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十四：《十通品》導讀

　　本品是第七會的第二品，此品亦由普賢菩薩來演說十通之法。本品在《六十華嚴》作“十明品”，慈恩寺梵本及西藏本皆作“神通品”。智慧明照故名“明”，智慧通達自在無礙故名“通”，通即是神通之意。本品宣說十種菩薩的神通妙用，依次是：

　　一，他心通。知無量世界無數(shù)眾生心。

　　二，天眼通。以無礙清凈天眼智通，見無數(shù)眾生之生死。

　　三，宿命通。以宿住隨念智通知自己及無量眾生過去無量劫之事。

　　四，未來際通。以知未來際劫智通，知未來一切事。

　　五，無礙清凈天耳通。成就清凈無礙天耳，于一切音聲自在聽聞。

　　六，無體性無動作往一切佛剎通。一聞佛名，即現(xiàn)身彼國土，而實無所往。

　　七，善分別一切言辭通。知一切世界種種眾生之言辭。

　　八，無數(shù)色身通。以出生無量阿僧衹色身莊嚴智通，知一切法離色相，而以無相入于法界，因而出生種種妙色。

　　九，一切法智通。以一切法智通，知一切法無來無去、非一非異。諸法從緣起，隨順寂滅性，非世諦非真諦，而以大悲辯才演說妙法。

　　十，入一切法滅盡三昧通。不舍大悲，念念入于寂滅。住此十種神通，悉得一切三世無礙智神通。

卷第四十四：十通品第二十八【白話】

　　這時，普賢菩薩摩訶薩告訴眾菩薩：“佛子��！菩薩摩訶薩有十種不可思議的神通妙用，是哪十種呢？

　　“佛子啊！菩薩摩訶薩能以他心智慧神通，了知一切三千大千世界眾生心的差別，也就是善心、不善心、廣心、狹心大心、小心、順生死心、背生死心、聲聞心、獨覺心、菩薩心、聲聞行心、獨覺行心、菩薩行心、天心、龍心、夜叉心、乾闥婆心、阿修羅心、迦樓羅心、緊那羅心、摩喉羅伽心、人心、非人心、地獄心、畜生心、閻魔王處心、餓鬼心、八種苦難處眾生心。如此等無量差別的種種眾生心，無不完全清楚了知。如同了知這個世界的眾生心，他對百個世界、千個世界、百千個世界、百千億那由他數(shù)個世界，乃至于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世界中，所有眾生的心都能分別了知。這就是菩薩摩訶薩第一個善知他心智慧神通。

　　“佛子�。∑兴_摩訶薩能以無礙清凈天眼智慧神通，見到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世界的眾生，從此處死亡而往生彼處，投生善趣或是惡趣，具有福德的身相或是罪業(yè)的身相，長相美好或是丑陋，生處污垢或是清凈。如此種種不同的無量眾生，也就是天眾、龍眾、夜叉眾、乾闥婆眾、阿修羅眾、迦樓羅眾、緊那羅眾、摩喉羅伽眾、人眾、非人眾、微細身的眾生、廣大身的眾生、小的眾生、大的眾生。如此種種的眾生，他的無礙天眼無不明白看見。或是隨著眾生積集的業(yè)力、所受的苦樂、心念、分別、知見、言說、隨因、業(yè)、所緣、所起，無不明白看見，沒有錯謬。這就是菩薩摩訶薩第二個無礙天眼智慧神通。

　　“佛子��！菩薩摩訶薩以宿住隨念智慧神通，能了知自身及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世界的一切眾生，及他們過去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劫的宿昔往事，也就是出生某處、姓名、種族、飲食、苦樂等。從無始劫以來生死輪回，因為因緣和合輾轉滋長各種生命，次第相續(xù)未曾斷絕。他對種種含識生靈、種種國土、種種趣生、種種形相、種種業(yè)行、種種煩惱；種種心念、種種差別受生的因緣，都明白了知。又憶及過去有這些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劫，有這些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世界，有這些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的諸佛。每一佛的名號、出興、眾會、父母、服侍的隨從、聲聞、最優(yōu)秀的兩位大弟子、城邑、出家、于菩提樹下成就正等正覺、在此處、坐此座、演說若干經(jīng)典、利益這許多的眾生。施予造作如此的若干佛事，依止無余涅槃，依止般涅槃界而滅度般涅槃，般涅槃滅度之后，正法住世的時期有多久，菩薩對這一切無不憶念。

