qū)Σ《�裁�?病盡而方息;治執(zhí)而施藥,執(zhí)遣而藥已。為病既多,與藥非一;隨機進修異,所以方便不同�！�

　　此段文乃是總說小乘教。文義分二,其中“夫?qū)Σ《�裁�?病盡而方息;治執(zhí)而施藥,執(zhí)遣而藥已”為第一部分,余文為第二部分。兩部分皆先譬說,然后法合。

　　第一部分,最初兩句是譬喻,夫為醫(yī)之道,濟世救人,實貴乎善于八綱辨證施治,故文云“對病而裁方”,又既已病瘥,則當停藥息方。若病盡而方不息,則執(zhí)方(藥)成病,故文云病盡而方息。這里“病盡”喻止,“裁方”喻觀。

　　下二句則為法合。夫治病之術(shù),即是對病而裁方,病盡藥止。同理,于學佛修行人亦當如是。小乘學佛修行人邪執(zhí)分別成性,由是自乖法性,而輪回生死無休無止。諸佛如來大悲憐憫故,欲度之出離于生死火坑,自當善設(shè)方便,開示法要。如《法華經(jīng)》云:“眾生處處著,引之欲令出�！边@里譬“執(zhí)”為病、為止,譬“遣”為藥、為觀。故文云“治執(zhí)而施藥,執(zhí)遣而藥已”。

　　第二部分文義緊躡前文,夫病非單一、獨一(為病既多),故與藥施方自然非止一藥一方,自當是對某病裁某方,治某病用某藥(與藥非一)。同理,學佛之人根性千差萬別,執(zhí)著煩惱不一,所以諸佛如來施設(shè)善巧方便亦是無量無邊,所謂眾生有八萬四千種煩惱,而諸佛如來則施設(shè)有八萬四千種法門予以對治。

　　又病之與方,執(zhí)之與藥,皆對待而立。此譬小乘人學佛修行,皆乃對待境界。既墮對待境界,自然不能善解方便,失于化道,偏空滯寂自當難免。

　　【今偏就五停心中,為眾生著我者,說界分別觀�！�

　　“五停心觀”者,“�！闭�,止也。故“五停心觀”,即息止惑障之五種觀法,乃小乘三賢位第一所修之法。五停心觀又云:五觀、五念、五停心、五度觀門、五度門、五門禪。即:

　　一、不凈觀:乃多貪眾生,觀想自他色身不凈而息止貪欲心。如觀想死尸青瘀等相,以對治顯色貪,觀想鳥獸啖食死尸,以對治形色貪,觀想死尸腐爛生蟲蛆相,以對治妙觸貪,觀想死尸不動,以對治供奉貪,及觀想白骨之骨鎖觀,以對治以上四貪。個中“觀境界不凈”是為觀,“停止貪欲”是為止。

　　二、慈悲觀:又稱慈心觀、慈愍觀,乃多嗔眾生,觀想與樂拔苦而得之真正快樂,以對治嗔恚煩惱。個中“起慈悲觀”是為觀,“停止瞋恚”是為止。

　　三、緣起觀:又云因緣觀、觀緣觀。乃觀想順逆十二緣起,以對治愚癡煩惱。個中“觀十二因緣”為觀,“停止愚癡”為止。

　　四、界分別觀:又云界方便觀、析界觀、分析觀、無我觀,乃觀想十八界等諸法由地、水、火、風、空、識所和合,以對治我執(zhí)障。外道于身心常執(zhí)為我而起我執(zhí),故地、水、火、風、空、識六界,起因緣假和合之分別,若觀無我,則能對治我執(zhí)。此觀為圣道方便,故稱界方便觀。個中“起界分別觀”為觀,“停止我見”為止。

　　五、數(shù)息觀:又云安那般那觀、持息念。即計數(shù)自己出息、入息,以對治散亂尋伺,而令心念止持于一境,為散亂眾生所依止之修持為旨趣。個中“數(shù)息觀”為觀,“停止散心”為止。

　　另‘五門禪經(jīng)要用法\’中以念佛觀,取代界分別觀,而與其他四觀合稱五門禪。所謂念佛觀,即念應(yīng)身、報身、法身等三佛身,以次第對治昏沉暗塞障、惡念思惟障、境界逼迫障等三種障。

　　今于五停心觀中,單取“界分別觀”以示法義,而簡略其余四觀,故文云“今偏就五停心中,為眾生著我者,說界分別觀。”何故?因為不凈觀,慈悲觀,因緣觀,數(shù)息觀,皆以我見為體,故偏論界分別觀。

　　【眾生從無始已來,執(zhí)身為一,計我、我所。然計我有二種:一、即身執(zhí)我,二、離身執(zhí)我。言離身執(zhí)我者,謂外道計身內(nèi)別有神我者是也。廣如經(jīng)論中破,于此不更繁文�！�

