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唯識論
成唯識論(Vij?āpti-mātratā-siddhi-?āstra) 佛教論書。又名《凈唯識論》,簡稱《唯識論》。玄奘糅譯印度親勝、火辨、難陀、德慧、安慧、凈月、護法、勝友、勝子、智月等十大論師分別對《唯識三十頌》所作的注釋而成。10卷。傳說玄奘留學(xué)印度時,曾廣收十家注釋(每家各10卷)...[詳情]
成唯識論譯文
成唯識論卷第六
我們已經(jīng)講過遍行和別境一位心所法,善心所的相狀如何呢?
《唯識三十頌》說:“善心所包括信、慚、愧,以及無貪、無嗔、無癡三根,還有精進(jìn)、輕安、不放逸、行舍和不害。”
論說:只與善心相應(yīng)而起,稱為善心所,包括信、慚等,肯定有十一種。什么叫信呢?深刻理解并強烈希求實有、有德和有能,其本質(zhì)特點是心清凈,對治隨煩惱的不信,樂意行善。然而,信的差別簡略來說有三種:一相信實有。深刻相信并深刻理解真實存在的各種事物和道理;二相信有德。深刻相信并十分喜歡三寶的真實功德;三相信有能。深刻相信自己有能力得到并成就一切世間善業(yè)和出世間善業(yè),并對此產(chǎn)生希求。由信對治不信,強烈希求證修世間善和出世間善。
外人問:忍是勝解,這是信的原因。樂欲是欲,這是信的結(jié)果。確實而論,這信的自相是什么呢?
論主回答說:我不是說過嗎?心凈是它的特性。
外人難說:還沒有講清楚“心凈”的意思,如果凈體就是心,這是持業(yè)釋,信就不應(yīng)當(dāng)是心所法。如果“心凈”是使心清凈,這就是依主釋,這與慚等有什么區(qū)別呢?如果“心凈”是說心與凈法相俱,此為鄰近釋,其詰難與上述內(nèi)容相同。
論主回答說:此信之體澄清,能凈心等。由于有信等善心所,心等方善,因心殊勝,故立“心凈”之名,就像水精珠能使?jié)崴鍍粢粯。慚等雖然是善心所,但不以凈為其相狀,信以凈為其相狀,所以沒有那種相濫的過失。而且,各種染法各有自己的相狀。只有不信,不僅它的自相渾濁,并能使其他的心法、心所法渾濁,就像一個極其污穢的東西一樣,不僅它自己污穢,還能使其他東西污穢。信與渾濁的不信相反,所以信以凈為其特性。
上座部或大乘異師認(rèn)為:信以強烈追求為其特性。
論主難說:信如果以強烈追求為其特性,追求善、惡、無記三性之境,信也應(yīng)當(dāng)通三性,其本體應(yīng)當(dāng)是欲。而且,苦、集三諦不應(yīng)當(dāng)是信所緣的對象,因為欲緣所樂外境。
大眾部或大乘異師認(rèn)為:信以隨順為其特征。
論主難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應(yīng)通善、惡、無記三性,這信就成了勝解或欲。如果他們作如下之救:雖然說隨順,本體并非勝解或欲。論主難說:如果是認(rèn)定隨順,這就是勝解。如果是樂順其境,這就是欲。如果他們作如下之救:印順和樂順之體都是信,并不是欲和勝解。論主難說:離開欲和勝解,肯定沒有隨順之相。由此可見,心凈就是信。
什么叫慚呢?依靠自己羞恥過惡的法力,崇重賢人和善法,只要是有賢德者,不管是賢人或圣人,皆生崇重,對于一切有漏無漏善法皆生崇重,對治隨煩惱的無慚,防止邪惡行為的產(chǎn)生。就是依靠自己的法力,對于自身產(chǎn)生自尊自愛之情,崇賢重善,對于自己所犯的過錯和罪惡感到羞恥,對治無慚,使各種邪惡行為不再發(fā)生。
什么叫愧呢?依靠世間之力,對于有惡之暴和染法之惡不親近不作,這些都是愧的特性,對治隨煩惱的無愧,防止邪惡行為,使之不再發(fā)生。就是依靠世人所訶自厭法的增上促進(jìn)力,對有惡者之暴徒和染法(令人煩惱的行為)之惡業(yè),不親近,也不作。對治無愧,使各種惡行為不再發(fā)生。對于自己所犯的過錯和罪惡感到羞恥,這是慚、愧二法的共性,所以《顯揚圣教論》等假說為二法別體。如果認(rèn)為羞恥是慚、愧二法的特性,慚與愧之體就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差別,慚、愧二法肯定不能相應(yīng)而起,并不是受、想等有這樣的意思。如果說由待自、他之境而有區(qū)別,慚、愧二法應(yīng)非實有,因為相待而成立的事物肯定沒有實體。這就違背了《瑜伽師地論》卷五十五所說善十一中有八種是實有。如果說慚、愧二法實有并分別生起,這又違背了《瑜伽師地論》卷六十九所說的善十一中,有十種普遍存在于善心之中。
外人問:崇重善為慚,唯緣善法。輕拒惡為愧,唯緣惡法。如果說這就是慚、愧二法特性的話,既然慚、愧二法所緣不同,不應(yīng)當(dāng)是同時而生。既然是這兩種說法彼此相同,為什么要偏偏責(zé)備我呢?我也講到緣境之別,因緣自、他之境,又不同時。
論主反問:誰說過慚、愧二法所緣不同呢?
外人問: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又怎樣呢?
論主回答說:善心生起時,不管是緣什么境,都有崇重善法和輕拒惡法之義,所以慚與愧都普遍存在于善心,所緣并無區(qū)別。
外人問:我前所說不是也有這樣的意思嗎?
論主回答說:既然你認(rèn)為慚、愧二法自相相同,有什么理由推翻我前邊所設(shè)之難呢?然而《涅槃經(jīng)》等所說“顧自他”,意思是說自法本身稱為自,世間稱為他。或者說崇善是顧自,拒惡是顧他。于己有益,稱為自;于己有損,稱為他。
頌文所說的“無貪等”,包括無貪、無嗔、無癡,這三種稱為根,因生善法殊勝的緣故,又因為它們能夠直接對治貪、嗔、癡三不善根。什么叫無貪呢?對于三界和造成三界輪回的條件皆無貪著,這是它的特性,對治貪著,令人行善,這是它的作用。什么叫無嗔呢?對于三苦和造成三苦的條件皆不憤恨,這是它的特性,對治嗔恚之心,令人行善,這是它的作用。當(dāng)善心生起的時候,不管緣什么外境,都對有、有具以及苦、苦具,都無貪著和憤恨之心。觀待有等,皆非緣彼,就如前述慚、愧觀待善、惡時所說一樣,所以無貪、無嗔二法都普遍地存在于善心之中。什么叫無癡呢?對于各種事物及其道理都明確理解而不迷惑,這就是它的特性,能夠?qū)χ斡薨V,令人行善,這是它的作用。
有人認(rèn)為:無癡以別境心所法的慧為其特性,《大乘阿毗達(dá)磨集論》卷一所說的“報、教、證、智,抉擇為體”,意思是說:報是生得慧,因為生得善法以宿習(xí)為因:聞是聞慧,就是從聽聞?wù)ㄋ玫降闹腔;思是思慧,就是從思維其義所得到的智慧;修是修慧,就是由于修定所得到的智慧。依照次第,它們都是慧的辨別和決定之性。
問:若體即是別境慧者,何須善中唯說于慧,余四別境善中不說呢?
