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經(jīng)

《心經(jīng)》可以指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是佛經(jīng)中字數(shù)最少的一部經(jīng)典著作,因其字數(shù)最少、含義最深、傳奇最多、影響最大,所以古往今來無數(shù)藝術(shù)家都傾注極大精力和虔誠之心,把《心經(jīng)》創(chuàng)作成為異彩紛呈的藝術(shù)品。自由自在的菩薩用般若智慧言傳身教眾生,依靠自心的心靈智慧,從煩惱生死的這一邊到..[詳情]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注解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注解

  弟子邢藍田筆記

  月溪禪師講

  《心經(jīng)法會之因由

  釋迦牟尼佛在舍衛(wèi)城外靈鷲山,入深妙觀照品三昧,是時,復(fù)有圣觀自在菩薩摩訶薩,觀照般若波羅蜜多深妙行,照見五蘊自性空,于是壽命具足。舍利子承佛神力,白圣觀自在菩薩摩訶薩言:“善男子!若有欲修般若波羅蜜多深妙行者,作何修習(xí)?”圣觀自在遂為說是經(jīng)。說畢,薄伽梵從三昧起,告圣觀自在菩薩摩訶薩言:“善哉!善哉!是乃如是,是誠如是。”于是舍利子、觀世音暨諸眷屬、天人、阿修羅、干達婆等一切世間,皆大歡喜,宣贊佛旨。

  釋經(jīng)題

  研究是經(jīng),須先明五種意義,即“釋名”、“顯體”、“明宗”、“論用”、“判教”是也,此隋智者大師所闡發(fā)者。茲先就釋名言之,而顯體、明宗、論用、判教,亦皆寓于其中矣。

  “般若波羅蜜多”,梵語也。“般若”譯曰“智慧”;“波羅蜜多”譯曰“到彼岸”;“心”是顯示本有之佛性,即常住真心;“經(jīng)”譯曰“徑”。統(tǒng)稱《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者,言人生夢幻,須能發(fā)明真心,方可覺悟而到彼岸,但能發(fā)明此常住真心者,又非般若智不可,故有般若則能發(fā)明真心,依此路徑,定能達到彼岸也。

  心有數(shù)義:一、肉團心,即血心。二、六塵緣影心,即方便般若。三、一念妄動心,即一念無明。四、知覺思慮心,即觀照般若。五、清凈無為心,即根本無明。六、常住真心,即實相般若。

  般若分三:一、實相般若。二、觀照般若。三、方便般若。

  茲就三種般若及根本無明、一念無明之各個效能,與相互作用,以至吾人受持之方法,從了義經(jīng)中古尊宿所開示者,提出集要,列作一表。學(xué)者能參透之,則經(jīng)中真詮思過半矣。

  觀照般若,即“阿賴耶識”,舊稱“靈性”,近代人謂之腦筋,《易經(jīng)》“陰陽二動”、《中庸》“率性之命”、宋儒所謂“氣質(zhì)”、王陽明所謂“良知良能”是也。內(nèi)分見、聞、覺、知,有兩種作用:一是能起凈緣,即不起思想;一是能受染緣,即有善惡、是非、愛欲、喜怒等,是有漏的,人人的不一樣。有漏者,即有為,換言之,思想忽起忽落之義也。依上所說,觀照般若是能一動一靜,不動即靜,不過動時多,靜時少耳。迦葉佛對觀照般若曾有偈曰:“欲生于汝意,意以思想生。二俱不可得,非色亦非心。”

  見、聞、覺、知者,即目之所見、耳之所聞、鼻舌身之所知、意之所覺四部分也?煞譃“能緣”與“所緣”,意識曰“能緣”,其意識之所對曰“所緣”,簡稱“能、所”,亦即心境也。老宿云:“心本無生因境有。”言境為心之所造,心為境之所生,心、境息息相關(guān),無時或間;如使心、境兩忘,即歸空洞,然非佛性之顯示耳。

  觀照般若之作用,所謂“萬法唯心”是也。言一切之法,盡由心之所生,亦盡由境之所造,心能造出九法界,而九法界亦莫非此一顆心。如惡逆心重,造地獄界;慳貪心重,造餓鬼界;淫欲心重,造畜生界;作善修圣,造天界;早求離苦,造人界;瞋慢心重,造修羅界;斷我執(zhí)(我執(zhí)即我空,亦即方便般若),造小乘界;斷法執(zhí)(法執(zhí)即法空,亦即一念無明),造中乘界;不斷我執(zhí),不斷法執(zhí),利用我執(zhí)、法執(zhí),破空執(zhí)(空執(zhí)即空,空亦即根本無明),造大乘界。據(jù)此則知九界全在心之里面,無非觀照般若,心之所造耳。惟能破空執(zhí),則見心外之心即佛性(注:我執(zhí)、法執(zhí)、空執(zhí),出《楞伽經(jīng)》),此心外之心者,是天然的,不假心意識之所造也!缎慕(jīng)》為大乘法門,因地獄、餓鬼、畜生、天、修羅,凡夫不能見,故不具論,專言小乘、中乘、大乘之區(qū)分,而三乘之所以區(qū)分者,亦皆由心之所造而已。大乘斷根本無明之說,見《勝王般若經(jīng)》(注:根本無明即無始無明,出《勝鬘經(jīng)》、《華嚴經(jīng)》、《涅槃經(jīng)》)吾人依此受持,斯真不二法門耳。

