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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僧服知多少

中國僧服知多少

剃除須發(fā),身著染衣是佛教僧侶最顯著的標志

  剃除須發(fā)的出家儀式,自佛世至今二千多年來都沒有改變,但是在僧服卻依佛教傳布地區(qū)氣候的不同,而有很大的變化。尤其中國幅員廣闊,南熱北寒,佛教流傳時間最久,以致中國僧侶的服裝在時代中變遷很大,與印度原始佛教僧侶的服制比較起來,不論在形式、顏色及功能等各方面都相差很遠。

原始佛教僧人穿著糞掃衣

  去除貪心、揀別外道在僧團成立的初期,佛陀和他的弟子們都穿糞掃衣──一種用破布制成的衣服。這些破布或來自墓地,或是在大街上、垃圾場撿來的。后來佛陀也允許信徒供養(yǎng)僧伽布料,不過要先把它剪成幾塊,然后縫在一起,為的是要減低它的價值,減少僧人的貪染。穿這樣的衣服除了表示僧侶過的是一種簡樸的宗教生活外,還有揀別外道的用意。因為當時其他教派的苦行者,有的穿著樹皮或草制成的衣服,有的穿用毛、羽絨或鹿皮制成的衣服,甚至有的人一絲不掛(在印度至今仍有這樣裸形的苦行者)。佛陀不僅不主張縱欲的行為,也不提倡上述極端的苦行,因為他從經(jīng)驗里得知這種苦行對解脫并沒有任何助益,而糞掃衣能夠去除比丘對外在物質(zhì)的貪欲,又足以達到遮蔽身軀、保護身體,防御冷、熱、蚊、蟲、風等的功能。它毋寧是當時一種最好的、最簡便解決穿衣問題的方法。

  佛陀反對苦行,也反對奢侈,所以規(guī)定僧人只能擁有三衣──安陀會、郁多羅僧和僧伽黎。安陀會是五條布縫成的中宿衣(下衣),郁多羅僧是七條布縫成的入眾衣(上衣),僧伽黎是九條乃至二十五條布縫成的大衣(注一)。三衣之外加上僧只支(覆肩衣)和涅盤僧(裙子)則成五衣。

以“點凈”或“染凈”破壞衣色

  這些衣服除在縫制、數(shù)量上有所規(guī)定外,在顏色上也規(guī)定要先“壞色”,不許用上色(注二)或純色,如黃、赤、青、黑、白五大色就不許著用。佛陀教導比丘們從樹根、樹皮、樹汁和花提煉染料,破壞衣色的整齊,免除對衣服的貪著。

  平常我們所說的“袈裟”就是“染色”、“不正色”的意思,在佛世時只有指出那些顏色是不適當?shù),到佛滅后,由于各部派所持的律有所不同,對如何?ldquo;壞色”也有不同的看法,大抵分為二種──“點凈”或“染凈”,“點凈”是在新衣上有一處點上另一種顏色,“染凈”則是將新衣染成壞色,不論是“點凈”或“染凈”,法定有三種壞色──青(青而黑的色)、黑、木蘭色(赤而黑的色)(注三)。

袈裟顏色隨部派規(guī)定有所不同

  西元二、三世紀時,印度的佛教在戒律上分為五部,為標幟自己的宗派,三衣便有不同的規(guī)定,如后漢安世高譯《大比丘三千威儀》中便舉出薩婆多部著絳袈裟,曇無德部著皂袈裟,迦葉維部著木蘭袈裟,彌沙塞部著青袈裟,摩訶僧只部著黃袈裟。現(xiàn)在東南亞各國的僧人都著黃色袈裟,正是摩訶僧只部的流傳,雖然五部的衣色不同,但原來的赤色袈裟卻在五部通用。

  西元七世紀時,義凈法師傳來的說一切有部的律制,談到僧服的顏色是赤色的,而玄奘大師旅印時所見那揭羅曷國保存佛陀的僧只支是黃赤色,梵衍那國阿難弟子商那和修的九條僧只支是絳赤色,可見有部的僧衣是赤色的。中國的僧服分為法服、常服二類

  中國天氣較印度寒冷,僅僅三衣不可能御寒,所以三衣之外需有其他衣服。因此中國僧侶的服裝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常服,就原有的服裝稍微改變式樣而成,為御寒之用,是僧人日常穿著的;一類是法服,就是只在法會佛事期間穿著的三衣。

紫袈裟、朱紅袈裟為尊貴衣

  佛教傳入中國以后,有部僧侶到中國弘法的人最多,漢末牟融的《理惑論》中說:“今沙門被赤布,日一食,閉六情,自畢于世。”可見當時的僧服是赤色的。唐武后時,沙門法朗等九人翻譯大云經(jīng),武后依唐代三品以上服紫的規(guī)定,賜給他們紫袈裟(見《唐書》)。從那時起至宋代僧人以受賜紫衣為榮,一時之間,穿著紫色、緋色衣蔚為風尚,完全不按戒律的約束。

  袈裟的顏色隨意選用,特別是隨著常服的顏色而任意改變。如常服有緇、黃、褐等色,袈裟也有著許多顏色。在《酉陽雜俎續(xù)集》中就曾形容僧人的法衣形狀如稻,顏色如蓮;又說如赤麻白豆,若青若黑。雖然中國僧衣的顏色如此多樣,一般還是以朱紅袈裟為最尊貴。但是古代所謂“赤衣”是紅而兼黑或紅而兼黃的顏色,并不是純赤色。

  僧服顏色混亂的情況,一直到了明代洪武初年制定僧侶的服色才得以統(tǒng)一。那時規(guī)定的服色是──禪僧(注四)茶褐色常服、青色腰帶、玉色袈裟;講僧玉色常服、綠色腰帶、淺紅色袈裟;教僧黑色常服、黑色腰帶、淺紅袈裟。而現(xiàn)在僧侶的常服大多是褐、黃、黑、灰四色。

“緇衣”成為僧人的專稱

  僧侶的常服在最初時是與俗人相同的,只是在顏色上有所分別,如緇衣之類,它究竟是什么形式,什么顏色呢?

