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陽無德禪師語錄（卷上1）

　　汾陽無德禪師語錄(又名無德和尚語錄)

　　門人住石霜山慈明大師楚圓集

　　重刊汾陽和尚語錄疏

　　昔風(fēng)穴和尚謂首山曰。不幸臨濟(jì)之道。至吾將墜于地矣。觀此一眾。雖敏者多。見性者少。吾雖望子之久。猶恐耽著此經(jīng)。不能放舍。風(fēng)穴高提祖印。向千圣頂[寧+頁]上。下者一著。不妨險(xiǎn)峻其奈首山言前領(lǐng)旨。格外明宗。直下承當(dāng)。不存毫發(fā)。洎風(fēng)穴上堂。舉世尊以青蓮目顧視大眾。而首山宏機(jī)捷出拂袖便行。如淵之深岳之聳。所謂唱愈高。而和愈峻也。汾陽禪師。出首山之門。弄西河師子。奮出窟爪牙。哮吼一聲。群魔屏跡。梵僧請法。即為敷揚(yáng)。戛玉鏗金。超聞離見。六人大器。具在典章耀古騰今。叢林標(biāo)格。家法來從。有目正音。其可無傳。在昔雖已刊行。歲久遂成湮沒。天臺子聰。首座靈機(jī)。夙契宗匠。親承慨祖室之長冥。惜真風(fēng)之不振。握驪珠擬澄滄海。執(zhí)慧斧欲伐邪林。募緣重刊。垂惠后學(xué)。余嘉其志。故發(fā)緒言。希聞見而樂從。庶有光于祖道者也。

　　時至大三年春吳開元住持清茂書。

　　一華一葉。直指單傳之妙旨。自林際傳。入汾陽手中。如持一尺之鏡。容納萬象森羅。量內(nèi)量外。何曾見有虛空之廣。云天之高。日月之明。毛芥堆突之細(xì)之大者也。怒雷分開泰華。摩竭大魚吸干四大海水。當(dāng)門師子咬斷一切衲僧命根。十智同真塞斷一切衲僧咽喉唇吻。此猶是將無作有。游戲三昧。邊事不落文字語言。已前敲唱。雙行底句。若非直下兒孫。向印板上。打出定道。局在一隅。而大機(jī)大用。超然如恒河沙數(shù)。木石首座之功。豈浪施也哉。

　　時至大辛亥開爐后一日住薦嚴(yán)比丘德海拜書

　　。胡僧金錫光。為法到汾陽。六人成大器。勸請為敷揚(yáng)。伸出西河爪距。抉破古今窠臼。義天無滓。心鏡無痕。圓如明月珠�？焖平饎倓ΑＲ粩匾磺袛�。一斷一切斷。上無攀仰。下絕己躬。常光現(xiàn)前。壁立萬仞。木石首座重行刊鏤。廣其流通。療狂子之多疑。救達(dá)人之少悟

　　。龍山起予謹(jǐn)題。

　　謂汾陽實(shí)有此錄。臨濟(jì)一宗。掃土而盡。謂汾陽實(shí)無此錄。臨濟(jì)一宗。掃土而盡。且作么生。入得汾陽門。見得汾陽人。直下平坦。去也至大。

　　辛亥之春。天臺比丘子聰。募金重刊。中竺遠(yuǎn)孫。炷香再閱。

　　汾陽為聰公。排闥而起。濟(jì)北之道遂昌奮返顰呻。驚□□勝。是為西河獅子。遺言行世。觀者不翅如飲鳩。中者必死。舊板磨滅。世方幸其毒息。木石聰首座。復(fù)刊而新之。流毒滋甚。慨今而后曾不知其飲而致于中。中而致于必死者幾何人矣。

　　住禾城本覺比丘如芝拜書。

　　汾陽無德禪師語錄序

　　銀青光祿大夫行秘書監(jiān)知汝州軍州兼

　　管內(nèi)營田堤堰橋道勸農(nóng)使上柱國南陽

　　郡開國侯食邑一千九百戶楊億述

　　昔者白象降生。教興于權(quán)實(shí)。青蓮視瞬。義著于師承。厥后只履西歸一花東布。世系聯(lián)續(xù)。開悟?qū)嫃V。然而根器各異。宗致迭舉。少林之嗣既分皮髓之淺深。大寂之徒亦著心眉之階級。雖攪為一呼。匪酥酪醍醐之殊。然列彼三車。推羊鹿大牛之別。趨覺城而固有淹速。非智眼而孰克照明。

