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際禪林七日禪修開示(第四季度)·第七講 行禪與坐禪

  第七講行禪與坐禪

  (2007年12月4日晚六支香)

  各位大德:

  這次禪修法會已經(jīng)過去四天了,還有三天時間。這一次,從參加的人員來講,比較整齊,堂內(nèi)始終坐得滿滿的。從用功的精進心來說,還有待提高,有待加強。

  所謂打七,叫作克期取證。也就是說,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達到一定的效果,一定的目標。那就每個人都需要精進努力,不懈怠,力求在七天當中,有明顯的效果。最佳的效果,就是明白了這件事究竟是什么;其次的效果,能夠使功夫成片;最次的效果,也要找到一個下手處。如果說這三個方面,一無所獲,那這七天就空過了。要使七天不空過,有許多的措施,其中一條就是不說話,少說話,或者低聲說話。這也是為了保證不分心,不影響修行的氛圍。

  修行的地方叫作阿蘭若處。阿蘭若者,寂靜也。就是說修行的地方是寂靜處,寂靜者,沒有喧囂。外邊沒有喧囂,內(nèi)心也要沒有喧囂,同行、同修的善知識在一起都能默默無言。

  曹洞宗修禪的方法叫作默照禪,默然照顧自己的心念。聲音是禪刺,初禪、二禪、三禪,三禪以聲為刺,刺就是刺激。聲音對于修禪來說,是一種障礙,是一種刺。而禪定呢?是以默然為體,所謂諸圣默然。大家切記 “默然”二字。

  為什么有定?定者,寂靜到極至處,才會有禪定。禪定從什么地方產(chǎn)生呢?從戒產(chǎn)生。戒什么呢?戒口不胡說八道;戒身不胡作非為;戒意不胡思亂想。身、口、意都清凈了,清凈到極至處就會產(chǎn)生禪定,所謂由戒生定。戒就是戒身、口、意的一切與善法不相應,與禪定不相應的言語和行為。有了禪定,就會產(chǎn)生智慧。所謂:靜極光通達,寂照含虛空。靜到了極至的時候,慧就產(chǎn)生了,光明就現(xiàn)前了。光者,照亮一切處,一切處都有光明,黑暗就消失了。黑暗是什么呢?黑暗就是無明,就是煩惱,就是業(yè)障。光明是什么呢?光明就是大智慧。有智慧就有光明,沒有智慧就是煩惱,就是無明。一個是無明,一個是光明,兩個方面都在這一念之間。這一念能破無明、斷煩惱、開智慧,這一念也能起惑造業(yè)。時時刻刻照顧當下這一念,那就是修行的切要處。

  禪堂的墻壁上,茶室的墻壁上,走廊的墻壁上,齋堂的墻壁上,到處都貼了“禪修止語”的標語。但是好象每個人都是文盲似的,都不認識那幾個字,或者說不知道那幾個字是什么意思。大家可以比較一下。我們現(xiàn)在靜靜地坐在這個地方,效果怎么樣?我們坐在茶室里,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心的境界又是怎么樣?在喝茶聊天的時候,往往就失念了,這頭心牛就要犯人苗稼。時時失念,功夫怎么成得了片呢?功夫成片不僅僅是坐在這個地方要管理好自己,在這七天中,一切時,一切處,一切活動中都要管理好自己。管理什么呢?就管理自己的心念,并且要把這種管理心念的功夫,帶回家去,帶回工作中去,帶回生活中去,要讓自己時時刻刻知道照管此心,那樣作功夫才有真正相應的可能性。否則,在禪堂內(nèi),在寺院中這顆心勉強能照管,離開了大眾,離開了修行的環(huán)境,就把照管此心的功夫拋到九霄云外。如此修行,到了驢年馬月都不會有真正的結果。本來想對大家嚴一點,喝茶的時候不說話,或者警策一下。但想來想去,覺得大家走到一起也不容易。有很多陌生的面孔,也就是要趁這個機會,大家認識認識,溝通溝通,交流交流。一下子把這種權利剝奪了,未免引起各位的煩惱。因此,各位一定要自覺。自覺地來管理此心,自覺地來作功夫。

  在行香的時候,不快不慢,不要東張西望,不要左顧右盼。行香的時候,意念和自己的腳步打成一片。照顧好當下。這一步踏到什么地方,自己知道還是不知道。自己要知道每一步踏在什么地方,腳上有感覺,內(nèi)心也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像這么樣的走,走來走去,總有一天踏到毗盧頂上,好消息就到了。如果腳步和心念沒有關系,,眼睛東張西望,腳踩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那就失念了。坐到這里,就要使意念和呼吸保持同步的狀態(tài);行香的時候,就要使意念和腳步保持同步的狀態(tài)。走得快,走得慢,意念知道得清清楚楚。

