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壇經(jīng)》無相頌的思想內(nèi)涵及其現(xiàn)代價值

　　釋明生

引言

　　著稱于世的《六祖壇經(jīng)》是禪宗的根本經(jīng)典，是一本絕無僅有的被稱作是“經(jīng)”的祖師言教，在中國佛教中占有極為重要的地位。它由六祖親口所說，其弟子法海整理而成，集錄了六祖的生平事跡和說法內(nèi)容，是六祖開宗傳法的重要文獻�！读�祖壇經(jīng)》篇幅不長，文字不多，言簡義豐，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自唐代問世以來，風靡朝野，古今社會賢達，無不涉獵，探索研究，至今在海內(nèi)外仍有廣泛而巨大的影響。在這本經(jīng)書中，六祖在傳承中國祖師禪的精髓的基礎上，不僅融會發(fā)展了涅槃佛性學說和般若空觀理論，而且海納百川，吸收融會了中國傳統(tǒng)優(yōu)秀文化，形成一個完整的思想體系�？梢哉f，《六祖壇經(jīng)》是一本具有中國特色的佛經(jīng)，連毛澤東也譽它為“勞動人民的佛經(jīng)”。

　　“道由心悟、禪非坐臥”、“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從《六祖壇經(jīng)》這些言教中，可以看出六祖繼承和發(fā)揚了釋迦牟尼佛立足現(xiàn)世、立足現(xiàn)實、立足自身而求得覺悟，獲得解脫的思想。同時，六祖常常教化弟子，在搬柴運水中成就佛事，在行住坐臥中修戒、修禪、修定，啟發(fā)智慧，求得解脫。這表明六祖在完成佛教中國化的歷程中，進一步推動中國佛教走向人間化的道路，實現(xiàn)了“佛本”到“人本”的轉(zhuǎn)變。他倡導的“人間佛教”思想開創(chuàng)了中國佛教的新天地，使中國佛教的禪宗更加貼近生活、貼近人生，顯示出強大的生命力。從《六祖壇經(jīng)》疑問品第三的章節(jié)中，有一首名為“無相頌”的偈就印證了六祖如何倡導“人間佛教”和“生活禪”。無相頌曰：

　　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修禪？

　　恩則孝養(yǎng)父母，義則上下相憐。

　　讓則尊卑和睦，忍則眾惡無喧。

　　若能鉆木取火，淤泥定生紅蓮。

　　苦口的是良藥，逆耳必是忠言。

　　改過必生智慧，護短心內(nèi)非賢。

　　日用常行饒益，成道非由施錢。

　　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

　　聽說依此修行，天堂只在目前。

　　這首十八句偈指出了在生活中修行成佛的方法，要求人們在現(xiàn)實生活中自修自性功德，培養(yǎng)完整的人格和人性，清凈身心，直成佛道。六祖強調(diào)“心平”、“行直”、“心好”以及“心善”，富含“道德仁義禮智信”中國傳統(tǒng)的人文精神及和諧意識，對于當下七眾佛弟子進一步梳理、審視，自覺汲取其思想內(nèi)涵中的精華，落實禪宗的修行，弘揚優(yōu)秀佛教文化，構建和諧社會，創(chuàng)造人間凈土，無疑具有重要的啟迪和借鑒意義。