　　汾州大中寺。太子禪院長老。釋善昭者。本太原人。積習(xí)聞薰。孤貞絕俗。自去飾受具。即杖策巡。方所至少留。隨機(jī)叩發(fā)。歷參知識。七十一員。最后受印于汝州南院省念。遂法裔念。出風(fēng)穴沼。沼嗣先南院颙。颙嗣興化獎。獎嗣臨際玄。玄嗣黃檗運(yùn)。運(yùn)嗣百丈海。海出馬祖。祖出南岳讓。讓為曹溪嫡子。自曹溪至師。凡十一世。師既投針臨汝。分燈摩竭。衣珠內(nèi)炳。潮音尚秘。薄言湘楚。依止林樾。道俗歸慕。名聲普聞。長沙守張侯茂宗。以四大寺。命師擇居。北抵襄沔。止白馬山。郡牧劉公昌言躬詣頂謁延住蘭若。前后八請皆不之諾。淳化四年。西河緇素千余人。協(xié)心削牘。遣沙門契聰。詣白馬山。迎至其郡。遂爾留憩。攝伽梨而登席。揮犀柄以談空。毗耶凈名宴坐罔離于空室。廬峰慧遠(yuǎn)送迎不越于虎溪。凈眾駢臻。法韻雄震。而師愿力勇猛。學(xué)解淹博。周游湖嶺。探索筌蹄。效遍參于善財(cái)。同多聞于慶喜。若乃江西即心之誨。而歸于無物。石頭全提之句。而謂之真吼。南泉捭闔而自得。引發(fā)上機(jī)。趙州縱奪。而有端摧伏異見。洞山之建立五位�；鼗ヒ哉�。仰山之分列諸勢。游戲無礙。雪峰應(yīng)接之眼。啐啄同時。云門揚(yáng)攉之言。藥石苦口。咸達(dá)其要。悉舉其綱。至如大用現(xiàn)前。纖塵不立。諸法皆泯。四句迥超。蓋有黃檗之迅機(jī)臨際之妙脈。三玄三要。在掌握之所施。二主二賓。與盲瞑而何異。是為正路。直造上乘。師之所證。逾于格量。非齊肩于佛慧。曷染指于禪味哉。予刳心彌久感疾無損。靜慮冥默。世緣紛染。守郡楚北。恪居官次。而師遐遣清侶。躬裁尺訊。謂廣內(nèi)集錄。載師之辭句。既參于刊綴。汝海答問。陪師之法屬。且聯(lián)其宗派。邈同風(fēng)于千里。遽授書之一編法興智深。二上人飛錫。實(shí)勤巽床甚謹(jǐn)。述邑子之意。愿永南宗之旨屬。圖鏤版邈求冠篇。賞音相從。重胝忘苦。幸煩襟之微釋。因濡翰以塞請?jiān)茽枴?/p>

　　汾陽無德禪師語錄卷上

　　門人住石霜山慈明大師楚圓集

　　師初開堂讀疏罷。維那白槌云。法筵龍象眾。當(dāng)觀第一義。師云。若論此事。絕有言詮。維那白槌。已成朕兆。雖然如是。官不容針。私通車馬。況乃表白。大德高談華翰。顯唱皆周。人天僧俗。同臻法會。何處不可。更待山僧擊揚(yáng)斯事。恰似平地掘坑。闔城檀越維那頭�？傇谶@里么。對云總在。師云。多少。周旋。各人分上。誰不當(dāng)機(jī)。如未相悉。有疑請問。問靈山一會。迦葉親聞。今日一會。什么人聞。師云。不因升寶座。爭顯六師能。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師云。不歷僧祇劫。直出古皇前。恁么則郡城有望。師云。五岳峰巒秀。四海盡歸朝。問無業(yè)堂前師子吼�？胀醯罾锸氯绾巍�師云。石塔楞層當(dāng)宇宙。金鈴搖拽動人天。莫便是和尚為人處也無。師云。人天皆罔措。直下要分明。問如何是大道之源。師云。掘地覓天。何得如此師云。不識幽玄。問坐斷毗盧頂。不稟釋迦文猶未是學(xué)人行業(yè)。如何是學(xué)人行業(yè)。

　　師云。什么處得這個問來。恁么則學(xué)人罪過也。

　　師云。腦后拔箭。問如何是道。師云。虛空無障礙。來往任縱橫。恁么則謝師指示。師云。爾喚什么作道。僧無語。師云。只解騎虎。不解下虎。問如何是般若神珠。師云。光明不透影。隨處任方圓。

