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八方珠玉集（一）

　　拈八方珠玉集序。

　　驗宗眼正邪。破知見窠窟。離得失。截路布。于古今公案。俾出沒卷舒。盤折玲瓏。得大機(jī)。發(fā)大用而無縐毫知解。到大休大歇安穩(wěn)之地。洞明本分大鉗錘啟迪作家真爐[革+(備-人)]。善搏搦實穿千變?nèi)f化作略者。無出乎拈古。為參玄徑。正要關(guān)也。古來大宗師。靡不尚之。茍理地未明。情有向背。墮在解脫毒海。見處管帶偏枯。則莫能提掇。縱或禔掇。必隨語生解。罔辨端倪爾。如趙州勘婆。玄沙未徹。少室得皮得髓�？讨壑�流。乃確然定淺深。法眼拈德山小參。趁塊之人。謂灼然成兩橛。略舉此數(shù)節(jié)。透與未透。曉然明矣。

　　佛鑒大禪師予畏友也。居大相國寺智海院日。以書到夾山。敘及拈古。獨(dú)稱雪竇為冠絕。常師法之。因思禪門八方珠玉集。叢林雖盛傳。皆作者公案。而未有拈提者。發(fā)意遇小參升座結(jié)綠。拈之成一段勝事。既而果踐其言。逮至被。旨徙蔣山。凡數(shù)年。歸寂。予適繼其高躅。才抵鐘阜。即索于其徒閱之。止拈及半。惜乎不滿其志愿。乃為終。拈掇亦數(shù)載�？司痛蟾拧Ｎㄖ苯刂傅烂�。抑揚(yáng)縱奪。隱顯殺活。皆泯合前所論旨趣也。期具宗正眼。絕知解者。賞之。

　　宣和七年。住東京天寧萬壽禪寺。

　　佛果老僧克勤題。

　　佛鑒勤禪師佛果圓悟勤禪師。

　　正覺方庵顯禪師佛海石溪月禪師。

　　閱鐘阜二禪師拈古集。

　　二師宗門棣萼。行道有年矣。諸方譽(yù)望。杰出叢林。而前此未聞。同風(fēng)之語。如巖頭雪峰。大隋投子。千里響應(yīng)之句。為所恨也。予每獨(dú)歌笑吟詠。舞蹈自樂于林泉。一日訪。

　　平等居士。太原公。幾案間。得二師拈提。八方珠玉集。閱之?dāng)?shù)則。乃見作家宗匠。抑揚(yáng)卷舒。盡于斯矣。既為異時龜鑒。不可無作。因寓意于逐則之下。二師語句之末�；�為酬唱。此道于絕圣棄智之微云。

　　紹興丙。辰方庵正覺老僧(宗顯)題。

　　心覺顯禪師得度于紹覺白。白嗣黃檗勝。勝嗣黃龍南。正覺于黃龍。為四世矣。南游歷淮浙。參演祖于海會。祖深器之。以佛果佛鑒。為師友。暨還成都。應(yīng)長松之命。唱紹覺之道。大行于蜀。拈提八方珠玉。后數(shù)十年。佛海石溪老人。挾之而南。尋住金陵天寧。亦隨后著語。(祖慶)侍佛海于太白冷泉。聽其所說。出處甚詳。今并四大老拈提。鋟梓以壽其傳。為世大光明幢耳。

　　寶祐五年解制日。

　　吳江圣壽住山(祖慶)謹(jǐn)題。

　　佛鑒佛果正覺佛海拈八方珠玉集上。

　　住圣壽沙門祖慶重編。

　　※舉溈山坐次。見仰山從方丈前過。溈云。若是百丈先師。子須吃痛棒始得。仰云。今日事作么生。溈云。合取兩片皮。仰云。此恩難報。溈云。非子不才。溈山年邁。仰云。今日親見百丈師翁。溈云。子向什么句中。見先師。仰云。不道見。只是無別。溈云。始終作家。

　　◎佛鑒拈云。溈山搖頭。仰山擺尾。雖然頭尾相應(yīng)。師資道合。未免養(yǎng)子之緣。若欲發(fā)明大寂門風(fēng)。直須耳聾三日。隨后一喝。

　　◎正覺云。仰山于大寂棒下。玉轉(zhuǎn)珠回。直得風(fēng)行草偃。且道他于什么句中。見百丈無別。只因孝順用力少。

　　◎佛海云�；�裘之業(yè)�？私B者。須是賢子孫。溈山略露些子。仰山直下披襟。而不覺阿轆轆地。使溈山機(jī)用。同時阿轆轆地底。又向甚處著。拈主丈云。古人且置。今日作么生�？恐髡稍啤７胚^也好。

　　※舉溈山吃茶次。仰山侍立。乃問。和尚百年后。人問先師法道。如何傳嗣。溈山云。一粥一飯。仰山云。前人不肯。又作么生。溈云。作家?guī)熒�。�?a href="/remen/libai.html" class="keylink" target="_blank">禮拜。溈云。向后錯舉即不可。

　　◎佛鑒拈云。溈山嚴(yán)而不威。仰山恭而無禮。遂豎起柱杖云。溈山當(dāng)時。若知有者個家風(fēng)。兒孫亦未見斷絕。

　　◎正覺云。作么是恭而無禮。不然父有爭子。

　　◎佛海云。溈山吃一盞茶。也被仰山撼動一上。猶幸老而不耄。壯力尚存。不行棒喝。而有過于德山臨濟(jì)之用。若撿點(diǎn)得出。作家?guī)熒��?/p>

　　※舉溈山問仰山。即今事且致。自古事作么生。仰叉手近前。溈云。猶是只今事。自古事作么生。仰叉手退后。溈云。汝屈我。我屈汝。

　　◎佛鑒拈云。仰山雖善進(jìn)前退后。發(fā)明古今。其柰溈山向糊餅里呷汁。壓沙覓油。雖然如是。且道仰山叉手。意作么生。若也知得。行腳事辨。其或未然。老僧不曾辜負(fù)諸人。自是諸人辜負(fù)老僧。