　　無始無明,從虛妄起,無有實體。如《圓覺經(jīng)》云:“善男子,此無明者,非實有體。如夢中人,夢時非無,及至于醒,了無所得�！�

　　無明無有實體,本初不生,生者只是妄見,純屬虛妄,即此虛妄即名無明,故文云“從無始以來”。于此我們應(yīng)該要明白的是,既云無始,切不可作有始會。譬如有人說,無始者即是很久以前,其不知很久以前,仍是有始。所以,所謂無始已來者,只是無明妄起爾。

　　一切眾生由妄見故,便生妄執(zhí),故文云“執(zhí)身為一,計我我所”。即由此執(zhí),不知身者因緣和合假有,故今示以“界分別觀”,令明因緣假合,無有“我體”。既無有我,當亦無“我所”。

　　“我”者,謂于五陰(蘊)等法中,無明不了,妄計有我、我所之實,故名為我�！拔宜�”者,全稱“我所有”,即我之所有、我之所屬之意。即以自身為我,謂自身以外之物皆為我所有。在佛教中,我與我所,被認為系一切世俗分別之基本分別,故為破除之對象。又我所分為:一、相應(yīng)我所(相應(yīng)我所者:謂我有色,乃至我有識。所以者何?由我與彼相應(yīng),說有彼故),二、隨轉(zhuǎn)我所(隨轉(zhuǎn)我所者:謂色屬我,乃至識屬我。所以者何?若彼由此自在力轉(zhuǎn),或舍或役;世間說彼是我所故),三、不離我所(不離我所者:謂我在色中,乃至我在識中。所以者何?彼計實我處在蘊中,遍體隨行故),若執(zhí)之,則稱為我所見(執(zhí)我所有之偏見)。凡我所見所執(zhí)著之五取蘊法,皆源于此“我所”觀念,故《集異門足論》云:“于五取蘊等,隨觀見我或我所,從此起忍欲慧觀見�！�

　　其中,依“我”以明正報,依“我所”以明依報。若能悟解通達人、法二無我,則證法身。既解人、法二無我,則亦不執(zhí)我所有,故不假功用,當體便是凈土。法身凈土,即是常寂光土,即是一真法界。一真法界、常寂光土由空二我生。

　　然計我有二:一者即身執(zhí)我,二者離身執(zhí)我。此二種執(zhí)我,皆是因執(zhí)著于有實我可得,既執(zhí)著于有實我可得,于是進一步執(zhí)著即身是我,或離身是我。

　　言“離身執(zhí)我”者,只不過是外道認為身內(nèi)尚別有一個實在的、不思議的神我存在,如數(shù)論外道等即執(zhí)此種知見與觀念。于此,經(jīng)中佛說三法印(一、諸行無常,二、諸法無我,三、涅槃寂靜。另加“一切行苦”即是四法印),謂“諸法無我”破之。論中亦說若離身有我者,當是身造業(yè),身受報,不應(yīng)“我”受報。

　　今破“離身執(zhí)我”,令讀者自去廣尋經(jīng)論,于此文中則不詳加論述。故文云“廣如經(jīng)論中破,于此不更繁文�！�

　　【言即身執(zhí)我者,執(zhí)我如來慈悲為破此病故,都開四藥以治四病。其中別門各有藥病,具如后釋。言四病者:一、執(zhí)身為一我,二、執(zhí)四大,三、執(zhí)五陰,四、執(zhí)十二入。言四藥者:一、色心兩法,二、四大五陰,三、十二入,四、十八界是也�！�

　　文中有兩個“執(zhí)我”,若據(jù)文義,可知第二個“執(zhí)我”當屬傳抄之筆誤,實應(yīng)予以刪除。

　　針對一切眾生“即身執(zhí)我”,諸佛如來為破眾生此執(zhí),故興慈運悲,“都開四藥,以治四病�！�

　　“四種病”者,即:一、執(zhí)身為一我,二、執(zhí)四大,三、執(zhí)五陰,四、執(zhí)十二入。

　　“四種藥”者,即:一、色心兩法,二、四大五陰,三、十二入,四、十八界。

　　“其中別門各有藥病,具如后釋”者,謂除“法有我無門”外之余四門皆各有藥病,具體當在后文各章節(jié)中加以闡釋論述。

　　此是總明四種病與四種藥,然此四藥治四病,各有次第,下文則詳加闡釋。

　　【次釋。若眾生執(zhí)身為一我而成病者,即說色、心二法為藥。亦云:此中乃有色、心二法,云何為一我耶?】

　　前既已總明四病、四藥,今則予以次第解說闡釋。

　　先以第一種藥破第一種病。

　　若有眾生執(zhí)著現(xiàn)前幻身即是“一我“者,實由此人不知此身只不過是基于因緣假合而有,所以“執(zhí)身為一我而成病”。為破眾生“執(zhí)身為一我”之病,于是佛說色、心二法之藥。也就是說,但此幻身實為色、心二法所成,云何為一我耶?