  緇色是黑色中帶點紅色,如果黑色再多一些,就會近于黑色了,這種緇色可能與有部的赤衣(黃赤色)有關。東晉和石趙時,僧人便有“緇衣”或“緇流”的稱號,如劉宋時孔凱稱慧琳為黑衣宰相(見《通鑒》)。齊初荊州竹林寺僧慧與玄暢被稱為黑衣二杰(見《高僧傳?僧慧傳》),可見“緇衣”久已成為僧人的專稱了。一直到清代,僧人也仍著緇衣。

  “緇衣”和“白衣”是僧俗的對稱,如果說到在家與出家,通常會提到“緇素”、“緇白”這些名詞,為何在家人會被稱為“白衣”呢?那是因為當時一般人多穿白衣的緣故。原本在漢朝時,平民多穿青綠色衣(注五),到了三國時,由于天下歷年荒亂,人民更加困苦,所以穿白衣成為習尚。正在這時期僧侶增多,衣服尚緇,才造成“緇素”的說法(注六)。直到唐代,一般百姓仍穿著白衣。

  但是僧服也不一定一直是緇色的,北周武帝時曾因“亡高者黑衣”的讖語,下令僧侶改穿著黃色衣(見《僧史略》)。從此以后僧人常服的顏色便五花八門起來了,如有黑色、赤色衣,也有青黃間色衣、褐色衣。

僧人以方袍為常服

  僧侶常服的式樣在最初與俗服相同,直到東魏法上法師時僧服的樣式才有規(guī)定(注七)。經(jīng)過隋末的喪亂,僧侶的服裝又與俗服混同起來(注八)。唐朝義凈法師在《南海寄歸傳》中提到唐時僧尼著用禪袍、襦、衫、□褲(有襠的短褲)等類衣服(注九),還有特制的如偏衫(注十)和方裙二種衣物。

  其實那些褻衣、襦、衫等未必有所規(guī)定,仍是隨著時代與俗人的衣服一樣。漢魏的俗服是常常變更的,有時廣領而大帶,或作垂胡袖,或長裙曳地,或短衣蔽腳。僧人的外衣為與俗服有區(qū)別,所以才有“方袍”(另一名稱為“海青”)的出現(xiàn)。“袍”是長衣(長至足上,有表有里)的統(tǒng)稱,一般人都穿著長袍,僧俗袍衣的差別是在裙與袖作法不同,“方”是對“曲”而言的,漢朝時的江充就曾穿著曲裙單衣去見漢帝(注十一),可見俗服是曲裙而僧服是方裙的。而且方袍的衣袖也是采取方的,不像俗服的袖管作窄而圓的垂胡式,這應當是“方袍”名稱的由來。

  在宋元明三代,僧人也穿著“直裰”,如明朝蓮池大師就曾在《沙彌律儀要略》中告誡新學的沙彌,在入廁前要“于竹竿上掛直裰,摺令齊整”,可見當時的僧人常服即是直裰。直裰是一種比較寬而又大的長衣,背的中縫直通到下擺,所以也稱為“直身”,是宋代士大夫階層平時所穿用的服式。

  僧衣的另一名稱是“衲衣”。衲是補綴的意思,因為袈裟是由多數(shù)碎布補綴而成,所以譯作衲衣。在《長阿含經(jīng)》中曾提到迦葉尊者著衲衣去見佛陀!洞笾嵌日摗分幸灿姓f五比丘曾問佛陀:“當穿著何種衣?”佛告訴他們:“應披衲衣。”這都是指袈裟而言,但是后來僧侶的常服,也常是破舊經(jīng)過補綴的,衲衣于是成為僧服的通稱。由于穿著衲衣的緣故,所以比丘也常自稱老衲、衲僧、衲子,僧眾就稱為衲眾。

  中國佛教與印度原始佛教的僧團生活,基本上有很大的差距,佛制三衣是為讓比丘遮身和御寒之用,所以三衣不可一刻或離,例如若不穿安陀會就會成為裸形外道。但是在中國,三衣只有課誦、佛事、法會時才會穿著,與原制相差甚遠。直到現(xiàn)在,中國的僧服仍是分為常服、法服二類,只是連方袍也成為佛事法會時的服裝,而平常所見的就是短褂、羅漢褂、長衫等衣服了。

  中國僧服的演變,使我們看到僧人受到各種社會風尚的影響,而不斷改變僧服的顏色與樣式,或許有人會以為僧人如此就是同于流俗,但是從另一方面來看,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正因為這種根植于本土的改革,不但使僧人生活的基本所需得到安頓,更創(chuàng)造了屬于中國的穿衣風格,才使僧人于中國繼續(xù)生存下來,而不受限于印度的原制,這種漸次轉(zhuǎn)變的過程,或許可以做為中國佛教迎向時代的一面借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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