　　◎正覺云。仰山進(jìn)前退后。洞古明今。溈山因甚道。彼此相屈。相見錦江頭。相攜上酒樓。會醫(yī)還少病。知分不多愁。

　　◎佛海云。近前退后。叉手當(dāng)胸。通古貫今。當(dāng)機(jī)覿面。美則美矣。須知有不落古今事。若道得。彼此不虛屈。不然切忌驢前馬后。

　　※舉溈山坐次。仰山與香嚴(yán)侍立。溈云。如今總與么者少。不與么者多。香嚴(yán)從東過西立。仰山從西過東立。溈云。這個因緣。三十年后。如金擲地相似。仰云。亦須是和尚提唱始得。和嚴(yán)云。即今亦不少。溈云。合取狗口。

　　◎佛鑒拈云。溈山幸自海晏河清。剛地?zé)o風(fēng)起浪。雖然一波才動萬波隨。擲地金聲如瓦礫。仰山香嚴(yán)若能慎護(hù)。才見溈山恁么道。便珍重下去。假饒溈山咳唾風(fēng)生。也須無出氣處。

　　◎正覺云。這三個老漢。一時把不定。何故。易開終始口。難保歲寒心。

　　◎佛海云。溈山絲線在手。才一抽牽。合棚俱動。一人移身不移步。一人移步不移身。不因徹底老婆。爭見當(dāng)機(jī)不讓。畢竟明什么邊事。合取狗口。

　　※舉溈山見仰山從外入。溈以兩手。握拳相交示之。仰便作女人拜。溈云。如是如是。

　　◎佛鑒拈云。須知道。解與師齊。減師半德。見過于師。方堪傳授。溈山才向針鋒上。把定乾坤。仰山便向藕絲里。開張世界。且因甚如此。不見道。功多業(yè)就。水到渠成。

　　◎正覺云�？偷街髋d。象席打令。招搖其頭。與拂拽請。

　　◎佛海云。有是父必有是子。有是子必有是父。父才柱定。豈知身在毛群。子亦變通。不覺隨墮羽族。羽族則雞頭鳳尾。毛群則馬頷驢腮。因甚如此。謗斯經(jīng)故。獲罪如是。

　　※舉溈山坐次。仰山侍立。溈云。寂子近日。宗門中令嗣作么生。仰云。大有人疑著此事。溈云。寂子又作么生。仰云。某甲只管困來合眼。健即坐禪。所以未曾說著。溈云。到者田地也難得。仰云。據(jù)某見處。著此一句語亦不得。溈云。為一人也不得。仰云。自古圣人。盡皆如是。溈云。大有人笑汝與么祗對。仰云。解笑某甲。是某同參。溈云。出頭作么生。仰繞禪床一匝。溈云。裂破古今。

　　◎佛鑒拈云。動弦別曲。葉落知秋。自古自今。筑著磕著。鳥道玄路。許他父子親游。若是荊棘林中。猶欠悟在。以何為驗。只如仰山繞禪床一匝。溈山云。裂破古今。若是明眼衲僧。瞞他一點(diǎn)不得。

　　◎正覺云。溈山放縱自由。仰山收拾太緊�？偹婆c么話會。宗門令嗣。豈到如今。須知他家有雙放雙收底手段始得。還有與仰山同參底么。裂破古今。

　　◎佛海云。宗門中令嗣。合眼坐禪處。平地打毬子。急須著眼覷。兩挑挑得上。三筑筑不住。筑得住。依前輥向毬門去。

　　※舉溈山在方丈內(nèi)。臥見仰山入來。溈乃轉(zhuǎn)面向里臥。仰云。某甲是和尚弟子。不用形跡。溈作起勢。仰便出去。溈召云。寂子。仰乃回來。溈云聽老僧說個夢。仰低頭作聽勢。溈云。為我原看。仰取一盆水。一條手巾來。溈洗面了。才坐。香嚴(yán)入來。溈云。我適來與寂子作一上神通。不同小小。嚴(yán)云。某甲在下面。了了得知。溈云。子試道看。嚴(yán)乃點(diǎn)一碗茶來。溈嘆云。二子神通。過于鹙子。

　　◎佛鑒拈云。夢中說夢。深許溈山。妙用神通。須還二子。傳茶度水。耀古騰今。年老心孤。憐兒惜子。向衲僧門下。一人在門外。一人在門里。更有一人。遍界不曾藏。佛眼覷不見。

　　◎正覺云。神機(jī)妙用。開眼作夢。非時現(xiàn)通。顯異惑眾。

　　◎佛海云。擎茶過水。承顏接詞。智識不下仙陀。神通有過鹙子。撿點(diǎn)將來�？偸情_眼做夢。

　　※舉溈山一日見野火。乃問道吾。遠(yuǎn)見火么。吾云。見。溈云從何處起。吾云。除去經(jīng)行坐臥。請師別致一問來。溈便休去。

　　◎佛鑒拈云。炎炎野火。人人皆見。獨(dú)有道吾。見得迥別。臭煙蓬[火+孛]。四面俱起。經(jīng)行坐臥。了無交涉。汝等諸人。四威儀中。各宜照顧。莫教燒卻眉毛。

