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寶論47、守培法師《大學解釋自序》 (第七章 禪人眼看世界 之六)

  僧寶論47、守培法師《自序》 (第七章 禪人眼看世界 之六)

  正道無二路,有二即成邪。邪路有千差,無差即為正。

  十方三世佛,法門無是非。此土與西方,圣道亦如是。

  以無是非故,皆名為正法。假使有二人,同時復同處。

  評論一事理,彼此互是非。以有是非故,皆名為邪見。

  同是或同非,復名為邪見。正道離是非,不落二邊故。

  今欲序正教,先立此標準。欲見正教者,應作如是觀。

  余小休上海玉佛寺,適有婺源俞君靜波詣寺薦親。余見俞君父子禮拜親靈,畢恭畢敬,事死如生,不同時俗有事而無心,余輒異之。有頃,俞君不意來余處,接見相談,甚契合。俞君問余佛教意旨如何?余曰:如來設教,不過欲人明其自心而已。以世人迷自心故,認境不真,故有越禮犯分,種種非法之行。俞君復問曰:心如何而得明乎?余曰:心由境生,欲明其心,先明其境。

  猶如儒教,欲正其心,先誠其意,欲誠其意,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即境也)。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到正時,即究竟明了矣。但儒教雖有格物之說,未有格物之人,亦無格物之解釋,徒有其名而已。

  若欲格物者,需討論佛經,以佛經專格物理故。若以佛教之理,解儒教之文,以儒教之人,行佛教之道,佛儒并行,如日月麗天,晝夜通明,則人間之昏暗,可破盡矣。

  佛曰:

  心外無法,法法唯心。

  孔子曰:

  君子之道,其大無外,其小無內。

  大道本無門戶,亦無方所。后儒于無門戶而分門戶,于無方所而分方所,故以佛教為異端,為夷狄,佛教不能普及,職此故也;儒理不能發(fā)明,亦此故也。世人以儒教之枝末而治世,不解儒教之大本,如無火之燭,不能破人間之昏暗,是以修齊治平等說,成為無實之言也。復棄佛教而不用,以致佛教之光明如無燭之火,不能破世間之昏暗,是以信解行證,為方外之事也。俞君聞茲,拱手相囑曰:請以釋理釋《大學》,放如來之光明,破儒教之黑幕,明世界之真相,歇世人之狂心。儒教實是只有格物之名,不解格物之意。格物為知至、意誠、心正,修、齊、治、平之第一門戶,門戶不入,而欲升堂入室,自知無此理。若舍格物而求知至,猶如卻步求前,縱然有所近,皆成自欺。余心然其請,默而未答。俞君復許此釋厥成,愿解囊印行。余感俞君慷慨好善,即于壬午臘月朔旦,開筆起草,至望日草成,繼續(xù)謄清,至癸未正月初間成稿,名曰《大學釋釋》。如俞君意,以釋理釋《大學》也。彼時余即欲赴莊嚴講座,乃將此稿付濮君一乘居士,緣其稿匆促成事,文恐未妥,囑為修飾耳。以上為余釋《大學》之動機,及其結果之如此。

  凡欲評論各教之教理淺深同異及其邪正者,必先知其各教始終之情形,然后核奪所得之理論,方為正論。若以一章一節(jié)斷淺深,以一言一句分同異,以一事一理定邪正,皆未必然也。余昔聞儒釋弟子,互相讒謗,或互相贊揚,然皆取意于片段,未得整個之道理,皆未足為正論也。然余謂佛孔道同者,孔教以格物為初步,以正心為大成,以天下平為究竟。佛教以緣生無性為初步,以心無所住為大成,以成等正覺為究竟。緣生無性,非格物不得而知。心正即無所住也。成等正覺,非天下平不可。余見佛儒之道,始終不二,是以謂之同耳。至于二教之中途,各有千變萬化,種種法門,非但佛儒不同,即自教與自教亦有差別。不獨差別為不同,即無差別亦未必同,以有言同而義異故。是故于各教中途論是非、辯同異者,余所不取也。

  大道原來無是非,明道者,頭頭是道,無非道者。昧道者,頭頭非道,無是道者。明道者,君子也。昧道者,常人也。常人同常人,君子同君子。君子不同常人,常人不同君子;君子少而常人多。昧道者,一唱而百和。明道者,百唱而無應,是以非道行,而正道不行也。縱有一二明道者,唱而無應,唯獨善其身而已。古云:調愈高,和愈寡。世事如是,圣道宜無和矣。是故余以圣教,和圣教,免正道之孤調,導常人于圣境,不亦宜乎?此為余釋大學之志愿,及其理由之如此。

  余之拙見雖如此,自愧不學無術,只以俚言略述佛儒之顛末,以和請者之至意。至于發(fā)揚光大佛儒之教旨,還須待于大雅君子。是為序。

  民國癸未年春二月日京口玉山沙門守培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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