一、無相頌的思想內(nèi)涵

　　1、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修禪？

　　心平是沒有分別心，是自身內(nèi)在與外在的統(tǒng)一。心平與中國古圣先賢所說的“道”相通，佛法認為心平不但是世間的道，也是出世間最高的道，諸佛菩薩沒有二道，大道就是平等�！�華嚴經(jīng)》云：“心、佛及眾生，是三無差別。”佛與眾生雖有迷悟、苦樂的不同，但心體是相同的、是平等的、是凡圣不二的，“佛是已覺悟的眾生，眾生是未覺悟的佛”。不論是天子、庶民或是鳥獸、蟲豸，在佛祖眼里是一律平等的，佛法強調(diào)平等、統(tǒng)一，是因為心若能平等，就沒有貪嗔癡。持戒的作用在于防非止惡，不被貪嗔癡三毒所害。佛法的修行根本是戒定慧三學，以戒得定，因定開慧。心若不平等，定固然難成。心若平等，就是持戒，定自然成就。何勞持戒？這里不是指不用持戒，而是內(nèi)心平等、清凈，不會犯任何戒律。同樣道理，假如行為正直，自然不用修禪。六祖所說的“行”范疇非常廣，包括身體的造作、口中的言語、心里的念頭等。“行”與中國古人所說的“德”也是相通的，儒家的“德”指品性高潔、行為正直的人。佛法則認為行為能公平正直，就是禪，《楞嚴經(jīng)》云：“十方如來同一道故，出離生死，皆以直心。”直心正念就是真禪者，若能心念行為正直，沒有妄念，凈心相應，就如永嘉禪師所言：“行住坐臥皆是禪，語默動靜體安然。”如是修行，必能獲得攝心的禪定功夫。

　　2、恩則孝養(yǎng)父母，義則上下相憐．

　　孝在中國社會是千年道統(tǒng)，認為“百善孝為先”。孝道是做人的基礎，是人天性自然的流露，也是成佛、成菩薩的大根大本。在中國，假如對雙親不能盡孝，就是大逆不道。一般人認為出家人是“不孝”之舉，實則佛法倡導的“孝”是大孝，佛教要求佛子“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七眾佛子不單要報現(xiàn)前父母恩，還要報七世父母恩，甚至要報無始來的父母恩，這就要求佛子從孝養(yǎng)父母擴大到孝順一切眾生。義在中國儒家，也是德行之一。孔子說：“義者，宜也。”孟子說：“羞惡之心，義也。”行無不宜謂之義，指合宜的行為或正當?shù)男袨�。人的行為如果能恥于為惡，就可稱為義。佛法認為遵守倫理道德規(guī)范，講求人格與操守，對上尊敬，對下憐憫，盡自己的力量協(xié)助他人，甚至能做到舍生取義，就是“義則上下相憐”。

　　3、讓則尊卑和睦，忍則眾惡無喧。

　　六祖此處說“讓”，指謙讓或退讓，彼此不為利益相爭，互尊互敬，自然能和睦相處，和衷共濟。中國古詩云：“退一步海闊天空，讓三分何等清閑。”在社會中，如果不惜犧牲他人，翼求利益全歸自己，這樣的人際關系，實在難以做到和睦。佛法認為“忍”是出世間的美德，可以平息內(nèi)心嗔恨之火，稱為“忍辱波羅蜜”�！�法華經(jīng)》云：“如來衣者，柔和忍辱衣是”，這里的忍是指能忍之心，而辱是指所忍之境，以能忍之心對治所忍之境就能防止一切障礙惡業(yè)發(fā)生，就如同護身之衣，保護佛子的法身慧命。同時，佛法認為能“忍”就能成就功德，《佛遺教經(jīng)》說：“忍之為德，持戒、苦行所不能及。”又說：“能行忍者乃可名為有力大人，若其不能歡喜忍受惡罵之毒如飲甘露者，不名入道智慧人也。”《法句經(jīng)》云：“節(jié)身慎言，守攝其心；舍恚行道，忍辱最強。”人要是能忍讓謙和，什么事情都容易解決。心常慈忍，“不報愚迷無道”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自在隨緣。

　　4、若能鉆木取火，淤泥定生紅蓮．

　　這一句偈，六祖是強調(diào)修行的態(tài)度。古代需要用火時就在木頭里鉆而取火，非常艱辛。“鉆木取火”是精進、勤奮修行的意思。身為佛法修行人，除了誦經(jīng)禮佛、靜坐參禪外，還荷擔“莊嚴國土、利樂有情”的重任，需要長期精進不懈的修持，才能獲得智慧，得到解脫，繼而轉(zhuǎn)凡入圣。“淤泥生蓮”與“鉆木取火”一樣，木里包括有火的特性，淤泥卻可以生出清雅的蓮花，正如每個人皆有佛性。四眾佛弟子雖然身處五欲塵勞的娑婆世界，但清凈無染的菩提的確是從濁惡世中真實得到的，所謂“煩惱即菩提”。只要有恒心，經(jīng)過精進不懈的修持，就可以從凡夫眾生提升到佛菩薩的境界。同樣，人間也可以建設成凈土。