　　◎正覺云。溈山將謂。道吾是個人。所以重問輕對。當(dāng)時若問他經(jīng)行坐臥底。作么生看。道吾卻如何祗對。

　　◎佛海云。野火炎炎。何處起。紫煙紅焰便燒人。須知坐臥經(jīng)行里。見得無如用得親。

　　※舉溈山問仰山。妙凈明心。汝作么生會。仰山云。山河大地。日月星辰。溈云。汝只得甚事。仰云。和尚適來問什么。溈云。妙凈明心。仰云。喚作事得么。溈云。如是如是。

　　◎佛鑒拈云。溈山如將大你嚇小兒。仰山似小兒見大你。雖然師資互用。理事交馳。其柰機(jī)智偏枯。語言滲漏。明眼漢。點(diǎn)撿得出。方知道禹力不到處。河聲流向西。

　　◎正覺云。溈山問處。如敲冰覓火。仰山答處。似火里生蓮。若約平實商量。二俱有過。試撿點(diǎn)看。只如佛鑒道禹力不到處。河聲流向西。如何免得偏枯滲漏。

　　◎佛海云。仰山以機(jī)奪機(jī)。溈山將錯就錯。當(dāng)時若不放過。便問汝適來對什么。曰山河大地。日月星辰。也只向道。喚作理得么。自然機(jī)智周旋。首尾俱正舉溈山因與僧語話次。僧云。大好雨。溈云。什么處是好處。僧無語。溈卻云。大好雨。僧云。什么處是好處。溈乃指雨示之。僧又無語。溈云。何得大智而默。

　　◎佛鑒拈云。溈山尋常。眼放電光。到這里。卻著賊也不知山僧不是抑強(qiáng)扶弱。黨理不黨親。且道那里是著賊處。若于此點(diǎn)撿得出。便能騎賊馬追賊。奪賊鏘殺賊。若點(diǎn)撿不出。凡有言說。皆是與賊過梯。智海今日路見不平。與你諸人。并贓捉獲。遂擲下拂子云。諸人各自認(rèn)取贓物。

　　◎正覺云。這僧退已讓于人。萬中無一個。

　　◎佛海云。佛鑒道。溈山尋常。眼放電光。到者里。著賊也不知。山僧一往觀之。者僧也解挨肩躡足。未能運(yùn)步騰身。帶累溈山失錢遭罪。當(dāng)時見他道什么處是好處。便與本分草料。使其別有生涯。免得諸方撿責(zé)。

　　※舉溈山與陸侍御。同入僧堂。御乃問。如許多師僧。為復(fù)是吃粥飯僧。為復(fù)是參禪僧。溈云。亦不是吃粥飯僧。亦不是參禪僧。御云。在此作什么。溈云。侍御自問他看。

　　◎佛鑒拈云。溈山元來小膽。被這俗官一問。直得手忙腳亂。閉戶關(guān)門。若是老僧。即不然。大開門戶。放伊入來。此是參禪僧。吃粥飯僧。向伊道。是吃粥飯了參禪僧。待伊眼晴定動。便與木[木+患]子換卻。教伊做個惺惺歷歷底侍御。若處廟堂之高。即致君為堯舜之君。或在江湖之上。則致民為堯舜之民。豈不快哉。乃呈起數(shù)珠云。諸人還見這個么。良久云。此是老僧。來京師。換得底。諸人各自歸堂。摸索看。

　　◎正覺云。侍御當(dāng)時。來訪作家。溈山不欲強(qiáng)知他事公案未得剿絕。待伊問在此作什么。便可向道。侍御還憶得靈山付囑底事么。他若擬議。卻請歸方丈獻(xiàn)湯。

　　◎佛海云。溈山尋常。東行西行。左敲右擊。今日侍御面前。因甚撇手撇腳。侍御現(xiàn)宰官身。激揚(yáng)斯道。溈山豈可負(fù)其來機(jī)。若向他撇手撇腳處。構(gòu)得去。不妨峭巍巍孤迥迥地。咄。是何言歟。

　　※舉溈山上堂。僧問。從上諸圣。直至如今。和尚意旨如何。溈云。你目前。是什么物。僧云。只這個。便是么。溈云。阿那個。僧云。適來指底。溈云。你疑那個去。莫生事。

　　◎佛鑒拈云。問頭太險。答處太奢。二俱不了。

　　◎正覺云。這僧問。諸圣直至如今。溈山示伊。目前是什么物。其僧若從這里悟去。定知彩里有膠。說什么這個那個。溈山道。你疑那個去。莫生事。不妨被這僧疑著。

　　◎佛海云。從上諸圣。洎被騰。蛇纏倒。

　　※舉僧問溈山。如何是道。溈云。無心是道。僧云。某甲不會。溈云。會取不會底好。僧云。如何是不會底。溈云。只是你。不是別人。

　　◎佛鑒拈云。乍看似死水里浸卻。子細(xì)檢點(diǎn)將來。水里有鹽。吃著方知滋味。

　　◎正覺云。泥柔柱杖深。

　　◎佛海云。這僧雖無孔竅。卻有正因。大凡是非有無。會與不會。你與別人�？偛怀鰞深^語。所以令者僧。卒討頭鼻不著。報恩不然。如何是不會底。只向道。放下著。才擬議。拂子驀口打。

