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禪凈密于一體的根本圓滿大法—觀音大悲法的真實事理

  融禪凈密于一體的根本圓滿大法—觀音大悲法的真實事理

  釋覺明

  在幾十年佛法修學和講授過程中,我深切體會到觀音大悲法是融禪、凈、密于一體的根本圓滿法,如實信、解、行、證這一根本大法,對于破除在禪、凈、密理解和修學上的障礙,提升佛法修證境界,真正發(fā)揮佛法在化解現(xiàn)代社會人生的困縛和沖突,促進和諧社會與和諧世界建設中的作用,使眾生切身感受到佛法真實智慧和利益,有很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說觀音大悲法門是融禪、凈、密于一體的根本圓滿法,馬上就會遇到這樣兩個難以回答的問題,第一,在漢傳佛教中向來都是以明心見性為宗旨的禪宗,以往生凈土為宗旨的凈宗為佛法修學的根本法,以持誦大悲咒為主要內(nèi)容的大悲法,雖在佛門課誦和佛事活動中經(jīng)常用到,但它只被看作一種附帶性的法事,在禪、凈學人的修學中并不具有主修功課的地位,也未形成象禪宗和凈宗那樣法門特點鮮明且修學事理完備的傳承系統(tǒng),怎么能說觀音大悲法是融通禪、凈、密的根本圓滿法呢?第二,以《毗盧遮那成佛經(jīng)》、《金剛頂經(jīng)》等為依的唐密,經(jīng)金剛智、不空、一行、慧果等金剛上師短暫傳承后,在漢地佛教中久以失傳,以《大悲心陀羅尼經(jīng)》為依的觀音大悲法雖屬密法,但未形成一個象藏密和唐密那樣具有完備密宗儀軌和傳承法系,可以與唐密、藏密并列的獨立密教宗派,歷史上也未出現(xiàn)可以與唐密、藏密、禪宗、凈宗歷代祖師相提并論的大悲法門宗師,怎么可以說觀音大悲法是一個融通禪、凈、密的根本圓滿法昵?

  對這些疑問可以從這樣三個方面作出回答。一是觀音大悲法所依經(jīng)教義理。二是著名禪、凈宗師的修學實踐和真切教誡。三是我們自身的修學效驗,特別是觀音大悲法在化解現(xiàn)代社會人生困惑和沖突上,融會禪、凈、密修學方法的優(yōu)長于一體的時代效驗。

  第一,觀音大悲法所依經(jīng)教義理。觀音大悲法門是以《千手干眼觀世音菩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經(jīng)》為主要經(jīng)典依據(jù)的密法,這一密法經(jīng)四明尊者法智大師結合漢地佛法修學實際,整理出事理儀軌完備嚴密的《大悲懺法》后,便成為與《普門品》、《心經(jīng)》和禪、凈、密所依各經(jīng)典要義融會貿(mào)通,適應天臺、禪宗、凈宗等各宗學人修學的根本圓滿大法。法智大師《大悲懺法》這一觀音大悲法門,以持誦大悲咒為密行,以開本見知為法眼,以往生凈土為依歸,在修持方法上將拜懺、持咒、禪觀、執(zhí)持觀音和彌陀圣號巧妙融合,這不實實在在的是融禪、凈、密于一體的根本圓滿大法嗎?法智大師《大悲懺法》融禪、凈、密于一體的根本圓滿大法的特點,不僅妙契《大悲心陀羅尼經(jīng)》的本意,而且妙契如來全部經(jīng)教的真實意,妙契如來令眾生開示悟入佛知見這一大事因緣!洞蟊耐恿_尼經(jīng)》明確開示,大悲心咒的真實形藐狀相是“大慈悲心”、“平等心”、“無染著心”、“無上菩提心”等十種心,這不就明確告訴我們大悲咒正是真禪、真凈土、真三密相應嗎?不就是諸經(jīng)教所開示,諸宗修學所共同信受奉行和求證的諸法實相、中道第一義諦嗎?一心正念大悲咒而無雜念的大悲正修,不就是一心參禪、一心持名嗎?而且《大悲心陀羅尼經(jīng)》明確要求持咒行人要執(zhí)持彌陀和觀音圣號,“專稱名號,獲一切福,滅一切罪。命終往生阿彌陀佛國”,《大悲心陀羅尼經(jīng)》和大悲咒融通禪、凈、密各宗經(jīng)典義理和事修真實旨趣的圓妙處,也正是佛法理事無礙,事事無礙,一法遍含一切法,一切法還歸于一法,一門就是普門,普門本是一門的圓妙處。精通教、禪、凈并身為凈宗第九代祖師的蕅益大師誡告世人,觀音大悲法乃“佛祖秘要,萬法總持”“大悲傳秘印”,這剖心瀝血之名言警句,全盤道出了觀音大悲法圓融禪、凈、密,密傳佛心印的真理。

