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大乘論》要義 入所知相分第四

　　復(fù)次，為何義故入唯識性？

　　我為什么要悟入唯識性？悟入唯識性有什么功德呢？

　　由緣總法出世止觀智故，由此后得種種相識智故。

　　我們悟入唯識性可以成就根本智、后得智。悟入根本智、后得智后可以成就五種功德。“由緣總法”，就是因為這個修行者觀察諸的總相，也就是從總體上觀察諸法，發(fā)現(xiàn)真如是諸法的總相，是諸法的真實相。每一法當(dāng)然都有屬于自己特有的相，稱為別相，當(dāng)我們站在最高層來看的話，發(fā)現(xiàn)有通于一切法的總相，就是真如。“緣總法”，就是思維、觀察這個真如。“出世止觀智故”，緣總法的智慧不是世間智，它是出世間智。出世間智有的有分別、有的無分別，現(xiàn)在說的這個緣真如的是無分別的�，F(xiàn)在說的這個無分別智是“止觀智”――在止觀里成就的智，是長期修習(xí)奢摩他、毗缽舍那（其實最好是把這“止觀智”說成四尋思觀、四如實智），得了無生法忍之后而成就的，這就是“緣總法出世止觀智故”，這個我們稱為“根本智”，它是無分別的，因為真如無相。“由此后得種種相識智故”，有了根本智之后，憑根本智可以成就“種種相識智”。“種種相識智”就是通達(dá)無量無邊各式各樣的法相的智慧，或者說是通達(dá)“一切法相都是識”的智慧，通達(dá)一切法都是唯識所現(xiàn)的智慧。這就是后得智。后得智是依根本無分別智而出現(xiàn)的，它是有分別的，它知道哪是善、哪是惡，哪是世間、哪是出世間等等，一切法相它都通達(dá)，它通達(dá)一切相皆是如幻如化而沒有迷惑顛倒，所以叫“種種相識智”。當(dāng)然，這都是成就了無生法忍以后才有的。

　　為斷及相阿賴耶識諸相種子，為長能觸法身種子，為轉(zhuǎn)所依，為欲證得一切佛法，為欲證得一切智智入唯識性。

　　成就了根本智、后得智之后，就有五種功德。第一種功德是“為斷及相阿賴耶識諸相種子”，得根本智、后得智這都是登初地之后才有的，說，雖然登初地了，但因為是剛登，所以煩惱仍然還有不少，還得努力修行。為了斷除阿賴耶識的諸相的種子，“及相”的“及”是到，“相”是因，諸法之因是什么？就是阿賴耶識的種子。我們知道，阿賴耶識里的雜染種子是我們的虛妄分別心的執(zhí)著而成就的，當(dāng)我們的虛妄分別心在境界上起分別執(zhí)著，就熏習(xí)了阿賴耶識里的雜染種子了，所以要斷雜染種子，就要斷雜染種子的因，把因斷了，果也就自然斷了。斷雜染種子，就是不要執(zhí)著，這就得憑根本智，根本智是有這個功能，它能滅除阿賴耶識里面的雜染種子，這是第一種功德。注意，“及相”的“相”與“諸相種子”的“相”不一樣，“諸相種子”的“相”，在世親釋195頁中說是“所緣相”，我們知道，有能緣有所緣，這里說是“所緣相”。第二種功德是“為長能觸法身種子”，我們登地了，但仍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就需要讓清凈種子增長，清凈種子是“能觸法身”，“觸”就是證、圓滿，能證悟法身的真如，要證悟法身，就必須悟入唯識性。悟入唯識性之后，就可以在消滅阿賴耶識的雜染種子的同時，增長清凈法身的種子。“為轉(zhuǎn)所依”是第三種功德。就是說，悟入唯識性后就可以轉(zhuǎn)所依。我們在流轉(zhuǎn)生死時候是阿賴耶識為所知依，現(xiàn)在得證無生法忍了，就把阿賴耶識轉(zhuǎn)變成為清凈法身的境界。“為欲證得一切佛法”，這是第四種功德。就是可以證得佛的功德。“一切佛法”這里指佛的十力、四無畏、十八不共法等。“為欲證得一切智智”，這是第五種功德，其實這個可以包括在上一種功德里，這里是強(qiáng)調(diào)一下這個而已。“一切智智”是佛所有的，菩薩是一切智而不是一切智智，它是無上菩提。我們也可以說是四種功德，把“為欲證得一切智智入唯識性”說成是對前邊兒的總結(jié)。不過一般是習(xí)慣于說是五種功德。當(dāng)然，我們還可以這么說，在現(xiàn)在我們修習(xí)，是為了登圣位，到了登地以后，這就是已經(jīng)登圣位了，登圣位之后該怎樣進(jìn)行新的修習(xí)呢？就是剛才那一句，“由緣總法出世止觀智故，由此后得種種相識智故。”這就是止觀與識的關(guān)系。“為斷及相阿賴耶識諸相種子，為長能觸法身種子，為轉(zhuǎn)所依”等，就是說，菩薩的根本智、后得智可以決定一切，菩薩也能做因，也能做果，雖然做出因果，但是他對于這些能夠如實了知，他不會顛倒錯亂、不會對因果關(guān)系生出錯誤的看法。

