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人生的導演

　　在人生舞臺上,每個人都投入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起先,是父母的孩子;后來,又成為孩子的父母。與此同時,還擔綱著形形色色的職業(yè)身分、社會身分。事實上,在這場無休止的連續(xù)劇中,我們有著演不完的角色。即使眼前這個角色命終,不過下場片刻,又會換上另一副面目登臺。

　　戲中,多數(shù)都是敬業(yè)的演員,以至入戲太深,完全沉溺在角色中,以為這是人生全部。于是乎,忙得想不起“我是誰”。或者說,根本不曾想過,角色以外的那個是什么。常常,我們會聽到一個聲音在向自己發(fā)號施令,但一入戲,就忘了回頭看一看,這聲音究竟來自哪里。其實,那正是一個隱形的導演,一個不斷指使我們?nèi)绾窝堇[角色的導演。

　　這個導演的名字,就是“心”。

　　心是什么?心與人生的關(guān)系如何?

　　一.心是什么

　　1、心是多元的

　　佛法將心分為心王和心所。心王,是心靈世界的主人;心所,則配合心王的各種心理活動,包括善、不善、無記(非善非惡)三類。從這個角度說,心又像是個王國,有國王當政,百官輔佐,有忠臣衛(wèi)國,也有奸臣謀私。

　　心的各個因素雖然獨立,但心理活動卻是復合作用,由諸多因素配合完成。正如國王行動必有臣下輔佐一樣,心王亦非單獨活動,必有相應心理與之配合。唯識典藉將之歸納為六位五十一心所,它們輔助心王完成各種人生活動。

　　其中,作意、觸、受、想、思五種為遍行心所,心王活動時必隨之生起,有如不離國王左右的貼身侍衛(wèi)一般。而善、不善心所的作用,則與忠臣或奸臣相仿佛。當意識與善心所(無貪、無嗔、無癡、慚、愧等)相應,便產(chǎn)生善(道德)的行為;與不善心所(貪、嗔、癡、無慚、無愧、自私、放逸等)相應,便產(chǎn)生不善(罪惡)的行為。

　　認識心理的各種因素,我們才能進行有效管理,增強善心所,抵制惡勢力。而不像蒙昧無知的昏君那樣,大權(quán)旁落,一任屬下肆意妄為。如果那樣,我們就失去了人生的基本自主權(quán),幸福就更是遙不可及了。

　　2、心是緣起的

　　佛法是緣起論,認為萬物由因緣和合而成,所謂“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心理活動同樣如此,皆依因仗緣而起,決非偶然。因,是心理因素;緣,是相關(guān)境界。

　　如,見財起貪是貪心的作用;害怕黑暗是恐懼的作用;因作惡而內(nèi)心不安是良心的作用;想起某個怨敵而咬牙切齒是嗔恨的作用;被人占了便宜而耿耿于懷是慳吝的作用;看到別人功成名就而失落難過是嫉妒的作用。其中,貪心、恐懼是因,財物、黑暗是緣。因緣具足,方能引發(fā)相應心理活動,任缺其一,皆不得成熟。

　　盡管如此,因、緣仍有主次之分。雖然外境是引發(fā)心理活動的導火索,但內(nèi)因才是根本所在。同時,意識本身具有極強能力,即使不曾面對外境,也可通過回憶、分別引發(fā)相關(guān)心理活動。

　　認識因、緣的相互作用,我們就可以知道,改善外境固然對心行有一定影響,但關(guān)鍵還應從心的本身下工夫。否則,作用必定是暫時而收效甚微的。

　　3、心是行為之本

　　凡夫往往心隨境轉(zhuǎn),從表面看,似乎物質(zhì)決定意識。其實,這是由于對內(nèi)心缺乏了解所致。古時,鄭國有大夫名子產(chǎn),有人贈其寶玉,他堅辭不受,謂:“爾以玉為寶,我以不貪為寶。”可見,沒有貪心為因,即使面對誘惑,也不會為之所動,喪失原則。

　　因,好比深埋于土壤的種子,由陽光、雨露滋潤而生長壯大。種子雖隱沒不見,卻是作物成長的根本。人人皆知“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之理,所以然者,乃因所種分別是瓜或豆的種子。不同的種子,會在同樣的陽光雨露下結(jié)出不同果實。

