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作證現(xiàn)非常

  三寶作證現(xiàn)非常

  1996/9/7 仁俊長老開示

  佛法中說的「寶」,其意義略說有四:最圓凈的光、最真切的力、最究竟的德、最豐富的能。

  一、游化人間等親切,二數(shù)自稱同一般,倡導緣依融尊慢,凈樸無比極平實。

  釋迦佛圓滿覺悟后,不斷游化人間,所表現(xiàn)的形象和待人接物的態(tài)度,都非常親切真誠,為病比丘浣洗,為盲比丘穿針,尤其了不得的是對舍利弗說:假使我有任何錯處,請盡量舉發(fā)。佛在一切三業(yè)中,都是坦蕩地擺在面前,沒有一點隱瞞,所以表現(xiàn)得十分親切誠摯。現(xiàn)代一般學習大乘佛法的人,理想過高,而疏忽了實行。我們學佛,應從佛陀最平淡、最平正、最平衡處著手,才能把握佛法的本質(zhì)。

  佛陀說:「我亦是人數(shù)」,也說:「我亦是僧數(shù)」。世尊處于一切人中,或在僧眾中,將自己看得極其平常,是最純粹、最徹底的民主之父。

  佛法不論世間或出世間法,皆倡導因緣,人與人都是因緣的相依相成,才能生存。因緣即眼前種種的關系網(wǎng)絡,從無始以來一切人對自己眾多的恩德照料,所以我們所受的恩是太多了,而所償報的是太少了,少得幾乎尚末開始。釋迦佛認為現(xiàn)生成佛種種的成就,都是由于眾生種種的幫助,所以融化了自我的尊榮感與傲慢感。 釋迦佛的三業(yè)清凈,起居樸素。晚年才有侍者,一直都是親自托缽,不需人照應,不求體面威風,極為平實,自古以來,除佛與佛,無一人可與之相比。

  佛法內(nèi)涵太多,修學的人要注意平衡發(fā)展,身、口、意三業(yè)修習完整,不偏頗。在一切情況下,正正大大,體持佛法,作得平淡、行得平常。不隨意說鬼說神,求龍?zhí)旒幼o,顯神通感應,混淆了佛法的本質(zhì)。

  二、空應三法莫能破,照達一切作鏡銓,契會三門絕情見,明觸三惟堪超入。

  佛法的根本是三法印,無論大小乘,離了三法印就不成為佛法。三法印是依據(jù)空的緣起的原則來發(fā)展的。

  有主張在三法印之外,還有一實相印的。從佛法一貫的宗旨來說,「諸行無常,諸法無我」,純正的佛法離此就變了質(zhì)。依世間說,無常的都是波動的,波動的實時時變換不停,從生理上、心理上、物理上都沒有最后的實質(zhì)單元。依「涅槃寂靜」法印來說,鈍根眾生悟入佛法,悟入的是偏真的寂滅,利根人同樣可以證入寂滅, 但多生多世以來,不但智慧熏發(fā)得堅固,為苦難眾生的大悲心也一樣深厚,所以「寂滅者不證」,而于生死中發(fā)揮菩薩精神。三法印中的「涅槃寂靜」,因根性不同而有異,并非有不同的一實相印。三法印是無人能否定,無有人能破除的。

  三法印將世出世間一切法,都洞照得徹底通達,有如明鏡高懸,徹見清楚,沒有一點模糊。

  修學佛法的人,主要是將心念與生活,漸漸與三解脫門──空、無相、無愿相應,走得進去,也透得出來。

  空在佛法上,并非什么都沒有,而是與緣起相應,沒有真實體性。例如芭蕉樹,層層剝除,到最后沒有一個中心。世出世間一切的因果、現(xiàn)象、因緣,透視清楚,也是沒有一點實體,是為空。無相是沒有定相,男人、女人、出家、在家,都是相,但人生老病死,須臾變化,沒有一個定相可得。

