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理廢事即為邪見

  印光大師是近代著名高僧,亦是蓮宗十三祖。弘一大師曾引用周孟由居士之語:“法雨老人(指印祖)稟善導(dǎo)專修之旨,闡永明料簡之微,中正似蓮池,善巧如云谷。憲章靈峰(蕅益大師——注),步武資福(徹悟大師——注),弘揚凈土,密護諸宗,昌明佛法,潛挽世風(fēng),折攝皆具慈悲,語默無非教化”,贊為誠不刊之定論也。后更譽曰:“大德如印光大師者,三百年來,一人而已!庇∽娣鸱ㄋ枷氩┐缶、平實感人,現(xiàn)稍析其理事觀,以不負其再來之志。

  我們經(jīng)常聽聞到如下的錯誤見解:

  有些學(xué)佛人由于只注重于佛理的研究,不重實修,體悟不到佛經(jīng)中的深意,往往以凡情意識去理解佛理,既不得其法,又得不到善知識的指點,難免誤入歧途。譬如對于凈土思想來說,研究佛理的人可能因為聽別人講解,或自己偶爾悟得“眾生與佛在心性上了無二致”的道理,明白“一切唯心造”的道理,于是在沒有絲毫實證的情況下便妄言“心外無境”,把西方極樂世界看作是比喻,認(rèn)為所謂凈土就是唯心凈土,所謂彌陀就是自性彌陀,甚至進而否定不存在什么外在的凈土,也沒有外在的佛,只有內(nèi)在的凈土、內(nèi)在的佛;蛘咦哉J(rèn)為高妙地說:“當(dāng)下雖是五濁惡世,可我覺得這就是寂光凈土;當(dāng)下雖是凡夫身,可我本心就是佛”,等等。諸如此類的言論,只談玄理不談事修,不僅不以為錯,還以修為高深、大徹大悟自居,甚至四處宣揚,自誤誤人,還自詡為法布施、普度眾生!

  對于這些類似的言語,印祖如何說呢?

  在印祖看來,縱然是大徹大悟,如果是悟而未證,證而未圓證,則所謂“心外無境”之說全是凡情知解!岸裰,稍知佛理,即自高位置,藐視古今,毫無事修親證,即妄言所謂西方凈土只是譬喻,如來修因克果之法,僅為表法喻義之說,以教破宗,以宗破教,盲引盲眾,相牽入火,致使后輩不聞古人芳規(guī),徒效其輕佛陵祖、排因拔果而已。”(《印光法師文鈔嘉言錄》【論】九)又云:“寂光凈土,雖則當(dāng)處即是,然非智斷究竟、圓證毗盧法身者,不能徹底親得受用。圓教住、行、向、地、等覺四十一位尚是分證。汝若圓證毗盧法身,則不妨說當(dāng)處即是寂光。其或未然,則是說食數(shù)寶,不免饑寒而死也!(《嘉言錄》【論】三)?梢,學(xué)佛人不能因為學(xué)了一點道理,知道“菩提本無樹”的凡情知解,卻不能親證“明鏡亦非臺”的境界,就說什么西方凈土、三界六道都是比喻,都是為了讓我們明白“本來無一物”的道理。這樣理解就只會落入斷滅見之中,修行累劫也入不了大乘佛法之門。

  印祖對這幫“掠虛漢”深惡痛絕:“誤謂六塵即覺,貪嗔癡即戒定慧,何須制心攝事,無繩自縛。此種見解,最為下劣,謂之執(zhí)理廢事,撥無因果。如以畫餅充饑,陵空作屋,自誤誤人,罪豈有極?以善因而招惡果,三世諸佛,名為可憐憫者!(《嘉言錄》【書一】六五)執(zhí)著于自己理解的所謂道理,就廢棄念佛禪定、看話頭等事修。廢因棄果,曲解佛法,這樣就好像是畫餅充饑一樣,害己又害人。要知道,雖然有濟公和尚這樣的修行者表面上看來不持戒律,可是濟公吃了雞肉吐出來的是活雞,喝酒吃肉皆可以造福眾生,凡夫俗子能做到嗎?故而學(xué)佛人自己明明是業(yè)障凡夫,絲毫看不懂禪宗祖師所說公案的真意,卻妄自猜度,甚至效法其呵佛罵祖,這樣只會自甘墮落,自取惡報。印祖云:“竭誠自可轉(zhuǎn)凡心。”對于佛經(jīng)應(yīng)當(dāng)如聽佛陀親言,對于佛像應(yīng)當(dāng)如面見真佛,這樣才能得到實益。如果肆無忌憚,妄生誹謗,則罪過彌天,苦報無盡。

  所以說,懂得道理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事修親證。

  “世出世間之理,不出心性二字;世出世間之事,不出因果二字!睂τ诶砼c事的關(guān)系,印祖云:“今人多尚空談,不務(wù)實踐。勸修凈業(yè),當(dāng)理事并進,而尤須以事為修持之方。何也?以明理之人,全事即理,終日事持,即終日理持。若理事未能大明,一聞理持,便覺此義深妙,兼合自己懶惰懈怠、畏于勞煩持念之情,遂執(zhí)理廢事。既廢于事,理亦只成空談矣!(《嘉言錄》【書一】八十)為什么這么說呢?昔年釋迦世尊說法的根本目的不是為佛理說佛理,而是通過佛理讓眾生找到了生脫死、轉(zhuǎn)凡成圣的根本途徑,是讓眾生實修親證的,而不是用來談玄論道的,更不是用來博取名聲地位的。如果絲毫沒有事修親證,反而妄度佛智,胡說八道,甚至斷人慧命,那真是以善因種惡果啊!