　　我們的心,便是引發(fā)各種行為的種子。有怎樣的心,便會導致怎樣的行為,導致怎樣的人生結(jié)果。很多人向往成功,但往往只關(guān)注外在條件,如文憑、能力、資金、人際關(guān)系等,卻忽略了對內(nèi)心的訓練。當然,不能否認外在條件的作用。但就目前的發(fā)展趨勢,已很難將文憑、資金作為個人的特有優(yōu)勢。在全球化到來的今天,面對瞬息萬變的社會,心理素質(zhì)顯得尤為重要。

　　農(nóng)人在播種時,都會選擇優(yōu)良品種。若選種有誤,即使辛勤耕種,也會事倍功半,乃至顆粒無收。這些優(yōu)秀種子,正是通過精心培育而來。同樣,我們想要在人生收獲成功,也應努力調(diào)整心行,去除其中所有不健康元素。如是,無論遭遇得失、榮辱,還是挫折、障礙,皆能從容面對。自身問題解決了,再輔以相應的外在條件,才能成為真正的成功者。否則,即使一朝暴富,僥幸領(lǐng)先,沒有正確心態(tài),也難以長久保持。

　　4、心是苦樂之源

　　在這個物質(zhì)化時代,人們習慣以財富決定一切,并將苦樂維系于此,一味向外追逐。但隨著條件的不斷改善,痛苦,似乎仍是有增無減;快樂,多半還是曇花一現(xiàn)。原因何在?正是忽略內(nèi)心所致,不知心在苦樂感受中的重要作用。

　　煩惱,是人生痛苦之源。煩為擾義,惱為亂義,是擾亂內(nèi)心的不安定因素。究其根源,則是無明和執(zhí)著。失戀之痛源于對感情的執(zhí)著;破產(chǎn)之苦源于對金錢的執(zhí)著;失敗之恨源于對成功的執(zhí)著。執(zhí)著有多深,痛苦就有多大。若心不曾陷入種種執(zhí)著中,對失戀、破產(chǎn)、失敗乃至生死就能淡然處之了。所謂的“苦”,也就不會輕而易舉地將我們抓個正著,將我們再三折磨。

　　放下這些苦因,我們就能以從容的心感受自然,品味人生。對于這樣的心,快樂是無處不在的。有道是,世間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同樣,世間不是缺少快樂,而是缺少感受快樂的心。如果說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須經(jīng)專業(yè)訓練,那么,感受快樂的心同樣需要經(jīng)過相應調(diào)整,那就是斷除無明,放下執(zhí)著。

　　二、心非常非斷

　　19世紀末,美國心理學家詹姆斯率先提出“意識流”之說,認為思維活動如流水般連綿不斷。這一學說不僅成為西方心理學的重要理論,并極大影響了文學、影視等藝術(shù)領(lǐng)域的創(chuàng)作。

　　其實,相關(guān)思想在佛典中早已有之�！�成唯識論》云:“阿賴耶識為斷為常?非斷非常,以恒轉(zhuǎn)故。恒,謂此識無始時來一類相續(xù),常無間斷......轉(zhuǎn),謂此識無始時來,念念生滅,前后變異,因滅果生,非常一故......恒言遮斷,轉(zhuǎn)表非常,猶如瀑流,因果法爾。”認為心理活動如瀑流般剎那生滅、相似相續(xù),不常不斷。

　　流水永不止息,此為非斷。但此刻的流水又非之前、之后的流水,此為非常。了解這一原理,可幫助我們糾正斷、常二見。這是世人在認識中的兩大誤區(qū),非此即彼。

　　1、心非永恒

　　持常見者,認為在物質(zhì)領(lǐng)域有獨存不變的原子,在精神領(lǐng)域有永恒主宰的靈魂或神我。

　　佛法以緣起看世界,否定世間有獨存、不變之因,從而提出無常、無我的思想。我,為常(永恒)、一(獨存)、不變(堅固不壞)、主宰(具有絕對力量)之義。佛法認為,無論外在世界還是內(nèi)在心靈,都沒有恒常不變的實體。

　　在我們心中,儲藏了無量生命經(jīng)驗。意識的活動,正是以阿賴耶識的種種經(jīng)驗為基礎(chǔ),六塵境界為所緣,不斷分別,引發(fā)各種心理。在倫理上,與善心所相應,即成善心;與不善心所相應,即成不善心。在感受上,因所緣境界的順逆變化,而引發(fā)苦、樂、憂、喜之情。

　　正因為心不是永恒不變的,所以才有被改造的可能。否則,凡夫心就永遠無法斷除,更沒有成就圣賢品質(zhì)的可能。

　　2、心非斷滅

　　持斷見者,則認為人死如燈滅,一切將隨死亡化為烏有,這是比常見危害更為嚴重的錯誤觀念。須知,心的活動雖緣生緣滅,念念無常,卻不會徹底斷滅。事實上,每個起心動念都將在內(nèi)心留下痕跡。

