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yán)經(jīng)白話解 第八卷 第二十章 不艱苦修證 縱得多聞 徒益戲論

　　內(nèi)容提要：

　　世尊訶責(zé)阿難，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距離菩提涅槃還很遙遠(yuǎn)。如果你不經(jīng)過長時間辛勤修證，即使你心念十方如來，你勤誦十二部經(jīng)，你能說恒河沙那么多的的清凈妙理，縱然你能得多聞，亦不過徒益戲論而已。

　　原文

　　阿難，演若達(dá)多，頭本自然。本自其然，無然非自。

　　何因緣故，怖頭狂走？

　　若自然頭，因緣故狂。何不自然，因緣故失？

　　本頭不失，狂怖妄出。曾無變易，何藉因緣？

　　本狂自然，本有狂怖。未狂之際，狂何所潛？

　　白話解

　　佛接著說：“阿難，演若達(dá)多迷頭狂走，是本來自然？是本自其然？是無緣非自？

　　有什么因緣，害怕丟了頭而狂走？

　　若說頭在是自然，另有因緣使他發(fā)狂。何不說發(fā)狂是自然，有因緣令他迷失了頭？

　　本來頭沒有丟失，因為妄想而發(fā)狂。狂不狂，頭都在，怎是藉因緣才發(fā)狂？

　　若說狂是自然的，有發(fā)狂的本性。未發(fā)狂之前，他的狂性潛伏在什么處所？

　　原文

　　不狂自然，頭本無妄，何為狂走。

　　若悟本頭，識知狂走，因緣自然，俱為戲論。

　　是故我言三緣斷故，即菩提心。

　　菩提心生，生滅心滅，此但生滅。

　　滅生俱盡，無功用道1。若有自然，如是則明，自然心生，生滅心滅，此亦生滅。

　　【注】

　　1無功用道離有為相，離一切妄相妄識，不住相生心，圓明寂照，照徹內(nèi)外。神志靈明，智慧開發(fā)，漸入神通自在境界。

　　白話解

　　若說不狂是自然的，頭始終在脖子上，他為什么會忽然狂走？

　　若明白了頭始終在脖子上，便可明白說狂走是因緣生或自然性，都是戲論。

　　因此我說，斷除了殺盜淫三種惡緣，便是菩提心。

　　說生起了菩提心，說滅除了生滅心，你心中仍是有生有滅。

　　若說滅盡了，生也盡了，是無功用道。好像是自然了，這還是認(rèn)為自然心生，認(rèn)為生滅心滅，心中仍然是有生有滅。

　　原文

　　無生滅者名為自然，猶如世間諸相雜和，成一體者，名和合性。非和合者，稱本然性。本然非然。和合非合。合然俱離。離合俱非。此句方名無戲論法。

　　菩提涅槃尚在遙遠(yuǎn)。非汝歷劫辛勤修證，雖復(fù)憶持十方如來十二部經(jīng)1，清凈妙理如恒河沙，只益戲論。

　　汝雖談?wù)f因緣自然決定明了。人間稱汝多聞第一。以此積劫多聞熏習(xí)，不能免離摩登伽難。何須待我佛頂神咒？

　　【注】

　　1十二部經(jīng)意為全部大小乘經(jīng)典。佛教經(jīng)典分十二類，或叫十二部，分別是契經(jīng)、應(yīng)頌、授記、諷頌、自說、因緣、譬喻、如是語、本生、方廣、未曾有、論議。早期小乘九分教無授記、自說、方廣三類。大乘九分教不包括因緣、譬喻、論議三類。契經(jīng)是散文體的經(jīng)典；應(yīng)頌，把契經(jīng)用偈頌的形式再次表述出來；授記，記述佛對弟子的評述，說出某弟子可得的果位；諷頌，全為偈頌體；自說，記載不經(jīng)請問，而由佛主動宣說的法要；因緣，記述佛說法的因緣；譬喻，以寓言形式宣傳教義的篇章；如是語，又譯本事，講述佛說弟子們過去世的因緣和故事；本生，講述佛在過去世的因緣和故事；方廣，指后期說的大乘經(jīng)；未曾有，說不可思議事；論議，是闡釋發(fā)揮經(jīng)義的論文。

　　白話解

　　若說不生不滅稱為自然，猶如把世間種種相雜和在一起。把能雜和成一體的稱為和合性，不能和合成一體的便說是本然性。說是本然，實不是本然，說是和合，實不是和合。應(yīng)遠(yuǎn)離自然性與和合性，非離非合，非非離合，這才是無戲論法。

　　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距離菩提涅槃還很遙遠(yuǎn)。如果你不經(jīng)過長時間辛勤修證，即使你心念十方如來，勤誦十二部經(jīng)，能說恒河沙那么多的的清凈妙理，不過徒益戲論而已。

　　談?wù)f因緣性、自然性，你都能說得頭頭是道，眾人贊你多聞第一。但是這長期辛苦積累的多聞熏習(xí)，你還不能免被摩登伽女?dāng)z入淫席之難，為何還要等我的佛頂神咒敕你回心？

