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七講話 乙篇乙亥新正禪七講話 第二日 趨向不露頂處

  第二日趨向不露頂處

  虛云老和尚把話頭解釋為話之頭,絕對不是說話之頭為一片空白,而是指語言未起的頭前之離言處,也是心意識所不及處。這固然是我們參話頭所要悟入的,但是,在未悟時,只能參究一句先德依以悟入的話,如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曰:“無!迸e個“無”字話,不用心意識分別,只管囫圇參究;這和嬰兒觀佛像,只管看,不分別的情形仿佛,所以,看無字話,是要用既不解義又不識字的心態(tài)去看。若于無字于無字不懂不識,又要去看,對習(xí)慣于分別的凡夫,自然不能無疑。盡管去疑,去不能要領(lǐng),就用這樣的疑抵住無字話,和它拚到底,不破疑,不罷休。

  由于參話頭不許分別,也不能分別,如是,除了疑外,心意識根本無法著力,因為沒有著力的處所。故疑話頭,只有用意念記住,或者說用疑情系住。用古德和譬喻說:如雞抱卵,如貓捕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守著它就好。各位,體會體會這兩個譬喻吧!切忌刻意把“無”字往腦子里硬塞,或硬要放一個什么地方。如果這樣硬著力,保證你越著力越不得力,要在不著力中時時不離。這種不著力,正是能得力處。若果能在不著力下時時不離話頭疑情,那說明我們的心正在自然的逐漸轉(zhuǎn)向;和散亂分別疏離,和無散亂無分別接近,假以時日,話頭疑情自然成團(tuán)成片,不讓余心久住乃至不能滲入,終至無亂心果成熟,話頭疑蒂應(yīng)落的時候,或由善知識打落,或因風(fēng)墮地,飽嘗未嘗過的甘露果味,充滿無量歡喜!

  參禪要開悟,是一定要修習(xí)獲得無亂心之河流的。

  昔者,灌溪禪師參臨濟(jì),臨濟(jì)見他,便下繩床,驀胸擒住。灌溪說:“領(lǐng)!領(lǐng)!”臨時、濟(jì)知他徹,即便推出,并沒有和他談什么。〔1〕

  大慧宗杲與曾天游侍郎書中曾拈起這則公案說〔2〕:

  當(dāng)(百不思量)恁么時,灌溪如何思量計較才對得。古來幸有如此榜樣,如今人總不將為事,只為粗心。灌溪當(dāng)初若有一點待悟待證待休歇底心要前時,莫道被擒住便悟,便是縛卻手腳才四天下拖一遭,也不能得悟,也不能休歇。

  禪宗之重視不思量計較的無分別一直心也如此!

  話到這兒,且順便談?wù)劰嘞獏⒛┥焦浮?〕。

  灌溪在臨濟(jì)之悟,是初悟,并非大悟。稍后,他辭臨濟(jì)參末山,在末山處才得大悟。

  最初,他到末山,心想:“若相當(dāng)即住不然,即推倒禪床!北闳胩脙(nèi)。

  住末山的和尚尼了然禪師遣侍者問他:“上座游山來?為佛法來?”

  溪說:“為佛法來。”

  了然禪師遂升座。灌溪揖而不拜。

  末山了然問:“上座今日離何處?”

  溪說:“路口!

  末山:“何不蓋卻?”

  溪無對,始禮拜。

  溪答末山離路口來,表示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了十字路口趨入正道。末山問溪為什么不把路口封掉?意謂你既然是初入圣道,又為法來,為什么還想推倒禪床回去?這也暗示山可使灌溪大悟。

  由于末山的話正說中了灌溪的心,遂心服禮拜,禮拜也表示留下。

  于是,灌溪又問:“如何是末山?”

  末山說:“不露頂!

  溪又問:“如何是末山主?”

  末山:“非男女相!

  溪喝曰:“何不變?nèi)?”

  末山:“不是神,不是鬼,變個什么?”

  溪不能答,于是伏膺。在末山作園頭三年,乃大徹悟。

  后來灌溪上堂時,對大眾說:“我在臨濟(jì)處得半杓,在末山處得半杓,共成一杓,吃了,直至如今飽不饑。”〔4〕所以,灌溪既是臨濟(jì)的門弟子,也是末山的法嗣。尼師只要有這等圣境,比丘亦得師之,大乘律并不受小乘律的限制。

  我們這個禪七,也有尼眾參加,老漢很希望出個末山尼第二!更希望各位不要只游末山,只貪看末山的奇花異草,要努力趨向末山的不露頂處。

  注釋:

  〔1〕〔2〕出《大慧普覺禪師語錄》見《大正》四七·九一七下。

  〔3〕參見《指月錄》十三卷十二頁。

  〔4〕《傳燈》、《五筆》均不載此語,《指月錄》則是由別錄用小字增入,揆其不同原因,可能與前二書是比丘編,后一書是居士編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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