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yán)經(jīng)

《楞嚴(yán)經(jīng)》,大乘佛教經(jīng)典,全名《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yán)經(jīng)》,又名《中印度那爛陀大道場經(jīng),于灌頂部錄出別行》,簡稱《楞嚴(yán)經(jīng)》、《首楞嚴(yán)經(jīng)》、《大佛頂經(jīng)》、《大佛頂首楞嚴(yán)經(jīng)》。唐般剌密諦傳至中國,懷迪證義,房融筆受。..[詳情]

大佛頂首楞嚴(yán)經(jīng)卷二(優(yōu)婆塞盧榮章譯)

  白話佛經(jīng)

  楞嚴(yán)經(jīng) 優(yōu)婆塞盧榮章 譯

  第二卷

  這時阿難和大眾,聽了佛的開示,身心暢快,回想從無始劫以來;因為不明自己真心,錯認(rèn)前塵落謝影子,作為真心,今日經(jīng)佛說明白,如沒有乳哺的嬰兒,得遇慈母一樣。于是合掌,一齊禮謝佛后,同時請佛再發(fā)揮真心的奧義、證明身心虛實,生滅和不生滅的所在,免得將來繼續(xù)把真心顛倒。

  當(dāng)時在會的波斯匿王,站立起來說:過去我沒有接受佛教育前、常接近學(xué)者弊宿老師;他說人死掉了、就甚么都不存在,就是不生不滅的涅槃。我雖得佛教導(dǎo),但仍在狐疑、未能無惑,現(xiàn)請佛更多說明、使我們明白這心是永遠(yuǎn)不生不滅的。在會的大眾,我相信都想繼續(xù)聽下去。佛說:大王!你現(xiàn)今仍然生存,那我來問你,你的身體、是和金剛一樣不壞嗎?還是會壞滅的呢?王說:我這身體,到底是要壞滅的。佛說:你身體仍然健康,又怎樣知道它會壞滅呢?王說:我這無常變壞的身軀,目前還沒有甚么毛病、可是我已經(jīng)看到在念念間,新陳代謝,新的又變成舊的,猶如木被火燒成灰、漸漸消散,這樣不斷下去,我肯定這身軀,必會完全壞滅。佛說:對了!對了!你現(xiàn)在年老了,相貌和童年時相比又怎樣?王說:當(dāng)我是孩子時,肌膚是光潤的,到童子時、血氣剛盛,現(xiàn)在年紀(jì)、為老所逼、形容枯粹、精神昏昧、發(fā)白面皺、想不會久居人世,又怎能夠和童年時相比。佛說:你的相貌,不是一下子就變成這樣吧?王說:我的相貌,是暗中變化,我一直都沒有留意它,事實我今日的相貌就變成這樣子。你問我怎樣變的?我二十歲時、叫做少年,可是比十歲時已經(jīng)老成了。三十歲時、又老過二十;今年六十二歲了、回想五十歲時,當(dāng)年仍很強(qiáng)壯的。這樣來看,改變不過以十年時間計算,已經(jīng)不同,如果仔細(xì)計算出來,不是十年才改變,其實每年都在變,每月、每日、每小時、每一剎那都是暗中改變。所以我知道這身軀,必會完全壞滅的。佛說:大王!你既明白這身軀必會完全壞滅的,可知道在壞滅的同時、你身中有個不壞滅的東西嗎?王說:我實在是不知道。佛說:你不知道嗎?那我就會告訴你的。你幾歲大、才見到恒河水呢?王說:我三歲時、母親帶我去拜長壽天,經(jīng)過恒河、就知道恒河水了。佛說:這樣看來,你二十歲、不及十歲、甚至六十歲時,其中每一日、一月、一年、念念中都在變遷。那么在三歲時,所見的恒河水、和十三歲時所見的,有沒有改變呢?王說:和三歲時一樣,至今六十二歲、河水仍沒有一些改變。佛說:你現(xiàn)在傷心發(fā)白面皺,今天的面皮、一定比童年更皺得多;但你今日所見的恒河、和童年所見的見,有老幼分別嗎?王說:沒有。佛說:大王啊!你的面皮雖然皺了,但你能見的見性、本來不會皺。皺的才有改變、不皺就沒有改變,變的才會壞滅、不改變的自然沒有壞滅,也就是不會隨你身體生滅去生滅的。你還相信弊宿老師們所說,以為身死后就一切斷滅的言論嗎?波斯匿王聽了佛詳細(xì)說明后,才知道人死后舍生趣生。和在會大眾,都歡喜地跳躍起來、快樂情形是前所未見的。