　　學(xué)人不會。師云。記取前話。問如何是利生之見。師云。云綻青天月。了朗甚分明。恁么則金聲擲地。師云。休俗氣不除。問如何是活句。師云。仰面哭蒼天。此猶是死句。師云。入地更深埋。問心地未安時如何。師云。誰亂爾。爭奈這個何。

　　師云。自作自受。問古鏡未明時如何。師云。天魔戰(zhàn)灼。明后如何。師云。毗沙稽首。

　　師云。爾問我答。有什么了期。盡未來際。無時得歇。山僧昨感郡城遠(yuǎn)請。如今已報(bào)佛恩。隨機(jī)利物。各人解悟。只在如今。日月天子面前立。妙峰聳峻頭上住。移城道廣震乾坤。辯塔名高彌宇宙。所以珠生掌內(nèi)。取草林中。出藥延時。待人傳法。遂有立雪斷臂負(fù)石舂糠。遇斯志人。方堪受旨。況乎山僧觸事荒唐。那升此位。實(shí)當(dāng)慚悚。今郡尊牧主。諸官員檀越在會僧俗。并是靈山會上。受佛付囑了底人。還記得付囑底事么。記得者。對人天大眾前。通露消息。要辨邪正。莫只恁么肚里不肯。隈地生疑。道場難遇。只在如今。有么有么。莫道。禪是骨輪。子切要緇素分明。無即不用錯致詞端。多語勞神。少言易會。久立諸官。恐無利益。伏惟珍重。

　　上堂云。夫以。汾陽蕩蕩廣闊。而無際無涯。晉水滔滔深遠(yuǎn)。而有終有始。遂得清涼一派。橫貫乾坤。金色千峰。豎吞宇宙。金鉼不動。玉騎移輪。箭穿雁穴。什么人委的。如今還有委的底么。對眾出來。僧問。學(xué)人未悟時如何。師云。誰人未悟。悟后如何。師云。旦莫詐明頭。問遠(yuǎn)遠(yuǎn)請師。請師舉唱。師云。當(dāng)機(jī)無影像回轉(zhuǎn)絕參差。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云巖高松冷健。澗曲水流遲。問急切相投時如何。師云。裸形見阿難。問牛頭未見四祖。為甚百鳥銜花獻(xiàn)。師云。匉匉地見后為什么。不銜花獻(xiàn)。師云。匉匉地。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青絹扇子足風(fēng)涼。問祖師心印。不落有無。未審師于先師處。得個什么。師云。千年無影樹。今時勿底靴。恁么則播于寰宇也。師云。世界雖廣闊。舉措少知音。

　　師云。如今還有知音底么。有則金色同參。且道參什么人。良久云。久立大眾。伏惟珍重。

　　上堂云。夫大道之源。言詮罔及。祖印相傳。迷情豈測。當(dāng)臺秦鑒。好丑俱分。鴨類鵝王。水乳自辨。如今還有辨得底么。拈出來看。

　　問如來降下于忉利。蓮花示現(xiàn)于金輪。即不問如何是今日一會。師云。大眾普聞。恁么則和尚慈悲也。師云。雙林猶自可。拘尸廓四周。僧禮拜。師云。今日到西天。問承教有言。夫說法者。無說無示。其聽法者。無聞無得。未審師今當(dāng)說何法。師云。吃棒了通名。恁么則人天大眾。皆承恩力。師云。罪不重科。問虛空權(quán)譬喻。隨處得彰名。未審是個什么物。師云。居人天不測。入地更深埋。恁么則大眾雖不識。歷劫盡沾恩。師云。劍梁落膊從他鬧劈。腹開心始是明。

　　師云。夫說法者。須具十智同真。若不具十智同真。邪正不辨。緇素不分。不能與人天為眼目決斷是非。如鳥飛空而折翼。如箭射的而斷弦。弦斷故射的不中。翼折故空不可飛。弦壯翼牢�？盏木銖�。作么是十智。同真與諸上座點(diǎn)出。一同一質(zhì)。二同大事。三總同參。四同真志。五同遍普。六同具足。七同得失。八同生殺。九同音吼。十同得失。又云。與什么人同得入。與誰同音吼。作么生是同生殺。什么物同得失。阿那個同具足。是什么同遍普。何人同真志。孰能總同參。那個同大事。何物同一質(zhì)。有點(diǎn)得出底么。點(diǎn)得出者。不吝慈悲。點(diǎn)不出者。未有參學(xué)眼。在切須辨取。要識是非。面目見在。不可久立。珍重。

