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理要略

──二十六年九月在漢藏教理院講──

一 因緣生法──向上增進心

　　甲 破無因及邪因

　　乙 正因緣法

　　丙 近明六道業(yè)果──惡止善行

　　丁 推進三乘行果──舍染趣凈

二 三法印──出離流轉(zhuǎn)心

　　甲 諸行無常

　　乙 諸法無我

　　丙 涅槃寂靜

三 大乘法──普度成佛心

　　甲 一切法自性空義

　　乙 一切法唯識現(xiàn)義

　　丙 一切法大總持義

四 結(jié)論

　　一切佛法,以教、理、行、果四字攝盡�，F(xiàn)在所講,是專從理上提綱挈領而解故曰“佛理要略”。略分三段。

　　一、因緣生法──五乘共法──向上增進心

　　因緣生法之意義于下當明,此中所亟須言者,即佛理要略云何先就因緣生法義上而明?蓋因緣生之意義,乃明一切法從因緣而生,此實為佛法建立唯一之基本;其理最為普遍,所謂一切世出世法皆從因緣生是也。故若欲明佛理要略,必明因緣生法,以為佛法之基本故。

　　因緣生法,可遍通五乘共法。佛法隨機,故于乘有一乘、三乘、五乘之差。此雖種種,大致此因緣生法可為五乘共通法而攝盡世出世法。言五乘者:一、人乘,二、天乘,三、聲聞乘,四、緣覺乘,五、大乘即佛菩薩乘。此中所謂人乘,就吾輩人類之因果以明。人類因果既明,進而天乘,更明三界諸天果因之如何也。天之果有欲天、色天、無色天,感天之因有福業(yè),不動業(yè)等。然此人乘、天乘、皆屬世間善法;至于出世間善法,則聲聞乘、緣覺乘,大乘菩薩佛也。此中所謂因緣生法即是五乘共法,蓋人天因果皆于此法上建立,亦通出世三乘,故為五乘共法也。

　　明因緣生法之主要目的,厥為發(fā)起向上增進心。所謂向上,即非向下之義,明乎此則能明善惡因果。故于此能真正了達確信不疑者,必能發(fā)生向上增進心。正確信解,顯非仿佛之明了,蓋仿佛之心,每隨境轉(zhuǎn)而無有定也。

　　向上增進心,不但為信修佛法所基、即世間圣賢道德亦本乎此。儒家謂“在止于至善”,與夫使人希圣希賢,皆是使人向上。由人修積福德禪定等資糧生天,亦為向上增進心,不過仍為世間所攝耳。至于要明出世因果,超脫三界生死證出世圣果,更為進一步的向上增進心�？傊�、一切世出世善行勝果,固皆以明因緣生法所發(fā)向上增進心為基本。如人若明因緣生法,則于一生必不肯虛度,最低限度,亦要不令退墮而有所進步,即向上增進心所致。如菩提道次曰:‘ 增上生者,謂得此增上生福報,唯有增上善因緣方能獲得’。亦同于斯向上增進心之意義。

　　甲、破無因及邪因

　　欲明因緣生法,須先破無因及邪因論。蓋世有一類自命識得萬有皆自然生或偶然生,全不假一點因緣,故謂萬物皆自然而然或偶然而然。如已生為中國人,其生既無所謂因緣,死亦無所謂因緣;此乃不明因緣生法所致。由執(zhí)無因而自然偶成,于是即易生懶惰懈怠放逸等墮落行為,若成若敗,完全付之于命運,更無所謂志愿或向上心。此在印度中國皆有之。故在佛法中明因緣生法,首須破無因見。

　　次破邪因,邪因甚多,茲擇其要者言之:1.即有一類執(zhí)有一個神為宇宙萬物之創(chuàng)造主宰,或稱大梵天等者是。今之耶穌教等亦主張萬有為神所造,神乃宇宙萬有之因;此神等種類亦多,概言之為造萬有之神也。2.或有執(zhí)一種物質(zhì)為生宇宙萬有之因,如近代唯物科學者即主張此說。此之物質(zhì)非一,古有以四大極微為因者,今說原子電子等,總之皆以物質(zhì)為因是。3.或有執(zhí)萬有從虛空所生,如中國古語,‘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即從虛空生萬物也。4.或有執(zhí)抽象的一種理為萬物生因,如曰諸法從時生,到時即生,時為實有;或計從數(shù)論所計之冥性──萬物以前之體──而生;或如中國古代所說萬物生于太極,太極生于無極;此等可說是計執(zhí)抽象的一種理為萬物之生因。此上各種皆未作詳細的分析,唯示其梗概,皆所當破也。