  這時阿難又從座起立,合掌對佛說:照你這樣來說,見性和聞性、都沒有生滅的,為甚么又說我們遺失真性、顛倒行事呢?還望慈悲清除我們的疑惑吧!實時佛垂手向地,問阿難說:你認(rèn)為我的手是正放還是倒放呢?阿難說:世人會說這樣是倒,而我不知是正抑或是倒。佛說:若世人認(rèn)為這樣是倒,那么他們又認(rèn)為怎樣才是正呢?阿難說:若你豎起手臂、手指向天空,就叫做正。佛實時依阿難所說,高舉手臂說:是這樣吧!若是這樣,不過是手指上指下、變換姿勢罷了,在世人的看法,就流露出加倍的執(zhí)著。因為手不管向上向下、是無關(guān)倒正的,如今執(zhí)著下垂是倒、就是迷上加迷了。由這比喻來看,佛是明白心含萬法、萬法唯心所現(xiàn),故此佛身、名正偏知。世人執(zhí)著心在身內(nèi)、宇宙萬有在身外,故名性顛倒。其實手臂是正是倒、手臂不失,心性在迷在覺、心性不滅。故此你們要觀察一下,佛名正偏知、世人名性顛倒,為甚么名性顛倒呢?這時阿難和大眾被佛一問,啞口無語、不知身心究竟顛倒在甚么地方。

  佛慈悲地遍告會中大眾說:善信的男女,我常說色法、心法、和各種因緣法,五十一個心所法等所緣法,都是從真心顯現(xiàn)出來的。你們的身心,都是妙明、真精心體所顯現(xiàn)出來的東西。為甚么你們忘記了自己本有的、圓滿的、微妙的、靈明的、寶貴的心性,反認(rèn)不該認(rèn)的迷情、致迷惑顛倒。從最初一念妄動,在本明的真心中、幻現(xiàn)出無明;從無明中、分別出暗相;從暗相中、分別出虛空;從虛空中、分別出山河大地。從此暗相色塵夾雜著妄想、認(rèn)作自己的身體,這身體里,積聚能緣的氣分、不斷地沖動,向外奔馳,以為這些胡涂擾亂的影子、是自己的心性。一經(jīng)迷惑執(zhí)著這心性,便肯定它在身體內(nèi)。殊不知內(nèi)身心,外山河大地虛空,全是妙明真心里的事物。譬如放棄全部大海、不承認(rèn)它是海水,反認(rèn)一點點水泡是無窮盡的洪流;所以上來說你們是迷上加迷,猶如剛才垂手所得的見解一樣,真是可憐愍的。