  方便般若,一名“文字般若”,是觀照般若中所起之一念妄動性(即“末那識”,中名“傳送識”)起一念,即六根、六識、六塵,統(tǒng)稱曰“根識塵性”。眼、耳、鼻、舌、身謂之前五識,意謂之(第)六識。人既有六根、六識、六塵,故思想極多,物象雜陳;如能凈下不想,則一切銷歇。而里面之無知覺凈性發(fā)現(xiàn)出矣。

  無知覺凈性,即根本無明(注:即“無記性”,出《楞嚴經(jīng)》;即“無記空”,出《六祖法寶壇經(jīng)》),亦即“菴摩羅識”,中名“白凈識”。此儒家所稱之“先天無極”、《中庸》言“天命之謂性”、老子之“清凈無為”、孟子之“浩然之氣”、宋儒之“吾心宇宙”是也。如能到此境界,是無知無覺、無生無滅的,然切須明白,此尚非實相般若(佛性),而世人往往誤認,殊大謬也!無知覺凈性,是無善惡、是非、煩惱等,是可以打破的,果經(jīng)打破,則真正佛性即顯現(xiàn)矣。

  根本無明是暫有暫無、靜有動無的,且是無色無相、空洞縹緲、無知無覺、黑冥不明的,此系一種迷源,切須打破。然如何方可打破?即使用觀照般若,利用方便般若向裹面返看,行住坐臥無時或已,積之既久功夫一到,則豁然開朗,倏然自破,而妙明自性即行顯示耳。古德有偈曰:“返看無明地,不管諸凈界。忽破白凈識,即證妙明性。”

  妙明自性即“實相般若”,無青黃赤白、長短、方圓、大小等色相,是無生死、無來去,遍滿虛空,充塞宇宙,究竟快樂,不受薰染,無漏的,人人全是一樣的(注:真如不受薰染,真如恒守本性,真如不變易,出《華嚴經(jīng)》)。所謂無漏者,即無為。換言之,動亦在、靜亦在之義也。實相般若,本來具足,即三身、五智、五眼、六通也;法身、報身、應(yīng)身謂之“三身”;法界體性智、大圓鏡智、平等性智、妙觀察智、成所作智,謂之“五智”;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謂之“五眼”;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盡通,謂之“六通”。吾人研究佛學(xué),即以顯現(xiàn)實相般若為唯一之目的,人之無量苦惱難以解脫,是因佛性未得顯示之故,推厥原始,即被根本無明所遮掩也;如一經(jīng)打破,則觀照般若內(nèi)之一切喜怒哀樂、是非煩惱等種子皆掃地凈盡,和盤托出矣。

  據(jù)上論斷,欲顯示實相般若,須打破根本無明,而打破根本無明,必須使觀照般若利用方便般若,以返看的功夫打破之。所謂利用方便般若,亦即利用一念妄動性,而除止、作、滅、任四種病也。茲將四種病分析言之。

  止病 將一切思想止住不起,如“海水不起波,無一點浮漚”。《圓覺經(jīng)》言:“我今自心,永息諸念……說名為病”。

  作病 將一個惡思想,改作一個好思想。“不怕妄起,只怕覺遲”、“舍妄取真”、“前念已滅,后念未起,其中是”、“背塵合覺(起凈緣),背覺合塵(起染緣)”!秷A覺經(jīng)》言:“我于本心,作種種行……說名為病。”

  滅病 將一切思想滅盡不起。“明鏡現(xiàn)前,無一點灰塵”!秷A覺經(jīng)》言:“我今永斷一切煩惱……說名為病。”

  任病 思想任他起亦好,滅亦好。“不執(zhí)著一切相,不住一切相”、“對境無心,一切無礙”。《圓覺經(jīng)》言:“任彼一切,隨諸法性……說名為病。”

  釋迦佛說:“世上甚么病都不算大,此病是大。”又說:“如是等輩,如來可為憐憫。”病既如此之大,應(yīng)用何法去除?即以思想不止,除止。凰枷氩灰鞣N種行,除作。凰枷氩灰獪缢,除滅;思想不要隨諸法性,除任病。但此種方法,是說與坐此等病者聽,自能領(lǐng)會得出而除去;惟可與知者言,不可與常人論耳,學(xué)者其自參透可也。

  返看即是返照,是用思想向裹面看去。換言之,即是用六根向裹面返看,積之既久自能看破。《楞嚴經(jīng)》載釋迦佛說:“人之生生死死,皆從六根來;欲求免脫,亦須利用六根。”惟根根有意,切須明白。所謂返看者,要言之,即返看看自性,返聞聞自性,返念念自性,返觸觸自性,返思思自性是也。如依《心經(jīng)》受持,眼根最為要著,亦極穩(wěn)當,循此路徑行去,不致誤入歧途也。