　　小參僧問。冰綻魚散時如何。師云。水清魚不現(xiàn)。長波自往來。龍王當(dāng)居何位。師云。在處存金殿。乾坤獨(dú)我尊。恁么則更無過者。師云。按劍誰得妙。當(dāng)人不自傷。

　　師云。若是按劍手。曹山不奈何。還識得劍未。與爾注破。寰中無當(dāng)克。海內(nèi)獨(dú)橫身珍重。

　　上堂云。汾陽門下。有西河師子。當(dāng)門踞坐。但有來者。即便咬殺。有何方便。入得汾陽門。得見汾陽人。若見汾陽人者�？芭c祖佛為師。不見汾陽人。盡是立地死漢。如今還有人。入得門么�？祉毴肴∶獾霉钾�(fù)平生。不是龍門客。切忌遭點(diǎn)額。那個是龍門�？鸵积R點(diǎn)下。舉起柱杖云。速退速退。

　　上堂云。乾坤寬廓。宇宙橫鋪。衲僧分上。左穿右穴。樵父檐柴。醫(yī)王辨價。藥多病甚。網(wǎng)細(xì)魚稠。東西南北。沖霜蹈雪。不避寒暄。要明斯事也。須是個一刀兩斷漢始得。只恁么哄哄恫恫地爛。冬瓜相似。有什么成辨。咬斷兩頭。猶是惹泥帶水。豈更因循可惜許兄弟。正法難聞。正因難發(fā)。何不自省去。譬如兩陣相逢。不讓先手。掣鼓奪旗�？祉毰c徹。人人慷慨。各各英豪大丈夫兒。莫教辜負(fù)行心虛消信施。山云廣闊。有什么休時。若不自智玄通決定。償他夙債。圖什么波波。地誑他父母。虛生一遍了。又更出家行腳。云我參善知識。見性絕生死流。了無為法�？嘣湛嘣�。萬中無一自省歸根者矣。如今有么。有即出來。問承和尚有言。父母之恩。如何報(bào)得。師云。粉骨碎身。還當(dāng)?shù)靡矡o。師云。不因親寶地。爭得到祇園。

　　師云諸兄弟當(dāng)以此心。無令忘失。遞相警策。分明已見。免得荒疏虛延歲月。自利利人�？跋�信施。所以道日。消萬兩黃金。豈況輕微供養(yǎng)。各自記取無事。不用久立。珍重。

　　上堂云。夫說法者。須具宗師眼目。須識玄門。要辨緇素邪正。所以古人道。玄有玄路。鳥道難通。一語不玄。流俗阿師。且問諸上座。作么生是玄路。還有會底么。與汾陽說看。要知端的。莫只恁么兀兀地。過時虛消信施。自從古德。各有出人底路。還省得么。先圣云。一句語。須具三玄門。一玄門須具三要。阿那個是三玄。三要底句�？鞎�取好。各自思量。還得穩(wěn)當(dāng)也未。古德已前行腳。聞一個因緣未明。中間直下。飲食無味。睡臥不安�；鸺睕Q擇。將為小事。所以大覺老人。為一大事因緣。出現(xiàn)于世。想計(jì)他從上來行腳。不為游山玩水�？粗莞�奢華。片衣口食。皆為圣心未通。所以驅(qū)馳行腳決擇深奧。傳唱敷揚(yáng)。博問先知。親近高德。蓋為續(xù)佛心燈。紹隆祖代。興崇圣種。接引后機(jī)。自利利地。不忘先跡。如今還有商量者。么有即出來大家商量。

　　僧問。如何是接初機(jī)底句。師云。汝是行腳僧。如何是辨衲僧底句。師云。西方日出卯。如何是正令行底句。師云。千里持來呈舊面。如何是立乾坤底句。師云。北俱盧州。長粳米食者。無貪亦無嗔。

　　師云。只將此四轉(zhuǎn)語。驗(yàn)天下衲僧。才見爾出來。驗(yàn)得了也。問如何是學(xué)人著力處。師云。嘉州打大像。如何是學(xué)人轉(zhuǎn)身處。師云。陜府灌鐵牛。如何是學(xué)人親切處。師云。西河弄師子。