　　佛教認為,生命有過去、現(xiàn)在、未來三世,無始無終。生,不是最初開始;死,更不是就此結(jié)束。今生,只是漫漫生命旅程的一個片段。現(xiàn)有色身雖會消失,生命洪流仍將繼續(xù)。人生的一切努力,盡管終成泡影,但由此形成的業(yè)力及內(nèi)心經(jīng)驗,將成為未來生命延續(xù)的潛在力量,盡未來際地影響著我們。

　　這也是改善人生的意義所在。如果死亡會結(jié)束一切,將曾經(jīng)的善惡行為劃上句號。那么,止惡行善又有多少意義?正是這種錯誤觀念,導致了功利主義的盛行,為了眼前利益不擇手段,無視未來后果。而了解生命真相的人,絕不以明天的巨大不幸來換取一時之樂。因為善惡行為是功不唐捐的,多行不義,不僅要付出代價,更會成為未來生命的陰影。

　　3、生命起點

　　生命有兩大系統(tǒng),一是受之于父母的色身系統(tǒng),一是來自個體生命延續(xù)的心靈系統(tǒng)。生命因往昔積累,造就今生的不同起點,形成人間的種種差異。即使同胞骨肉,也存在智力、性情乃至相貌的差異。此外,更有種族、國家、宗教、經(jīng)濟形成的諸多差異。有人生于王室豪門,有人生于乞丐之家;有人從小智力超群,有人生來弱智低能,可以說,世間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佛教認為眾生平等,為何世間存在這許多差別呢?

　　須知,這種差別正是來自平等。在因果法則面前,眾生是平等無別的,行善必得樂果,作惡必得苦果。人生的一切差別,無不取決于曾經(jīng)造作的善惡行為,自作自受,無人替代。

　　4、把握現(xiàn)在

　　每個人的生命素質(zhì)皆由自身行為決定。所以,命運之舵就掌握在我們手中,決定于當下這一生,這一刻。因為過去已然過去,未來尚未到來。我們無法改變過去,也很難直接把握將來,真正能夠抓住的,唯有現(xiàn)在。人身難得而易失,這是今生最大的財富,也是六道重要的樞紐。

　　佛陀時常教導我們要活在當下,而不是沉弱于往昔回憶,那只能浪費時間,卻于事無補;也不要幻想著以后如何,因為人命脆弱,世事無常,若不立即從現(xiàn)在做起,計劃往往還趕不上變化。

　　認識到當下這一念的重要,我們就應善加珍惜,有效利用。通過現(xiàn)在的努力,為未來奠定良好起點;通過心念的改善,為人生開辟美好前景。

　　三、心的兩個層面

　　佛經(jīng)還以大海及波浪為喻,從不同角度對心靈世界進行深入剖析�！�楞伽經(jīng)》曰:“譬如巨海浪,斯由猛風起,洪波鼓冥壑,無有斷絕時;藏識海常住,境界風所動,種種諸識浪,騰躍而轉(zhuǎn)生。”

　　心靈世界有如大海,心理活動則如波浪。大海,因風暴而波濤洶涌;內(nèi)心,則因境界刺激而現(xiàn)起種種心念。浪花時起時滅,海水卻相續(xù)不斷,心靈世界亦復如是。通常,人們都是活在意識構(gòu)成的心念中,以為這就代表著自我的一切。事實上,那只是海面的浪花。波濤之下,才是海洋深沉、廣大的部分。

　　1、意識

　　心靈世界中,最為活躍、突出的是意識。佛法認為,意識層面包括眼、耳、鼻、舌、身、意六識。在認識能力上,前五識為現(xiàn)量(直覺),其所緣對象必須是現(xiàn)在而非過去、未來,必須是現(xiàn)前而非別處,同時,不帶名言、不能分辨是非差別。一旦和過去、未來的境界發(fā)生聯(lián)系,或?qū)φJ識對象作出判斷、介入語言概念,便進入第六意識的作用范疇了。

　　意識的能量極大,人生一切行為皆由其成辦,這也是人所以為萬物之靈的關(guān)鍵。因為意識具有分別、推理、判斷的能力,可以使人通過理性思維來決定善、惡行為。同時,還能使人獲得有別于動物的精神生活,乃至成就智慧,證得真理。