　　又后得智于一切阿賴耶識所生一切了別相中，見如幻等性無倒轉(zhuǎn)，是故菩薩譬如幻師，于所幻事，于諸相中及說因果，常無顛倒。

　　這是對后得智進(jìn)行強(qiáng)調(diào)。“又后得智于一切阿賴耶識所生”，說，我們悟入唯識性、得證無生法忍之后，同時就成就了根本智和后得智。根本智是斷惑證真的，后得智有什么作用？“于一切阿賴耶識所生”，這是指阿賴耶識所生的一切法，阿賴耶識是因，所生的一切法是果，其實就是前面所知相那兒說的相識、見識，由阿賴耶識現(xiàn)出相識和見識�；蛘哒f是一切眾生，因為眾生各有其阿賴耶。“一切了別相中”，“了別”就是識，有能了別、所了別，能了別是見識，所了別是相識，見、相二識都是阿賴耶識所生。各個眾生的阿賴耶識所生的一切了別相，“見如幻等”，說，憑后得智可以知道阿賴耶所生的相、見二識一切法都是如幻如化的、都是不真實的。“性無倒轉(zhuǎn)”，后得智可以認(rèn)清相、見二識皆是如幻如化，因而不會執(zhí)著它。也就是說，根本智與真如相應(yīng)，而后得智了達(dá)一切法如幻如化。菩薩與小乘圣者是不一樣的，阿羅漢沒有人我，斷了煩惱，但沒見真實，還是會受環(huán)境的影響，還是會退的，而大乘菩薩見了真實就沒事兒了，就永遠(yuǎn)不會上當(dāng)，當(dāng)然到八地才徹底位不退。所以說菩薩“譬如幻師”，菩薩就象一個魔術(shù)師，他用幻術(shù)變化出一切事相，它知道這是自己幻化的，不會被這些幻化的事相所迷惑。其實我們也是幻化師，不過是我們幻化出來以后看久了忘了它是幻化的，給當(dāng)成真實的了。就象我自己說謊話，說得我自己也相信了我的謊話是真實的，就是感動了自己。“于諸相中”，菩薩對于阿賴耶識所變現(xiàn)的一切事相，他都知道是如幻如化的，不會產(chǎn)生顛倒的認(rèn)識。“及說因果”，菩薩要為眾生說法，說世間因果、說出世間因果，這些他都能說得清清楚楚，不象我們說因果，只會說這是因果，具體的因果又說不清楚，菩薩不是這樣的，“常無顛倒”，菩薩說法是不會有謬誤的。菩薩說法憑的是后得智，這一個我們一定要知道。說法是憑后得智的。我們也要知道，在我們得入圣位的時候，是根本智、后得智同時有的。

　　于此悟入唯識性時，有四種三摩地，是四種順抉擇分依止。云何應(yīng)知？

　　說，在我們悟入唯識性的時候，悟入唯識性就是見道，現(xiàn)在說在即將見道的時候，還沒有見道就是加行位，在加行位時，也不是單獨由觀察思維的智慧就能悟入唯識性的，還應(yīng)該有一個依止處。這個依止處是什么？這一句長行中就說是“四種三摩地”，“四種三摩地”就是四種定，這四種定是悟入唯識性的依止處。“是四種順抉擇分依止”。“依止”就是靠山，我們兩個有矛盾，我不怕你，為什么？因為我有靠山。這四種定是悟入唯識性的依止，還是四種順抉擇分的依止。什么是“四種順抉擇分”？就是暖、頂、忍、世第一。“順抉擇分”的“順”就是隨順，隨順什么？隨順抉擇分！什么是“抉擇分”？“抉”就是決定，沒有猶豫了，沒有一點兒的猶豫就是“抉”！“擇”就是揀擇、挑選，就是分辨正確與不正確，實際上就是思維觀察的意思。經(jīng)過思維觀察得到一個決定的認(rèn)識，這就叫“抉擇”，當(dāng)然，這是圣者才可以得到?jīng)Q定的認(rèn)識。得到?jīng)Q定的認(rèn)識，就沒有疑問了。這是說，菩薩在修行的時候，觀察名、義、自性、差別，發(fā)覺它們都是唯識所現(xiàn)，都是畢竟空的，這是見道的智慧，當(dāng)你認(rèn)識到這個時候，就是見道了。本來這個抉擇是通于見道、修道、究竟道的，但在這兒只說見道，它是抉擇的一部分，所以叫“抉擇分”。現(xiàn)在說個個“順抉擇分”，說，這暖、頂、忍、世第一，還不是抉擇分，但是它與抉擇分相隨順，它本身不是圣者的智慧，但它可以引發(fā)圣人的智慧，它與圣人的智慧最親近，所以見“順抉擇分”，這個“順”也可以說是親近、臨近。有了四種三摩地，才能有四種順抉擇分。“云何應(yīng)知”？這些兒我還不明白，無著論師你給我解釋一下好不好？

　　應(yīng)知由四尋思，于下品無義忍中，有明得三摩地，是暖順抉擇分依止。

　　無著論師就來解釋了。四尋思觀、四如實智與四種三摩地、四種順抉擇分是可以配合起來的。“應(yīng)知由四尋思”，四尋思觀就是名尋思、義尋思、自性假立尋思、差別假立尋思。“于下品無義忍中，有明得三摩地”，“無義忍”就是“義”是不可得的。這個“義”包括名、義、自性、差別，說，名、義、自性、差別都是唯心所現(xiàn)，沒有真實性可得。對于這個事兒，你要認(rèn)可，認(rèn)可他是唯心所現(xiàn)。說，要是沒有心識的分別，就沒有名、義、自性、差別。“忍”，就是歡喜。對于“義”很歡喜，那就麻煩了，“無義忍”就是歡喜無義的境界。說，名、義、自性、差別都是我內(nèi)心的分別，它們本身是無所有的，這樣講，你生起了歡喜心，認(rèn)可這個道理，就叫“無義忍”。這里說的“無義忍”是初開始成就時的無義忍，這還不是很高的境界、不是很高的智慧，所以叫“下品無義忍”。“有明得三摩地”，“明”就是智慧，“無義忍”就是智慧。“得”，獲得。就是開始成就這個智慧了，以前沒有，現(xiàn)在成就了。“三摩地”就是定，這個定是這個智慧的依止處，就是說，“明得定”是“無義忍”的依止處、靠山。“是暖順抉擇分依止”，在“明得三摩地”里成就的下品無義忍就是暖順抉擇分依止。“暖”是溫暖，它是一個比喻，是指修行到這兒的時候，馬上要得證圣道了，心里很高興，感到心里熱乎乎的，所以叫暖。