  總之,人遇善知識,得聞佛法,了然有悟,而不能遽然顯示本來妙明自性者,即根本無明有以障之耳。是以必使觀照般若,利用方便般若,返照根本無明,除去止、作、滅、任四病,自能打破其迷源,久而久之,迷源一破,實相般若自然顯示矣。茲使學(xué)者易于了解起見,作比喻于下:

  一、金原始是礦,礦非一產(chǎn)出即是金,比人是眾生,非眾生即是佛。礦合沙、泥、金而成,人秉實相般若、觀照般若、方便般若、一念無明、根本無明而生。礦內(nèi)之沙比觀照般若、方便般若、一念無明,泥比根本無明,金比實相般若;礦經(jīng)煉后則沙被淘出,即得純金,而泥則化歸烏有,但一經(jīng)見金,再使成礦絕對不能的。比人一經(jīng)修行得見佛性,則觀照般若、方便般若、一念無明則無一不有,亦無一而非佛性,但根本無明既經(jīng)打破即行消逝,惟佛性一經(jīng)顯示,使之再成眾生,亦絕對不能也。釋迦佛曾說偈曰:

  譬如銷金礦金非銷故有雖復(fù)本來金終以銷成就

  一成真金體不復(fù)重為礦生死與涅槃凡夫及諸佛

  同為空花相思惟猶幻化何況詰虛妄若能了此心

  然后求圓覺(注:出《圓覺經(jīng)》)

  二、譬如一牛,性極頑劣,牧童不能駕馭,時常奔突,踐食稻谷。有人告牧童曰:“牛不為汝制,汝之主人翁則能也。”童答以:“我家固無主人。”其人曰:“有則有之,汝自茫昧不識耳。即在汝家某一室內(nèi),其速往尋。”牧童急返,至其室,則門扃難開。其人復(fù)告曰:“門豈汝所能開?非用牛力不可。”童乃策牛力牴。既久,則門豁然開矣;主人一出,牛即馴服。此以牧童比觀照般若,牛比一念無明、方便般若,門比根本無明,主人比佛性也。有人為之偈曰:

  牛性本非馴牧童驅(qū)策難主人善駕馭異在禁錮間

  或告牧童曰速扣主門闌力有所未逮終莫破此關(guān)

  牽牛用角牴乃見主人顏牛忽垂耳立四體若縛攢

  吾人求佛性亦作如是觀

  《心經(jīng)》以發(fā)揮涅槃妙心為指歸,涅槃妙心即法身之義。故經(jīng)上嘗說:“法身充滿于世界,普現(xiàn)一切眾生前。隨緣赴感靡不周,而常處此菩提座。”(出《華嚴經(jīng)》)是凡三藏十二部經(jīng)典及吾人所修之一切法門,惟得涅槃妙心,無二義也。釋迦佛說:“十方國土中,惟有一乘法,無二亦無三,除佛方便說。但以假名字,引導(dǎo)于眾生,說佛智慧故。諸佛出于世,惟此一事實,余二則非真。”(注:出《法華經(jīng)》)

  溯佛法之源流而知有宗派,成實、俱舍兩宗逐漸微茫不具論外,尚可分為八:即禪宗律宗、天臺宗、賢首宗、慈恩宗、三論宗、密宗、凈土宗是也。如據(jù)經(jīng)分宗,則《心經(jīng)》以破空顯現(xiàn)實相般若為宗旨,歸屬三論宗自無異義。然其他各宗,亦均可引入而作喻比,殊途同歸,理無二致,即經(jīng)典所謂“歸元無二路,方便有多門”也。茲分別言之:

  禪宗以見“本來面目”為旨趣。如向上一著,打破疑團,即見本來面目,則無量劫生死和盤托出矣。本來面目即實相般若,向上一著打破疑團,即打破根本無明。

  律宗即“南山宗”,以證“無上菩提心”為旨趣。持一戒則多戒必持,行住坐臥念五十三個偈句,然后破無明,得證無上菩提心界。無上菩提心即實相般若,無明即根本無明。

  天臺宗即“法華宗”,以證“圓覺”為旨趣,破最后一品無明得證圓覺,即實相般若,一品無明即根本無明。

  賢首宗即“華嚴宗”,一名“法界宗”,以見“一真法界”為旨趣。須將細微無明打破,始得理無礙、事無礙、事理無礙、事事無礙,而到一真法界矣。一真法界即實相般若,細微無明即根本無明。

  慈恩宗即“法相宗”,一名“唯識宗”,以見“真如法界體性智”為旨趣。即以阿賴耶識利用六識轉(zhuǎn)藏識,藏識轉(zhuǎn)破,然后將阿賴耶識、末那識、六識、前五識等轉(zhuǎn)為大圓鏡智、平等性智、妙觀察智、成所作智。所謂真如法界體性智即實相般若,藏識即根本無明(見《楞伽經(jīng)》)。

