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前位置:華人佛教 > 禪宗 > 禪宗思想 >

龐居士語錄(卷上)

  節(jié)度使于□編集。

  優(yōu)婆塞世燈重梓。

  襄州居士龐蘊(yùn)字道玄衡州衡陽縣人也世本儒業(yè)少悟塵勞志求真諦唐貞元初謁石頭禪師乃問不與萬法為侶者是甚么人頭以手掩其口豁然有省一日石頭問曰子見老僧以來日用事作么生士曰若問日用事即無開口處頭曰知子恁么方始問子士乃呈偈曰日用事無別唯吾自偶諧頭頭非取舍處處沒張乖朱紫誰為號丘山絕點(diǎn)埃神通并妙用運(yùn)水與搬柴頭然之曰子以緇耶素耶士曰愿從所慕遂不剃染。

  居士后之江西參馬祖大師問曰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么人祖曰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即向汝道士于言下頓領(lǐng)玄旨遂呈偈有心空及第之句乃留駐參承二載有偈曰有男不婚有女不嫁大家團(tuán)圞頭共說無生話士一日又問祖曰不昧本來人請師高著眼祖直下覤士曰一等沒弦琴惟師彈得妙祖直上覤士禮拜祖歸方丈士隨后曰適來弄巧成拙士一日又問祖曰如水無筋骨能勝萬斛舟此理如何祖曰這里無水亦無舟說什么筋骨。

  居士到藥山禪師山問曰一乘中還著得這個事么士曰某甲只管日求升合不知還著得么山曰道居士不見石頭得么士曰拈一放一未為好手山曰老僧住持事繁士珍重便出山曰拈一放一的是好手士曰好個一乘問宗今日失卻也山曰是是居士因辭藥山山命十禪客相送至門首士乃指空中雪曰好雪片片不落別處有全禪客曰落在甚處士遂與一掌全曰也不得草草士曰恁么稱禪客閻羅老子未放你在全曰居士作么生士又掌曰眼見如盲口說如啞。

  居士到齊峰才入院峰曰個俗人頻頻入院討個什么士乃回顧兩邊曰誰恁么道誰恁么道峰便喝士曰在這里峰曰莫是當(dāng)陽道么士曰背后底聾峰回首曰看看士曰草賊大敗草賊大敗峰一日與居士并行次士乃前行一步曰我強(qiáng)如師一步峰曰無背向老翁要爭先在士曰苦中苦未是此一句峰曰怕翁不甘士曰老翁若不堪齊峰堪作個什么峰曰若有棒在手打不解倦士便行一摑曰不多好峰始拈棒被居士把住曰這賊今日一場敗闕峰笑曰是我拙是公巧士乃撫掌曰平交平交居士一日又問峰曰此去峰頂有幾里峰曰是什么處去來士曰可畏峻硬不得問著峰曰是多少士曰一二三峰曰四五六士曰何不道七峰曰才道七便有八士曰住得也峰曰一任添取士喝便出峰隨后亦喝居士一日又問不得堂堂道峰曰還我恁么時(shí)龐公主人翁來士曰少神作么峰曰好個問訊問不著人士曰好來好來。