　　于上品無義忍中，有明增三摩地，是頂順抉擇分依止。

　　有了無義忍之后，程度漸漸增加，由下品無義忍到了上品無義忍。到這兒就從暖位到了頂位。“頂”也是一個比喻，比喻你到了最高處。山高，站在山頂不是更高了嗎？上到頂?shù)臅r候，一覽眾山小，看得很清楚，就是指修“無義忍”到了上品，智慧比以前增長了。當(dāng)然了，實際上你還是思維觀察名、義、自性、差別的不可得，雖然這是一樣的，但智慧可增長了不少，這是得“明增三摩地”，“明”是智慧，“增”是增長，“明增三摩地”就是因為你不斷地修，智慧在增長。這是“頂順抉擇分”的依止處，就是說，在“明增三摩地”里邊成就的上品無義忍就是“頂順抉擇分”的依止處。本來暖、頂、忍、世第一都是加行位，頂就是到頂了，但是到這兒后這善根還是會退的，有可能會失掉。到了忍、世第一就不退了。

　　復(fù)由四種如實遍智，已入唯識，于無義中已得決定，有入真義一分三摩地，是諦順忍依止。

　　四尋思對應(yīng)暖、頂，四如實智對應(yīng)忍、世第一這兩個順抉擇分。“復(fù)由四種如實遍智”，說，修行人由上品無義忍繼續(xù)努力，就可以成就四如實遍智。“已入唯識，于無義中已得決定”，就是說，在這兒是覺察了所取的名、義、自性、差別不可得，但是還沒有覺察到能取的識不可得。就是說，知道了遍計執(zhí)不可得、畢竟空，這就是“已入唯識”。就是知道了所有的名、義、自性、差別都是識的分別，都是內(nèi)心的分別，能夠決定認(rèn)知這道理了。這就是見到了依他起，這叫“入唯識”。“于無義中已得決定”就是說，在這時，對所取的義認(rèn)清了，確確實實知道了我們執(zhí)著所取的諸法與能取識是沒有關(guān)系的。就是說我們眼前所見到見聞覺知的境界與我們的見聞覺知實際上沒有關(guān)系。就是說，根本就沒有見聞覺知的境界，除了我們心的變現(xiàn)，并沒有什么見聞覺知的境界，那是畢竟空的，這就是“無義”。對這個道理得到了決定的認(rèn)識，一點兒猶豫也沒有，這就是“于無義中已得決定”。“有入真義一分三摩地，是諦順忍依止”，達(dá)到了這個程度，那么所依止的三摩地，就是“入真義一分三摩地”，在《成唯識論》中叫它為印順定。這倆名是一回事兒。“入真義”的“真義”就是唯識性，唯識性這里指圓成實性，就是離一切相的境界、諸法空相的境界。因為這時候還是所取的義不可得，能取的識還在，所以叫“一分”，要是義不可得、識也不可得那就是二分了，二分就是全部了、就是沒分了，現(xiàn)在沒有達(dá)到這個程度，所以是“一分入真義”。“是諦順忍依止”，“忍”有上、下三品。下品忍就是暖、頂二位的忍。暖、頂二位是觀察所取義不可得，得到?jīng)Q定能印。中品忍就是觀察能取的分別心不可得。到上品忍就是印可了分別心不可得。就是說，上品忍馬上一剎那就到世第一位了，到世第一位時就印可了所取境不可得、能取心也不可得。過了世第一馬上就見道，世第一包含一剎那，見道也是只包含一剎那，立刻就到修道位。在這句長行中說的是只知道所取義不可得，對于這個能取義的識也觀察到了是不可得，只是還沒有得到?jīng)Q定。“諦順忍”的“諦”，就是真理，諸法無我是真理，這是“諦”。這里的“諦”就是指不顛倒、不錯亂。說一切法無我不錯亂的、是真實不虛的。“順忍”是指你能夠隨順諸法無我的道理、能夠親近諸法無我的道理、歡喜諸法無我的道理，這就叫“忍”，只是在這時，你還沒有證悟諸法實相，你還不是圣人。“入真義一分三摩地”是“諦順忍”的依止處。

　　從此無間伏唯識想，有無間三摩地，是世第一法依止。

　　從“諦順忍”那個地方，“無間伏唯識想”，就是說，沒有間隔，只一剎那間就到世第一位了，在世第一也沒有間隔，一剎那你就見道。說，你一剎那間就把能取的分別心也伏滅了，也就是認(rèn)清了能取的分別心的真相。既然所取義不可得，當(dāng)然能取的分別心就沒有辦法生起，這樣自然就入于不生不滅的境界了，這是“無間三摩地”。它是“世第一法依止”，“世第一”就是指在這個時候，覺察到了一切法不可得、心也不可得，有了這個智慧，這是一切世間法里最殊勝的。