  密宗有作“密宗”、“行密宗”、“瑜珈密宗”、“無上瑜珈密宗”,即以身、語、意三業(yè)為三金剛。三金剛即實相般若,三業(yè)即根本無明。

  凈土宗即“蓮宗”,以見“自性彌陀”為旨趣。用見、聞、覺、知,使舌根念佛,凈念相繼,無明一破得見自性彌陀,則證常寂光凈土矣。老宿云:“生則決定生,去則實不去。”其斯之謂歟!自性彌陀即實相般若,無明即根本無明。

  總上所說,對于《心經(jīng)》要旨雖未發(fā)揮盡致,然大體亦不外乎是矣。

  再作辯證如下:

  佛性不起妄念,而觀照般若之見聞覺知能起妄念。老宿云:“真如不起妄念,起妄念者即非真如。”《林間錄》載唐禮法師<真妄偈>曰:“真性法本凈,妄念何由起?從真有妄生,此妄何所止?無初即無末,有終應(yīng)有始。無始而無終,長懷懵茲理。”

  根本無明與一念無明不同之點,即一為無知無覺、無生無滅的,一為有知有覺、有生有滅的。

  實相般若與本無明不同之點,即一為有知有覺、無生無滅的,一為無知無覺、無生無滅的。

  《指月錄》云:“未見實相般若以前,佛性不受薰染;見得實相般若以后,觀照般若、方便般若、一念無明皆變?yōu)榉鹦浴?rdquo;世間法即佛法,佛法即世間法,不能于世間法分別佛法,不能于佛法分別世間法(注:出《華嚴經(jīng)》)。

  龍樹菩薩所著之《大智度論》謂:“佛性不空,其空不著空。”空又不空即根本無明。

  心外之心即涅槃妙心,然見涅槃妙心后,則心外無心矣。

  常住真心與思想心不同之點,即一為真知真覺,所謂終日知不離知,終日覺不離覺,而一切之善惡、是非種子不能立足;一為有見、聞、覺、知,其里面有善惡、是非等種子。故維摩詰居士說:“法離見、聞、覺、知,若行見、聞、覺、知,是則見、聞、覺、知,非求法也。”

  實相般若生來即不能變,是謂“法身”;觀照般若變?yōu)榇髨A鏡智,是謂“報身”;一念無明變?yōu)槠降刃灾,六識變?yōu)槊钣^察智,前五識變?yōu)槌伤髦牵侵^“應(yīng)身”。

  實相般若名“常寂光凈土”,觀照般若名“實報莊嚴凈土”,一念無明名“方便有余凈土”,方便般若名“凡圣同居凈土”。如顯示佛性后,則實報莊嚴、方便有余、凡圣同居各凈土,皆變?yōu)槌<殴鈨敉痢?/p>

  實相般若即真如,根本無明即藏識(是說見《楞伽經(jīng)》)。

  以上名詞,散見各書,有不同者,茲為分析列表如左:

  或謂心有譬喻之義,《般若經(jīng)》多至六百卷,《心經(jīng)》在《般若經(jīng)》中能總持一切。譬如人身中之有心,以心為總要機關(guān)也,故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亦通。

  《心經(jīng)》是辨別心之作用的,以實相般若為體──即以顯示佛性為依歸;以觀照般若為宗──將先天無極性觀照破;以方便般若為用──用以破根本無明。

  以上釋名、顯體、明宗、論用之四種意義均已說過。茲再就判教言之,判者,是分別之義;教者,即經(jīng)典之謂也。釋迦佛十九歲出家,游歷各地,經(jīng)五年之久,后至雪山居住;又有五年,而一切思想滅盡不起,知是犯著滅病,必將此病除掉,方可打破根本無明,顯示佛性;用功又復(fù)一年,至臘月初七日晚間明星出時,忽然無明一破得見佛性。佛曰:“奇哉!奇怪哉!一切眾生具有如來智慧德相,惟因執(zhí)著迷昧,不能證得耳!”遂下山說法,時年三十歲。從是歲起共說法四十九年有半,計分五個時期,后世稱為五時說法:第一時期說《華嚴經(jīng)》(專言圓頓一乘,發(fā)揮涅槃妙性);第二時期說《阿含經(jīng)》(專言因果);第三時期說《方等經(jīng)》(贊大褒圓,呵偏斥小);第四時期說《般若經(jīng)》(破空顯現(xiàn)真如實相);第五時期說《法華經(jīng)》(開權(quán)顯實,會三歸一)及《涅槃經(jīng)》(最后追說)。按期增高,逐漸精進,故有乳酪生酥、熟酥醒醐之比也!栋闳艚(jīng)》共分八部,即《大品般若》、《小品般若》、《道行般若》、《光贊般若》、《放光般若》、《文殊問般若》、《勝王般若》、《金剛般若》是也!缎慕(jīng)》是說《光贊般若》時所說。

  《心經(jīng)》譯本共有七種,以唐朝玄奘法師所譯者號稱精賅,且文字明白曉暢,故最流通焉。

  釋正文

  凡經(jīng)文皆分為三分,即序分、正宗分、流通分,此晉道安法師所闡發(fā)者。序分如首,五官俱存;正宗分如身,臟腑無闕;流通分如四肢,運行不滯。《心經(jīng)》是自“觀自在菩薩”起至“度一切苦厄”止,為序分;自“舍利子!色不異空”起至“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止,為正宗分;自“故知般若波羅蜜多”起至“菩提薩婆訶”止,為流通分。