　　“他又憶念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的諸佛名號，每一名號都有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的諸佛。從初發(fā)心，發(fā)起大愿修行，供養(yǎng)諸佛，調(diào)伏一切眾生。集會大眾說法，壽命多少，神通變化，乃至于趣入無余涅槃。般涅槃之后，正法住世的時期有多久，造立種種莊嚴的廟塔，令眾生種植善根，都能明白了知。這就是菩薩摩訶薩第三知過去際劫的宿住智慧神通。

　　“佛子�。∑兴_摩訶薩以知盡未來際劫神通智慧，了知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世界的所有時劫，及每一時劫所有眾生：臨命終受生時，種種生命的存有相續(xù)不絕。業(yè)行果報，不管是善、不善；出離、不出離；決定、不決定；邪定、正定；善根與煩惱結使結合相俱，或是善根不與煩惱結使結合相俱；是具足善根，或是不具足善根；是攝取善根，或是不攝取善根；是積集善根，或是不積集善根；是積集罪業(yè)之法，或是沒有積集罪業(yè)之法，如此種種菩薩無不明白了知。他又了知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的世界，盡未來際有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時劫。每個時劫又有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的諸佛名號，每一名號又有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的諸佛如來。每一如來從初發(fā)心開始，發(fā)起大愿通行不退轉，供養(yǎng)諸佛，教化眾生。大眾集會說法，佛陀住世多久，神通變化，乃至于趣入無余涅槃。般涅槃后正法安住世間多久，造立種種莊嚴的塔廟，令諸眾生種植善根，如此等事，他都明白了知。這就是菩薩摩訶薩第四知盡未來際劫智慧神通。

　　“佛子��！菩薩摩訶薩以無礙清凈天耳智慧神通，圓滿廣大，聰敏明徹遠離障礙。了達沒有障礙，具足成就，對于種種一切所有的音聲，不管是想要聽聞的、或不想聽聞的，都隨意自在。

　　“佛子��！東方有不可說不可說的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佛，那些佛所說、所示現(xiàn)、所開示、所演說、所安立、所教化、所調(diào)伏、所憶念、所分別，甚深廣大種種差別無量方便的善巧清凈之法，菩薩都能受持。他又對其中的義理、文辭、是一人、或是大眾集會，不管是音聲言辭，或是智慧，只要是諸佛所了達、示現(xiàn)、調(diào)伏、境界、依止的、出家成道等，都能記憶奉持。不忘記、不漏失、不間斷、不退轉、無迷無惑。菩薩能把這一切為他人演說，令人悟解，始終不曾忘失一字一句，就如他在東方演說一般，南、西、北方、四維上下的佛國剎土也都是如此。此就是菩薩摩訶薩第五無礙清凈天耳智慧神通。

　　“佛子��！菩薩摩訶薩安住在無體性無動作往一切佛國剎土智慧神通，這個神通可說是無體性的神通、無造作的神通、平等的神通、廣大的神通、無量的神通、無依的神通、隨念的神通、起心動念的神通、不起心動念的神通、不退轉的神通、不間斷的神通、不毀壞的神通、增長的神通、隨心自在前往詣見一切世界的神通。這位菩薩還能聽聞所有極遠世界的諸佛名號，就是無數(shù)的世界、無量的世界，乃至于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世界的諸佛名號。他聽聞名號之后，無不立刻示現(xiàn)自身在彼佛所在，那些世界有的仰起，有的覆蓋。各種形狀、各種方位處所、各種差別不可盡說，但菩薩都能無礙地趣入。各種的國土、種種的時劫，無量的功德，都莊嚴不已。

　　“無量無數(shù)的如來都出現(xiàn)其中，不管是示現(xiàn)神通變化，稱贊宣揚諸佛名號，都各各不同。這位菩薩一聽聞這些如來的名號，即能在本處不動而出現(xiàn)在諸佛所在。禮拜尊重，承事供養(yǎng)，請問菩薩法益，趣入佛智慧。能完全明了通達諸佛國土聚會時所說之法，乃至究竟的境界，但菩薩仍無任何取舍執(zhí)著。如此，經(jīng)過了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的時劫，菩薩表面看起來普遍前往十方，但實無所往。他參訪佛國剎土，覲見佛陀聽聞佛法，請求佛道等都從不斷絕，也不曾廢棄舍離，不曾休息，也不感疲勞厭倦。他勤修菩薩行，成就大愿，令一切具足，不曾退轉。這都是為了不斷絕如來廣大的種性。以上就是菩薩摩訶薩第六住無體性無動作往一切佛國剎土智慧神通。