  第二,禪、凈宗師的修證實踐和真誠教誡。從蕅益大師和印光大師的實際修證歷程和真誠教誡中,我們可以深切體會到觀音大悲法是融通禪、凈、密的根本圓滿大法的真實內(nèi)涵和深刻意義。蕅益大師精通教典,是于禪有悟,于凈有成的佛法大成就者,他不僅徹底道破觀音大悲法乃佛教修證根本大法的真理,而且身體力行,深修大悲,以自身行持,彰顯大悲法是根本圓滿大法,彰顯大悲法對破除諸惡障,深入如來藏,成就禪、凈、密的甚深功效。他稱贊《大悲懺法》說:“大悲三昧,含靈本具”“文字性空,演妙章句。如法誦持,靡不感赴。四明行儀,萬古流布。久而失真,吾為此懼!薄岸U侶熏修,勿令老逸”“行愿相資,同歸凈域”,他稱贊傳授大悲法的四明尊者:“教觀久失墮,佛子乃再來,法界何次第,片語如聲雷”“唯心亦唯色,至理從此開,大悲傳秘印,指要剖迷胎,一喝悟直院,機用非安排,中興集大成,萬古猶堪懷!(《靈峰宗論》)大師從心地中流淌出的這真語、實語,將觀音大悲法乃融通禪、凈、密的根本圓滿大法的真實義理和絕妙功效和盤托出。同時大師關于“四明行儀,萬古流布”“中興集大成,萬古猶堪懷”的告誡,也明示今天的學人,觀音大悲法是佛門前賢古德代代相傳,萬古不移的根本大法,歷久彌珍的佛法慧命。只是《大悲懺法》的法本在傳承過程中因出現(xiàn)文字表述上的“久而失真”的遮弊,才造成后世學人不識觀音大悲法廬山真面目,把這個根本圓滿大法只看作附帶方法的迷誤。

  蕅益大師在自述自己修學心路歷程時說:“智旭自惟障緣深厚,慧力衰微,行濁言清,始勤終惰,負生我重恩,背慈尊明誨。四十八愿,僅托空言;一十二求,罔希實果。悠悠歲月,病與業(yè)俱增;罔罔胸懷,志與形并邁。捫心扼腕,驚慮凄神。重策舊圖,思收新益!薄熬磳三寶大悲菩薩,燃香十柱,結七七壇,謹服水齋,至心持大悲圓滿神咒十萬八千,以此功德,必求加被。愿從今去,戒根永凈,遮性無虧,定慧齊彰,寂用自在,三途息苦,九品蓮敷,共睹須彌毫相,同圓法界藏身!(《靈峰宗論》)蕅益大師在自己修學歷程中以觀音大悲法融通禪、凈、密,破除禪、凈、密修學中的障礙,成就禪、凈、密修學果德的實修經(jīng)驗,實在值得當今佛法學人深長思考。

