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相無相 涅槃妙心
文:白云老禪師
今天來跟你們談談“禪”的問題。
多年來,很多人一直問我一個問題:“老和尚所學是以禪為主,但好像都沒有把‘禪\’傳下去!逼鋵崱岸U”是從菩提達摩來到中國后,才有所謂的禪宗;在中國禪的歷史上,在五祖弘忍禪師以前,菩提達摩傳的是楞伽經;到了五祖,不僅有楞伽經,同時有金剛經;楞伽經傳給北方的神秀,金剛經傳給南方的惠能。
當你們看了這兩部經典,不知有什么感想?菩提達摩帶來中國所謂的禪,是以楞伽經做為一個重點。到弘忍,他并沒有否定楞伽經,可是他把楞伽經傳給了神秀;另外,以金剛經傳給惠能。這中間我們會發(fā)現(xiàn),究竟神秀是六祖,還是惠能是六祖?可是依于菩提達摩開始,他所傳法的證明并不是經典,而是袈裟,五祖把袈裟傳給了惠能,所以在禪宗,一脈相承上,故說惠能是六祖;但如果以經典來說,菩提達摩帶來的是楞伽經,弘忍傳給神秀,以經典來說,應該神秀是六祖。所以禪宗究竟是以經典為主,還是以袈裟為證呢?當各位在書中看到這些訊息時,有沒有思考這問題?
如果以釋迦牟尼佛來說,所傳的都是經典,傳袈裟是菩提達摩在中國才開始的,所以很多學術專家在研究,認為真正的六祖應是神秀,不是惠能,這么一說,好像變成矛盾了?墒侨绻云刑徇_摩開始,所謂一花五葉,是以袈裟為證,這也不是說菩提達摩違背了釋迦牟尼佛的意思。因為禪宗在印度來說,是一個沒落了的法門,所以說中國佛教的特色是禪,它的重點或者緣起就在乎菩提達摩,以經典楞伽經來說,好比談“四行二入”這一些道理,是屬于唯識學的經典,不是禪宗的經典,弘忍可以說是自作主張,但并沒有否定楞伽經,他傳金剛經給惠能時,也把袈裟也交給他,其中更令人尋味的是,尤其那時,惠能只是一個在家居士(所謂盧居士)。所以在禪的傳承上,如果站在中國的禪宗史來講,以菩提達摩為初祖到惠能,這是一脈相承的。
可是唯一的一個缺陷,一脈相承應該經典也是一脈相承,但弘忍給惠能的卻是金剛經、不是楞伽經。在那個時刻,所謂的“南能北秀”,就是南方有惠能,北方有神秀,所以為了祖師的問題,也有很多爭論,數百年來,最后得到一個定論,那定論是什么?楞伽經是以唯識學來說它的法要,金剛經并不代表就是禪的經典,為什么?因為金剛經是屬于般若部,也是屬于般若法門。這中間如果一定要追究經典,不肯定說楞伽經或金剛經才是正確的,所以這個時刻,我們就必須去認識一個問題──往往過去都為了自己是祖師就強調一些什么,然后找出一些什么,來證實他才是祖師。
此中我們再去探討另外一個問題,當初弘忍把金剛經傳給盧居士,把袈裟也交給他,他并不是出家而是在家,一直到后來經過將近十六年的時間,惠能到廣州法性寺,才正式剃度現(xiàn)出家相,這時在北方的神秀已經是法筵非常熱鬧的時刻。因此可以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那個時候神秀是一個出家人,惠能是個在家的,為什么袈裟不傳給神秀而要傳給惠能?其中有什么原因呢?這問題當初也爭論得很激烈,也就是說因為惠能不識字,而禪不一定要識字,楞伽經有道理有知見,必須要識字。所以到后期禪門中間傳下來就變成很多怪現(xiàn)象,那個大字認不了一籮筐的,都可以當祖師。
可是這里有一個問題,大家想一想,惠能的父親是在朝廷里做官的,在唐朝時做官的,他的兒女有沒有不受教育的?他會不識字嗎?以唐朝的時代背景來講,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們依于惠能大師的傳記來說,好像不識字。那我引證一個問題,當一個比丘尼問他經典的意思,惠能說:“我不識字,你念給我聽!蹦盍艘徊糠,他說:“好了,你不要念了,我已經知道什么了!”他就說了很多的道理。所以在臺灣五十年代,在臺北有幾位很有名的佛學的在家居士,也自認為對禪很有研究,就跟我討論惠能究竟識不識字。我說:“我們到臺灣師范大學國文系或者國文研究所找一位中文教授,我們拿一部經典念一段,他能不能告訴我們佛法在哪里?”這里面說明什么?惠能不是識字不識字的問題,而是他現(xiàn)的是不識字的相。