　　應(yīng)知如是諸三摩地，是現(xiàn)觀邊。

　　這一句長行就是總結(jié)。明得三摩地、明增三摩地、入真義一分三摩地、無間三摩地，就四種三摩地，說，這四種三摩地“是現(xiàn)觀邊”，“現(xiàn)觀”就是無漏的智慧，無漏智慧現(xiàn)前就是見道，就是說，這是見道的邊，跨過這個邊界線就是見道了。“邊”是界線，世第一法和見道位最臨近，它是“邊”。

　　如是菩薩已入于地，已得見道，已入唯識，于修道中云何修行？

　　見道之后就該修行了，其實我們現(xiàn)在說的修行，還很難說怎么樣。見道之后的修行那才是真的修行，是無錯繆的修行。“如是菩薩已入于地”，這時候登地了，進(jìn)入歡喜地。“已得見道”，成就了無分別智，到見道位，見道位是剎那間的事兒，一見道立馬就該是修道位的事兒。“已入唯識”，契入了唯識實性。“于修道中云何修行”？到底該怎么修行呢？

　　于如所說安立十地，攝一切經(jīng)皆現(xiàn)前中，由緣總法出世后得止觀智故，經(jīng)于無量百千俱胝那庾多劫數(shù)修習(xí)故，而得轉(zhuǎn)依。為欲證得三種佛身，精勤修行。

　　進(jìn)入修道位就該修行了，到底該怎么修行呢？“于如所說”，說，到底該怎么修行呢？“安立十地”，十地歡喜地、離垢地、發(fā)光地、焰慧地、極難勝地、現(xiàn)前地、遠(yuǎn)行地、不動地、善慧地、法云地，這是修道至淺而深的位次。這個階斷實際上并不是真的有十段，而是佛給安立的，佛憑他的大智慧把發(fā)無上菩提心者得無生法忍后的位次給分了十個階段。“攝一切經(jīng)”，指在十地的修行中，要修所有經(jīng)典中所說的法門，“皆現(xiàn)前中”，都要用到。指所有的法門都要用到，在修行的時候，你不是只用這個法門或者只用那個法門，要用好多的法門，不過這里的“攝一切經(jīng)”是指好多經(jīng)、好多法門，并不是絕對的全部經(jīng)、全部法門。注意，這“攝一切經(jīng)皆現(xiàn)前中”都是在禪定里，這是不可思議的。“由緣總法出世后得止觀智故”，這就用到根本智了。根本智緣真如，“緣總法”就是用根本智緣真如。“出世”就是出世間，有根本智就出世間了，出世間才證得根本智，然后再加上“后得止觀智”，就是后得智。也就是說，我們得憑根本智、后得智去觀“攝一切經(jīng)皆現(xiàn)前”，就是說，得憑根本智、后得智去修學(xué)一切典籍所講的法門。這才是修行，我們現(xiàn)在沒有根本智、后得智，所以還不是修道位。注意，是一得根本智，立馬就可以得后得智了。“經(jīng)于無量百千俱胝那庾多劫數(shù)修習(xí)故”，得修行多長時間？“無量百千俱胝那庾多劫”，就是很長時間。我們一般來說，三大阿僧祗劫是這么劃的，從發(fā)心到登地的剎那得一大阿僧祗劫，登地后到初入八地得一大阿僧祗劫，八地到成佛得一大阿僧祗劫。現(xiàn)在說的修道是指從登地之后到成佛這一段，說得很長時間。不光得長時間修，而且得“數(shù)修習(xí)”，就是說，可不是修一下就行了，得不停地修、不斷地重復(fù)。這樣的話，“而得轉(zhuǎn)依”，這樣才能成就，才能得大涅槃、大菩提。“為欲證得三種佛身，精勤修行”，為了成就三種佛身，得精進(jìn)地修行。

　　聲聞現(xiàn)觀，菩薩現(xiàn)觀，有何差別？

　　凡夫修行是憑的分別心，而圣者是憑的無漏智慧。不過圣人有聲聞乘圣人，有菩薩乘圣人等，他們的情況也不一樣。“現(xiàn)觀”就是無漏智慧，現(xiàn)在就是問，菩薩的無漏智和聲聞的無漏智有啥不同。

　　謂菩薩現(xiàn)觀與聲聞異，由十一種差別應(yīng)知：

　　菩薩的現(xiàn)觀和聲聞的現(xiàn)觀有十一種不同。

　　一、由所緣差別，以大乘法為所緣故。

　　第一個不同之處是“所緣”不同。一般來說，“所緣”就是認(rèn)識對象，在這里是指所學(xué)的東西。說，菩薩是廣學(xué)無量法門，親近無量無邊的諸佛，而小乘則是只學(xué)佛法中的一部分而已。或者這么說，所讀的典籍不同，小乘所學(xué)的典籍是小乘人聽佛說后記錄整理下來的。干脆就說，小乘有小乘的經(jīng)論、大乘有大乘的經(jīng)論，這經(jīng)論是小乘人聽佛說、大乘人聽佛說后傳下來的，自然有聽聞?wù)�、整理者――也就是結(jié)集者的理解在里邊兒。這樣就形成了不同的經(jīng)論。大乘是要學(xué)習(xí)小乘經(jīng)論的，這一點兒可不要搞錯。《地藏十輪經(jīng)》中說，“尚迷二乘法，況能解大乘？譬如闕壞眼，不能見眾色。如是闕壞信，不能解大乘。無力飲池河，詎能吞大海？不習(xí)二乘法，何能學(xué)大乘？先信二乘法，方能信大乘。”