  阿難聽了佛悲心教誨后,不禁垂淚叉手說:我聽了佛的一番話,知道自己妙明的真心、本來是常住的;同時亦清楚你現(xiàn)在說話、但我仍是用攀緣心來接受的。我執(zhí)著它、不能舍棄,對佛指出的妙明真心;雖然有些明白,仍然不能直下承當(dāng);不敢說就是自己本有的心性。冀佛慈悲再三說明,拔我疑根、使我們徹底的明白覺道。佛說:阿難!你們到現(xiàn)在還是用攀緣心來聽講,即是沒有明白我的話,你要藉言說見道才對。譬如阿甲以手指著月亮,要使阿乙認(rèn)識甚么是月亮,阿乙應(yīng)該循著手指方向去看。如果阿乙只看著手指、以為就是月亮,便不單只不識得月亮、連手指亦不識了。不但月亮和手指不識、甚至光明和黑暗亦不識,原因由于錯認(rèn)手指是月亮的原故。阿難你亦是阿乙一樣,如果你認(rèn)為能分別我說話的聲音,就是你的心,這心應(yīng)該在沒有聲音時、仍有個能分別的體性。譬如旅客出外,途中要到旅館住宿、或一兩天時間,是會留下的。若是旅館主人、就不會離去的。如果你的分別心是真心的話,就不會遷改。可是你離開了聲音,就沒有分別的聞性了。由此可知你見我形貌所起的分別心、不見我時同樣沒有分別的體性;其它鼻子、舌頭和身體所生起的分別功能,亦是離塵境就沒有分別的體性。即使你能分別的心、和分別的境,都達(dá)到不是空和不是色的境界、那仍然不是你純粹的真心。不過有些堅持?jǐn)鄿缯撜{(diào)的學(xué)者、例如弊宿等,認(rèn)為離開六種塵境、根本就沒有能分別的自性。故說不是空和不是色的境界,是究竟的冥諦。而你的分別心、既從六塵生,亦隨六塵滅,塵滅時心在何處?如旅客和旅館主人的譬喻、你該有所明白了。阿難說:既然心境可以還原,為甚么你又說妙明真心、不可以還原呢?佛說:你看見我的見,就是本來能見的功能,雖然不是妙明真心、因為帶有虛妄,猶如第二月。這月不是水中月影、亦不是真月,不過在重迭的月中、肯定有一個是真月,F(xiàn)在我證明你的真心是否可以還原;在這講堂東面、門窗開了,太陽出來、講堂就光亮。到深夜沒有月亮,密云遍空,講堂便完全黑暗。講堂的門窗、有縫隙的可以看穿過去,有墻壁處便堅硬壅塞。眼睛攀緣到的,都是大自然環(huán)境和事物。周圍頑冥的虛空、是模糊空洞的,灰塵被地氣蒸發(fā)、是一片昏漠的。雨過天青、又是清新的景象。阿難!你看這些變化不同、氣象萬千,我現(xiàn)今指出它們還原的處所。如光明還給太陽,黑暗還給黑月,通相還給門窗,壅塞還給墻壁,攀緣還給分別,頑虛還給虛空,地氣還給灰塵,清新還給天青。世間所有現(xiàn)象,大概是在這些范圍,一一都可以還原的。你看見的亦不離這明、暗、通、塞、同、異、清、濁八種相,而你能見的功能、還到那處去?如果是還給光明、就隨光明跑掉,黑暗來臨時、黑暗就找不到你能見的功能,那又怎知是黑暗呢?因此知道八種相各別不同,但你能見的功能、始終沒有不同的地方。能還原的、當(dāng)然不是你,不可以還原的、不是你又是誰?由此可知你的心,本來是微妙的、靈明的、清凈的,只是自己胡涂、不識本來面目,浮沉生死海中,不是可憐得很嗎?

  阿難說:我是知道見性是不可以還給他人的,但不能肯定是我的真心吧!佛說:我來問你、在你修行方面,可以說是沒有力量的,F(xiàn)在法會中出現(xiàn)許多天人境界,都是因我特異功能顯現(xiàn)才得見到。但在阿那律陀、他見到整個三千大千世界的情形,就如掌上的芒果一樣。在大菩薩,更能見到無量百千世界;乃至十方世界的佛、所教育無窮盡的國土?墒悄銈儭⑦B相隔一紙的背后亦不能見。剛才你已見過四天王天居住的天宮,從天上望下來、所有海陸空生命體生存的情況,雖然有不太清楚的,但亦無不是由塵境分別出來的幻相。你能夠在這些幻相中、清楚地分別出自他和心境嗎?阿難!在你當(dāng)時視力所及;不外遠(yuǎn)方是日月星辰、天宮虛空、各別的世界,近距離是云層飛鳥、風(fēng)吹塵起、山川林木、草介人畜等。全部都是物象,不是你的見性。而這些遠(yuǎn)近所見不同的東西,都是你能見的功能見到的;各別雖然有差異,在你能見的功能是一樣。因此妙明真心、就是你能見功能的見性了。若你懷疑能見功能亦是物質(zhì)的,那我的亦是物質(zhì)、而你就該見到我的見性。若我不用眼睛去分別時,你能看見我不分別時的見性嗎?如果不能夠的話,便不可以說能見的功能的見性是物質(zhì)。我的見性既不是物質(zhì)、你的自然亦是一樣,所以你能見功能的見性、不是你的又是誰的呢?若見性是物質(zhì)的話、物質(zhì)亦能見你,你和物質(zhì)混淆時、不但你我不能成立,世間一切亦不能成立。阿難!你見東西時,只是你見、不是我見;你自己能見功能的見性周遍,不是你的又是誰的,為甚么你仍懷疑它、你找不出來,還向我來求取證據(jù) 。

