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無不散的筵席

　　第八十、無不散的筵席

　　佛陀八十歲即將入滅的前三個月，尊者舍利弗回到他出生的故鄉(xiāng)，摩竭提地方的那羅村安住，在那兒患了重病而去逝入涅槃了，照顧他的沙彌純陀，辦妥了尊者舍利弗的葬禮，拿著尊者舍利弗生前的衣、鈴，以及火化后的骨骸，來舍衛(wèi)城祇樹給孤獨(dú)園，稟告尊者阿難說：

　　「大德！我的老師尊者舍利弗已經(jīng)入涅槃了，我將他的骨骸，生前使用的衣、鈴帶來了，都在這里。」

　　尊者阿難聽了，心里很難過，領(lǐng)著沙彌純陀來見佛陀，對佛陀說：

　　「世尊！沙彌純陀來說，尊者舍利弗已經(jīng)入涅槃了。聽到這樣的消息，令我難過得猶如身體就要被支解了，頭昏眼花，心亂如麻，所學(xué)的法都用不上了。」

　　佛陀問尊者阿難說：

　　「阿難！舍利弗入滅時，帶走了『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嗎？我成佛以來的教說，如：四念處、四正斷、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八正道，都跟隨著舍利弗的涅槃而消失了嗎？」

　　尊者阿難回答說：

　　「不是的！然而，以尊者舍利弗的精進(jìn)修持、智慧成就，有他在的時候，能夠依著人們不同的根機(jī)，而給予有力的教導(dǎo)，也常常贊嘆鼓舞大家。我是因?yàn)?a href="/remen/zhengfa.html" class="keylink" target="_blank">正法，因?yàn)槭芩�教�?dǎo)的眾人失去了尊者舍利弗的緣故，而起憂愁苦惱的�！�

　　佛陀告訴尊者阿難說：

　　「阿難！你不要憂愁苦惱，為什么呢？因緣所聚集而生起的有為敗壞法，怎么能不壞散呢？一切我們所喜愛的，都會離我們而去，是保不住的。

　　譬如大樹，從大枝干先折損；大寶山從大塊巖石先崩垮，如來弟子，也從大聲聞弟子先入涅槃。舍利弗可以替我說法教導(dǎo)大眾，有他在的地方，就如同我在那里一樣，如此一來，我就可以安閑無事了。但一切順意的事，終是要離散的，不要因?yàn)樽约合矏鄣碾x散了，而受憂愁的毒害。

　　阿難！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即使是如來，再不久也會入滅的。所以，阿難！應(yīng)當(dāng)以自己為可以依靠的陸洲；以法為可以依靠的陸洲，除此之外，就沒有什么陸洲明燈，也沒有什么可依靠的了。怎樣才能夠使自己成為自己可以依靠的陸洲呢？怎樣的法，才是可以依靠的陸洲呢？

　　阿難！應(yīng)當(dāng)安住于依著身體、感受、心念、心念對象的法，來修學(xué)專注與如實(shí)覺察，不論是自身內(nèi)在的、外在的，或是內(nèi)、外交錯的，都以熱誠的態(tài)度，清晰的覺知，念念分明來調(diào)伏世間的貪愛與憂愁。這就是依靠自己，依靠法而不依靠其它的了。

　　阿難！不論是現(xiàn)在，或是我入滅了以后，能安住于以自己為依靠，以自己為歸依；安住于以法為依靠，以法為歸依，不以其它為歸依，這就是我弟子中，最勤于修學(xué)的比丘了�！�

　　按語：

　　一、本則故事取材自《雜阿含第六三八經(jīng)》、《相應(yīng)部第四七相應(yīng)第一三經(jīng)》、《增壹阿含第二六品第九經(jīng)》。

　　二、尊者舍利弗與尊者目犍連是摯友，也是釋迦牟尼佛座下的兩位大弟子，尤其在佛陀的晚年，常常代佛轉(zhuǎn)*輪，又弭平提婆達(dá)多的叛教事件，可以說僧團(tuán)內(nèi)外的事，多仗他們承擔(dān)，難怪佛陀對他們兩位尊者的入滅，有「我觀大眾，見已虛空」的感嘆（《雜阿含第六三九經(jīng)》、《相應(yīng)部第四七相應(yīng)第一四經(jīng)》）。

　　三、本則故事發(fā)生的時間，依《增壹阿含第二六品第九經(jīng)》的記載，是在佛陀八十歲那年的夏安居期末了，也就是在佛陀宣布將于三個月后入滅之后（參考《長阿含第二游行經(jīng)》）。那時，尊者目犍連先遭遇多位外道尋仇，被棍棒圍毆重傷，身體被打爛了，難以復(fù)原，而尊者舍利弗卻在他出生的故鄉(xiāng)（王舍城郊外的那羅村，參考《中華佛教百科全書》第三○四五頁）病故。本故事的發(fā)生地點(diǎn)，《相應(yīng)部第四七相應(yīng)第一三經(jīng)》、《增壹阿含第二六品第九經(jīng)》均作舍衛(wèi)城祇樹給孤獨(dú)園，《雜阿含第六三八經(jīng)》作王舍城迦蘭陀竹園，今參考尊者舍利弗葬于祇樹給孤獨(dú)園之說（《佛光大辭典》第三四九九頁），采取前者。

　　四、「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后來部派論師將之合稱為「五分法身」或「五法蘊(yùn)」。依《雜阿含第六三八經(jīng)》，似乎佛陀是問尊者阿難：「尊者舍利弗帶走了『他的』（即指尊者舍利弗）五分法身嗎？」而《相應(yīng)部第四七相應(yīng)第一三經(jīng)》卻作：「尊者舍利弗帶走了『你的』（即指尊者阿難）五分法身嗎？」兩者稍有不同。

　　五、看來，佛陀晚年，是十分偏重于四念處教導(dǎo)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