 。、序分

  觀自在菩薩。

  觀自在者,觀聽圓明,智慧無礙,于法無取無舍,于根、塵、境、識無障無礙,得大自在之謂也。表示吾人各個所有之佛性,是如如不動的,是大自在的,諸佛得之不增一點,眾生迷之不少一點,言胎、卵、濕、化生之一切眾生,無一不有佛性,惟以能否顯示而有差異耳。故《梵綱經(jīng)》載釋迦佛說:“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皆當成佛;我是已成之佛,爾等是未成之佛也。”菩薩,即“菩提薩埵”之簡稱。菩提,譯曰“覺”,亦譯曰“普濟”;薩埵,譯曰“有情”,亦譯曰“人”。合講即吾人均有佛性,我今普濟汝等使之覺悟也。

  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行”是用功、苦行之義。眾生固各有佛性,然必使觀照般若,利用方便般若打破根本無明、始能顯示,斯須辛苦一番也。“深”是顯示佛性事非容易,要努力向前,勇邁究取,念茲在茲,即是銅墻鐵壁亦為之穿,銅墻鐵壁即根本無明之喻也。故老宿云:“不經(jīng)一番寒澈骨,怎得梅花撲鼻香?”又云:“假如今生不見實相,縱使骨枯髓干,終不放舍耳!”“般若”譯曰“智慧”,“波羅蜜多”譯曰“到彼岸”,“時”是指顯示佛性后,永久不壞,無窮無盡之時期也。合講即是使觀照般若,利用方便般若打破根本無明,依此修行,功行甚深,即能顯示佛性,而佛性一經(jīng)顯示,則永久不壞,這時自是另有一番景象。

  照見五蘊皆空。

  色、受、想、行、識謂之“五蘊”,五蘊即五陰,一名“五眾”。蘊,積聚也,藏也;陰是蔽覆之義。謂積聚身心,蔽覆本性也。色即見到色相,受即印上腦筋,想即發(fā)生幻想,行即追求造作,識即造成現(xiàn)業(yè)。言顯示佛性后,覺照周遍圓滿,五蘊本體即成真如本體?照,是空其五蘊虛妄不實之相而已,本來妙理自性無可空也。古德有偈曰:“除癡須是色蘊滅,大圓鏡智得顯現(xiàn)。受蘊消滅我慢空,平等性智無不融。要除貪業(yè)滅想蘊,妙觀察智無魔蹤。行蘊消滅妒嫉除,成所作智起大用。識蘊消滅瞋心除,法界體性智周遍。”

  五蘊在觀照般若里面,人之最初入胎五蘊,次住胎五蘊,次出胎五蘊,又次外界來的五蘊,里面出的五蘊,尚有生來的五十種五蘊。

  入胎五蘊:人死后,肉體是死的,靈魂是出來的,謂之中陰(一以業(yè)為主)。有七天期限,在此期內(nèi),飄飄蕩蕩,轉(zhuǎn)入人、鬼、畜生各道之一道,然期限亦可延長,但最多不過七七四十九天。中陰投生緣熟,見男女交合,起一愛欲心,愛欲為因,愛命為果,因是看見,果是入胎,欲心重者成女,輕者成男(注:出《大般涅槃經(jīng)》)。以五蘊言之,見男女交合是“色”,見交合印入腦筋是“受”,起愛欲心是“想”,思加入是“行”,入胎是“識”。

  住胎五蘊:人在母胎腹內(nèi)成形,亦有五蘊,胎在腹內(nèi),與在家無異。譬如胎想吃物是“色”,心里印進是“受”,快來是“想”,得到是“行”,吃下是“識”。凡女人坐胎后想食之物品,多非夙昔所嗜者,或得到后食之頗多,斯即入胎五蘊使之然也。

  出胎五蘊:人出胎后亦有五蘊。譬如見得一物是“色”,印進腦中是“受”,要買是“想”,去買是“行”,買到是“識”。

  住世五蘊:人之幼年經(jīng)過印在腦里,現(xiàn)在回想起來,是里面出的五蘊;現(xiàn)在的事印在腦里,是外界來的五蘊。此皆住世之五蘊也。

  作夢,是夜間發(fā)現(xiàn)白天之五蘊。其中有夢中吟詩作文、騰空越壁,此皆宿世五蘊潛伏于腦內(nèi)而一時翻出也。

  生來五蘊:生來五蘊,即諺語所謂:“山河易改,秉性難移是也。”此亦宿世五蘊扣在里面而生此奇特性情耳。此種五蘊,共分五十種,列表如下:

  五十種五蘊

  色陰十種

  身能出礙:對一種動作,分明可懼,而以為無礙。

  拾出蟯蛔:生性執(zhí)拗,心地陰詐,蟯蟯蛔蛔,如蟲類之彎轉(zhuǎn)。

  空中聞法:憑空說無中生有之無聊神話。

  心光見佛:假稱閉眼能見一切之過去、未來。

  空成寶色:憑空說能明了他人之思想。

  暗見如晝:故意說在黑暗中能見鬼神。

  燒斫不覺:自行燒斫,詭稱不覺。

  佛國無礙:言人如得師法,即作惡事亦無妨礙。

  遙見遠語:千里眼、千里耳之人,以幻術(shù)欺眾。

  形體遷改:即五種不男、五種不女之人。

  注:五種不男,即未完成男性之五種人。一、生不男。二、犍不男。三、妒不男。四、變不男。五、半不男是也。五種不女,即未完成女性之五種人。一、螺、二、筋。三、鼓。四、角。五、脈是也。

  受陰十種

  悲心過分:事不當悲哀而悲哀之人。

  勇功陵率:作事不自量力。

  枯渴沉憶:夜間妄想橫生,起來實無一事。

  慧力過定:自作聰明。

  憂心求害:杞人憂天之類。

  喜悅不止:無憂無慮,風(fēng)流自喜。

  大我慢起:自高身價,徒事夸張。

  隨順輕安:毫無準繩,遇事輕就。

  撥無因果:慫恿他人去做惡事,反言絕無果報,即否定因果道理。

  愛極發(fā)欲:所求不遂,因之生病。

  想陰十種

  銳思貪巧:以奸巧方法愚弄他人,如言能點石成金等。

  游蕩思歷:飄流各處,專說人之來歷。

  綿吻求合:明知人不喜我,而設(shè)法求人歡娛。

  物化求元:明明失意,偏要得意。

  懸應(yīng)求感:憑空要求感應(yīng)。

  樂寂求靜:聽風(fēng)動鳥喧,即嫌煩亂。

  愛研宿命:好研究生前之事。

  貪取神通:語極怪誕,言來頗為神通。

  愛滅求空:言人死后無一不了。

  貪求長壽:想長生不死之人。

  行陰十種

  計度本末無因:言人本精血所成,實無靈魂可說。

  計四偏常:本來是身不凈,受是苦,心無常,法無我,而偏要反著說。

  四顛倒:已生惡令斷,未生惡不生,未生善令生,已生善增長,而偏要反著說。

  四有邊:言人身三十六種成分屬于地、水、火、風(fēng)四部,不劃界限。(見注一)

  四不死:言人身地、水、火、風(fēng)四部,永久不死。

  死后有:言死后靈魂不能投胎。

  死后無:言死后靈魂即行消逝。

  死后俱非:說死后胎、卵、濕、化、鱗甲、羽毛全歸烏有。

  七斷滅:說人身的念、擇法、精進、喜、輕安、定、舍,完全皆非。(見注二)

  五涅槃:言天天在財、色、名、食、睡五者之中,即是不生不死。

  注一:組織身體之成分,分地、水、火、風(fēng)四大。骨、肉、爪、發(fā)之堅質(zhì)屬地;汗、血、精、液之濕性屬水;流動屬風(fēng);冷、暖屬火。

  注二:念是思想,擇法是選擇,精進是不怠惰,喜是應(yīng)該做的便喜,不應(yīng)該做的即不喜,輕安是應(yīng)該做的去盡責(zé)任,定是不要散亂,舍是舍開分外的一切。

  識陰十種(比以前四十種人較為高尚)

  因所因:認根本無明為佛性,以真正學(xué)佛之因為錯誤。

  能非能:言能等于無能。

  常非常:能達到目的,反言達不到,而以達不到為到。

  知無知:可以了解,反言不能了解,是以無知而說知。

  生無生:可以能修,反言不能修。

  歸無歸:將來能達到,反言不能到。

  貪非貪:貪著去成佛,反言不貪著。

  真非真:佛性是真的,他說不真。

  定性聲聞生纏空:小乘人斷六根是不對的,他偏說是對。

  定性辟支不回心者迷正知見:中乘人斷一念妄動性是不對的,他偏說是對。

  注:小乘定性聲聞,因生纏空,不能成功。中乘定性辟支,迷正知見,亦不能成功。

  執(zhí)生(下列八種人是執(zhí)著于五十種五陰的。換言之,此八種人盡可概括五十種五陰也)

  外道:佛法以外之道。

  大慢:自大傲慢者。

  倒圓:明明顛倒,自謂圓滿。

  倒知:明明顛倒,自謂知的很當。

  顛化:即瘋顛。

  斷滅:即斷滅種。

  妄誕:一生出來就不對的。

  天魔:天生魔鬼。

  以上所述五十種五蘊,率皆乖僻怪誕狂妄紕繆之流,然不可盡以概諸世人也。亦有人自降生即忠、孝、仁、慈者,斯不知是何世之五蘊耳?照見五蘊皆空,非用觀照般若之照見,乃佛性之照見。于此須明了下述三點:

  一、觀照般若內(nèi)有五蘊,是照不破五蘊的。佛性沒有五蘊,是能照破五蘊的,即佛性一經(jīng)顯示,其光明自然將五蘊照破。

  二、不是佛性能起五蘊,是將五蘊照破即是佛性。

  三、照破五蘊,尚須利用五蘊。

  顯示佛性后,則五蘊被光明一照,自然掃開,而五蘊亦即變成佛性。所謂掃開者,是掃開五蘊種子之謂也。故曰空五蘊之種子,非空五蘊。

  佛性有體有用,體是如如不動的,掃開五蘊是佛性之用掃開的,亦非佛性之體教用掃開的;而五蘊變成佛性,亦是佛性之用變的,非佛性之體教用變的。尚須注意者,即“照見五蘊皆空”一句,關(guān)于講解上,應(yīng)依義不依字(語)。凡講大乘經(jīng)典,應(yīng)明白法四依也。即一、依義不依字(語)。二、依智不依識。三、依了義經(jīng)不依不了義經(jīng)。四、依法不依人。

  度一切苦厄

  謂度一切苦厄,成就一切圓通也。緣人有八苦及無量苦,并有八風(fēng),皆依五蘊虛妄而生。若五蘊既空,則八苦、八風(fēng)之一切苦厄,無不度脫而至快樂順境,然須不為快樂順境所轉(zhuǎn),方為是耳。換言之,即能轉(zhuǎn)萬物,不為萬物所轉(zhuǎn),能支配一切,不被一切所支配,所謂“如能轉(zhuǎn)物,即同如來”也。是說見《大智度論》。

 。玻诜

  舍利子!

  即舍利弗,為佛子大弟子,于弟子之中智慧第一。舍利譯“鶖”,其目最利;母名“舍利”,以母名,故曰“舍利子”。以下對人顯示,故呼舍利子而告之。此一段是辨別依據(jù)《心經(jīng)》用功,如何不誤之途徑也。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fù)如是。

  若解實相,即見非相;若了非相,其色亦然;當于色中不失色體,于非相中不礙有故。若能是解,此名實相。炊沙不能成飯,榨沙不能得油,如五蘊與真如有所異同,五蘊即非真如,真如即非五蘊,縱智慧到彼岸,亦焉能照得空時?眾生為五蘊所迷,不能放下一切上般若船,故不能到彼岸,不能照見五蘊皆是空,度一切苦厄耳。色是五蘊之首,故舉一以概其余,受、想、行、識亦復(fù)如是。如云:“受不異空,空不異受;受即是空,空即是受。”余仿此,即受、想、行、識亦復(fù)如色也。色即一切幻色,空乃般若真空,總諸色相名之為“色”,總諸心法名“受、想、行、識”。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諸法即五蘊諸法,空相即真如實相,非五蘊滅真空現(xiàn),惟真空現(xiàn)則五蘊亦變成真空,與真如本體無二無別耳。真如本體不生滅、無垢凈、無增減,故諸法亦是。此是復(fù)呼舍利子之名,進一層以告之也。《華嚴經(jīng)》云:“云何說諸蘊?諸蘊有何性?蘊性不可滅,是故說無生。分別此諸蘊,其性本空寂。空寂不可滅,此是無生義。眾生既如是,諸佛亦復(fù)然。佛及諸佛法,自性無所有。能知此諸法,如實不顛倒。”《六祖壇經(jīng)》曰:“蘊之與界,凡夫見二,智者了達,其性無二,無二之性,即是佛性。”皆是此意。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是故,承上起下之詞;空中,指佛性遍滿虛空。世尊為迷心不迷色人說五蘊法,總諸色法為“色蘊”,開諸心法為“受、想、行、識”。四蘊既明,諸法空相,生滅、垢凈、增減均不可得,是故空中無色、心二法。“無”字,是顯法自性空義,非“有無”之“無”也,下同。

  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對色、聲、香、味、觸、法六塵,名十二處;根、塵相對,而有眼識、耳識、鼻識、舌識、意識六識,合為十八界。根以“能生識”為義。塵以“染污情識”為義,根塵和合,識生其中。世尊為迷色不迷心人說十二處法,為色心俱迷人說十八界法,連說五蘊法,謂之“三科法門”,無非隨眾生機,俾各得解悟。故今既了達諸法空相,則蘊、根、塵、識、處、界皆變?yōu)檎嫒鐚嵪嘁。福州長慶大安禪師曰:“汝諸人各自有無價大寶,從眼門放光,照見山河大地;耳門放光,領(lǐng)采一切善惡音響。如是六門,畫夜常放光明,亦名放光三昧。”即此意也。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無明,迷昧不明之意;盡,滅盡也。無無明、無老死,言了達諸法空相后,根本已無無明與老死。即緣覺行人所修十二因緣還滅門,亦了不可得。

  佛法之中乘法門是斷一念無明,《心經(jīng)》是大乘法門,即無無明與老死,亦無一念無明可斷。十二因緣緣覺所修:“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觸“緣”、“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言生滅無常,有起有盡,盡而復(fù)起,起而復(fù)盡,循環(huán)不已也。茲列表于左:

  十二因緣還滅門,謂“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識”滅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入”滅,“六入”滅則“觸”滅,“觸”滅則“受”滅,“受”滅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死”滅。

  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苦、集、滅、道是名“四諦”,“諦”謂真理也。小乘人所修,以苦作受報之苦解(苦之果),集作招果之因解“苦之因”,滅作寂滅之樂解(滅苦之樂),道作修持之法解(成清凈之果)。合講即是知苦、斷集、慕滅、修道之意。