　　乙、正因緣法

　　在佛法中明萬有之生,既非無因亦非邪因,故進明正因緣法。此正因緣法,在說明因緣生果之道理,有眾多經(jīng)論廣明。今略釋分二:

　　1.十二緣起法 十二緣起者,謂無明緣起行、行緣起識、識緣起名色、名色緣起六入、六入緣起觸、觸緣起受、受緣起愛,愛緣起取、取緣起有、有緣起生、生緣起老死之十二種法。應知在佛法中明正因緣法,即所有一切五趣、三界之正報依報等法,皆因緣生;而十二緣起正明異熟因果,非無因或邪因也。此中所謂無明,即對于異熟因果與無我理不明,由不明異熟因果,即為一切煩惱之根本。故佛法明正因緣法,首明十二緣起。此十二緣起之意義,在經(jīng)論中或淺或深或廣或略,難以盡述,茲撮其要者言之──十二因緣法之主要,乃明此十二相生,以顯世間之所起,非無因亦非主宰的神及特別的物質(zhì)所起。此世間所以相續(xù)不斷,即從無明緣行等十二法相續(xù)不斷也。所謂由無明、愛、取三煩惱故有業(yè),由業(yè)故有生死;更在眾生共業(yè)報的器世間有成、住、壞、空。知此、則佛法所說的正因緣法明�？芍�現(xiàn)在之果皆從往昔所造之因,欲得善果亦唯有現(xiàn)在造善因才克濟事。故此因果,憑現(xiàn)在眾生心上即可判明:所謂造惡趣因當感惡趣果,造善趣因當感善趣果,此即佛法所明十二緣起法也。若明此十二緣起法,即可發(fā)向上增進心;且亦可明人生世間是無始亦無終之理。何則?蓋求其一定之業(yè)因,上溯是無始,下推亦無窮,終始了不可得何有始終!故實欲論終則現(xiàn)在即終,言始則現(xiàn)在即始,達此義,則從現(xiàn)在一念心上不起無明,不造有漏業(yè)即可解脫。

　　2.四緣生法 四緣者,因緣、增上緣、等無間緣、所緣緣。此中所明因緣生法,理甚廣泛,普遍于一切因果法。故四緣生法的所謂法,乃指一切法。此一切法攝為五蘊、十二處、十八界、或總括為色、心、心所法。然心所法,攝于心法中故唯言色心二法即可。色為因緣、增上緣二緣所生,心法須加所緣緣、等無間緣,具四緣方生。此外不相應行法是隨所生色心法上而假立;無為法為一切因緣生法所顯無相法性,故明四緣生法可從色心上明也。色法從因緣增上緣生,若在粗相上說,如草木等,種即其因,水土日光等資養(yǎng)即是其緣。此緣可曰順緣;若遭風霜冰雪等所枯萎,即為違緣。此等皆就色法的生起變化粗相上說。至于唯識釋因緣深義,謂賴耶識中色法種子才是親因緣,余皆為增上緣也。心法既須各各自因,更須增上等三緣,四緣具心法方生。如是色心一切法皆為四緣所生,從細至粗,從淺至深,其理至為顯然。

　　丙、近明六道業(yè)果──惡止善行

　　無因邪因既破,則可知佛法所說六道三界業(yè)果,真實不虛。由造福業(yè)、非福業(yè)、不動業(yè),故感愛、非愛等果。福業(yè)者即十善業(yè),非福業(yè)者即十惡業(yè),此復各有上中下品。惡業(yè)感地獄等果,善業(yè)感人天等果。若于此六道、三界業(yè)果能確信不疑,自能惡止、善行。由修向上增進心故,惡止善行而感殊勝之果,此不但佛法如是,即世間圣賢亦如是。吾人不欲為圣為賢則巳,若欲為圣為賢,必須有向上增進心而止惡行善也。

