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禪門修行常言“破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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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禪門修行常言“破三關(guān)”,即破本參、破重關(guān)、破牢關(guān)。何謂“三關(guān)”?學人或以為高深莫測,諱莫如深,或以種種情境感觸妄測三關(guān),乃至信口開河,出言成妄,籠統(tǒng)真如,顢頇佛性。

  道不可言,但文字可以指示道之所趣。今引虛云老和尚與來果老和尚所示宗門下豁破三關(guān)之關(guān)隘,以利學人,契證宗門。

  首先,什么是“破三關(guān)”?來果老和尚言:

  其一、破本參(過祖師關(guān))

  知無量劫作善造惡、生死輪回皆一場迷夢,今醒過來,滿面羞顏,大生慚愧,悲喜交集者有之,痛哭流涕者亦有之。自此改頭換面,專做培福生活,于身三種惡習一時凈盡。

  有過重之根本習氣兼修兼了,要倒樹定拔種,種子者何?我人之心是也。今日進了祖師設(shè)的這個“念佛是誰”一道關(guān)口,不但進關(guān),在這關(guān)外歇歇,也得無窮受用。何以?身業(yè)不凈,口業(yè)不凈,意業(yè)不凈,何能達到祖師關(guān)邊際?

  其二、破重關(guān)

  進祖師關(guān)之人,見到祖師門下事,識得祖師度世心,雖在門里,依舊徘徊殿角,未入堂奧者有之。祖師肺腑,關(guān)內(nèi)幽微,尚未窺見者更有之。所以悟后重疑,即此意也。

  古人云:“未悟以前,如喪考妣。”此皆破本參后,重起疑情,猛求上進。悟后用功,有兩條路:一條路到此,還依初路前進,即最初用功之路,此是大人工夫。若悟后修行,只是修而無修、無修而修,可稱保任工夫,此為不住而住之見地。若求真住,必須真行,至更進一重門戶。

  然大悟以后之大疑者,更如初學,還加猛烈,不求悟,不成佛,不度生,心參意亦參識亦參,此名悟后大參,大參即重疑也。有重疑工夫,定必將開重關(guān),為重悟行人,深入堂奧。

  根大者斯非我事,雖然生死可了、輪回可停,不肯自棄,自棄則善住矣。當要奮勇猛進,到不疑之地,可到重關(guān),誠不在遠。直待深工精密,人法雙忘,圣凡迥別,緩緩直透重關(guān)。宗門三關(guān),只言行處,不言見處。

  其三、透牢關(guān)

  參禪人到此重關(guān)后,萬不可離初步工夫,千萬要緊。類如最初用腳行路,非輪船、非火車,用腳行到鎮(zhèn)江地頭,喻破本參也。

  力小者,住下盤桓幾日,或就此住下,此是過祖師關(guān)人行處。力大者,此處諒非到家消息,即舍前行,途中無荊棘瓦石,平坦大路,喻破本參后毫無阻滯、放手大行,又至南京,范圍較廣,眼界寬闊,在此想住之人多數(shù),思維至再,前途有路,盡量進行,此行更勝如前。

  咦!佛本一乘法,方便而說三,宗本一法悟,方便說三關(guān),因根器優(yōu)劣故也。

  然此三關(guān),初參“念佛是誰”,奮勇猛追,直破牢關(guān)。有由初參“念佛是誰”直達重關(guān),后久苦修,亦破牢關(guān),復初參禪,行不精銳,力不更奮,加力勉強過祖師關(guān)。

  大力者,如象過河,一腳到底;中力者,如鹿過河,半在水下,半在水上;小力者,如兔過河,全浮水上。假若盡是上根參禪,一起擁到末后牢關(guān),一時打破,出牢關(guān)去。

  出牢關(guān)生涯,直任諸佛一切經(jīng)教、祖師章典、菩薩度生事業(yè),最上無比之法界、虛空界、實際界、真如界、涅槃界、任何一切佛圣境界,一超直上,過無不及。

  類如一切諸佛眾生,未出虛空一步,牢關(guān)正在虛空外,出虛空即出牢關(guān)。足可以虛空為關(guān),誰個能出此關(guān)?只有參禪人不勞寸步能出此關(guān)無疑。閱者問曰:“正義未見說明。”非也!一關(guān)未言正義,況三關(guān)乎?”