  阿難說:如果我能見功能的見性周遍,上來因佛特異功能、顯現(xiàn)在法會中出現(xiàn)許多天人境界,我們都看見。而現(xiàn)在我又是隔紙不能見物了,這是見性縮大成小,還是被物所隔斷呢?我對這問題仍不明白,請你再為我們說說。佛說:世間所有一切大小、內(nèi)外的事物、都是屬于塵相,不是實在的東西。你不該說能見的見性,會給塵相障隔,擴(kuò)大或縮小。譬喻一個四方空罐、罐內(nèi)只見四方的空間,這空間是決定的嗎?如果是的話,在原有位置改放一個圓罐、罐內(nèi)空間不會變成圓的,如空間是不定的、在四方空罐內(nèi)不該見四方的空間;空間喻見性、空罐喻塵相,相有大小內(nèi)外不同、空沒有伸縮斷續(xù)的分別,你問題的原理就是這樣。阿難!若要同一位置的空間、沒有方圓的形相,把罐子掉去就可以了。因空體是沒有方圓相,更不用說要除去虛空的方圓相。又你問到在講堂中,所見只是一室,見性是被壓縮了嗎?現(xiàn)在你抬頭看太陽、是把見性拉長到太陽表面嗎?若碰到墻壁,見性會被阻斷?透過墻壁的孔洞時,你的見性是接續(xù)貫穿過去?這些想法都是不對的。你應(yīng)該知道,所有人從無始到今日、不識自己的真心,把自己當(dāng)作物質(zhì);被物質(zhì)所轉(zhuǎn),若能由自心轉(zhuǎn)物、便同我一樣,身心圓明寂照、無滅無生。在不動道場中,于一條毛發(fā)的尖端、盡能含藏十方世界中的一切所有。

  阿難說:假使這能見功能的見性,是我的真性。它只出現(xiàn)在我眼前,除了見性外,我的身心、又是甚么?照我來看身心,實有分別作用;相反見性沒有分別身心的功能,如果真實是我,那我身體豈不是非我?剛才你說過;我能見物,物亦能見我。還望佛慈悲、使我們得到明白。佛說:你認(rèn)為見性是在眼前、這是不對的。如果真實的話,它一定有相狀和位置,是可以指示出來的。你現(xiàn)在祗陀林中,眼前見到的是樹林、泉水、講堂,遠(yuǎn)看的是日月、恒河。你試在座上,舉手指著各種相狀說;陰的是樹林、亮的是日月、礙的是墻壁、通的是門窗、乃至草木、毛發(fā)等等。凡有相狀的,都可以指示出來。如果見性在眼前的話,你就用手一一指出、那一樣?xùn)|西是見性。例如虛空是見性的話、原有的虛空又叫它做甚么?其它所有的事物亦是見性、既成為見性,原有的所有事物又叫它做甚么?你再細(xì)心分析萬象,找出見性來指給我看,不要胡亂指錯的。阿難說:我現(xiàn)今在講堂中,遠(yuǎn)處的是恒河,天上的是日月,眼睛見到的、手能指示的,全是物質(zhì)、不是見性。一如佛所說;物不是見。不過離物亦沒有見性可得,這一層道理,不但我們初學(xué)的聲聞、即使是阿羅漢或緣覺、乃至菩薩們,亦不能在萬物中、分析出見性離開萬物,另外有個能見功能的見性。佛說:對了!對了!照你所說;沒有能見的功能離開事物,另有自性,同時又說在事物中沒有你的自性。我再問你;我和你同坐在這里,再看看外面的園林、天上的日月等等,這種種不同的東西、都沒有你的見性可以指示出來的。那么你仔細(xì)再研究,其中所有一切、那些不是你見性能見到的?阿難說:我實在見到所有的東西,不知道有甚是我見性不能見到的。例如樹不是能見功能了知的、又怎會叫它做樹;如果樹是我能見功能的見性,又不能叫它做樹。這樣類推,虛空日月和一切、都是一樣的,沒有一樣事物是我的見性了。佛說:對了!對了!于是會中大眾、沒有證到阿羅漢果以上的人,聽到這時候,都不明甚么是無是見和無非見的道理。不禁惶悚懾懾、感到非常迷惑。佛安慰大眾說:善信的男女!我說話是真實的,沒有欺騙和虛偽,不是末伽黎學(xué)者四種詭辯論議。你們要小心考慮、不要辜負(fù)自己學(xué)習(xí)的志趣。