　　丁、推進三乘行果──舍染趣凈

　　復次、由明正因緣生法之正因果故,從“無明滅則行滅乃至老死滅”的十二緣起支還滅門,獲三乘解脫果。亦由明正因緣故修習出世三乘正行,集隨順無漏解脫的種種福德智慧資糧,或求往生出過三界善報所起的諸佛凈土中聞法修行,或依增上生人天勝報中修證展轉(zhuǎn)勝進的出世行果。要皆明因緣生法所發(fā)向上增進心上所有事,故為人天及出世三乘之五乘共法。

　　二、三法印──三乘共法──出離流轉(zhuǎn)心

　　第一段所講為因緣所生法,今講第二段三法印──三乘共法。此三法印,在佛法中總印定一切佛法:即與此三法印合者是為佛法或出世法,與此三法印不合者即非是佛法或非出世法,故此三種名三法印。此三法印在佛法中為三乘共法。前所講因緣生法通人天所修學為五乘共法,今此惟出世法,即平常所說了生死之法,乃唯聲聞、獨覺、大乘所共同修學者也。于此三法印若真能信解,即能發(fā)起出離流轉(zhuǎn)之決心。此心較向上增進心轉(zhuǎn)勝:因向上增進心是了知善惡因果而發(fā),于惡趣墮落深生怖畏,故修三皈五戒十善等保持人格,不使墮落;或在人中能修十善及四禪八定等生天因果,發(fā)心更為向上增進而已。其修四禪八定,厭下地苦粗障欣上地靜妙離,厭穢土欣凈土,厭生死欣涅槃,固皆為向上增進心,為修學佛法之基本,然雖有此向上增進心,尚不必能出離生死,故必須了解三法印,乃生起出離流轉(zhuǎn)心也。

　　所謂流轉(zhuǎn),謂觀六道三界九地皆同流轉(zhuǎn),即上地靜妙離,無論如何增上,亦總在流轉(zhuǎn)中。譬如生在人中,雖一生很好,如不修善,后世不免墮落。又如升欲天,壽長福大,雖較人更增上,然享樂盡仍可墮落流轉(zhuǎn)。經(jīng)說有忉利天子,命終墮于豬胎。非但欲天,即色無色諸天至非非想,壽經(jīng)八萬大劫,后仍可墮于地獄。如佛在世時,有某外道生非非想處,佛說其死后先墮畜生再墮地獄。因此、但有向上增進心,縱然增進至非非想處天終當隨業(yè)受報,報盡還墮,至死壞時仍空無所獲。故在流轉(zhuǎn)中用盡功力,而所修得之結(jié)果終是壞滅,等于無果。由是觀察,則當由了知三法印而決定發(fā)起出離三界六道流轉(zhuǎn)心。以在三界六道流轉(zhuǎn)中,總未出苦,雖生天上而不免行苦遷流故。若決定想出苦者,必須發(fā)出離流轉(zhuǎn)心。所謂出離流轉(zhuǎn)心,即平常所謂了生死之心。了生死者、非是了知某年生某年死,是說把三界六道流轉(zhuǎn)生死完全了脫;有此心者,乃為了生死心也,所以能生此心者,即由能了解三乘共法之三法印耳。

　　甲、諸行無常

　　一切法包括有為法無為法。諸行、雖總指一切有為法,而此處特重在三界業(yè)果無常。若了此業(yè)果無常,則了三界之有漏、有為皆苦。所謂有為,謂有情有生老病死,器界有成住壞空,皆由有所造作而成,故歸之壞滅也。──且觀此三界業(yè)果,剎那遷流生滅不停,了知三界六道眾生業(yè)因果報之法,皆生滅無常。故諸行無常。即謂有為業(yè)果皆無常性。──蓋此業(yè)果無常遷流,如輕葉隨水漂流非能自主。三界有情普遍如此,故三界有情皆有行苦。行苦、就粗相上說是生老病死,就細相上說即剎那生滅。如生非非想天者壽經(jīng)八萬大劫,不唯八萬大劫終有罄盡,而在此八萬大劫中亦剎那遷流不止。故能了知三界諸行無常,即見畢竟是苦,更不于三有果因生起貪愛,法華經(jīng)云:“ 三界所生,貪欲為本”。對于三界之業(yè)果既不生貪愛,即成決定出離流轉(zhuǎn)心,而可出離流轉(zhuǎn)矣。