　　※舉溈山云。今時人。但直下會取不會底。正是你佛。正是你心。若向外求一知一解。將為禪道。且沒交涉。名運(yùn)糞入。不名運(yùn)糞出。污你心田。所以不是道。

　　◎佛鑒拈云。溈山猶如駕前等子。與牧童相撲。齊起齊倒。兩無輸贏。旁觀者。咬斷牙關(guān)。爭交底。元來兒戲。如今莫有對手底么。乃豎拳起云。有則出來。與老僧相見。良久云。老僧今日。平地吃交。

　　◎正覺云。溈山老人。直如大象渡河。步步徹底。然雖如是。引得盲龜浮木。泥牛入水。只如佛鑒。向平地吃交。是誰之過。

　　◎佛海云。曾為浪子偏憐客。

　　※舉僧問溈山。如何是百丈真。溈下禪床叉手。又問。如何是和尚真。溈上禪床坐。

　　◎佛鑒拈云。古人起模畫樣�？芍^頭正尾正。爭奈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智海即不然。如何是百丈真。隨緣赴感靡不周。如何是和尚真。而常處此菩提座。

　　◎正覺云。山僧即不然。如何是百丈真。瀉巖泉一派。如何是和尚真。帶雨竹千竿。且道畢竟如何。切忌尋聲逐響。山僧恁么。也是對影成三人。

　　◎佛海云。大小大溈山。被者僧一問。不覺跳下禪床。末后收來。也是如蟲御木。

　　※舉溈山與仰山。摘茶次。溈云。終日與子說話。只聞子聲。不見子形。仰乃撼茶樹一下。溈云。子只得其用。不得其體。仰云。某甲只與么。未審和尚。尊意如何。溈良久。仰云。和尚只得其體。不得其用。溈云。放你三十棒。

　　◎佛鑒拈云。張翁乍與李公友。待罰李公一盞酒。到被李公罰一杯。好手手中無好手。

　　◎正覺云。故知溈山全體。仰山全用。只如佛鑒與么。為復(fù)扶體。為復(fù)扶用。若人辨得。方見全才。

　　◎佛海云。聲前呼索。句下稱提。是溈山養(yǎng)子之緣。得路便行。當(dāng)機(jī)不讓。是仰山事父之禮。一人良久得其體。一人撼樹得其用。更有一人。終日摘茶。終日良久。喚作體耶用耶。若道得。與你三十棒。

　　※舉仰山問中邑。如何是佛性義。邑云。我與你。說個譬喻。汝便會也。譬如一室。其有六窗。中安一個狝猴。外有人喚云。猩猩。狝猴即應(yīng)。如是六窗。俱喚俱應(yīng)。仰乃禮拜謝。后卻云。適來蒙和尚指示。某甲有個疑處。邑云。汝有什么疑處。仰云。只如狝猴睡時。又作么生。邑乃下禪床。把住云。狌狌。我與你相見。

　　◎佛鑒拈云。仰山放憨。中邑賣峭。峭措賣來憨癡。憨癡放來峭措。雖然狝猴睡著。其奈肚里惺惺。直饒杜絕六窗。猩猩何處不見。諸人要見二老爻訛么。各各面皮厚三寸。

　　◎正覺云。我也與你說個譬喻。中邑大似個金師。仰山將一塊金來。使金師酬價。金師亦盡價相酬。臨欲成交。賣金底。更與貼秤。金師雖然暗喜。心中未免偷疑。何故。若非細(xì)作。定是賊贓。

　　◎佛海云。仰山賊打不防家。中邑見贓方見賊。若使狝猴真瞌睡。猩猩贏得最惺惺。子細(xì)思之。是什么心行。

　　※舉三平參石鞏。鞏見便作彎弓勢云�？醇�。三平撥開胸云。此是殺人箭�；钊思�又作么生。鞏彈弓弦三下。三平便禮拜。鞏云。三十年。一張弓。兩只箭。今日只射得半個人。便拗折弓箭。三平后舉似大顛。顛云。既是活人箭。為什么。向弓弦上辨。三平無語。顛云。三十年后。要人舉此話也難得。法燈有頌云。古有石鞏師。架弓箭而坐。如斯三十年。知音無一個。三平中的來。父子相投和。子細(xì)返思量。元伊是射垛。

　　◎佛鑒拈云。大小三平。元來只是個死漢。若非死漢。又覓什么活人箭。石鞏龍頭蛇尾。矢在弦上。又卻不發(fā)。當(dāng)時若便與一箭。那里得來。大顛作死馬醫(yī)。醫(yī)之不差。從他掘地深埋。且如智海恁么批判古今。還有過也無。細(xì)雨灑花千點(diǎn)淚。淡煙籠竹一堆愁。

　　◎正覺云。只如大顛道。三十年后。要人舉此話也難得。既是舉話何難。且三平當(dāng)時問伊。索活人箭。石鞏彈弦三下。平禮拜。是會不會。及乎大顛問他。他便無話。法燈喚他作射垛。佛鑒便要掘地深埋。算來當(dāng)時。只是伊不合承當(dāng)半個而出。便被大顛并合。然雖如此。這三個老漢�？倝櫾谙莼⒅畽C(jī)。

　　◎佛海云。三平于石鞏言下。巳承當(dāng)半個圣人。大顛征之。乃默然而對。雖然為一人。亦未可在。

　　※舉三平問侍者。你姓什么。者云。與和尚同姓。平云。我姓什么。者云。問頭何在。平云。幾時曾問你。者云。姓者是誰。平云。念汝初機(jī)。放你三十棒。

　　◎佛鑒拈云。叵耐侍者。無端茶胡他三平。是即與和尚同姓。家丑豈可外揚(yáng)。雖然三平老漢。不得無過。風(fēng)來樹動。水來河漲。上梁不正。下柱參差。而今是非得失。一時畫斷。且道三平。畢竟勝什么。良久云。世間若有昆侖眼。休向荊山問卞和。