  丹霞天然禪師一日來訪居士才到門首見女子靈照攜一菜籃霞問曰居士在否照放下菜籃斂手而立霞又問居士在否照提籃便行霞遂去須臾居士歸照乃舉前話士曰丹霞在么照曰去也士曰赤土涂牛奶霞隨后入見居士士見來不起亦不言霞乃豎起拂子士豎起槌子霞曰只恁么更別有士曰這回見師不似于前霞曰不妨減人聲價(jià)士曰比來拆你一下霞曰恁么則啞卻天然口也士曰你啞繇本分累我亦啞霞便擲下拂子而去士召曰然阇黎然阇黎霞不顧士曰不惟患啞更兼患聾丹霞一日又訪居士至門首相見霞乃問居士在否士曰饑不擇食霞曰龐老在否士曰蒼天蒼天便入宅去霞曰蒼天蒼天便回霞一日問居士昨日相見何似今日士曰如法舉昨日事來作個宗眼霞曰只如宗眼還著得龐公么士曰我在你眼里霞曰某甲眼窄何處安身士曰是眼何窄是身何安霞休去士曰更道取一句便得此語圓霞亦不對士曰就中這一句無人道得居士一日向丹霞前叉手立少時(shí)卻出去霞不顧士卻來坐霞卻向士前叉手立少時(shí)便入方丈士曰汝入我出未有事在霞曰這老翁出出入入有甚了期士曰卻無些子慈悲心霞曰引得這漢到這田地士曰把什么引霞乃拈起士幞頭曰卻似一個老師僧士卻將幞頭安霞頭上曰一似少年俗人霞應(yīng)喏三聲士曰猶有昔時(shí)氣息在霞乃拋下幞頭曰大似一個烏紗巾士乃應(yīng)喏三聲霞曰昔時(shí)氣息爭忘得士彈指三下曰動天動地丹霞一日見居士來便作走勢士曰猶是拋身勢怎生是顰呻勢霞便坐士乃回前以拄杖劃地作七字霞于下面書個一字士曰因七見一見一忘七霞曰這里著語士乃哭三聲而去居士一日與丹霞行次見一泓水士以手指曰便與么也還辦不出霞曰灼然是辦不出士乃戽水潑霞二掬霞曰莫與么莫與么士曰須與么須與么霞卻戽水潑士三掬曰正與么時(shí)堪作什么士曰無外物霞曰得便宜者少士曰誰是落便宜者。

  百靈和尚一日與居士路次相逢靈問曰昔日居士南岳得力句還曾舉向人也無士曰曾舉來靈曰舉向什么人士以手自指曰龐公靈曰直是妙德空生也贊嘆不及士卻問阿師得力句是誰得知師戴笠子便行士曰善為道路靈更不回首靈一日問居士道得道不得俱未免汝且道未免個什么士以目瞬之靈曰奇特更無此也士曰師錯許人靈曰誰不恁么誰不恁么士珍重而去靈一日在方丈內(nèi)坐士入來靈把住曰今人道古人道居士作么生道士打靈一掌靈曰不得不道士曰道即有過靈曰還我一掌來士近前曰試下手看靈便珍重居士一日問百靈曰是這個眼目免得人口么靈曰作么免得士曰情知情知靈曰棒不打無事人士轉(zhuǎn)身曰打打靈方拈棒起士把住曰與我免看靈無對。

  居士一日見大同普濟(jì)禪師拈起手中笊籬曰大同師大同師濟(jì)不應(yīng)士曰石頭一宗到師處冰消瓦解濟(jì)曰不得龐翁舉灼然如此士拋下笊籬曰寧知不直一文錢濟(jì)曰雖不直一文錢欠他又爭得士作舞而去濟(jì)提起笊籬曰居士士回首濟(jì)作舞而去士撫掌曰歸去來歸去來濟(jì)一日問居士是個言語今古少人避得唇舌只如翁避得么士應(yīng)喏濟(jì)再舉前話士曰什么處去來濟(jì)又舉前話士曰什么處去來濟(jì)曰非但如今古人亦有此語句士作舞而去濟(jì)曰這風(fēng)顛漢自過教誰點(diǎn)檢普濟(jì)一日訪居士士曰憶在母胎時(shí)有一則語舉似阿師切不得作道理主持濟(jì)曰猶是隔生也士曰向道不得作道理濟(jì)曰驚人之句爭得不怕士曰如師見解可謂驚人濟(jì)曰不作道理卻成作道理士曰不但隔一生兩生濟(jì)曰粥飯底僧一任點(diǎn)檢士彈指三下居士一日去看普濟(jì)濟(jì)見居士來便掩卻門曰多知老翁莫與相見士曰獨(dú)坐獨(dú)語過在阿誰濟(jì)便開門才出被士把住曰師多知我多知濟(jì)曰多知且置閉門開門卷之與舒相較幾許士曰只此一問氣急殺人濟(jì)嘿然士曰弄巧成拙。

  居士到長髭禪師值上堂大眾集定士便出云各請自檢好髭便示眾士卻于禪床右立時(shí)有僧問不觸主人公請師答話髭云識龐公么僧云不識士便搊住其僧云苦哉苦哉僧無對士托開髭少間卻問士云適來這僧還吃棒否士云待伊甘始得髭云居士只見錐頭利不見鑿頭方士云恁么說話某甲即得外人聞之要且不好髭云不好個甚么士云阿師只見鑿頭方不見錐頭利。