  法國的一行禪師,他有一個法門叫作“步行禪”。步行禪要求每走一步,從舉足、下足到邁步,意念都隨著腳步在觀照,與腳步保持一致,每一步都落在心念上。這樣,就使念頭,使整個身心世界,融為一體,打成一片。有一年,一行禪師帶領二百多位各個國家跟他學習禪修的禪者到北京廣濟寺訪問。他們從廣濟寺的山門口下了車,然后由一行禪師走在前面,大家跟在他的后面,一步一步地從山門口走到大雄寶殿。一共二百多人,慢慢地走,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盡管二百多人,但鴉雀無聲。歡迎的人也有二、三百,大家都安安靜靜地,一點聲音都沒有。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假使有一片樹葉從樹上掉下來,會聽得清清楚楚;假使有一枚針從手上掉到地下,也會聽得清清楚楚。那種安靜,真是讓人受用,讓人感動。一行禪師帶著外國人在中間走,歡迎的人在兩邊走,也學著一行禪師,慢慢地走,這一走就走出禪的滋味來,這一走就走出安詳?shù)淖涛秮。盡管是動中,在步行,但是和打坐沒有什么區(qū)別。

  有一年,柏林寺的夏令營在安排禪修的時候,也學一行禪師步行禪的方法,由法師引導二百多位學生,在*輪閣上面慢慢地走。當時帶領大家禪修的是妙華法師,他跟我說:“這種方法太好了,一邊走,嘴里面的口水就象甘露一般,甜蜜蜜的,這個方法真好”。

  他山之石,我們可以借鑒。

  日本的禪宗寺院,在行香的時候也是慢慢地走,走的很慢很慢。日本的禪宗寺院,基本上保留了中國宋元時期禪宗寺院的老規(guī)矩。現(xiàn)在中國的禪宗寺院,禪堂里行香快步如飛。這應該是從明末清初開始的一種禪風。因為在明朝的時候,禪風岌岌,猶如一潭死水,沒有出太多的大禪師。所以,就由清初的雍正皇帝,提倡在宮中打禪七;实巯铝怂烂:你這七天不開悟,就把你的腦袋拿下來。那個時候,請了高旻寺的一位老和尚到宮中。那個老和尚是個瘌痢頭。當然,整個的過程有很大一篇故事,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這七天在宮中打一個七,你必須要開悟,不開悟就把你的瘌痢頭割下來;实郛敃r以人王之尊,法王之重,下的死命令,逼著和尚死里逃生。這個和尚在宮中,一天沒有開悟,兩天沒有開悟,一直到第七天的早上,他在禪堂里大踏步地走,要活命,就自己逼自己。走來走去,碰在柱子上,頭碰一個大包,跌一交,明白了。皇帝派人來問話,經(jīng)過雍正印證,果然明白了,開悟了。所謂克期取證,真正作到了。由此,禪堂里行香走的快,大踏步地走。在昏沉重的時候,精神打不起來的時候,這種方法非常好。但是快慢要結合起來,要靈活掌握,不能老是快,也不能老是慢,當快的時候要快,當慢的時候要慢。因為一般的禪堂里住的人,年輕的有,還是年老的居多。十分鐘、二十分鐘都是大步經(jīng)行,體力吃不消;老是慢吞吞的,瞌睡又來了。睡魔頂不住,坐下來神不清,氣不爽。所以,行香由慢到快,快的時間,頂多走個五圈就停下來。

  在我們這樣一個具體的環(huán)境中,老太婆居多數(shù)。大步經(jīng)行個三圈頭就暈了,跌一交有可能,開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還是要根據(jù)修禪人群的實際情況,來確定選取哪一種經(jīng)行方式。

  我看這一次一百人左右,禪堂也走得開。如果大家注意把圈子跟好,第一圈、第二圈、第三圈不混亂,F(xiàn)在這里可能多少有一點點問題,有什么問題呢 ?走到里邊的那一圈走得最慢,第二圈快一點,第三圈又快一點。但按照禪堂里的規(guī)矩是,里面那一圈走得最快,第二圈稍微慢一點,第三圈就是那些年老的人,走不動的人,都在第三圈。第三圈以外還要留一些空間,給禪堂里的班首、維那和當值的。他們都不跟圈子,監(jiān)香的也不跟圈子,他們就在外圈走。方丈和尚走在最邊上。這些規(guī)矩管理的人要知道,參加的人也要知道。一天幾支香下來,到了最后的一支香就是特別地放松,就不跟圈子,叫作末后一支香,見空就行,滿天星,不跟圈子了。就是說在一天的最后一支香,大家已經(jīng)是疲勞至極,就要放松放松,自由自在地信步走來。

  把這種禪堂的生活習慣了,不在禪堂,沒有共修,也可以帶回家去。現(xiàn)在有些家庭客廳比較大,自己在客廳里來回走動,趺坐、經(jīng)行這兩者一定要結合起來,所謂:“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也就說,有行禪,有坐禪,語默動靜都能夠安然。安然是什么呢?安然就是禪定的境界。

  七天還有三天。希望在今后的三天中,每一位都管好自己,每一位都來成就大家。管好自己,就是成就大眾,這是必然的道理。如果每一個人都不給大家、不給集體添麻煩,那就是管好自己,就是在為集體作貢獻,就是在成就這一期的法會。希望我們都能管好自己,成就道場,使這一期一會的法會能夠順順利利圓滿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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