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禪學會議的風格

  一、共襄盛舉

  我與惠空法師認識多年,從早期慧日講堂,到他接任圓光教務長、在佛青會共事、出入慈善寺,直到現(xiàn)在住錫慈光寺,對于他的眼光、胸襟與熱忱,內(nèi)心歡喜這是佛教僧青年中不可多得的人才;菘辗◣熍e辦兩岸禪學會議,兩次都邀請我參與,我也都答應了,而且印象中,兩次都辦得很成功。

  兩岸佛教交流,這一主軸、動機與意義,是應該給予肯定的。我自己也很關(guān)心兩岸的佛教交流;多年來,看到惠空法師在非常有限的資源下,能這么熱心地推動兩岸佛教交流,內(nèi)心很肯定與贊嘆。雖然我本人沒有具備這么多因緣來參與這些事,但看到佛教的事情有人在推動,我們既認同他,就應該去支持他,這是我一貫的態(tài)度。臺灣佛教的母體在大陸,就我去大陸三次的印象,大陸佛教確實有極須我們協(xié)助的地方,但也保留一些優(yōu)點,值得我們學習,透過互相交流,可以互補、互為增上。這是促成我參加兩岸禪學研討會的因緣與動機。

  第二屆的禪學會議,擴大為A、B兩場,我第一天報到時才發(fā)現(xiàn)這樣的安排,剛開始還擔心人數(shù)會不會分散而不夠熱絡(luò),結(jié)果卻十分圓滿,兩個場地都座無虛席、不冷場,感覺上真的是很好。但私底下倒聽參加的人反應: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遺憾,希望能成為一場,多辦幾天,每篇論文都有機會去聽。一般來說,分場次多是就語言不同而分,較少同一語言分兩場,這點是可以列入研究、參考的。整體來說,兩岸佛教的學術(shù)交流活動值得肯定,并應該再持續(xù)、擴大,加深加廣,這是努力的一個方向。

  二、佛教生命力的回歸

  對于此屆禪學研討會之“念佛與禪”的主題,我完全抱持肯定的態(tài)度。眾所周知,佛教起源于印度,佛滅后五百年左右傳入中國,自東漢末年至今已兩千年。目前世界佛教中,發(fā)源地之印度佛教已沒落,而形成南傳、北傳、藏傳三大系佛教鼎足而立的局面。從中國佛教史來看:兩千年來的中國佛教,有著獨樹一幟的特色,隋唐形成的大乘八大宗,在教理和思想上各擅勝場,而落實到修行上,融貫為禪、凈二門。如同太虛大師所說:“中國佛教的特質(zhì)在禪”,這說明了“禪”是中國佛教生命力的所在。隋唐時禪宗子孫遍天下,凈土則是禪逐漸沒落后,至明清之際才后來居上、取而代之,當然,這當中也有“禪凈雙修”的倡議。

  念佛求生凈土和參禪明心見性,這兩個實踐的修持法門,一重他力,依佛力往生;一重自力,契證本心以達解脫。這次透過禪學會議的探討,在思想上厘清、在知見上導正,正是要助于學佛者落實到實踐上。研討會只是開風氣于先,接下來就是禪七、佛七的修行實踐,這才是宗教的生命力來源。如此將佛教信仰、修行實踐回歸到生命力的核心點上來,這點很難能可貴,也是我對這次會議最為肯定與贊嘆的所在。

  而從此也突顯出惠空法師舉辦禪學研討會的特色與風格。所謂特色,是透過比較顯現(xiàn)出來的差別點。臺灣佛教界有很多單位舉辦全國性的學術(shù)會議,乃至國際性的學術(shù)會議,但多偏于一種“學術(shù)性的學術(shù)”,這種研究方式是受到歐美、日本近代佛學研究風潮的影響,注重經(jīng)典引據(jù)與整理、文獻考證、版本校刊、原典語文對讀等等,弄得枝枝節(jié)節(jié),有時反而掌握不住中心思想,甚至連做為宗教信仰生命力的宗教情操都模糊了。

  當然,這種比較偏于文獻性的學術(shù)會議亦有其價值與意義,不能全盤抹殺;但也不應當說唯有這種方式的學術(shù)會議,才叫學術(shù)會議。我們不但要朝義解思想去研究,更要擴大到修行實踐的層面來,大家來發(fā)表與交流修行心得。像這次大陸學者就有人反應:為什么學術(shù)性的會議規(guī)范、論文規(guī)格、寫作方式,通通要合乎歐美的模式?這句話具有挑戰(zhàn)性,但也開拓了我們思想的觀點。因為如果都要引據(jù)、考證,印度、中國古來的祖師大德會說這種做學問的方式,叫做拾人牙慧,了無新意。我們要去體會古今中外文化背景的差異,現(xiàn)代人搞學術(shù),如果完全站在歐美的學術(shù)價值標準去評古判今,有時會有失厚道。我想惠空法師所辦的禪學研討會,應該有跳出這種思潮盲點的意圖。

  這次的研討會,是海峽兩岸間的佛教交流。從佛教的精神來看,佛陀出世救度眾生的悲心,是遍緣一切眾生的,它超越了國土地域的觀念。所以,臺灣佛教對彼岸的大陸佛教伸出友誼的手,大家互補、互為增上,共同努力于佛教的發(fā)展,這個動機完全要肯定。而且大陸佛教中,除漢傳佛教外,藏傳佛教也很普遍,也有部分南傳佛教,我想也都是日后交流的對象。

  三、對第三屆續(xù)辦的期許

  對于兩岸僧眾的來往,應該再加深、加廣,并落實到具體可行的事務上。當然,這涉及大陸宗教政策的更開放及對臺灣佛教的接受與信任度,若能放寬門檻限制,大家不分彼此、水乳交融,就更不錯了。而目前在有限的空間下,兩三年內(nèi)臺灣到大陸的具體交流,著眼于法規(guī)之內(nèi),除寺院硬體隨緣隨分的興修整建外,應放在軟體建設(shè)上,如創(chuàng)設(shè)佛學院、僧伽講習班、圖書館、印贈佛書、弘法活動等,臺灣居于從旁協(xié)助的配角地位,以大陸法師為主,大家融合推動,是較可行的方式。當然更大的突破,是希望在兩岸佛教交流的基礎(chǔ)上,朝向國際性的世界華人區(qū)佛教的交流,舉辦全球性的華人佛教學術(shù)會議,就更具意義與前瞻性了。

  綜結(jié)而言,對于惠空法師舉辦的這兩屆兩岸禪學研討會,我認為很好、很成功,而且很務實、踏實。我們看到,場面沒有鋪張布置,招待貴賓,包括大陸遠道來的朋友,也是省吃儉用,吃便當就好,這正合乎佛家的修行本色。有些單位太花錢在講究場面、門面上,動不動就到五星級大飯店,我們不要隨這潮流去。這點,我倒很欣賞惠空法師的風格。

  我知道要辦好這種學術(shù)交流活動很辛苦,事前準備工作、進行時臨時狀況的處理,既勞累又花錢,但這正是惠空法師“古錐”的地方,他對理想的執(zhí)著與堅持,是僧青年中的好榜樣;诖,也基于大家都是好朋友的立場,以后如果有類似活動,我仍愿意配合而促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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