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jié)的起源與傳說

　　端午節(jié)的起源與傳說

　　端午節(jié)是中國古老的傳統(tǒng)節(jié)日,始于春秋戰(zhàn)國時代,至今已有2000多年歷史。端午節(jié)的由來與傳說很多,最為人熟識知曉的,就是紀念愛國詩人屈原。但是端午節(jié)與佛教的關系又是怎樣的?而有關端午節(jié)的起源在佛典或佛書中有沒有文字記載?

　　(一) 民間傳說中的屈原與端午節(jié)起源

　　據《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記載,屈原,是春秋時期楚懷王的大臣。他倡導舉賢授能,富國強兵,力主聯齊抗秦,遭到貴族子蘭等人的強烈反對,屈原遭饞去職,被趕出都城,流放到沅、湘流域。他在流放中,寫下了憂國憂民的《離騷》、《天問》、《九歌》等不朽詩篇,獨具風貌,影響深遠(因而,端午節(jié)也稱「詩人節(jié)」)。公元前278年,秦軍攻破楚國京都。屈原眼看自己的祖國被侵略,心如刀割,但是始終不忍舍棄自己的祖國,于五月五日,在寫下了絕筆作《懷沙》之后,抱石投汨羅江身死,以自己的生命譜寫了一曲壯麗的愛國主義樂章。

　　傳說屈原死后,楚國百姓哀痛異常,紛紛涌到汨羅江邊去憑吊屈原。漁夫們劃起船只,在江上來回打撈他的身體。有位漁夫拿出為屈原準備的飯團、雞蛋等食物,「撲通、撲通」地丟進江里,說是讓魚龍蝦蟹吃飽了,就不會去咬屈大夫的身體了。人們見后紛紛仿效。一位老醫(yī)師則拿來一壇雄黃酒倒進江里,說是要藥暈蛟龍水獸,以免傷害屈大夫。后來為怕飯團為蛟龍所食,人們想出用楝樹葉包飯,外纏彩絲,便發(fā)展成粽子。

　　以后,在每年的五月初五日,就有了龍舟競渡、吃粽子、喝雄黃酒的風俗;以此來紀念愛國詩人屈原。

　　(二)端午節(jié)的真正起源乃見于佛書

　　1. 端午節(jié)起源的歷史考證

　　民間一般認為端午節(jié)起源于紀念屈原。梁吳均《續(xù)齊諧記》:「屈原五月五日投汨羅而死,楚人哀之,每至此日,竹筒貯米,投水祭之。」但五月五日節(jié)俗已見于春秋,《琴操》:「介子綏[推]……遂抱木而燒死,文公令民五月五日不得發(fā)火。」這比屈原早300多年�！妒酚浢蠂L君列傳》:「五月子者,長與戶齊,將不利其父母�！埂端麟[》引《風俗通》:「俗說: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姑蠂L君生于公元前346年,比屈原自殺早了近70年,可見端午節(jié)的由來最初并非因為屈原。

　　2.端午節(jié)源于五月是兇月的古老觀念

　　晉董勛《問禮俗》:「五月俗稱惡月�！惯@個觀念緣于上古,《云夢睡虎地秦簡.日書》甲種《玄戈》中載:「五月,東井、七星大兇,胃、參致死�！箹|井,即二十八宿之一的井宿,因它在玉井之東,故稱。這雖見于秦代,但卻歷史久遠�！�禮記.月令》:「仲夏之月,日在東井�！乖谥袊�古代天文學中,東井星主管五月。漢王充《論衡.說日》:「當夏五月,日長之時在東井,東井近極,故日道長�！刮逶虏患�觀念滲透到民間,南朝宗懔《荊楚歲時記》:「五月,俗稱惡月,多禁忌。」五月為兇月,是端午賴以建立的文化基礎。