  所以印祖教人從來不說玄理,只勸人老實念佛,求生西方。針對當(dāng)時許多人好高騖遠的弊病,他認(rèn)為與其空談玄理,還不如學(xué)愚夫愚婦,一心事修,信愿持名念佛,久久自能潛通佛智,往生凈土!敖裰斆魅,雖學(xué)佛法,以未親近具眼善知識,率皆專重理性,撥棄事修及與因果。既撥事修因果,并理性而失之。所以每有才高等輩,詞驚鬼神,究其行為,與市井無知無識者無異。其病根,皆由撥事修因果之所致也。俾上智者徒生憐愍,下愚者依樣妄為。所謂以身謗法,罪過無量!(《嘉言錄》【書一】十三)

  那么禪宗是不是只談理而廢事呢?印祖解釋說:“宗門所說,專指理性,非論事修。所以然者,欲人先識不涉因果、修證、凡圣、生佛之理,然后依此理,以起修因證果、超凡入圣、即眾生而成佛道之事!(《嘉言錄》【論】三)可見修行任何法門都要執(zhí)理而不廢事、理事同修方為正見!叭艏s實際理體而論,則凡圣、生佛、因果、修證俱不可得;若據(jù)修持法門而談,則如來上成佛道、眾生下墮地獄皆不出因果之外。明理性而不廢事修,則為正知;執(zhí)理性廢棄事修,則成邪見。毫厘之差,佛獄立判!(《嘉言錄》【記】十八)

  那么,我們學(xué)佛人應(yīng)該如何做呢?

  得人身者如爪上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人身難得,佛法難聞,在有限的生命里,我們應(yīng)當(dāng)選擇最對機的法門了脫生死,這個法門就是凈土法門!叭鐏砼d世,難值難見。諸佛經(jīng)道,難得難聞。菩薩勝法,諸波羅蜜,得聞亦難。遇善知識,聞法能行,此亦為難。若聞斯經(jīng),信樂受持,難中之難,無過此難!(《佛說無量壽經(jīng)》)

  在修行法門的選擇上,印祖針對末法時代人的根機,認(rèn)為圣道門(參禪)是難行道,遠不如凈土門對眾生根機!肮怅幎檀,人命幾何。一氣不來,即屬后世。未證道人,從悟入迷者,萬有十千;從悟增悟者,億無一二。”(《嘉言錄》【書二】二一)難行道猶如螞蟻上山,修行若有絲毫煩惑未盡,便不能超脫輪回;易行道如順?biāo)畵P帆,信愿行具足則高登蓮邦,橫超三界。

  凈土法門作為易行道,因賅果海,果徹因源,念念入如來三昧果海,即事即理,理事圓融!靶木呒蠢眢w,心造即事修。心具即是心是佛,心造即是心作佛。是心作佛,即稱性起修;是心是佛,即全修在性。修德有功,性德方顯。雖悟理而仍不廢事,是為真修,否則便墮執(zhí)理廢事之狂妄知見矣。豈所悟之理,不在事中乎?理不離事,事不離理,事理無二!(《嘉言錄》【書二】三四)所以念佛人絲毫不用擔(dān)心理事問題,但求一心念佛,都攝六根,凈念相繼,臨終必得蒙佛接引。凈土法門,不植德本,歷劫難逢,這也正是“難中之難,無過此難”的道理。

  就事修而言,修凈業(yè)人因為全心依賴阿彌陀佛,所以消除業(yè)障比之參禪人更快。印祖強調(diào)要精進念佛,將“死”字貼在額頭上,作將死、將下地獄想。一句佛號行住坐臥、穿衣吃飯、從朝至暮,不令間斷,除念佛外不起別念。如此久之,自成片段,親證念佛三昧,自知西方宗風(fēng)!笆且杂^音反聞聞自性之工夫,修勢至都攝六根、凈念相繼之凈業(yè)。即凈而禪,孰妙于是!钡搅诉@個境界,就是“有禪有凈土,猶如戴角虎,現(xiàn)世為人師,來世作佛祖”了。

  我們現(xiàn)在雖然知道了理事關(guān)系,亦依據(jù)印祖學(xué)說建立了正知正見,但是依然要時時提醒自己,萬萬不可流于玄理研討而不在實修上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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