因為禪宗最怕就是在文字上面去分別計較執(zhí)著,這是它的重點,所以談實相無相,它的關鍵性就在這里。通常一般學佛的人,甚至學有專長的人,往往他的執(zhí)著,在他的分別心之下,計較得更厲害,為什么?一開口就是:“經典怎么說……”。研究這一問題,分別起因于“有”,如果沒有“有”,就不可能分別。如果以禪宗的特色而言,這是“有”跟“無”的關系,禪宗的特色,所謂妙就妙在一個“無”字;教,幾乎都是從“有”上面下功夫。禪并不舍棄“有”,而是要怎么去認識、了解而能突破,突破之后,顯現(xiàn)的另外一種境界,稱之為“無”。所以我常告訴大家說“無”不是沒有,“無”是從“有”的認識了解突破之后,顯現(xiàn)的另外一種現(xiàn)象,也就是“實相無相"。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通常人都少不了自我意識,可以說人人都有自我意識,因為有自我意識,就會起分別心,因為起分別心,就會計較、執(zhí)著。如果我們想喝一杯好茶,目前飲料有很多是茶做出來的,用來止渴的茶飲料很方便,可是要品茗的話,這之中可以發(fā)現(xiàn)什么?必須是現(xiàn)泡、現(xiàn)喝才能品味,這種現(xiàn)泡現(xiàn)喝的品味,就絕不同于口渴,要馬上喝茶來止渴;所以實相的實用性跟無相的突破性,最大的差別也就在這里,就以茶而言,當冷的飲料來喝,或者是現(xiàn)泡現(xiàn)喝當成品茗的方式;那就很容易發(fā)現(xiàn)"實相無相"究竟說什么?“有”是什么?“無”是什么?給大家一點點思考的時間,想想我剛剛講的這一段,“禪”要思考的。
(大家思考中……)
你們想到什么沒有?我們知道茶就是實相,實有相,為什么說茶就是實有相?茶做為飲料,不問熱茶、冷茶都是茶,并不表示熱茶就是無相,熱茶還是有相,一個實有相,熱茶冷茶都是實有相,喝的時候就有差別。那你們就應該體會到,熱茶、冷茶,誰去喝?誰去分別?誰去計較執(zhí)著?這中間一定要有一個“我”,如果你只是就知見上去看,把自己那個“我”放在一邊的話,就無所謂實相無相了。所以說佛法是對人說的,對人的那個“我”而說,如果我們不能把握這一點,忘了那個“我”的話,我在這里講一大堆沒有用。實有相一定是中間有一個“我”,才有實有相,如果中間沒有這個“我”,就沒有實有相。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如果現(xiàn)在外面來了一位客人,要找我們里面的常住,這個人絕不是找大家,一定是找某一個人,是某一個“我”找某一個“我”。可是任何一個我,都會產生一種分別,什么分別?比如說你之前與這個人用手機,或用書信、用電子郵件做過連絡,他今天要來這里,那這個“我”就能肯定,那位客人要找哪一個“我”。如果只是說有一個人要找里面的人,找誰?那是“無明”,那就談不上所謂的實有相。所以不管你說什么,這個“我”不標出來,幾乎都是虛妄的。什么冷茶熱茶?冷茶熱茶跟我有什么關系啊?口渴,我希望冷茶。為什么?喝熱茶!?我已經夠渴夠熱,還要去喝熱茶!?都會起分別計較執(zhí)著,不管是哪一方面。
所以說“人”都會有分別,起分別心之后,都會有計較執(zhí)著,問題是說分別什么,肯定要有一個實有相,沒有一個實有相,就不能起分別。可見不只是禪宗是如此,談實相,在佛教里面,如果離開了實相,就沒有佛法可說。所以我們有很多學佛多少年,不管學什么法門,都是以一個什么心態(tài)呢,"否定、排斥、逃避"的方式去害怕實有相。
比如說我們學佛的人,在家有在家的戒律,出家有出家的戒律,可是基本的大戒──五戒都是相同的;假使我們走到菜市場,如果我們看到菜市場有賣雞魚鴨肉的地方,一定是不敢接近,這里面分別什么、計較、執(zhí)著什么?就怕別人生懷疑,懷疑我到這個市場來干什么,“大概這個人吃魚吃肉吧!”就會有這種分別意識,有計較執(zhí)著的這種心態(tài)。我所知道的,很多出家的或者在家受過戒的,一到市場,如果魚肉攤子擺在進口的地方,百分之八十以上,他都會遲疑;如果有兩條路,他一定繞走另一條路,不經過魚肉的攤販,這就是在害怕逃避否定,為什么?自我分別在計較什么、在執(zhí)著什么!“實有相”──賣雞魚鴨肉的在市場里,賣蔬菜水果的也在市場里,你的目的是到市場買你自己所需要的東西,為什么要去在意那些你不需要的東西?“因為害怕人家講閑話”!