　　乙、諸法無我

　　愛三界生死的貪愛中,有境界愛與自體愛。要先有自體愛然后方有境界愛。如云我我所愛,自體愛即我愛,乃生死根本。故佛法中尤注重將所愛著之自我,諦觀之為非有,因所愛著之自我,純由無明妄見為有而實非有也。如觀任何有情,五蘊中無我,十二處中、十八界中亦皆無我;既內(nèi)中皆無確實之自我,即無可愛著之自體,更何有愛著其所受用之境界?──故觀察無我為遣除愛,以有自體愛則生境界愛而流轉(zhuǎn)生死。──且此五蘊十二處等諸法皆是和合相續(xù)都無我體,亦無自在力。既無自在力。故不能隨自意樂,而根本是苦,則斷除三界貪愛,生出離流轉(zhuǎn)心。亦由此引生我空慧,真正證得我空真如,即出離三界六道流轉(zhuǎn)之生死也。

　　丙、涅槃寂靜

　　涅槃雖有多義,此處卻指擇滅。謂遍知諸行無常等。滅除無明妄見及所引解脫果,故名涅槃(涅槃有滅靜妙離義)。寂靜、即永久安寧。如前在三界中皆無永久安寧,雖生非非想天亦不過八萬大劫,而證涅槃后即得永久安寧矣。故此安寧者,即苦已滅盡也。

　　此三法印攝苦、集、滅、道四諦: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是苦諦,其生苦因即集諦,涅槃寂靜即滅諦,其證滅因即道諦。

　　又發(fā)生此出離流轉(zhuǎn)心,有兩方面:1.知三界苦可滅;2.了知苦滅后得永久安寧:由此乃發(fā)出離流轉(zhuǎn)心。──以上皆明三乘共法。

　　三、大乘法──普度成佛心

　　此依大乘法所發(fā)心,又迥勝前出離流轉(zhuǎn)心。以前心見三界苦,或唯自求出離�；螂m見三界眾生皆是苦,然不能發(fā)起普度眾生同出離之決心,故亦無須求成無上正遍覺之佛。此大乘法中則發(fā)普度成佛心,以見三界眾生皆在苦中,為求共同出離之法,而修共同出離之行,故名大乘。大乘者即大車。如人但為自己行路即不須造火車鐵路等事,為便利大眾交通故造火車輪船等。大乘意義即如是,純?yōu)榇蟊姺菫樽约�。不獨為拔除自己生死�?普為大眾拔除生死苦,此為普度大眾究竟出離的道理。

　　在大乘法中之發(fā)心,即普度成佛心,亦即菩提心,──菩提應具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義即無上正遍覺。──發(fā)起此心即為發(fā)成佛之志愿,為欲普度一切眾生離一切苦得究竟樂故求成佛也,若非為普度眾生則不須成佛,反之、若不成佛亦不能普度眾生,故必成佛方能真正究竟普度眾生。此普度眾生心即大慈悲心,由見三界一切眾生在生死苦中,為欲拔除,生同體悲憫。于是以種種善巧方便修積資糧,誓求成佛。

　　甲、一切法自性空義

　　此即三法印之究竟意義。蓋前講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諸行指有為法,諸法指有為無為法,即此諸行諸法本來自性空寂,即是本來不生不滅涅槃寂靜。故諸行諸法皆是因緣假現(xiàn),都無自性。前之三法印徹底觀之,即此一切法自性空義。──謂見諸行畢竟無常,諸法畢竟無我,皆畢竟空無自體本來涅槃寂靜;雖諸法本來性空而不撥因緣生,正以緣生故其性皆空,所謂緣生即空、空即緣生是也。此即大乘般若,以了達此義,乃有大乘空慧。有此究竟智慧,則能運大車普度眾生,而亦不見有實眾生可度,以知一切皆無自性故。

