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經(jīng)

《金剛經(jīng)》是佛教重要經(jīng)典。根據(jù)不同譯本,全名略有不同,鳩摩羅什所譯全名為《金剛般若(bōrě)波羅蜜經(jīng)》,唐玄奘譯本則為《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 梵文 vajracchedika-praj?āpāramitā-sūtra!督饎偨(jīng)》傳入中國后,自東晉到唐朝共有六個譯本,以鳩摩羅什所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最為流行..[詳情]

《金剛經(jīng)》的思想價值及文化意蘊

  二、《金剛經(jīng)》全文約五千四百多字,大致內(nèi)容是:

  有一次,釋迦牟尼佛(世尊)在舍衛(wèi)國的祗樹給孤獨園,與一千二百五十名大比丘在一塊兒。日頭將午,快到了吃飯的時辰,釋迦牟尼便穿衣持缽到城中去乞化,然后又將乞化而來的食物帶回祗樹給孤獨園。飯后,釋迦牟尼收起衣缽,洗完腳,鋪好座位,然后端端正正坐下。這時,一位名叫須菩提的長老從人群中走出,上前恭恭敬敬地向世尊行禮,然后問道:如果有人想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當守持什么?怎樣才能降伏自我的妄想之心?“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梵文音譯,意思是“無上正等正覺”,是佛陀覺悟的最高智慧,它能認識到一切事物的真正本質(zhì),具備這種覺悟就是成佛。所謂“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就是下決心成就無上智慧,無上大道,即發(fā)愿成佛,這也是大乘菩薩行的全部內(nèi)容和目的。

  須菩提提出問題后,世尊感到很高興,便回答了這一問題,通過非此非彼有無雙遣的重重否定,指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虛幻不實的,要成就無上智覺,破除一切執(zhí)著,掃除一切法相。

  釋迦牟尼認為:“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世上的一切事都如夢,如幻,如水面的氣泡,如鏡中的虛影,如清晨的露珠,日出即散,如雨夜的閃電,瞬息即逝。世上的一切都是因緣和合而成,并無自性,所謂“緣起性空”,因此,我們平時看到的一切事物的形相,實際都不是它們真正的形相,事物真正的形相(實相)是“無相”。這樣,世界上一切都不值得執(zhí)著,這就叫“無住”。在修行實踐中,能真正認識到無相之實相,能做到于世界萬物都無念無系的“無住”,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脫。

  為了使人們真正做到“掃相破執(zhí)”、“無相無住”,釋迦牟尼舉了很多例子用以指導人們的修行實踐。釋迦牟尼能使一切眾生都得到解脫而進入涅槃,但并沒有任何眾生得到解脫,因為眾生之相皆為各種因緣合和而成,并非真實,只是虛妄之相;釋迦牟尼的身體有三十二種優(yōu)秀的特征,但是不能根據(jù)這三十二相來認識如來,因為這不過是外在的虛妄之相,如果僅看到這三十二相,則不能認識如來的真實面目(法身),因為真正的法身是無相的。

  釋迦牟尼通過否定摒棄事物的虛幻之相,揭示出世界的真實本質(zhì),即“實相者則是非相”。如果認識到一切事物都是虛幻無自性的,就認識到了世界的真實本質(zhì)、真如實相,即“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倘能如此,就能不“住色生心”,就能不執(zhí)著于“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修行者在掃去一切虛妄執(zhí)著后,萬法的真實情狀、真如實相就會自然顯示出來,即“信心清凈,則生實相”。

  釋迦牟尼要求人們掃相破執(zhí),甚至要求人們對“佛法”也不應執(zhí)著,認為“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經(jīng)中以舟筏作喻,說明佛法只是方便設施,不應拘泥死守。釋迦牟尼說他自己在燃燈佛處修行,無一法所得,所以燃燈佛為之授記,認可他修行成功。如果執(zhí)著于一法,燃燈佛就不會為他授記!督饎偨(jīng)》中反復強調(diào),修行者在修行過程中要破除執(zhí)相于布施,又要破除執(zhí)相于修行的果位(得菩薩果位、得阿羅漢果位等),即破除修行過程的一因一果。只有把“破執(zhí)掃相”貫徹于修行的整個過程,才會體證真如,獲得解脫,成就佛道。