過去在大陸有一個有名的妙善禪師,一般稱之為金山活佛。他到市場里看到雞魚鴨肉的攤子,他走得特別慢,一邊走一邊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時候你們起的意念是什么?你們可能說:“他是在超度它們”,那你就錯了。一般佛教徒會用這種方式去看他,認為他在那里慢慢走,就是去超度那些被殺的雞魚鴨豬羊牛,那就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哦!金山活佛真是一位活佛”。遇到這種環(huán)境,一般人念阿彌陀佛、念往生咒,我告訴你,那只是告訴別人“我不是來買雞魚鴨肉的”,如此而已;真正修行辦道的人,他起的心念應該是“好可憐!”過去這些有情眾生不知道因果,做了很多不應該的事,才會受這種果報,那應該是說“警覺自己”。
可是大部份的佛教徒,甚至有的會去問出家?guī)煾?“在家的如果經過這些地方,該怎么辦?”“那你念往生咒啊,幫它往生啊!”那叫做胡說八道,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啊?應該要把它當成一個警惕。所以我們在現(xiàn)實的環(huán)境中間,有許許多多不同的實有相,明明可以從中間引發(fā)自己的意念,趨向菩提。結果不是,結果認為自己很有修養(yǎng)了,在那里去超度它們,同樣生起的意念,它的結果差距是太大太大了。什么叫做"實相無相"?因為在面前,他所看到的是雞魚鴨肉,這是實有相,要怎么樣進入無相的境界?不是叫你去念阿彌陀佛、念往生咒去超度它(那就表示你是執(zhí)著于這一些),而是要拿這一些“他們過去世不知道因果,做了很多違背因果的事,而現(xiàn)在受報”,回想一下自己,就會引發(fā)你的菩提心,引發(fā)你的道心。什么叫做"實相無相"?從實相上面去分別、計較、執(zhí)著,在這個程序上沒有錯、都一樣,可是他的內容不相同,一個是自我意識,一個是菩提道心。
過去在大陸有一個有名的妙善禪師,一般稱之為金山活佛。他到市場里看到雞魚鴨肉的攤子,他走得特別慢,一邊走一邊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時候你們起的意念是什么?你們可能說:「他是在超度牠們」,那你就錯了。一般佛教徒會用這種方式去看他,認為他在那里慢慢走,就是去超度那些被殺的雞魚鴨豬羊牛,那就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哦!金山活佛真是一位活佛”。遇到這種環(huán)境,一般人念阿彌陀佛、念往生咒,我告訴你,那只是告訴別人「我不是來買雞魚鴨肉的」,如此而已;真正修行辦道的人,他起的心念應該是「好可憐!」過去這些有情眾生不知道因果,做了很多不應該的事,才會受這種果報,那應該是說「警覺自己」。
可是大部份的佛教徒,甚至有的會去問出家?guī)煾?「在家的如果經過這些地方,該怎么辦?」「那你念往生咒啊,幫牠往生啊!」那叫做胡說八道,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啊?應該要把它當成一個警惕。所以我們在現(xiàn)實的環(huán)境中間,有許許多多不同的實有相,明明可以從中間引發(fā)自己的意念,趨向菩提。結果不是,結果認為自己很有修養(yǎng)了,在那里去超度牠們,同樣生起的意念,它的結果差距是太大太大了。什么叫做"實相無相"?因為在面前,他所看到的是雞魚鴨肉,這是實有相,要怎么樣進入無相的境界?不是叫你去念阿彌陀佛、念往生咒去超度牠(那就表示你是執(zhí)著于這一些),而是要拿這一些「他們過去世不知道因果,做了很多違背因果的事,而現(xiàn)在受報」,回想一下自己,就會引發(fā)你的菩提心,引發(fā)你的道心。什么叫做"實相無相"?從實相上面去分別、計較、執(zhí)著,在這個程序上沒有錯、都一樣,可是他的內容不相同,一個是自我意識,一個是菩提道心。
