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信佛不吃素,印祖勸讀放生疏

  魏家驊(1862—1933),字梅蓀,晚號貞士,江寧人。他分別于清末光緒1898年、1903年兩為進士,尤其是1903年為經(jīng)濟類進士,此后他一直官運亨通,任過翰林編修、山東東昌府知府,官至三品大員;民國時期,又曾擔任西南地區(qū)法院院長。還擔任過南京商會會長。在山東東昌府知府任上,成功引種美國棉花,推動了當?shù)丶徔棙I(yè)的發(fā)展。民國十一年(1922年),與其老師馮夢華提倡開南京法云寺念佛放生道場,對慈善事業(yè),不惜精神,極力提倡。如立慈幼院,每年施粥等。

  魏家驊初學佛的時候,有幸得到印光大師的指點。民國十年(1921年)陰歷八月十二,印光大師到南京看望朋友劉圓照居士,魏梅蓀也來拜見,他頂禮印光大師后,說出自己的苦惱,:“師父啊,我相信佛法,也愿意念佛,也看過師父的文鈔,但是就是吃不來素,一頓沒肉吃飯就沒有滋味。”大師嚴肅地回答說:“你這是富貴人貪圖口福的習氣重,你真想吃素的話,就請熟讀《印光法師文鈔》中的《南潯極樂寺重修放生池疏》,要反復地讀,熟讀之后,你就自然不想吃肉了。”

  魏家驊居士按照印光大師的開示,回去之后,就恭敬地拜讀《南潯極樂寺放生池疏》,每天讀幾遍,并努力克制想吃肉的念頭。讓我們像魏梅蓀居士一樣,恭敬拜讀《南潯極樂寺重修放生池疏》:

  “戒殺放生之事,淺而易見;戒殺放生之理,深而難明。若不明其理,縱能行其事,其心決不能至誠惻怛,其福田利益,亦隨其心量而致成微淺。倘遇不知者阻誹,遂可被彼所轉,而一腔善心,隨即消滅者有之,以故不避繁詞,用申其義。俾物類同沐慈恩,人倫各培福祉。以懇到之深仁,滅自他之殺報,同臻壽域,共樂天年。尚祈以此功德,回向西方,則永出輪回,高超三界,為彌陀之弟子,作海眾之良朋矣。閱者幸注意焉!

  原夫水陸眾生一念心性,直下與三世諸佛無二無別,但以宿惡業(yè)力,障蔽妙明,不能顯現(xiàn),淪于異類。遂致知識陋劣,除求食避死之外,了無所知。譬如大寶銅鏡,經(jīng)劫蒙塵,不唯毫無光明,即彼銅體,亦不顯現(xiàn),直同廢物。忽遇智人,知是寶鏡,具有照天照地無邊光明。遂日事磨礱,初則略露鏡體,次則漸發(fā)光明。及乎磨之至極,則照天照地之光,全體顯現(xiàn)。無智之人,方始貴重,視為至寶。

  須知此光,鏡本自具,非從磨得。雖復自具,倘無磨礱之緣,從劫至劫,亦無發(fā)光之日。一切人天六道眾生心性,悉皆如是。由無始來,惑業(yè)障蔽,不能顯發(fā)本具妙明,迷背真性,造生死業(yè)。大覺世尊,知諸眾生一念心性,與佛同儔。因茲種種方便,隨機說法,普令修習戒定慧道,以期斷惑業(yè)而復本有,圓;以證法身。

  又令世人發(fā)慈悲心,戒殺放生。良以我與一切眾生,皆在輪回之中。從無始來展轉相生,展轉相殺。彼固各各皆為我之父母兄弟姊妹兒女,我亦各各皆為彼之父母兄弟姊妹兒女。彼固頻頻由惡業(yè)力,或于人中,或于異類,受我殺戮。我亦頻頻由惡業(yè)力,或于人中,或于異類,受彼殺戮。久經(jīng)長劫,相生相殺,了無底止。凡夫不知,如來洞見。不思則已,思之則不勝慚愧悲憫矣。我今幸承宿世福善,生于人道,固宜解怨釋結,戒殺放生,令彼一切有生命者,各得其所。又為念佛回向凈土,令得度脫?v彼業(yè)重,未能即生,我當仗此慈善功德,決祈臨終往生西方。既往生已,即得超凡入圣,了生脫死,永出輪回,漸證佛果矣。

  且愛物放生,古圣先賢皆行此事,故書有鳥獸魚鱉咸若之文,而文王澤及枯骨,況有知覺之物哉!至于簡子放鳩,子產(chǎn)畜魚,隨侯濟蛇,楊寶救雀,此固圣賢一視同仁之心,尚不知其蠢動含靈,皆具佛性,展轉升沉,互為怨親,及將來決定成佛等義。

  迨至大教東來,三世因果,及生佛心性平等無二之理,大明于世。凡大圣大賢,無不以戒殺放生,為挽殺劫以培福果,息刀兵而樂天年之基址。古云:欲知世上刀兵劫,須聽屠門半夜聲。又云:欲得世間無兵劫,除非眾生不食肉。是知戒殺放生,乃拔本塞源之濟世良謨也。故陳智者大師,買臨海江滬溪梁六十余所,亙四百余里為放生池。請敕立碑,禁止?jié)O捕。有偷捕者,動輒得禍。直至唐貞觀中,猶然如是。唐肅宗乾元二年,詔天下諸州各立放生池,敕顏真卿撰碑文,并書丹。有云:我皇舉天下以為池,罄域中而蒙福,承陀羅尼加持之力,竭煩惱海生死之津。揆之前古,曾何仿佛。宋真宗天禧元年,詔天下立放生池,而杭州西湖,亦宋之放生池也。明蓮池大師立放生池于上方、長壽二處,其戒殺放生文流通天下,迄今三百余年以來,景仰高風,慈濟物類之緇素通人,何可勝數(shù)?