  智是證深般若之智;得,即得深般若之果。了達諸法空相后,無智可證,亦無果可得,更何有四諦?故曰:“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昔行思禪師參六祖,問曰:“當何所務(wù),即不落階級(是小乘、中乘、大乘皆不要有之義?)”祖曰:“汝曾作甚么來?”曰:“圣諦亦不為。”祖曰:“圣諦不為,落何階級?”曰:“圣諦尚不為,何階級之有?”祖深器之,以為是已見佛性的。據(jù)此則知,如顯示佛性則五蘊皆空,何有階級可落?而四圣諦亦言不到耳。

  自“是故空中”四字起直至“無智亦無得”止,讀者其注意之。

  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

  據(jù)上論斷,則知佛性以外,是(覓)一法了不可得的。且欲顯示佛性,亦非以心意識及世智辨聰所能測度而可得的;若以思惟心測度如來(圓覺)境界,如取螢火燒須彌山,終不能著;以輪回心生輪回見,入于如來大寂滅海,終不能至(注:出《圓覺經(jīng)》)。

  菩提薩埵簡稱曰“菩薩”。菩提譯曰“普濟”,亦譯曰“覺”;薩埵譯曰“有情”,亦譯曰“人”。合稱即“普度眾生有情”,此言普度之菩薩也。無所得故,能成就有情眾生。

  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罣礙。

  智慧到彼岸,則萬里皆空,寸絲不罣,所謂“胸中不留元字腳”者是。換言之,心中無一絲絲痕跡,亦即絲絲站不住腳也。寒山詩云:“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潔。無物堪比倫,教吾如何說?”此即表示得見佛性而無罣礙耳。

  心無罣礙境界,是言佛性遍滿虛空也。老宿(<證道歌>)嘗云:“心鏡明,鑒無礙,廓然瑩徹周沙界。萬象森羅影現(xiàn)中,一顆圓光非內(nèi)外。”又云:“佛性戒珠心地印,霧露云霞體上衣。”此言法身是遍滿虛空,空中之霧露云霞,好似法身上衣,而頭頭無礙也。

  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究竟,作徹底解,即到盡頭也,是指無余涅槃而言。涅槃,梵語譯曰“寂滅”,又曰“圓寂”、“不生不死”。此言能至此即究竟圓滿徹底,不生不死而成佛道也。

  佛者,覺也。眾生不覺,故對悲歡離合、生死苦樂,乃至種種幻境,皆生罣礙恐怖之心,所以有顛倒夢想;菩薩了達諸法空相,故能遠離而至究竟涅槃!独阗そ(jīng)》曰:“一切無涅槃,無有涅槃佛;無有佛涅槃,遠離覺所覺。”此之謂究竟涅槃。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阿”譯曰“無”,“耨多羅”譯曰“上”,“三”譯曰“正”,“藐”譯曰“等”,“菩提”譯曰“覺”,“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即“無上正等正覺”也。此言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而成佛也。

  無上,言性統(tǒng)一切也;正等者,言無偏虧,無高下也;正覺者,言性覺圓明普照也。聲聞、緣覺菩薩雖各有正覺,而非究竟。因二乘只能自利,菩薩雖自利利他,未有究竟圓滿,均不能稱為無上正等正覺也。

 。常魍ǚ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此總括上文,謂證般若波羅蜜多有不可思議功德。咒,總持也;大神咒者,謂具大神通,能轉(zhuǎn)萬物,不為萬物所轉(zhuǎn);大明咒者,謂能大放光明,照破一切生死昏闇;無上咒者,即最終極之實在,萬物之根源,無以復(fù)加也;無等等咒者,實相平等不動,乃至八萬四千陀羅尼門平等不動,無有階級次第是也。此言般若總持勝過一切一切,生死煩惱無不自然度脫,且系諸佛及觀世音菩薩親歷境界。故曰:“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證道歌>云:“證實相,無人法,?那滅卻阿鼻業(yè)。”是世界上無何可比,無等可等之總持。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

  此系《心經(jīng)》之大總持,是由經(jīng)內(nèi)揀選而出之精華也。此咒字亦可作經(jīng)內(nèi)揀出之精華解,且咒字有密之意義,是顯說未足形其妙,而法之真體亦不容解說,故說咒也。咒乃密說,依法不譯不解,強譯強解,便乖圣意。然圣經(jīng)之真義在此,但能虔心持誦,其功德與奉誦圣經(jīng)等。

  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觀世音菩薩將此經(jīng)說畢,見釋迦佛目已豁然,欲有所印證,即白佛言:“頃間所說,是否有合世尊心中之意?”佛告以:“汝之所說與我無異耳。”

  此經(jīng)以寥寥五十余言(句),為《般若經(jīng)》之總鑰,眾生之指南。雖經(jīng)文深微難窮,然究其指歸,不外大乘法門,而為成佛度生之本。文雖二百六十八字,可包《金剛經(jīng)》三十二分之全。讀《金剛經(jīng)》而不讀《心經(jīng)》,是涉博而不返約也。烏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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