  印光大師乃凈宗第十三代祖師,其最大特點是專修專宏凈土,對妄求神通的密法學人,執(zhí)理廢事的口頭禪,嚴厲呵斥,毫不留情。一些無知者據(jù)此以為印光大師排斥修禪和修密,將凈土與禪、密對立起來。這實在是一個天大的誤解。印光大師生平最佩服者乃蕅益大師,其佛法見地和行持在根本處與蕅益大師甚為相合,印祖很少談禪,但其發(fā)明心性的見地卻與大悟者無異,印祖很少談密,但他在晚年親述自己實修真實情況時,卻明確寫道;“每日量已之力,念佛并持大悲咒,以為自利利他之據(jù)!(《印光大師永思集》),在談到持大悲咒對掃除修凈土的障礙,帶動和保障凈宗學人念佛和往生凈土的功效時說:大悲香灰“縱死服之,亦能神識清明,正念往生,若不至死,則可速愈!(《印光法師文鈔三編卷三》),印光法師晚年教育學人念觀音圣號和大悲咒,以成就凈業(yè)的教導,更是所在多有,言真意切。印祖在對觀音大悲法的理解和行持上,與四明尊者和蕅益大師傳承的“佛祖秘印”一脈相承。

  第三,從化解現(xiàn)代人生困縛和沖突的實際效驗與我們自身修學實際上,體查觀音大悲法是根本圓滿大法的深刻內(nèi)含和時代意義。佛法修學和傳播的要義在契理契機。“好雨知時節(jié),潤物細無聲”,我們說觀音大悲法是根本圓滿大法,就是因為這個大法是妙契現(xiàn)代生活境域的時節(jié)因緣,提升現(xiàn)代學人修證境界,化解社會生活各層面的矛盾和沖突的“甘露好雨”。

  在現(xiàn)代社會生活中,人們都不同程度地經(jīng)歷物欲與信仰的矛盾乃至沖突的困擾,滿足物欲需求的活動與滿足信仰要求的活動,這現(xiàn)實生命活動的兩個方面,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必不可少的,但又卻處于非此即彼的二元對立和自相矛盾狀態(tài)中,只求物欲滿足,必落信仰失落和精神空虛之困,只求理想信仰而脫離物質(zhì)生活基礎,必落生存危機之困,且信仰也會落空,物欲與信仰同求,則會落入物欲與信仰的自相矛盾,F(xiàn)代人生命歷程中的這種二元對立和自相矛盾,乃是哲學世界觀上可用實證科學認知的形而下之事物,與不能用實證科學認知的形而上之本體的二元對立和自相矛盾,在現(xiàn)代社會人生中的具體體現(xiàn)。人的生命活動和現(xiàn)實世界,之所以會被割裂為物欲與信仰、形下與形上兩個二元對立和自相矛盾的孤立片面的生命和世界,之所以會陷入無根無本的片面生命的苦惱煎熬中,是因為沒有發(fā)現(xiàn)和認同克服二元對立的本來完整的真實世界和人生,沒有發(fā)現(xiàn)和認同克服二元對立“意識”能力的真實智慧。佛法的中道第一義諦,就是克服形而下之事物與形而上之本體二元對立、克服物欲與信仰二元對立、克服滿足物質(zhì)需求的活動與滿足信仰需求的活動的對立,掃除一切二元對立和妄想執(zhí)著對世界人生的困縛和污染,而開示出的本來完美圓滿的世界人生真相,是把握世界人生真相的真實智慧。佛法的中道第一義諦是破除形而上與形而下、天理與人欲兩邊執(zhí)著的“形而中”。從佛法中道第一義諦中引申出“形而中”的理念,對于克服形而上與形而下,物欲與信仰的二元對立給人們的世界觀和現(xiàn)實生命活動帶來的沖突和困惑,使人們從執(zhí)著形上與形下兩邊的困苦生命狀態(tài),進入“形而中”的真實生命狀態(tài),具有很強的時代針對性。