  這時文殊菩薩從座起來,合掌禮佛說:在會各人,因為不能領(lǐng)會你發(fā)揮見相二分、甚么是無是見和無非見的道理。若說眼前攀緣到的色空等現(xiàn)象,都是自己見性、就應(yīng)該可以指示出來;若不是見性、亦該全無所見,這深一層的道理未能明白、故此驚怖起來。他們的善根已不似過去那樣淺薄,惟愿你對萬物現(xiàn)象和見性是甚么?怎樣是無是見和無非見的道理,說清楚明白。佛對文殊菩薩和大眾說:十方佛和大菩薩,在他們自己的狀態(tài)中,見分和相分、六根和六塵,和虛空的花、本來就是沒有。而見分和相分、原是本覺的妙凈明心顯現(xiàn)出來,怎會在其中有無是見和無非見的道理。文殊!我問你:你是文殊,還是另有一個是文殊、才喚作文殊,抑或喚作非文殊?文殊說:我真文殊,不能說我是文殊,若說是文殊、便有兩個文殊,又不能說我非文殊,文殊就是文殊,于其中實在沒有是非二字。佛說:這能見功能的見性,和虛空色塵,亦是一樣、本來是妙明的覺心,人人本具的。不過因真起妄,才幻現(xiàn)出色和空、見和聞;如第二月,不能說這是真月,這不是真月。本有的月即是真月,其中實在沒有是非二相。你們沒有明白無染的真心,在見性和色塵中、種種發(fā)明,只增加妄想,不能跳出是非的圈子。如果明白見性和色塵,本來是妙明真心。就擺脫了那些是見可指、非見可指等虛妄猜度了。

  阿難說:照佛所講,有能見的見性、遍滿十方世界,湛寂如止水、不動不住、不生不滅,這和老古黃發(fā)道的冥諦、以及新潮興的涂熱灰苦行派等,主張有一真我遍滿十方世界的學(xué)說,有甚么分別呢?你過去在楞伽山、為大慧菩薩亦發(fā)揮到這一層的道理。世間宗教或?qū)W者、執(zhí)著一切事物;是沒有因緣的、或自然生滅的。佛說萬法因緣生,大不同于他們的境界,在我今日感到,能見的見性、好像是自然的。因為見性是離開生滅、和一切虛妄顛倒,似乎不是因緣而是自然。請你指示我們,不致和他們一樣的知見、能確實明白自己的妙覺明心。佛說:我在前已經(jīng)八次說了見性這話題,你們還沒有領(lǐng)會,現(xiàn)在又懷疑見性是自然的。若你認(rèn)為見性是自然生,就要剖析出一個自然體來。試看你的妙明見性,以甚么作自然?因見光明作自然體?因見黑暗作自然體?因見虛空作自然體?因見雍塞作自然體?阿難!如因見光明作自然體的話,暗來明滅,你的見性、早隨光明去了,是不能見到黑暗的。如因見虛空作自然體,有空就沒有塞,你的見性、早隨虛空去了,是不能見到雍塞的。總括來說;能見明、暗、通、塞,是能見功能隨緣顯現(xiàn)的功用,又何來自然?阿難說:我的見性,不是自然生,那便是因緣生,但我仍不明白因緣生的徹底道理。佛說:你現(xiàn)在又猜疑見性是因緣生么?今再問你;你的見性是因明、暗、通、塞才有嗎?若因明有、就該不見暗,若因暗有、就該不見明,因通或塞、同樣可以例推的。又你的見性,是緣明、暗、通、塞才有嗎?若緣明有,就該不見暗,若緣暗有,就該不見明,緣通或塞,亦是同樣可以例推的?傉f一句,見性本體是不變的,故此不是因緣生。見性本體,純一無雜,具寂照的妙用,由于本體不變、故不屬因緣,它功用隨緣,亦不屬自然,所以因緣,自然,非因緣,非自然,全是妄情猜度,都要排遣清除盡去的。真性就是真性,是離一切相、即一切法。你不該拿世間幼稚想法和戲論、擾亂腦袋,這等于用手掌撮摩虛空、徒勞無功吧!虛空是捉不到的。

