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剃度及沙彌生活 第一章 出家的意義 第六節(jié) 出家者之圣道行

　　出家剃度及沙彌生活——《沙彌別行篇》解讀

　　第一章 出家的意義

　　濟群

　　第六節(jié) 出家者之圣道行

　　但出圣道,無始未曾。皆由著世,慣習(xí)難舍。今既拔俗,必行圣業(yè)。經(jīng)中乃多,要分三位。

　　一者、小乘人行:觀事生滅,知無我人善惡等性。二、小菩薩行:觀事生滅,知無我人善惡等相。三、大菩薩行:觀事是心,意言分別。故《攝論》云:“從愿樂位至究竟位名觀中,緣意言分別為境①�！彪x此無別余法。上二別行,如余所明。若入道方便,除疑舍障,要拔諸行,常志行者,如《別行門》二十卷中具廣分別。

　�、佟稊z大乘論》卷2

　　諸菩薩于何處入唯識觀?有見似法義顯相意言分別,大乘法相所生。于愿樂行地入,謂隨聞信樂故。見道謂如理通達故,修道謂能對治一切障故,究竟道中謂出離障垢最清凈故。(T31-122下)

　　圣道行,就是成就圣道的行為。在隋朝道整禪師的著述中,總分時教為六行,“一凡罪行,二凡福行,三小乘行,四小菩薩行,五大菩薩行,六佛果證行(見《釋門歸敬儀通真記》,宋·了然著,X59-129上)”。《行事鈔》中,道宣律祖以圣道行統(tǒng)攝其后四項。

　　“但出圣道,無始未曾�！笔サ�,即成就無漏智,此圣人所以為圣人的根本所在。初地菩薩由見道而開發(fā)無漏智,始稱圣位,此前皆屬賢位。所以說,見道是無始以來從未有過的事。雖然每個生命內(nèi)在本具無漏智,卻始終在無明覆蓋之下。就像被烏云完全籠罩的太陽,即使偶爾透出一些光芒,也是經(jīng)由云層映現(xiàn)的,并非陽光直接照耀。無漏圣智也是同樣,其作用都是透過無明煩惱顯現(xiàn)的。直到證得初果,才開始直接顯現(xiàn)并發(fā)揮作用。

　　“皆由著世,慣習(xí)難舍�！睉T習(xí),串習(xí)。為什么自家寶藏?zé)o法產(chǎn)生作用呢?正是因為我們執(zhí)著于五欲六塵。凡夫心是有粘性的,在其作用下,我們很難擺脫串習(xí),擺脫原有相續(xù)。

　　“今既拔俗,必行圣業(yè)�！蔽覀兗热灰�超越世俗,出離輪回,就必須開始與圣道相應(yīng)的修行,就是依正見修習(xí)止觀。所以八正道也是以正見為首。正見有二,一是聞思正見,通過學(xué)習(xí)經(jīng)教而獲得。一是出世正見,依聞思正見修習(xí)正觀而成就。此處,道宣律師給我們舉出三種。

　　“一者、小乘人行:觀事生滅,知無我人善惡等性�！钡谝�,是聲聞乘的見地,通過對無常的觀察,認識到五蘊身心都是生滅變化、無常無我的,沒有固定不變的自性,從而破除常見和我見,證得空性,成就解脫。

　　“二、小菩薩行:觀事生滅,知無我人善惡等相�！钡诙�,是小菩薩行,此處指中觀的見地,通過觀空認識到有空不二,不是分析后才空,而是直接觀照緣起有的當下為畢竟空。在畢竟空中,了知一切緣起的顯現(xiàn)皆如夢如幻,不取于相,成就解脫。

　　“三、大菩薩行:觀事是心,意言分別�！钡谌�,是大菩薩行,此處指唯識的見地。律祖認為,大菩薩就是觀一切皆為心的顯現(xiàn),所有影像、概念、意言分別都屬于心的作用。引文出自真諦翻譯的《攝大乘論》(原文為“有見似法義顯相,意言分別”)。道宣律師很推崇唯識,他的戒體論就深受唯識思想的影響。

　　“故《攝論》云:從愿樂位至究竟位名觀中,緣意言分別為境。”愿樂,發(fā)心。究竟位,佛果。所以《攝大乘論》說,從勝解行地、發(fā)菩提心直到究竟成佛的過程中,觀察名、義、自性、差別皆為意識思維的產(chǎn)物。換言之,大乘菩薩的見地就是認識到一切概念、影像都是心的作用和顯現(xiàn),是內(nèi)心分別的產(chǎn)物,從而幫助我們直接認識心和心的本質(zhì)。

　　“離此無別余法。”這三種見地都可以幫助我們引發(fā)出世正見,導(dǎo)向無漏圣道。除此以外,并沒有其他的見地。

　　“上二別行,如余所明�！鄙厦嫠�說大小乘的不同行門,在《行事鈔·懺六聚法篇》和《業(yè)疏》中都曾論及,可以參考。

　　“若入道方便,除疑舍障,要拔諸行,常志行者,如《別行門》二十卷中具廣分別�！狈奖�,修行法門。除疑,解除疑惑。舍障,舍棄煩惱障、所知障。在修行路上,從種種入道法門到通過聞思解除疑惑,舍離二障,所有這些通向解脫的行門,在《別行門》二十卷中都有詳細說明。根據(jù)《資持記》、《四分律行事鈔批》等資料,《別行門》應(yīng)是道整禪師關(guān)于“凡圣行法”的著述,但靈芝律師當時就“未見本文”,宋代守一禪師在《終南家業(yè)》中也有“道整禪師凡圣行法當時盛行,是故諸文并指如彼,整師之文近世已亡”的記述。故具體內(nèi)容不詳。

　　在以上介紹的凡罪行、凡福行、圣道行中,惟有圣道行才是出家人應(yīng)有的如法行為。但對凡福行也不能全盤否定,因為凡福行和圣道行是相通的,它既是圣道行的基礎(chǔ),也可轉(zhuǎn)化為圣道行的一部分。所以,我們不僅要認識到兩者的差別,更要認識到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