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漢眼中的世界與宇宙銀河沖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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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世經(jīng)》中“須彌四洲”的世界

  漢語《大藏經(jīng)》中有一部《起世經(jīng)》,描繪了阿羅漢所見的“須彌四洲”的世界:

  阿羅漢眼中的世界是上下突出的平面。上面聳立著須彌山,須彌山外是大海水(香水海),香水海外有七重金山,七重金山被香水海隔開,七重金山的山高從內(nèi)到外依次遞減。

  第七重金山外是咸水海,海中有四大部洲,東邊是弗婆提洲(東勝神洲),西邊是瞿陀尼洲(西牛賀洲),北邊是郁單越洲(北俱盧洲),南邊是閻浮提洲(南瞻部洲),又有三千中洲、無數(shù)小洲,散在咸水海中,這些大、中、小洲便是一切眾生的所在之處。

  咸水海之外是斫迦羅山(鐵圍山),是世界的外圍,斫迦羅山之外是太虛空,太虛空內(nèi)另有《地藏經(jīng)》中所說的“他方世界”。

  須彌山的半山腰有日月宮殿,照耀著人間。宮殿之外有七重墻壁、七重欄楯、七重多羅行樹,都由七寶組成。

  日宮殿由天金構(gòu)成。“天金”是火之精華,清凈光明。日宮殿位于空中,有五種風(持風、住風、隨順轉(zhuǎn)、波羅訶迦、將行)吹著日宮殿使之不下墜,并不斷前行。日宮殿具足千光,五百光發(fā)自日宮殿側(cè)部,五百光發(fā)自日宮殿下部,千光照著四大部洲。

  日宮殿每六個月轉(zhuǎn)換一次移動方向,前六月向北移動,后六月向南移動,日宮殿南北移動的路線稱為“日道”。

  當日宮殿向北移動到北極時,日光直射須彌山上各洲大陸,大陸溫度升高,就形成了夏天,接著日宮殿轉(zhuǎn)而向南移動。當日宮殿向南移動到南極時,日光直射大洋,斜照須彌山上各洲大陸,大陸溫度降低,就形成了冬天,之后日宮殿又向北移動。

  日宮殿如此沿著日道向南向北移動,周而復始。日宮殿南北移動的一個周期是十二個月。

  須彌山王并不隨著日宮殿而移動,是旋轉(zhuǎn)而動,須彌山所在的位置不變。須彌山王所面向日宮殿的方向形成白天,背向日宮殿的方向形成黑夜。

  由于日道越往北越高,越往北越早被日宮殿的光照射,因此夏天時晝長夜短。反之冬天時晝短夜長。春、秋兩季時晝夜持平。

  當日宮殿直射到南閻浮提洲時,西瞿陀尼洲正值日出,而東弗婆提洲正值日落,北郁單越洲則是夜半;

  當日宮殿直射西瞿陀尼洲時,南閻浮提洲正值日出,北郁單越洲正值日落,東弗婆提洲則是夜半;

  當日宮殿直射北郁單越洲時,西瞿陀尼洲正值日落,而東弗婆提洲正值日出,南閻浮提洲則是夜半;

  當日宮殿直射東弗婆提洲時,南閻浮提洲正值日落,北郁單越洲正值日出,西瞿陀尼洲則是夜半。

  南閻浮提洲人所認為的西方,在西瞿陀尼洲人看來則是東方;西瞿陀尼洲人所認為的西方,在北郁單越洲人看來則是東方;北郁單越洲人所認為的西方,在東弗婆提洲人看來則是東方;東弗婆提洲人所認為的西方,在南閻浮提人看來則是東方。東西如此而來,南北也是如此而來。

  月宮殿由玻璃構(gòu)成,玻璃是水之精華,清凈光明。月宮殿也位于空中,由五種風吹著不墜,并不斷移動。像日宮殿那樣,月宮殿也發(fā)出千種光,五百種光發(fā)自月宮殿側(cè)部,五百種光發(fā)自月宮殿底部。

  月宮殿的移動路線與日宮殿不同,一方面隨日道南北而行,另一方面圍繞須彌山東西而行,因此移動方向是東南、西北兩個方向。

  每天,月宮殿圍繞須彌山向東移動的跨度是十二度多一點,二十九天圍繞須彌山轉(zhuǎn)一圈,二十九天繞須彌山所行的度數(shù)是365度。一個月由二十九天或三十天構(gòu)成,三十日是加上了一天閏日,以使年歷計時補齊天數(shù)。