  阿難說:這妙明真心的見性,不是因緣所生的話,為甚么你又常對我們說;見性要具備四種緣,即是因心、因明、因空、因眼,這又是甚么意思?佛說:我所說的是指世間因緣相、不是第一義諦。再來問你,世人開口就說我看見,試問怎樣叫做看見,怎樣叫做看不見?阿難說:世人因有日、月、燈光,見種種形像,就說看見。如果沒有日、月、燈光,就說看不是。佛說:若沒有光時、就叫看不見;若是看不見、就該不見黑暗,這時不過沒有光、不是看不見。若在暗時看不見光,才叫做看不見。如今在光時、亦是看不見暗,仍叫看不見么?那么光和暗、都叫做看不見。事實光和暗是互相扺消,不是你的見性、忽有忽無。可知見光見暗都是見,光暗二相有生滅、能見的見性沒有生滅。你要知道見光時、見性不是光所生;見暗時亦不是暗所生,見空時更不是空所生;見塞時亦不是塞所生。這意思是說見性、離開光暗空塞四相,才是第一義諦理。還有要知道的,你看見了見的時候,這一個見、不是能見功能所生的。真見離開能見,看見的見是不能攀緣到真見的見;真見的見、是離開能見功能的一半妄見,何況對于能見的見性?還說甚么因緣自然、和合和不和合等。你們聲聞狹劣無識,不能通達(dá)清凈實相,以后要小心考慮、不能因循懈怠了微妙莊嚴(yán)的覺道。

  阿難說:佛。∩厦婺銥槲覀冋f的因緣自然、和合不和合的道理,我們還沒有弄得清楚。現(xiàn)在又多一個見見不是見,就使人更困惑了。希望你可以給我們一雙智慧的眼睛,開啟我們本覺真心、令得明白。佛說:你雖然記得我很多的說話,只是增加一點學(xué)問上知識罷了,對于空觀的微細(xì)觀察、仍未明白。你們都小心聽著,我將逐一說個清楚,亦使將來學(xué)習(xí)的、得到證明的效果。阿難!所有的人在世間輪轉(zhuǎn),都是由兩種顛倒、即能見功能的一半妄見、發(fā)生出來的,隨業(yè)而受報。是那兩種?一是人們的別業(yè)妄見、別業(yè)即不共業(yè),是煩惱和業(yè)俱備的。二是同分妄見、即共業(yè),只由煩惱產(chǎn)生的。甚么是別業(yè)妄見?如有些人眼中生了紅翳,晚上見到燈光、光圈外有五彩圓影的。有眼翳的人猜度;為何今夜燈光有圓影呢?是燈發(fā)出來、還是我眼能見功能發(fā)生出來的?阿難!若是燈發(fā)出來的、沒有眼病的人為甚么看不見;若是能見功能發(fā)出來、這能見功能已變成色塵,那病人所見的圓影,又是甚么?如果這圓影是離燈別有的,那么家中的屏風(fēng)、帳幕、茶幾、草席、到處都應(yīng)有。若離開能見功能另外有的,就不該只由眼見;用手去摸亦可以,何必一定由有眼病的人才看見。因此知道,色塵的光、是從燈來,眼有病、才變成光圈外的圓影。其實圓影和病眼,都是不正常,能見病眼的見性、是沒有毛病。故不該說是燈的色、或能見功能的色,非燈的色、非能見功能的色,這一些都是廢話。正如第二月,不是月的本體、亦不是水中月影,為甚么?只因揘眼而成幻影罷,理智的人、是不會說是真月、是假月、是眼見的、不是眼見的,各種廢話。同時要知道;燈光的圓影、病眼幻成,不能說是從燈來、從眼能見功能來,亦不能說不是從燈來、不是從眼能見功能來,說更多的是是非非,反成妄上加妄了。