　　二、由資持差別，以大福智二種資糧為資持故。

　　“資持”就是資糧、資本。說，菩薩有福德資糧、智慧資糧，而且資糧是充足的，所以他能得佛果，但小乘人則不是，小乘也能得圣道，也有資糧、資本――宿世栽培的善根，福德、智慧的資糧，但是小乘的福德資本不是很充足，所以成不了佛。這兒有這么一個情況，我們得注意一下。小乘資糧不充足，所以不能成佛，但大乘是開始資糧就充足嗎？當(dāng)然不是，大乘是在剛發(fā)菩提心的時候，資糧也不是很多的，但他在得了圣道以后，用無所得的智慧可以繼續(xù)修六波羅蜜繼續(xù)栽培福德智慧資糧，就是說，菩薩這支部隊的后勤保障了，可以源源不斷地續(xù)上資糧，而聲聞乘這支部隊的后勤供應(yīng)有些問題，資糧完了就沒有辦法了。

　　三、由通達(dá)差別，以能通達(dá)補(bǔ)特伽羅法無我故。

　　二者所通達(dá)的不一樣。菩薩可以通達(dá)“補(bǔ)特伽羅、法無我”，就是補(bǔ)特伽羅無我和法無我，菩薩可以通達(dá)這二無我，但聲聞乘只能通達(dá)補(bǔ)特伽羅無我，通達(dá)不了法無我。

　　四、由涅槃差別，攝受無住大涅槃故。

　　所得的涅槃不一樣。阿羅漢是先得有余涅槃，后得無余依涅槃。得了無余依涅槃后，阿羅漢就不管眾生世界了，而菩薩不是，菩薩是得無住涅槃的。長行中的“攝受”就是成就的意思。所謂無住涅槃，就是有智慧不墮生死，有悲心不入涅槃。他證得涅槃了，但他還要到眾生世界來度化眾生。這給聲聞乘是不一樣的。

　　五、由地差別，依于十地而出離故。

　　“地差別”是說菩薩修行是十地，一地一地過，歡喜地、離垢地、發(fā)光地、焰慧地、極難勝地、現(xiàn)前地、遠(yuǎn)行地、不動地、善慧地、法云地，這樣離一切障而圓滿成就大菩提的，可聲聞乘不是，聲聞乘是四果，他可以一生就從初果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一直走到四果阿羅漢。

　　六、七、由清凈差別，斷煩惱習(xí)，凈佛土故。

　　第六、第七兩個合在一起，叫“清凈差別”。什么意思？就是說，菩薩能斷除煩惱，不但能斷除愛煩惱、見煩惱，而且能斷除愛煩惱、見煩惱的習(xí)氣。阿羅漢能斷煩惱，但沒能斷煩惱的習(xí)氣。“習(xí)”就是習(xí)氣，就是種子。這一個就很微妙，說小乘人因為還有習(xí)氣在，所以偶爾還有失態(tài)的情況。還有一個不同是說，菩薩有清凈的佛土，有緣者都可以到他這兒來，可聲聞乘沒有這樣的事兒。因為他入無余涅槃就不度眾生了，所以要凈土沒有用處。“斷煩惱習(xí)”是菩薩自己的境界特別清凈，“凈佛土”則是普度眾生用的。所以，第六應(yīng)該是，清凈差別，斷煩惱習(xí)故；第七應(yīng)該是清凈差別，凈佛土故。因為都是“清凈差別”，所以可以合在一起。

　　八、由于自他得平等心差別，成熟有情加行無休息故。

　　這個“自他得平等心差別”是說，菩薩對自己、對他人都是一樣的，他能對別人象對自己一樣，他沒有自他的差別，這就是平等，但羅漢不是。他入了無余涅槃之后，就不管別人了，他不是對待別人象自己一樣。菩薩要“成熟有情”，就是令眾生都成就，“加行”就是為度眾生而努力修行，修加行，這樣的努力就是“無休息”。菩薩不停地作這事兒。到后邊兒要講到六度，六度就是度眾生的問題，就是菩薩對他人的問題。

　　九、由生差別，生如來家故。

　　“生差別”是說，菩薩能“生如來家”，如來以真如為家，就是說，菩薩能得真如、得無分別智，可以繼承如來的事業(yè)。聲聞乘羅漢是不可以的，因為羅漢不能盡未來際度化眾生。這一個呢，韓老是譯成了“由生于如來種姓故”，這就成了長時間積累的問題，成了菩薩成佛的問題。

　　十、由受生差別，常于諸佛大集會中攝受生故。

　　受生差別是說，菩薩能夠在諸佛大集會里度化眾生。這是指，菩薩到受用土度化眾生，而羅漢沒有這本事。“諸佛大集會”就指受用土，說菩薩能在諸佛集會說法的境界里攝受那些蓮華化生的眾生，羅漢則只能攝受父母所生之眾生。第九的生差別與這個第十的受生差別我再說幾句，不然的話不明確。第九的生差別是說，菩薩將來要成佛，這第十的受生差別是說，菩薩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佛的眷屬了。長行中說是“常于諸佛大集會中攝受生故”，就是說，諸佛集會的時候菩薩就到場了。咱們知道，說諸佛都有自己的眷屬，佛到那兒去，不是佛自己一個去，他都帶自己的眷屬，就象我們現(xiàn)在世間的一個大和尚去哪兒都要帶上侍者一樣。佛帶去的眷屬自然是佛的親近者，菩薩可以。作為諸佛的眷屬，就可以受用諸佛法樂。第九是說將來，第十是說現(xiàn)在。第九說將來成佛，第十說現(xiàn)在就是諸佛眷屬。