  居士同松山和尚吃茶次士舉橐子曰人人盡有分為什么道不得山曰只為人人盡有所以道不得士曰阿兄為什么卻道得山曰不可無言也士曰灼然灼然山便吃茶士曰阿兄吃茶為什么不揖客山曰誰士曰龐公山曰何須更揖后丹霞聞乃曰若不是松山幾被個老翁惑亂一生士聞之乃令人傳語霞曰何不會取未舉橐子時(shí)居士一日與松山看耕牛次士指牛曰是伊?xí)r中更安樂只是未知有山曰若非龐公又爭識伊士曰阿師道渠未知有個什么山曰未見石頭不妨道不得士曰見后作么生山撫掌三下居士一日到松山見山攜杖子便曰手中是個什么山曰老僧年邁闕伊一步不得士曰雖然如是壯力猶存山便打士曰放卻手中杖子致將一問來山拋下杖子士曰這老漢前言不付后語山便喝士曰蒼天中更有怨苦居士一日與松山行次見僧擇菜山曰黃葉即去青葉即留士曰不落黃葉又作么生山曰道取士曰不為賓主大難山曰只為強(qiáng)作主宰士曰誰不恁么山曰不是不是士曰青黃不留處就中難道山曰也解恁么去士珍重大眾山曰大眾放你落機(jī)處士便行一日松山與居士話次山驀拈起案上尺子云還見這個么士曰見山曰見個什么士曰松山松山山曰不得不道士曰爭得山乃拋下尺子士曰有頭無尾得人憎山曰不是翁今日還道不及士曰不及個什么山曰有頭無尾士曰強(qiáng)中得弱即有弱中得強(qiáng)即無山抱住居士曰這個老子就中無話處居士問本溪和尚丹霞打侍者意在何所溪曰大老翁見人長短在士曰為我與師同參方敢借問溪曰若恁么從頭舉來共你商量士曰大老翁不可共你說人是非溪曰念翁年老士曰罪過罪過本溪一日見居士來乃目視多時(shí)士乃將杖子畫一圓相溪便近前以腳踏士曰是什么是什么溪卻于居士前畫一圓相士亦以腳踏溪曰來時(shí)有去時(shí)無士抱拄杖而立溪曰來時(shí)有去時(shí)無士曰幸自圓成徒勞目視溪拍手曰奇特一無所得士拈杖子點(diǎn)點(diǎn)而去溪曰看路看路士曰是什么是什么。

  居士訪大梅禪師才相見便問久向大梅未審梅子熟也未梅曰熟也你向什么處下口士曰百雜碎梅伸子曰還我核子來士便去。

  居士到芙蓉山大毓禪師處毓行食與居士士擬接毓縮手曰生心受施凈名早訶去此一機(jī)居士還甘否士曰當(dāng)時(shí)善現(xiàn)豈不作家毓曰非關(guān)他事士曰食到口邊被他奪卻毓乃下食士曰不消一句子士又問毓曰馬大師著實(shí)為人處還分付吾師否毓曰某甲尚未見他作么生知他著實(shí)處士曰只此見知也無討處毓曰居士也不得一向言說士曰一向言說師又失宗若作兩向三向師還開得口否毓曰直是開口不得可謂實(shí)也士撫掌而出。

  居士相看則川和尚次川曰還記得見石頭時(shí)道理否士曰猶得阿師重舉在川曰情知久參事慢士曰阿師老耄不啻龐公川曰二彼同時(shí)又爭幾許士曰龐公鮮健且勝阿師川曰不是勝我只欠汝個幞頭士拈下幞頭曰恰與師相似川大笑而已一日則川摘茶次士曰法界不容身師還見我否川曰不是老僧洎答公話士曰有問有答蓋是尋常川乃摘茶不聽士曰莫怪適來容易借問川亦不顧士喝曰這無禮儀老漢待我一一舉向明眼人川乃拋卻茶籃便歸方丈川一日在方丈內(nèi)坐士見曰只知端坐方丈不覺僧到參時(shí)川垂下一足士便出三兩步卻回川卻收足士曰可謂自由自在川曰爭奈主人何士曰阿師只知有主不知有客川喚侍者點(diǎn)茶士乃作舞而出。