  甚么是同分妄見呢?在這個世界,除了五大洋的海水外,其余的陸地、有三千多處,正中的就是亞、美、歐、澳、非五大洲;東西南北計算起來,大的國家有二千多個,其它還有許多小島嶼、散布在各大海中,或有一國二國、三、四、五、十國、乃至三兩百小國那么多的。假如其中小島有兩個國家,其中一國的人、同受惡業(yè)所感召,看見很多不祥現(xiàn)象;如兩個太陽和月亮、惡空氣環(huán)匝的暈、黑氣薄蝕的適、白氣旁繞的佩、半環(huán)形的玦、都是日月不祥的災(zāi)象。還有星辰的;如光芒四射的彗、芒氣四出的孛、絕跡橫過的飛、光相下注的流。另外陰陽氣象的;如弓背日的負(fù)、如玦傍日的耳、映日晨出的虹、對日暮現(xiàn)的蜺,這一切都是不祥的景象;全由惡緣感召得來的,亦只有這一國的人見到。其它一國的人,不但不見、甚至亦不聽聞。現(xiàn)在再將兩種妄見,綜合來說明。先說別業(yè)妄見所見,是燈光旁邊現(xiàn)出的圓影、雖似現(xiàn)實境界,不過是幻影;由病眼所見,是病眼形成的幻覺吧!病眼是能見功能錯覺的主因。不是燈光所成、亦不是能見的功能有問題。這例子如你今日所見山河國土、草介人畜、和五彩的圓影,都是無始見病所成,無中生有的。病眼是包含見分和相分,同是第八識幻出的精神和物質(zhì)兩部分。一如蝸牛頭上的一雙角、互相攀緣,看似現(xiàn)實、其實是從真覺,幻作覺明所成,是本心的大毛病。不但見相二分是毛病,從真覺幻出的覺明亦是毛病、它是根本無明,只有能覺得覺明、和它所起的見相二分,都是毛病的妙覺明心,從來就沒有病。這真覺即是真心,就是見得能見功能帶妄的見。而不是普通說的見、聞、覺、知可比,這是妙明真心。所以見、聞、覺、知全是妄,你看見所有一切、都是你的見病,如眼病一樣。但你沒有看見能見功能的毛病,能看見的才是妙明真心。這見性純真純精,不能叫它做見的。又在同分妄見中,例子說到一國人同見的災(zāi)象,比于別業(yè)妄見的一人,此人因眼病見的圓影,同于一國人所見的景象,亦同是業(yè)所招引;從無始無明熏習(xí)而成妄見,再由妄見幻出虛影。再將別業(yè)妄見的圓影,例此世界的大海洋和五大洲等、及十方國土中人和事物;全是妙明真心、受無明熏習(xí),幻現(xiàn)出見、聞、覺、知的見分,山河大地等相分。人是以無明為因、業(yè)識為緣、和合妄死妄生。若能遠(yuǎn)離別業(yè)妄見的和合因緣,和同分妄見的不和合,便可以消除兩種顛倒生死根本,成就大菩提大湟盤;本覺明心、全體顯露,常住不變了。

  阿難!上面所講兩種顛倒因,說明為甚么見見非見的道理。你已經(jīng)明白本覺真心,不是因緣或自然生,不過仍未知道它不是和合或不和合生。我現(xiàn)在用世間現(xiàn)象來講說;因你仍執(zhí)著世間一切從因緣和合而有、便懷疑本覺真心亦是一樣。試問它是與光和、暗和、空和、或塞和呢?若是與光和了,在你見光時、光在眼前,而光中那里雜有能見功能呢?能見功能可以見嗎?它是怎樣形相的?如果說它和了不是所見的東西、為甚么又見光?若說光就是能見功能,是否可以將能見功能去看能見功能呢?這一定是兩方都未圓滿、否則就不用相和。有情識的能見功能、一定不同無情的光;如強(qiáng)合起來、就失去能見功能和光的名字。你卻猜疑它兩相和、是沒有道理的。由此可知、暗、空、或塞都是一樣。又在你的能見功能,是與光合、暗合、空合、或塞合呢?合是一體,若是與光合了,當(dāng)你見暗時、光已失掉,便不能見暗。如見暗不和暗合,在見光時、亦該不見光的,怎能說和光合時,知光不是暗?由此可知、暗、空、或塞都是一樣道理。

  阿難說:我現(xiàn)在又這樣想;眼根的見性、即是妙明真心,和所有塵境、乃至念慮都漠不相關(guān)的,是沒有和合道理。這樣對嗎?佛說:你今又猜疑到見性、與塵境和念慮不和合了。試問你的能見功能,它不與光和、暗和、空和、或塞和呢?若是不與光和,它和光中間必有邊畔,它們的界限在那處?如光中沒有能見功能,便各走極端,互不相知,邊畔是不能安立;能見功能自然不知光的所在,事實不是這樣,所以不相和是不對。由此可知、暗、空、或塞都是一樣。又在你的能見功能,是不與光合、暗合、空合、或塞合呢?若是不與光合,兩者便相乖角、如耳聽不到光,那怎樣分到光相合和不相合呢?由此例知、暗、空、或塞都是一樣道理。阿難!你還不知一切塵境、皆是幻化虛妄,生無來處、滅無去處,但有假名、無實體可得。它們的性是真的、是依妙覺明心顯現(xiàn)出來的。其它的五陰、六入、十二處、十八界,都是因緣和合虛妄名生、因緣別離虛妄名滅。殊不知道這些生滅去來,是我們妙覺明心中的如來藏性,是常住、妙明、不動、周圓的妙真如性。它在真常中,沒有來、去、生、死、迷、悟的。