　　5、苦口的是良藥，逆耳必是忠言．

　　(道德經(jīng)》曰：“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真實的言詞都不華美，華美的言詞都不真實。人有病就要服藥，良藥大多數(shù)是苦的，但卻有利于治病，然而一般人卻寧愿吃包著糖衣的毒藥；教人從善的語言多數(shù)是不太動聽的，但有利于人們改正缺點，然而凡夫的習性總愛聽諂媚的甜言蜜語。六祖在此處強調(diào)佛子要“修心”，即修正自己的行為，別人指正自己的錯誤，就是“心靈”治病療疾的良方，能夠得到智者的批評是一件幸事，因為人人都知道“多栽花，少栽刺”的道理。越不喜歡聽的話，其實都是對我們最忠誠的勸告。從善如流，才能夠吸取眾人的智慧。

　　6、改過必生智慧，護短心內(nèi)非賢．

　　一個人有了過錯并不可怕，只要能夠及時改正就無大礙，可怕的是諱疾忌醫(yī)，不愿意接受別人的批評意見，從而由小錯到大錯，由大錯到不可救藥。中國古人常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一個人每天都要懂反省、檢討、改過，就表示是有智慧的人。佛法認為改過是“懺除業(yè)障”，四眾佛弟子要真正懺悔，并親近善知識，把業(yè)障排除掉就能見道、證道。反之，“有短護短，更添一短。”從另一方面說，護短只會顯示內(nèi)心不正，行不直，必定不能進步，也非賢者之舉。

　　7、日用常行饒益，成道非由施錢。

　　眾所周知，佛法的根本宗旨要利益眾生，把人從人生的苦海中解脫出來。修行最重要的是，在日常生活中能夠常行利益眾生的事，不但要利益眾生，而且要給予眾生最大的利益、最圓滿的利益，這樣才叫做饒益。佛法認為布施有三種，錢施、法施和無畏施。這三種布施能廣種福田，廣結善緣，求得人天福報，但是只做布施而不求修過，改正行為和清凈內(nèi)心，并不能徹底解脫煩惱。學佛成道必須修行才能啟發(fā)智慧，獲得解脫。世人布施時，心求果報屬于有相的布施：無相布施，就是布施時沒有能布施的我，受布施的人，所布施的物，當然布施后更不存求報的念頭，這種三輪體空無相而施的功德，才是最大功德。唯有轉(zhuǎn)有相的布施為無相的功德，才能與佛道相應。

　　8、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

　　《維摩詰經(jīng)》曰：“心凈則國土凈，何處不道場？”所謂“直心是道場、直心是凈土”，皆因內(nèi)心清凈正直，菩提覺悟自然顯現(xiàn)，不用辛勞外覓，菩提就在我們的心中，即心即佛，心里有佛，處處都是清凈的樂土。只要修心，排除蒙蔽自心所有的污垢，清凈菩提自然就能現(xiàn)前，六祖的接法偈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心向外境尋覓攀求，只有增加迷妄執(zhí)著，徒生貪嗔癡煩惱，不能獲證菩提。自性若悟，眾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眾生。自心不覺悟即便整天念經(jīng)、拜佛、坐禪、行善都是徒勞無功。心外求法是向外求玄，自然不能“識心見性”。因此，明心見性、自悟自度才是成佛的根本途徑。

　　9、聽說依此修行，天堂只在目前．

　　這一句是無相頌的總結，具有勸勉之意。以上這些是修行的方法，我們自己“聽”以及“說”給別人“聽”，都要依照這一原理、原則來修行，就能自見本性清凈，自成佛道。因此，佛并不在遙遠的彼岸世界，而在個人的心中，人人都有清凈的佛性，人人都能達到清凈佛地。

二、無相頌的現(xiàn)代價值

　　1、無相頌與“人成即佛成”