　　十一、由果差別，十力，無畏，不共佛法無量功德果成滿故。

　　這是說菩薩與聲聞所得的果位不同。菩薩可以得“十力”、“（四）無畏”、“（十八）不共佛法”等，也就是說，菩薩是證圓滿佛果，而聲聞則只能證羅漢果，不如菩薩莊嚴(yán)。“十力”是指如來所具有的十種力用：a.知覺處非處智力，即能知一切事物的道理和非道理的智力；b.知三世業(yè)報智力，即能知一切眾生三世因果業(yè)報的智力；c.知諸禪解脫三昧智力，即能知各種禪定及解脫三昧等的智力；d.知諸根勝劣智力，即能知眾生根性的勝劣與得果大小的智力；e.知種種解智力，即能知一切眾生種種知解的智力；f.知種種界智力，即能普知眾生種種境界不同的智力；g.知一切至所道智力，即能知一切眾生行道因果的智力；h.知天眼無礙智力，即能以天眼見眾生生死及善惡業(yè)緣而無障礙的智力；i.知宿命無漏智力，即知眾生宿命及知無漏涅槃的智力；j.知永斷習(xí)氣智力，于一切妄惑余氣，永斷不生，能如實知之的智力。“四無畏”是a.一切智無所畏，佛于大眾中明言我為一切智人而無畏心。b.漏盡無所畏，佛于大眾中明言我斷盡一切煩惱而無畏心。c.說障道無所畏，佛于大眾中說惑業(yè)等諸障法而無畏心。d.說盡苦道無所畏，佛于大眾中說戒定慧等諸盡苦之正道而無畏心。“十八不共”就是身無失、口無失、念無失、無異想、無不定心、無不知己舍、欲無減、精進(jìn)無減、念無減、慧無減、解脫無減、解脫知見無減、一切身業(yè)隨智慧行、一切口業(yè)隨智慧行、一切意業(yè)隨智慧行、智慧知過去世無礙、智慧知未來世無礙、智慧知現(xiàn)在世無礙。

　　因為這十一種差別，所以我們說大乘佛法很殊勝。

　　此中有二頌：

　　這兒有二個頌子。

　　名事互為客其性應(yīng)尋思

　　于二亦當(dāng)推唯量及唯假

　　這兩個頌子，第一個是說四尋思觀，第二個頌子是四如實智。四尋思觀就是四加行的暖位、頂位，而四如實智是忍位和世第一位。四尋思觀一般是說成名、義、自性、差別，這兒說的是名、事、自性、差別，這關(guān)系不大，這樣叫也可以。“名事互為客”，名和事互相來說，都是客人，都不是主人。也就是說，它二者互相依靠、互相依賴，而且都不實在。就是常說的依義立名、依名詮義。依據(jù)這件事兒而安立假名，同時，要是沒有名，義也就顯不出來。一般都是這么說的，“客”就是沒有實在性，我們現(xiàn)在把它說成客塵煩惱，客塵煩惱是怎么來的，就是因為我們執(zhí)有自性所以而有的，都是無明所現(xiàn)的，無明就是莫名其妙的意思。韓老用了這幾個詞，飄忽不定、莫名其妙、不知所由、突如其來等來形容無明。“其性應(yīng)尋思”，說，名的體性、事的體性，是我們應(yīng)該好好去觀察觀察、思維思惟。“義”應(yīng)該是我執(zhí)、法執(zhí)，不過有時候說成蘊(yùn)、處、界，五蘊(yùn)、十二處、十八界。我們要觀察名、事兒，要知道它們都是空性。要知道它們實際上都是飄忽不定的，都是由無明而有的。“于二亦當(dāng)推，唯量及唯假”，對于名、事我們應(yīng)該認(rèn)清，對于自性、差別呢？我們也應(yīng)該“推究”，這個“二”就是自性、差別，“推”就是推究，也就是思維、觀察。經(jīng)過推究，發(fā)現(xiàn)自性、差別其實也是妄想而已，根本就是虛假的。這兒的“量”是動詞，就是思量、分別，或者說是測量，用眼測量色，用耳測量聲……用意識測量自體、差別。就是說，我們在奢摩他里思維觀察，發(fā)現(xiàn)自性、差別也只是內(nèi)心的分別所示現(xiàn)的而已。因為內(nèi)心的分別而安立出了種種名字，這根本就是假立出來的。下邊兒是第二個頌子。

　　實智觀無義唯有分別三

　　彼無故此無是即入三性

　　第一個頌子是四尋思，現(xiàn)在是四如實智。“實智觀無義”，說，你繼續(xù)思維名、事、自性、差別是無所有的，達(dá)到了決定的見解，一點兒也不猶豫，這是“實智觀無義”，就是明白了遍計所執(zhí)是無有的。“唯有分別三”，本來有名、事、自性、差別四個，你發(fā)現(xiàn)事，就是義，根本是沒有的。這就只剩下名、自性、差別三個了。這就是悟入了依他起性。“彼無故此無”，“彼無”是指第二句是義無、事無。“此無”是指剩下的名、自性、差別都無。因為義無，所以名無、自性無、差別無。沒有義，需要義的名嗎？不需要，沒有桌子，有桌子本身（自性）嗎？沒有！沒有桌子、書本，有桌子與書本的差別嗎？沒有！這就是悟入了圓成實性。“是即入三性”，“實智觀無義”是悟入遍計執(zhí)，“唯有分別三”是悟入依他起，“彼無故此無”是悟入圓成實性，這樣呢，三性就都悟入了。當(dāng)然，這一個頌子我們也可以這么說，“如實觀無義”，我們仔細(xì)思維名、義、自性、差別中的“義”，發(fā)現(xiàn)它是根本就不存在的，連一點兒影子也沒有，“唯有分別三”是說，既然沒有“義”，剩下的名的分別、自性的分別、差別的分別其實是“分別自己在分別”，這就是要想認(rèn)識識，只能憑識自己來認(rèn)識識。笛卡爾說“我思故我在”，我們說，思只能證明思存在，證明不了我存在，應(yīng)該是“思故思在”�，F(xiàn)在就是說，是分別在分別，分別自己把自己分別出名、自性、差別。