　　在心理活動中,意識雖為主體,卻未必能保有權(quán)威作用。無始以來,我們?yōu)闊o明所惑,使貪嗔煩惱大行其道,占據(jù)心靈主導。在這種情況下,意識就像充當傀儡的君王,對煩惱唯命是從。于是乎,明知所做是錯事,仍控制不住去做,甚而再三犯錯。何其可憐,何其可悲。

　　唯一的出路,就是聽聞正法,如理思維,樹立正見,奪回失去的主權(quán),使心真正發(fā)揮正面作用。如此,才能將人生導向光明。

　　2、潛意識

　　與意識對應的是潛意識,其活動雖不為人所知,卻暗中左右著意識。在唯識典籍中,將之歸納為第七識和第八識。意識的生起,以第八阿賴耶識儲藏的種子為因,為根本依止。同時,第七末那識與生俱來的先天蒙昧(不共無明)和自私本能(俱生我執(zhí))也對意識活動有著重大影響。

　　第七識,梵語末那,漢譯為意。這里的意,指意根而非意識。意,為思量義,《八識規(guī)矩頌》中,將其特征定義為“恒審思量我相隨”,即無休止地想著自我。這種俱生我執(zhí),正是人類自私本性的根源。而末那識的不共無明,又使有情始終處于蒙昧中,不知生從何來,死往何去,不知生命真相,世界本質(zhì)。

　　第八識,梵語阿賴耶識,漢譯為藏。它不僅收藏了有情所有的生命經(jīng)驗,為意識活動提供信息。同時,還在生命轉(zhuǎn)換、延續(xù)過程中從不間斷地工作。它執(zhí)持色身直到一期生命結(jié)束,并隨著業(yè)力去投胎,如是循環(huán)往復,生生不息,唯有解脫才能使其下崗。

　　了解潛意識的存在,及意識、潛意識的相互關(guān)系,我們就找到了心理活動的源頭。如此,才能直探本源,究竟解決心的問題。

　　四、人心與人生

　　1、心靈頻道

　　人,是復雜的多面體。某些行為差異極大者,我們稱之為雙重或多重人格。情節(jié)嚴重者,往往被視為精神疾病。事實上,這些現(xiàn)象并非個別,善心人也會有冷酷之舉,殘暴者也會有溫柔一面,區(qū)別只在于反差程度和表現(xiàn)方式的不同。

　　生命在無盡延續(xù)過程中,以明和無明為基礎(chǔ),形成了種種心理力量。其中,既有貪婪、嗔恨、妒嫉、自私、驕傲等負面心理,也有慈悲、善良、自信、無嗔等正面心理。每種心理力量,都代表著一種心靈頻道。

　　和電視頻道一樣,心靈頻道也有不同的信號。其強弱程度,正取決于心行積累。當積累達到一定程度并遠遠高于其他信號時,就會伺機搶占頻道,占據(jù)心靈的“收視率”。如貪心重的人,因受貪念驅(qū)使,會習慣性地現(xiàn)起貪心,而不斷貪婪的結(jié)果,便使貪心無限張揚,進而成為貪性人。但我們要知道,這并不意味著貪心便是他的唯一頻道。事實上,只是貪的信號太強,使其他頻道受到干擾而無法正常播放。

　　認識到這一原理,我們就不必為現(xiàn)有的不良心行氣餒,那樣會順著慣性墮落。我們更不能為偶爾的優(yōu)良表現(xiàn)自得,那就可能因疏于防守而被煩惱攻擊。我們要做的,是正視心靈的善惡頻道,主動把握播放權(quán),積極點播正面的心靈頻道,使之信號不斷增強,最終,牢牢占據(jù)心靈主導地位。

　　2、心靈陷阱

　　許多人都覺得世事難測,處處陷阱,稍不留神就落入圈套。其實,世間陷阱是有形的,具有相應社會經(jīng)驗或人生閱歷便能識別真?zhèn)?不為所惑。即使涉世不深,只要帶著防范之心審慎行事,也不至輕易受騙。

　　最難防范的,恰恰在于我們自身,在于心中各種無形的陷阱。其可怕之處,不僅在于我們無法逃避,更在于很少有人能意識到,甚至,我們在落入陷阱后還會將它越挖越深,以為這是人生出路所在。