　　「端午」最初作「端五」。唐李匡乂《資暇集》卷中「端午」條引晉周處《風土記》:「仲夏端五,烹騖角黍�！埂端囄念惥邸肪硭囊�《風土記》仍作「端五」云:「端,始也。謂五月初五日也。」「五」與「午」同音通用,《周禮.壺涿氏》:「午貫象齒�！灌嵶�:「午故書為五�！苟宋搴笞鞫宋纭９湃思芍�,五月五日重五,被視為大不吉�！侗�樸子》:「或問辟五兵之道,答曰:以五月五日,作赤靈符,著心前�！贡蔽何菏铡段迦赵姟吩�:「辟兵書鬼字,神印題靈文�！埂端囄念惥邸肪硭妮d《續(xù)漢禮儀志》:「五月五日,朱索五色、柳桃印為門戶飾,以止惡氣。」道教《八道秘言》稱五月五日為「地臘日」,《楊公忌》:「(五月)初五日,不宜問疾,名地臘日�！褂纱丝梢�,原始的五月五日,民間的禁忌與粽子、龍舟等拯救屈原等習俗,并沒有關系。

　　3.端午節(jié)的原始動機是驅邪鎮(zhèn)鬼

　　《古尊宿語錄》卷21《舒州白云山海會(法)演和尚語錄》:「端午,(白云禪師)上堂,舉(言曰:)昔有秀才造《無鬼論》,論就,才放筆,有鬼現身,斫手謂秀才云:『你爭[怎]奈何?』白云當時若見,便以手作鵓鳩嘴,向伊道:『谷谷孤�！弧惯@里出現了「鬼膽包天」的場面:秀才撰寫《無鬼論》時惡鬼立即現身挑釁:你秀才又能把我怎么辦?白云法演禪師只得滑稽地對鬼學布谷鳥叫:端午節(jié)時惡鬼猖獗已極!換言之,端午節(jié)的真正起源是對治惡鬼作祟。

　　慧日禪師《大慧普覺禪師住徑山能仁禪院語錄》卷五載:

　　「南宋高宗紹興二十八年(1158)五月五日普覺禪師上堂云:『今朝又是五月五,大鬼拍手小鬼舞,驀然撞著桃符神,兩手椎胸叫冤苦。』」端午時大鬼拍手小鬼舞,鬼撞桃符神,鬼竟然如此猖獗。由此可見,端午的原始動機是驅邪鎮(zhèn)鬼。端午時寺廟中也要燒香敬鬼,如舒州白云山的和尚在端午節(jié)時:「僧問:『今朝五月五,權罷薅蕓鼓。雖是無事人。亦請燒一炷�！�(白云禪)師云:『急急如律令。』(僧)進云:『也待小鬼做個伎倆�！�(白云禪)師云:『鐘馗嚇你�！�(白云禪師)乃云:『今日端午節(jié),白云有一道神符也,有些小靈驗,不敢隱藏,舉似諸人:一要今上皇帝、太皇太后,圣躬萬歲;二要合朝卿相、文武百官、州縣采寮,常居祿位;三要萬民樂業(yè)、雨順風調。』有個符使卻來報白云(禪師)道:『諸處盡去,偏只為神通小,不奈一件事何�！弧�…。」

　　4.端午節(jié)時佛寺所舉行的驅鬼祈福儀式

　　端午節(jié)時佛寺所舉行的驅鬼祈福儀式,主要有四種:第一,高僧在祭祀儀式上念「急急如律令」的魔法咒語以驅鬼除魔;第二,高僧畫符鎮(zhèn)鬼,并派使者持神符一道,到其它地方去驅鬼和鎮(zhèn)鬼;第三,高僧要為國家和百姓祈福;第四,出外驅鬼的使者活動結束后要向高僧匯報驅鬼的情況。這些活動的中心就是祭鬼和驅鬼,它清楚地表明:惡鬼作祟是五月五日舉行宗教祭祀活動的根本原因。