  由于須彌山旋轉(zhuǎn)較快,月宮殿移動速度較慢,在人看來好像月是向西而行的,其實是向東而行。

  在每月初一時,月宮殿離日宮殿最近,月宮殿之光被日宮殿之光遮蓋,因此初一時看不到月亮。

  初一之后,月宮殿背日宮殿而行,距離日宮殿逐漸變遠,月宮殿所發(fā)的光顯得越來越明亮。到第十五日時,日宮殿在須彌山之西,月宮殿在須彌山之東,月宮殿所發(fā)的光不受日宮殿之光的影響,此時月宮殿在眾生看起來最為明亮圓滿。

  十五日之后,月宮殿朝著日宮殿的方向而行,距離日宮殿越來越近,所發(fā)出的光越來越不明顯。到三十日時,與日宮殿并行,所發(fā)出的光完全被日宮殿之光遮蓋。在南北方向上,月宮殿所行方向與日宮殿所行方向是相反的。

  日宮殿南北移動一個周期,是三百六十五日。月宮殿南北移動一個周期,是十二個月,每月按三十天計算,是三百六十天,十二個月中六個月按二十九天、另六個月按三十天計算,則是三百五十四天,比日宮殿移動周期少十一天,三年就少三十三天,三十三天中三十天集成一個閏月,還余三天。再過三年,再閏一個月,加上前面三天,共余六天。再過兩年,所差的日子是二十二天加上六天,二十八天作為一個閏月。

宇宙

  世間的寒暑晝夜就是由此而來。

  大陸上的江河是山岳被日光照射所蒸發(fā)的水汽匯聚而成。到了夏日,山岳被蒸發(fā)的水汽變多,因此江河流水較急。到了冬天,山岳被蒸發(fā)的水氣變少,江河流水變緩。

  由此可見,眾生所在的世界不是自然而有,而是眾生的共業(yè)所招致的。各個世界雖然千差萬別,但本質(zhì)都是地水火風。山岳主要出于地大,月主要出于水大,日主要出于火大,空氣主要出于風大。因此,世界的本質(zhì)是地水火風,即使經(jīng)過因緣和合,變化結(jié)果的本質(zhì)仍然是地水火風。

  這個“須彌四洲”的世界觀可說是現(xiàn)代人最不易理解的,因為這樣一個世界和現(xiàn)代科學所觀察到的宇宙銀河看上去是截然不同的。但如果能夠明確了佛教的世界觀,那么須彌四洲跟宇宙銀河之間并不沖突。

阿羅漢境界:不觀察須彌四洲,一觀察處處四大

  《起世經(jīng)》所述的“須彌四洲”是阿羅漢在不觀察時的依報環(huán)境,“四大種性”屬于阿羅漢正報環(huán)境當中的修行所得。

  依報環(huán)境和正報環(huán)境,不只是在二乘圣人的身上呈現(xiàn),也在任何一個凡夫的身上呈現(xiàn)。

  依報環(huán)境是客觀的,比如說都市、人群、街道、食物等。依報環(huán)境一樣,但正報環(huán)境可能有所不同。

  比如一個福報積累得多的人和一個福報積累得少的人從同一條街上走過,大環(huán)境是一樣的,但可能一陣風吹來,左邊的人吹著了,右邊的人就沒吹著。一個矛盾來了,左邊的人趕上,被人打了,右邊的人就不被人打。

  對世界的起源,三乘人各有確定的理解:凡夫有凡夫的理解,羅漢有羅漢的理解,菩薩有菩薩的理解。

  就凡夫而言,月球圍繞地球轉(zhuǎn),地球圍繞太陽轉(zhuǎn),太陽系圍繞銀河系轉(zhuǎn)……星球之間的關(guān)系,可以這樣確定。美國在地球的那面,我們在地球的這面……這些也可以確定。

  但若回到阿羅漢層面,依據(jù)能見地、水、火、風四大種的眼光,所見到的世界就是佛經(jīng)中所說的:中間是須彌山,外面有四大部洲、七重香水海,須彌山頂有三十三天。這些境界便是阿羅漢的所見。不觀察的大境界是須彌四洲,一觀察處處是四大。