　　這些陷阱,恰是負面心靈頻道不斷工作的結(jié)果。比如對某人生起嗔心,若這念嗔心不能及時制止,而是反復播放,我們就會收集到很多關(guān)于這個頻道的素材。事實上,心有著奇特的編輯功能,能將種種有關(guān)乃至無關(guān)的素材統(tǒng)統(tǒng)演變?yōu)猷列乃�需的證據(jù),使我們在嗔心的泥淖中越陷越深。雖然,我們有時也會因這樣那樣的幫助爬出陷阱。但只要陷阱還在,但凡想起此人,仍會一頭栽下去,就像俗話說的那樣,“想起來就有氣”。若是心靈陷阱越挖越多,那我們的一生,就會從這個陷阱落入那個陷阱,永遠暗無天日,永遠遭受傷害。

　　所以,我們要仔細審查內(nèi)心,發(fā)現(xiàn)陷阱所在。同時,培養(yǎng)正知正念的力量,徹底清除陷阱,而不是簡單地在表面掩蓋一番,那樣就會埋下更深的隱患,更重的危機。

　　3、心態(tài)與人生

　　人類的生活方式千差萬別。為什么我們會選擇這種生活方式,而非另一種?除了客觀條件的制約,還有主觀因素在作用,那就是我們的欲望、想法和情緒。

　　欲望促使我們追求。其中,有善、不善、無記三類,毋須全面否定。欲望不同,故產(chǎn)生幸福的因緣也各不相同。有人以事業(yè)有成為追求,在努力工作中獲得幸福;有人以家庭美滿為追求,在天倫之樂中體味幸福;也有人以及時行樂為追求,在聲色刺激中尋找幸福。但我們要知道,唯有善法相應的正當欲望,才是獲得幸福人生的途徑。否則,不僅會背離幸福,更會使人走向犯罪深淵。除具體內(nèi)容的差異,欲望還有容量多寡的區(qū)別,這也是影響幸福的重要因素。少欲者,解決溫飽就能知足常樂;多欲者,擁有再多也欲壑難填。若將欲望比作器皿,少欲有如杯子,輕易就能裝滿;多欲有如汪洋,百川歸海尚不能盛滿。所以,佛陀時常教導弟子們應少欲知足。如若不然,就會將一生耗費于無休止的索取中,甚至無暇享受。

　　情緒影響個人心情。其中,分健康與不健康兩類。健康的情緒,如喜悅、愉快、滿足等;不健康的情緒,則有憂愁、焦慮、恐懼等。情緒的發(fā)生,源于心對境界的感受,但它的變化又會影響內(nèi)心平衡。正確看待人生和世界,是杜絕不良情緒的根本。此外,還要掌握調(diào)節(jié)情緒的方法,一旦感染,及時治療,在發(fā)病初期控制其蔓延。若不懂得對情緒進行分類管理,而是任其發(fā)展,到全面發(fā)作時,就難以救藥了。憂郁癥所以會成為現(xiàn)代人的通病,造成自殺率的居高不下,重要原因,就是疏于情緒管理,疏于對心的觀照。

　　想法決定人生選擇。事實上,多數(shù)人的生活只是搖擺于欲望和情緒之間,每天說著、做著的,無非是我要、我不要;我喜歡、我討厭;我開心、我痛苦。有時,人們也會感嘆這種生活的無聊與無奈,但感嘆之后,多半仍是繼續(xù)妥協(xié),繼續(xù)隨欲望和情緒漂流。除此而外,很難找到超越欲望和情緒的正確想法,這也是人們所以和幸福擦肩而過的重要因素。因為欲望和情緒是變幻無常的,這使人生選擇變得盲目,使人生目標變得游移。如果沒有正確的想法作出抉擇,作出取舍,幸福又怎能如期而至?

　　了解各種心理因素對人生的作用,就應依此對照,檢查現(xiàn)有欲望是否合理,哪些想法需要調(diào)整,哪些情緒應該克服。不斷調(diào)整,多方養(yǎng)護,有效保障心靈健康。

　　五、結(jié)說

　　探索人心與人生的關(guān)系,是為了喚起人們對心的重視。當內(nèi)心出現(xiàn)煩惱時,當生活遭遇困境時,當人際關(guān)系產(chǎn)生隔閡時,我們不要一味尋找外在原因,還應將目光收回,看看自己的心處于什么狀態(tài),看看這位人生導演是否存在問題。

　　追根溯源,我們才會發(fā)現(xiàn),打開心結(jié),就能從根本上瓦解煩惱。雖然,外在改善尚有賴于諸多條件的和合,未必能以個人意志左右。但只要以正確的心態(tài)面對,就不會因外境變化受到傷害,更不會使自身成為危及社會、傷害他人的不安定因素。所以說,健康心靈不僅是幸福人生的保障,更是社會和諧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