答:雖然無癡就是慧,為了說明善心所的殊勝功能,能夠增加善法,能斷不善之根,就像煩惱的惡見一樣,因其功能殊勝,所以要特別解說。
護法認(rèn)為:無癡并不是慧,另有自性,和煩惱的癡正好相反,就像無貪、無嗔一樣,屬于善根。《瑜伽師地論》卷五十七說:大悲以無嗔、無癡二法為體,并不屬于二十二根。如果無癡以慧為其特性,這大悲就如十力、四無畏一樣,屬于二十二根中的慧根和三無漏根。而且,如果無癡沒有其他的自性,就像不害等一樣,不應(yīng)當(dāng)是實有之物,這就違背了《瑜伽師地論》卷五十五所說的十一種善中有不放逸、舍、不害三種是世俗假有,其余的八種是實有。然而《大乘阿毗達(dá)磨集論》所說的無癡以慧為體,是以無癡的因果來說明無癡的自性,猶如以忍、樂即勝解、欲一樣,以信的因果來解釋信的自體,對無癡的解釋,從道理上來講也必然是這樣。因為貪、嗔、癡與六識相應(yīng),屬于根本煩惱,生起惡業(yè)的作用殊勝,所以立為不善根。要斷除它們,必須經(jīng)過通對治和別對治,通對治只有善心所的慧,別對治就是無貪、無嗔、無癡三根,因此必須別有無癡。
勤就是精進(jìn),在修善斷惡的過程中,勇健無墮是它的特性,對治隨煩惱的懈怠,成滿一切善品為業(yè)。“勇”表示精進(jìn)努力,不同于各種煩惱事業(yè)。“悍”表示精純,不同于四無記,不須要再次凈化,這就說明精進(jìn)只屬于善性。精進(jìn)之相差別簡略來說有五種,就是被甲、加行、無下、無退、無足,就是佛經(jīng)所說的有勢、有勤、有勇、堅猛、不舍善軛,按照次第應(yīng)當(dāng)明了。這五種區(qū)別,就是最初的發(fā)心,和修行中的自分、勝進(jìn)。自分修行中又分上、中、下三品,或者是因為最初發(fā)心、長時修、無間修、殷重修、無余修之間的區(qū)別,或者是因為資糧道、加行道、見道、修道、無學(xué)道五位之別。聲聞、緣覺二乘的究竟無學(xué)道回心欣大菩提,所以諸佛的究竟果樂盡未來際,利樂有情眾生。或者是因為近遠(yuǎn)二加行道、無間道、解脫道、勝進(jìn)道之間的區(qū)別。
安就是輕安,意謂輕而安穩(wěn),遠(yuǎn)離粗重稱為輕,調(diào)暢身心稱為安,能夠?qū)χ螑赋,并能使人達(dá)到轉(zhuǎn)依。因為有漏輕安可以壓伏能障禪定之法,無漏輕安可以滅除它,使所依身轉(zhuǎn)去粗重而得安穩(wěn)。
不放逸就是精進(jìn)和無貪、無嗔、無癡三根,其特性是于所斷惡法防令不起,使所修善法修令增長。對治放逸,能夠圓滿成就一切世間和出世間善法,這是它的作用。就是精進(jìn)、三根四法于斷惡修善的過程中都能起到防惡修善的作用。四法本身就是不放逸,并不是另有不放逸之體,離彼四法無異相故,因為于防惡修善的過程中,離開四法的功能,并無其他的體用。
問:信等十法皆有防惡修善的功能,為什么只講四法呢?
答:雖然信、慚等六法也有這種防惡修善的功能,但和四法比較起來,其功能微而且劣,四法當(dāng)中的三法為根,精進(jìn)遍策一切能斷能修善心,六法非根及遍策,所以并非不放逸之依。
順正理論師等外人問:防惡修善不就是不放逸的特性和作用嗎?
論主反問:防惡修善和精進(jìn)、三根有什么不同呢?
外人回答說:四法沒有能力起到防惡修善的作用,四法中必須另有不放逸才能起到防惡修善的作用,所以不能以四法為防惡修善的本體,故知別有不放逸。
論主詰難說:按照你們的意見,四法沒有能力防惡修善,所以要待不放逸,不放逸也沒有這種能力,需要另有所待,如是展轉(zhuǎn)即有無窮的過失。
外人問:精進(jìn)只能是普遍策勵善心,三根只能作為善法所依,怎能說四法有防惡修善的作用呢?
論主反問:你們所說的防惡修善的相狀如何呢?如果普遍依持一切善心稱為防惡修善之義,這就是無貪等三根。如果能夠普遍促進(jìn)善心的增長,這和精進(jìn)就沒有區(qū)別了。所以防惡修善就是四法。如果令人等不散亂是防惡修善的話,這就應(yīng)當(dāng)是定。如果令心、心所同取一境稱為防惡修善,這與觸有什么區(qū)別呢?如果使所作善惡憶念不忘稱為防惡修善的話,這就應(yīng)當(dāng)是念。按照這種道理推論下去,不放逸的防惡修善作用,離開無貪等四法,究竟不可得,所以不放逸肯定不是另有其體。
什么是行舍呢?行舍即行蘊中的舍,其功能和精進(jìn)、三根一樣,使心平等、正直、無努力性,能夠?qū)χ蔚襞e,使心安寧。意謂四法使心遠(yuǎn)離掉舉等障礙心靜住的因素,這就叫做舍。平等、正直、無努力性符合舍初位、中位、后位之別。首先由不放逸滅除雜染,再由舍使心寂靜安住。四法的功能就是行舍,行舍并非另有其體,因為就像不放逸離開四法無其體相和作用一樣,能使心寂靜者就是四法,變得寂靜者就是心等。
什么是不害呢?不損惱有情眾生,無嗔恨為其特性,能夠?qū)χ魏Γ苁谷水a(chǎn)生悲愍之情。也就是說:無嗔不損惱有情眾生,立虛假之名為不害。無嗔與斷眾生之命的嗔正好相反,不害與損惱眾生的害正好相反,無嗔能夠給眾生以安樂(慈),不害能拔除眾生的痛苦(悲)。所以這里所講的二種相反只是二者的粗相差別。實際上無嗔實有其體,不害是依無嗔的一部分拔苦之義而虛假成立。為了說慈、悲二相差別,在給眾生帶來利益和享樂方面,慈、悲二法功能殊勝。
說一切有部認(rèn)為:不害并不等于無嗔,另有其體,它能夠使人賢善。
論主問:其相如何呢?
外人答:就是不損惱眾生。但是無嗔也是不損惱,不害怎會有自己的特點呢?也就是說:不損惱有情眾生,體性慈悲賢善之相就是無嗔。
頌文的“及”字是為了說明除十一位善心所以外,更有義別心所,這就是欣厭等善心所法。欣厭等和十一種善心所比較起來,雖義有別而立種種名稱,但其體無異,并非實有,所以不另外成立。欣與欲相應(yīng),是無嗔的一部分,因為對自己所欣賞的外境不憎恨的緣故。不忿、不恨、不惱、不嫉等也是這樣,和隨煩惱的忿、恨、惱、嫉等正好相反,因為忿等是嗔的一部分,所以不忿等是無嗔的一部分。厭與慧相應(yīng),是無貪的一部分,因為對自己所討厭的外境不染不貪的緣故。應(yīng)當(dāng)知道,不慳、不憍等也是這樣,與隨煩惱的慳、憍等正好相反,慳、憍等是貪的一部分,所以不慳、不憍等是無貪的一部分。
有人認(rèn)為:不覆、不誑、不諂是無貪、無癡的一部分,和隨煩惱的覆等正好相反,因為覆等是貪、癡的一部分,所以無覆等是無貪、無癡的一部分。
二師認(rèn)為:不覆只是無癡的一部分,因為佛教經(jīng)論在任何地方都沒說過覆也是貪的一部分。
有人認(rèn)為:不慢屬于信的一部分,意思是說,如果一個人信仰某人,他就不會對那個人產(chǎn)生傲慢之情。二師認(rèn)為:不慢屬于舍的一部分,因為心平等的人,就不會過高地估計自己而生傲慢之情。三師認(rèn)為:不慢屬于慚的一部分,因為如果一個人崇敬師長,他就不會產(chǎn)生傲慢之情。
有人認(rèn)為:不疑屬于信,因為如果一個人相信某種事物或某人,他就不會產(chǎn)生猶豫。二師認(rèn)為:不疑就是正確的勝解,因為下決心者不會有猶豫。三師認(rèn)為:不疑屬于正確的智慧,因為對佛教義理有正確見解者不會猶豫。不散亂之體屬于正定,正見、正知都屬于善慧。不失念就是正念。惡作、睡眠、尋、伺之性通染和不染,和別境心所法的觸、欲等一樣,善心所法中沒有與此相對的內(nèi)容。
外人問:六根本煩惱和二十種隨煩惱中為什么有的翻過來就是善心所法,而有的就不是這樣呢?