  《金剛經(jīng)》強調(diào)該經(jīng)的般若思想是佛門修行解脫的最高智慧,說“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jīng)出”,承諾如果有人信持此經(jīng),并為他人解說,能“成就第一希有功德”、“果報不可思議”。

  該經(jīng)的最后,佛說了一首偈子,作為該經(jīng)思想的總結(jié):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三、《金剛經(jīng)》可以說是佛教史上影響最大的經(jīng)典。

  《金剛經(jīng)》包含了大乘佛教般若學說的精華,其“性空幻有”、“掃相破執(zhí)”為主要內(nèi)容的般若思想是大乘佛教的理論基礎。《大智度論》中說:“般若波羅蜜,是諸佛母。諸佛以法為師,法者即是般若波羅蜜。”《大般若經(jīng)》中說:“摩訶般若波羅蜜,是諸菩薩母,能生諸佛,攝持菩薩。”《金剛經(jīng)》也說:“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jīng)出。”

  從現(xiàn)代哲學的眼光來看,《金剛經(jīng)》之所以被奉為諸佛之智母、菩薩之慧父、眾圣之所依,是因為其般若思想關涉的是大乘佛教的認識論問題。

  般若智慧實質(zhì)上是大乘佛教所倡導的特殊的認知方式和思維方式,它要徹底地超越世俗的經(jīng)驗,否定或擺脫世俗的認識,從而認定塵世的感知都是虛幻不實的。只有把握“般若性空”之理,才能拋棄世俗的妄見妄念、妄想執(zhí)著,才能證悟到佛門的真諦。

  建立起“性空幻有”、“破相掃執(zhí)”的認知模式和思維方式,是獲取佛門知見的基礎,也是建立佛教信仰和進行修行實踐的前提,而《金剛經(jīng)》所闡述的正是建立大乘佛教信仰、從事大乘菩薩行的理論基礎。這一“般若性空”的基礎理論,就佛教的“信仰”與“理解”的關系而言,它解決了“理解”的問題;就佛門的“知行”關系而言,它解決了“知”的問題,所以《金剛經(jīng)》及其般若學說,就自然成為諸佛之母,對大乘佛教而言,《金剛經(jīng)》及其思想有著無可替代的學術價值。

  《金剛經(jīng)》的般若性空思想是在印度大乘佛教徒在反對部派佛教,特別是說一切有部的“實有”理論中建立起來的!督饎偨(jīng)》一問世,在印度就受到了廣泛的重視,著名的印度佛教僧人、哲學家無著、世親等人都對它做過注疏。

  佛法東傳,中國佛教屬大乘佛教系統(tǒng),自然青睞作為大乘理論基礎的《金剛經(jīng)》,以展開大乘菩薩行。從公元402 年《金剛經(jīng)》由絲綢之路的河西走廊傳入內(nèi)地,著名翻譯家鳩摩羅什首次把它譯成漢文,到公元702年唐代僧人義凈最后一次重譯,短短三百年間, 《金剛經(jīng)》在中土先后有六種譯本問世,足見這部經(jīng)典在中土受崇奉的程度。

  《金剛經(jīng)》傳入中土時,正值魏晉玄學興起。中土學人認為般若思想方法,與玄學可以相通,互為發(fā)明,所以當時中土思想界十分重視以《金剛經(jīng)》為代表的般若經(jīng)典,其程度遠勝于印度!督饎偨(jīng)》在中土社會,既迎合了士人的情趣,又得到了統(tǒng)治者的扶持。開元二十四年(公元736年)唐玄宗頒布《御注金剛般若經(jīng)》,把它和《孝經(jīng)》、 《道德經(jīng)》一起頒行天下,明成祖編纂《金剛經(jīng)集注》,敕令天下奉行等等,都是例證。

  隋唐時期,中國佛教宗派形成,各宗派對《金剛經(jīng)》崇奉有加,天臺、華嚴、三論等競相習誦,并按本門宗義進行闡發(fā)。天臺宗佛性論注解經(jīng)文;華嚴宗以真如緣起論解釋經(jīng)文;禪宗更以《金剛經(jīng)》為傳法心印。

  《壇經(jīng)?行由品》中有一段關于慧能因聞《金剛經(jīng)》得悟的記載:

  時有一客買柴,便令送至客店。客收去,慧能得錢,都出門外,見一客誦經(jīng),慧能一聞經(jīng)語,心即開悟。遂問客誦何經(jīng),客曰:《金剛經(jīng)》。

