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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繁柳密處撥得開,風狂雨驟時立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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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繁柳密處撥得開,方見手段;風狂雨驟時立得定,才是腳跟。

  ——弘一法師《格言別錄》

  這是在弘一法師房間里掛的一幅書法作品,意思是說,只有經得起誘惑和災難的考驗,才能夠達到人生的大境界。用我們現(xiàn)在常用的兩個字來表達,就是淡定。

  在誘人的欲望面前能夠不為所動,能夠撥開繁華,能夠走出來,在災難和危險面前,能夠淡定自若,這才是大丈夫本色。如果我們能夠做到如此,那么,生活就沒有什么能夠干擾到我們的心志和情緒了。

  宋代大文豪蘇東坡有一句詩:“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風雨也好,晴天也好,在東坡先生這里是沒有分別的,人該怎么過日子還怎么過日子。一開始,人要克服欲望和人生的逆境,是需要很大的毅力和理智的,但是,時間久了之后,你就會把這些看作極其自然的事情,不用刻意去抗拒什么了。

  星云大師到某地講經弘法,半路上遇到了嚴重的塞車。為了不耽誤時間,當地政府派了兩輛警車,一前一后,專門為星云大師開出一條通路來。隨行的徒眾一陣歡呼,皆面露得意之色。星云大師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他不失時機地問徒眾:“假如警車載我不是去趕赴會場、不是去講經弘法,而是押著我準備送進囚牢,你們心中會有什么想法?”

  “那心情就大不一樣了。”眾人紛紛道。

  星云大師說道:“一般人上了臺就好歡喜,大肆慶祝;一旦下了臺,就失魂落魄,好像人生死了一半。實際上,不管上臺下臺,都應該平常心看待。上臺也好,下臺也罷,都要歡喜。”

  人生是悲是喜,是好是壞,是風是雨,對淡定的人來說,都不過是人生最自然的事,不值得大驚小怪,更不會隨之改變自己的情緒。

  1960年3月31日,馬寅初因“新人口論”遭到批判被免去北大校長的職務。兒子回家告訴他這個消息時,他只是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仿佛這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繼續(xù)看書,神態(tài)自若。

  1979年9月14日,北大隆重召開大會,給馬寅初平反,恢復其名譽,并對他進行了高度的評價。此時,馬老已經97歲了。當兒子回來告訴他這一喜訊時,他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不置一詞,照舊閉目養(yǎng)神,心如止水,從容淡定。

  人生在世,窮富、成敗、得失,都不過是人生路上的某一個瞬間,一種狀態(tài)。就像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塊石頭,你越過去了,你還是你;天空突然下起一陣雨,把你的身體淋濕了,但是,太陽很快就會出來,衣服很快就會干。這些,對我們的人生產生不了任何影響。因為對你而言,走在風雨里的那個人還是你自己,還能夠依然前行。那么,你暫時遇到點兒困難,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呢?因為,這對我們而言,根本改變不了什么。馬寅初不會因為不做校長就不是馬寅初了。

  弘一法師說:“人當變故之來,只宜靜守,不宜躁動。即使萬無解救,而志正守確,雖事不可為,而心終可白。否則必致身敗,而名亦不保,非所以處變之道。”

  這段話的意思是說,當我們的人生遭遇變故時,不應該怒發(fā)沖冠,急急忙忙地去采取措施,而應該保持安靜、等待時機。即使你要做的事情已經徹底失敗,但只要我們的志向是趨向正義的,只要我們的這顆心沒有變質,就夠了。如果我們這時候急于為自己辯解,為自己爭取,反而可能招致更大的麻煩,搞得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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