常常很多學佛的人,知道了一點點佛法,假使看到另外一個人,也是信佛教的,表現(xiàn)了一些不太如法的事,就馬上講了:「你看你學佛,不懂戒律、不懂道理,你違背了因果,你違背了佛法,根本不像學佛的人!」這么去責備人家。我們如果談禪,要從實相中能進入到無相的境界的話,絕不是要你去看別人的缺點,而是拿人家的缺點,用來返照自己,看看是不是自己也有相同的缺點?如果只是挑剔人家,好像自己很有修養(yǎng),很懂得佛法,那最后呢?傷害別人,自己也得不到好處。
“實相無相"這四個字,可以說不管是哪個法門,八萬四千法門,都離不開這四個字,只是「禪宗」所標出來的,跟「教」所標出來的,一個是比較深入,一個比較膚淺。也就是我剛剛說的,人人都有「我」,有一個自我,同樣都會起分別,同樣會計較執(zhí)著;而是你分別的是什么?你在那里計較執(zhí)著的又是什么?唯一的差別,一個是比較深入的內涵,一個是比較膚淺的內涵。如果說得更深入確切一點,可能在某種情況下,你馬上就能得到解脫的緣起,可以引起你的覺悟,有的可以從這些現(xiàn)實面,去體會發(fā)現(xiàn)更多佛法的道理。
我現(xiàn)在提一個公案,大家不妨思考一下,不要忘了"實相無相"。以下這個公案,在一千七百個公案的書里是沒有的,我問大家:「大家來這里干什么?」不要把它看得太平常,來這里還有不同的時間點以及環(huán)境點。比如說「你來到千佛山干什么?來到菩提寺干什么?來到視聽教室干什么?」都有其不同。如果你不把握這些,馬上說:「我來這里干什么?我當然來學佛!鼓悄"實相無相"就沒有摸著邊。因為「來千佛山干什么,來菩提寺干什么,來視聽教室干什么!」都不相同。
比如說中午打板了、要吃飯了,假使在齋堂里面有一位和尚問你:「你來這里干什么?」它又不一樣,所以不要單只聽了一句:「你來這里干什么?」其實這問題的本身就很大,把它直接點出來。
「晚上安板了,要回寮房,準備養(yǎng)息了」,就以過去大陸的叢林,每一區(qū)的寮房都有一個寮元師,那個時候寮元師看你走進來,他如果問你:「你來這里干什么?」那你的分別計較又不相同。所以可以說任何的時間地點"你來這里干什么"-都不相同?赡苣銈凂R上有一個反應:「那我要怎么回答?」
如果我們以有點辯論的方式,我在"這里"講:「你來"這里"干什么?」當然是「你來視聽教室干什么?」你絕不可以聯(lián)想到「哦!來千佛山干什么?來千佛山菩提寺干什么?」那是你自己想的,問的人并不是如此,聽懂我的意思沒有?
可是我們人都有一個直覺反應-我在這里問:「你們來這里干什么?」頭一個想到就是千佛山菩提寺,千佛山菩提寺有各式各樣,可以說食衣住行所有的都不相同哩。現(xiàn)在在視聽教室提出這句話,肯定就是「你來"視聽教室"干什么?」你不能用自我意識想到別的。如果你用自我意識想到別的,那就會根本摸不著方向,「此時」、「此地」、「我」所說的話,所以我剛剛就提出來(的例子)比如說"你去齋堂、你去寮房"。
禪,是所謂的運用思想,發(fā)揮智能!