  居士到洛浦禪師拜起曰仲夏毒熱孟冬薄寒浦曰莫錯士曰龐公年老浦曰何不寒時(shí)道寒熱時(shí)道熱士曰患聾作么浦曰放汝二十棒士曰啞卻我口塞卻汝眼。

  石林和尚見居士來乃豎起拂子曰不落丹霞機(jī)試道一旬子士奪卻拂子卻自豎起拳林曰正是丹霞機(jī)士曰與我不落看林曰丹霞患啞龐公患聾士曰恰是林無語士曰向道偶爾林一日問居士某甲有個借問居士莫惜言語士曰便請舉來林曰元來惜言語士曰這個問訊不覺落他便宜林乃掩耳士曰作家作家林一日自下茶與居士士才接茶林乃抽身退后曰何似生士曰有口道不得林曰須是恁么始得士拂袖而去曰也太無端林曰識得龐翁也士卻回林曰也太無端士無語林曰也解無語去。

  居士訪仰山禪師問久響仰山到來為甚么卻覆山豎起拂子士曰恰是山曰是仰是覆士乃打露柱曰雖然無人也要露柱證明山擲拂子曰若到諸方一任舉似。

  居士訪谷隱道者隱問曰誰士豎起杖子隱曰莫是上上機(jī)么士拋下杖子隱無語士曰只知上上機(jī)不覺上上事隱曰作么生是上上事士拈起杖子隱曰不得草草士曰可憐強(qiáng)作主宰隱曰有一機(jī)人不要拈槌豎拂亦不用對答言辭居士若逢如何則是士曰何處逢隱把住士乃曰莫這便是否驀面便唾隱無語士與一頌曰焰水無魚下底鉤覓魚無處笑君愁可憐谷隱孜禪伯被唾如今見亦羞。

  居士因在床上臥看經(jīng)有僧見曰居士看經(jīng)須具威儀士翹起一足僧無語。

  居士一日在洪州市賣笊籬見一僧化緣乃將一文錢問曰不辜負(fù)信施道理還道得么道得即舍僧無語士曰汝問我與汝道僧便問不辜負(fù)信施道理作么生士曰少人聽又曰會么僧曰不會士曰是誰不會。

  居士一日見牧童乃問路從什么處去童曰路也不識士曰這看牛兒童曰這畜生士曰今日什么時(shí)也童曰插田時(shí)也士大笑。

  居士嘗游講肆隨喜金剛經(jīng)無我無人處致問曰座主既無我無人是誰講誰聽主無對士曰某甲雖是俗人粗知信向主曰只如居士意作么生士以偈答曰無我復(fù)無人作么有疏親勸君休歷座不似直求真金剛般若性外絕一縐塵我聞并信受總是假名陳主聞偈欣然仰嘆居士所至之處老宿多往復(fù)酬問皆隨機(jī)應(yīng)響非格量軌轍之可拘也。

  居士一日在茅廬里坐驀忽云難難難十碩油麻樹上攤龐婆云易易易如下眠床腳踏地靈照云也不難也不易百草頭上祖師意。

  元和中居士北游襄漢隨處而居有女靈照常鬻竹漉籬以供朝夕士有偈曰心如境亦如無實(shí)亦無虛有亦不管無亦不拘不是賢圣了事凡夫易復(fù)易即此五蘊(yùn)有真智十方世界一乘同無相法身豈有二若舍煩惱菩提不知何方有佛地護(hù)生須是殺殺盡始安居會得個中意鐵船水上浮。

  居士一日坐次問靈照曰古人道明明百草頭明明祖師意如何會照曰老老大大作這個語話士曰你作么生照曰明明百草頭明明祖師意士乃笑。

  居士因賣漉籬下橋吃撲靈照見亦去爺邊倒士曰汝作什么照曰見爺?shù)沟啬臣紫喾觥?/p>

  居士將入滅謂靈照曰視日早晚及午以報(bào)照遽報(bào)日已中矣而有蝕也士出戶觀次照即登父座合掌坐亡士笑曰我女鋒捷矣于是更延七日州牧于□問疾士謂之曰但愿空諸所有慎勿實(shí)諸所無好住世間皆如影響言訖枕于公膝而化遺命焚棄江緇白傷悼謂禪師龐居士即毗耶凈名矣有詩偈三百余篇傳于世。

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