　　復(fù)有教授二頌，如分別瑜伽論說：

　　前邊兒的二個頌子是無著論師自己寫的，現(xiàn)在無著論師又引用彌勒菩薩的二個頌子。

　　菩薩于定位觀影唯是心

　　義相既滅除審觀唯自想

　　這二個頌子是《分別瑜伽論教授頌》，都說沒有傳到中國來，而且在印度也失傳了，不過現(xiàn)在韓老根據(jù)這二個頌子，發(fā)現(xiàn)其實就是《莊嚴(yán)現(xiàn)觀頌》，不過沒有翻譯過來，韓老就把它翻譯出來了，《彌勒道場》網(wǎng)站上放的有。“菩薩于定位”，菩薩在定位中間修行，“觀影唯是心”，“影”就是影像，是不真實的意思，名、義、自性、差別都是“影”。說，菩薩在定中思維觀察，發(fā)現(xiàn)名、義、自性、差別等這些其實只是內(nèi)心的分別而已。“義相既滅除”，“義相”就是有自體者。說有自體者既然已經(jīng)被破斥了，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有自體”的“義相”存在。你的心在分別，但所分別的境界是不可得的。“審觀唯自想”，“審觀”就是仔細(xì)地審視、觀察，非常認(rèn)真地審視、觀察，不是浮泛的審視、觀察，是確確實實靜下心來審視、觀察。一般的觀察我們?nèi)菀状蛲�想，容易夾帶雜念，這“審觀”是不夾帶雜念的。說，你經(jīng)過仔細(xì)地審視觀察，發(fā)現(xiàn)所分別的境是沒有的，只是自己心在分別，這樣就破除了對所緣境的執(zhí)著。

　　如是住內(nèi)心知所取非有

　　次能取亦無后觸無所得

　　“如是住內(nèi)心”，我們已經(jīng)破除了對所緣境的執(zhí)著，我們就安住于內(nèi)心了。“住內(nèi)心”的“住”是安穩(wěn)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的心就安穩(wěn)了，因為我們知道了一切法都是內(nèi)心的分別而已。“知所取非有”你知道了所認(rèn)取的一切法都是虛妄分別而已，它們其實根本就沒有自性、根本就不存在。“次能取亦無”，接著你知道了能取的分別的心也是無自性的。“后觸無所得”，“觸”就是認(rèn)識到、證悟。這樣你就證悟到離一切相的平等法性了。

　　復(fù)有別五現(xiàn)觀伽陀，如大乘經(jīng)莊嚴(yán)論說：

　　下邊兒無著論師又引用了《大乘經(jīng)莊嚴(yán)論》（按窺基法師的說法是《莊嚴(yán)大乘經(jīng)論》）中的五個頌子。“現(xiàn)觀”實際上就是修行。這五個頌子實際上是修行的五個位次。

　　福德智慧二資糧菩薩善備無邊際

　　于法思量善決已故了義趣唯言類

　　這個頌子說是資糧位。也有人說只這個頌子的前兩句是資糧位。世親釋202頁說，“第一頌顯資糧道，第二初半顯加行道，后半第三顯于見道，第四一頌顯于修道，第五一頌顯究竟道。”印順法師說這“似乎是玄奘臆改的（《攝大乘論講記》346頁）”。“福德智慧二資糧”，福德資糧、智慧資糧，佛就是二足尊，二足就是福德、智德�，F(xiàn)在菩薩也得修福、修智，福、智能幫助我們得入圣道，那是資本，所以稱為資糧。在六波羅蜜之中，修布施、持戒、忍辱是修福德資糧。精進(jìn)、禪定是通于福德、通于智慧的，般若則是智德資糧。“菩薩善備無邊際”，說，菩薩準(zhǔn)備的福、智資糧，很多很多，十分的充足，當(dāng)然，“無邊際”雖然是很多很多，但仍然不是圓滿。就相當(dāng)于咱們說的“恒河沙數(shù)”一樣，對于我們來說，恒河沙就是無數(shù)的，但對于佛陀來說，恒河沙實際上是有數(shù)的。福德、智德都得修，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于法思量善決已，故了義趣唯言類”，“思量”就是思維。菩薩在資糧位的時候，他不但修福德、智慧以積聚資糧，對于佛法也是學(xué)習(xí)的。就是說，菩薩對于經(jīng)論中說的法，菩薩在修行的時候都觀察、都思維。“善決”，就是指能進(jìn)行善巧的決斷，沒有疑惑，知道法是無常的、無我的、是內(nèi)心的變現(xiàn)。因為菩薩決定知道了這些，所以能夠通達(dá)一切的義趣，一切的名、義、自性、差別，知道它們都是“意言”。“唯言類”是指它們都是意識的安立。“類”是現(xiàn)出，就是指一切法都是意識現(xiàn)出來的影像而已，都不真實。這一個“故了義趣唯言類”，我是這么理解的：“義”就是我執(zhí)、法執(zhí)，就是把繩看成蛇的“蛇（解）相”�，F(xiàn)在就是說，所以菩薩認(rèn)清了義都是因言（言即名言）而有的。我覺得這一句這樣說比較準(zhǔn)確。