  因此,佛在《起世經(jīng)》中所描述的“須彌四洲”并非凡夫所見的世界,是與凡夫不同層次的世界觀,與現(xiàn)代科學所觀察的“宇宙銀河”的世界并不矛盾

星系當讓須彌,應(yīng)確定阿羅漢的世界觀

  人的層次不同,世界觀的層次也可以不同,但是不同層次的人可以生活在同一個環(huán)境里。雖然外部世界觀的層次不同,凡夫跟阿羅漢、菩薩的層次不同,但是這三大類世界觀可以重疊在一個地方,平行地鋪展開。

  既然如此,為什么佛經(jīng)中一再強調(diào),阿羅漢的境界是世界的真理?原因在于:阿羅漢的境界可以指導凡夫的境界。

  凡夫所說的世界結(jié)構(gòu)是用能知的心觀察所知的境界。這個結(jié)構(gòu)有“煩惱無盡”的問題。

  比如,現(xiàn)在可以乘宇宙飛船到月球去,依據(jù)中觀見,船能開這么遠是因為心有這么遠。但是心只有這么遠嗎?不是的,上了月球便會想:“銀河系里還有火星——”又奔向火星。登陸了火星,還有更遠的星……這些星球是有盡的還是無盡的?是無盡的,因為煩惱無盡。心有多遠,世界就會延伸多遠。

  你永遠站在自己心的基礎(chǔ)上向外面馳逐,心總是先超過你的能力。所以宇宙飛船飛得越遠,心就越大;而心越大,就越飛不到頭。所以世界是永無邊境的。在一個永無邊境的實有世界中,怎么可能找到真理?

  凡夫境也是一個不確定的境界,其中沒有任何可以確定的元素。凡夫所執(zhí)持的實體成、住、壞、空的世界起源觀,實則只是執(zhí)著于當前,而久遠之前與久遠之后的實體現(xiàn)象,或無盡的上與無盡的下的實體現(xiàn)象,對凡夫來說都是迷茫的,根本無法了解。

  所以,凡夫見地中的世界緣起觀受到佛陀的否定。只有須彌四洲的世界觀,才能成為我們目前可及的彼岸。

  宇宙飛船飛不到真理的彼岸,因為飛不到心的外邊。所以不以它為世界觀。而須彌四洲的世界觀是修行獲得成就后所自然得到的依報結(jié)果,所以它的層次更高,對凡夫具有指導意義,能產(chǎn)生增上生與決定勝的價值。

  增上生與決定勝是什么?學習任何一個理論,都要讓功德上升;學習任何一個理論,都要指向決定性的果位。這才是要進取的。

  星系當讓須彌,應(yīng)當確定的世界緣起觀要從“須彌四洲”的世界觀入手。因為它有真正實際的指導意義。

  現(xiàn)在人類可以登月,還拍了照片回來,但即便如此,所見仍不能確定為世界的緣起觀。為什么?因為還沒有見到現(xiàn)象界根本元素的四大種性。只有具備四大種性這種更深邃的所見之后,得到的境界才能作為修行人的世界觀。

  因此,佛經(jīng)中一再強調(diào):這個世界有很多重天,我們現(xiàn)在處于南贍部洲,北俱廬洲的人是不修行的,他們過分享樂。三十三天以下,六道眾生雜居,以上是更高層的天,天的最頂層是釋迦牟尼真正成佛的位置,然后他才到人間應(yīng)化。三十三天之上,有一重天稱作“兜率陀天”,彌勒菩薩正在那里修行,即將成佛。

  這是學佛人應(yīng)該確立的世界觀。因為菩薩的世界觀必然要跨越此階段后才能達到,所以阿羅漢的世界觀有“增上生”的價值,是確定的、有意義的。

  無邊際的邪見,要不要討論?不要討論,因為沒有邊際。有人說“佛法要與時俱進啊!”如果不證果,與時俱進有什么用?如果沒有解脫,帶著煩惱無止境地被世俗同化,有什么意義?讓學佛人討論如何登月、如何經(jīng)營管理、如何克隆綿羊,只關(guān)注會不會做,不關(guān)注該不該做,究竟有什么意義?