論主回答說:有的翻過來,性質(zhì)和作用都有區(qū)別,所以別立為善。有的翻過來,性質(zhì)和作用沒有區(qū)別,故不立之。所以你們不應(yīng)當(dāng)責(zé)備。而且,各種染法普遍存在于六識之中者,因為作用殊勝,所以要翻轉(zhuǎn)過來別立為善。慢等七種根本煩惱(慢、疑、身見、邊見、邪見、見取見、戒禁取見)和忿等九種隨煩惱(忿、恨、覆、惱、嫉、慳、誑、諂、害)只與意識相應(yīng)。“害”雖然也是這樣,但它一再生起,損惱他人,障礙大乘殊勝原因之悲,為了表明它的強勝違害作用,所以要翻過來成立“不害”善法。失念、散亂、不正知翻過來分別是念、定、慧,列入別境心所法,并不列入善心所法。
外人問:從染翻過來成為凈,從凈翻過來成為染,為什么染多凈少呢?
論主回答說:凈體是勝法,染體是劣法,因為以凈勝染之劣,是以少敵多,所以染多凈少。而且,對凈法的解釋,能夠使人理解事物的普遍真理,其理通于一切事物。對事物之理迷惑不解的有情眾生,認(rèn)識不到事物的本質(zhì)特征,隨順其染心而把事物的性質(zhì)分為多種,所以你們不應(yīng)當(dāng)責(zé)備染、凈不等之說。
在十一種善心所法中,有三種是世俗假有,這就是不放逸、舍和不害,其義如前所說。其余的八種是實有,因其性質(zhì)和作用都有區(qū)別。
有人認(rèn)為:在十一位心所法中,有四種普遍存在于一切善心之中,這就是精進(jìn)和無貪、無嗔、無癡三根、因為它們普遍存在于定地、不定地、有漏或無漏等善心之中,其余的七種不一定普遍存在于善心之中,因為披讀推理,當(dāng)還沒有決定的時候,不會有信產(chǎn)生。慚、傀二法與此相同,依自、他之力不同,都以羞恥為其自相,隨便生起任何一種,第二種肯定不能存在。如果在世間道斷除煩惱的時候有輕安存在,在無漏道時才能生起不放逸和舍,悲愍有情眾生時才會有不害!惰べ煹卣摗肪砦迨逭f:“十一種善心所法在六位生起,因為在決定位有信生起,在止息染法的時候有慚或愧生起,由于自己的力量而使慚生起,由于他人的力量而使愧生起。在善位有精進(jìn)和無貪、無嗔、無癡三根,在世間道時有輕安生起,在出世間道有舍和不放逸,當(dāng)對眾生產(chǎn)生憐愍的時候有不害生起。”
二師認(rèn)為:這種說法并不符合道理,在思考事物或原則的過程中,當(dāng)還沒有下定決心的時候,如果沒有信產(chǎn)生,就不應(yīng)當(dāng)是善,如染心或無記心就不存在沒有煩惱的信。慚、愧二法各有別相,體是異類,所依有別,所緣的外境相同,一時俱起,普遍存在于善心之中,在前文講自體的時候,已經(jīng)說過了。如果在出世道不產(chǎn)生輕安,這種覺支就不應(yīng)當(dāng)是無漏。如果世間道沒有舍和不放逸,其心就不應(yīng)當(dāng)是寂靜的,如染心和無記心,不能防惡修善。而且,不應(yīng)當(dāng)壓伏掉舉和放逸,既然有漏善心具有精進(jìn)、無貪、無嗔、無癡四法,世間道就應(yīng)當(dāng)像出世間道那樣具有舍、不放逸二法。當(dāng)善心生起的時候,肯定不損惱他人,因為有抵制損惱他人的不害存在。
《瑜伽師地論》卷五十五所說的在六位生起十一種善心所,依決定時信增,止染時慚、愧增等,這種說法肯定是不正確的,因為決定時有信等六種增加,并不是只有信一種增加。應(yīng)當(dāng)說信等十一種善心所法有十種普遍存在于一切善心,輕安不普遍存在于一切善心,只有定位才有輕安,因為在散位不能調(diào)暢身心。因為《瑜伽師地論》卷六十九的《攝決擇分》說:“有十種善心所法,不管是定地還是不定地,都普遍存在于一切善心,在定地心中增加輕安。”
有人認(rèn)為:定前近加行也可以稱為定地,此時也有輕微地調(diào)暢身心的意思,因此即使在欲界也有輕安。不然的話,便違背《瑜伽師地論》卷三《本地分》所說的信等十一種善心所法通一切地。
二師認(rèn)為:輕安只存在于定地,由于禪定的滋潤而有所長養(yǎng),因此能夠調(diào)暢身心。《瑜伽師地論》卷六十三等說欲界的各種心法和心所法由于缺少輕安,所以稱為不定地。
《瑜伽師地論》卷三《本地分》所說的“信等十一通一切地”,意謂有尋有伺地、無尋唯伺地、無尋無伺地都有善心所法。這十一種善心所法前文我們都已經(jīng)說過,第七識和第八識有的位有,有的位無。至于第六意識,在定位都有,如果在散位,只缺輕安。
有人認(rèn)為:前五識只有十種善心所法,因為當(dāng)自性散動的時候沒有輕安。
二師認(rèn)為:前五識也有輕安存在,因為禪定所引的善法,也有調(diào)暢身心的作用,前五識轉(zhuǎn)成的成所作智肯定有輕安。
這十一種善心所法與什么受相應(yīng)呢?除輕安之外的十種與五受相應(yīng),輕安只除憂、苦二受,因為有逼迫的憂、苦二受,就不會有輕安調(diào)暢身心的作用! ∈环N善心所法都與別境心所法相應(yīng),因為信等十一種善心所法和欲等五種別境心昕法不相違背。十一種善心所法只有善性,輕安不在欲界,其余的十種通欲、色、無色三界。都通有學(xué)、無學(xué)、非有學(xué)非無學(xué)。它們并不是見道所斷,《瑜伽師地論》卷五十七說信等六根只是修道所斷,并不是見道所斷。其他方面的問題,如上述道理皆可明了。
這就講完了善心所法,煩惱心所法的性質(zhì)如何呢?