　　“佛子��！菩薩摩訶薩能以善分別一切眾生言音智慧神通，了知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shù)世界眾生的種種言辭。就是圣者的言辭、非圣者的言辭、天人的言辭、龍的言辭、夜叉的言辭、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喉羅伽、人及非人，乃至于不可說不可說眾生的所有言辭。各種不同的表達方法，其間種種的差別等，菩薩無不了知。這位菩薩能隨著他趣入的世界，了知其中眾生所有的根性欲望，并且能照他們的根性想望，用他們所能了解的話，為他們解說。讓他們都能完全了解，沒有任何疑惑。如同日光普遍照耀眾色，凡是目明的人都可以看見。菩薩摩訶薩也是如此，以善分別一切言辭的智慧，深入一切的言辭云，因此他所有的言辭都能讓世間聰慧的人了解。以上就是菩薩摩訶薩第七善分別一切言辭智慧神通。

　　“佛子啊！菩薩摩訶薩能以無量阿僧祇色身莊嚴智慧神通，了知一切的法，遠離色相、無有差別相、無有種種相、無有無量相、無有分別相，無青色、黃色、赤色、白色相。菩薩如此深入法界，所以自身能夠化作種種色相。就是無邊的色相、無量的色相、清凈的色相、莊嚴的色相、普遍的色相、無比的色相、普照的色相、增上的色相、無違逆的色相、具足諸相的色相、遠離眾惡的色相、大威力的色相、可尊重的色相、無窮盡的色相、各種雜妙的色相、非常莊嚴的色相、不可量的色相、善巧守護的色相、成熟圓滿的色相、隨順教化者的色相、無障礙的色相、甚為明澈的色相、無垢濁的色相、極為澄凈的色相、大勇健的色相、不可思議方便的色相、不可壞的色相、離瑕疵暗翳的色相、無障暗的色相、善安住的色相、妙莊嚴的色相、諸相端嚴的色相、種種隨形好的色相、大尊貴的色相、妙境界的色相、善巧研磨輝瑩的色相、清凈深心的色相、熾然明盛的色相、最勝廣大的色相、無間斷的色相、無所依的色相、充滿不可說佛國剎土的色相、增長的色相、堅固攝受的色相、最功德的色相、隨諸眾生心所樂的色相、清凈解了的色相、積集聚妙的色相、善巧決定凈的色相、清凈可樂的色相、遠離各種塵垢的色相、不可稱量的色相、微妙證見的色相、普見的色相、隨時示現(xiàn)的色相、寂靜的色相、遠離貪著的色相、真實福田的色相、能作安穩(wěn)的色相、遠離一切怖畏的色相、遠離愚癡行為的色相、智慧勇猛的色相、身相無礙的色相、游行普遍的色相、心無所依的色相、大慈所生的色相、大悲所示現(xiàn)的色相、平等出離的色相、具足福德的色相、隨心憶念的色相、無邊妙寶的色相、寶藏光明的色相、眾生信樂的色相、一切智慧現(xiàn)前的色相、歡喜眼色的色相、眾寶莊嚴第一的色相、性空無有處所的色相、自在示現(xiàn)的色相、種種神通的色相、出生如來家中的色相、超過一切譬喻的色相、周遍法界的色相、大眾都皆前往參詣的色相、種種的色相，成就的色相、出離的色相、隨順受教化者而示現(xiàn)威儀的色相、見無厭足的色相、種種光明清凈的色相、能放出無數(shù)光網(wǎng)的色相、不可說光明的種種差別色相、香光明不可思議超過三界的色相、不可量日輪光明照耀的色相、示現(xiàn)無比明月身的色相、無量可愛樂華云的色相、出生種種蓮華鬉云莊嚴的色相、超過一切世間香焰普熏的色相、出生一切如來藏的色相、不可說音聲開示演暢一切法的色相、具足一切普賢行的色相。

　　“佛子�。∑兴_摩訶薩深入如此無色法界時，能夠示現(xiàn)像上面所說的種種色身，讓受教化的人無不親見，無不憶念，無不轉法輪。菩薩深知什么時機該示現(xiàn)受教化者所認同的相，才能讓受教化者親近開悟。因此他能為受教化的人，生起種種的神通，示現(xiàn)種種的自在，施作種種能事。以上就是菩薩摩訶薩為了度化眾生勤修成就第八無數(shù)的色身智慧神通。