  以上三關(guān),是來果老和尚對于中下根人的開示,大根器人一悟即徹,并無三關(guān)兩關(guān);中小根者,則非三關(guān)不可。否則籠統(tǒng)真如,顢頇佛性,修行越次,便解脫無期了,豈可不慎?

  那么,破三關(guān)者,所得是怎樣的見處?為何說“一悟即徹,并無三關(guān)兩關(guān)”?虛云老和尚曾開示“三關(guān)與見處”的關(guān)系,指點此中關(guān)要:

  下手的工夫?qū)矣凶冞w,唐宋以前的禪德多是由一言半句就徹悟了道,師徒授受不過以心印心,并沒有甚么實法不實法,平日的參問酬答,也不過隨方解縛,就病與醫(yī)而已。

  宋代以后的人們之根器就陋劣了!雖講了很多,一點也做不到,要他放下一切,善惡莫思,但他一點也放不下,不思善就思惡,到那時,佛祖親臨亦無法可施,實不得已,采取以毒攻毒的方法,教人看話頭,甚至要咬定個死話頭,咬得緊的,一剎那間都不要放松他,才是得力處;又如老鼠啃棺材,啃定一處,啃不穿則不止,一但啃穿了,就有出路。

  即是制心一處,以一念抵制萬念,以萬念的力量集中一處,總成一念,來參這個“是誰”,或?qū)?ldquo;拖這死尸來行的是誰”,或參“坐的臥的是誰”,或?qū)?ldquo;父母未生前誰是我的本來面目”,或參“念佛是誰”或參“拜佛的、持咒的、誦經(jīng)的、穿衣的、吃飯的、起妄想的、動念頭的、講話的、歡喜的、靜的、動的、笑的是誰”,或?qū)?ldquo;本心是誰”,或?qū)?ldquo;自性是誰”……

  總而言之,行住坐臥,一切時,一切處,時時處處都要看住他?此降资钦l?究竟是誰?要參穿他,要抓住他。這才是大丈夫看公案。乃至看屙屎放尿的是誰?把他看到底,看他究竟是誰?是佛?是魔?是心?是眾生?

  以我不動的話頭,如金剛王寶劍,佛來斬佛,魔來斬魔,心來斬心,眾生來斬眾生。即是要綿綿密密地參去,惺惺寂寂地看住,看他到底是誰!?是我?不是我?“我”字是這個的代名詞,實非真我,連真我的念頭尚不可得,然則究竟是誰咧!?

  要有這樣的疑情才有進步,要通身都發(fā)疑情,才算是真參實學的工夫!發(fā)真疑情方有辦法,一到機緣成熟時,看清了,參透了,忽然惺惺寂寂的化境現(xiàn)前,即是頓寂寂底,駭悟大徹!即是悟寂的化境,哈哈大笑而已,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許人知。到那時天人盡忙煞了,天龍八部互相報曰:“人間某比丘今日成道!都去散花供養(yǎng)吧,求說妙法!”這樣一來已打破了本來的面目,已得了深深的見處。

  未破本參的禪德有這樣的徹悟,是破本參的見處;破了本參的人有這樣的徹悟,是透重關(guān)的見處;透了重關(guān)的人有這樣的徹悟,是出生死牢關(guān)的見處;出了生死牢關(guān)的人有這樣的徹悟,是踏祖關(guān)的見處;乃至是八相成道、入般涅槃的大見處。這樣的見處也不難,也不易,只要工夫純熟,大相應(yīng),大得力,就能做到。

  你們想要工夫大相應(yīng),先在跑香的時候返觀觀自心,自心本凈;返聞聞自性,自性本空,明明歷歷參到底!集中審問:到底是誰?究竟是誰?大發(fā)疑情了,再登座參,更要深深審問,直到五蘊皆空了,身心俱寂了,了無一法可得,直見自性本體,這才是大好相應(yīng)、大得力處。

  從此已后,晝夜六時,行住坐臥,身心穩(wěn)寂,寂寂惺惺,寂參惺悟,日久月深,菩提穩(wěn)固,一旦大徹大悟,死如幻了矣!

  到那時才知道實無一關(guān)可過,塵勞佛事,幻化法門。上無佛道可成,下無眾生可度;無修、無證、無作、無為,任他安名立號,喚佛喚魔,皆與本分上毫無交涉,到那時徹底明白老僧不騙你們,講的是假,悟的是真,除去真假兩頭,大家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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