　　若知諸義唯是言即住似彼唯心理

　　便能現(xiàn)證真法界是故二相悉蠲除

　　這是加行位。在資糧位的基礎(chǔ)上，進(jìn)一步修行。在資糧位，你已經(jīng)知道了諸義――境界――實際上只是“言”（即名言），就是意識的分別，是似義顯現(xiàn)而已，根本就不實在。頌子中“唯是言”的“唯”，是決定的意思，決定知道，沒有一點兒的猶豫。知道那只是意識的分別。“即住似彼唯心理”，你知道了它們只是心識的分別，你就可以安住在“似彼唯心”的道理上了、安住在唯識無義的道理上了。注意：在這兒是安住于“似彼義相顯現(xiàn)唯是心性”的道理，就是悟入了依他起性。有的人會對這個產(chǎn)生誤會。我們要知道，佛教不是毀滅一切，所以我們不要因為諸法不實在而厭惡它。第一、第二這兩句頌子，我想這么說：菩薩知道了一離開語言就沒有了什么所存在的、我們認(rèn)為是有的東西。我們現(xiàn)在說的唯識，實際上是唯語言、唯名言。要是沒有名言（一切信息，包括色、聲、香、味、觸等等），也就沒有了義。離開言說，義的行相就不存在了。所以我們也只能“因言生解”――在語言上生起正確的認(rèn)識。我們現(xiàn)在在語言上生起了錯誤的認(rèn)識，菩薩轉(zhuǎn)過來，在語言上生起正確的認(rèn)識。“便能現(xiàn)證真法界，是故二相悉蠲除”，既然菩薩生起了正確的認(rèn)識，那么就可以證悟平等法性，這樣一來，就把能相、所相就都消滅了。這兩句在妙老的本子里說是見道位，而不應(yīng)該是加行位。不過我看說成加行位也是可以的，只要把這兩句理解成別別時意趣就可以了。

　　體知離心無別物由此即會心非有

　　智者了達(dá)二皆無等住二無真法界

　　這是見道位。“體知離心無別物”，“體知”就是體悟、通達(dá)、了知。說，通達(dá)了離開了分別心就沒有任何的法可得。“由此即會心非有”，所取的法不可得，能取的心也不可得。“會”就是領(lǐng)會。“智者了達(dá)二皆無”，“智者”就是菩薩。菩薩通達(dá)了能取、所取都不可得。“等住二無真法界”，“等住”就是平等地安住。菩薩了達(dá)了能取、所取皆不可得，自然就平等地安住在一真法界之中了，這就離一切戲論相。在見道之前，語言皆戲論，因為有語言、名言就會生出種種的義，現(xiàn)在見道了，沒有這戲論了。

　　慧者無分別智力周遍平等常順行

　　滅依榛梗過失聚如大良藥消眾毒

　　見道后就該修道了。頌子中的“慧者”，實際上就是前邊兒那個頌子中的“智者”，還是菩薩。“無分別智”，這里指根本智、后得智。說，菩薩在見道的時候，具足了根本智、后得智，因為根本智、后得智的緣故，所以“周遍平等常順行”，無分別根本智、后得智就有這個能力。“周遍”就是普遍于一切法，一切法都平等，皆是真如。“常順行”，一直隨順這樣的心修行。也就是隨順真如而行。“滅依榛梗過失聚，如大良藥消眾毒”，前兩句是證真，后兩句是斷惑。“滅”是滅除、“依”是所知依，就是阿賴耶，也就是種子識。“榛梗”，“榛”是一種落葉灌木，我們一般不都說灌木叢么～～因為是灌木，所以這里是比喻叢雜無章，這是來形容阿賴耶識里的雜染種子的。“梗”就是阻礙、障礙。說因為阿賴耶識里的雜染種子而顯現(xiàn)一切法，這一切法障礙我們，令我們煩惱。“過失聚”，阿賴耶識里是我們無始以來的執(zhí)著心造出來的種種罪過的聚合體�，F(xiàn)在我們隨順真如，把他們都給滅除掉。因為我們有無分別智，能夠隨順真如，所以能夠把們消滅掉，消滅掉它們，就能得大自在、得大解脫。“如大良藥消眾毒”，我們中毒了，就得有解藥，現(xiàn)在這無分別智就是最好的藥，它能把所有的毒都消滅�，F(xiàn)在就是說用無分別智消滅阿賴耶識里的雜染種子。記住，修道位主要是憑無分別智。

　　佛說妙法善成立安慧并根法界中

　　了知念趣唯分別勇猛疾歸德海岸

　　這是究竟位。“佛說妙法善成立”，佛說的無上甚深微妙法，“善成立”，這是憑后得智來善巧成立。“安慧并根法界中”，“安”是安住，安穩(wěn)地住。“慧”指無分別智。“根”這里是指心。說，菩薩按佛陀所說的這些妙法來修學(xué)，能夠安住在無分別智里，無分別智與真如相應(yīng)，也就安住于真如。菩薩不但安住于真如，還可以安住于心里。心一般是指阿賴耶識，但在修道位已經(jīng)“滅依榛梗過失聚，如大良藥消眾毒”了，就是把阿賴耶識里的雜染種子統(tǒng)統(tǒng)消滅了，這就成了無垢識了。也就是說，菩薩安住于無垢識里。還有一個“法界”，當(dāng)然是清凈法界了。就是說，菩薩安住于無分別智里、安住于無垢識里、安住于清凈法界里。“了知念趣唯分別”，這個“了知”是后得智的。菩薩有根本智、后得智。用后得智通達(dá)“念趣唯分別”，就是通達(dá)我們所念的種種義趣，都是能分別心。“勇猛疾歸德海岸”，用根本智斷惑證真，用后得智通達(dá)一切法是內(nèi)心的分別，所以你就能夠勇猛精進(jìn)地修學(xué)圣道，那就可以很快成就圓滿無上菩提佛果了。

注：部分內(nèi)容有所刪減和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