好啦!我們現(xiàn)在就是"此時、此刻、此地"「你們來這里干什么?」千萬不要說:「我來到這里聽你說話」,那個叫做胡涂。我如果用基督教的方式來談這個問題,我不曉得你們能夠想到什么?問「你來這里干什么?」,「我來這里尋找牧羊者!谷绻闶沁@么說,就是標準的基督教口吻,那就把自己當成羊了,基督教牧師自認為是牧者,所謂的兄弟姐妹都是羊。
(接著老禪師在白板上寫上"死之將至"四字)
“死之將至",你們聽了,會不會很難過、很害怕?「來這里干什么?」「死之將至!」不要害怕那個死,人生只是早死、晚死的不同,要記住的是,死不是解脫。這里面說明了多少?不要以為你還年輕,“死”還早得很;也不要以為我已經老了,反正就快死了,用這種分別都是錯的。"實相無相",怎么去思考──「來這里干什么?」、「死之將至!」至少對自己的道,還沒有建立起信心,自己的解脫能力還不夠。
如果不用這種方式,也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這里干什么?」,有一些參學的人,往地上一跪:「請開示!」那個叫做渾球;你既然是親近善知識有所求,不把所求的講出來,居然往地上一跪:「請開示」開示什么啊?問你來這里干什么,你跪在地上求開示,你并沒有帶著問題來啊!可是太多的人都是這種毛病,你如果再跟他講:「既然來這里,為什么不帶著問題來?」甚至還會強調:「我就是無從問起,所以才請您開示啊」,好像蠻有道理,所以我說他是渾球。
我們學佛修行辦道求解脫,就是在生命過程中間,發(fā)生的大大小小許多不同的問題上求解脫,一旦許多問題都能解脫了、沒有問題了,什么時候死都無所謂。尤其老和尚九十幾歲了,現(xiàn)在大家最不喜歡我講的一句話,我說我還能活多久,大家都不喜歡聽這句話,好像我是永遠都不會死,其實不會想到我講這句話,里面的含意是什么,九十幾歲了還能活多久?不是我死的問題,是我死了以后大家有沒有把握?不管對你的道業(yè)、對你的事業(yè)、對你的未來。所以我常說我們門下最悲哀的一件事,可以說沒有危機感,好像老和尚永遠都不會死;可能你們會有另外的想法,如果天天擔心老和尚會死,我們就趕緊去自己怎么樣,那不是希望老和尚早點死嗎?那也是渾球,我告訴你。
我一開始就講,不要把那個死,把它當成一個好像成天什么都不怕就怕死,如果說,自己在道業(yè)上有把握了,死有什么好可怕的?!早晚都會死。所以我經常提到,我們千佛山最可悲的地方-都沒有危機感。
"實相"就是我們人生的現(xiàn)實,只有去面對。問題是你有沒有面對的本錢?要有面對的本錢,才有進入"無相境界"的機會。如果只是怕老和尚死,你想留他也留不住的,我們看看普賢十愿里,請佛住世,他不還是死了。真正你們要做的是,能抓住多少屬于你自己的,就趕快去抓住。一旦想抓住的機會都沒有的時刻,會怎么樣?「后悔」,我常說世界上沒有治"后悔"這種病的藥可吃。其實"實相無相"這四個字,如果經常在日常生活中間,都能夠注意它的話,你就是在那里修行辦道。如果過一天算一天的話,永遠沒有辦法進入到無相的境界;人,生命是有限的,也就是說有多少生命可以浪費?時間的消逝就是生命的減少,可是我總感覺大家浪費生命、消耗時間,白費的太多了。尤其我們人有太多的妄想雜念,都是因為時間跟空間太多,所以盡是妄想雜念,最后呢就是浪費生命,不能夠抓住機會。禪門中間不是有一句話叫「當面錯過」!