  但是,在實際修學上破除形而上與形而下的對立和偏執(zhí),卻并非易事。宋明理學把佛法“心性”之“理”,引入儒學,提出“存天理,滅人欲”的主張,強調(diào)悟理而忽略事修,從人生修學上把形而上與形而下、天理與人欲、理與事對立起來。這種思想也影響到佛教禪、凈學人的修學理論和實踐。印光法師對這種理、事對立,執(zhí)理廢事的修學偏向提出尖銳批評。他在給慧森居士的信中說:“學說之誤人,只在最初幾希之間,其后之結果則便無法可收拾矣,宋儒竊取佛教理性道理,而不知理性由事修而為,成始成終之據(jù),以致?lián)軣o因果報應生死輪回,致成今日之滅絕倫理之世道也。汝于佛學頗有見處,對于初機不先以事修為事,而以第一義諦為訓,其錯亦莫能喻焉!敉耆话词抡f,專按第一義說,俾上焉者雖悟深理,不務實修,下焉者便成肆無忌憚之狂徒矣!,今之人通害執(zhí)理廢事之病,你又從而導之,其禍可有底極。”(《印公遺墨》)印光大師對執(zhí)理廢事之病的批評,切中時弊,發(fā)人深省。但有人又誤解大師本意,陷入執(zhí)著事相,排斥悟理的偏向,這種事、理二分,死于形而上之“理”與形而下之事修兩邊的修學偏向,往往體現(xiàn)在禪與凈的紛爭和對立中,體現(xiàn)在一些修禪者把禪誤解為排斥凈土之空禪,把凈誤解為排斥禪觀之事相等片面見地和修持上。這種見地和修持,只會助長形而上與形而下、物欲與信仰、天理與人欲等世界觀和人生觀的二元對立和執(zhí)著,無助于化解現(xiàn)代人的生命困縛和精神苦惱。

  觀音大悲法這一融通禪、凈、密于一體的根本大法,對于克服佛法見地和修學上禪與凈的對立和紛爭,有很強的針對性。對于化解形而上與形而下、物欲與信仰等精神和生命困縛十分應機。大悲心陀羅尼神妙章句的突出特點,則是即文字而性空,即性空而文字,即音聲而心性,即心性而音聲,即密而禪,即密而凈,空有不二,禪、凈、密一體,事與理一如,當體即融通形而上之“理”

  和形而下之“事”的諸法實相——吾人生命真相、父母未生前本來面目,禪也如是,凈也如是,密也如是。我們正在持誦大悲咒時不起妄想分別,就與諸法實相相應,與大悲觀音相應,與自己生命真相相應,與禪、凈、密相應,就脫離形而上與形而下二元對立片面生命狀態(tài)的困縛,進入與大悲觀音相應的真實生命境界。大悲學人正念大悲咒時而無雜念污染的清凈大悲音,正是“上與諸佛同一慈力,下與眾生同一悲仰”的心佛眾生同體觀音大悲心,同體觀音大悲身,諸佛真實法性身,與此真實生命境界相應,再覓形上與形下對立,再覓片面生命困縛和苦惱,再覓禪、凈、密分別,則了不可得也。

  在現(xiàn)代佛法教學中,需面對的一個現(xiàn)實情況是,現(xiàn)代人大都很重視現(xiàn)世的實利實效,重視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而大悲法門的特點就是,具有去病除災的顯著功效,把惠于眾生世間利益與惠于眾生開佛知見的出世間利益融為一體,這對于增強佛法對眾生的吸引力,增強眾生對佛法的修學興趣和動力,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我在講授大悲法門的實踐中,對此有很深的感受,親眼看到一些居士念大悲咒和觀音圣號而除去身心病患,因除去身心病患而增強修學信心,因信心精進而開發(fā)正知正見的生動事例。

  從我自己幾十年的實際修學過程,和近些年在天鐘禪院領眾修學的實際體會看,不斷深入地理解觀音大悲法是融禪、凈、密于一體的根本大法的深刻內(nèi)涵和重要意義,把修觀音大悲法與參禪和修凈土有機結合起來,通過精修大悲法破除參禪和修凈過程中的障礙,確有增進修禪和修凈功夫的效驗;而參禪有悟,“知見無見”的正見開發(fā),對于增進持咒和持名功夫確有大益;求生凈土的信念真切,則禪修和持咒更感腳踏實地,修學有歸宿。禪、凈、密即一而三,即三而一,分別執(zhí)著,則互損,圓解圓修,則互利。正是在此修學體會基礎上,天鐘禪院形成了“死參禪,硬持咒,導歸凈土”的十字修學綱領。修學者可根據(jù)自己根機和興趣,各有側重。當然以上見解和修學綱領,只是自己的一家之言,自己的一些修學體會。誠懇希望各宗大德批評指正。

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