  或曰:鰥寡孤獨,貧窮患難,所在皆有,何不周濟,而乃汲汲于不相關涉之異類,其緩急輕重不亦倒置乎哉?答曰:子未知如來教人戒殺放生之所以也。夫人物雖異,佛性原同。彼以惡業(yè)淪于異類,我以善業(yè)幸得人身。若不加憫恤,恣情食啖。一旦我福或盡,彼罪或畢,難免從頭償還,充彼口腹。須知刀兵大劫,皆宿世之殺業(yè)所感,若無殺業(yè),縱身遇賊寇,當起善心,不加誅戮。又況瘟疫水火諸災橫事,戒殺放生者絕少遭逢。是知護生原屬護自,戒殺可免天殺、鬼神殺、盜賊殺、未來怨怨相報殺。

  鰥寡孤獨,貧窮患難,亦當隨分隨力以行周濟。豈戒殺放生之人,絕不作此項功德乎?然鰥寡等雖深可矜憫,尚未至于死地。物則不行救贖,立見登鼎俎以充口腹矣。

  又曰:物類無盡,能放幾何?答曰:須知放生一事,實為發(fā)起同人,普護物命之最勝善心。企其體貼放之之意,中心惻然,不忍食啖。既不食啖,則捕者便息。庶水陸空行一切物類,自在飛走游泳于自所行境,則成不放之普放,非所謂以天下而為池乎?縱不能人各如是,而一人不忍食肉,則無量水陸生命,得免殺戮,況不止一人乎?

  又為現(xiàn)在未來一切同人,斷鰥寡孤獨、貧窮患難之因,作長壽無病、富貴安樂、父子團圞、夫妻偕老之緣。正所以預行周濟,令未來生生世世,永不遭鰥寡等苦,長享受壽富等樂,非所謂罄域中而蒙福乎?何可漠然置之?子審思之:戒殺放生,畢竟是汲汲為人,抑止汲汲為物,而緩急輕重倒置乎?

  南潯極樂寺外,向有放生池,以磡未全砌,遂致坍塌,兼復多年未浚,淤泥充滿。每有善士就河放生,雖發(fā)善心,生難獲益。其旦蒙放而暮復遭捕者,當居多半。若近大江,則固宜放之江中,小河則斷非所宜。園林大師心有不忍,擬欲深浚其池,外筑圍墻以為防護。俾放生有地,而盜捕無由,其意亦良厚矣。尚未開工,適普陀覺三大師至,一見即志道相契,旋以寺事付托,而己則放下萬緣,專修凈業(yè)焉。覺師纘承舊緒,即欲速成其事,但以工程浩大,獨力難成,擬募闔鎮(zhèn)善信共襄勝事,祈予作序。

  予常痛念近世殺劫之慘,欲挽無力,因彼之請,觸動予懷。遂將吾人與物類之本具真心,及隨業(yè)升沉,并殺生護生之現(xiàn)未果報,撮略言之。冀諸位檀越,同發(fā)善念、同捐凈資,俾此舉速得成功,庶物類悉皆得所。其功德利益無量無邊,豈特現(xiàn)世萬禍冰消,千祥云集,而未來世之銜恩報德者,正不知其幾千萬億也!”

  疏文說心佛眾生三無差別之理、六道輪回互為父母兄弟姊妹兒女,或者互相殺食之事。舉古圣先賢愛物放生之芳規(guī),述佛教戒殺放生立放生池之歷史,令人發(fā)起景仰高風,慈濟物類之心。最后指出戒殺放生的真正意義在于:“須知放生一事,實為發(fā)起同人,普護物命之最勝善心。企其體貼放之之意,中心惻然,不忍食啖。既不食啖,則捕者便息。庶水陸空行一切物類,自在飛走游泳于自所行境,則成不放之普放,非所謂以天下而為池乎?”這是戒殺吃素的莊嚴宣告,讓水陸空行一切物類,自在飛走游泳于自所行境,則成不放之普放,以天下為放生池,多么寬廣的胸懷!

  魏梅蓀居士讀了一遍又一遍,兩個月下來,恍然不知肉味。十月,快到過六十歲生日了,親朋好友免不了來祝賀,來的客人不是過去的上司同僚,就是商界的巨賈,大家吃肉,自己一個人吃素,恐怕面子上不好看。這樣一想。魏居士干脆躲到鎮(zhèn)江金山寺去過生日;丶抑,就徹底吃長素了。一篇疏文,改變了一個人的人生選擇。魏梅蓀居士今后的人生選擇了戒殺吃素,念佛護生,慈善救濟的人生。

  印光大師聽到魏居士勇斷肉食,在信中表示贊賞鼓勵:“去冬,幼農(nóng)來書言,閣下信心真切。光謂,明知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尚未能斷于肉食,所謂富貴學道難也。豈知不三四月,閣下即斷肉食,幼農(nóng)復函,道其所以,其精誠所感耶,其偶爾相符耶。學道之人,斷習須具勇力,若因循推托,則長時相續(xù),了無斷時矣。閣下富貴習氣既除,則凈業(yè)之成,固易易矣。他年高登上品,忍證無生,長侍彌陀,親隨海眾。當復分身散影,來此五濁惡世,度脫眾生,皆由此勇力以基之也,何幸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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