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表現(xiàn)特殊方式

　　禪表現(xiàn)特殊方式

　　白云老禪師著作

　　禪師說凈土

　　問:「禪師說凈土,是否禪凈雙修?」

　　答:「不是。」

　　問:「禪師習(xí)禪,怎解凈土?」

　　答:「你認(rèn)為誰解?」

　　謂:「凈土行者�！�

　　云:「凈土是佛法么?」

　　謂:「當(dāng)然是!」

　　云:「禪師同是弘法之人!」

　　謂:「沒有修持,如何得解?」

　　云:「如何修持?」

　　謂:「依于經(jīng)論!」

　　云:「經(jīng)論是理,得往生法,依法行持,是為行者;若不識理,法無所出�！�

　　謂:「不是行者,怎解往生?」

　　云:「凈土行者解么?」

　　謂:「依經(jīng)論即解!」

　　云:「禪師熟知經(jīng)論時如何?」

　　謂:「禪法禁忌文字!」

　　云:「師不禁忌文字!」

　　謂:「無有是處!」

　　云:「你忘了禪通三藏!」

　　學(xué)佛求快樂

　　問:「為什么要學(xué)佛?」

　　答:「為了追求快樂�！�

　　問:「能快樂么?」

　　答:「吸取了智慧之后!」

　　問:「智慧在那里?」

　　答:「于事理迷惑之中,得覺悟迷惑之所在!」

　　問:「如此就快樂了么?」

　　答:「苦之解脫,智之圓具,必須是得到了的!」

　　問:「有誰不快樂?」

　　答:「你快樂么?!」

　　語默不是無言

　　風(fēng)穴透機(jī)云:長憶江南三月里,鷓鴣啼處百花開;何者語默涉離微?

　　對曰:

　　一念盡三千 剎那有空間

　　語默涵粗細(xì) 天籟顯因緣

　　問:「因緣不和合時如何?」

　　答:「誰為之和合?」

　　問:「與語默何關(guān)?」

　　答:「風(fēng)本無聲,大地絕情!」

　　問:「語音何來?」

　　答:「說什么?」

　　問:「我說語音何來?」

　　答:「自汝處來!」

　　腳步踩不出時光

　　有客來訪,探求禪宗法要;適巧,客廳茶幾上,設(shè)有一瓶塑膠珠花。

　　問:「這不是花!擺著何用?」

　　答:「擺著不一定是什么!」

　　問:「瓶中供什么?」

　　答:「酒!」

　　問:「怎么說?」

　　答:「是酒器!」

　　問:「珠花插在酒器中,不倫不類,您的用意何在?」

　　答:「沒有腳印的時光!」

　　問:「豈不是無情勝有情么?」

　　答:「腳步踩不出時光!」

　　無情歌手

　　問:「何謂無情歌手?」

　　答:「風(fēng)起千層浪,相繼戀沙灘!」

　　問:「什么是歌詞?」

　　答:「七情,六欲,八風(fēng)!」

　　問:「既是無情,何唱有情?」

　　答:「性無情,相有情!」

　　問:「什么是旋律?」

　　答:「天籟和地韻。」

　　問:「什么是音符?」

　　答:「眾生的分別心!」

　　問:「表征的是什么?」

　　答:「相應(yīng)者即是!」

　　問:「蘊藏的又是什么?」

　　答:「要什么,有什么!」

　　無心畫家

　　問:「何謂無心畫家?」

　　答:「晨光著霞色,日暮染黃昏!」

　　問:「有著有染,怎說無心?」

　　答:「不識太虛,自生著染!」

　　問:「誰生識心?」

　　答:「見者是,無見不識!」

　　問:「是誰見?」

　　答:「不是畫家!」

　　問:「為何著染于太虛?」

　　答:「展示眾生之前!」

　　問:「為何而畫?畫的是什么?」

　　答:「為聲色而畫,畫的是聲色!」

　　問:「含蘊了些什么?」

　　答:「剎那!」

　　問:「生命的現(xiàn)象?」

　　答:「人生的旅程!」

　　問:「不過是識心的分別而已!」

　　答:「有不分別的識心么?」

　　寒徹心身方始壯

　　問:「如何是心?」

　　答:「非佛之時!」

　　問:「如何是佛?」

　　答:「即心之時!」

　　問:「如何是眾生?」

　　答:「住心遠(yuǎn)佛之時!」

　　謂:「畢竟如何肯定?」

　　云:「不是春花爭妍!」

　　謂:「沒有方便?」

　　云:「但見夏荷結(jié)蓮!」

　　謂:「結(jié)后如何?」

　　云:「東籬秋菊婀娜!」

　　謂:「如何歷練?」

　　云:「雪里寒梅怒放!」

　　啼血者

　　疑:「杜鵑因何啼血?」

　　釋:「君不見漫山映紅么?!」

　　問:「是悲?亦喜?」

　　答:「悲者自悲,喜亦自喜!」

　　問:「鳥原本無心呀!」

　　答:「若無心,啼做甚?」

　　問:「是何情識?」

　　答:「血是紅時紅不喜!」

　　問:「畢竟是什么?」

　　答:「賤不是濺!」

　　陳年酒香

　　有人與山僧辯電風(fēng)扇事。

　　「是扇涼?還是風(fēng)涼?」

　　「是仁者心涼!」

　　「檢拾古人牙慧!」

　　「識得陳年酒香?」

　　「釀?wù)呤钦l?」

　　「未釀之前是古人,已釀之后是山僧!」

　　「那其間又是誰?」

　　「釀?wù)?」

　　梨山名產(chǎn)

　　有某學(xué)者函約晤談,來山時,帶了一簍梨山名產(chǎn),囑咐侍者,是供養(yǎng)山僧的;然后進(jìn)入客堂,與山僧合十招呼,分賓主坐下。

　　學(xué)者首先聲明不侍客套,作方便談:

　　「出家佛子,還俗后如何承受因果?」

　　山僧默然不答,學(xué)者復(fù)問:

　　「如果自殺,又將如何?」

　　山僧仍舊沉默不語,學(xué)者再問:

　　「禪師不語,必有含意,透些消息如何?」

　　山僧淡然一笑,不做正面回答,擎起茶杯,邀彼同飲,然后說道:

　　「這不是凍頂?shù)?湊合些�！�

　　學(xué)者聞言,稍作沉思,然后說道:

　　「禪師境界雖高,但不免著相之嫌!」

　　山僧莞爾,放下茶杯說:

　　「總歸是梨山名產(chǎn)啊!」

　　學(xué)者頓有所感,面露尷尬。

　　問取是非者

　　馬祖因僧問:如何是佛?祖曰:非心非佛。無門曰:若向這里見得,參學(xué)事畢。

　　問:「非原本是是?」

　　答:「不是!」

　　問:「因非有是?」

　　答:「不是!」

　　問:「無非何來是?」

　　答:「不是!」

　　問:「是什么?」

　　答:「非心纔是非佛!」

　　問:「何異于是心是佛?」

　　答:「佛不是心!」

　　問:「心是佛么?」

　　答:「三個不是?!」

　　問:「何以故?」

　　答:「水中是月!」

　　問:「有何交涉?」

　　答:「辨取水月是!」

　　問:「辨取的是什么?」

　　答:「問取是非者!」

　　倩女離魂

　　五祖忍禪師問僧:倩女離魂,那個是真底?

　　問:「如何是倩女?」

　　答:「王宙的情識作用!」

　　問:「如何是離魂?」

　　答:「張鎰別字使陰謀!」

　　問:「真底在那里?」

　　答:「未離魂覓處!」

　　問:「離后如何?」

　　答:「問取宙郎!」

　　問:「何不問倩女?」

　　答:「金石本無情!」

　　是風(fēng)非風(fēng)

　　有仁者來訪,問起參禪之道,山僧例喻:

　　問:「這是什么?」

　　山僧指著電風(fēng)扇說,同時強(qiáng)調(diào),不可說是科技下的產(chǎn)物,不可說是物質(zhì)的組合體,不可說是電風(fēng)扇,卻也不可否認(rèn)了電風(fēng)扇;說說看,是什么?良久,山僧代答云:

　　「是風(fēng)非風(fēng)!」

　　仁者聞言思慮良久,追問:

　　「要是收錄音機(jī)呢?」

　　山僧聽了,凝神瞪目,嚴(yán)肅地說:

　　「生命腳步的痕跡!」

　　仁者似有疑惑,詢問道:

　　「誰的生命?」

　　山僧為詢問者稍感失望,不禁提高聲調(diào),凝視著說:

　　「誰在問話?誰在說話?」

　　仁者生起不服之心,毫不思索地說:

　　「我在問,您在說,清楚明朗!」

　　「我是誰?你是誰?可曾清楚?」

　　「這──」

　　「離于生命么?」

　　「不,當(dāng)然不離!」

　　「那你疑什么來著?」

　　「收錄音機(jī)有生命嗎?」

　　「有什么呢?」

　　「有聲音!」

　　「什么聲音?」

　　「節(jié)目內(nèi)容!」

　　「收錄音機(jī)自身有節(jié)目么?」

　　「沒有!」

　　「有什么?」

　　仁者聽了,心生震驚,意念電轉(zhuǎn),隨即應(yīng)聲道:

　　「是聲非聲!」

　　茶餅無分

　　問:「如何是云門茶?」

　　答:「女兒!」

　　問:「如何是云門餅?」

　　答:「兒媳!」

　　問:「如何體取?」

　　答:「是爹,是公公!」

　　問:「可有方便?」

　　答:「姑婆討人嫌!」

　　問:「令人難解,但望明示�！�

　　答:「喝茶的不一定吃飯,吃飯的少不了喝茶!」

　　問:「茶餅之外如何?」

　　答:「人上人下!」

　　問:「以何為標(biāo)的?」

　　答:「道外無人蹤!」

　　問:「道上少不了輪回?」

　　答:「是女兒?是兒媳?自然分明!」

　　問:「未婚時如何?」

　　答:「茶餅無分!」

　　長不是留

　　山僧今年六十八歲,立愿禁足,現(xiàn)頭陀相,遠(yuǎn)諸俗事;一日有客來訪,稍敘佛法,客忽然提出質(zhì)疑,問:

　　「頭陀相苦,為何欲留須發(fā)?」

　　山僧捋須微笑道:

　　「無有須發(fā),何來須發(fā)自落!」

　　客不以為然,復(fù)詢道:

　　「長不是落呀!」

　　山僧舉起拂子,搖了搖說:

　　「既知是長,又怎言其留?!」

　　客默然,搖搖頭,擎茶飲用。

　　山僧喟然嘆道:

　　「口不渴,用茶何益?!」

　　客頓有所感,隨即禮謝。

　　拂塵者也

　　舉起拂塵問:「是什么?」

　　謂:

　　身是菩提樹

　　心如明鏡臺

　　時時勤拂拭

　　勿使惹塵埃

　　謂: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謂:

　　菩提樹中樹

　　心鏡臺上臺

　　從來物不物

　　感惹費疑猜

　　然雖如是,畢竟是什么?

　　對曰:拂塵!

　　咕咕鐘

　　有人問:壁上時鐘是機(jī)械,是木頭,為何做鳥叫?請教:那是造物者的杰作?抑或是科學(xué)家的智慧?這是佛法中的,一切諸法,因緣和合而生?

　　釋:「全是功臣!」

　　疑:「豈非太過籠統(tǒng)了么?」

　　謂:造物者造物。

　　科學(xué)家發(fā)明。

　　萬法緣聚緣散。

　　問:「沒有方便?」

　　答:「咕咕鐘!」

　　問:「離于鐘時如何?」

　　答:「總歸是時間!」

　　何來面目

　　一日,有客來山,求示本來面目。

　　山僧指著幾上茶具,一件一件詢問,來客老實應(yīng)對,云:

　　茶杯、茶壺、茶盤。

　　山僧搖首不肯。

　　問:「是什么呢?」

　　答:「無水之茶!」

　　問:「于意云何?」

　　答:「渴亦不識,何來面目!」

　　問:「識后如何?」

　　答:「裝飾之物!」

　　行的層次

　　問:「行有層次嗎?」

　　答:「行什么?」

　　問:「行于禪道,以至教觀!」

　　答:「行乃身口意的造作,或者說,內(nèi)心的趣向于外境的相應(yīng),舉凡一切有為悉皆是行的范疇;當(dāng)然,行是有層次的�！�

　　問:「面貌如何?」

　　答:「于體,現(xiàn)之性,于相,現(xiàn)之法,于境,現(xiàn)之意,于用,現(xiàn)之功!」

　　問:「層次之外?」

　　答:「兒畫,畫畫,非畫!」

　　問:「如何是兒畫?」

　　答:「色彩加點,加線,組合成面�！�

　　問:「如何是畫畫?」

　　答:「色調(diào),排列,組合,滿足欲望�！�

　　問:「如何是非畫?」

　　答:「自然的溶和,意境的涵蘊�！�

　　如何活得更好

　　有客來山探訪,提出了生脫死事業(yè)的問題,征詢山僧意見。

　　問:「不了生,如何脫死?」

　　答:「為什么欲了生?」

　　問:「為了解脫死,不是么?」

　　答:「了不是肯定,死仍然是相對!」

　　問:「既然能了,怎么不是肯定?」

　　答:「如果能了,又何必求解脫?」

　　問:「不能了嗎?」

　　答:「但問為什么!」

　　問:「了生脫死,不是嗎?」

　　答:「仍在兜圈子!」

　　問:「禪師以為如何?」

　　答:「如何活得更好!」

　　本無新鮮

　　假日,女兒代替媽媽買菜,特別囑咐要買魚;歸來,媽媽嘮叨魚不夠新鮮,小弟聽了,走近媽媽說:

　　「媽!多加些味素不就鮮了嗎?!」

　　疑:「果真就鮮了么?」

　　問:「有不鮮的嗎?」

　　答:「當(dāng)然有!」

　　問:「試舉看!」

　　答:「市場,攤販!」

　　問:「魚會走路嗎?」

　　答:「會游!」

　　問:「游時如何?」

　　答:「理所當(dāng)然的事!」

　　釋:不是新鮮事,為何問魚鮮?!

　　不為椒辣

　　有人說山僧,吃飯喜辣椒,固然為了下飯,卻仍不免執(zhí)著之嫌,未及自在之境。

　　山僧對曰:

　　「不為辣椒,下飯做甚?」

　　來者聞言,面顯微慍,復(fù)曰:

　　「不圖下飯,食辣為啥?」

　　山僧聽了,從茶幾上的糖果盒中,取出一顆來,問道:

　　「這是一顆糖?」

　　「是!」

　　「糖是甜味對嗎?」

　　「是的�！�

　　「當(dāng)你食時,是糖?是甜?」

　　「糖與甜俱食�！�

　　「是什么味?」

　　「當(dāng)然是甜味!」

　　「畢竟是什么?」

　　來者省然,莞爾禮謝。

　　不只是老師

　　一日,講堂授課,山僧指著黑板問:

　　「這是什么?」

　　良久,代答云:

　　「徒有文采!」

　　生問:「您說呢?」

　　僧答:「己逾六十寒暑!」

　　良久,山僧自云:

　　「不只是老師!」

　　復(fù)次,山僧自云:

　　「這里少了一些什么?」

　　良久,代答云:

　　「誰在天華亂墜?!」

　　一竅不通

　　有自稱已得覺悟者來訪,一陣寒喧后,來訪者提出要求,盼與問答,山僧欣然應(yīng)許。

　　問:「您老住相否?」

　　答:「住!」

　　問:「您老閱經(jīng)否?」

　　答:「閱!」

　　問:「您老參禪否?」

　　答:「參!」

　　問:「您老念佛否?」

　　答:「念!」

　　問:「您老修密否?」

　　答:「修!」

　　問:「您老事教否?」

　　答:「事!」

　　問:「您老拜經(jīng)否?」

　　答:「拜!」

　　問:「您老禮佛否?」

　　答:「禮!」

　　問:「您老弘法否?」

　　答:「弘!」

　　謂:「這么說,您老是通家?」

　　云:「十竅通了九竅!」

　　問:「怎么說?」

　　答:「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