　　師云。若人會得此三句。已辨三玄。更有三要語在。切須薦取。不是等閑。與大眾頌出。

　　三玄三要事難分。得意忘言道易親。一句分明該萬象。重陽九日菊花新。師云。會么恁么會得。不是性懆衲僧。作么生會好。久立珍重。

　　上堂云。汾陽有三決。衲僧難辨別。擬擬問如何。柱杖驀頭掣。僧問。如何是三決。師便打。僧禮拜。師云與爾一時頌出。

　　第一決。接引無時節(jié)。巧語不能詮。云綻青天月。

　　第二決。舒光辨賢哲。問答利生心。拔卻眼中楔。

　　第三決。西國胡人說。濟(jì)水過新羅。白地用鑌鐵。

　　師云。且道三決語。還有會底么。有會底。通露消息。要知近遠(yuǎn)。莫只么地。記言記語。以當(dāng)平生。有甚利益。不用久立。珍重。

　　小參因舉三玄語云。爾還會三玄底時節(jié)么。直須會取古人意旨。然后自心明去。便得通變自在。受用無窮。喚作自受用身。佛不從他教。便識得自家活計(jì)。所以南泉云。王老師十八。上解作活計(jì)。

　　僧問。古人道十八。上解作活計(jì)。未審作得個什么活計(jì)。師云。兩只水牯牛。雙角無欄棬。

　　復(fù)云。若要于此明得去。直須得三玄旨趣始得。受用無礙。自家慶快。以暢平生。丈夫漢莫教自辜觸事不通。彼無利濟(jì)。與爾一時頌出。

　　第一玄。法界廣無邊。參羅及萬象�？傇阽R中圓。

　　第二玄。釋尊問阿難。多聞隨事答。應(yīng)器量無邊。

　　第三玄。直出古皇前。四句百非外。閭氏問豐干。

　　師云。這個是三玄底頌。作么生是三玄底旨趣。直教決擇分明。莫只么。望空里妄解。道我曾親近和尚。來與我說了。脫空妄語。誑諕他人。吃鐵棒有日。莫言不道。子細(xì)子細(xì)。珍重。

　　邑眾送鐘。到請上堂。師云。過去毗婆尸佛。出興于世。時有一信士。鑄金鐘一口�？芍厝f斤。又一信士。身手有力。入山采栴檀木為杵。獲此福故。鑄鐘者�，F(xiàn)今成佛在東方。號金光聚如來。次施杵者。即西天二十四祖師子尊者。親弟亦是出家。龍子比丘。是智慧辨才。無人過者。九十一劫。常生人間天上。受勝福樂。今日邑眾。施鐘必生善利。要知果證。即今明取。還有問事者么。

　　問鴻鐘才擊。聲震大千。未審聞底事如何。師云。僧集六和。儀范足俗。開五義壯英雄。恁么則大眾總得聞也。師云。于中爾一個耳瞆。僧禮拜起來。師云。記得么。記不得。師云。大家聽取一頌。

　　范金成器號鴻鐘。才擊聲喧。宇宙通。僧集六和儀范足。俗開五義壯英雄。須彌報(bào)信飲光首。乾竺摧邪提婆宗。永掛蓮宮為上瑞。人天普悟福無窮。

　　師云。各自記取�？傄�悟去。悟也未。不得忘卻。大眾久立。珍重。

　　早參云。平旦寅狂機(jī)。內(nèi)有道人身。爾等聞鐘聲上來。不是狂機(jī)。那個是道人身。有識得底么。如今識得。盡未來際。不受他瞞。如識不得蝦蟆蚯蚓欺汝。

　　僧問。如何是道人身。師云。舉步涉埃塵。如何得不涉埃塵去。師云。莫認(rèn)守株人。

　　師云。認(rèn)著依前還不是久立吃茶去。

　　上堂云。千說萬說。不如自見。若得自見分明。當(dāng)下超凡入圣。不被眾魔惑亂。喚作大事已辨。但有來者。到爾面前。一個伎倆用不得。所以趙州云。老僧只管看這底。不是個擇法眼。釋尊喚作妙明真性。不假莊嚴(yán)會取。免得妄認(rèn)緣塵。虛過時光。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多年松樹饒皴散。心閑自有一條明。

　　問如何是賓中賓。師云。合掌庵前問世尊。如何是賓中主。師云。對面無人睹。如何是主中賓。師云。陣云橫海上。拔劍攪龍門。如何是主中主。師云。三頭六臂擎天地。忿怒那吒撲帝鐘。問如何是一句前事。師云。不落言詮明的旨。纖毫才動即參差。如何是一句后事。師云。兩陣相逢不回避。恁么則透皮徹骨去也。師云。橫拖倒拽任塵漫。終不敢辜負(fù)和尚。師云。至孝是重華。問一毫穿眾穴時如何。師云。萬里絕纖毫還許學(xué)人蕩除也無。師云。有即須除遣無即莫施功。恁么則依理行之。師云。理即如是作么生行。僧以腳振地。師云。見前知音者更不在人通。