　　通俗的說,色謂形體,亦即四大所成之幻身;心謂觀念、思想,亦即五陰(五蘊)之受想行識。

　　此處意謂:若謂色、心為一法,當是色亦有思想,心亦有形體,如是則與事實相違。反過來若謂色、心是二法,則應(yīng)有二我,一為色我,二為心我。色我有形體而無思想,心我有思想而無形體。如是則不合道理,且自語相違,前即執(zhí)身為一我,今則出現(xiàn)兩個我,所以執(zhí)身為一我者,實不應(yīng)理,此豈非自語前后相違耶?這是以第一藥破第一病。

　　不過我們應(yīng)該要明白的是,所謂“破”者,乃破執(zhí)而非破法。何故?一切法者,自性本空,故不可得。諸法既不可得,云何可破?故所謂破者,乃破執(zhí)非破法也。

　　【眾生聞此,遂即轉(zhuǎn)執(zhí)色、心為實成病,即為開一色,即為開一心。色為四色,即四大是也。開一心為四心,即五陰中四陰是也。此乃是四色、四心,云何但執(zhí)一色、一心為一我耶?】

　　下即轉(zhuǎn)輾破,復轉(zhuǎn)輾執(zhí);轉(zhuǎn)輾執(zhí),復輾轉(zhuǎn)釋、輾轉(zhuǎn)破。

　　由前以色、心二法破執(zhí)身為一我者,眾生聞?wù)f色、心二法,不復執(zhí)身為一我,卻轉(zhuǎn)執(zhí)色、心二法為實有,因執(zhí)而成病。此實乃不知色、心二法,亦是因緣生,無有實性,不可執(zhí)著。為破此執(zhí),于是開一色為四色,開一心為四心。之所以要開一為四者,為明色法、心法,皆因緣生,無有實性也。若知色法、心法皆因緣生,無有實性,則自不執(zhí)色、心二法為實有。

　　“開一色為四色”者,四色即是四大也。何故?一切色法皆四大所成故。四大者,即地、水、火、風是也。

　　“開一心為四心”者,謂一心有四種功用,即五陰(五蘊)之受、想、行、識是也。簡單的說,其中受即領(lǐng)納之義,想即思想之義,行即遷流造作之義,識即了知分別之義,此四者同為一心之用。

　　此四心與色合稱,名為五陰,亦名五蘊。即此四大、五陰,是為第二藥。

　　既知色為四色,心為四心,故知色、心二法但因因緣假合而有。二法既是因緣假合而有,故色、心二法實無自性。色、心二法既無自性,云何可執(zhí)色、心二法為實有耶?為一我耶?

　　杜順大師于此文中,是以開破執(zhí),實由諸法緣生無性,無性緣成。緣生則開,無性即合。緣生無性,故開即合。開即合則無開,開而無開,無開而開,此乃不思議開。無性緣成,故合即是開。合即開則無合,合而無合,無合而合,此乃不思議合。開合無定,不可思議,故無可執(zhí)。

　　【眾生又即轉(zhuǎn)執(zhí)四色、四心成病,佛即為合四大為一色,即五陰中色陰是也。合四心為一心,即十二入中意入是也�！�

　　下依然是轉(zhuǎn)輾破,復轉(zhuǎn)輾執(zhí);轉(zhuǎn)輾執(zhí),復輾轉(zhuǎn)釋、輾轉(zhuǎn)破。

　　今眾生既聞?wù)f四色、四心,故又復輾轉(zhuǎn)執(zhí)著四色、四心而為實有,因執(zhí)成病。為破遣此執(zhí),于是佛又即合四大為一色法,即五陰中之色陰。合四心為一心,即十二入中之意入也。

　　“十二入”者,據(jù)《出法界次第》所載,“入”即涉入之義。謂六根、六塵互相涉入,故名十二入也。六根者,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意根也。六塵者,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也。今分別略釋之如下:

　　一、眼入,謂眼根對色,即能見色,是名眼入。

　　二、耳入,謂耳根對聲,即能聞聲,是名耳入。

　　三、鼻入,謂鼻根對香,即能嗅香,是名鼻入。

　　四、舌入,謂舌根對味,即能嘗味,是名舌入。

　　五、身入,謂身根對觸,即能覺觸,是名身入。

　　六、意入,謂意根對法,即能分別于法,是名意入。

　　七、色入,謂一切可見之色,為眼根之對境,是名色入。

　　八、聲入,謂一切可聞之聲,為耳根之對境,是名聲入。

　　九、香入,謂一切可嗅之香,為鼻根之對境,是名香入。

　　十、味入,謂一切可嘗之味,為舌根之對境,是名味入。

　　十一、觸入,謂一切可覺之觸,為身根之對境,是名觸入。

　　十二、法入,謂一切可分別之法,為意根之對境,是名法入。

　　又六根、六塵互相涉入,乃生六識之處,故十二入又名十二處�！洞蟪藦V五蘊論》云:“問:處為何義?答:諸識生長門是處義�！� 故知“處”乃養(yǎng)育、生長之意,即長養(yǎng)心、心所之法,亦即六根、六塵。其中六塵為外六入(處),六根為內(nèi)六入(處),內(nèi)、外六入(處)相互涉入即成十二入(處)也。