　　《古尊宿語錄》卷27載,舒州龍門佛眼禪師說:「今日端午,世間人釘桃符、書門閫,使萬邪不窺其戶,百鬼不入其門;世間人又使針燒灸,采藥登山,使萬病不干其體,疫癘不入其身�！挂嘟沂玖硕宋缁顒拥母�本目的乃在于「驅鬼除病」。以上多種文字資料,足以證明端午節(jié)原是「鬼節(jié)」,其原始目的,乃為對付「百鬼」和「萬病」。這些記載,揭示并說明了端午節(jié)產生的真正原因。

　　明白了端午節(jié)起源的根本原因後,端午節(jié)的其他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此外,端午節(jié)又稱「續(xù)命節(jié)」,就是因為有惡鬼索命�！讹L俗通》:「五月五日續(xù)命縷,俗說以益人命。」續(xù)命縷的形態(tài),唐代仲子陵《五絲續(xù)寶命賦》有載:「顏似渥丹,對回鸞之十字。手如振素,盤續(xù)命之五絲。其五絲也,蕙綠輕重,蘭紅淺深。皎皎而有鶯其領,采采而亦翠其衿。既比方而一色,又條暢乎數尋……懿壽絲之禮大,續(xù)寶命之天長。」端午節(jié)時,荊楚民間以彩絲系在臂上,唐花蕊夫人《宮詞》中有「玉腕斜封彩縷長」之句。

　　又道教《三洞奉道科》稱五月五日時舉行「續(xù)命齋」的法事;北齊后主的妃子馮小憐以五月五日進納,故號她為「續(xù)命」,取端午沖喜續(xù)命之意。以絲系臂為防惡鬼奪命,故可以達到「續(xù)命」目的。介之推、伍子胥等死于五月五日大抵也是因惡鬼索命。魏邯鄲淳《曹娥碑》:「五月五日時迎伍君,逆濤而上為水所淹�！刮榫�即伍子胥。這些人的死法不一,但都因惡鬼所害。端午惡鬼猖獗是他們死亡的原因,故端午節(jié)舉行祭祀儀式是為了驅除惡鬼。

　　隋唐以后南北文化合流中端午節(jié)的習俗被整合,由于屈原對后世的影響甚大,端午節(jié)遂變成祭祀屈原的節(jié)日。屈原在宋代被封為公侯:「屈原廟,在歸州者封清烈公,在潭州者封忠潔侯�！乖�代屈原被封為「忠節(jié)清烈公」。屈原成為端午節(jié)的主角時,介之推、伍子胥等湮沒無聞,驅鬼的動機也被遮蔽,遂形成今天的端午習俗。

　　(三)、佛教中的端午遺俗

　　植根于中華民族文化底層的端午對外來佛教產生了深刻影響。據《古尊宿語錄》卷44載,宋代的和尚也過端午節(jié):寶峰云庵真凈禪師五月五日上堂云:「今朝五月復端午,隨眾生心解分布棕子。雖然,應所知,要須一一知來處。且道從什么處來?」可見佛教在這一天也吃粽子。佛教世界中,既然翠竹黃花盡是真如,是故端午自然也入般若�！洞蠡燮沼X禪師住徑山能仁禪院語錄》卷五載,宋紹興二十六年(1156)五月五日,普覺禪師上堂云:「今朝五月五,天降沛然雨。艾人與門神,聚頭相耳語�！顾�謂「艾人」,即端午節(jié)時束艾葉為人。它與門神一樣,是為了避邪拒鬼。

　　佛教語錄中保存了端午節(jié)時的艾人和門神信仰習俗。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和尚自然地把端午融入禪悅玄機。如《古尊宿語錄》卷27,舒州龍門佛眼禪師說:「今日端午……遂失聲叫曰:『阿耶耶!阿耶耶!盡大地人燒破皮肉,教山僧受無限苦痛。昔楚大夫以忠言不用,沈于湘江。后人哀之,以竹筒盛飯,系五色絲祭之,風俗至今流傳不斷。遂嘔吐數聲曰:『世間人吃卻米粽,教老僧脹破肚皮。』大眾曰:『別人燒灸,別人吃物,為什么龍門長老受痛受飽,未能情忘緣慮?』」這段禪機公案透露出佛門與筒粽等端午文化的關系。

