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鹿住優(yōu)婆夷的疑惑

　　第三十八、鹿住優(yōu)婆夷的疑惑

　　有一次，尊者阿難隨著佛陀到憍薩羅國首都舍衛(wèi)城游化，住在城南郊外的祇樹給孤獨園。

　　這天一早，尊者阿難進城乞食，一家挨著一家地，一路來到了一位名叫鹿住的優(yōu)婆夷住處。

　　鹿住優(yōu)婆夷，遠遠地看到尊者阿難朝她家走來，趕緊在家中鋪好了座位，出門迎請尊者阿難入座。

　　待坐定后，鹿住優(yōu)婆夷對尊者阿難提出她的質(zhì)疑：

　　「大德阿難！一位已斷淫欲，跟一位不斷淫欲的修行者，世尊記說他們都往生在同一處，這是多么令人難以理解與接受啊！怎么可以說世尊是知法者呢？大德！我父親富蘭那生前已修到斷除淫欲，離欲清凈，不著香花，遠離了凡俗之情，死后世尊記說他已經(jīng)成就斯陀含果，生在兜率天中，爾后只會再來人間一次，就能成就解脫。而我的叔父梨師達多，還沒能斷除淫欲，不過僅止于與自己妻子的正淫就是了，死后世尊也記說他已經(jīng)成就斯陀含果，生在兜率天中，同樣只再來人間一次，就能成就解脫。怎么斷淫欲與不斷淫欲的人，果報相同呢？」

　　「姊妹！別這樣說，如來能全盤地了知眾生的優(yōu)劣，你不能�！棺鹫甙㈦y只能做這樣的響應，就告辭了。

　　尊者阿難回到祇園精舍后，即刻去見佛陀，將鹿住優(yōu)婆夷的質(zhì)疑告訴佛陀。佛陀為尊者阿難解釋說：

　　「鹿住優(yōu)婆夷哪能全盤地了知眾生的優(yōu)劣呢？阿難！舉個例子來說，假如有兩個人，同樣犯了戒，隨后也都同樣地改正不犯了，但是，其中一位不能如實了知心解脫、慧解脫的道理，所以不愿意多聽聞正法，也因此而知見不能通達，正見不能具足，不能具備一旦修學時機成熟，便得解脫的因緣，但另一位卻能全然具足。這樣，后面這一位當然比前面那位優(yōu)勝了。為什么呢？因為正法的大流，能度化人們?nèi)は蚪饷摗Ｋ�以，如果有人，只從表面看到兩人都同樣的犯戒與改正，就依此而斷定這兩人的果報都一樣，而質(zhì)疑為何說一人優(yōu)、一人劣，阿難！這樣的人當然要感到困惑而苦惱了。同樣的道理，也不能只從表面的持戒圓滿，或者貪、瞋、掉舉等煩惱的破除，來斷定眾生的優(yōu)劣。

　　阿難！如果梨師達多也和富蘭那一樣的持戒斷淫欲，那么，梨師達多將往生于富蘭那所不能知的更殊勝處，反之，如果富蘭那也能成就如同梨師達多一樣的智慧，那富蘭那也將能往生梨師達多所不能知的更殊勝處。阿難！富蘭那持戒比較優(yōu)勝，而梨師達多智慧比較優(yōu)勝，說來兩人都各有尚待努力的不圓滿處�！�

　　按語：

　　一、本則故事取材自《雜阿含第九九○經(jīng)》、《增支部第一○集第七五經(jīng)》、《雜阿含第九九一經(jīng)》、《增支部第六集第四四經(jīng)》。

　　二、優(yōu)婆夷，是在家女佛弟子的意思，在家男佛弟子稱為優(yōu)婆塞。

　　三、一家挨著一家依序乞食，經(jīng)中稱為「次第乞食」，這是比丘、比丘尼乞食的規(guī)矩，主要是著眼于不擇貧富的平等心。

　　四、心解脫、慧解脫，有時也作俱解脫、慧解脫，這是兩類的解脫者。兩者的差別，在于前者具有入初禪以上的定力與神通力，后者則無（參考故事第八九〈須深盜法〉）。

　　五、鹿住優(yōu)婆夷以為，能斷淫欲一定是比較高明的，這種觀念，在今日多少也還看得到。不過，本則故事明白地告訴我們，不一定是這樣的。修學成就的優(yōu)劣，是要從多方面全盤來衡量的，不是一般人所能完全了解的。解脫者當然是斷淫欲的，但斷淫欲者卻不一定能得解脫，因為解脫的關(guān)鍵是斷我執(zhí)、我慢的「慧」，而不在淫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