　　師云。諸方老宿。事不獲已。東語西話。爾等將謂。合恁么地。廣陳詞說。各競聚頭。不眠不睡。道我參尋。爾擬向那里參。古人云。向外作功夫。總是癡頑漢�？祉毿湃�。不用久立。珍重。

　　上堂云。當(dāng)明對暗。應(yīng)物舒光。萬別千差參羅一貫。還有照不著處么。有即對眾決擇。親明取好。

　　僧問。親切處請師指示。師云。[口+耶]。此意如何。師云。天榜樣。問如何是正法眼。師云。已曾戳瞎。未審向上更有事也無。師云有。如何是向上事。師云。撈天摸地。問一燈未明時如何。師云。滅。滅后如何。師云明。未審照燭事如何。師云。常燃無間斷。今古鎮(zhèn)長明。問久響汾陽威勢全。略展金毛示眾看。師云。三日后露。恁么則學(xué)人退身三步。師云。一月后再來。問承古有言。不居中道。不在二邊。衲僧分上如何湊泊。師云。汝尋常在什么處湊泊。今日全因此問。師云。灘頭頻舉桌何曾不入泥。恁么則大眾。側(cè)聆學(xué)人禮拜。

　　師云。大眾已側(cè)聆。學(xué)人已禮拜。不用強(qiáng)推尋。知君解捏怪。還有捏怪底么。出來與爾除怪。知怪不怪。其怪自壞。復(fù)云。諸上座佛法。不是這個道理。只如祖師來。還有許多忉忉也無。當(dāng)初二祖。只伸三拜。依位而立。且道得個什么道理。便紹祖位。還會么歸堂去。

　　師方丈坐。次僧俗侍立。外有一人。不通姓名入來。禮拜起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云。我家廣大。無種不有。學(xué)人未會師深旨。乞垂方便展機(jī)鋒。師云。師子座安。方丈內(nèi)龍形柱杖手中持。用者如何。師云。戳破頑癡石。收取照星珍。如何是照星珍。師云。我行荒草里。汝又入深村。其人禮拜起。出門便隱去。不知所在。

　　因摘菊花小參云。金花布地。玉蕊承天。杲日當(dāng)空。乾坤朗耀。龍騰雨霪。露結(jié)成霜。不傷物義。道將一句。來還有道得底么。若道不得。則眼中有屑。直須出卻始得。所以風(fēng)穴和尚云。若立一塵。家國興盛。野老顰蹙。不立一塵。家國喪亡。野老安貼。于此明得去。阇梨無分。全是老僧。于此明不得。老僧即是阇梨。阇梨與老僧。亦能悟卻天下人。亦能瞎卻天下人。要知老僧與阇梨么。這個卻是阇梨。這個即是老僧。且問諸上座。老僧與阇梨。是同是別。若道是同去。上座自上座。老僧自老僧。若道是別去。又道老僧即是阇梨。若能于此明得去。一句中有三玄三要。賓主歷然。平生事辨。參尋事畢。所以永嘉云。粉骨碎身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億。問承師有言。龍騰雨霪。露結(jié)成霜。不傷物義。意旨如何。師云。霧籠松竹凝寒色。云散峰巒杲日輝。恁么則萬匯。盡承和煦力。學(xué)人粉骨。未酬恩。師云。息金貂于塞外。行木鐸于天下。問干木奉文侯。知音有幾人。師云。行尊坐貴。行尊坐貴意旨如何。師云。萬姓歌皇化。白云生太虛。問悶悶不轉(zhuǎn)時如何。師云。龍馬加鞭急。鑾鈴響洛川。問布鼓當(dāng)軒擊。誰是知音者。師云。停鋤傾麥飯。草臥不抬頭問龍女獻(xiàn)珠成佛。學(xué)人無珠可獻(xiàn)。還得成佛也無。師云。寶覺非功。罔陳獻(xiàn)德。恁么則不歷南方。親蒙受記。師云。千萬年后不得錯舉。問承教有言。阿耨菩提皆從此經(jīng)出。未審此經(jīng)。從何而出。

　　師云。六趣該不得。五陰豈能收。恁么則常轉(zhuǎn)一切處轉(zhuǎn)也。師云。爾試轉(zhuǎn)看。恁么則信受奉行。師云。善哉明妙旨。不落有無中。問久響西河師子。到來為什么不見。師云。汝識師子。恁么則大眾盡得隨喜。師云。腦裂始知忙。