　　宋陸游有《天中節(jié)前三日大圣慈寺華嚴閣燃燈甚盛游人過于元夕》詩,描述佛寺在五月五日前三天已舉行盛大慶祝儀式:「萬瓦如鱗百尺梯,遙看突兀與云齊�！顾聫R張燈結彩,禪堂成為端午慶典的場所。其實,一些失傳的端午古俗仍在佛教中保存著,如《五燈會元》卷18載:隆興府兜率慧照禪師端午節(jié)說:「端午龍安亦鼓橈,青山云里得逍遙;饑餐渴飲無窮樂,誰愛爭先奪錦標;卻向干地上劃船,高山頭起浪;明椎玉鼓,暗展鐵旗;一盞菖蒲茶,數個沙糖粽�！蛊渲杏性S多失傳了的端午節(jié)古俗:第一、后世認為端午龍舟是為了救屈原:「楚人悲屈原,千載意未歇……遺風成競渡,哀叫楚山裂�！沟�端午龍船原來是為了「安龍」。第二、一般認為端午龍舟發(fā)生在水鄉(xiāng)。但古人這天在高山上劃龍船。第三、一般認為,五月五日采蘭草、菖蒲是用來煎湯洗澡,《大戴禮》:「五月五日,蓄蘭為沐浴�！沟�這里表明,它用于制作「菖蒲茶」。

　　此外,《古尊宿語錄》卷28:「龍門若為作端午,打動眾人涂毒鼓�！狗鸾號|林《云門頌》也說:「一撾涂毒聞皆喪�！挂话阏J為,端午龍舟競渡時擊鼓是為了統(tǒng)一劃船的節(jié)奏,但是佛教典籍顯示:端午所用鼓上涂了毒藥,以增強鼓聲的巫術力量,以達到安龍、鎮(zhèn)龍的目的,它是驅鬼觀念的具體呈現。

　　安龍、菖蒲茶、干龍船、毒鼓等是失傳了的端午古俗,但這些資料一方面既可補端午數據之缺,另一方面亦可看出,中國本土自然宗教中的端午對佛教影響的深度,實在是彌足珍貴。

　　(四)、佛教大事與端午節(jié)

　　唐玄宗《端午三殿宴群臣探得神字》曰:「舊來傳五日,無事不稱神�！苟宋绲纳衩匦詽B透到佛教中,使一些佛教內部的大事也與端午有了聯系。

　　1. 佛教高僧五月五日出生或圓寂

　　首先,一些生于端午的高僧成為佛教的要事。生于五月五日的孩子常被拋棄,漢代這天出生的王鳳、胡廣等人就險遭遺棄。父母或將此日出生的孩子送往沙門為僧,如唐代著名的「法云公」�！夺屖匣�古略》卷二:「萬回法云公,太宗貞觀六年(632)五月五日生(于)虢州閿鄉(xiāng)張氏�！垢改赴阉�送到寺廟當和尚,這既救了孩子又避了禍。這樣的人成為高僧后就是禪林的佳話。