  《壇經(jīng)?行由品》中還直接引用《金剛經(jīng)》“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的語句,又記載弘忍為慧能說《金剛經(jīng)》,“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慧能言下大悟”。

  《壇經(jīng)?般若品》中全都是解說般若智慧法門,慧能說:“善知識,若欲入甚深法界,及般若三昧者,須修般若行,持誦《金剛般若經(jīng)》,即得見性”,又說“聞說《金剛經(jīng)》,心開悟解”,稱此法門為“般若三昧”。

  《壇經(jīng)?定慧品》中,慧能提出“我此法門,從上以來,先立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的宗綱,正是《金剛經(jīng)》“離相無念”、“不住于相”、“應生無所住心”等思想的發(fā)揮。

  總的說來,慧能創(chuàng)立的頓教法門,般若智慧是其血脈,而從佛典思想淵源來看,《金剛經(jīng)》是《壇經(jīng)》思想的重要源頭之一。

  《金剛經(jīng)》不僅在中國佛學中體現(xiàn)其元典精神和思想價值,從中國文化史的視野來看,它的影響關涉到僧俗各界,滲透到社會文化的方方面面。

  四、在悠久深厚的文化史中,《金剛經(jīng)》對中國社會文化的影響隨處可見,直至近代和當代,寺院僧人日常課頌和講經(jīng)說法,都依此經(jīng)。在民間,連目不識丁的婦孺也可以隨意背出一段或一句《金剛經(jīng)》。在佛教施行扶世助化功德的過程中,各種各樣的《金剛經(jīng)》應驗、感應故事成為中國民間社會勸善化導的重要形式。

  在漢唐社會,《金剛經(jīng)》常被不少僧俗用以為祈福禳災、獎善懲惡的法寶,他們收集各種信受奉持《金剛經(jīng)》而獲得功德報應的故事,將這些故事分類輯要,以證明尊奉《金剛經(jīng)》有延壽、愈疾、生子、登科、避邪、脫難、如愿等效應,一方面讓人們加強佛教信仰,一方面讓人們在日常生活中努力止惡從善。

  唐代孟獻忠撰的《金剛般若經(jīng)集驗記》按誦持《金剛經(jīng)》而能獲得的應驗和利益,分為救護、延壽、滅罪、神力、功德、誠應等六篇,收入以隋唐社會為背景的《金剛經(jīng)》感應故事七十則。

  唐代段成式撰的《金剛經(jīng)鳩異》也是同樣性質(zhì)的應驗記,收入了以中唐社會為背景的《金剛經(jīng)》感應故事二十一則。其中有一則故事是這樣說的:

  有一個叫趙安的平民,一次在野外行走,看見一座墳墓邊放著衣物,趙安以為這是無主的東西,就撿回家送給妻子。鄰居知道后,到官府告他偷盜財物,趙安不承認,官府大怒,安排大刑伺候,然而刑具加身就斷為數(shù)截,趙安卻安然無恙,施刑者問他使了什么法術,趙安說:“唯念《金剛經(jīng)》。”官府甚為驚異,只好將他釋放了。

  此外,敦煌出土的佛教文獻中《持誦金剛靈驗功德記》、《開元皇帝贊金剛經(jīng)功德》等著作,都反應了《金剛經(jīng)》在民間社會的流行情況及其化導世俗的功能。

  如果說各類《金剛經(jīng)》應驗記說明該經(jīng)在民間社會的地位和影響,那么各種以《金剛經(jīng)》為題材的文化藝術形式足以說明該經(jīng)在文人士大夫階層的影響和地位。

  伴隨著《金剛經(jīng)》的傳播,中國古代印刷、雕刻、繪畫、文學、書法等文化藝術都不同程度地受其影響。世界現(xiàn)存最早的雕版印刷品是唐咸通九年(公元868年)的《金剛經(jīng)》木刻本; 世界上最早的木刻版畫是《金剛經(jīng)》扉頁的佛教繪畫;現(xiàn)存規(guī)模最大、時間最早的石刻經(jīng)文之一是山東泰山經(jīng)石峪的石刻《金剛經(jīng)》。

  此外,柳公權(quán)、趙孟頫等書法大家所書寫的《金剛經(jīng)》手跡成為珍貴的文化遺產(chǎn),不少與《金剛經(jīng)》相關的文學作品、《金剛經(jīng)》論疏中的詩詞美文仍流傳至今。

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