頌說:“煩惱心所法包括貪、嗔、癡、慢、疑、惡見。”
論說:貪等六種,其性是根本煩惱,所以得煩惱之名。什么叫做貪呢?貪愛三界和造成三界輪回的條件是其特性,能夠障礙善心所法的無貪,產(chǎn)生痛苦是它的作用。也就是說:由于貪愛之力使取蘊產(chǎn)生。
什么叫嗔呢?憎恨痛苦和造成痛苦的條件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善心所法的無嗔,使人心情不安,產(chǎn)生邪惡行為,即嗔必定使人身心熱惱,生起各種邪惡行為,因其性質(zhì)不善。
什么是癡呢?對于各種事物及其道理迷惑不解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無癡,是一切煩惱的所依,即由無明(癡)生起疑、邪見、貪等根本煩惱和隨煩惱,能夠招感來世煩惱。
什么叫慢呢?總是過高地估計自己,能夠障礙不慢,令人生苦。即如果有慢,對于德法及有德之人,心不謙虛,使人無窮無盡地輪回,受各種痛苦。這種慢的差別有七種、九種之別。這七慢于上、中、下三品生起四種,于我生起一種,于德生起二種。一切都通見道所斷和修道所斷,圣位我慢即使產(chǎn)生現(xiàn)行,慢由此生起,亦無過失。
什么叫疑呢?對于各種道理猶豫不決是它的特性,能夠障不疑,障礙善行。即對佛教義理猶豫不決的人不能產(chǎn)生現(xiàn)行。
安慧認(rèn)為:此疑以智慧為其本體,因為猶豫鑒別被稱為疑。因為在慧上加毗助之,這是疑的意思,因為末底和般若的意思沒有區(qū)別。
護法認(rèn)為:此疑另有自體,使慧猶豫不決并不等于慧!惰べ煹卣摗肪砦迨逭f:“在六種根本煩惱中,見是世俗有,屬于慧,其余五種是實有,因為有自性。”末底加毗助之,可以認(rèn)為慧就是疑,但若南加毗助之,智就應(yīng)當(dāng)是識。界有助之力,其義就會變化,所以這種疑不能以慧為其本體。
什么是惡見呢?對于各種佛教道理顛倒錯誤思度,其慧虛假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好的見解,招感痛苦是它的作用,因為有惡見者大多受苦。這種惡見的行相差別有五種:
一薩迦耶見,誤認(rèn)五蘊是我和我所,并由此產(chǎn)生一切錯誤的見解。這種惡見有二十句、六十五等之別。
二邊執(zhí)見,隨之妄執(zhí)斷見和常見,障非斷非常,處中而行的道諦和出離生死的滅諦。這種邊執(zhí)見的差別,有的主張前際四遍常論和一分常論;有的主張后際有想十六種,無想、俱非各有八論,還有七種斷滅論等。
三邪見,否定因果報應(yīng),認(rèn)為無此世間、無彼世間、無母無父,無化生有情等,又認(rèn)為世間無真阿羅漢等,堅持除薩迦耶見、邊執(zhí)見、見取見、戒禁取見之外的一切邪見。像增上緣那樣義遍,包括一切邪解。這種邪見的差別,有的主張前際二無因論、四有邊論和四不死矯亂。有的主張后際五現(xiàn)涅槃;蛘咧鲝埓笞栽谔、大梵天、帝釋天和自性等永恒不變。或者主張自在天等是產(chǎn)生世間萬物之因,或者頑固堅持各種錯誤虛假的解脫,或者錯誤地主張以非解脫之道為解脫之道,所有的這一切都屬于邪見。
四見取,其余的一切惡見及所依五蘊被認(rèn)為是最勝能得涅槃清凈法,一切外道斗爭因此而起。
五戒禁取,即依諸邪見所受戒及戒所依五蘊,被認(rèn)為是最殊勝能得涅槃的清凈法,這種辛勤和苦行對達(dá)涅槃毫無用途。然而,《大乘阿毗達(dá)磨集論》卷一等都把見取執(zhí)為最勝,但不言能得凈;把戒禁取稱為得凈,但不言最勝。這只是捕風(fēng)捉影和概略之說,或者是隨順小乘等派而說。不然的話,怎能把非滅諦執(zhí)為滅諦、把非道諦執(zhí)為道諦說為邪見,而不說是見取見和戒禁取見呢?
貪等六種煩惱為總,薩迦耶等五見為別,在這總別十煩惱中,有六種通俱生和分別,任運生起是俱生,思察而生是分別起。疑和邪見、見取見、戒禁取見只是分別起,因為它們是由惡友或邪教之力,通過自己的推理和思考才能產(chǎn)生。邊執(zhí)見中通俱生者,有人認(rèn)為只是斷見,因為常見相粗,要有惡友、邪教和自己的分別才能產(chǎn)生,《瑜伽師地論》卷八十八等說:什么邊執(zhí)見是俱生呢?是屬于斷見的邊執(zhí)見。修禪者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今天的這個我在哪里呢?所以,禽獸等如果遇到不利條件,都害怕自己死后斷滅而起恐怖。
二師認(rèn)為:《瑜伽師地論》等是依粗相而說,實際上俱生也通常見。禽獸等認(rèn)為“我”永恒生存,熱心地制造和積聚長期生活的食糧,所以《顯揚圣教論》卷一等說:于五蘊計常、斷通俱生或分別起。
這十煩惱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如何呢?貪與嗔、疑肯定不能俱起,因為可愛之境和可憎之境肯定不同時。對于外境猶豫不決,就不會有染著。貪與慢、五見或許可以相應(yīng)而起,所愛外境和自己所藐視的外境并非同一,所以說不俱起。所愛染的外境和引起我慢之外境可以相同,所以說相應(yīng)。對于五見外境都可以產(chǎn)生愛染,所以說貪與五見相應(yīng)并無過失。
嗔與慢、疑有時或許可以俱起,所憎恨的外境和所重視的外境并不相同,所以說不相應(yīng)。所蔑視的外境和所憎恨的外境可以相同,所以說俱起。剛猶豫不決的時候并不憎恨它,所以說不俱起。經(jīng)過長久思考仍然猶豫不決,這才產(chǎn)生憤怒,所以說相應(yīng)。若疑順己之事,或許不起嗔,若疑違己之事,便嗔于彼。嗔與見取見、戒禁取見肯定不相應(yīng),因為見取見執(zhí)為勝,戒禁取見執(zhí)為道,因為是順己之境,所以不憎恨它們。嗔與薩迦耶見、邊執(zhí)見、邪見有時或許可以相應(yīng),對于樂蘊生起薩迦耶見和常見,因為不產(chǎn)生憎恨,所以說不相應(yīng)。對于苦蘊生起薩迦耶見和常見,產(chǎn)生憎恨,所以說俱起。關(guān)于斷見,與此說相反,謂于樂俱蘊執(zhí)為斷,與嗔相應(yīng);于苦俱蘊起斷,便嗔不俱。邪見否定惡事之無,便不與嗔俱;否定好事之無,便與嗔俱。按照這樣的次第,說嗔或者是無,或者是有。
慢對于外境不疑,疑則不是這樣,所以慢與疑沒有相應(yīng)的意思。慢與五見都可以俱起,因為這些心所法的行相都無矛盾。但是慢與斷見肯定不能俱生,認(rèn)為“我”斷滅時,不會看不起別人而驕傲自大。慢與一部分薩迦耶見、邪見的關(guān)系也是這樣。
疑對外境沒有深思熟慮,沒下決心,與五見相違背,所以疑和五見肯定不能俱起。五見彼此之間肯定不相適應(yīng),多種見解不可能同時存在于一心之中。
癡與除此之外的九種煩惱肯定都相適應(yīng),因為各種煩惱的生起肯定都是由于癡。
這十種煩惱與什么識相應(yīng)呢?第八識阿賴耶識與十煩惱的任何一種都不相應(yīng),第七識末那識與貪、癡、慢、惡見四煩惱相應(yīng),第六意識與十煩惱都相應(yīng),前五識只與三煩惱相應(yīng),即貪、嗔、癡,因為它們不需要思索和辨別,由于估量比較而生慢等煩惱。
這十種煩惱與什么受相應(yīng)呢?貪、嗔、癡三種的俱生起和分別起,一切都可以與五受相應(yīng)。因為貪遇到違己條件,就與憂、苦俱起,嗔遇到順境條件,就與喜、樂俱起。