　　此十二入(處)攝盡一切法,若配于五蘊,眼、耳、鼻、舌、身、色、聲、香、味、觸等十色入(處),相當于色蘊;意入(處)即為識蘊,法入(處)為受、想、行三蘊。又有將法入(處)亦歸屬于色蘊者,意入(處)則含括受、想、行、識四蘊。

　　“意入”者,言第六意識也。我們知道佛經(jīng)中,尤其是大乘諸經(jīng)論中一般都是言八識,然今何故但云“合四心為一心”為“意入”耶?因為破四病只是就破小乘執(zhí)而言,小乘人僅知前六識,于第八阿賴耶識,唯知名字而已。故云合四心為一心,即十二入中意入。

　　此是以合破執(zhí),意謂四大合之但是一色(五陰之色陰),四心合之但是一心(十二入之意入),云何可執(zhí)四色、四心為實有,為一我耶?

　　此即第三藥中十二入是。

　　【眾生聞此,又更轉(zhuǎn)執(zhí)成病,佛即為分一色為十一色,言十一者,即十二入中內(nèi)五根、外六塵,成十一色也。開一心為七心,即十八界中六識并意識是也。此乃是十八界,云何直執(zhí)一色、一心為有我耶?】

　　此依然是轉(zhuǎn)輾破,復轉(zhuǎn)輾執(zhí);轉(zhuǎn)輾執(zhí),復輾轉(zhuǎn)釋、輾轉(zhuǎn)破。

　　佛既以合破執(zhí),然眾生聞之,復更轉(zhuǎn)執(zhí)成病。于是佛復以開破執(zhí),開一色為十一色,開一心為七心。開為十一色者,即眼耳鼻舌身五根,及色聲香味觸法六塵。開為七心者,即眼耳鼻舌身意六識,及六根中之意根。換句話說,十一色,加上七心,即六根六塵六識,合之為十八界也�！敖纭奔唇绶�、界別義。

　　六根、六塵已如前釋,今再略釋一下六識,六識者,眼、耳、鼻、舌、身、意各有識也。謂依五根能見五塵,而為五識,于五塵境,而起分別,為第六識。別釋如下:

　　一、眼識,謂眼根若對色塵,即生眼識。眼識生時,但能見色,而未起分別也。

　　二、耳識,謂耳根若對聲塵,即生耳識。耳識生時,但能聞聲,而未起分別也。

　　三、鼻識,謂鼻根若對香塵,即生鼻識。鼻識生時,但能嗅香,而未起分別也。

　　四、舌識,謂舌根若對味塵,即生舌識。舌識生時,但能嘗味,而未起分別也。

　　五、身識,謂身根若對觸塵,即生身識。身識生時,但能覺觸,而未起分別也。

　　六、意識,謂意根若對法塵,即生意識。意識生時,即能于五塵之境,分別善惡好丑也。

　　此處開一色為十一色,開一心為七心,而成十八界者,意謂既然色、心二法是十八界,若說實有我者,則于十八界當有十八個我,若如是云何可執(zhí)一色、一心為一我耶?

　　此即四藥中第四藥,十八界是。

　　【眾生聞此遂悟,得入空也�！�

　　此一句乃總結(jié)前文,點明佛于法說開合(四藥與四病)之所由及目的也。

　　佛于法說開合者,但為破眾生執(zhí)著,欲令一切眾生悟入甚深般若空理耳。若不識佛意,則但知展轉(zhuǎn)執(zhí)著而已;若深解佛義,則能由此而悟入甚深般若空理也。

　　此處所謂“空”者,謂因緣所生之法,究竟而無實體,故謂之空。

　　臺灣的智諭法師注解此句文時,認為此處所謂“空”者,于法界三觀中(一、真空絕相觀,二、理事無礙觀,三、周遍含容觀),即真空絕相觀。認為以四藥對治四病,乃欲令小乘人入真空絕相觀也。本人覺得智諭法師如是理解,實在大有謬誤�！罢婵战^相觀”所明所成就的乃是甚深中道空,甚深中道空者不墮空有兩邊。而在小乘佛法中,小乘人所悟解體證之空乃是分析空、體真空,其分明墮在偏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