　　其次,一些端午圓寂的禪師亦被加載佛典。民間傳說,五月五日生者腦不壞。唐李延壽《北史.齊宗室諸王傳》載,北齊南陽王高倬生于五月五日,后因謀反罪被殺,但四百余日后大斂時,他竟然「顏色毛發(fā)皆如生」。因此之故,佛教對五月五日圓寂的和尚也特別重視�！独m(xù)高僧傳》卷21載,丹陽縣道成禪師,隋文帝開皇十九年(599)五月五日在興嚴寺圓寂;唐代越州稱心寺大義禪師,在武則天天授二年(692)五月五日坐化。《宋高僧傳》卷8載:智威禪師圓寂于唐肅宗上元二年(761)五月五日;同書卷十四載:唐代著名高僧揚州大云寺鑒真大師,在日本天平寶字七年癸卯歲(公元763年,即唐代宗廣德元年)五月五日無疾坐亡,其真身不壞�！毒暗聜鳠翡洝肪砦遢d,司空本凈禪師于上元二年(761)五月五日歸寂,唐天子賜給「大曉禪師」法號。

　　這些高僧在五月五日坐化,常常有十分神奇的情景。宋代潞州府黎城人宗坦,在四月二十八日這天夜里夢見阿彌陀佛托夢:「汝說法止六日,當生凈土�！乖谖逶滤娜�,他集合眾僧說:「因緣聚散,固當有時;凈土勝緣,惟憑時刻。愿眾念佛,助我往生。」說罷,在誦佛聲中坐化。當時,天上雷鳴不斷,地上白云覆地,直到五月六日才停。離知《萬松老人評唱天童覺和尚頌古從容庵錄》卷六載,金熙宗皇統(tǒng)三年(1143)五月五日,覺禪師將死作《頌》交代后事:「今年五月初五,四大將離本主;白骨當風揚卻,免占禪那地土�！顾�在鐘聲漸入坐逝之境,侍者離知想起他們的約定:「吾化后,可喚之。若能回來,是有道力也。」于是,他連喚三聲,覺禪師果然復活,問到:「你有什么事?」侍者說:「和尚何裸跣而去?」他反問:「來時何有?」侍者要給他穿幾件衣服,他說:「不用。留給后人吧�！顾麜�偈云:「七十三年如掣電,臨行為君通一線;鐵牛踍跳過新羅,撞破虛空七八片�！谷缓�,晏然而逝。

　　死亡,可說是人生大事,人類的宗教多因「死亡」而產生,這些五月五日圓寂的高僧和坐化妙境,遂成為禪門肉身成道的佳話。

　　2.許多端午發(fā)生的事件被佛典紀錄下來

　　唐代翻譯佛經常在五月五日開筆,《全唐文》卷916載,北天竺婆羅門族的不空大師所譯的《大乘瑜伽金剛性海曼殊室利千臂千缽大教王經序》和《大乘瑜伽金剛性海曼殊室利千臂千缽大教王經》等,在唐玄宗開元二十八年(740)五月五日奉詔開譯:「卯時焚燒香火,起首翻譯�！狗鸾探浀洹兑磺腥鐏泶蠼掏踅洝泛汀惰べっ孛芙饎側�摩地三密圣教法門述經》等,在唐德宗建中元年(780)五月五日由沙門慧超等開譯。

　　其次,所譯佛經如果在五月五日這天封筆,也是佛教的大事�！洞蟪巳�楞伽經》七卷、《入定不定印經》一卷、《大方廣普賢所說經》一卷等,是三藏法師義凈等于武則天久視元年(700)五月五日在東都洛陽的三陽宮譯畢,《大周刊定眾經目錄》第十五卷予以明確記載,朝廷也下詔褒獎。禪宗南宗的傳法衣缽被朝廷借去,禪宗便借端午節(jié)向朝廷追索。唐肅宗上元元年(760),唐軍與安史叛軍的戰(zhàn)事正緊張,為了平定叛亂,唐肅宗派大臣到廣東韶州(今韶關)曹溪南華寺將禪宗六祖惠能的傳法衣缽借到京城,作為「鎮(zhèn)國之寶」供養(yǎng)皇宮。平叛結束以后,衣缽沒有及時歸還。唐代宗永泰元年(765)五月五日,惠能大師便托夢給代宗皇帝要求歸還:「夢六祖大師請衣缽。七日,敕刺史楊瑊曰:『朕夢感[能]禪師請傳法袈裟卻歸曹溪。今遣鎮(zhèn)國大將軍劉崇景頂戴而送,朕謂之國寶。卿可于本寺如法安置。專令僧眾親承宗旨者,嚴加守護,勿令遺墜�！弧箍梢姸U宗索回鎮(zhèn)教之寶,亦得借助端午節(jié)這個特殊的日子。