有人認(rèn)為:俱生和分別起的慢可以與除苦以外的四受相應(yīng),因為苦蘊弱劣,與憂相應(yīng)。
二師認(rèn)為:俱生之慢也與苦受相應(yīng),因為意地有苦,前文已經(jīng)說過了。在地獄純粹受苦之趣沒有分別起慢等,因為在地獄沒有邪師、邪教等。一個人今世并沒有使他今世下地獄的行為,但前生的強烈分別之惑有使他今世下地獄的行為。疑及邪見、見取見、戒禁取見四煩惱可以與四受俱起,欲界有情眾生疑無苦、集諦等,也與喜受俱起。如果緣而俱起見取見、戒禁取見及所依蘊,此時與憂相應(yīng)。
有人認(rèn)為:俱生的薩迦耶見、邊執(zhí)見只與喜、樂、舍受相應(yīng),并不與五識俱起,因為此俱生者只是無記性。分別起的薩迦耶見和邊執(zhí)見可以與四受俱起,在極苦處執(zhí)苦俱蘊為我、我所,常見、斷見與此相反,與憂受相應(yīng)。
二師認(rèn)為:薩迦耶見和邊執(zhí)見如果是俱生的,也與苦受相應(yīng),因為在地獄極受苦處緣極苦蘊,與苦受相應(yīng)!惰べ煹卣摗肪砦迨耪f俱生的一切煩惱都與三受相應(yīng),詳細(xì)解釋可參見前文所說,分別二見與第一師相同。上述內(nèi)容都依確實含義而說。如依粗相而說,貪、慢及除邪見之外的四見與樂、喜、舍三受相應(yīng)。嗔只與苦、憂、舍受相應(yīng),癡與五受都相應(yīng),邪見和疑與除苦之外的四受相應(yīng)。貪、癡與樂受相應(yīng),存在于下四地,除貪、嗔、癡之外的七種煩惱與樂受相應(yīng),存在于除欲之外的三禪。疑和獨行無明在欲界只與憂受、舍受相應(yīng)。煩惱與受相應(yīng)的其余情況,如上述道理應(yīng)當(dāng)明了。
這十種煩惱與幾種別境相應(yīng)呢?貪、嗔、癡、慢可以與五種別境俱起,因為此四專注一境需要“定”別境心所法。疑和五見各與四種別境心所法相應(yīng),疑與除勝解之外的四種別境相應(yīng),因其不決定的緣故。五見與除慧之外的四種別境相應(yīng),因為五見與慧不能同時存在。
這十種煩惱屬于什么性質(zhì)呢?嗔只是惡性,因為它既損惱自己,又損惱他人。除嗔之外的九種煩惱通善性和無記性。色界和無色界的貪等煩惱只是無記性,因為它們被禪定所攝伏。在欲界系的貪等九種煩惱,如果是分別起的,只屬惡性,因為它們一向發(fā)動惡行。如果是俱生的有兩種:發(fā)動惡行的屬于惡性,因為損惱自己和他人。其余的屬于無記性,其原因有四:一極端微細(xì),二不障善法,三并不是極端損惱自己和他人,四數(shù)數(shù)現(xiàn)行。應(yīng)當(dāng)知道,薩迦耶見和邊執(zhí)見只屬無記性,因為它們不發(fā)動惡行,雖然一再產(chǎn)生現(xiàn)行,但不障礙善法。
這十種煩惱系于哪一界呢?嗔只在欲界,其余九種通三界。生在下地的有情眾生,如果沒有離開下地的欲染,則上地?zé)⿶啦粫霈F(xiàn)在面前。要得了上地根本定的有情眾生,上地?zé)⿶谰涂梢猿霈F(xiàn)在面前。各種有漏道雖然不能攝伏分別起之惑和俱生細(xì)惑,但能攝伏滅除俱生粗惑,逐步證得更高級的根本禪定。修道所伏之惑,一僅是由于迷事而生,二依外緣而起,三此所伏煩惱體散亂,四粗動,直接障礙禪定。
下地分別惑雖然不能攝伏,在修下地禪定以后,下地分別、俱生的各種煩惱都可以出現(xiàn)在面前。生在上地,下地的各種煩惱不管是俱生還是分別起,都可以出現(xiàn)在面前。得第四定的增上慢比丘,命終以后,中有現(xiàn)起,以后由于誹謗釋種沒有涅槃,便下墮地獄之中。身在上地,將生下地的時候,必然生起下地潤生的俱生愛!惰べ煹卣摗肪砦迨说任乃f的生上地者不起下地之惑,這是依一般情況而說,或者是隨順說一切有部等小乘佛教而說。
下地?zé)⿶酪簿壣系兀惰べ煹卣摗肪砹人f欲界系的貪,貪味之力超過禪定,貪求生于上地!惰べ煹卣摗肪砦迨思热徽f嗔憎恨和嫉妒滅道,也應(yīng)當(dāng)是憎恨和嫉妒離開欲地。薩迦耶見、邊執(zhí)見和慢總緣三界諸行,妄執(zhí)有我和我所,生起斷見、常見和慢,因為要緣上界或上地。其余五種緣上界或上地,其道理大乘和小乘都是承認(rèn)的!洞蟪税⑴_(dá)磨集論》卷六等處所說的貪、嗔、慢等不緣上,是依粗相而說,或依別緣自身為我。因為沒有見到別緣我見有計他地現(xiàn)行為我等,邊執(zhí)見必須依身見而起。
上地分別或俱生煩惱也緣下地,《瑜伽師地論》卷五十九說:生在上地的有情眾生,依靠自己的殊勝功德,藐視下地有情眾生。因為如上文所說總緣三界諸行而認(rèn)為有我、我所,生起斷見、常見和愛,要緣下地。疑及邪見、見取見、戒禁取見四法,應(yīng)如上述道理考慮。《瑜伽師地論》卷五十八所說的上地之惑不緣下地,是依一般情況而說,或依別緣自我而計為我。
貪等十種煩惱在有學(xué)、無學(xué)、非有學(xué)非無學(xué)之中,屬于哪一種呢?只屬于非有學(xué)非無學(xué),只是善性。
這十種煩惱由何而斷呢?不通非所斷,因為它們不是染污性。分別起的煩惱,只是見道所斷,因為它是粗顯而易于斷的。若是俱生煩惱,只是修道所斷,因為它們微細(xì)難斷。見道所斷的十種煩惱實際上都是頓斷,因為真見道總緣四諦。然而對四諦迷惑不解之相有總有別,從總的來說,貪等十種煩惱一一都迷四諦,苦、集二諦是煩惱產(chǎn)生之因或依據(jù),滅、道二諦使之產(chǎn)生恐懼。
別起意謂煩惱由于對四諦的不同迷惑之相而生起,薩迦耶見和邊執(zhí)見只迷苦諦,除身、邊二見之外的八種煩惱通迷四諦,身、邊二見只生起于苦果,別觀十六行相的空和非我理都屬于苦諦。疑及薩迦耶見、邪見、邊執(zhí)見由于對苦諦之理迷惑不解而直接生起。見取見和戒禁取見執(zhí)前述三見、戒禁取見和所依之蘊為勝為凈,于自身起貪,于他見起嗔,于自他二見起慢。相應(yīng)無明與前述九種煩惱同樣迷惑不解,不共無明直接對苦諦之理迷惑不解。疑和邪見直接對集、滅、道三諦迷惑不解,見取見、戒禁取見、貪等,準(zhǔn)前苦說,應(yīng)當(dāng)明了。然而,嗔也能直接迷于滅、道二諦,由于怕他而生憎恨和嫉妒。關(guān)于十煩惱直接或間接迷于四諦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若詳細(xì)而說,貪、嗔、慢、薩迦耶見、邊執(zhí)見、邪見和疑,如果是俱生的,隨其所應(yīng),如彼見道所斷。俱生的薩迦耶見和邊執(zhí)見及其相應(yīng)的貪、慢、無明雖然迷于苦諦,但微細(xì)難斷,修道才能斷除。嗔及其余的獨行愛、慢和相應(yīng)無明等,是迷色、心等的別事而生,雖不迷于理,也不違四諦觀,所以是修道所斷。
雖然十種煩惱都有相分,但所仗托的本質(zhì)可以是有,也可以是無,有本質(zhì)的稱為緣有事的煩惱,無本質(zhì)的稱為緣無事的煩惱。各種煩惱的親所緣緣雖然都是有漏的,但所仗托的本質(zhì)也通無漏,稱為緣有漏無漏煩惱。貪等煩惱緣自地法,其相分似乎是本質(zhì),此稱緣分別所起事境,緣滅、道諦及他地法,其相分與本質(zhì)不相似,所以稱為緣分別所起名境。其他的有無異熟、有漏無漏等問題都應(yīng)當(dāng)按照上述道理進(jìn)行思考。
這就講完了六種根本煩惱的特性,各種隨煩惱的特性怎樣呢?