現(xiàn)實生活中間,時時刻刻都可以從”實有相"中進入到"無相"的境界,可是當面錯過的機會太多太多,抓住的機會太少太少。不要以為自己年輕,也不要以為自己老了,這都不是問題,而是你每一天究竟能抓住多少?不只是每一天,如果把時間縮短一點“每一個時刻"。我常說的要面對,可是面對要有本錢,本錢從哪里來?就在每一個時刻能抓住多少,就有多少本錢;錯過了,要想再抓回來,你就浪費了很多時間,也浪費了很多生命。
我常常感覺我現(xiàn)在每一天時間都不夠,我不曉得有沒有跟你們講過?我現(xiàn)在正在寫八十卷的華嚴經,我已經寫了三年了,才寫了十五卷,還有六十幾卷等著我寫;如果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可能我這一輩子還能寫完,如果我還是跟現(xiàn)在一樣,那么多事的話,這一輩子可能很難寫完它。你們有沒有想過,老和尚有沒有產生這種分別心,有沒有在那里計較執(zhí)著?假使寫不完會不會有遺憾?其實如果把所有的時間什么都不做,我專門寫華嚴經,我告訴你,那個「華嚴經決疑」所決的疑,那可能是幼稚園、大不了小學生寫的東西。愈是事情多,面對的問題也多,思考的機會更多,寫出來的東西就特別不同。
常常有很多修行的人,要找一個清凈的地方,認為沒有人打擾,一心一意可以做什么,那種觀念并不好。你一個人住,我以前說過,比如住山,沒有人打擾你,可以一心一意辦道,自己也能做得了主,也過得很輕松愉快,可是一旦你回到人多的地方,還能不能做得了主?很多人說我們菩提寺很亂,意見很多,老眾、新眾好像都沒有辦法溝通,沒有辦法建立起共識,好像盡是問題;可是有沒有想過?你在這么復雜的環(huán)境里面,你抓住了什么?!
禪宗里面說「十字街頭好參禪」,十字街頭夠亂的了,所以人多的地方、環(huán)境復雜的地方,應該是更好修行辦道的地方;圖一個清凈,那叫做逃避現(xiàn)實。還有一個現(xiàn)實問題,我常說你在這個寺院里面,一件事情可能是兩個人以上在做,甚至于有的事情是五六個人在做;如果你一個人住一個地方,同樣還是有很多事,你都要去做,你把那些事情都做完了,你還有多少時間可以修行辦道?為什么過去在叢林里面,成就的人很多?那些小廟里面,幾乎找不到善知識,也找不到成就的人。你們看看像寒山、拾得,他們處的環(huán)境,他領的職務;可是現(xiàn)在,就以我們的道場來說,人數也算不少,可是遇到一些什么工作,就起煩惱,不會把這份工作當成是對自我調理的最好的環(huán)境或者方法,所以禪門中說:「自尋煩惱,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時日就這么白白浪費了。
講了這么多,我現(xiàn)在用一個最簡單的方法,怎么樣進入到實相無相。這個里面有道理、有方法,這個是人人都可以體會也可以去感受的,也幾乎天天在那么過日子;只是這個問題提出來,不要用自我意識去思考,不要忘了我們是修行的人!
我提出一句很簡單的話-「活著究竟干什么」?
不要忘了那個「我」,自己的我,不是別人的我!肝揖烤够钪墒裁?」好好的思考一下,千萬不要找一些什么佛教的名詞來化解你的問題,那化解不了的!富钪墒裁?」也不要說「修行辦道,學佛啊!求解脫啊!好好學佛啊!將來可以普度眾生哪!」那都是廢話沒有用的,那不可能從實相進入到無相,不要忘了,要從實有相進入到無相的境界。
「我活著究竟干什么?」花點時間好好思考一下!如果在禪堂里,以大家共修而言,提出一個這么的問題,可能你能入定,可能你能夠大徹大悟;也可能睡大覺、打瞌睡,或妄想雜念一大堆;可是你們千萬也不要用小孩子耍賴的方式說:「我活著干什么?我什么也不干!」那個叫做小孩耍賴;要面對現(xiàn)實,才能從實有相進入到無相的境界。
不要去尋找答案,要面對問題、去認識問題、了解問題,看能不能化解這個「我活著究竟干什么」的問題?我不是要你們提出答案。學佛有一個規(guī)律-「面對問題,去認識問題、了解問題,最后能夠化解問題!
好啦!這個問題留著你們自己慢慢去想罷!(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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