　　“佛子啊！菩薩摩訶薩能以通達一切佛法的法智通，了知一切法無有名字，無有種性。無來、無去；非異、非不異；非種種、非不種種；非二、非不二；無我、無比；不生、不滅；不動、不壞；無實、無虛；一相、無相；非無、非有；非法、非非法；不隨于俗、非不隨于俗；非業(yè)、非非業(yè)；非報、非非報：非有為、非無為；非第一義、非不第一義；非道、非非道；非出離、非不出離；非量、非無量：非世間、非出世間；非從因生、非不從因生；非決定、非不決定；非成就、非不成就；非出、非不出；非分別、非不分別；非如理、非不如理。這位菩薩不取世俗的義諦，也不安住于第一義。不分別諸法，不建立文字。因此能隨順寂滅的體性，不舍離一切愿力。見義了知法，興起遍布法云，降注法雨。

　　“雖然他了知言語無法真正宣說實相，但是他能運用善巧方便的法門，而以無盡辯才隨著法門、隨著義理次第開示演說，以言辭辯說諸法。他的大慈心、大悲心都已完全清凈，因此能離一切文字法而出生文字，能隨順法門、義理而沒有無任何悖逆。他為了宣說諸法都是因緣而生，雖著言語說辭但卻從不執(zhí)取。他能辯才無礙地演說一切的法，分別安立，示現(xiàn)教導啟發(fā)眾生，令眾生具足種種法性；斷除疑惑之網(wǎng)，完全清凈。雖然他攝受眾生，但從不舍棄真實的義理，仍安住不二法門，從不退轉。所以能以眾多妙音演說無礙法門，隨順眾生的心，普遍雨下法雨而不失度化眾生的時機。以上就是菩薩摩訶薩第九一切法智慧神通。

　　“佛子��！菩薩摩訶薩能以一切法滅盡三昧智慧神通，念念趣入一切法滅盡三昧，也不退失菩薩道；不舍離菩薩事業(yè)；不舍離大慈大悲心。所以，他能修習到彼岸的智慧未曾休息，無有厭倦地觀察一切的佛國剎土。從不舍離度化眾生的誓愿，不斷轉動法輪，教化眾生不曾懈怠。供養(yǎng)諸佛從不斷絕，不舍一切自在法門。常見諸佛從不舍離，恒常聞法從不舍離。了知一切法平等無礙，而能自在成就一切的佛法，圓滿所有殊勝的誓愿。他了知一切國土的差別，因此能趣入佛陀的種性，而到達彼岸。雖然他了知諸法無相，了知一切的法皆從緣起，無有體性。但仍能學習所有世界的一切法，然后隨著世俗方便演說。

　　“他雖不住諸法，仍能隨順眾生各種根性的欲樂，善巧方便地為他們演說種種法門。這位菩薩安住三昧時，能隨著他心中的喜樂，或安住一劫；或安住百劫；或安住千劫；或安住億劫；或安住百億劫；或安住千億劫；或安住百千億劫；或安住那由他數(shù)億劫；或安住百那由他數(shù)億劫；或安住千那由他數(shù)億劫；或安住百千那由他數(shù)億劫：或安住無數(shù)劫；或安住無量劫；乃至安住不可說不可說劫。菩薩趣入這個一切法滅盡三昧時，即使經(jīng)歷上述所有的時劫，身體也會不離散，或消瘦變異。非見、非不見，不滅不壞。不疲勞不懈怠，不可窮盡枯竭。雖然他對有、無毫無造作，卻能成辦種種菩薩事業(yè)，就是從不舍離眾生，教化調(diào)伏眾生都合于時宜。增長一切的佛法，圓滿所有的菩薩行。他為了利益一切眾生，神通變化從不稍歇。所以，他雖像光影般普遍示現(xiàn)，其實卻住于三昧，寂然不動。以上就是菩薩摩訶薩趣人一切法滅盡的三昧智慧神通。

　　“佛子�。∑兴_安住在這十種神通時，一切的天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切的眾生也覺得不可思議。一切的聲聞、一切的獨覺，及其余一切的菩薩眾，如此等等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個菩薩的身業(yè)不可思議、語業(yè)不可思議、意業(yè)不可思議、二昧自在不可思議、智慧境界不可思議。除了諸佛及證得此神通的菩薩外，無人能詳說或稱揚贊嘆這位菩薩的功德。佛子啊！以上就是菩薩摩訶薩的十種神通。菩薩摩訶薩若能安住這些神通時，就可完全得證一切三世的無礙智慧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