　　師云。諸上座然則法本不生。何曾有滅。通人分上。好肉剜瘡。奈何初機(jī)向去。未得安然。所以聚集少時擊揚(yáng)勸覺。東問西問。話會商量。忽爾言中有響。句下無私。真智現(xiàn)前。無量劫來。疑情頓息。豈不慶快平生。出家事畢。遂得魔軍退伏。釋梵歸依。龍?zhí)旃Ь础２灰詾橄��？芍^報(bào)佛恩德。堪作明燈。亦名大法炬。為舟為楫。楫為棟為梁。蔭覆多徒。運(yùn)般廣益。開人天眼目。不昧自心。一切時中�；�為賓主。諸上座還信得么。若信得不須忘卻。真師子兒。大師子吼久立。伏惟珍重。

　　上堂。拈起柱杖云。識得這個。參學(xué)事畢還識么莫道喚甚么作柱杖。如此之輩。如塵似沙。許爾商量。作么生開口試道看。

　　僧問。如何是柱杖。師云。德山德山。過在什么處。師云。薩摩訶。問塵鹿成群如何。射得塵中塵。師云白拂在手。問香象咆哮時如何。師云。鼓腹宮城動。恁么則一人有慶。兆民賴之。師云。圣君開寶殿。天花落座前。問承師有言。凡有答話。不揀高低。學(xué)人上來。請師答話。師良久。恁么則蝸牛肚下生鱗甲。烏龜背上一莖毛。師云。兩角撐天地。四腳海里行。金槍不點(diǎn)赤眉賊。得睹君王方顯功師云。甑人攜劍去。冢上草蘺蘺。風(fēng)從昨夜吹銀漢。迄至如今猶未休。師云。去年相別后。今日再相逢問古人以棒喝接人。未審和尚如何接人。師云�？偛挥谩ｍッ磩t不異諸方也。師喝便打。也曾數(shù)處參知識。罕見如師大作家。師云。后犯不容。大眾一時吃棒。師云。因兄致此問。大眾盡沾恩。

　　師云。更有問底么。快問將來。道場難遇。時光迅速一息不來。黃泉萬劫。久立珍重。

　　上堂云。鐘聲雀噪。可契真源。別處馳求。妄生節(jié)目。信得因風(fēng)。吹火不信。平地掘坑。事不獲已。起模盡樣。所以靈山話月。曹溪指月。月在什么處。與我指出看。直報(bào)禪和。莫向天上覓好。

　　僧問。如何是不在天上底月。師云。照一問便喝。問如何是長。師云。天高蓋不得。如何是短。師云。纖毫不礙真。不長不短時如何。師云。虛空無有障。四海盡知音。恁么則省得學(xué)人一半。師云。不解一人出只手。雖然未識初機(jī)句。且有當(dāng)言辨衲僧。師云。心不負(fù)人面無慚色。今日親聞行正令。千里持來未足能師云。光漆郊社。乾坤已立人難測。此夕須知有變通。師云。時時獻(xiàn)芻草。犧牲莫辭勞。須知源脈異。萬古瀉無窮。師云。一言可以喪邦。

　　師云。明知無一物。何用更推求。當(dāng)處不強(qiáng)名。鋒铓甚處有直下攬得。猶是殘弓折箭。堪作什么用。擬擬躊躕。陣場掃帚。以柱杖一時擂下。

　　河?xùn)|運(yùn)使鄭工部。入院相見茶話次。工部云。專甲留一偈。贈師得否。師云。何敢運(yùn)使慈造。工部于壁上篆書一偈云。

　　黃紙休遮眼。青云自有陰。莫將閑學(xué)解。埋沒祖師心。復(fù)云。只將此偈。驗(yàn)天下長老。師云。恁么則汾陽。也在里頭。部云。檐枷過狀師云。更不再勘。部云。兩重公案。師云。知即得。部良久。師噓一聲部云。文寶文寶。師云。甚所在。部云。不容專甲出氣。爭得嗔他道淹滯長老在此。師云。是何言歟。部云實(shí)。師云。也不得放過。部云。請師一偈得否。師云。不閑筆墨。部云。請師口扎。師遂述一偈云。