　　◎正覺云。三平無端發(fā)問。被這僧形跡一上。直得不可柰何。子細(xì)看來。元真?zhèn)�與侍者同姓。只是他不肯序昭穆在。佛鑒道。世間若有昆侖眼。休向荊山問卞和。也是言中有響。

　　◎佛海云。機(jī)眼明。機(jī)輪活。機(jī)關(guān)峻。機(jī)路通。兩轉(zhuǎn)葛藤。較些子。子細(xì)論量。侍者不獨(dú)與三平一人同姓。何故。姓者是誰。

　　※舉本空上堂云。只這施為動轉(zhuǎn)。合得本來祖翁么。若合得。十二時中。無虛棄底道理。若合不得。吃茶說話。往往喚作茶話在。僧便問。如何免得成茶話去�？赵啤Ｄ阕R得口也未。僧云。如何是口�？赵�。兩片皮也不識。又問。如何是本來祖翁。空云。大眾前不要牽爺恃娘。僧云。大眾忻然去也�？赵啤Ｄ阍圏c(diǎn)大眾性看。僧禮拜�？赵�。伊往往道。一性一切性在。僧欲進(jìn)語�？赵啤９钾�(fù)平生行腳眼。便下座。

　　◎佛鑒拈云。本空垂絲千尺。意在深潭。離鉤三寸。釣得一個。將謂錦鱗紅尾。元是沂浪黃能。明月當(dāng)空。滿船失望。而今不免。再拋香餌。重擲絲輪。乃豎起拂子云。還有上鉤底也無。諸人二六時中。如何得與祖翁相合去�；仡^盡是兒孫事。祖父從來不出門。

　　◎正覺云。本空道。這僧未識口在。及乎問著。卻云。兩片皮也不識。且道。兩片皮與口。是同是別。乃乎這僧問本來祖翁。卻教伊點(diǎn)檢大眾性看。本空與么舉揚(yáng)。衲僧手段。在什么處。這僧故是辜負(fù)平生行腳眼。當(dāng)時若出來。掀倒禪床。喝散大眾。卻作么生支吾。佛鑒道�；仡^盡是兒孫事。祖父從來不出門。也是時情偏向富門多。

　　◎佛海云。施為動轉(zhuǎn)。本空論實不論虛。說話吃茶。者僧隨上復(fù)隨下。辜負(fù)平生行腳眼�？磥磉^在本空。你諸人十二時中。作么生免得。莫謂無心方是道。無心猶隔一重關(guān)。

　　※舉僧問本空。去卻即今言句。請師直指本來性�？赵�。你迷源來。得多少時。僧云。即今蒙和尚指示�？赵�。若指示你。我即迷源。僧云。如何即是�？漳擞许�。心是性體。性是心用。心性一如。誰別誰共。妄外迷源。只這難洞。古今凡圣。如幻如夢。

　　◎佛鑒拈云。問不徒然。答無虛設(shè)。才隨語轉(zhuǎn)。覿面千山。后偈中雖有收有放。其柰錯下名言。山僧重為別過。乃有頌。心本非心。性本非性。心性兩忘。誰少誰剩。老倒本空。著艾求病。妄外迷源。辜負(fù)凡圣。

　　◎正覺云。本空可謂。自出洞來無敵手。得饒人處且饒人。佛鑒傍觀不肯。要與伊奪角沖關(guān)。末后只得停局。

　　◎佛海云。面半露而似掩。門一閉而還開。佛鑒云。才隨語轉(zhuǎn)。對面千山。誠哉。要見本空為人么。良久云。富貴不從勤苦得。男兒何必五車書。

　　※舉本仁上堂云。尋常不欲向聲前句后。鼓弄人家男女。何故。且聲不是聲。色不是色。僧便問。如何是聲不是聲。仁云。喚作色得么。僧云。如何是色不是色。仁云。喚作聲得么。僧禮拜。仁云。且道對你話。為你說。若人定當(dāng)?shù)谩ＴS你有個入路。

　　◎佛鑒拈云。拂跡成痕。欲隱彌露。既道。聲不是聲。色不是色。洎乎問著。卻云。喚作聲得么。喚作色得么。本仁和尚。鼓弄人家男女。亦不少矣。而今欲得親切么。乃擊禪床云。還聞聲么。豎起拂子云。還見色么。于此透過見聞。許你有個出路。

　　◎正覺云。萬福本仁老。大好不向聲前句后。鼓弄人家男女。若是方庵老漢。又且不然。良久云。色不是色。見者是什么。聲不是聲。聞?wù)呤鞘裁�。直得聲色純真。知見旋�?fù)。要且未夢見本仁在。

　　◎佛海云�？擞韶夏�。偏向聲前色后。鼓弄人家男女。當(dāng)初賴遇是者僧。忽撞著個騎聲蓋色底出來。又如何折合。

　　※舉僧問本仁云。文殊與普賢。萬法悉同源。文殊普賢即不問。如何是同源底法。仁云。卻問取文殊與普賢。佛鑒著語云。如蟲御木。僧云。如何是文殊與普賢。仁云。一釣便上。佛鑒著語云。偶爾成文。復(fù)拈云。大凡批判古今。褒貶邪正。須是具金剛眼睛始得。何故。龍蛇易辨。衲子難瞞。且道。適來句中。那個句中是褒。那個句中是貶。諸人各自歸堂。向腳根下檢點(diǎn)看。