《唯識三十頌》說:“隨煩惱包括忿、恨、覆、惱、嫉、慳、誑、諂與害、憍,還有無慚、無愧,及掉舉與惛沉,還有不信和懈怠、放逸及失念、散亂、不正知。”
論說:十種隨煩惱只是根本煩惱的所屬,或者是它們的分位差別,或者是它們的等流性,所以稱為隨煩惱。這二十種隨煩惱又可以分為三大類:忿等十種因為是各別生起,所以稱為小隨煩惱。無慚、無愧普遍存在于不善之心,所以稱為中隨煩惱。掉舉等八種普遍存在于染心,所以稱為大隨煩惱。
什么叫做忿呢?對現(xiàn)前所見所聞不利之事,心生忿怒。能夠障礙不忿,使人執(zhí)持器杖,即懷忿者多發(fā)暴烈邪惡的身行和語行。它以根本煩惱嗔的一部分為其本體。離開嗔,沒有另外的忿之特性和作用。
什么叫恨呢?由于有忿,心懷惡義不能舍除,結(jié)怨仇為其特性,能夠障礙不恨,使人身熱心惱。即懷恨者不能忍耐,因他永恒身熱心惱。恨也以根本煩惱嗔的一部分為其本體,因為離開嗔,就沒有恨的特性和作用。
什么叫覆呢?自己犯了罪過,恐怕丟失財利和名譽,遮掩罪過為其特性,能夠障礙不覆,使人后悔煩惱。即遮掩罪過的人,以后必然要后悔煩惱,由此不得安隱而住。有人認(rèn)為:這覆也屬于根本煩惱癡的一部分,因為《瑜伽師地論》卷五十五只說覆是癡的一部分,因為他不害怕當(dāng)來在地獄中受苦才遮掩自己的罪過。二師認(rèn)為:這覆是根本煩惱貪、癡的一部分,也是由于害怕丟失財利和名譽而遮掩自己的罪過,《瑜伽師地論》根據(jù)粗顯之相只說是癡的一部分,就像說掉舉是貪的一部分一樣。然而,說掉舉普遍存在于各種染心,不能認(rèn)為只是貪的一部分。
什么叫惱呢?以忿、恨為先導(dǎo),隨之而來的是狂熱和暴行,能夠阻礙不惱,蜈蚣以螫為業(yè),是由于以往的惡習(xí)所成,接觸到違逆的因緣,就會產(chǎn)生兇狠粗暴,毒害他人的心念。猶如蜈蚣螫一樣,毒害他人。惱也以根本煩惱嗔的一部分為其本體,因為離開嗔,沒有另外惱的特性和作用。
什么叫嫉呢?拼命謀取自己的名譽和財利,不耐他榮,嫉妒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不嫉,深懷憂戚。即聽聞或見到別人有光榮事的時候,深懷憂戚,身心不得安隱而住。嫉也以根本煩惱嗔的一部分為其本體,因為離開嗔,沒有另外嫉之特性和作用。
什么叫慳呢?貪著資具等財和理、教、行、果之法,不能惠舍求者,秘藏和吝惜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不慳,鄙惡蓄積是由于慳的作用。即慳吝者心多鄙惡慳澀,積蓄財法,不能施舍。慳以根本煩惱貪的一部分為其本體,因為離開貪沒有另外慳的特性和作用。
什么叫誑呢?為了獲得財利和名譽,自己本來無德詐偽有德,詭詐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不誑,過不正當(dāng)?shù)纳。即矯誑者詭計多端,很不誠實,過不正當(dāng)?shù)纳。誑以貪、癡的一部分為其本體,因為離開貪、癡,沒有另誑之特性和作用。
什么叫諂呢?為了把別人引入歧途欺騙他,采取不誠實不直接的手段。奸詐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不諂和正教誨訓(xùn)。即誨曲的人為了把別人引入歧途欺騙他人,錯誤地隨順時宜,采取各種方便手法,以取好他人,或者掩蓋自己的過失,所以不能接受師長和朋友的正確教誨。諂也以貪、癡的一部分為其本體,因為離開貪、癡沒有諂之特性和作用。
什么叫害呢?對于各種有情眾生無悲愍之心,損惱他人是其特性。能夠障礙不害,逼迫損惱他人是害的作用,即害者逼迫損惱他人。害也以根本煩惱嗔的一部分為其本體,因為離開嗔沒有另外的害之特性和作用。嗔與害的區(qū)別,以善為準(zhǔn)則而說。
什么叫憍呢?因獲世間榮利、長壽等興盛事,心恃高舉,驕傲自大,耽醉傲逸為其特性。能夠障礙不憍,是一切煩惱的所依,即驕傲惛迷者生長一切雜染法。憍也以根本煩惱貪的一部分為其本體。因為離開貪沒有另外的憍之特性和作用。
什么叫無慚呢?不顧自己的人格,又不顧真理之法,輕視并遠(yuǎn)離有賢德之人,拒絕善法,這就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善心所法的慚,使人行惡,這就是它的作用。
什么叫無愧呢?不顧世間道德等,崇重暴惡是它的作用。即對于世間道德等都無所顧忌,崇拜有暴惡行為的人,愛重惡法,對于自己所犯的過失和罪惡不感到羞恥,障礙愧,令人生起各種惡行。
對于自己所犯的過失和罪惡不感到羞恥,這是無慚、無愧二法的通相,所以各處圣人之教,特別是在《顯揚圣教論》中,雖說不恥是無慚、無愧的體性,那不過是假說為體。如果認(rèn)為不恥是無慚、無愧二法的別相,就應(yīng)當(dāng)認(rèn)為這二法的本體沒有區(qū)別。由此可見,無慚、無愧二法不應(yīng)當(dāng)是俱生,并不是受、想等有這樣的意思。如果自他相待而立是無慚、無愧二法別相,就應(yīng)當(dāng)是并非實有,這就違背了圣人教誨。如果允許無慚、無愧二法實有,但分別生起,又違背了《瑜伽師地論》卷五十五等所說的同時普遍生起于一切惡心。因為心不善時,不管是緣什么外境,都有輕視遠(yuǎn)離拒絕善法和崇拜愛重惡法的意思。
無慚、無愧同時普遍生起于一切惡心,所緣并非不同,所以不能說它們分別生起。然而各處圣教所說“不顧自他”,自法稱為自,世間稱為他。或許此中拒絕善法崇拜惡法,于己有益稱為自,于已有損稱為他。而《大乘阿毗達(dá)磨集論》所說無慚、無愧二法是貪、嗔、癡的一部分,是說無慚、無愧是貪等三法的等流,并不是與此三法同性。