　　3. 佛教也利用五月五日煉制法術

　　五月五日惡鬼橫行,端午素來流行厭勝之術�！妒酚浖�解》載:「漢使東郡送梟,五月五日為梟羹以賜百官。以惡鳥,故食之�！刮讕熢诖巳罩谱魑仔g藥物:「五月五日,取蟾蜍,可合惡疽瘡;取東行螻蛄,治婦難產�！刮仔M藥也在這天煉制:「以五月五日聚百種蟲,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置器中,令自相啖,余一種存者留之。蛇則曰蛇蠱,虱則曰虱蠱,行以殺人。因食入人腹內,食其五藏,死則其產移入蠱主之家。三年不殺他人,則畜者自鐘其弊�！�

　　與此相應,佛教也利用這天煉藥制咒。魏法藏《梵網經菩薩戒本疏》卷六載:「蛇毒者,以五月五日蛇合和毒藥;又以毒藥飼蛇等�！钩�了用五月五日的蛇毒制藥外,佛教還用此日施行法術�！�大藏經》阿含部《大藥叉女歡喜母并愛子成就法》中載:「若有被囚禁、枷鎖、種種口舌者,取五月五日桃木,密書彼怨人名字,加持一百八遍;又于真言句中稱彼人名,加持求愿語,釘入地,即得官府口舌解散無事�！固夷臼球尮碇�木,可用于端午日與咒語配合驅邪。又《寶藏天女陀羅尼法》說:「此法必須五月五日夜受持,即果成就。五月五日夜,注想思存,換誦咒一千八遍�！狗鸾坛浞掷�用五月五日行法,與道教有頗有相類之處。

　　4.在端午基礎上還產生了「天中節(jié)」

　　宋陳元靚《歲時廣記.趁天中》:「《提要錄》:五月五日,乃符天數也,午時為天中節(jié)。」五月、五日、午時,是三「五」重迭之時,故成為「天中節(jié)」。漢代在此時以陽燧取火,煉五石鑄法器。唐代揚州向皇帝進貢的「江心鏡」,就是在五月五日午時,在揚子江中百煉而成的。如白居易《百煉鏡》詩云:「江心波上舟中鑄,五月五日日午時�！固评钫亍短茋�史補》卷下說這種鏡「易破難成,往往有自鳴者」。佛教也有「天中節(jié)」的咒語:「五月五日天中節(jié),一切惡事盡消滅!急急如律令。」宋紹隆《圓悟佛果禪師語錄》卷七:「五月五日天中節(jié),萬祟千妖俱殄滅。眼里拈卻須彌山,耳中拔出釘根楔。鐘馗小妹舞三臺,八臂那咤嚼生鐵。敕攝截,急急如律令�！埂痘燮沼X禪師語錄》卷十《云門頌》:「五月五日午時書,赤口毒舌盡消除。更饒急急如律令,不須門上畫蜘蛛�！狗鸾淘凇柑熘泄�(jié)」時也舉行法事,驅使道教的鐘馗、那咤等神靈以降妖除魔。

　　結語

　　由以上的敘述,可見端午與佛教的聯系有著深刻的文化意義。英國哲學家羅素認為,知識在不用文字表達的動物行為中扎根之深,超過了大多數哲學家愿意承認的程度。端午節(jié)正是如此,它扎根于中華民族文化的底層,突破原始宗教和道教的藩籬,深深地積淀在佛教文化之中。這與韓國以端午「申遺」一樣,顯示了中國文化的巨大影響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