  于道無益的討論,都沒有意義。如果不能產(chǎn)生增上生與決定勝,不必討論過多。

  談“星系當讓須彌”的目的是為了讓暫時的世界觀服從佛教的世界觀,讓科學的世界觀服從了義空性的世界觀。

  我們要了解,雖然科學的世界觀有客觀的真實性,但是須彌四洲的世界觀是比它高一層次的世界觀,是我們內(nèi)心里可以去訴求的一個世界觀。

  但我們在生活中需要承認現(xiàn)前的宇宙、銀河、太陽、月亮、地球的世界觀,不能用“須彌四洲觀”反對當代天文學界公認的宇宙星系現(xiàn)象界,用“圣人境”破“凡夫境”,那是“用錘子打破瓶子求空性”,當然是愚蠢的。

不同層次所見,互不相違

  說到底,須彌四洲和宇宙銀河不沖突,還是因為“一人一世界”的道理。面對一杯水,凡夫、二乘人、菩薩的看法都不同。他們會各執(zhí)己見,彼此的境界無法互相取代。

  但“上上”可間接知道“下下”看到了什么。能知道下一層的境界,就能具備指導意義。“具備指導意義”意味著,當知見對下層有提升作用,能產(chǎn)生增上生與決定勝的意義時,這樣的知見便可以交流。

  在此種情況下,增上生與決定勝始終都有一個大方向——解脫。阿羅漢對極其宏觀與微觀的世界都能把握,凡夫不可以,凡夫四處都是迷茫。

  為什么阿羅漢能指導凡夫?因為他們理解的空性,比凡夫圓滿廣大;他們理解的環(huán)境,比凡夫圓滿廣大;他們理解的人生,比凡夫圓滿廣大。

  “圓滿廣大”便代表增上生與決定勝,所以,更圓滿、更廣大的世界觀便成為要學的“法”,是我們的“當學”。“圓滿廣大”成為下下向上上趣入的決定語,因為順應(yīng)了增上生與決定勝。

  故而凡夫應(yīng)當以二乘人不執(zhí)著實物、知道四種性、不執(zhí)著假相、廣大長久的這樣一種常識作為應(yīng)該趣向的世界觀,作為正見的知識。雖非絕對真理,但具備廣大與長久的指導意義后,可立為暫時的經(jīng)過觀察的世俗諦。

  當然,這尚在暫時世俗諦的觀察范疇之內(nèi),若論究竟世俗諦,“五濁莊嚴超勝凈土”,此秘密佛陀未在一般經(jīng)典中述說過。

  “諦”是真理,是證果之前的真理,要據(jù)此確定世界的結(jié)構(gòu)。為什么稱作“安立”?

  三乘人所見各有不同,但若不能建立暫時“世俗諦”的世界緣起觀,凡夫會有一個問題:前枝已放,后枝未握。學佛人對世間的科學不再信任,知道他們提出的“猴子變?nèi)?rdquo;等理論有問題,不是時間觀念太狹隘,便是觀察手段太有限。

  既然“前枝已放,后枝未握”,還沒有確立一套能信任的世界緣起論,此時應(yīng)按照月稱論師的方法,確立暫時的世俗諦。

  但確定時要給自己埋下伏筆:這是暫時的,等證果時得放棄。證果之前,應(yīng)相信它的可靠性。所以,現(xiàn)在大膽學習,大膽地依此樹立就可以,這種做法稱為“安立”:安放一個道理到心中。

  未安立之前,我們像一張白紙,不能確定外部世界的結(jié)構(gòu)究竟是怎樣的,也不知道心的結(jié)構(gòu)是怎樣的,因此按照月稱論師的安排,先確定外部世界的結(jié)構(gòu)。

  確定這種理解后,在日常生活中,不觀察時一切隨許世俗;稍經(jīng)觀察,外境即為須彌四洲。因此,暫時世俗諦中,有此“稍經(jīng)觀察”與“不觀察境”。“稍經(jīng)觀察”即是此境,便成為公認可靠的世界緣起觀。這個確定對修行有重大意義。

  古來無邊際的邪見道路,衍生出現(xiàn)代社會復雜的顛倒見。但是,這些暫時的世界緣起觀都是應(yīng)當學的。雖然承認這套暫時世俗諦中的起源觀,而究竟實相應(yīng)當向上一步來理解,應(yīng)向上來取增上生與決定勝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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