　　◎正覺云。且道二尊宿與么。還愜得這僧意也無。若愜得去�？芍^錦上鋪花。若不愜去。佛法利濟(jì)。在什么處。

　　◎佛海云。者般答話。往往只作答話會。不作答話會。作么生會。如何是同源底法。文殊騎獅。普賢賢騎象。如何是文殊普賢。眾眼難瞞。

　　※舉本仁上堂云。眼里著沙不得。耳里著水不得。僧便問。如何是眼里著沙不得。仁云。應(yīng)真無比。僧云。如何是耳里著水不得。仁云。白凈無垢。

　　◎佛鑒拈云。遠(yuǎn)觀山有色。近聽水無聲。

　　◎正覺云。藥曾經(jīng)效始傳人。

　　◎佛海云。但見皇風(fēng)成一片。不知何處是封疆。

　　※舉浮石云。山僧開個卜鋪子。能斷人貧富生死。僧便問。離卻貧富生死。不落五爻。請師直指。石云。金木水火土。

　　◎佛鑒拈云。吉兇悔吝。生乎動。動靜興亡。本乎心。若以衲僧無文印子。一印印定。毫發(fā)無差。浮石雖然解卜。不會斷卦。若是智海即不然。離卻貧富生死。不落五爻。請師直指。向伊道。今日阇梨有災(zāi)。待伊眼睛定動之間。吉兇自兆。

　　◎正覺云。既問不落五爻。因甚浮石。卻對伊。金木水火土。不見道。有利無利。不離行市。佛鑒道。伊不解斷卦。末后到他。卻云。吉兇自兆。山僧若是這僧。總向伊道。吉兇全在我。翻覆謾勞君。

　　◎佛海云。好個卜鋪。卻被人以手一撥。若不是浮石作家。未免卦盤掀翻。卦子零亂。點(diǎn)撿得出。方知禍不單行。

　　※舉天仙有僧到。才禮拜。仙云。這野狐兒。見個什么。便禮拜。僧云。這老和尚。見個什么。便恁么道。仙云�？嘣湛嘣铡Ｌ煜山袢�。忘前失后。僧云。要且得時終不補(bǔ)失。仙云。爭不如此。僧云。誰甘。仙大笑云。遠(yuǎn)之遠(yuǎn)矣。僧以目四顧便出。

　　◎佛鑒拈云。互換之機(jī)。主賓共用。當(dāng)機(jī)之句。啐啄尤難。天仙雖能看風(fēng)使帆。這僧亦解隨波逐浪。若是停橈息桌。舍筏焚舟。皆欠悟在。何也。不入洪波里。爭見弄潮人。

　　◎正覺云。天仙來言不豐。必招儉報。這僧小兒得寵。便放無端。何故如此。也是兩兩。慣得其便。

　　◎佛海云。一往一來。也好頭對。天仙驀頭贈一筑。者僧就手還一拳。天仙卻步翻父。者僧當(dāng)面按住。天仙口款伏弱。弱中有強(qiáng)。者僧氣勢放強(qiáng)。強(qiáng)中有弱。阿呵呵。日暮卷旗收陣腳。相喚相呼歸去來。

　　※舉天仙有僧到。方展坐具。仙云。不用通時暄。還我文彩未生時道理來。僧云。某甲有口啞卻即閑苦死。覓個臘月扇子作么。仙拈棒。作打勢。僧把住云。還我未拈棒時道理來。仙云。隨我者隨之南北。不隨我者死住東西。僧云。隨與不隨。即且致。請師指出東西南北。仙便打。

　　◎佛鑒拈云。明鏡當(dāng)臺。物來斯照。洪鐘在架。隨扣發(fā)聲。天仙解驅(qū)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這僧能向毒蛇頭上揩癢。驪龍頷下抉珠。雖然如是。我觀多少弄潮人。畢竟須歸潮中死。

　　◎正覺云。天仙為人�？芍^從微至著。這僧雖然吃棒。不妨有始有終。何故。他未開坐具巳前。早要與么流布。

　　◎佛海云。得牛還馬。見兔放鷹�？偸瞧匠Ｖ�用。且文彩未彰時。與未拈棒之前道理。者僧呼為臘月扇子。左拈右搖。未曾離手。若無末后一機(jī)。未免俱跳不出。

　　※舉天仙有僧到。才展坐具。仙云。這里會得。早是辜負(fù)平生也。僧云。不向這里會。又作么生。仙云。不向這里會。更向何處會。便打。

　　◎佛鑒拈云。倚勢凌人。未為好手。

　　◎正覺云。將為天仙到那里。元來卻只在這里。

　　◎佛海云。天仙縱奪可觀。洎合坐在者里。

　　※舉有新羅僧來參天仙。方近前。把住云。未離本國。道將一句來。僧無語。仙云。問他一句。便道兩句。

　　◎佛鑒拈云。只見錐頭利。不見利頭錐。

　　◎正覺云。山僧即不然。這僧貪觀白浪。天仙失卻手橈。

　　◎佛海云。若不是者新羅衲子。往往奔馳他國。

　　※舉披云去看天仙。才入方丈。仙便問。未見東越老人時。作么生為物。云云。只見云生碧嶂。焉知月落寒潭。天仙云。只與么也難得。云云。莫是未見時么。仙便喝。云展兩手。仙云。錯怪人者。有什么限。云掩耳便出。仙云。死卻者漢平生也。

　　◎佛鑒拈云。喻似敵手下頰。雖則著著。不落別處。其柰須有輸贏。既有輸贏。便成勝負(fù)。要得兩無傷損么。待天仙道。死卻者漢平生也。披云便好向道。元來是錯怪人。天仙卻好。展兩手。便得。始終一貫。頭尾雙全。雖然如是。你諸人。各各摸索腰下斧柄看。