什么叫掉舉呢?使心于所緣外境不寂靜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善心所的行舍和別境心所的定。有人認(rèn)為:掉舉屬于貪的一部分,因為《瑜伽師地論》等只說掉舉是貪的一部分,是由于回憶過去的享樂之事而生。
二師認(rèn)為:掉舉不只屬于貪,因為《大乘阿毗達(dá)磨集論》等說掉舉普遍存在于一切染心。而且,掉舉的特性是不寂靜,據(jù)說掉舉具有一切煩惱的共性,掉舉離開煩惱的共性沒有另外的特性。雖然依一切煩惱虛假成立,但貪位增盛,所以說是貪的一部分。
三師認(rèn)為:掉舉另有自性,普遍存在于一切染心,如不信等,不能說是除貪之外其余煩惱的一部分,便認(rèn)為是并非實有。如不信、懈怠,《大乘阿毗達(dá)磨集論》說為癡分,《瑜伽師地論》說是實有。因為不能說不信、懈怠是假有,所以不能說掉舉是假有!惰べ煹卣摗肪砦迨逅f的世俗有,如睡眠、惡作二法稱為世俗有,是隨他相而說。掉舉的特性就是囂動,因為它使俱生之法不寂靜。如果離開煩惱不會有這樣的特性,不應(yīng)當(dāng)像二師那樣特別指出障礙奢摩他,不寂靜并不是這樣的特性。
什么是惛沉呢?使人對于外界無堪能任持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輕安和毗缽舍那,這就是它的作用。有人認(rèn)為:惛沉屬于癡的一部分,因為《瑜伽師地論》只說惛沉是癡的一部分,因為惛昧沉重是癡的特性。
二師認(rèn)為:惛沉不只屬于癡,因為無堪能任持是惛沉的特性。一切煩惱都無堪能任持,離此沒有外惛沉的特性。惛沉雖然是依一切煩惱而虛假成立。但在癡位增盛,所以只說是癡的一部分。
三師認(rèn)為:惛沉另有自性,雖然稱為癡的一部分,只是癡的等流,就像不信、懈怠那樣,并不屬于癡。隨癡相稱為世俗有,就像睡眠等一樣是實有性。惛沉的特性就是昏懵沉重,因為它使俱生之法無堪能任持。如果離開煩惱不會另有惛沉的特性,不應(yīng)當(dāng)特別說明障礙毗缽舍那,因為無堪能任持并不是這樣的特性。惛沉與癡的區(qū)別,在于癡對外境迷惑不解,正障善中無癡,但并非惛懵沉重。惛沉對外境惛懵沉重,這是它的特性,正障善中輕安,但并不是對外境迷惑不解。
什么是不信呢?對于三寶的實有之事、實有之德、實有之能不相信、不高興、沒愿望。其心污穢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對于佛法的相信,懈怠所依是它的作用,因為不信者多有懈怠。不信的三個特點,把善心所法的“信”翻轉(zhuǎn)過來就會知道。然而各種染法各有自己的特性,只有這不信的性質(zhì)污穢,又能使其余的心法、心所法變得污穢。就像是極其污穢的東西,不僅自己污穢,還能使其他的東西污穢,所以不信以心穢為其特性。由于有不信,對于有三寶的實有之事、實有之德、實有之能不相信、不高興、沒愿望,并非另有自性。如果對其余的邪惡之事相信、高興、有愿望,只是不信的因果,并不是不信的自性。
什么是懈怠呢?在修善斷惡的過程中懶惰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善心所法的精進(jìn),增生染污行為是它的作用。即有懈怠者能夠滋生增長染污行為。在各種染污事中勤勉也稱為懈怠,因為它減退善法。于無記事勤勉者對于各種善法不增進(jìn),也不減退,這是別境心所法的欲和勝解,沒有另外的心所法。如果對于無記法相信、高興、有愿望,此心不凈也不染,非信非不信。
什么叫放逸呢?不能防染,也不能修凈,縱姿蕩逸是它的特性。障礙善心所法的不放逸,依靠它能夠增長惡法。即由于懈怠和貪、嗔、癡三毒,不能防止染法,也不能修行善法,總稱為放逸,并不是另有其體。雖然慢、疑等也有放逸的能力,也不能防惡修善,但和懈怠、貪、嗔、癡四法比較起來,勢用力微劣,障礙三善根和普遍促進(jìn)一切善法的精進(jìn),放逸的這種特性能從不放逸推論出來。
什么是失念呢?對于各種所緣外境不能清楚記憶,這就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正念,是散亂的所依,這就是它的作用,因為失念者的心是散亂的。有人認(rèn)為:失念屬于念的一部分,因為《大乘阿毗達(dá)磨集論》說念與煩惱相應(yīng)。
二師認(rèn)為:失念屬于癡的一部分,因為《瑜伽師地論》卷五十五、五十八說失念屬于癡的一部分。癡使念失,所以稱為失念。
三師認(rèn)為:失念屬于念和癡的一部分,因為初師和二師所講都是捕風(fēng)捉影和概略之說,《大乘阿毗達(dá)磨集論》又說失念普遍存在于一切染心。
什么是散亂呢?于各種所緣外境,使心馳流,使心蕩逸,這是亂的功能。散亂能夠障礙正定,是邪惡智慧的所依。即心散亂者能夠引生邪惡智慧。有人認(rèn)為:散亂屬于癡的一部分,因為《瑜伽師地論》卷五十五說散亂屬于癡的一部分。
二師認(rèn)為:散亂屬于貪、嗔、癡的一部分,因為《大乘阿毗達(dá)磨集論》說散亂屬于貪、嗔、癡三毒的一部分,《瑜伽師地論》卷五十五說它是癡的一部分,是因為它普遍存在于一切染心。貪、嗔、癡三毒使心馳流蕩逸,超過其他的煩惱法,所以把它們說為散亂。
三師認(rèn)為:散亂另有自己的本體,《大乘阿毗達(dá)磨集論》說它是貪、嗔、癡三毒的一部分,是因為它是三乘的等流,如無慚、無愧非即彼三分,隨他三分的相說明世俗假有的特點就是躁擾,因為散亂使俱生之法都馳流蕩逸,如果離開貪、嗔,癡,沒有另外的自體,不應(yīng)當(dāng)特別說明障礙定。
外人問:掉舉、散亂二法的作用有什么區(qū)別呢?