  阿難!為甚么說色、受、想、行、識這五陰,是人人本具有的如來藏性呢?因它是不變的體、又常會隨緣,雖常隨緣但在體始終不變。它含有如來的真性,因此名為如來藏。譬如有人用他一雙健全的眼,來看睛朗的虛空。當(dāng)時他見的只是睛空,可是他看得起勁、眼光光一直看下去,令雙眼疲倦了,便見到虛空中、有朵朵狂花飛舞。色陰和狂花亦是一樣,那些狂花不是從虛空來、亦不是由眼中出。若是從虛空來、就該由虛空回去,若狂花在虛空中出入、這虛空就不是虛空,而是一個實體;若是實體,狂花又怎會自由出入?又如你的身體是實體、又怎會容許另一個阿難從你身中出入。若說狂花從眼中出,回去理該從眼中入。又狂花從眼出,就是有情識的,應(yīng)有能見功能?窕ㄓ心芤姽δ堋⑺鰰r離開了眼,回去時應(yīng)該見眼。若它沒有能見功能、它出來時已阻礙虛空,回去時亦該阻礙眼。又你見狂花時、它巳經(jīng)離開了眼,眼就該沒有阻礙。可是你見它時說有眼翳,直至見睛空時、才說是正常的眼。由此可知色陰與狂花、同樣虛妄,但是性即如來藏性,不是因緣或自然生的。

  至于受陰,譬如有人身體健康、手足靈活、全身很舒服、不覺有違順的感覺、幾至心境俱忘時候。但無緣無故將兩手掌互相摩擦,致感覺有粗、滑、冷、熱、各種感受,受陰就是這樣。這人的四種感受,是自己造成的,不是從虛空來、亦不是從手掌出。若是從虛空來,這四種感受既會觸到手掌、為何不觸及身體呢?虛空是不會選擇手去觸的。若說是從手掌出,那就不用等待摩擦;正在合掌時、應(yīng)覺觸到它們怎樣出,分開手時、亦知它們怎樣入,甚至手腕、手臂、骨髓都該感到它們?nèi)霑r的情況。如說必有一個能覺心,知道粗、滑、冷、熱四相如何出入,這樣即有一物藏在體內(nèi),自由來往。那么就不須等到合掌摩擦、才有四相的感觸。由此可知受陰的相虛妄,但是性即如來藏性,不是因緣或自然生的。

  其次想陰,有些人提到酸梅時,口中自然流出津液。又有想起百丈懸崖失足時,兩腿便會酸軟了。想陰就是這樣。其實口說酸梅,津液不是從酸梅出、酸梅亦沒有放入口里。若說津液是從酸梅出,酸梅是該自說、不須人說。如酸梅是從口入,就應(yīng)由口去聽、不須耳聞。若只是耳聞、津液為何不從耳流出?至于心想懸崖事,道理是相同?芍腙幍南嗵撏,但是性即如來藏性,不是因緣或自然生的。

  再次行陰,譬如急流,前浪后浪、相續(xù)不斷,行陰情況就是這樣。急流的情況,不是因虛空來,亦不因是水就會流動、亦不是水性必定要流。急流是不離空和水的;若急流因虛空有,虛空無盡、急流亦該無盡,整個世界便俱受淪溺。若因水有,這渾濁的急流、應(yīng)不是清水自性,清水性是能有、濁流性是所有,兩者應(yīng)共存,才是因水有急流。如果急流即水性,到澄清時就不該是水了。又如說急流是離空水,但離空無水、離水亦沒有急流。故知行陰的相虛妄,但是性即如來藏性,不是因緣或自然生的。

  再其次識陰,譬如有人,取一個頻伽瓶,塞住兩端小孔、瓶中滿載虛空,從甲地經(jīng)千里到乙地。識陰亦是這樣。這時瓶內(nèi)虛空,不是由甲地來、亦不是由乙地入。若說是甲地來、甲地便少了一瓶虛空,若說從乙地入、開瓶蓋傾倒虛空時,是該見虛空出來的。但是甲地沒有少了一瓶虛空、乙地亦不見虛空出來。由這譬喻得知識陰的相虛妄,但是性即如來藏性,不是因緣或自然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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