  再來解釋無作或無愿,凡夫所作,都是從自我本位出發(fā),一切與私我相應,臨了還是被私我困住了;有如蜘蛛結(jié)網(wǎng)補蟲,飽啖一頓后,被人連網(wǎng)搗毀。有些學佛的人不太明了佛法,盡量積聚財富,金錢一多,苦惱也大,所謂「窮來窮去窮無窮;富積富享富毀富」。菩薩不是不作,聲聞圣者也還是有作,但菩薩不為自己,一切都是為法而作、為眾生而作。深修三解脫門,種種情執(zhí)邪見,都可消除絕盡。

  一般人生活在無明當中,到那里都遇到愚癡,學習佛法之后,要是肯用心,漸漸地處處都與智慧之明相接觸、相交融。經(jīng)上說:「唯名、唯表、唯假」,世人多執(zhí)著我是實在的,但依佛法說,并沒有一能作主、不會病、不會死的我。世間的名,并非有真實體相,相對地說雖是有的,究竟地說則實在是沒有的,所以說「唯名」。 有些人表面上看來也知道無常,卻對內(nèi)執(zhí)著有一神我,對外執(zhí)著有一大我。佛法說「唯表」,意為表面上有種種因緣聚合,而有種種現(xiàn)象產(chǎn)生,并無實體!肝佟共皇侵柑搨,或假幌子,假是假名。世間的種種法相,出世間的一味法性,都因條件綜合而成,有為與無為是一體兩面,有為的如幻如化,即是無為的寂靜。由于假名才能建立世出世間的因果,否則一切是實在的,就是機械的,它永遠都不會變化,也就談不上生死凡圣了。了解三唯的道理,活在世間的相對中,才不為境風所轉(zhuǎn),誹謗也罷,稱贊也罷,超出了就灑脫自在。超出后再深入人際,一方面向眾生學,一方面將從諸佛學來的教導眾生,所以說「能超能入」。

  三、隨佛出家同求覺,速脫普濟根器殊,凈幢相共法界樹,內(nèi)充敬和外化溥。

  出家的宗旨是求覺悟,徹底的解脫,但因根性不同,而有速脫與普濟兩類。厭世心切的,認為世間是苦,對世間了無貪著,所表現(xiàn)的風度是高尚、清凈、平實、莊嚴,我們應該尊敬這類圣者;蛴衅兴_根性的,念今日自己的成就都是眾生所施與,故發(fā)廣大心,盡力而為,給予眾生利益,縱使遭受大苦大難,卻更激發(fā)勇猛的真誠心,去對待一切眾生。

  大小乘圣者的共同風格,是三業(yè)上徹底的清凈與整個的正常!附纭故瞧毡榈囊馑,「法界」是清涼之法。我們一般說出家人要有道場才能弘化,是對的,但從出家修行的實質(zhì)上,與對別人的影響上,身心是道場。所做的,不論品格上、心理上、人事上都能與佛法少分、多分,或分分相應,這個人走到那里都是道場。

  有些出家人,起了大廟,信眾成千上萬,果真存心行菩薩道,這是必要的,因為這樣才能攝受廣大群眾。但是若只為自己造聲勢,裝體面,身分一高,架子一大,也許慢慢就與佛法遠離了。真正的小乘圣者、大乘菩薩,走到那里都是「清凈幢相」,也就是處處都是道場。

  出家人內(nèi)心恭敬和樂,對外才能弘化。僧團中盡管資格有深淺,年齡有大小,但彼此相處,應重和合。僧團中以眾制眾,長老上座即使犯錯,年少比丘都可以持溫和與道德的態(tài)度來規(guī)勸,僧團中沒有一個決定的權威領袖。恭敬則無斗爭,和樂則身心安穩(wěn),共同為法學習,進而推展廣大教化。要能所做如法,要將佛法的智慧明了深刻,并將妙法融化在身心上。