　　“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現(xiàn)實”是近代太虛大師倡導“人生佛教”的核心理念，主張通過凈化思想，提升和完善人的品格，人自然就夠成佛道。翻開整本《六祖壇經(jīng)》，六祖始終倡導關注社會、關注生活，關注個人，解脫的道路不在“向外求玄”，而在“只向心覓”，以及“自心歸依自性”、“自悟自修自性功德”，通過人們在日常生活、塵勞煩惱中完善自己的人格，追尋精神超脫的自信。無相頌強調(diào)“心平”、“行直”、“孝義”、“報恩”、“禮讓”、“布施”、“忍辱”、“精進”等修行方法，是要求人們清凈心念，自修本性。同時，無相頌是六祖對心目中理想人格的回答，是“人成即佛成”的藍本。無相頌是六祖教化弟子的修行方法，它要求人們學佛修行不能空談口號，而要著重于人生，在現(xiàn)實生活中落實修行，塑造高尚人格，獲取精神上的感悟。

　　無相頌具有重要的特征是以人為中心，強調(diào)人格修養(yǎng)，注重人格的自我完善。“心平”和“行直”是在生活中把握自己，用自己的心智打開塵世中為物欲、為爭斗、為名聲利欲、為愛憎好惡而糾織的心結，于一切處行住坐臥，常行一直心，就能顯現(xiàn)凈心凈土。“恩”、“義”、“讓”、“忍”是日常生活的基本準則，是協(xié)調(diào)處理人與家庭關系、人與社會關系、人與人之間關系的最佳方法。做人要有忠誠信義，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助人為樂，公平正直和良心道德。同時，恩和義是愛心，讓和忍是慈悲心，用愛心和慈悲心與人為善，這是每一個佛教徒處世的準則，當我們對別人產(chǎn)生愛心和慈悲心的時候，不僅能給他人帶去溫暖，更能以此克服我們心中的嗔恨。“鉆木取火”、“淤泥生蓮”是求學與修行的態(tài)度，我們做任何事都要盡心盡力，堅持不懈才能成功。“苦口良藥”、“逆耳忠言”、“改過”是懺悔我們身、口、意三業(yè)，于日常生活中能用智慧觀照自己，不至于再造罪業(yè)。“饒益”、“成道”是廣修四攝、六度以利益人群。“只向心覓”是把握自性，活在當下，頓契佛地。

　　初入佛門的人，以為持戒、布施錢財、持念佛號、誦經(jīng)禮佛，才是修道解脫的途徑。其實，學佛更重要的是學做人，這是學佛的基礎，也是真修行。佛教有在家、出家等七眾弟子，不管是那一個階層的人，都要修行，皆因修行可以完善我們的人格。無相頌倡導的修行觀、孝親觀、處世學與人間佛教倡導的“人成即佛成”相契合，人格的完成，必須對自己嚴格要求，做到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上求佛道，下化眾生，利益國家和社會，實現(xiàn)人間凈土。

　　2、無相頌中的人文精神

　　人文精神的內(nèi)在含義是以人為中心、關懷人自身以及對人的本質(zhì)的深入思考。六祖是中國佛教禪宗的集大成者，他弘揚的南禪頓悟法門是對現(xiàn)實人生給予最多關注的一個佛教宗派，它一方面破除對圣賢權威的迷信和崇拜，強調(diào)個人的自性自修自度，另一方面又將解脫理想融入到當下的現(xiàn)實人生中，把修道成佛貫穿于穿衣吃飯的現(xiàn)實生活之間。在無相頌中，“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修禪。恩則孝養(yǎng)父母，義則上下相憐；讓則尊卑和睦，忍則眾惡無喧”都有著濃厚的人文倫理色彩，與儒家強調(diào)的“忠君孝親，，、“忠義之心”異曲同工。“改過必生智慧，護短心內(nèi)非賢。日用常行饒益，成道非由施錢”將人自身的行善去惡作為道德完善和實現(xiàn)人的本質(zhì)的基本條件，每個人在成佛、成圣的道路上都是平等的。這無疑是對作為個體的人的能力和尊嚴的承認與尊重。“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是強調(diào)眾生平等，即心即佛的思想。人人皆有佛性，人人皆能成佛。六祖鼓勵個人靠自己的努力實現(xiàn)解脫，這是對釋迦牟尼佛所倡導的“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繼承落實和發(fā)揚光大，表明“我”身為人的自性和人格都是最尊貴的，反映了中國佛教對個人道德完善和自我價值實現(xiàn)的追求。