　　◎正覺云。天仙披云。賓主互換。出入分明。及乎天仙一喝。披云展手。承當(dāng)什么處是錯怪處。末后掩耳而出。便道伊死卻平生。雖然褒貶分明。爭柰他家。不受第二杓水。

　　◎佛海云。主賓相見。語無不契。機(jī)無不投。如霜鐘在虡。明鏡當(dāng)臺。一點(diǎn)瞞他不得。為什么道。死卻者漢平生也。還當(dāng)?shù)梦匆姈|越老人時事么。錯怪人者多。

　　※舉洛瓶到天仙。仙問甚處來。瓶云。南溪來。仙云。還將得南溪消息來么。瓶云。消即消巳。息則未息。仙云。最苦是未息。瓶云。且道未息個什么。仙云。一回見面。千載忘名。瓶拂袖便出。仙云。弄死蛇手有甚限。

　　◎佛鑒拈云�？上гS。老僧當(dāng)時。若做洛瓶。便放出一條活蛇。直饒?zhí)煜缮裢�。過于大目乾連。到者里也須瓦解冰消。且道落在甚么處。來年今日向你道。

　　◎正覺云。天仙忍俊不禁。翻成多事。佛鑒救得死蛇再活。終不解咬人。何故。截鶴續(xù)鳧。轉(zhuǎn)增酸苦。然雖如是。山僧因事長智。

　　◎佛海云。隨婁樕處。天仙也是好心。倒靠將來。洛瓶似非好報。然雖如是。寬量大肚還他。千截忘名。折腳短頭。只是弄死蛇手。三十年后。莫道解注得好舉石樓有僧。禮拜起問。未識本來性。請師方便指。樓云。石樓無耳朵。僧云。某甲自知非。樓云。老僧還有過。僧云。和尚過在什么處。樓云。過在你非處。僧禮拜。樓便打。

　　◎佛鑒拈云。宗師眼目。耀古騰今。祖令當(dāng)行。棒有褒貶。這僧既禮拜。因甚打他。為復(fù)是褒他是。貶他非只如問未識本來性。請師方便指。樓云。石樓無耳朵。此語為是指他性。答他話。試撿點(diǎn)看。要識石樓與這僧么。一人爛泥有剌。一人綿絮裹針。只恐踏不著。踏著方知有淺深。

　　◎正覺云。這僧依稀似曲。出自偶然。石樓慣舞太常便與接拍。下梢要正律呂。元來辜負(fù)石樓耳朵。佛鑒道。末后棒。是褒是貶。說什么褒貶。打到如今也休未得。何故。知非元自不知非。

　　◎佛海云。石樓無耳朵。始終聽覽分明。者僧自知非。因甚吃棒。試斷看。

　　※舉石樓有僧。入方丈。以目顧視樓而立。樓展師手。僧便出去。樓召云。子為復(fù)會了出去。未會出去。僧卻回展兩手。樓云。不得道。佛法中無人。只是少。僧云。莫是佛法么。樓云。是則少矣。非則多矣。僧云。是何言說。樓以目視之。僧禮拜。樓云。識取目好。

　　◎佛鑒拈云。諸人者。這僧將一條無絲之線。穿石樓無鼻之針。石樓以無鼻之針。度這僧無絲之線。二人一往一來。甚有針線工夫。其柰丑拙巳露。且道那個是露丑拙處。具眼者。試驗看。

　　◎正覺云。石樓如膠。這僧似漆。佛鑒去里面照影。自露丑拙也不知。

　　◎佛海云。無孔笛。氈拍板�；�換拈弄。節(jié)奏自然。且道。是何曲調(diào)。仿彿天仙子。依稀菩薩蠻。

　　※舉石樓問僧。發(fā)足何處。僧云。漢國。樓云。天子還重佛法么。僧云�？嘣�。賴遇問著某甲。若問別人。即禍生。樓云。作什么。僧云。人尚不見有。何佛法可重。樓云。阇梨受戒來多少時。僧云。三十夏。樓云。大好不見有人。便打。

　　◎佛鑒拈云。此有兩處爻訛。待伊問受戒來多少時。也是賊過。后張弓。不然拂袖便行。不見道。罵人不得罵著。趕人不得趕上。

　　◎正覺云。車不橫推。理不曲斷。且道石樓行棒。合公道。不合公道。

　　◎佛海云。者僧若能一向把定。石樓也須倒退三千舉元康去看石樓。樓才見。收足坐�？翟�。得恁么威儀周足。樓云。汝適來見個什么�？翟�。無端被人領(lǐng)過。樓云。是與么。始為真見。康云。苦哉。賺卻幾人來。樓便起身。康云。見即見巳。動即不動。樓云。盡力道。不出定也�？祿嵴迫�下。后有僧。舉似南泉。泉云。天下人。斷這兩個漢是非不得。若斷得。與他同參。

　　◎佛鑒拈云。諸人者。南泉石樓元康如鼎三足。闕一不可。一人會得如來禪。一人會得祖師禪。一人百無所解。百無所解者�？芭c祖佛為師。會得如來禪者�？膳c人天為師。會得祖師禪者。自救不了。若于此。緇素分明。亦許伊同參。