　　荒草勞尋逕。巖松迥布陰。幾多玄解客。失卻本來心。

　　上堂云。鵝王擇乳。素非鴨類問鵝王擇乳。素非鴨類。意旨如何。師云。江南有江北無為什么江北無。師云。冰地寒難翥。恁么則翱翔九霄外。在處獨(dú)超群。師云。舉翼摩空。寧同寒雪。問善法堂大開三門。如何是和尚第一門。師云。從此入。入得后如何。師云。雖然無一法。共會五湖僧。問學(xué)人曲子無音韻。請師方便和來看。師云。五音六律非關(guān)妙。四智三空和不齊。恁么則知師品弄指下分明。師云。韻出清霄。任君吹唱。問至道無難。唯嫌揀擇。如何得不揀擇去。師云。天長地久日諸月余。恁么則僧堂是僧堂。佛殿是佛殿。師云。明明歌詠豈不殊途。問如何是大道之源。師云。行之不在天恁么則更不尋山傍澗也。師云。既能明妙用切忌倚林巒。問琉璃玻璃色。斯由佛光照。如何是佛光照。師云隱不得。過去燈明佛。本光瑞如此。師云。尋言轉(zhuǎn)更賒。問白浪滔天勢。請師方便渡來看。師云。洪波不沒水。舉桌不張帆。恁么則海晏河清。師云。斫額望榑桑。乘槎人不顧

　　師云。許多葛藤還得明了。未分明記取問頭便須覷步究理而參。榑桑不遠(yuǎn)。莫向外馳求。當(dāng)處發(fā)生。隨處自現(xiàn)。乾坤大地。皎皎明白。但于十二時中行住坐臥。子細(xì)思量看是。誰作障礙。為什么臨機(jī)道不得。只為一切境識不通被他回?fù)Q。便隨境走。不能作得主宰。所以一句中三玄三要。四種賓主歷然。地只為多生煩惱云翳。遮蔽拋擲。今生又不近明眼道人決擇。莫逐日過時。古人云。今生不通。來生窒塞。轉(zhuǎn)轉(zhuǎn)不明。思量虛延歲月。枉過時光。在家出家。直教了去。若能了得。盡未來際。人間天上。作師子吼。告報(bào)人天�；�為賓主。展縮自在。為依為止。為道為路。有甚障礙。若不明了。千難萬難。快須薦取脫卻根塵。其如不了。謾說如今。珍重。

　　上堂舉先石門和尚初開堂。僧問。知師久醞葡萄酒。今日為誰開。石云。瓊槳一滴異。普濟(jì)萬機(jī)迷。僧便問。如何是和尚一杯。師云。飲者非常味。得味樂咍咍。不飲不醉時如何。師云。截耳臥長街。問日用真珠是佛陀。何勞逐物浪波波。如何是日用真珠。師云。茅廁前頭泥毬子。恁么則應(yīng)用無虧也。師云。琉璃殿上碧云生。問如何是和尚主中主。

　　師云切忌犯著。莫便是指示學(xué)人處也無。師云。吽。叵耐。僧禮拜。師敲繩床云。若到諸方。且作么生舉。問鴻鐘一擊時如何。師云。聲震大千。恁么則息苦停酸也。師云。那落迦中事作么生。僧無語。師噓一聲云。莫是為他出氣么。問道由心悟如何是心。師云。學(xué)道訪無心。問如何是真正路。師云莫別去。問波澄湛湛時如何。師云。舉桌即迷源。如何保任。師云。大海波濤靜槔桌一時拋。問正法門中。如何是和尚得入處。師云。眾星攢夜月。不落紫微宮。恁么則朗月獨(dú)當(dāng)天。師云。不昧夜行人。問如何是道。師云。共汝大家行。問一口吸盡西江水。意旨如何。師云。蹈破天關(guān)迥然廓落。恁么則大眾總知也。師云。不但阇梨。老僧亦然。師云。若能蹈破天關(guān)。何處更有不通底佛法。只為千遮萬障。所以難明。如今大家。明取好久立。珍重。

　　小參舉。德山示眾云。今夜不答話。問話者三十棒。時有僧出禮拜。德山便打。僧云。話也未問。打某甲作么。德山云。爾是甚么人。僧云。新羅人。德山云。據(jù)爾擬蹈船舷。好與三十棒。時有僧出云。承古有言。擬蹈船舷。好與三十棒。學(xué)人上來請師棒。師擲下柱杖便歸方丈。

　　上堂云。云籠碧落。霧展長空。露滴成珠霜飛葉墜。日月常明。乾坤晃耀。人心不昧。物類不拘。秋去春來。暄和合序。于此明得。不失玄音。如今不薦。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