　　原文

　　摩登伽心淫火頓歇，得阿那含，于我法中，成精進(jìn)林，愛河干枯，令汝解脫。

　　是故，阿難，汝雖歷劫憶持如來秘密妙嚴(yán)，不如一日修無漏業(yè)，遠(yuǎn)離世間憎愛二苦。

　　如摩登伽宿為淫女，由神咒力銷其愛欲，法中今名性比丘尼。與羅侯母耶輸陀羅1同悟宿因，知歷世因貪愛為苦。

　　一念熏修無漏善故，或得出纏，或蒙授記。如何自欺，尚留觀聽。

　　【注】

　　1羅睺羅母親耶輸陀羅羅睺羅是釋迦牟尼的兒子。耶輸陀羅是釋迦牟尼出家前的妻子。釋迦牟尼成道后，兩人都隨佛剃度出家。

　　白話解

　　神咒能令摩登伽女心中的淫火頓時消歇，得阿那含果。在依我說的法中修行，勇猛精進(jìn)，愛河干枯，使你亦得解脫。

　　因此，阿難，你雖然花了不少功夫，勤誦勤記如來的秘要妙旨，卻不如于一日之中，認(rèn)真修習(xí)無漏業(yè)，以遠(yuǎn)離世間嫌憎取愛二種苦厄。

　　譬如摩登伽女，原來是淫女，因神咒之力消除了她的愛欲，虔誠發(fā)心，皈依我法，成為比丘尼。摩登伽與羅睺羅母親耶輸陀羅，都覺悟到過去貪愛的宿習(xí)實在是眾苦的根源。

　　專精一念，熏習(xí)修行無漏善業(yè)，或從貪愛絲解脫縛纏，或蒙受記修行果位。而你自己折磨自己，還停留于觀聽境地。”

　　原文

　　阿難及諸大眾，聞佛示誨，疑惑銷除，心悟?qū)嵪�。身意輕安，得未曾有。

　　重復(fù)悲淚，頂禮佛足，長跪合掌而白佛言：

　　無上大悲清凈寶王，善開我心。能以如是種種因緣，方便提獎，引諸沉冥，出于苦海。

　　世尊。我今雖承如是法音，知如來藏妙覺明心遍十方界，含育如來十方國土，清凈寶嚴(yán)妙覺王剎。

　　白話解

　　阿難及會中大眾，承佛示誨，消除疑惑，離妄識，悟?qū)嵪啵�身心輕安，又上升到一個新的前所未有的境界。

　　阿難再次悲泣流淚，頂禮佛足，長跪合掌對佛說：

　　“無上大悲清凈寶王，循循善誘，打開我們心屝。能用如是種種因緣，施設(shè)種種方便，引導(dǎo)我們從深淵中解脫出來，得離苦海。

　　世尊！我蒙如來宣示這些法音，雖然明白了如來藏妙覺明心，遍十方界，含育如來十方國土，照徹世間出世間一切莊嚴(yán)剎土，遨游諸天王寶貴莊嚴(yán)宮殿。

　　原文

　　如來復(fù)責(zé)多聞無功，不逮修習(xí)。我今猶如旅泊之人，忽蒙天王賜與華屋，雖獲大宅，要因門入。

　　惟愿如來不舍大悲，示我在會諸蒙暗者，捐舍小乘，畢獲如來無余涅槃1本發(fā)心路。令有學(xué)者，從何攝伏疇昔攀緣，得陀羅尼2，入佛知見3。

　　作是語已，五體投地。在會一心，佇佛慈旨。

　　【注】

　　1無余涅槃《本事經(jīng)》說：“諸行猶相續(xù)，諸所受皆滅，寂靜永清涼，名無余涅槃。”

　　2陀羅尼梵文Ｄharani的音譯，意譯持明，是神咒的異稱，以簡短的語音總攝佛菩薩的功德、誓愿及佛法深義。

　　3入佛知見入，透過表象，深入實質(zhì)，離言說相，入第一義。佛的知見，即佛之知覺�！�楞伽經(jīng)·卷三》說：“覺人法無我，了知二障，離二種死，斷二煩惱，是名佛之知覺。”這里指出了佛之知覺必須達(dá)到的基本要求。二障，即煩惱障和已知障。二種死，指分段死和變易死，起煩惱所現(xiàn)的生滅現(xiàn)象稱為分段死，習(xí)煩惱所現(xiàn)的生滅現(xiàn)象稱為變易死。二煩惱，即起煩惱和習(xí)煩惱，起煩惱中最根本的十種煩惱，又稱十使、十惑、十隨眠，這十種是：貪、嗔、癡、慢、疑、身見、邊見、邪見、見取見、戒取見。習(xí)煩惱是因無始無明引起的微細(xì)煩惱。

　　白話解

　　如來再次指責(zé)我未得修證，多聞無功。我承認(rèn)，我今猶如旅途漂泊之人，忽蒙天王賜我華麗屋宇，雖然我獲得了豪華大宅，可是我還未得其門而入。

　　惟愿如來不舍大悲之心，為會中我們這些還處于蒙昧狀態(tài)之人開示，如何舍棄小乘，能畢竟得入如來無余涅槃之門？如何發(fā)心得上無上菩提之路？讓有學(xué)的人知道，怎樣才能攝伏攀緣之心，得陀羅尼，入佛知見？”

　　說完，五體投地，與會大眾，一心佇候如來慈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