　　◎正覺云。石樓臨機(jī)應(yīng)變。元康奪陣沖關(guān)。分明一是一非。南泉坐觀成敗。且道他是非。落在阿誰分上。若人會得。山僧亦許伊同參。

　　◎佛海云。得恁威儀周足。不妨領(lǐng)過主人。適來見個什么。卻被主人領(lǐng)過。力盡計窮。總道不出。只如王老師與么道。還扶持得起也無。

　　※舉大陽。有太原尹禪客來。陽云。近日有一般禪師。向目前指云。教人了取目前事。作這般為人。還會得文彩未生時事也無。尹云。擬向者里致一問。問和尚。未知可否。陽云。答汝巳了。莫道可否。尹云。還識得目前也未。陽云。是目前作么生識。尹云。要且遭人點(diǎn)撿。陽云。誰。尹云。某甲。陽便喝。尹退步出去。陽云。只解瞻前。不能顧后。尹云。雪上更加霜。陽云。彼此沒便宜。

　　◎佛鑒拈云。兩個漢。盡日相挨相拶。相錐相札。元來只覓便宜。若恁么。還有文彩未生時道理么。目前事。向甚處去也。撿點(diǎn)來。有六十棒。二十棒分付大陽。二十棒分付尹禪客。二十棒智海自吃。且道智海過在什么處。明眼者。試點(diǎn)撿看。

　　◎正覺云。這兩個話會。如蠶作繭不知絲屬別人。說什么文彩未生。目前事。一時蹉過。子細(xì)點(diǎn)撿將來。元是伊未識蠶在。

　　◎佛海云。能瞻前。亦能顧后�；ハ嗝璁�。手眼俱親。不無二老漢。要明文彩未生時。和了目前。都蹉過。過在什么處。喝。

　　※舉棗樹有僧到來。樹云。未到這里時。在什么處。安身立命。僧叉手近前。樹亦向前。相并而立。僧云。和尚未見某甲時。與誰相并。樹指背后云。莫是伊么。僧無語。樹云。不獨(dú)自謾。兼謾老僧。僧禮拜。樹云。正是自謾。

　　◎佛鑒拈云。賓家龍頭蛇尾。主家著賊不知。欲得賓主無過。各下一轉(zhuǎn)語。

　　◎正覺云。師子捉獸。須盡其力。棗樹許多工夫。捉得兔個子。

　　◎佛海云。舉步相隨較易。臨機(jī)瞥轉(zhuǎn)較難。不獨(dú)自謾。非自謾。正是自謾。方自謾。會相謾者。試辨看。

　　※舉棗樹問僧。發(fā)足何處。僧云閩中。樹云俊哉。僧云。謝師指示。樹云屈哉。僧禮拜。樹云。我與么道。落在什么處。僧無語。樹云。彼自無瘡。勿傷之也。

　　◎佛鑒拈云。凡為宗師。言不虛發(fā)。這僧既自閩中來。有何俊哉。謝師指示。有何屈哉。還見得爻訛么。若見得。方信道。棗樹在智海拂子上。無風(fēng)起浪。好肉剜瘡。如或未然。老僧罪過彌天。

　　◎正覺云。彼自無瘡�？≡涨�哉。自攜瓶去。卻著衫來。然雖如是。不因楊得意。

　　◎佛海云�？≡諒�(fù)屈哉。腦后見重腮。于茲知落處。平地浪花開。山僧好肉剜瘡了也。還夢見棗樹么。

　　※舉僧辭棗樹。樹云。若到諸方。有人問你。老僧此間法道作么生祗對。僧云。待他問即道。樹云。何處有無口佛。僧云。只這也還難。樹豎起拂子云。還見么。僧云。何處有無眼佛。樹云。只這也還難。僧繞禪床一匝出去。樹云。善能祗對。僧便喝。樹云。老僧不識子。僧云。要識作么。樹敲禪床三下。

　　◎佛鑒拈云。棗樹有口如啞。這僧有眼如盲。繞禪床一匝。敗軍之將。敲禪床三下。弓折箭盡。

　　◎正覺云。棗樹借這僧鼻孔出氣。這僧依樣畫得個貓兒。酌然只這也還難。驀地相逢不相識。雖然相逢不相識。此間法道巳流通。何故。舡高水高。

　　◎佛海云。此間法道如何。聞名不如見面。及乎節(jié)節(jié)勘證。見面不如聞名。者僧當(dāng)頭蹉過。棗樹換手勾牽。只知冷氣虛心。不覺神疲力乏。山僧不因一事。不長一智。豎起拂子云。長劍倚天宜照顧。莫將法道謾流傳。

　　※舉貞溪有僧到來。溪豎起拂子云。貞溪老漢。還具眼么。僧云。某甲不敢見人過。溪云。老僧死在阇梨手里。僧以手指胸。便出去。溪云。阇梨參見先師來。至晚溪請吃茶了。僧拈起盞子云。這個是。諸佛出世邊事。作么生是。未出世邊事。溪以手撥卻盞子云。到阇梨死在老僧手里。僧云。五里牌在郭門外。溪云。無故惑亂師僧。僧便起謝茶。溪云。特謝阇梨相訪。

　　◎佛鑒拈云。這兩個漢。一人如函。一人如蓋。雖然函蓋相應(yīng)�？偽从惺略�。何謂如此。楚雞不是丹山鳳。

　　◎正覺云。大凡勘辨。瞬息千差。這兩個相逢。直下要入文釘鉸。若不是同參先師。爭解明出世未出世邊事。禪家流。到與么處。須是眼眼相照。辨使分明。切忌雷同。向精魂上。一例轉(zhuǎn)回。要會貞溪驗得這僧。同參底道理么。官有明條。遂舉拂子下座。

　　◎佛海云。貞溪倒用云長剌良頭之刀。爭柰者僧刃下。有隱身之術(shù)。有出身之路。自然當(dāng)處和平。且道什么處。辨得他見先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