論主回答說:掉舉使俱生心、心所之解一再轉(zhuǎn)易,也就是一境多解。散亂令心易緣別境,即一心易多境。外人問:如五識等一念染心,如何說易?論主回答說:雖然一念剎那之中,解、緣二法無俱易義,而多念相續(xù)有易解、緣義。染污心存在的時候,由于掉舉、散亂二法之力,經(jīng)常變易理解和變易所緣,或者由于俱生念、定等力制伏掉舉散亂,就像系縛猿猴一樣。俱生染心可以暫時專注一境,所以掉舉和散亂都普遍地存在于一切染心。
什么是不正知呢?對于所觀外境錯謬邪解是它的特性。能夠障礙正知,多起邪惡的身業(yè)和語業(yè),并多犯惑等,即不正知者大多毀犯戒律。有人認(rèn)為:不正知于屬慧的一部分,因為《大乘阿毗達(dá)磨集論》說不正知是與煩惱相應(yīng)的慧。
二師認(rèn)為:不正知屬于癡的一部分,因為《瑜伽師地論》卷五十五說不正知是癡的一部分。使知不正稱為不正知。
三師認(rèn)為:不正知屬于慧和癡的一部分,初師、二師所講都是捕風(fēng)捉影和概略之說,因為《瑜伽師地論》說不正知普遍存在于一切染心。
頌文中的與、并、及是為了說明隨煩惱不只二十種,如《法蘊解雜事經(jīng)》等說有貫等很多種隨煩惱。隨煩惱之名也包括煩惱,因為隨煩惱是煩惱的等流性。因為隨煩惱與煩惱同類,其余的染污法只稱為隨煩惱,并不屬于煩惱。只說二十種隨煩惱,因具三義:一非根本煩惱,二唯染,三粗顯。除此其余的染污法或此分位,或此等流,都屬于這二十種隨煩惱,隨其類別不同,如上述道理應(yīng)當(dāng)知道。
在這二十種隨煩惱中,小隨煩惱十種和大隨煩惱三種肯定是假有,無慚、無愧、不信、懈怠肯定是實有,因為教和理都使之成立。掉舉、惛沉、散亂三種有人認(rèn)為是假有,有人認(rèn)為是實有,所引理教如前,應(yīng)當(dāng)知道。
二十種隨煩惱都通俱生和分別起,因為隨煩惱是依此二類根本煩惱的勢力而起。在這二十種隨煩惱中,十種小隨煩惱各自相望,定不俱起,因為體性相違,行相粗猛,一一各為主。無慚、無愧二種中隨煩惱普遍與一切不善心相應(yīng),只要是不善心,肯定有這二種隨煩惱,隨其所應(yīng),皆得與小十、大八俱起!惰べ煹卣摗肪砦迨苏f八種大隨煩惱普遍存在于各種染心,展轉(zhuǎn)自類相望,與小十、中二都可以俱起!惰べ煹卣摗肪砦迨逭f大八中除惛沉、掉舉以外的六種,普遍存在于一切染心,惛沉、掉舉增時不能俱起,《集論》卷六說五法普遍存在于染心位,因為惛沉、掉舉等五法只是與善相違。
二十種隨煩惱只是染性,不與第八識相應(yīng);第七識中只有大隨煩惱八種,取舍差別如上文所說應(yīng)當(dāng)知道;第六識容有一切隨煩惱。十種小隨煩惱行相粗猛,前五識中沒有,相應(yīng)俱起的中二、大八五識中容有。
由此可見,中二、大八與五受相應(yīng)。有人認(rèn)為:十種小隨煩惱,除諂、誑、憍三種以外,忿等七種只與喜、憂、舍三受相應(yīng),諂、誑、憍三種與除苦之外的四受相應(yīng)。
二師認(rèn)為:忿等與除樂受以外的四受相應(yīng),諂、誑、憍三種與五受相應(yīng),意地有苦受,前文已經(jīng)說過了。此受俱起的行相,如前根本煩惱中所說,真實的意思就是這樣。如果隨順粗相而說,忿、恨、惱、嫉、害五法,只與憂和舍受相應(yīng),覆與慳二法只與喜、舍二受俱起,其余三法再增一個樂受,中隨煩惱和大隨煩惱,其相粗顯,也如前面“實義”的說法一樣。
這二十種隨煩惱與五種別境心所法都可以相應(yīng)俱起,因為它們的行相不相違逆。失念、不正知雖然不與念、慧相應(yīng),但與其癡分相應(yīng)。問:忿緣現(xiàn)在境,念緣曾習(xí)境,二法怎么相應(yīng)呢?答:因為念也緣曾習(xí)現(xiàn)在境,是過去曾習(xí)的同類。忿也緣剎那過去境,所以忿與念也可以相應(yīng)。問:定專注一境,散亂緣取多境,二者怎么相應(yīng)呢?答:染定生起的時候,心也躁擾,所以說散亂與定相應(yīng),并無過失。
中二、大八十種隨煩惱俱起。十種小隨煩惱肯定不能與見、疑俱起,因為十種小隨煩惱行相粗動,見、疑行相審細(xì)。忿等五種小隨煩惱可以與慢、癡俱起,不與貪、嗔并起,因為是嗔分。慳與癡、慢相應(yīng),不與貪、嗔并起,因為它是貪的一部分。憍只與癡相應(yīng),與慢的解說不同,是貪的一部分。覆、誑與諂、貪、癡、慢相應(yīng),因為它們的行相不相違逆,是貪、癡的一部分。
七種小隨煩惱和二種中隨煩惱只是惡性。三種小隨煩惱和八種大隨煩惱也通無記性。
七種小隨煩惱和二種中隨煩惱只屬于欲界,誑、諂二種屬于欲界和色界,其余的隨煩惱通三界。生在下地的有情眾生,能夠生起上地十一種隨煩惱,行者對自己所修的禪定,生起有力的耽著,于他欲界有情眾生起憍、誑、諂,若生上地的有情眾生,生起下地后十種隨煩惱,中有邪見生無慚、無愧,命終起愛時具有八種大隨煩惱。十種小隨煩惱生在上地,沒有理由生在下地,因為不是潤生,又不是否定滅諦的邪見。二種中隨煩惱和八種大隨煩惱也緣上地,與前根本惑中所說上緣貪等相應(yīng)生起。
有人認(rèn)為:處于下地的十種小隨煩惱不緣上地,因為它們行相淺近,不能深遠(yuǎn)緣取彼界。
二師認(rèn)為:嫉等也可以緣取上地,對上地有情可以生嫉等。生于上地的八種大隨煩惱和諂、誑也緣取下地,與前根本惑中所說下緣慢等相應(yīng)俱起,大梵天對釋子馬勝生起諂、誑,憍不緣下地,因為下地法劣,不能成為憍的所依。
二十種隨煩惱都不屬于有學(xué)、無學(xué),因為它們只是染法,有學(xué)、無學(xué)只是凈法。
后十種隨煩惱只通見道所斷和修道所斷,因為它們與俱生、分別兩種根本煩惱相應(yīng)生起。見道所斷的隨煩惱,隨從總的或分別迷于四諦之相而生起,迷于四諦是直接還是間接的問題,都如前文講根本煩惱時所說。
關(guān)于前十種小隨煩惱,有人認(rèn)為:只是修道所斷,因為此十緣粗事境,是任運而生。
二師認(rèn)為:通見道所斷和修道所斷,因為它們依俱生、分別二種煩惱勢力生起,也緣他人我見等而生忿等十種小隨煩惱。見道所斷的隨煩惱,隨其所依止前能所引生煩惱,或從所緣以分四諦,迷諦總別之惑都通四諦。有人認(rèn)為:忿等十種小隨煩惱,只緣迷諦之惑所生,不直接迷于四諦,因為它們行相粗而浮淺,不能深遠(yuǎn)緣取。二師認(rèn)為:嫉等也直接迷于四諦,因迷滅諦、道諦等而生嫉等。
然而,忿等十種小隨煩惱只緣真實存在的東西,因為它們要依托本質(zhì)才能生起。二十種隨煩惱緣有漏、無漏的情況,如前根本惑中所說應(yīng)當(dāng)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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