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門驪珠集 第九篇 克勤圜悟至中明本的禪師 克勤圜悟

  第九篇克勤圜悟至中明本的禪師

  克勤圜悟(西元一○六三─一一三五年)

  楊岐方會──白云守端(西元一○二五─一○七二年)──五祖法演(西元?─一一○四年)──昭覺克勤圜悟佛果

  成都府昭覺寺克勤佛果禪師,彭州駱氏子,世宗儒。師兒時(shí),日記千言,偶游妙寂寺,見佛書三復(fù),悵然如舊獲物。卅︰「予殆過去沙門也!辜慈ゼ,依自省祝發(fā);從文照,通講說;又從敏行,授《楞嚴(yán)》。俄得病瀕死,嘆卅︰「諸佛涅槃正路,不在文句中,吾欲以聲求色見,宜其無以死也。」遂棄去。

  至真覺勝禪師之席,勝方創(chuàng)臂出血,指示師卅︰「此曹溪一滴也!箮熪侨,良久卅︰「道固如是乎?」即徒步出蜀。首謁玉泉皓,次依金鑾信、大溈喆、黃龍心、東林度,僉指為法器,而晦堂稱︰「他日臨濟(jì)一派,屬子矣!棺钺嵋娢遄,盡其機(jī)用,祖皆不諾,乃謂︰「祖強(qiáng)移換人!钩霾贿d語,忿然而去。祖卅︰「待你著一頓熱病打時(shí),方思量我在!

  師到金山,染傷寒困極,以平日見處試之,無得力者,追憶五祖之言,乃自誓卅︰「我病稍間,即歸五祖!共∪瑢w,五祖一見而喜,令即參堂,便入侍者寮。方半月,會部使者,解印還蜀,詣祖問道,祖卅︰「提刑少年曾讀小艷詩否?有兩句頗相近︰頻呼小玉元無事,只要檀郎認(rèn)得聲!固嵝虘(yīng)喏喏,祖卅︰「且仔細(xì)。」

  師適歸,侍立次,問卅︰「聞和尚舉小艷詩,提刑會否?」祖卅︰「他只認(rèn)得聲。」師卅︰「只要檀郎認(rèn)得聲,他既認(rèn)得聲,為什麼卻不是?」祖卅︰「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庭前栢樹子?聻!」師忽有省。遽出,見雞飛上欄干,鼓翅而鳴。復(fù)自謂卅︰「此豈不是聲?」遂袖香入室,通所得,呈偈卅︰「金鴨香銷錦繡幃,笙歌叢里醉扶歸;少年一段風(fēng)流事,只許佳人獨(dú)自知。」

  祖卅︰「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器所能造詣,吾助汝喜。」祖徧謂山中耆舊卅︰「吾侍者參得禪也。」由此所至,推為上首。(中略)居碧巖,徙道林,詔住金陵蔣山,勅補(bǔ)天寧萬壽,上召見,褒寵甚渥,建炎初又遷金山,適駕幸維揚(yáng),入對賜圜悟禪師,改云居,久之,復(fù)領(lǐng)昭覺。

  (以上錄自《五燈嚴(yán)統(tǒng)》卷一九,《卍續(xù)藏》一三九.八三二─八三三頁)附錄:語錄摘要

  (一)向上全提

  時(shí)張無盡寓荊南,以道學(xué)自居,少見推許。師艤舟謁之,劇談華嚴(yán)旨要卅︰「華嚴(yán)現(xiàn)量境界,理事全真,初無假法,所以即一而萬,了萬為一,一復(fù)一,萬復(fù)萬,浩然莫窮。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卷舒自在,無礙圓融,此雖極則,終是無風(fēng)帀帀之波。」公於是不覺促榻。師遂問卅︰「到此與祖師西來意,為同為別?」公卅︰「同矣!箮熦ΙU「且得沒交涉!构珵橹畱C,師卅︰「不見云門道︰『山河大地,無絲毫過患。』猶是轉(zhuǎn)句;直得不見一色,始是半提;更須知有向上全提時(shí)節(jié),彼德山、臨濟(jì),豈非全提乎?」公乃首肯。

  (二)事事無礙

  翌日,復(fù)舉事法界、理法界,至理事無礙法界,師又問︰「此可說禪乎?」(張無盡)公卅︰「正好說禪也!箮熜ωΙU「不然,正是法界量里在,蓋法界量未滅;若到事事無礙法界,法界量滅,始好說禪!喝绾问欠?乾屎橛』;『如何是佛?麻三斤。』是故真凈說偈卅︰

  『事事無礙,如意自在;手把豬頭,口誦凈戒。

  趕出婬坊,來還酒債;十字街頭,解開布袋!弧

  公卅︰「美哉之論,豈易得聞乎?」於是以師禮留居碧巖。

  (三)奪人奪境

  卅︰「如何是奪人不奪境?」

  師卅︰「山僧有眼不曾見。」

  卅︰「如何是奪境不奪人?」

  師卅︰「闍黎問得自然親。」

  卅︰「如何是人境俱奪?」

  師卅︰「收!

  卅︰「如何是人境俱不奪?」

  師卅︰「放!

  (四)互通互用

  山頭鼓浪,井底揚(yáng)塵;眼聽似震雷霆,耳觀如張錦繡。三百六十骨節(jié),一一現(xiàn)無邊妙身;八萬四千毛端,頭頭彰寶王剎海。不是神通妙用,亦非法爾如然;茍能千眼頓開,直是十方坐斷。

  (五)銀山鐵壁

  有句無句,超宗越格;如藤倚樹,銀山鐵壁。及至樹倒藤枯,多少人失卻鼻孔。直饒收舍得來,已是千里萬里。只如未有恁麼消息時(shí)如何?還透得嗎?風(fēng)暖鳥聲碎,日高華影重。

  (六)立境立機(jī)

  萬仞崖頭撒手,要須其人;千鈞之弩發(fā)機(jī),豈為鼷鼠?云門睦州當(dāng)面蹉過,德山臨濟(jì)誑謼閭閻。自余立境立機(jī)、作窠作窟,故是滅胡種族。且獨(dú)脫一句,作麼生道?萬緣遷變渾閑事,五月山房冷似冰。

  (以上六則錄自《五燈嚴(yán)統(tǒng)》卷一九,《卍續(xù)藏》一三九.八三三─八三五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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