  在佛法中學定,要存清凈心,對身心所起輕安了無一念貪著,才是凈定。六祖慧能大師即是完全在動中表現(xiàn)他所悟入的佛法。靜坐在修學佛法中,也是必然,但不能過分的老是靜坐。

  修學佛法的人,悲心一定要能充分。一般人見人受苦,也有救濟的心,但常常感情用得不當,彼此都墮落。真正的慈悲,是與智慧相應,才能勝過種種的情感與情緒,面對種種根性的眾生,才能一一靈活攝受。智深、意凈、悲充分,須建立在兩個條件上:一是信心清凈;一是行堅固。信戒具足,才能進一步與悲智相應。

  四、無上妙寶光凈徹,世出世間力德本,事行作證三當前,證大忍荷現(xiàn)非常。

  三寶是無上妙寶,最光明、最清凈,超過有價數(shù)目。世上之寶,價值都有限量,佛法的妙寶,太微妙、太充實。學習佛法的人,身口意都與三寶相應,則一切都清凈、都徹底了。

  世間功德固然需三寶的指導,出世間的種種殊勝功德,也要三寶做為前導,才能將世出世間的力德基礎建立得深厚廣大。

  中國佛教界注重證,原則上一點不錯,證入了就獲得解脫,修學佛法就是學解脫。但如果智慧、定力、悲心、信戒都不具足,光是一味從靜坐中有點領會,好像開了悟,這是違反佛法的。在未能徹底證悟之前,我們所有的行為是以什么來證明呢?「三當前」,不管群居獨處,要時刻謹記三寶,做任何事都以三寶來作證,就如三寶就在面前一樣,時時警惕自己。能如此常在三寶中作證,活得才真正有意義,做得才真正有力量,證與不證就無所謂了。因為所做所行都是佛法,都由三寶作證, 個人的證與不證就不重要了,F(xiàn)在修學佛法的人,尤其年輕的,這一個基本觀念把握不住,老實說,要想真正發(fā)揮佛法是不可能的,這一點非常重要,請牢記。

  學佛的人,對自己所作謹嚴不茍,精進不怠,直至臨命終最后一口氣,都不松懈,謂之「行」;將自己的煩惱,尤其是嚴重的煩惱深深降伏住,不造出、闖出大亂子,謂之「證」。對眾生要有深切悲憫心,自己不先求解脫,但愿眾生能離苦,這才是佛法中真正的生活氣勢,也是生死中強大的意志。教化眾生,眾生根性復雜, 要有大的忍耐力和大的荷擔心,才能步步向道上體會。忍是大智慧的消融,能忍能化能歡喜。一般的忍是忍氣吞聲,現(xiàn)在斗不過,就先讓,這種忍是自己害自己。

  一方面有大的忍力來證明自己所做;一方面救度眾生的心愿是盡未來際和遍法界。有了這樣的忍力和心愿,非常時才能真正有所顯現(xiàn)。社會中一般人當機緣好,名利財富四面八方涌來時,就把持不住,世間上許多英雄豪杰就是這樣掉下去的,這是耐不住非常。真正學佛的人,以大忍大慧的精神在三寶當中證明自己,苦難時,內(nèi)心愈發(fā)沉著平靜,外在愈能振作頓提,頂?shù)米、守得下?/p>

  這次承院長法師慈悲,要我與諸位結(jié)緣,佛法中長老上座,應該是要恭敬,但大乘佛法要有許多年輕出家人,一個個發(fā)菩提心,佛法才能弘揚出去,各位要好好領會。末了我要向諸位同學說一句:「沉得住,才發(fā)得開」,佛法不是短期能學得好的,要從內(nèi)心上,真正的奮進中,久久磨煉。不然聽聞了少許佛法,加油添醬隨時出去賣,這樣不會有好結(jié)果。沉得住,不是沉在定中,而是沉在智慧、慈悲里。定是一種方便,不是究竟。沉得住的,才發(fā)得開;沉不住的,從來就發(fā)不開。

  (丘中仁居士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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