　　人文精神是在追問人的存在的合理性或?qū)θ说拇嬖谶M行理性探詢中產(chǎn)生的，它以人自身作為指向和尺度，把人本身存在的價值和意義作為認識和實踐的最高原則與目的，體現(xiàn)了以人為本的價值取向。人文精神既關注個體的價值、個人的生存意義和生活質(zhì)量，也關注人類的未來命運，是對個人發(fā)展和人類走勢的終極關懷。本文認為無相頌蘊藏著豐富的人文精神，它的精神實質(zhì)是對人的能力的尊重、對理想人格的追求、對人生意義的肯定和贊美，體現(xiàn)“去惡行善”的道德情操、“平等慈悲”的和諧思想、“利樂有情”的關愛價值和“人間凈土”的現(xiàn)實理想。

　　3、無相頌中的和諧意識

　　當前我國正在進行構建和諧社會的建設，“和諧”成為我國新時期的社會主調(diào)和建設重點。中國佛教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組成部分，蘊含著豐富的“和諧”思想，包括天人和諧、生佛和諧、人際和諧、身心和諧思想。無相頌倡導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以行善、孝親、慈悲觀念關注人性的完美、家庭的和睦、社會的道德取向，是一種人際和諧的思想，體現(xiàn)了人類社會道德的普遍意義。社會和諧的前提是穩(wěn)定，因此，構建和諧社會的前提和基礎是社會穩(wěn)定。無相頌強調(diào)“恩”、“義”、“讓”、“忍”、“饒益”、“成道”是要求社會成員擔負起對家庭與社會的責任，履行應盡的義務，有助于建立安定有序的社會環(huán)境。家庭是社會的細胞，家和萬事興，有安定才能談得上發(fā)展。社會和諧始于家庭的和諧，家庭的和諧源于個人自身的和諧。當今社會，提倡家庭、社會的責任感尤為及時與必要。

　　同時，無相頌強調(diào)“恩”、“義”、“讓”、“忍”、“饒益”能建立人與入之間融洽、和諧、友善關系。“義”即是誠信，它是和諧社會的重要指標，缺乏誠信友愛的社會必然造成人心的緊張與對立，冷酷與無情。另外，無相頌強調(diào)的道德修養(yǎng)和倫理準則，對個人心理調(diào)節(jié)，意志激勵以及情緒安撫上發(fā)揮積極的作用，起到“穩(wěn)壓器”的作用，化解個人壓力，調(diào)解各方矛盾，平息各類沖突，有效維護社會的穩(wěn)定。

　　總之，人們能做到心平、行直、心善、恩義、忍讓，即能達到思想美、語言美、行為美，從而建立身心和諧以及人與人之間的新型和諧關系，人間亦將成為和諧社會、和平世界。

結論

　　通過對“無相頌”的解讀，我們可以得出以下啟示：一、無相頌充分體現(xiàn)了六祖注重扎根于現(xiàn)實土壤收獲菩提之果的現(xiàn)實品格；二、在充分肯定每個人的真實生命所透露出的生命底蘊與意義的基礎上，融解脫理想于當下的現(xiàn)實人生中；三、無相頌倡導的修行觀、孝親觀、處世學具有的現(xiàn)實價值是讓今生今世過得有價值、有意義，值得當代佛弟子共同學習和關注；四、無相頌主張追求理想人格，肯定人的力量和作用，鼓勵人們樹立自由、獨立的人生態(tài)度，閃爍著人本光輝，就如在五濁塵世中為焦慮、緊張、煩躁的心靈注入生活的靈知，使心靈得到禪定的安詳，達成人與自性的復歸、人與人的和諧、人與社會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