　　乙、一切法唯識現(xiàn)義

　　由前義故,能令菩薩通達一切諸法平等皆自性空、涅槃寂靜,故能普度一切眾生無自他分別心。今此唯識現(xiàn)義,即空中幻起之因緣有法,亦即因緣生法之究竟義,此唯識現(xiàn)之現(xiàn)義有二:1 變現(xiàn),2 顯現(xiàn)。變現(xiàn)者、如向來非爾今變?yōu)闋?或向來未有今變?yōu)橛�。顯現(xiàn)者、為原來常如而體相未顯,今顯現(xiàn)之,如黑夜中不見桌等,由燈故見,此桌非燈所生不過因燈而現(xiàn)耳。識證真如性亦如是。此中“識”通八識王所,今謂一切因緣生之依他起有為法,皆是唯識變現(xiàn);即此能變所變一切法中所顯本來如是的真如性,即唯識顯現(xiàn),故總謂一切皆唯識現(xiàn)也。能明一切法唯識現(xiàn),即能不離自識而發(fā)同體大悲心,廣修普度一切眾生行,轉(zhuǎn)識成智證見真如,即成無上菩提。

　　丙、一切法大總持義

　　“總持”即陀羅尼義。普通指陀羅尼為咒,是取狹義。然陀羅尼義實甚廣,如法陀羅尼、義陀羅尼、忍陀羅尼等。此中所明一切法大陀羅尼,即指陀羅尼中之大陀羅尼也。非但指密宗之咒,──密咒中有是大陀羅尼,亦有僅為一事一用之小陀羅尼。一切法皆大總持義,如天臺圓教一色一香皆法界義,賢首圓教事事無礙法界義,皆任何一法包一切法,等于密教大陀羅尼。何以故?如云隨拈一法皆為法界,今拈一紙亦即攝一切法;蓋任拈一法既皆法界,則一切法皆不能出此法界外也,又如事事無礙,則任何一事物即一切事物,一切事物亦即一事物,即境即心,即身即佛。

　　此一切法大總持即大乘之妙用,融會前二而成就。前二為體與相,此即為用。又所謂大總持,謂一眾生即一切眾生,一切眾生即一眾生,一剎那即無量劫,無量劫即一剎那等。明此則更無空界時劫拘限,速疾圓成佛果,普度眾生之大用。

　　如是大乘法三義甚深甚廣,今為初學粗略而談,廣如性、相、臺、賢、禪、密各宗義中說。例如密宗,也不過發(fā)揮此法法皆大總持之妙用;欲界特盛之貪莫過淫欲,最重之惡莫過忿殺,──欲界魔所恃以害修行人的極兇工具亦莫過淫殺,而無上密宗即以淫殺為大修行法,則魔失其恃而即魔成佛矣。最狠毒之鬼亦成近衛(wèi),最污穢之物亦成上供,可謂極乎煩惱即菩提之能事;然亦實現(xiàn)此無法非大總持之功用耳。若知佛是乾屎橛,道在屎溺,則更何足怪哉!

　　四、結(jié)論

　　又前三心乃展轉(zhuǎn)相依,由向上增進心方有出離流轉(zhuǎn)心,若無向上增進心即縱任懶怠放逸墮落,何能立“出離流轉(zhuǎn)”決心!故須向上增進心為基本,乃可發(fā)起出離流轉(zhuǎn)心、及大乘成佛心。若無出離流轉(zhuǎn)心,則不能有誓求究竟成佛決心,──常人雖亦談平等博愛,然終不出人天因果,以未知三界皆苦決心出離故,非能普度眾生達究竟離苦之果。──故能發(fā)成佛心,必先有出離流轉(zhuǎn)之心也。故此三心次第相依,若無前二必無后心。常人所謂發(fā)大乘心,為眾生發(fā)心等,若果未了三界眾生生死之苦,決非究竟成佛之菩提心也。

　　研究此佛理要略,可參考佛學概論。

　　(碧松記)(原見海潮音月刊十八卷十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